高校行政法学课堂教学方法的创新与探索

摘要：教学方法是教师为实现教学目标、完成教学任务所采用的办法、手段。行政法学实践性强、内容庞杂繁复的特点决定了比较的方法、图表的方法、综合案例的课堂教学方法对于学生掌握行政法学基础理论，把握行政法学知识体系，增强行政法学教学效果，乃至实现行政法学教学目标，培养高素质法律人才，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教学方法是教师为实现教学目标，完成教学任务所采用的办法、手段。教师通常需要根据不同学科特点，具体的教学目标、教学内容、教学条件以及学生的实际情况合理地选择教学方法。法学教育的目标是培养高素质的法律人才，法学教育对象的素质包括对法律知识的认知、法律职业的思维方式和处理法律事务的能力。法学教育不仅具有学术性，还具有极强的实践性和职业性的双重属性。诊所式课程和其他实践型课程在我国的设立对于破除法学教育单一的学科化无疑具有突出的积极意义;法学教育的学术性又决定了法学课堂教学的基础性地位，一般性的概念、范畴和原理以及由概念、范畴、原理构成的知识体系尚需要系统的课堂教学来完成。行政法学被法学专业的同学公认为法学十六门核心课程中最难学的课程之一。难在这一学科内容庞杂，涉及行政权、行政主体、行政行为、行政违法、行政责任、行政程序、行政救济、行政复议、行政诉讼、行政赔偿等核心范畴贯穿始终的行政实体法、行政程序法、行政救济法等领域;难在如此浩瀚的内容，繁复的层次却没有也很难有一部对应的、统一的行政法典;难在学科的理论性和实践性极强，对于没有社会经验的法科学生来说有距离感。相对来说，民法学、刑法学等学科更加贴近于生活，贴近于实际，也更加直观。比如，银行卡所对应的财产权利、共享单车使用中侵权责任、徐玉玉被诈骗案、呼格吉勒图死刑案的刑法解读等，要么看得见，感受得到;要么属于我国从“一五普法”至“七五普法”的核心内容，学生能够从中小学已有法律知识中延伸出来。而行政法学尽管实践性极强，但对于没有社会实践经验的法科学生来说却不具备其他主要核心课程学习的基础和便利。恰当、科学的课堂教学方法，既可以增强教学效果，也是满足学生获取知识的需要。行政法学庞杂繁复、实践性强的特点决定了比较的方法、图表的方法、综合案例的方法对于学生掌握行政法学基础理论，把握行政法学知识体系具有重要的作用。

一、比较方法的新运用

行政法学存在着大量相近、相似或者相关联的理论、范畴、概念，学生理解有障碍，难以准确把握;没有恰到好处的理解和把握又会影响记忆。鉴于此，行政法学教学宜适时运用内容上比较、形式上辅以讨论的教学方法，从而收到一石二鸟的教学效果。

具体的做法是在掌握课程计划和教学大纲，吃透教材，了解学生的基础上，将学生在学习过程中遇到的相近或者相关、容易混淆的概念和范畴首先进行梳理、归类，对于枝节不多，辨析难度不大的概念或者范畴，进而要求学生思考自行完成比较、分析作业;反之，对于辨析难度较大的概念和范畴，教师在课堂上指导同学进行比较分析。如行政许可与行政确认一组具体行政行为在有些情况下非常难以鉴别，在教学的过程中，分别讲清他们的含义、特征、种类并不难，但一遇到现实中的实例，运用前面学过的知识往往不能准确解释。这时候，教师可以举出几个实例，如毕业证、结婚证，请同学事先思考，找出理论依据进行判断。大部分同学课前会查资料，并将他们获得的知识连同他们的分析体会一起带到下一次的课堂上。同学们会围绕学界的主流观点阐述见解：行为对象不同、行为法律效果不同、行为意思不同、行为性质不同、行为内容不同、行为方式不同、行为表现形式不同等。在同学们掌握了基本区别的基础上，教师适宜推而广之，进一步提出用以上区别来分析商标权和专利权的认定属于行政确认还是行政许可等类似更加难以判断的实例，同学们这时往往会重新陷入迷惘。此时，教师可以因势利导，深入引导学生分析以上区别中哪些是本质的区别，哪些是非本质的区别，让同学们各抒己见展开讨论甚至争论，当观点越来越集中地认为法律效果和内容的不同是行政许可与行政确认的本质区别;方式、表现形式等的不同是非本质的区别，依据这一判断再回过头来看专利权和商标权的认定，同学们就不难得出正确的结论了。这种理论上的界分，最终让同学们领悟到行政许可的真谛在于对禁止的解除，这也是这一区分的意义所在。

最后，教师再对讨论做出归纳与评价。在评价中充分鼓励学生，让学生感受到主动参与学习的乐趣。通过归纳和总结，使讨论的主题得到深化，更使学生对知识的认识得到升华，同时指出需要进一步思考的问题。这一方法不但可以有效地提高学生认识水平，开拓学生的思维空间，而且可以有效地提高学生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和创新思维的能力。这样的比较、辨析还可以适用于行政法学中其他许多概念、范畴：具体行政行为的比较，如行政征收与行政征用、行政强制与行政处罚、行政强制执行与即时性强制、行政确认与行政给付;行政职权的比较，如行政授权与行政委托;行政行为分类的比较，如具体行政行为与抽象行政行为;行政救济制度的比较，如行政复议与行政诉讼;行政法律原则的比较，如信赖保护原则与比例原则;行政程序等的比较等。在精心设计的比较和讨论中，教师能动地认识教材、理解教材，把教学内容改造成易于教授讲授，适合学生接受的形式，带领学生层层递进，步步深入，最终揭示真理。教师认识和把握学生的心理特征和发展变化，善于设疑、激疑，善于在教学中使学生“于不疑处生疑”，鼓励学生敢于见疑、争疑，学生始终处于“问题—思考—探索—解答”的积极状态。可以较好地调动同学们学习的积极性和参与热情，得到同学们很好的心理认同和共鸣;师生双方共同切磋，拨动学生心弦，点燃好奇之火，开启思维大门。将行政法学课堂打造成为师生享有充分追求真理、激发思想、探索知识、发展能力的自由空间[1]。孔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学习中的浓厚兴趣，将会反射在心理上对该学科抱有偏爱，以致在行动上执著的追求，进而在思维上也表现出某种快捷、感悟，使同学们不但知之，而且好之，甚至乐之。

二、概括、对比的图表方法

图表是对行政法学知识的提炼、分类或整理，并使其条理化、简明化、清晰化。图表教学法的明显优点是直观、简洁、逻辑性强。图表教学方法的使用有助于抽象概括和理性思维;有助于学生的深入理解和记忆。行政法学内容庞杂，适时运用图表教学方法可以提纲挈领、简明扼要地展现行政法学中相应知识的全貌，便于学生对行政法学相关知识整体和全局的把握;通过图表教学还可以直观地勾勒出行政法学不同知识点之间内在联系，帮助学生理清逻辑关系、理解教学重点内容，达到事半功倍的教学效果。行政法学教学中图表教学法一般可以在三种情况下运用：一是内容的概述或小结;二是繁复内容的提纲携领;三是作为对比教学的表现形式。

1.内容的概述或小结。如前所述，行政法学是法学专业的同学认为最难以学习的课程之一，其实，这个难度在学生学科入门阶段就已经体现出来了。按照学生前期的知识，法律是国家制定和认可的，反映统治阶级意志的，以国家强制力保证实施的行为规范，将这一认识迁移至行政法学，学生大多会产生“行政法就是行政机关规范社会组织、公民行为所依据的法律”的惯性思维。为了给学生一个有关行政法的全面、科学、清晰的框架，教师可以在学生入门之际，以图表的形式，开宗明义，明确行政法是规范行政权的法。在此项下拉出行政权行使主体、行政权行使形式、行政权行使产生争议的解决三个紧密联系又层层递进的框题，将行政法内容悉数呈现，给学生以全面的把握、清晰的逻辑、深刻的印象。

相对于民法、刑法的基本原则在民法、刑法中的地位而言，行政法的基本原则更为重要。如前所述，行政法没有统一的法典，浩若繁星的行政法律规范需要行政法的基本原则来统领;行政法律规范没有覆盖的地方还需要行政法的基本原则来拾遗补阙。因此，行政法的基本原则是行政法学中一个基础性的重要问题，“是指导和规范行政法的立法、执法以及指导、规范行政行为的实施和行政争议的处理的基础性规范。它贯穿于行政法具体规范之中，同时又高于行政法具体规范，体现行政法的基本价值观念[2]。”在分述行政实体性原则和行政程序性原则，重点阐述信赖保护原则、比例原则、正当法律程序原则之后，有必要就行政法基本原则给学生一个总体的概貌，以便清晰全面概括、重点突出、简明、条理地反映这部分的内容，还可以帮助同学们加深理解和记忆

2.繁复内容的提纲挈领。如《行政许可法》对于行政许可申请处理的规定(《行政许可法》第32条1款1—5项)，行政机关对申请人提出的许可申请，应分别作出处理：(1)依法不需要取得行政许可，即时告知当事人不受理;(2)依法不属于本行政机关职权范围，即时作出不予受理的决定，并告知申请人向有关行政机关申请;(3)申请材料存在可当场更正的错误，应允许申请人当场更正;(4)申请材料不齐全或者不符合法定形式的，应当当场或者在5日内一次告知申请人需要补正的全部内容，逾期不告知的，自收到申请材料之日起即为受理;(5)申请事项属于本行政机关职权范围，申请材料齐全、符合法定形式，或者申请人按照本行政机关的要求提交全部补正申请材料的，应当受理行政许可申请。以上规定完全是程序性的规范，而这些程序规范的枝节性内容规定较多，用一个图表将行政机关接到申请人许可申请后，依据不同情况，选择适用不同的处理行为，其整个步骤就会清晰地展现出来，可以起到纲举目张的作用。这个逻辑图的起点是申请人提出许可申请，行政机关对申请人提出的许可申请第一步是要看该申请所针对的事项依法是否需要申请，不需要的即时告知，这是逻辑图的第一个终点。需要申请的进入第二步：行政机关对于依法不属于本行政机关职权范围的申请事项，即时作出不予受理的决定，并告知申请人向有关行政机关申请，这是逻辑图的第二个终点。行政机关对于依法属于本行政机关职权范围的事项进入第三步：形式上审查申请材料是否需要补充、更正。没有需要补充或者更正的，或者逾期不告知申请人需要补充或者更正的，自收到申请材料之日起即为受理，这分别是逻辑图的第三、四个终点。申请材料存在需要补充或者更正的，进入第四步：存在可当场更正的错误，应允许申请人当场更正;申请材料不齐全或者不符合法定形式的，应当当场或者在5日内一次告知申请人需要补正的全部内容。申请人在法定期限内按照行政机关的要求提交全部补正申请材料的进入第五步：受理行政许可申请这是逻辑图的第五个终点。

3.作为对比教学的表现形式。图表形式在对比教学中作用突出。以行政复议与行政诉讼对比教学为例，两者的概念、受案范围、排除事项、审查范围、审查依据、管辖、参加人、审理程序、具体行政行为在复议和诉讼期间停止执行情况、决定类型等问题都可以作相同和不同的对比图表。具体行政行为中的行政处罚与行政强制可以用图表作行为性质、实施主体、法律依据、行为种类、法律后果等方面的对比。同样，行政许可与行政确认，行政征收与行政征用也适宜用图表加以对比。概而言之，凡是前文提到的内容上可以对比的知识，都可以以图表形式表现。图表对比可以实现删繁就简、全面概括、提纲挈领、要点突出、特征明显、区别清晰、逻辑清楚的表达。

三、案例方法的综合化

毋庸置疑，案例教学法是法学教学最基本的教学方法之一。2011年教育部会同中央政法委员会联合发布了《关于实施卓越法律人才教育培养计划的若干意见》[3]。该意见指出，卓越计划的主要任务之一是“强化法学实践教学环节”，其中要求之一就是“搞好案例教学”，目的在于切实提高学生的“法律诠释能力、法律推理能力、法律论证能力以及探知法律事实的能力”。在我国，早在20世纪末21世纪初就有政法院校借鉴英美大学法学院的做法，为培养学生实际操作能力创建法律诊所，让学生在接触实际案例中接受法律训练。

本文所论案例教学法指课堂教学案例。课堂教学中的案例通常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简单的解释型的教学案例，这类案例一般已经剔除了案件的情节和其他相关度较低的内容，只留下与某一个或者某几个知识点相关的主干内容。该案例的引入只是为解释、说明某一个法学知识点。另一类是应用型的教学案例，这一类案例通常来自社会实践，其引入是让学生运用阶段性或者综合性行政法知识分析实际问题，以期达到法律训练的目的。

鉴于行政诉讼法实质上是行政法的组成部分，行政诉讼法与行政法的关系是不可分的，规范监督行政权行为的法律是规范行政权行使的法律的实施保障、行政复议和行政裁判程序与行政诉讼程序通常是解决一个行政案件的前后两个阶段、对行政行为的司法监督与对行政行为的监察、审计监督等同为对行政权的监督机制[4]，因此，行政诉讼法与行政法之间的关系不完全等同于民事诉讼法与民法、刑事诉讼法与刑法那种各自相对独立的关系，而是关联度极高的关系。这一关系决定了行政法中的应用型案例教学法如果仅仅只是结合现实生活中的案例把法律规范解释清楚，把行政法理论讲解透彻清晰是不够的，而应当将行政法与行政诉讼法知识的衔接作为必须考虑的因素，以不致于割断知识的整体联系，一叶障目、顾此失彼。例如，在行政许可中，如果行政机关认为相对人属于隐瞒真实情况获得许可，拟撤销行政许可，这时，行政机关的撤销行为与复议机关、人民法院在复议或者行政诉讼阶段对于行政许可行为的撤销决定的适用主体、条件、法律途径及法律后果，宜在案例教学中相互结合分析，以适应行政法的特点，达到前后照应、完整把握、融会贯通的目的，从而切实提高学生综合运用知识解决问题的能力。

结语

高等法学教育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教育体系的有机组成部分，承担着传授法律知识、弘扬法治精神，培养具有独立思考能力、掌握法理精髓，能够熟练运用法律解决实际问题的法学人才的重要任务。法学教育的价值与“教育培养民主、自由、平等、正义、法治、和谐的人类共同价值”[5]高度契合，行政法学的特点决定了教师选择科学、合理的教学方法，对于学生掌握行政法学基础理论，把握行政法学知识体系并熟练应用，增强行政法学教学效果乃至实现法学教育的目标，培养高素质法律人才，均具有至关重要的作用。

参考文献：

[1]约翰•亨利•纽曼.大学的理想[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2001：10-12.

[2]姜明安.行政法与行政诉讼法(第6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高等教育出版社，2015：64.

[3]教育部中央政法委员会.关于实施卓越法律人才教育培养计划的若干意见[EB/OL].(2017-03-26)[2011-12

-23]http：//www.moe.gov.cn/srcsite/A08/moe_739/s6550/201112/t20111223_168354.html.

[4]姜明安.行政法与行政诉讼法(第6版)[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高等教育出版社，2015：36-37.

[5]罗崇敏.教育的价值[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集团，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3：序言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