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对外语学习影响的实证研究

直觉和经验告诉我们, 年龄在母语习得的过程中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 而其作为可察觉, 可测量的变量, 对于二语或外语习得和学习以及研究的重要性也同样凸显。然而由于不同的研究者采用不同的被试和研究方法, 采用不同的测量标准, 所以对年龄因素如何影响语言习得很难达成共识。不过大多数的研究者认为, 在第二语言习得过程中, 年龄小的人比年龄大的人学得好, 儿童比成年人学得好, 这一观点被称为“年龄小优势论” (Lightbown&Spada, 2002:78) 。一个人到达一个新的语言环境时的年龄越小, 他就越有可能熟练地掌握这个地区的语言, 并且语音几乎与用该语言当地人一模一样, 然而成人尽管也可以很流利地交流, 但语音却总带有外国口音, 学界对这一现象最常见的解释是:在语言习得过程中, 有一个关键期, 在这一关键期内, 大脑灵活性强, 受这一因素的影响, 语言学习很容易并且很自然地发生, 但是一旦过了这个阶段, 想要成功地学会一门语言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被受语言学界关注的关键期假说。

1 关键期假设的提出及存在的依据

1.1 关键期假设的提出

兰伯格 (Lenneberg) 于1967年发表了他的重要著作《语言的生物学基础》 (The Biological Foundation of Language) 。在该书中, 他论证了一套用于判定人类的各项能力是否源于先天的准则, 并且提出人类的语言能力完全是先天的。而后, 他提出了CPH的理论, 该理论认为人有个生物性的时间表, 其中有一段时间人们学习语言的效率是最高的, 而错过这段时间语言学习的困难就增大了。此后, 基于此理论基础上的多项研究均表明, 2～12岁即在青春发育期到来之前这个阶段是人类语言发展和完善的最关键时期, 这就是著名的关键期假设的提出。

1.2 关键期假设存在的依据

现代医学解剖学认为人类对大脑构成的认识与关键期假设的认识密切相关, 并为语言学习的研究提供了科学依据。以兰伯格为代表的一些学者从神经语言学的角度提出了“大脑神经说”。这种观点认为:大脑由左右两个半球构成, 随着大脑的发展, 人体的各种功能 (如语言、听觉、感觉、动作) 逐渐服从于大脑各区域的统治之下, 这种大脑各部分对不同功能的控制称为“脑单侧偏利” (cerebral dominance) 或“偏侧优势” (lateralization) (Richards, 1998:52) 。兰伯格等认为孩童的语言发展是受发音器官和大脑等神经机能制约的自然成熟过程, 也就是说儿童语言能力的获得受先天遗传因素的制约。兰伯格在进一步阐述中指出, 在儿童发育期间, 语言能力开始时是受大脑右半球支配, 以后, 逐渐从右半球转移到左半球, 最后才形成左半球的语言优势 (左侧化) 。左侧化过程发生在2～12岁之间, 即儿童语言发展的关键时期 (王立非, 2000:187) 。大脑神经说认为人在童年时期大脑的偏侧优势就已开始, 而这个过程一直要持续到青春期, 这个时期以后人就无法自动习得某种新的语言。该理论还认为随着青春期的到来及左右脑功能的转化, 大脑中的语言习得机制 (language acquisition device, 简称LAD) 就会逐渐丧失潜意识地建立一种新的语言体系的功能。语言功能在儿童左右脑都有体现, 随着年龄的增长, 左脑越来越多地承担起语言任务, 直至青春期前后, 因此习得语言的最佳年龄是在青春期之前。

其次, 神经运动的相关研究发现, 语言习得者口语的特点受语言肌肉可塑性的影响甚多。人类的发音器官和身体其他器官的发育一样, 在青春期之前都处于发展状态, 并且具有相当大的弹性。青春期之后发音器官的发育便趋于稳定, 弹性也会逐渐缩小。所以研究认为:语言习得者越早开始接触语言, 他的发音器官就会越早向这个语言的发音系统的特点靠拢, 而这个学习者的发音器官的形状直接决定了他是否能够发出地道的这个语言的语音。

再者, 认知论的研究结果表明, 年龄的差异主要表现在认知方式上的差异, 儿童在习得一门语言时是本能自然的, 而成人的认知发展具有一个鲜明的特征——抽象思维能力, 这在很大程度上区别于儿童学习语言的过程, 当然就不如儿童那样自然有效地学习一门语言。此外, 生命的前十二三年是人类认知发展最快的阶段, 儿童的语言能力恰恰是在这个阶段中获得的, 因为儿童在学习语言的过程中更多关注语言中的语义关系, 从而可以讲出于某种语义关系在结构上一致或相似的很多句子, 他们不是学习与记忆一个个具体句子的过程中掌握语言的。孩子们在学习时没有推理和一定的语法概念障碍, 而这正是成人在学习语言时的思维障碍。当青春期到来后, 主管分析和智力的左半球出现的倾向是过于分析, 过于概括, 学习语言的速度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而降低了。最后, 情感论认为, 年龄差异主要是情感差异, 儿童的情感状态趋向于积极和有利, 成人的自我意识增强, 常处于消极和不利的情感状态。自尊、抑制、同情、焦虑等等感情因素同样也会出现在语言学习中, 而这样的意识对于成年人愈加凸显。笔者通过比较自己在青少年外语培训和大学本科中的教学经验发现, 年龄较小的孩子更愿意参加课堂活动, 更喜欢主动举手回答问题, 并且不怕犯错, 还敢于在社交场合用所学到的外语进行交际, 这种积极的心态为学习提供了动力。但给本科生上课时, 笔者发现往往在青春期之后, 随着自我意识的日趋加强, 在语言方面也变得更具一种自我保护性和防御性, 而对于母语的态度也更加小心谨慎, 不愿意母语受到外语的影响从而排斥其他语言, 因此对外语的学习造成了某种程度的抑制和不利的影响。

2 对关键期假设和学习成绩的实验论证

关键期假设理论提出了关于年龄与外语学习之间联系的假想, 体现了生理年龄阶段对于学习成效和水平等各方面的影响。笔者就此问题做了一定的实验和对比分析, 试图以此说明年龄对于外语学习特别是学习成绩的影响。笔者研究的对象分为大学组和高中组两组, 分别是兰州大学地理科学院和法学院2007级的92名学生和兰州师范学校2007级的39名学生 (他们的年级相当于高一) 。笔者首先对这两组学生的英语初学年龄进行了调查, 并分别以期末英语考试成绩 (以满分100分计) 和高考成绩 (以满分150分计) 作为成绩衡量的标准, 在加以整理和归类之后, 全部录入数据库, 并通过标准统计软件包SPSS进行分析。经过对两组分别进行独立样本T检验后发现, 在0.05的显著性水平上, 13岁之前开始学习英语的两组学生的英语平均成绩这个变量的显著性概率分别为0.139和0.05 2, 均大于0.05的显著水平, 表明两组在这个变量上没有显著性差异。此研究结果说明提前学习英语的学生在成绩上并不具有明显的优势。通过对实验结果的分析, 我们可以进一步推测, 除了年龄因素以外, 其它因素诸如:动机、后天的努力程度等也在影响着学习者的学习水平及学习成绩。

3 相关的启示与思考

在对年龄影响外语学习成效以及关键期假设的探讨和研究中, 我们可以发现学习外语的起始年龄对学习的程度还是具有一定的影响。比如在语言习得的范畴内, 儿童所能获得的不是语言所有的能力, 他们只能先天地、通过遗传因素获得语义感受与辨识的能力, 即语觉能力, 而语法分析能力, 其中包括如词性识别和词组构成分析等方面的能力则需要在后天通过学习才能获得, 所以要想全面掌握一种语言必须要在正规教育下完成, 绝不是儿童通过生长自然而然的过程。很多人会产生所谓“腔调”问题, 这主要是因为较晚开始学习另外的语言之时, 由于发音器官的发育已经成形, 缺乏弹性, 因此在发音上会有一些限制, 学习者可以很流利地说出某一种语言但是却无法拥有地道的口音。但这种现象并不能说明青春期以后就不可能学好一种语言, 只是成人在发音上会受到生理方面的限制, 不过有研究表明如果花费更多的时间去训练成人仍然可以达到孩童时期所拥有的发音弹性, 也会讲出一口既流利又标准的外语。研究认为, 关键期假设对于外语学习的程序影响并不大, 但对学习这门语言的的精密程度作用很大 (Ellis, 2000189) , 所以, 从辩证的观点出发, 尤其在语音方面应当注意最好在青春期之前就为孩子提供学习的机会, 使他们能够在比较自然的环境下学习甚至是习得外语。同时还应针对孩子自身生理、性格等特点, 因材施教, 因势利导, 为语言的学习尽量创造良好的环境和条件。

4 结语

在关注年龄问题的同时, 我们也应该认识到关键期因素并不是制约和影响学习的唯一因素, 如像动机、态度、认知风格同样也会影响外语学习的整个过程。因此我们应该在注意关键期的同时更多地发挥学习者自身的积极因素, 比如学习者的认知风格的积极引导与塑造, 自身学习动机的构建以及学习态度的养成等。

摘要：根据关键期假设理论, 笔者就年龄与外语学习成效之间的关系做了实证研究和对比分析, 研究结果表明提前学习英语的学生在成绩上并不具有明显的优势。因此, 在关注年龄问题的同时, 我们也应该认识到关键期因素并不是制约和影响学习的唯一因素, 动机、态度、认知风格等同样也会影响外语学习的整个过程, 我们应该在注意关键期的同时更多地发挥学习者自身的积极因素。

关键词：关键期假设,二语学习者年龄,学习成功,动机

参考文献

[1] Lightbown, M.&Spada, N..语言学习机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 2002.

[2] Richards, Jack.C.Approaches andMethods in Language Teaching[M].Beijing:Foreign Languages and ResearchPress, 1998.

[3] Rod Ellis.第二语言习得[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版社, 2000.

[4] 王立非.现代外语教学论[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