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资源核算体系建设论文

2022-04-14 版权声明 我要投稿

【摘要】WSR(物理Wuli—事理Shili—人理Renli)方法论是一种解决复杂交叉学科问题的分析工具。该方法论具有中国传统的哲学思辨,属于定性与定量分析综合集成的东方系统思想,在组织管理、危机处理、项目管理等系统分析领域得到广泛应用。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编制是资源科学、环境科学、生态学等与会计学理论的交叉研究,强调服务于自然资源的管理。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水资源核算体系建设论文 (精选3篇)》,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水资源核算体系建设论文 篇1:

关于绿色GDP的多维探讨

摘要:绿色GDP的研究于上世纪90年代在中国兴起,在2006年前后达到高潮,此后陷入了近十年的沉寂。党的十八大把生态文明建设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形成了“五位一体”推进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总体布局,环保部提出重启绿色GDP研究。结合绿色GDP已有的研究成果和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现实需要,推进我国绿色GDP研究具有重大战略意义。

关键词:GDP;绿色GDP;绩效评估;核算体系;指标体系

基金项目: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研究重大课题攻关项目“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研究”[教社科司函(2014)177号];国家社会科学规划办重大委托项目“十八大以来党中央治国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的哲学基础”(16ZZD046);教育部社科司2017年习近平总书记治国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战略研究专项任务项目

一、绿色GDP概念的提出

国内生产总值(Gross Domestic Product, GDP)指在一定时期(通常是一个季度或一年)内,一个国家或地区所有常住单位生产的全部最终产品和劳务价值的总和。GDP是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中的一大核心指标,被誉为“20世纪西方经济学最伟大的发明”,并且在世界范围内得到认可。世界各国、各地区通常都会通过GDP来衡量自身的经济发展水平,分析地区经济发展的态势。20世纪六七十年代,随着经济发展和工业化的推进,环境污染、能源危机、生态破坏等问题也在全球范围内不断加剧。然而这些问题并不能在GDP上予以呈现,人们越发认识到传统GDP核算体系中存在的缺陷。从20世纪70年代开始,学界、政府开始对现行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进行修正,力图建立一个能真实、科学反映一个国家或地区经济发展的核算体系。对此,学界以及国际组织不断进行探索,逐渐形成了绿色GDP概念。

1981年世界银行首次提出了“绿色核算”概念,试图通过有所拓展的国民账户来修正传统GDP指标体系中存在的缺陷,希望统计的数据是能够真实反映经济生产所提供的产出数量,以及是能够真正给国民带来福利的数量。1987年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委员会在《我们共同的未来》的研究报告中,提出了“可持续发展”思想。自此,联合国与世界银行开始将环境和资源问题也列入发展战略研究中。1992年在联合国召开的世界环境与发展大会上,可持续发展概念在世界范围内得到了认同。人们开始意识到传统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需要修正,并力求将传统GDP概念中存在的虚假部分排除掉,还原出一个能真实反映国家和地区发展的“绿色GDP”概念。

联合国经济和社会事务部在1993年给绿色GDP下了一个定义,所谓绿色GDP即从现行的GDP中扣除掉自然资源耗减和环境污染损失之后的剩余国内生产总值。同年,联合国统计署在发布的《综合环境与经济核算手册》(SEEA)中首次正式提出了绿色GDP概念,即把经济活动中对环境的利用部分看作追加投入从原有的经济总量中扣除,这种经环境因素调整后的产出指标即生态国内产出(Environmental Domestic Product, EDP)。通过比较可以看到,原有的GDP核算模式未把资源与环境因素考虑在内,甚至是把不良的物品和服务也包含在内,不符合可持续发展原则,而未来的绿色GDP核算应是一种绿化了的GDP,或者说是一种净值。

二、国外绿色GDP的主要成果

国外的绿色GDP理论研究在笔者看来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对传统的GDP核算体系中的项目的拓展;另一类是构建以经济与环境为关注重点的指标体系。前者是在GDP核算体系中引入新的维度,后者的研究则与现有的GDP核算体系是一种并行关系。

1. 对传统GDP核算体系的拓展

国外学者在对传统GDP核算体系进行拓展时存在着关注重点的差异。一些指标体系的关注重点是经济与环境,例如:1971年美国麻省理工大学开始了对绿色GDP的研究,提出了“生态需求指标”理论(Ecological Requirement Index, ERI),旨在探讨经济增长与环境压力之间的关系。1973年日本政府提出净国民福利指标(Net National Welfare),这项指标把环境污染考虑在内,规定了政府在制定出每一项污染项目的允许标准后,应将超过了标准的项目所需的改善经费从传统GDP中扣除。“该指标也包含了自然资源损害和交通事故的成本,而没有考虑对家庭劳动的估价。”① 1987年莱依帕(Leipert)等提出要重视引起环境污染的经济活动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主张从净投资的核算中减去消耗掉的自然资源储备价值”②。也有一些学者把关注重点放在了经济与资源上,例如1989年卢佩托(Rober Repetoo)等提出的净国内生产指标(Net Domestic Product),他们的研究主要是探讨经济增长与资源消耗之间的关系。还有一些指标体系的关注重点为经济与社会,例如在1990年由世界银行的经济学家戴利(Herman Daly)和科布(John B. Cobb)提出的可持续经济福利指标(Index of Sustainable Economic Welfare)。此项指标在区分了经济活动可能带来的损益下,进一步衡量了社会因素可能造成的损失,如财富分配不均、失业率等对社会带来的危害,以及医疗支出等不能算在经济增长之中。此项指标在1995年由美国非营利性无党派公共政策研究室(Redefining Progress)进行了修改,建立了真实发展指标(Genuine Progress Indicator, GPI)目前已经被英、美、法、瑞士等发达国家接受。1996年欧盟委员会开发出“欧洲环境压力指数”和“欧洲综合经济与环境指数体系”,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 OECD)通过卫星账户的方式,使用实物化和货币化核算,从而反映人类活动与经济活动對环境的压力。另一些指标体系则是把经济、环境和社会都纳入考虑范围。例如托宾(James Tobin)和诺德豪斯(William Nordhaus)在1972年提出的净经济福利指标(Net Economic welfare)。他们建议把城市污染等经济行为产生的社会成本从GDP中去除,加进家政活动、社会义务等被忽视的经济活动。1993年联合国统计署、环境署和世界银行等国际组织在原先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SNA(System of National Accounts)的基础上用附属账户的形式把环境经济综合核算引入到了传统GDP核算体系中,从而形成了新的核算体系SEEA(System of Integrated Environmental and Economic Accounts),并于1994年正式出版了《综合环境与经济核算手册(SEEA)》,此后在2000年与2003年又进行了两次修改工作。与前两版相比,2003年版的SEEA更注重对实践应用成果的总结,并对原有内容进行了拓展,对各部分具体核算进行了讨论。③ 1995年,世界银行提出了“扩展的财富”这一概念。这一概念增加了传统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中囊括的内容,把自然、人力、社会资本也纳入到传统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中。④ 此外,世界银行还提出了“真实储蓄率”(Genuine Saving)指标概念,即从国内总储蓄中扣除掉人造资本、自然资源和环境折旧。这一指标的提出,为人们评价一个国家或地区的财富和发展水平的动态变化发展水平提供了一项更为有说服力的判断依据。国际“发展重新定义组织”(Redefining Progress)于1995年提出的真实发展指标(Genuine Progress Indicator, GPI)概念也与世界银行所提出的概念类似,都是希望能衡量出一个国家或地区的真实经济福利,此项指标体系拓宽了原先的国民经济核算框架,添加了社会、经济和环境三个账户。

2. 构建以经济与环境为关注重点的指标体系

国外除了上述对原有GDP核算体系进行拓展的研究,还有一些试图建立与现有GDP核算体系并行的体系的研究。例如:瓦克纳格尔(Wackernagel)等人在1996年提出的“生态足迹”度量指标(Ecological Footprint),这一指标旨在计算在人口、经济规模一定的情况下,需要多少的生产土地面积才能维持资源的消费和废弃物的被吸收。⑤ 1997年康斯坦萨(Constanza)和卢布琴科(Lubchenco)提出了“生态服务指标体系”(ESI)。该指标体系用于估算地球生物圈生态服务系统总价值。⑥

3. 运用绿色GDP理论开展测评

1989年卢佩托(Rober Repetoo)等选择印度尼西亚作为考察对象,计算了从1971年到1984年印度尼西亚排除掉了石油耗损、木材消耗和水土流失造成的损失后实际的经济增长率并非是7.1%,而仅有4.8%。1996年瓦克纳格尔(Wackernagel)等人在《国家生态足迹》中,通过生态足迹指标对52个国家和地区在1997年的数据进行了计算分析,得出的结论令人不得不为地球的承载力堪忧——“全球平均人均生态足迹为2.8hm2,而可利用生态生产面积仅为2hm2,全球人均生态赤字0.8hm2,从全球范围而言,人类的生态足迹已超过了全球生态承载力的35%”⑦。1997年,康斯坦萨(Constanza)和卢布琴科(Lubchenco)通过生态服务指标体系把全球的生态系统分为20个生物群落,接着把全球生态系统蕴含的生态服务功能分做17类,在此基础上计算了生态服务系统所含的价值与GDP之间的比例关系。在联合国支持下墨西哥于1990年实行了绿色GDP核算体系。墨西哥政府将石油、土地、空气、水、土壤和森林等列入环境经济核算范围,“再将这些自然资产及其变化编制成实物指标数据,最后通过估价将各种自然资产的实物量数据转化为货币数据。在传统国内生产净产出NDP基础上计算出了石油、木材、地下水的耗减成本和土地转移引起的损失成本”⑧,并进一步得出了环境退化所需的成本。而伴随SEEA体系的推出在世界范围内引起的强烈反响,1991年至1996年美、日等国纷纷开始建立类似自然资源账户、净国民福利指标等适合本国国情的核算框架。其中,北欧国家在这方面是较早起步的。挪威是最早开始进行自然核算的国家,它把能源核算、森林存量核算,以及空气污染排放、环境费用支出等都纳入统计模式。芬兰在借鉴了挪威的方式的基础上,也建立了自己的自然资源核算体系。芬兰的核算内容有三项,分别是森林资源、环境保护支出费用和空气排放。近年,欧盟在挪威和芬兰开展的研究的基础上,制定出了一套在SEEA框架基础上适用于欧盟成员的经济核算模式,这一模式将环境核算包含在内,被称为包括环境账户的国民核算矩阵(NAMEA)。印度尼西亚也于1996年初步完成了本国的核算矩阵建设以及1990—1993年的自然资源与环境账户的实例核算。史托克哈默(Stock hammer,1997)和汉密尔顿(Hamilton,1999)分别对澳大利亚过去40年的可持续经济福利指标和真实发展指标进行了评估,结果显示1985年前澳大利亚的GDP和可持续经济福利指标相近,但此后国民福利出现了停滞现象,与GDP的持续增长呈现背离。1999年汉利(Hanley)等对苏格兰在一定时间内的发展水平进行了评价,分别采用经环境调整后的净国内产值、可持续经济福利指标和真实发展指标以及真实储蓄等多种方式。⑨

可以看到国外对绿色GDP的研究既有对于传统的GDP核算体系进行的拓展,也有跳出传统GDP的核算体系重新构造一个新的体系。这些研究从不同的角度關注绿色GDP,有些研究也得到推广。但有些缺陷也是不可忽视的。第一,在传统的GDP核算框架下进行的拓展就必然会涉及到货币化核算的问题。所涉及到的项目,有些价格为估值,有些则难以确定市场价格,核算结果的准确性也就会打折扣。第二,跳出传统的GDP核算体系,重新建构的一套新的理论体系,其关注的重点侧重于量化经济活动给生态环境造成的影响。这些研究虽然直观地反映了人类的经济活动给生态环境造成的影响,但是只关注到环境的破坏和资源的消耗,并没有关注GDP的产出。同时,这些研究只是一个瞬时数据输出的结果,参考价值有限且不具有预测的功能。

三、国内绿色GDP的研究综述

我国对绿色GDP的研究起步较晚。自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经济的迅猛发展,资源的过度消耗、生态环境的破坏问题也日益突出,人们开始逐渐意识到以牺牲资源、环境为代价发展经济的做法不可取,因此国内也开始了对绿色GDP的研究。1992年,世界环境与发展大会(World Environment and Development Conference, WEDC)召开以后,我国学术界和政府部门开始持续追踪国际上绿色GDP核算体系的最新研究成果,力求使得中国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与国际上的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保持同步。

1. 国内对绿色GDP理论研究

国内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现行GDP核算体系的拓展方面,例如:自1988年起,李金昌等人展开的《自然资源核算及其纳入国民经济核算体系》课题研究,着重探讨把自然资源以及环境纳入到传统国民经济核算体系中可以应用的方法。1990—1999 年,北京大学进行了长达十年的关于绿色GDP理论、模式等方面的研究。1995年,雷明进行了《中国环境经济综合核算矩阵及绿色GDP核算》的课题研究。2002年廖明球分析了在测算绿色GDP中,非生产经济资产耗减、非生产自然资产降级应如何测算,以及自然资产转为经济资产应如何测算。在2009年,廖明球则对绿色GDP投入产出模型进行了构想,通过把将绿色GDP指标测算和绿色投入产出分析方法相结合,试图建立一个合理的绿色GDP投入产出模型。杨缅昆在2001年发表的文章中对绿色GDP核算理论进行了梳理,其中结合庇古的福利经济学理论探讨了绿色GDP核算方式以及绿色GDP核算公式的构建。2002年,徐衡和李红继从社会经济统计的角度,论述了自然资源耗减价值和环境污染耗损价值之间的理论关系并列举了如何计算的实例。

2. 国内对绿色GDP的实践探索

国内对于绿色GDP理论的实践主要是以政府为主导。1996年,北京大学通过运用“投入产出表”基本原理,对我国资源、经济、环境进行了绿色GDP核算,计算了1992年我国的绿色GDP,对我国的资源和环境耗损进行了初步研究。1999年得到关于“中国综合经济与环境核算体系”的研究成果。1998年,我国开展了《自然资源核算及其纳入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课题研究,这项研究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同美国世界资源研究所进行的一项合作项目,该研究的目的在于探究“将自然资源环境核算纳入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理论与方法”。2000年,北京社会科学院设计了一套以绿色GDP为核心的指标体系,并且以1997年北京的环境质量、资源为对象,进行了GDP和绿色GDP的测算。1998年国家环保局和2001年中国科学院国情研究小组,根据世界银行的“扩展的财富”概念分别对中国自1978年以来的国民储蓄率进行了计算与分析。2001年国家统计局进行了自然资源核算工作,编制了包括土地、矿产、森林、水资源等在内的“全国自然资源实物表”,并相继开展了“海洋资源实物量核算”、“环境保护与生态建设实际支出核算”等多项核算工作,并在2006年开始实施万元GDP能耗、水耗等指标的公报制度。国家环境保护总局也开展了一系列工作,进行了相关重要课题研究,例如1990 年进行的《中国典型生态区生态破坏经济损失及其计算方法》课题研究,在2003年与国家信息中心开展合作,进行了“建立國家中长期环境经济模拟系统以及环境经济投入产出核算表”以及2004年“国家‘十五’科技攻关课题《绿色国民经济核算体系框架研究》”和“全国环境污染损失评估”的研究。2004年国家统计局、国家环境保护总局等部门联合启动了“绿色GDP核算体系研究”,完成了《中国资源环境经济核算体系框架》和《基于环境的绿色国民经济核算体系框架》两份报告。2005年国家环保总局和国家统计局在北京、河北、浙江、广东、四川等10个省市开展了绿色GDP试点工作。2006年,国家统计局和国家环保总局共同发布《中国绿色国民经济核算研究报告2004》,这是我国第一份成形的关于绿色GDP核算体系的报告。此外,随着绿色GDP理论的发展,学界逐渐兴起了对某一县市或地区的绿色GDP核算应用的研究。

可以看到国内对于绿色GDP的研究,自从引入以来就得到了相当程度的重视。研究主要集中在传统GDP核算体系的拓展和利用投入产出表核算绿色GDP等方面。使用投入产出表核算绿色GDP为绿色GDP的研究提供了新思路。国内的研究主要问题在于:第一,无法避免货币化核算的缺陷。第二,投入产出分析法相对复杂。第三,国内后续的研究转向了对于小区域、小范围的探讨,缺乏对于宏观层面的关注。

四、以绩效评估推进我国绿色GDP研究

绿色GDP的研究于上世纪90年代在中国兴起,在2006年前后达到高潮,此后陷入了近十年的沉寂。十八大把生态文明建设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形成了“五位一体”推进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总体布局,环保部提出重启绿色GDP研究。结合绿色GDP已有的研究成果和我国生态文明建设的现实需要,推进我国绿色GDP研究具有重大战略意义。

1. 现有绿色GDP研究的特点

纵观绿色GDP的研究历程,呈现出如下特点:(1)人类遭遇全球性生态环境危机是绿色GDP研究的缘起。生态环境危机促使人类对工业文明进行反思,进而对工业文明的评估指标GDP的缺陷有了更多的关注。为了弥补这种缺陷,绿色GDP的概念才被逐渐明确下来。(2)国际组织在绿色GDP的研究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世界银行、联合国相关机构站在人类可持续发展的高度推进绿色GDP研究,积极与各国开展合作研究。特别是《综合环境与经济核算手册(SEEA)》系列相关成果的发布,为绿色GDP研究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很多国家也都参考该体系开展了本国的绿色GDP核算实践。(3)发达国家比欠发达国家绿色GDP研究状况好。发达国家由于经济发展到了较高水平,其更多关注环境、资源、社会等方面的问题,对绿色GDP问题也有较高程度的关注。欠发达国家则陷入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的两难之中。由于资金和技术方面的制约不具备发展低污染、低能耗产业的条件,欠发达地区更多会选择忽视绿色GDP问题,这也就导致了发达国家和欠发达国家在这个问题上的反差。(4)绿色GDP的研究缺乏跨学科视野。对于绿色GDP的研究,经济学侧重于如何科学核算某地区的绿色GDP数值,生态学侧重于如何全面呈现某地区生态资源的经济价值,社会学侧重于如何真实反映经济发展给某地区居民带来的福利……不同的学科基于不同的视角都对绿色GDP问题有了很好的研究,但是也都还不够。对于绿色GDP的研究不仅仅是为了核算某地区的绿色GDP具体的数值、呈现某地区生态资源的经济价值、反映经济发展给某地区居民带来的福利,更是为了统筹该地区经济社会全面、协调和可持续发展。绿色GDP的研究是一把“标尺”,但其更应当成为一根“指挥棒”。

2. 基于绩效评估视角的我国绿色GDP研究

经过中西方学界近百年的探索之后,对于绿色GDP的科学内涵已经形成了基本的共识。所谓绿色GDP,即是从现行的GDP中扣除掉自然资源损耗和环境污染损失之后的剩余国内生产总值。而具体的算法不同的学者却有着不同的看法,有学者则提出了另一种具有典型代表意义的绿色GDP算法:

GGDP=GDP-(自然的虚拟部分+人文的虚拟部分)

其中,自然的虚拟部分包括:环境污染导致环境质量降低造成的损失,自然资源退化与社会经济发展匹配不均衡造成的损失,生态系统质量持续性退化和生态系统功能部分或全部丧失所造成的损失,自然灾害造成的损失(灾害成本),资源稀缺引发的成本上升;物质和能量的不合理利用造成的损失,环境系统、资源系统、生态系统的修复成本等。人文虚拟部分包括:疾病和公共卫生条件恶化所造成的损失、失业造成的损失、犯罪所造成的损失、教育水平低下和文盲人口增加所造成的损失、人口数量失控所造成的损失、管理与决策失误所造成的损失等等。这似乎确实是一种非常完善的绿色GDP算法。然而,在实际测算中,这种绿色GDP又因无所不包从而无法得到真正实践,最终将绿色GDP陷于海市蜃楼之窠臼。

面对这样的困境,在我国绿色GDP的研究中引入绩效评估的视角是一条有价值的路径。绩效评估是一个考核考评办法,用于评价行为主体与评定任务之间的有关绩效信息。在我国绿色GDP的问题上,行为主体就是各级政府,评定的内容可以锁定当前GDP局限中的关键痛点,以及亟待解决的环境污染损耗和生态资源损耗问题。各级政府作为政策的制定者,在经济社会综合发展的过程中的作用至关重要。作为经济发展的重要考核指标GDP历来都是各级政府政绩考核的重中之重,绿色GDP作为绿色发展的重要考察指标在各级政府生态文明建设的绩效考核中也应该具有同样的地位。经济发展、环境污染和生态资源是绿色GDP研究中的核心问题,评价各级政府在这三方面的绩效能够客观反映该地区绿色发展和生态文明建设状况。基于绩效评估视角的绿色GDP绩效评估所定义的算法可以确立为:绿色GDP=该地区国民生产总值-环境污染损耗-生态资源损耗

3. 本团队开展的湖北省绿色GDP绩效评估

笔者的研究团队从绩效评估的视角出发,基于上述的算法对湖北省绿色GDP进行了评价。根据现行的统计口径设计了绿色GDP绩效评估三级指标体系。指标体系关注经济发展、环境污染、生态资源三个方面,并分类细化到52个三级指标,构建了GDP增长中各种损耗的45个分行业统计与评价指标体系,据此对GDP增长中的各种损耗进行分行业的统计与评价,构建出绿色GDP绩效评估的“矩阵型”二维指标体系,最终形成了可以直接使用的10个统计与评价数据采集表单。通过查阅2008至2015年的《湖北统计年鉴》、湖北省各市州《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中国统计年鉴》、《中国能源统计年鉴》、《中国价格统计年鉴》、《中国物价年鉴》、国家发改委数据简报,以及我们对湖北省相关环保企业等参与经济运行的第三方直接调研数据。共收集到湖北省17个地区2008到2014年的41,8710个数据。我们同时评测了湖北省17个地区2008年到2014年的GDP、绿色GDP、人均GDP、人均绿色GDP、绿色发展指数五个维度的状况。相关结果见下表。

关于这个评测的更多详细结果请参阅华中科技大学国家治理研究院发布的《中国绿色GDP绩效评估报告(2016年湖北卷)》。通过引入绩效评估的视角,我们期望能够推进我国绿色GDP的研究,使绿色GDP真正成为一根科学有效的“指挥棒”,引领我国生态文明建设和绿色发展方向。

注释:

①⑦ 杨多贵、周志田:《“绿色GDP”核算的理论与实践探索》,《科学管理研究》2005年第4期。

② 修瑞雪、吴钢、曾晓安、孙建国、于德永:《绿色GDP核算指标的研究进展》,《生态学杂志》2007年第7期。

③ United Nations Statistics Division, Integrated Environmental and Economic Accounting 2003, 1993.

④ World Bank, Expanding the Measure of Wealth: Indicators of Environmentally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Environmentally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Studies and Monographs Series, 1997, 17, pp.24-34.

⑤ M. Wackernagel, W. E. Rees, Perceptual and Structural Barriers to Investing in Natural Capital: Economics from an Ecological Footprint Perspective, Ecological Economics, 1997, 20, pp.3-24.

⑥ Jane Lubchenco, Entering the Century of Environment: A New Social Contract for Science, Science,1998, 279, pp.491-497.

⑧ 齐援军:《国内外绿色GDP研究的总体进展》,《经济研究参考》2004年第88期。

⑨ N. Hanley, I. Moffatt, R. Faichney, M. Wilson, Measuring Sustainability: A Time Series of Alternative Indicators for Scotland, Ecological Economics, 1999, 28, pp.55-73.

作者簡介:欧阳康,华中科技大学国家治理研究院院长,哲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湖北武汉,430074;刘启航:华中科技大学社会学院、国家治理研究院博士研究生,湖北武汉,430074;赵泽林,华中科技大学国家治理研究院、哲学系博士后研究人员,中南民族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湖北武汉,430074。

(责任编辑 胡 静)

作者:欧阳康 刘启航 赵泽林

水资源核算体系建设论文 篇2:

基于WSR方法论的自然资源核算与资产负债表编制

【摘要】WSR(物理Wuli—事理Shili—人理Renli)方法论是一种解决复杂交叉学科问题的分析工具。该方法论具有中国传统的哲学思辨,属于定性与定量分析综合集成的东方系统思想,在组织管理、危机处理、项目管理等系统分析领域得到广泛应用。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编制是资源科学、环境科学、生态学等与会计学理论的交叉研究,强调服务于自然资源的管理。基于WSR方法论的分析框架,阐述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框架的“物理—事理—人理”分析逻辑;基于自然资源精细化管理的要求,提出基于会计学复式借贷记账理论的自然资源核算体系,系统分析自然资源变动的会计处理、自然资源核算的过程以及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等相关报表的编制。基于WSR方法论的自然资源核算与资产负债表的编制思路,将自然资源的自然属性(物理)、优化配置(事理)和效益选择(人理)统一起来,对当前完善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编制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关键词】WSR方法论;自然资源;核算;资产负债表;编制

一、问题的提出

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探索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以来,基于国家重大的科研需求,资源科学、国民经济核算、会计学领域的学者对其开展了大量的科学研究。特别是自2012年起关于自然资源核算以及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研究大增,到2018年年发表量已分别达90、350余篇。国家多个部委、科研机构也资助了多个研究项目,来探索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编制问题,相关研究领域成为一个热点。

早在20世纪80年代,李金昌等[1-3]就对自然资源核算进行了研究,提出了基于功效论、财富论和地租论的自然资源估价方法;21世纪初,我国开展绿色GDP核算研究,成金华等[4]、高敏雪[5]等进行了自然资源核算方法和思路的相关研究。近年来,资源科学相关学者封志明等[6]提出按“先实物量再价值量、先存量再流量、先分类再综合”的原则进行自然资源核算和资产负债表的编制;孔含笑等[7]提出了确定核算项目、选择估价方法、分步推进自然资源核算和编制资产负债表的工作步骤,优先选择和建立单项资源的区域自然资源核算体系,然后开展统一的自然资源核算标准研究。会计学相关学者耿建新等[8]借鉴欧盟、联合国等相关组织和澳大利亚的自然资源核算与报表体系,以土地资源为例对相关核算要素、报表呈现进行了全面、深入的研究,在其相关研究中,较多地体现了平衡表的概念,主要对SEEA-2012(环境经济核算体系)和SNA-2008(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进一步分析应用进行了研究。

自然资源核算是一个多学科交叉的新兴研究领域,来自不同学科领域的学者对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框架的研究视角各不相同,学术界对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基本框架还未达成共识[9]。杨世忠等[10]认为,当前自然资源核算相关研究的学術成果有两类:一是依据SEEA报表体系的路径、根据“来源=使用”恒等式,采用单式记账逻辑,进行自然资源“来源=使用”平衡的宏观统计核算,目前较多研究成果属于这一类;二是根据自然资源的“资产=权益”恒等式,采用复式借贷记账方法,分类分层与汇总进行统计核算,虽然有些学者提出了这种类型的会计学理论编制逻辑,但缺乏系统的核算体系及账户体系设计。杜文鹏等[11]研究认为,对于自然资源核算还需要进一步开展基础理论和方法论的研究,相关学科交叉研究、编制基本理论框架和方法论研究仍是今后一段时间内研究的重点。刘明辉等[12]也认为,相比国外相关研究的进展,我国已在自然资源核算方面有较深入的研究,但指导编制实践的理论基础还不完善。

2015年11月国务院办公厅发布《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试点方案》(国办发[2015]82号),其主要目标是:通过探索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推动建立健全科学规范的自然资源统计调查制度,努力摸清自然资源资产的家底及其变动情况,为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有效保护和永续利用自然资源提供信息基础、监测预警和决策支持。根据耿建新等[13]、黄溶冰等[14]、蔡春等[15]对该方案进行的解读,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目的是提供自然资源核算信息,实现“摸清家底、考核审计、明确责权、预警决策”。相关问题与争议包括:自然资源资产如何确权?负债包括哪些以及如何核算?在具体统计时是计实物量还是计价值量?资产或负债的价值如何计量?是进行统计核算还是会计核算?

综上所述,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是一个从理论到实践,用实践检验、丰富和完善理论,进一步推动理论研究的发展,并用理论指导实践的过程。目前其还处于探索阶段,需要增加系统性、跨学科的综合性研究成果,尤其是综合考虑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的指导思想、主要目标、基本原则的自然资源核算体系研究。本文认为,根据国家的科研需求,为进一步满足国家对自然资源精细化管理的要求,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应指开展自然资源核算与自然资源相关报告工作,是呈现核算报表、信息披露、自然资源相关审计等工作的基础。鉴于此,本文基于WSR方法论来分析自然资源核算与资产负债表的编制问题,试图综合多学科相关研究成果,以满足交叉学科研究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需要,并提出系统性的思考和问题解决思路。

二、WSR方法论三维分析模型及应用

WSR方法论是我国系统科学专家顾基发和朱志昌1994年在英国提出的解决复杂交叉学科问题的分析工具。WSR方法论具有中国传统的哲学思辨和东方系统思维,是系统工程钱学森学派(中国学派)创立的综合集成研讨厅方法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在组织管理、资源环境安全处理、项目管理等复杂系统分析领域得到广泛应用[16]。

1.WSR方法论模型。WSR方法论通过确立“物理—事理—人理”三个维度的理论基础来观察问题、分析问题,寻找解决方案并做出决策。WSR方法论模型的主要内容[17]如表1所示。

(1)物理。“物理”泛指自然科学的客观世界认知。客观世界是什么?相关自然规律是什么?“物理”包括大自然中有机或无机的事物和现象、规律,它不仅仅指狭义的物理学,也包括天文学、地理学、生物学、化学等。如根据自然地理学地域分异规律,北方的生态系统和南方的生态系统存在差异。在本文的现实问题中,它应该包括资源科学、环境科学、生态学等自然学科基础知识,以实现对自然资源自然属性、演化规律、空间分异等自然规律的科学认知。

(2)事理。“事理”泛指事物的机理。通过对事物机理的认识,运用管理科学、系统科学知识,来回答“怎样做”更有效率的问题。根据人的认知能力,发挥人的主观能动性,安排客观世界的时、空、类、量、序,最终目的是得到研究问题的客观、合理的机理模型。

自然资源的优化配置、管理效率方法选择等是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事理”,基于会计学理论复式借贷记账法的优点,选择自然资源会计核算也是“事理”的分析与选择。

(3)人理。“人理”泛指人的价值判断和价值选择基础,涉及伦理信条和价值观,需要用人文和社会科学知识来对问题做出好不好、对不对的判断。在解决复杂性科学问题时,通常会涉及“人性”问题,随“人性”来评价决策和方案的是非善恶[18]。换言之,它从人们的“好恶”出发,设计方案和决策的规范(即标准),探讨和制定行动步骤,并提出政策建议。如对于生物资源及其服务价值与标准、自然资源负债的确认、环境标准与经济平衡的选择,人本中心主义和自然主义、工业文明和生态文明均有不同的判断和行为决策,仅仅依靠“事理”分析无法解决问题。

张彩江、孙东川[19]指出:“物理”是指问题相关的客观物质存在与运动规律的总和;“事理”是指问题“物理”的理解基础上的系统机理及管理认识;“人理”是指问题涉及人与人的关系、人与自然的关系、价值观判断和选择。总之,解决问题要“懂物理、明事理、通人理”。

2.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学科属性。作为核算对象的自然资源具有自然属性。自然资源科学主要以自然资源作为研究对象,是研究自然资源的状态特征、变化过程及规律,以及经济社会发展与自然资源变化之间作用关系的科学[20]。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需要解决的是现实复杂性问题,涉及资源科学与环境科学、生态学、地学等学科交叉研究的内容,从问题的学科属性上分析,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属于资源科学的核心问题。

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是自然资源精细化管理的需要,自然资源管理的内容是会计借贷记账法的应用和拓展。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目标是“摸清家底、考核审计、明确责权、预警决策”,其根本意义是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根据会计学理论,观察涉及自然资源的会计行为是开展借贷式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研究的起点,资源会计研究的对象从企业扩展到资源、社会组织,剖析自然资源变动的原因,反映自然资源变动的行为过程的后果,从理论上解释自然资源会计行为机理[21]。资源科学本身是20世纪以来为解决突出的人口剧增、资源短缺、环境退化和能源危机等问题,許多学科彼此交叉、相互渗透的边缘学科。

3.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WSR分析的必要性。在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理论与实践中,必然将自然资源的自然属性(物理)、优化配置(事理)和效益选择(人理)统一起来,WSR方法论正是系统处理诸如此类复杂问题、综合考虑“物理”“事理”“人理”的好方法,为我们系统分析复杂问题提供了科学的分析框架。首先,自然资源的产生、存在、演化客观规律是我们研究核算对象的基础;其次,开展自然资源核算和资产负债表的编制满足自然资源精细化管理的需要以及提高自然资源效率的需要,本文讨论如何开展自然资源核算和资产负债表编制,也是为了满足自然资源优化决策和管理的需要,是对自然资源“事理”的研究;最后,正是我们对自然资源价值的判断发生了变化,越来越认识到自然资源价值的重要性,所以在权衡经济发展和生态保护的时候选择了后者,即选择了可持续发展,才促使我们开展加强自然资源管理和生态环境保护的理论研究和实践工作。

根据WSR方法论分析实践,面对现实问题,有些问题从自然科学规律来看比较简单,即物理结构简单,甚至对于如何处理此类问题的行动路线也比较清楚,但实际执行起来却不是十分理想,实践结果甚至大相径庭、背道而驰,主要原因是没有充分重视“人性”,导致实践结果事倍功半。如果仅关注“人性”,而不管科学规律和管理决策方法程序,虽然公众对处理问题过程的“满意度”比较高,但结果并不如人意。当面对自然资源管理问题时,从资源科学的角度来看,很多问题并不复杂,就是从事理上如何处理也比较清楚,但如果不关注公众的价值观,不注重从我国的社会实际出发,若只使用“硬”方法,那么是不能解决实际问题的。

根据WSR方法论:处理问题时首先要综合考虑“物理—事理—人理”,注重整体分析,确定问题定位,再逐层分析,解析要素及其相互作用关系;然后从整体到个体,再从个体到总体,循环反馈提升,充分考虑复杂系统问题的整体涌现性。基于WSR方法论分析,在自然资源核算与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的研究中,一方面能够多视角、多层次、多维度地系统分析和综合已有研究成果,对问题的定位、研究目标、研究内容和研究方法进行系统性分析;另一方面,系统性的分析能够为制定科学的自然资源核算体系、编制科学的资产负债表提供具有实践意义的指导,提高科学研究应用的适宜性[22]。

三、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WSR三维分析模型构建

应用WSR方法论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解决自然资源“是什么”的问题,解答自然资源属性、特征、功能以及资源科学规律等。对于“怎么核算与编报”的问题:可以采用单式核算,也可以采用复式核算;既可以按照SEEA-2012编制统计报告,也可以按照会计学理论,通过会计核算,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对于“最好怎么核算与编报”的问题,根据价值判断,选择核算与编制方式,运用道德、法律、法规、制度等保障核算方法和编制框架,编制核算规范。基于此,构建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WSR三维模型,具体如图1所示。

1.基于“物理”维度的分析。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时首先要明确研究对象,掌握研究对象的客观属性和客观规律,即回答“是什么”的问题,包括了解自然资源的本质、内涵与外延、范围与特征,掌握自然资源的属性,明确自然资源变化的资源科学、环境科学和生态学等知识规律。自然资源属于资源的一种,所谓资源就是资财之源,强调有用性,具有经济功能;自然资源又是一种特殊的资源,它同时还是客观自然世界的物质构成,参与自然生态循环,组成自然环境,因此,自然资源还具有生态功能。自然资源的种类多样,矿产资源、水资源等遵循物质循环定律,生态资源遵循生态学定律;同时,多种资源的生态功能提供了生态服务价值。对自然资源的科学认知是解决研究对象“是什么”的问题,明确自然资源的客观性与客观规律是我们研究的自然科学基础。

2.基于“事理”维度的分析。

第一,在明确科学规律认知的基础上,确定要解决的问题是资源过度损耗、生态环境损害和资源修复,明晰报表编制要具体实现的目标,提供“摸清家底、考核审计、明确责权、预警决策”的自然资源信息,明确自然资源科学规律是开展制度体系框架设计以及确定具体账户体系、核算过程与规则的基础。

第二,在核算方案的选择上,会计核算能及时反映自然资源动态变化结果,探究变化过程的“来龙去脉”,满足精细化管理的自然资源信息需求。SEEA-2012具有一定局限性,其在核算自然资源的负债和确认自然资源的红线上无法给予理论和实践帮助,也无法满足绩效考核的目标,进一步来讲,其统计报表分析的结果无法满足加强自然资源管理的目的,无法对存在的问题探究“来龙去脉”。

第三,在会计复式记账的自然资源核算中,自然资源资产反映了自然资源“家底”,自然资源负债明确反映了相关人的自然资源责任;在权益上,设立自然资源权益标准,能够确认自然资源红线;会计核算中的借贷记账可以反映自然资源“损益”,实现涉及自然资源活动的绩效考核、责任审计。基于会计核算方案的确定要求我们根据会计核算的思路,并且结合自然资源的特殊性开展有针对性的制度体系设计,确定自然资源会计核算的假设、会计核算原则、账户体系设计、报表体系设计以及自然资源信息披露等內容。

第四,核算的会计处理与方法。会计核算是有别于SEEA结果的统计核算,自然资源会计核算的处理程序是确认、计量、记录、编制报表、信息披露。具体方法包括复式借贷记账法、“四柱平衡”和“资产=权益”平衡式的运用、分类与汇总方法、实物量与价值量处理等方法。

3.基于“人理”维度的分析。生态文明是人类社会与自然环境和谐发展所取得的物质与精神成果。生态文明强调自然的中心地位,明确了自然环境与人类发展的关系,由人类的基本文化伦理形成。在分析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权益时,自然资源是指同时参与自然循环和经济循环的物质、能量和信息,并具有生态功能和经济功能,产生生态效益和经济效益。

可持续发展是使经济社会的发展与自然资源和环境的发展同步。可持续性是我们对系统和事物持续能力的判断。可持续发展观告诉我们,在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时,既要注重自然资源满足经济社会发展,也要保护好资源和生态环境,并且在核算自然资源的资源价值时还要核算自然资源的生态价值。

要树立生态道德、价值观。早在1948年,美国学者朱利安在评论《被掠夺的星球》时,首次提出保护自然资源和环境应被视为一种道德义务。道德通常被认为是调整人与人、人与社会以及人与环境之间相互关系的行为规范的总和。生态道德是指人们为了调节人与生态环境之间的关系,节约自然资源、保护生态环境、实现生态平衡、实现可持续发展所应具备的道德意识、道德规范和道德行为的总和。生态道德是生态文明建设的具体实践,目的是唤醒人类在处理人与自然关系以及人类所肩负的生态责任和义务。资源过度损耗、生态破坏迫使我们重新审视、思考我们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思考人与自然的道德关系,树立生态价值观。

自然资源法律、法规、制度等是调节我们涉及自然资源行为的方式。面对资源环境问题,世界各国积极寻求解决问题的途径,从技术创新到调整经济结构、从经济激励到市场调节,在法制社会的今天,人们发现法律、法规、制度是必不可少的有效形式,是节约资源、保护环境以及加强自然资源管理活动的重要保障,资源环境法的基本理念是追求资源环境正义。国家先后出台了一系列相关法律法规,为开展自然资源核算和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提供了法理基础。

四、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关键概念辨析与框架构建

为了明确分析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的相关概念,本文基于关键要素“资产、权益、负债”来分析概念的内涵,以便澄清关键概念的区别和联系。下面从核算主体、核算内容和核算逻辑三个层次展开论述,如图2所示。

1.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核算主体。我国自然资源归全民所有,行使自然资源管理的委托代理人是各级政府及其职能部门,它们构成自然资源核算的主体。传统的发展模式是以人为中心,以经济系统为主要内容,强调经济发展,随着资源环境问题的出现,可持续发展和生态文明思想的提出,人们认识到了人与自然和谐、生态系统与经济系统协调发展的重要性。绿水青山也是资产,其支撑“人理”是生态文明、可持续发展相关理论。为了计量自己的财富和福利,人类很早就开始了经济核算,这在东西方核算体系中都能够找到人类核算经济财富的实践,其支撑“事理”是经济学、管理学。传统的经济活动核算主体是国家、地方各级政府和经济活动组织,随着资源过度损耗、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等资源环境问题的出现,开展资源环境核算被提上日程,从对可持续发展的认识与实践开始,良好的生态环境、可持续性的自然资源供给也是人类财富和福利的重要内容,资源环境核算的主要支撑“物理”是资源环境科学、生态学。

2.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核算内容。传统的核算体系是国民经济核算体系,即SNA-2008体系,核算范围局限在经济系统,核算内容包括金融资产、金融负债以及净资产。学者们逐渐认识到传统核算的不足,从而提出要加强资源环境核算,联合国提出的SEEA-2012可作为国民经济核算体系的重要补充。在理论的实践认识过程中,SEEA-2012没有对资源过度损耗、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等自然资源进行负债核算,因此也无法完整补充国民经济核算中的非金融资产。而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核算体系进一步完善了SEEA-2012核算体系,是对资源环境核算理论与实践的创新,是SNA核算体系的重要补充和完善。

3.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核算逻辑。根据自然资源的属性特征,自然资源不仅是经济活动的物质基础,参与到经济活动过程和循环中,还是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参与生态系统循环。良好的生态系统是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内容,可以带来生态系统服务价值,核算生态系统的可持续性也是可持续发展的重要内容。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采用借贷记账法,遵循“资产=权益”的平衡关系,本文基于SNA-2008和以上理论分析,对相关概念的内涵进行分析。

自然资源资产是指能够直接或者间接给人类带来福利和财富的自然资源物质和自然状态的总和。它既包括生态系统提供的经济活动物质基础,如矿产资源、水资源、森林资源等,也包括生存和生活的良好生态环境,如自然景观,还包括承担生态系统功能的原始森林、雪山草甸等,以及潮汐、洋流等自然规律。由于对自然资源认识的局限性以及资源环境问题的现实性,本文的核算仅限于对人类和生物圈有重要影响的自然资源。

在会计学上,属于所有人的权益叫作所有者权益,属于债权人的权益叫作债权人权益,两者总称为权益。自然资源权益是包括生态系统的生态权益以及经济系统的经济权益。由于核算主体不但委托代理人核算经济活动,成为经济活动的核算主体,而且委托代理人核算生态权益,成为生态权益的核算主体。根据SNA-2008,本文将能够进行经济活动的自然资源权益称为自然资源经济权益,从而将核算体系与SNA-2008相衔接。

自然资源负债是对应的经济系统中经济利益的流出,用以补偿资源过度损耗、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其对应的是经济系统的资源环境修复、生态保护活动。

依据“资产=权益”基本恒等式,自然资源资产的主要表现形式为:

(1)自然资源资产=自然资源生态权益+自然资源经济权益。对于单项(分类)核算自然资源,自然资源在满足生态系统可持续发展的同时为经济系统提供了物质基础,所以优先核算生态系统的资源,在核算实践中,以生态红线和资源环境承载力作为生态权益实物量的要求。

(2)自然资源资产=自然资源生态权益+自然资源经济权益+自然资源负债。对于单项(分类)核算自然资源,如果自然资源现有资产不能满足生态系统可持续发展的需要,即存在资源过度损耗、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需要经济利益的流出来进行资源环境修复和生态保护,这时自然资源的经济权益为负值,即为自然资源负债。此时,在单项(分类)核算时,恒等式变换为:“自然资源经济权益=-自然资源负债”“自然资源资产=自然资源生态权益”。

五、研究总结

基于WSR方法论,笔者审视和思考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思路,具体如图3所示。

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编制首先要确定方法论基础,WSR系统方法论提供了解决这类复杂问题的一个重要分析模型。根据WSR模型,能够建立起一个系统的思路框架,来保证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科学性、完整性,从而为科学解决问题提供帮助。根据WSR方法论,本文从物理—事理—人理三个维度分析了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自然科学知识、事理逻辑的人文基础。

本文在分析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现状的基础上,提出了WSR方法论的分析思路,建立了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WSR三维分析模型,对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进行了资源科学理论的“物理”维度、会计核算与系统管理的“事理”维度、生态文明到法律法规的“人理”维度等的系统分析,将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涉及的研究统一起来,将当前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多视角、多领域造成的不一致统一起来,有助于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理论探索和实践创新。

开展自然资源核算和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是一项交叉学科研究,是一个复杂的系统问题,以WSR方法论模型作为解决问题的方法论基础,有助于提高研究思路的科学性和完整性。进一步开发并完善自然资源资产管理制度、自然资源信息系统、审计体系,是完善自然资源管理的努力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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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何利 沈镭 陶建格 张悦

水资源核算体系建设论文 篇3:

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的国际借鉴及启示

【摘 要】 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目的是核查自然资源资产,保护与合理利用自然资源。为明确编制思路,制定科学、合理的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文章以如何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为核心,并将研究视野扩展到编制基础与应用,从制度、技术、应用三个层面,参考主要发达国家的实践经验,分析我国试点工作中遇到的产权尚待明确、数据库不健全、核算体系不完善、运用范围亟待扩展等问题,提出明晰产权制度、建设跨区域管理机制、建立数据库、完善核算体系、推广应用等建议,以期为我国开展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工作提供借鉴。

【关键词】 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 自然资源资产数据库; 跨区域管理机制; 核算体系; 产权制度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经济快速发展,但也消耗了大量的自然资源,对环境造成了一定的影响。党的十九届三中全会提出:“改革自然资源资产和生态环境管理体制,完善公共服务管理体制,强化事中、事后监管,提高行政效率,全面提高政府效能”。编制并应用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强化对领导干部任期内自然资源资产利用情况的事中、事后监管,是改革自然资源资产和生态环境管理体制的关键。

国内外对环境-资源综合核算开展了充分的理论研究和实践探索,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的制度基础、核算体系及应用研究有了一定进展,但尚未达成共识。为加快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进度,解决试点编制过程暴露的问题,本文参考发达国家成功经验,以期为我国的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工作提供借鉴。鉴于不同国家或地区资源禀赋情况的复杂性,对于发达国家的研究与实践成果,并不能简单地选择拿来主义,而是需要对其经验进行消化吸收,探索编制适合我国国情的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

一、主要发达国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的实践经验

发达国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伴随着自然资源资产受重视程度的提高而不断完善。从忽略自然资源资产到核算可计量自然资源资产,从附属于国家资产负债表到独立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西方发达国家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离不开明晰的产权制度、集约化的管理模式、完备的数据库以及科学的自然资源资产核算体系。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广泛应用,对丰富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内容也起到促进作用。

(一)明晰自然资源资产产权,集约管理自然资源资产

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是管理自然资源资产的基础制度。Hardin在1968年提出的“公地悲剧”是产权制度的理论基础。一方面,发达国家通过立法规定资源的占用、使用、收益和处分权利,其核心是明晰产权。对于公有自然资源资产,细化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各部门的权责、利得分配,明确各级政府、各单位的管辖范围[1];对于影响公共利益的私有自然资源资产,依法对其利用方式实行行政管制。另一方面,不论是资源大国如加拿大、澳大利亚,还是经济大国如美国、日本、英国,其对土地、矿产、海洋、森林和水等自然资源资产的管理都采取了相对集中、相对综合的管理模式,详见表1。从调查评价、开发許可和收益分配等方面着手,将主要自然资源资产管辖权归于一个部门,增强管理与利用效率,逐步完善管理体系。总体来看,完善的产权制度明晰了各级政府、单位、个人的权责范围,避免了无序开发、保护缺位的现象发生;集约化管理模式有利于自然资源管理机构的内部协调,形成制度合力,提高保护与利用效率,是自然资源资产管理体制的发展趋势。

(二)自然资源资产核算体系较为完善

欧美主要发达国家以及联合国都非常重视自然资源资产核算,其中联合国、欧盟等联合发布的《国民账户体系(2008)》(SNA2008)与《环境与经济综合核算体系中心框架(2012)》(SEEA2012)认可度较高。从1961年加拿大开始建立土地实物量账户开始,到2006年加拿大统计局发布官方核算手册,并发布了《加拿大环境与资源账户体系》(CSERA),系统介绍了各类自然资源实物量及价值量核算方法;日本在1998年以SEEA1993为蓝本发布了《广义资源环境账户体系》(JSEEA);澳大利亚结合传统财务会计准则,建立了水资源和土地资源会计理论体系,为自然资源资产核算理论与传统财务会计理论结合提供了成功的案例[2];1994年,美国商务部经济分析局(BEA)公布了《经济与环境一体化卫星账户(1994)》(IEESA1994),1999年该项工作获得了美国国会的认可,2000年联邦政府会计准则咨询委员会推出八类自然资源资产会计准则,其中包含文物、油气资源、土地资源等;新西兰于2018年发布《环境经济综合核算体系:2018》,总结了迄今为止测得的自然资源资产的存量和流量,以及为保护环境而开展的经济活动以及显示环境与经济之间相互作用的其他信息。核算框架侧重点各有不同:SNA2008在传统国家资产负债表注重金融资产的基础上,补充了对部分自然资源资产的计量,部分改进传统国家资产负债表缺陷,却没有对自然资源资产核算进行系统性阐述[3];SEEA2012充分强调自然资源资产的重要性,弥补了SNA2008的缺陷,对各类自然资源资产的确认与核算原理进行了详尽的阐释,故世界各国逐渐以SEEA2012为蓝本构建本国自然资源资产核算体系。美国、日本、澳大利亚、加拿大等发达国家在构建本国自然资源资产核算体系的过程中,都非常重视联合国等发布的SEEA1993、SEEA2012,但没有完全照搬,而是构建适合本国国情的自然资源资产核算体系。

(三)建设自然资源资产数据库,设置自然资源资产账户

自然资源资产数据库为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提供可靠的数据,是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重要前提[4]。1985年,芬兰依据本国特点及需求,率先建立了芬兰自然资源资产数据库,其资源核算的主要对象是林业资源。1993年开始,荷兰每年发布包括环境账户的国民经济核算矩阵(NAMEA),统计荷兰的自然资源资产及环境数据,该核算数据集得到了部分欧洲国家的认可与效仿。挪威作为一个资源大国,重视核查本国自然资源资产,有计划性地推行自然资源资产核算,从1997年开始建立挪威自然资源资产数据库。自然资源资产核算的主要对象包括淡水、土地、森林以及矿产,将其存量以及每年变化情况录入数据库。2003年,欧盟统计局发布环境经济核算体系,包含环境税收账户、自然资源资产消耗及管理账户以及数据处理系统。2018年,新西兰发布了环境经济综合核算体系,主要核算空气排放、环保支出、环境税、鱼类价值量存量、土地覆盖物存量、海洋经济、自然资源资产价值量估计、可再生资源账户、木材实物量与价值量、水资源实物量与价值量,并提供交互式web应用程序,提供地图、图片、表格、流程图供公众浏览。具体见表2。

(四)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应用广泛

扩大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应用范围,对于完善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有着重要推动作用。在发达国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用于监管人类活动对环境和自然资源资产的影响。美国联邦政府会计准则委员会、美国环保局依据自然资源资产核算情况开展环境费用以及负债等方面的研究。当企业存在破坏生态环境或者浪费自然资源资产的可能性时,美国环保局作为美国联邦一级的权力机构,将对其进行自然资源资产审计;在欧盟环境审计计划上登记的制造型企业,欧盟要求其必须进行自然资源审计,向欧盟设立的“主管当局”提供审计报告,这在一定程度上将自然资源资产审计社会化,扩大了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编制基础;在英国,政府部门和非政府公共团体自然资源资产审计由英国环境审计委员会负责开展并将审计情况向议会报告。欧美各国通过社会化途径,以指导社会经济建设的方式发挥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保护与合理利用自然资源资产的作用,拓宽其应用领域,使之更加完善。

综上,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要从三个方面着手。第一,制度层面上明确自然资源资产权属,解决各级政府、各单位权责划分问题。美国、日本以及加拿大等发达国家建立了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明晰自然资源资产所有权、管理权与收益权的范围,指定职能部门对主要自然资源资产进行集中管理,预防监管漏洞的出现。第二,技术层面上建立合理的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核算体系、构建完备的自然资源资产时空数据库。芬兰、荷兰、挪威等国家依据本国国情建立自然资源资产核算体系与动态数据库,定期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第三,应用层面上拓宽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运用范围。挖掘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应用需求,对于拓宽编制工作视野、完善编制工作有着重要意义。欧盟、美国、英国等依据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指导社会经济发展,量化对自然资源资产的保护与开发利用,对于我国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应用研究有着重要参考意义。

二、我国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存在的问题

近年来,福建、浙江、河北等地开展了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试点编制工作,提出了一些开创性的编制思路,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初步建立了地区自然资源资产数据库,规范了地区自然资源资产核算方法,编制了地区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在试点过程中同样暴露出一系列问题,进一步推进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工作需要面对并解决这些问题。

(一)制度层面——所有权、使用权、收益权尚待明确

我国自然资源资产所有权属于国家或集体,法律上归属国务院管辖。自然资源资产的复杂性使得国务院全面行使所有权并不现实,目前主要是各级地方政府代为行使,但各级地方政府权责范围并没有明确规定,一定程度上导致产权主体的缺失与管理的混乱。自然资源资产整体分布情况与行政区域的差异,造成单一行政区域难以核算和管理跨区域自然资源资产,也容易造成自然资源资产的重复核算与各行政单位之间的冲突[5]。比如跨区域的水资源,单一省市无法将其界定为本省自然资源资产,制约了单一行政单位对其核算并计入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自然资源资产使用权方面,使用权边界模糊,使用权维系期限短,自然资源资产被破坏后的后续恢复与赔偿机制尚不完善,造成使用者追求短期利益,过度开发自然资源资产,却不承担由此产生的生态损失与经济损失;自然资源资产最终收益权方面,中央与地方政府收益分配有待完善。以矿产资源为例,地方基层政府承担矿产资源的日常管理和保护责任,但是矿产资源补偿费是由中央政府与省级政府按5 5分配,省级政府再层层分配给市、县一级政府,基层政府承担的责任与收益权不对称,抑制其主动管理的积极性,不利于对自然资源资产进行有效管理与保护。

(二)技术层面——数据库不健全、核算体系不完善

自然资源资产数据库建设涉及到自然资源资产实物量的计量,主要有以下难点[6]:第一,自然资源资产是动态概念。自然资源种类繁多,划分方式不同,统计口径各异,部分自然资源难以准确计量与利用,不符合自然资源资产的可用与可计量属性。但随着技术进步,原本无法计量、利用的自然资源变得可计量、利用、价值化,逐渐符合自然资源资产的要求,这意味着自然资源资产数据库的统计范围不断扩大,计量难度也不断增加[7]。第二,自然资源资产数据获取存在困难[8]。部分自然资源资产数据采集困难,统计难度较大,所以统计数据经常出现断层,数据间缺乏关联与可比性,基础数据库建立难度较大。自然资源资产核算体系的构建,难点在于实物量转化为价值量方面,但目前自然资源资产价值量核算方法没有达成一致。市价法与净现值法是当前较为普遍的价值量核算方法,也都存在不同程度的缺陷。市价法的关键在如何确定自然资源资产的公允价值,但很多自然资源资产没有公开市场或者没有一个稳定的公开市场价格,因此市价法仅适用于有稳定公开市场价格的情况。净现值法需要对自然资源资产的预期收益、利率及可开发年限做出估算,因此净现值法得出的自然资源资产价值量带有明显的主觀性,可比性相比市价法较差。此外,针对自然资源负债的核算,因为考虑到生态环境的损失,这需要对自然资源资产未来收益以及生态破坏带来的损失做出估算,增加了自然资源负债的主观性,降低了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可比性。

(三)应用层面——运用范围亟待拓展

目前自然资源负债负债表主要应用于政府摸清自然资源资产家底,开展领导干部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首先对领导干部发挥警示与指导作用,然后才能通过领导干部任期内决策影响自然资源、生态环境的保护与利用,对自然资源与生态环境的保护效果受限。此外,地区自然资源资产禀赋差异,自然资源价值化难度大,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横向可比性差,针对不同地区领导干部的考核标准不尽一致,统一对领导干部做出科学客观评价有一定难度。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仅由政府编制,并服务于政府,忽略企业这个自然资源与环境的直接影响者,不仅限制了编制思路,也使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对生态环境和自然资源的影响大打折扣。

三、对我国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的启示

自然资源资产自然属性的共性使得各个国家的核算方法可以相互借鉴,但迥异的社会生态、政治制度使得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工作不能忽略对国情的考虑。因而,笔者在借鉴其他国家编制经验的基础上,结合我国实际状况,从制度层面、技术层面、应用层面入手,提出编制建议。

(一)明晰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建立跨区域管理机制

自然资源资产产权制度是管理自然资源资产的基础性制度[9]。首先,明晰自然资源资产产权,需要从自然资源资产所有权、使用权、收益权着手。一是明晰所有权,规范各级政府的具体管理范围,避免因为权责不明造成各级政府部门之间的利益冲突与监管缺位;二是明确界定使用权的界限,细化使用权的类别,保护使用者的正当权益,预防侵权行为的发生,比如农村土地制度,应当细化农村土地的承包权、租赁权、抵押权等各项权利,保证农村土地管理的规范运行;三是合理分配收益权。优先满足自然资源资产使用权主体合理权益的前提下,为调动地方政府管理积极性,中央和地方政府对于自然资源资产收益补偿的分配,应建立在明确双方自然资源资产管理责任划分的基础上,依据成本收益配比原则分配自然资源资产收益补偿。其次,建立自然资源资产跨区域管理机制。针对自然资源资产区域性、流动性的特点,突破行政区域的局限,建立跨区域自然资源资产管理机制,对跨区域自然资源资产施行统一规划、统一利用、统一监管,提升管理效率,保证自然资源资产核算的全面性和准确性。

(二)建立自然资源资产数据库,完善自然资源资产核算体系

建立数据库需要做好以下工作。第一,明确自然资源资产概念[10],建立自然资源资产动态管理机制。自然资源资产针对的是可以价值化、能够为人类所利用的或者对具有生态价值的自然资源。随着科技的进步、社会的发展,能够被利用的自然资源资产越来越多,这就需要依据科技与经济现状,建立动态管理机制。第二,依据行政区划与自然资源资产天然条件分级建立数据库。建立县级、市级、省级、国家级四级行政数据库,汇总行政区域内涵盖的自然资源资产。针对跨区域自然资源资产,以目前跨区域联合治水为例,建立跨区域联合管理办公室,建立该类自然资源资产的独立数据库。第三,按照地区资源特点对数据库进行分类,分为基础数据库及特色数据库[6]。其中基础数据库涵盖各地普遍存在的自然资源资产,即土地、水、森林、生物四类资源,这四类自然资源资产统计简便、存量稳定、数据库建设难度低,依据自然资源等部门统计数据,以及卫星遥感技术、地理信息系统等,实时监控其变化情况;特色数据库则是地区特有自然资源资产,如海洋资源、能源资源、矿产资源等等,因为各行政区内拥有自然资源种类不同,所以各行政单位要依据本辖区资源情况建立特色数据库[11]。特色数据库种类繁杂,需要在全国范围内统一对自然资源的归类与定义,避免后续数据库汇总时出现同类不同名、难以归集的问题。

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三大要素包括自然资源资产、自然资源负债、自然资源净资产[12]。自然资源资产是社会生产活动的基础,能够带来可预期的经济收益;同时,自然资源资产在生态系统起着重要作用,具备生态价值。所以可以为社会生产活动带来预期经济收益或是对环境系统带来生态效益的自然资源,可以确认为自然资源资产。自然资源负债,是指由于资源过度开发、环境破坏而使人类所付出的经济代价,反映的是对过去人类活动行为造成环境破坏的现时义务。自然资源净资产,按照刘思华[13]提出的二分法思路,可以分为生态净资产与经济净资产:生态净资产是指自然资源对生态系统稳定所带来的净生态效益,经济净资产是指自然资源对维系社会经济发展所带的净经济效益。类似于传统企业资产负债表:自然资源净资产=自然资源资产-自然资源负债[14]。因为难以核算政府初始投入及留存收益,自然资源净资产仅能通过自然资源资产扣除自然资源负债得出,所以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核算的关键在于:自然资源资产与负债核算。其中实物量核算在数据库建设阶段解决,价值量核算应秉持“先易后难,分类核算”的原则,不局限于某一种价值量转化方法。对于有公开市场价格的自然资源资产,应采用市价法确定其价值量[15];对于没有公开市场价格的自然资源资产,可采用净现值法确定其价值量,但对于自然资源资产的未来收益、使用年限、利率的评估应聘请第三方评估团队,提升价值量评估水平,避免由于政绩压力造成报表数据失真,增强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客观性。为避免过多估计带来的核算结果不客观,准确核算自然资源负债,应重点核算自然资源资产过度消耗、环境破坏对人类社会带来的经济损失,淡化对生态损失的估算,估算内容涉及的数字需要有权威的数据来源,并且经过专家讨论确定,在生态评估机制逐步建立完善之后,逐步强化对生态损失与环境破坏的估算。

(三) 重视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应用

借鉴欧美发达国家将环境审计社会化的经验,可以从政府和企业两个维度来推广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从政府角度讲:首先,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在推进领导干部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工作方面,起着关键作用。定期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依据其数据定量对领导干部进行自然资源资产離任审计,定量与定性结合分析领导干部任期内自然资源资产变化情况,实现领导干部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制度化与科学化。其次,定期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结合传统GDP考核体系,综合评价领导干部任期内社会经济与生态环境发展状况,改变党政领导干部的政绩观,推动经济发展方式转变,把生态文明建设具体落实到各类自然资源资产的开发、利用与保护上。最后,将其引入环境影响评价。将经济活动对生态环境的影响体现在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上,明确自然资源资产、负债管理目标,进而通过引导社会经济活动来保护自然生态,加快经济增长方式转变,完善空间规划体系,推动产业结构合理布局,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发展。从企业角度看:一是企业可以进行自然资源资产利用的核算与对环境影响的评估,由政府对其进行自然资源资产审计,监控企业生产经营活动对自然资源资产的消耗情况,从微观层面影响自然资源资产。二是利用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建立环境准入与退出机制,明确企业责任,精确分配归属于企业的自然资源资产、自然资源负债、自然资源净资产,做到精细化管理企业层面的自然资源资产。●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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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骆良彬 陈文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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