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古典园林中, 花窗作为重要的构景元素, 其图案纹样包含了很多文化内涵;因此有很多可提炼并衍生设计的元素。因为苏式园林的文化历史悠久, 前人已有许多的研究。如《图说苏州园林·花窗》曹林娣老师主编, 主要采用图文并茂的方式详细介绍了苏式花窗的图案纹样分类以及其所代表的内涵;但未提及花窗元素在现代中的衍生设计, 所以此书内容主要是学术上的研究。朱晓萍的《古典园林花窗图案解析及其在现代设计中发展运用》, 主要论述了花窗的定义与功能等, 进一步阐述花窗的形状和纹样的内涵, 而后结合案例分析花窗在现在设计中的运用。笔者认为, 这篇文章结合的案例不够具体形象。除此之外还有诸多文献及论文研究成果, 笔者将站在前人的基础上。从文中论述花窗的图案, 着重阐述花窗元素在现代发展中的衍生设计[1]。
花窗的分类在白色的墙体上开辟窗洞, 窗洞内采用望砖与屋瓦来形成漏空且有精美的图案的窗, 是中国园林上的一种装饰性透空窗。明计成称之为“漏砖墙”或“漏明墙”。这种窗洞可以“透风漏月”, 也称“漏窗”, 而在名城苏州这一片区域称为“花墙洞”。因漏窗的形制美丽如花, 名为“花窗”。
千姿百态的花窗把美的对象间隔起来, 构成天然的取景框。诚如贝聿铭所说:“在西方, 窗户就是窗户, 它放进光线和新鲜的空气;但对中国人来说, 它就是一个画框, 花园永远在它外头”。花窗可以跟景物联系在一起, 在视觉上形成纵深感, 起到一种近景、中景、远景的对比效果。花窗原本就是一个漏景, 而透过窗户的外景又相互作用, 称为借景。窗外景物的花草树木、亭台轩榭、假山盆栽, 给人一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仿佛触手可及。这种“景中有画, 画中有景”的艺术效果, 给游者增添了几分情趣。《园冶》中说道:“因借”的理论, 巧于借景;可以极大地丰富园林。1如远景的形式, 景物的内容多为名胜古迹、高山远水、道观塔影等;借远景最妙的是要数苏州拙政园东园界墙的漏窗了。把园林北侧的北寺塔收入窗中, 从视觉上使人感觉意境绵远流长[2]。
因花窗所采用的材料不同, 大致可分为砖细花窗、砖瓦木搭砌花窗、堆叠花窗、钢丝网水泥砂浆筑粉花窗。砖瓦木搭砌花窗和堆叠花窗的做法比较相似, 前者用望砖作为边框, 再用麻丝纸筋灰浆相黏结为一体;后者中间的图案主要是以铁丝为构架, 再用纸筋灰浆层层粉塑形成。砖瓦木搭砌花窗和工艺复杂的砖细花窗都属于传统的做法。砖细花窗的构件主要是砖细, 并以油灰为黏结的材料, 偶尔添加其他构件, 如木屑、竹屑等。今天最常见到的是钢丝网水泥浆筑粉花窗, 主要构件如其名可知, 即是钢丝网、水泥、钢筋;外框主要是以混凝土为质地。
苏州古典园林花窗的窗框千变万化, 可谓异彩纷同。花窗的窗框大多数以横长形与方形为主, 但也有圆形、六角形、折扇形、花瓶形、菱形、如意形、荷花形、石榴形、寿桃形等。而花窗的窗芯更是变化多端, 通过窗芯的弯曲变化, 营造出各种各样的图案。窗芯分为硬景和软景两种。硬景指的是窗芯线条都为直线, 把花窗分割成几块且有棱角的图形, 全用直线的有菱花纹、六角景、冰裂纹等。视觉上挺拔顺直, 让人产生正气凛然之感。软景是指窗芯呈弯曲状, 线条曲折迂回, 无明显转角的图形。全用弧线的有海棠花纹、球纹、如意纹以及鱼鳞纹等;用两种或两种以上线条组成的有寿字纹、六角梅花纹、夔龙纹等[3]。
苏州园林花窗图案千姿百态, 令人眼花缭乱。依据图案形式的不同, 主要分为以下几类:1) 动物图案:蝙蝠纹、蝴蝶纹、鱼鳞纹、龙纹等;2) 花卉植物:牡丹纹、海棠问纹、梅花纹、葵花纹等;3) 文字图案:福字纹、寿字纹、囍字纹、十字纹等;4) 抽象图案:冰裂纹、回纹、波纹、方胜纹等。花窗图案题材丰富, 熔文学、书画、雕刻、戏曲、民俗等于一炉, 大部分是以寓意造型为主, 是一种思想内涵和情怀符号。花窗图案大量采用民间习用的吉祥图案, 表现了士大夫文化与民俗文化之间的相互渗透。士大夫文人比较推崇高雅脱俗, 但是他们也是生活在世间的人们, 也有对生活的渴望和理想以及七情六欲[4]。2
花窗图案不仅形式丰富, 也相当注重形式所传达的思想内涵。漏窗中的图案巧妙地借用动物纹、花卉植物纹、神话故事等, 通过艺术加工的方式来跟图案组合成丰富的内涵。如葵花纹、如意纹、牡丹纹、蝙蝠纹等都表达了世俗愿望:福、禄、喜、寿、财等;囍字纹、秋叶纹等都表现了爱情、婚姻等喜庆意义的主题。也有文人风雅的符号, 如植物中的松、柏、竹、梅花纹等, 梅花纹表示傲骨以及比奥斯高洁的冰纹等, 表达出主人的兴趣爱好和精神追求。琴棋书画这“四雅”指的是古代文人所喜爱的四桩雅事, 也是文人风雅的象征物。如狮子林九狮峰背后的粉墙上, 有风格独具的四孔花窗一字排开;依次有古琴、棋盘、书函和画卷, 设计精美, 线条简洁。3这些是象征园林主人的品性、文化修养以及才华。此外, 也有很多动植物的组合图案来表达吉祥和美好的愿望。如岁寒三友:最常见的松、竹、梅相配, 有时也会以梅、竹与石相配。除了“岁寒三友”, 还绘有“五友图”, 即“竹、梅、兰、菊、莲”, 表现出“高风亮节”的雅意。4这些观念的形象化载体, 强调了民众的审美情趣, 同时也使他们在心灵和精神上得到满足[5]。
随着时代的发展与互联网的渗入, 人民的审美情趣慢慢就会提高, 大家对美的层次又多了一些深度的解读。近年来在设计领域, 很多设计师都非常关注传统文化的问题, 似乎迫在眉睫。在设计上需要运用创新意识, 结合传统文化元素, 设计出适应当代生活的需求。所以, 将会从以下几个方面去探讨花窗元素在现代中的衍生设计。
纸艺历史悠久、内涵丰富, 在当代纸艺设计的运用也越来越广泛。苏州博物馆曾展览过“纸寿千年——韩纸精品展”, 展示了韩纸的发展历史、结构特点以及制作工序等, 也有韩纸制作而成的工艺品;如纸箱、纸化妆盒以及纸灯等。同理, 花窗元素也可运用这种形式。花窗图案本来就很美观, 造型精炼, 并且具有借景、框景的功能。再结合当代的审美需求进行纸艺衍生设计, 也是许多设计师最常使用的设计手法。如邹皓云编著《中国园林——窗》的一书中, 在书籍内页上运用镂空的形式, 来雕刻花窗的图案。一面露出的是在多层硫酸纸上手绘而成的景观透叠而成的“景”。在视觉上, 给人若隐若现的效果。这两种景共同交替组成这本精美的艺术品, 这本书不管是从视觉还是触觉上, 都能使人感受到中华民族纤细却富有张力, 纯净却富有情感的生活哲学。当然, 随着审美的提高, 也可以把花窗图案设计成3D的纸艺效果, 逼真且精致的效果。
传统花窗的元素也广泛涉及到公共建筑的各方面, 如小区内的防护墙、公园等。其中运用最广泛的体现在新中式的风格设计中, 以贝聿铭设计的苏州博物馆为例。新馆的设计让我们感受到园林文化的思想内涵, 在现代审美中的新的发展, 并展现出传统文化亲近自然的品质。其窗户采用极简形式的线条轮廓, 运用几何线条替代传统花窗复杂的图案。窗户开放的位置看似随意, 实质有自身的独特之处。还有新中式的典型代表性建筑:万科的第五园。小区建筑运用花窗纹样在细节中进行设计, 提取花窗符号元素并结合现代建筑材料来体现, 赋予了浓厚的人文情怀。这些设计都体现了现代建筑与传统居民的自然结合, 完成了现代与历史之间的交流。
园林花窗的纹样、造型以及视觉上的空间感在产品设计、艺术衍生品、装饰画、视觉设计和园林水墨画等艺术设计上, 运用的非常广泛。花窗它本身的图案就很美观, 加上造型精炼已经成为设计范围内的重要元素了。更重要的是, 园林中常用到的间隔设计, 将远景变成近景, 将实景变成虚景, 使园林的景象得以外延, 这种设计十分耐人寻味。我们除了要借助花窗本身的图案和造型之外, 也要从真正意义上去体味其内涵及其精髓, 否则我们研究设计的东西就失去了意义。只有从传统的文化中吸收精华, 并在传统中创新, 才具有时代的气息。
综上所述, 对苏式园林花窗元素的研究, 需与时代相适应, 将更多创新的设计手法与花窗图案元素相结合。我们要真正去体会传统文化中的内涵, 静下心来, 去感受文化它所存在的精神。当今学者谈到中华传统文化元素, 更多会提及传承与保护, 怎样来更好地运用传统元素并结合现代的设计理念来推陈出新。在笔者看来, 这是文化发展的演变和传承的过程。
摘要：中国古典园林是中华民族的历史文化遗产, 而花窗是古典园林的重要构成元素之一。花窗艺术承载着深厚的文化积淀, 具有极高的艺术审美价值。本文将以苏州古典园林的花窗为例, 从花窗的分类和图案为出发点;去分析苏式花窗图案的内涵, 进一步探究花窗元素在现代中的衍生设计。
关键词：苏式,花窗图案,现代,衍生设计
[1] 李乾朗编著.《穿墙透壁》:剖析中国经典古建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9年10月, 第394页.
[2] 曹林娣主编.《图说苏州园林·花窗》.合肥:黄山书社, 2009.12.
[3] 柯继承著.《苏州园林文化趣谈》.文物出版社, 1994年3月, 第70页.
[4] 朱晓萍.古典园林花窗图案解析及其在现代设计中的发展运用[J].南方农机, 2016, 47 (04) :52+55.
[5] 陈植.园冶.[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 1988:51+1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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