构建人类健康共同体的国际法之维

摘要：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的爆发，使全球陷入了空前危机，世界各国纷纷采取措施应对疫情。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提出了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倡议，为应对当前疫情危机带来了中国智慧、中国经验，为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体系带来了全新的理念。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构建有深刻的国际法思想和精髓，是符合国际法人权至上、集体协作、忠诚履行国际义务等国际法原则的全新国际法理念，对加快推动全球化发展进程意义重大，符合全球人类共同福祉。

关键词：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国际法治;全球公共卫生治理

2020年5月18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第73届世界卫生大会视频会议开幕式上提出共同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倡议，在全球引起强烈反响。在全球抗疫的关键时刻，倡导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正当其时，对加强国际组织管理与协调权，巩固国际法在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中的合法性与执行力[1]具有重要战略意义。

一、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国际法因应

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思想顺应时代发展的潮流，直面人类面临的共同挑战，为发挥国家、国际组织以及非政府组织的联动作用以弥补全球治理合作之空缺、通过多领域规范开展国际卫生合作，提供广泛坚实的国际法治基础，具有深远的意义。

(一)坚实的国际法基础

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思想蕴含着深刻的国际法思想与精髓。

全球化时代国家无法独自应对或解决病毒传播、传染病防治、环境污染、气候变化等方面的问题和威胁，无法孤立地保障公共卫生安全方面的国家利益，需要集体的努力和共同的承诺，并坚定付诸行动，全球共同治理机制便应运而生，而各类国际组织便是治理机制中最直接最有效的治理手段。

1851年在法国巴黎召开的第一届国际卫生大会上，制定了世界上第一个地区性《国际卫生公约》，从此之后，许多世界及区域性国际组织围绕传染性疾病的防治签订国际公约，国际卫生法治体系得到了快速的发展。1946年7月，《世界卫生组织组织法》在纽约签署，1948年4月生效，宣告世界卫生组织正式成立，标志着全球卫生法治体系的基本建立和国际卫生公共安全全球治理的兴起。[2]

世界卫生组织的建立和发展加快了全球公共卫生治理的法治化步伐。其通过的一系列条例发挥了行之有效的作用。如《国际卫生条例》对于传染病的防控与治疗、提升全球人类健康水平发挥了积极作用。同时作为国际组织，通过一系列的工作，比如：协助各成员方进行传染病防控，药物标准的制定以及环境卫生监管，推动了人类卫生安全。

可以说，正是基于维护全人类的共同健康，才有了相关的国际卫生法治体系和世界卫生组织;正是国际卫生法治体系和世界卫生组织相互作用，全球公共卫生安全治理才不断完善，维护着全人类的共同健康。

(二)全新的价值理念

“二战”后，随着各国经济文化日益繁荣，全球化进程加快，国际法的研究和应用呈现迅猛发展的态势。然而，有关传染病控制的国际法却停滞不前，国际法缺位以及无序的多元化造成了全球公共卫生安全治理问题。到20世纪90年代后，世界卫生组织在全球卫生领域的领导能力和协调能力日渐式微，甚至面临严峻的财政融资问题和信任危机。新型冠状病毒肺炎(以下简称新冠肺炎)的大爆发，更是对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体系产生了极大的冲击，世界卫生组织尽管付出了巨大的努力，还是频遭诟病，反映出了当前公共卫生治理在价值追求和前进方向上存在的滞后和分歧。

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思想作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核心，继续秉持“共商共建共享共赢”的理念，立足解决现有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体系中的公正性、民主性、包容性不足等问题，为国际卫生法律秩序注入更新的价值理念和更多的公平正义元素，具有极大的感召力、影响力和塑造力，将推动国际卫生法规体制和治理实践向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不仅对于当前促进国际合作、共同应对新型冠状病毒肺炎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而且对于未来构建更加公平合理高效的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体系，具有价值引领作用。

(三)负责大国的新担当

毋庸置疑，在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体系中，大国应承担起应有的责任，在规则制定、履行承诺、资金支持、全球治理等方面要做好表率尽好义务。当前，在国际话语权和规则制定权方面，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大国占据主导地位，但其屡屡肆意践踏国际法规则，严重影响国际法和全球治理的公平性和有效性。

新型冠状病毒肺炎疫情爆发以来，作为最大发达国家的美国本应积极行动，引领抗疫斗争，承担大国责任，但他却表现出胁迫霸凌、“甩锅”推诿、背弃多边体系等让全世界瞠目的行径。2020年5月29日，时任美国总统的特朗普在白宫记者会上宣布，美国将终止与世界卫生组织的关系，并威胁将向世界卫生组织缴纳的会费调配至别处。

而作为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的中国，疫情发生以来，始终坚持以人民为中心，人民至上、生命至上，采取“封城”、停工等全面、严格、彻底的防控举措，阻止疫情蔓延。同时，迅速与世界卫生组织建立沟通协调机制，及时通报疫情信息，分享病毒基因序列信息以及核酸检测引物和探针序列，分享抗疫经验，积极参与包括世卫组织在内的国际卫生组织推出的“新型冠状病毒战略防范和应对计划”，向世界卫生组织捐款2000万美元，与欧盟、非盟、加共体、上合组织、南太岛国、中东欧国家等众多国家和地区交流疫情防控和诊疗经验，向有需要的国家提供防疫物资援助等力所能及的帮助，以实际行动为全球公共卫生治理贡献力量。

病毒没有国界，疫情不分种族。多边主义而非单边主义，全球合作而非胁迫“甩锅”，才是应对新冠肺炎疫情、应对全球公共卫生危机的正道，中国用实际行动向世界证明，致力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才是大国应尽的责任和担当。

二、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思想的国际法内涵

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思想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治理对象是不分国界、不分种族的;二是治理主体需开展国际合作，达成集体行动，共同参与全球卫生治理，协调各国合作抗疫行动则需要世卫组织等国际组织发挥其平台领导作用。

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思想在国际法上包含了如下原则。

(一)尊重人的生命权原则。从一定意义上说，全球抗疫就是人类生命观、发展观的大展示，无论是人类集体还是每一个生命个体，都将在切身感受中得出自己的答案。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强调把拯救生命、保全生命、尊重生命作为最高行为准则，更加关注人类的整体利益，让发展的阳光温暖每一个生命个体尤其是欠发达国家的人民，将维护人类的尊严和权利作为“共同体”的最高宗旨和目标，从而，人的健康权和生命权构成了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共同价值体系，这也正是国际法的基本原则。[3]在多年的公共卫生实践中，国际社会逐步认识到，“促进和保护人权与促进和保护健康的挑战是难以分开的”，“公共卫生和个人权利是一致的甚至是相互促进的。”《国际卫生条例》(2005)确立的首要原则：“充分尊重人的尊严、人权和基本自由”就是突出的体现。

(二)集体协作原则。和平共处、团结协作是最基本的国际法原则。2020年5月18日，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在第73届世界卫生大会中明确指出：人类作为命运共同体，团结合作是战胜疫情的有力武器。世界各国要积极支持卫生组织在全球战疫合作、挽救生命等事务中发挥的领导作用。呼吁国际社会加大对世界卫生组织资金投入和政治支持。在此次中国抗击新冠疫情的斗争中，中国不仅自身抗击疫情，还动员社会力量为全球抗疫提供经验和援助。为推进全球抗疫合作，习近平主席呼吁国际社会携起手来，共同佑护各国人民生命和健康，共同佑护人类共同的地球家园，共同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多国人士对此深表认同。

(三)忠诚履行国际义务原则。全球治理需要全员参与，全员参与必须遵循“条约必须信守”。当前，在“美国利益至上”的扭曲价值指引下，忠诚履行国际义务原则屡遭违背。美国先后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的《巴黎协定》、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万国邮政联盟，单方终止伊朗核问题全面协议，甚至在全球抗疫的关键时期，终止与世界卫生组织的关系，频繁“退群”，肆意践踏国际法原则，与全球合作、全球治理精神背道而驰。习近平主席倡导的人类命运共同体、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精神，正是以履行国际义务为前提，坚持对话协商，共建共享，合作共赢、交流互鉴，致力构建和平、安全、共同繁荣、开放包容和清洁美丽的世界，这正是以新的价值理念，引领践行国际法原则。

三、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路径与方式

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提出是大势所趋，它的出现并非偶然，它是对国际治理规则的新发展，它将为制定新规则奠定理论基础。

(一)在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观念的指导下，开展国际联防联控尽快战胜疫情。中国已经用自身努力，为国际抗疫合作指明正确方向。习近平主席在第73届世界卫生大会视频会议开幕式上指出，战胜病毒，当务之急是全力搞好疫情防控，尽快遏制疫情在全球蔓延态势，尽力阻止疫情跨境传播;关键之举是发挥世卫组织领导作用，推动国际抗疫合作、共同挽救生命;重中之重是加大对非洲国家支持，筑起国际抗疫斗争的铜墙铁壁;长远之策是加强全球公共卫生治理，补齐短板与不足，为应对重大公共卫生突发事件积累经验;必由之路是恢复经济社会发展，维护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畅通;决胜之道是加强国际合作，携手各国人民迈向合作抗疫的人间正道。这6条举措，既是对中国战疫实践的经验总结，又是对世界抗疫关键期的关键指导，既是当前的有效举措，又是对长远的全面勾勒，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理念一提出就展现出了强大的号召力和生命力，必将在此次战胜新冠肺炎疫情中起到关键作用。[4]

(二)在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观念的指导下，积极支持国际组织发挥作用。中国号召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基于维护国际法原则，促进国际合作，实施全球公共卫生治理。支持世界卫生组织发挥作用，不仅能为传染病控制的国际合作提供重要平台，也会促进传染病控制之国际法的更加一致和有序化发展，这已经在近年抗击传染病重大疫情上得到体现，其主导作用无可替代。积极支持世界卫生组织基金会的发展。2020年5月27日，世界卫生组织基金会正式成立，在成立大会上，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博士说：“世界卫生组织未来成功的一个重要部分是扩大其捐助方队伍，并提高其可支配资金的数量和质量。作为世界卫生组织转型的一部分，世界卫生组织基金会的设立是朝着这一目标迈出的重要一步，也是朝着实现我们增进健康、维护世界安全、为弱势人群服务的使命迈出的重要一步。”[5]中国要以向世界卫生组织捐款为契机，积极参与世界卫生组织基金会筹建，在未来全球公共卫生治理中拥有更多的话语权，积极推动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构建。

(三)在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观念的指导下，积极参与国际公共卫生治理。更加积极主动地探索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的实践应用体系，为国家和地区热点公共卫生治理问题提出国际法解决方案，争取形成有中国特色且行之有效的解决模式。为此，我国应立足新时代中国特色大国外交需要，不断创新国际法实践，主动推动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在国际法领域的规则制定和实施，将国际法融入构建新型国际关系、拓展全球伙伴关系的外交实践，不断巩固外交实践成果，丰富外交关系内涵。[6]

(四)以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观念为引领，不断加强中国国际法人才培养和智库建设。我国推动构建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推进在国际法领域形成共识，离不开国际法人才和智库的作用，要努力培养人类卫生健康共同体思想的国际法叙述者和贡献者，主动对外阐释中国国际法主张，用国际法语言讲好“中国故事”。在对外宣介和阐释过程中，既要坚持“四个自信”，体现中国特色，又要以外界易于接受的方式、运用通用的国际法话语和科学方法讲清中国主张，践行中国理念，拓展中国模式。

参考文献：

[1]刘晓红.国际公共卫生安全全球治理的国际法之维[J].法学，2020(8)：42-49.

[2]阮佳闻，李长皓.德国：特朗普终止与世卫组织关系“令人失望”[OE/CD].中国社会科学网，2020-05-31.

[3]新华社评论员.团结合作，共抗疫情——论习近平主席在第73届世界卫生大会视频会议开幕式致辞[OE/CD].新华网，2020-05-19.

[4]戎治东.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国际法构建[J].基层建设，2017(5)：54.

[5]张卫华.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人权之维[J].人权，2019(18)：1-6.

[6]王秀梅，鲁少军.传染病防控国际合作机制及其演进[J].河南省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010(2)：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