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汕音乐如何促进汕头侨乡文化战略发展的研究

2022-09-11 版权声明 我要投稿

一、汕头以“侨”为桥、发展侨乡的基础与时代理由

潮汕地理背山向海, 潮汕地区与海外的交集, 最早可追溯到先秦时期。而经诸多史家考证, 潮汕“海外移民”发于宋元, 及至明清开始呈现峰值, 至鸦片战争、汕头开埠及新中国成立时期, 潮汕海外移民再迎高峰。现如今, 海外潮人的具体人数虽无从具体考证, 但学界、侨届人士, 多认为海外潮汕华侨已超千万。“国内海外两个潮人社会”这一概念, 在20世纪90年代便已提出:在潮汕本土的潮人有1000多万人, 在海外的潮人也有1000多万人 (含华侨、华人、华裔和港澳台同胞) 。“侨乡经济”也成为汕头经济特区的最大特色。而所谓“海外”, 在潮汕人的观念当中, 港澳亦与海外并无太大差别, 原因则在地理上、联系上与情感上。潮汕人重土的观念下, 坐上红头船离家离乡, 无论下南洋还是去港澳, 都是“流乌水”…“过番”。在与超出共同血统的“洋人”同处一地生存, 虽无爬山, 但也涉水, 便是与乡土远隔重洋。从红头船精神, 到之后在生产生活中衍生出的侨批、侨汇文化, 及至往后侨民 (番客) 回乡创业, 在汕头共同构建起一番华侨经济繁荣之生动景象, 这一群体都已集内与外两种精神禀赋与复杂情感。因此, 在潮汕人的世界里, 海外, 从来都是一个包含了港澳台的特定概念。依此, 便不难理解“有海水的地方就有潮人”这一说法为何在全球潮人中获得了极高的认同。

潮人有强烈的家乡情怀, 潮人走到哪儿, 便把潮汕的风土、民俗、文化带到哪儿。即便最早的潮人更多是为了在海外求生存, 但当他们能够在当地立足之后, 也很自然地因情感的需要, 化身成为了潮汕文化的海外传播者、传承人和演化发展者。海外华侨们的情感需要, 使侨乡这个乡情归宿使命地承载了为侨人送达乡情, 唤起侨情的责任。而汕头, 中国最早对外开放的港口城市之一, 中国最早的一批经济特区, 也在每一个历史阶段成为了潮侨深度参与潮汕地方社会经济与民生发展的重要承载地。2017年年底, 广东省明确把汕头定位为省域副中心城市。在此之前, 国家在《推动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和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愿景与行动》中明确提到, 重点加强上海、天津、宁波—舟山、广州、深圳、湛江、汕头、青岛、烟台、大连、福州、厦门、泉州、海口、三亚15个沿海港口建设。这些重要建设港口城市的选取, 体现着国家“一带一路”的布局。向海而生, 原本就是著名侨乡的汕头, 将成为新形势下发挥侨务资源优势, 服务国家重大发展战略, 引导侨胞参与中国建设的重点平台。以侨为桥, 发展侨乡, 汕头的选择, 足以影响广东, 牵动中国。

二、潮汕音乐是唤起侨情、实现发展的必然选择

走好发展侨乡这条路, 对接项目, 寻求在工商领域的合作以外, 汕头还需从文化的角度, 留住侨情。潮汕人有如水一般的“流动精神”, 既展现在生存历史、更展现在流动的勇气与发展精神上。潮汕人有强烈的冒险精神, 却也希冀着保有如家般的精神礼仪, 生活习惯、风俗文化。海外华侨群体, 需要一份寄托与联系家乡亲人故土的承载。曾经, 侨批是这一情怀的最好承载。现如今, 笔者认为, 这一份情怀应该转为潮汕音乐这一如水般融合度极高的门类。

广义的“潮汕音乐”指代了潮汕方言地区任一形式的音乐形态, 如潮州弦诗乐、锣鼓乐、佛道乐、细乐、潮阳笛套乐、潮州外江乐、潮州戏剧音乐、潮州民歌、潮州曲艺、潮州民谣、潮语歌曲、潮语合唱等等。而每一个形式的潮汕音乐, 其作品及表达内容中, 都来源潮汕最本真的现实生活, 也最能培养起了潮汕华侨对故土的文化认同, 找寻到最共通的精神物语。如潮语歌曲《一壶好茶一壶月》, 正是直接将侨情写入歌词之中, 为华侨乡情“今夜伴月归”寻求抒发。又如在四海潮人举办各类大事、喜事, 乃至丧事、阙事, 必不可少的锣鼓乐, 无论家乡他乡, 鼓点铜锣声起时, 必有潮人红白世俗。再者如潮汕戏剧音乐——潮剧, 乃至已略显濒危却曾流传最远的潮州歌册, 其表现的内容中, “必是横贯古今的传奇故事, 又或者借古讽今的现实周遭, 更有对于潮汕分娩、报喜、拜公婆神、结契习俗在潮州歌册中的细致场景描述, 还有冠礼、笄礼等习俗的着笔。”而展示力与美的潮州英歌, 在驱邪庇佑平安的艺术表达当中, 选取的人物更是水浒英雄, 一群因水而生的英雄人物。这在精神上, 同样让海内外潮人感同身受。从某种意义上讲, 潮汕音乐, 便是潮侨乡音。因此, 促进汕头侨乡文化战略发展, 应该选择潮汕音乐。

潮汕是一处人情社会, 对于潮籍华侨华人而言, 选择回乡兴业与否, 在经济与事业的选择过程中, 同样夹杂着复杂的故土情结。千山万水以外的异乡感, 无不更增华侨和潮人商事对人情社会的强化。通过会馆、宗族等方式在海外的集结, 能更好地报团取暖, 帮助实现自立自强。“非团结不足以图生存、非互助不足以言发展……这是一种浓重的宗族观念和认同情结的产物。”因而各地的潮人联谊会、潮州会馆等, 也都是各国高度重视的组织团体, 亦同样成为海内家乡发展的重要依靠。为此, 汕头也在积极搭建平台, 希冀成为四海潮人在故土找到的一个共同之家。能在此生活、居住、发展。2014年, 汕头在汕头湾出海口设立华侨经济文化合作试验区, 并逐步推动华侨板、“侨梦苑”等平台建设, 这一举措, 已经从过去依靠侨资源回乡兴资的单线思维, 转变为希望在聚侨兴业的同时, 鼓励、欢迎侨胞回乡归根, 在新时代享受无差别的本土人“待遇”, 共同建设潮汕家园。在这个吸收的过程中, 潮汕音乐应该发挥内引外联的润滑剂和助推器作用。在华侨团体面前, 对于众多的备选地如何选择兴业?相同条件下, 依托潮汕音乐在适合的场景、条件下发挥作用, 牵动潮汕人团体共同的乡土心结, 相信必然为故土加分。因为, “潮汕人情社会的形成, 很大程度上与潮汕的宗族传统和古典文化有关。”而音乐, 则是最能将宗族传统与古典文化交织展现的形式与载体。抓住了这一有力武器, 也就抓住了最要紧的“人情”关键, 在潮汕千万华侨及侨胞中, 必将产生重大影响力。因此, 促进汕头侨乡文化战略发展, 应该充分选择、运用好潮汕音乐。

三、侨乡文化战略发展中的潮汕音乐运用

侨乡文化战略发展离不开潮汕音乐, 但是在实际运作中如何更臻完善, 更恰到好处, 仍是一个亟待深入思考的命题。笔者认为, 对待这一问题, 不烦尝试从增加潮汕文化涉外交流中的音乐分量、有效引导侨资源的潮汕音乐文化发展, 并通过建立起长期固定而有效的运作模式, 为潮汕音乐服务侨乡文化战略发展提供源源动力。

在四海潮人跟随时代发展浪潮逐步成长的同时, 潮人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潮汕文化输出、服务试听与精神层面的需要不相适应的矛盾日渐明显。无论是“一带一路”建设、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等国家层面的战略考量及思考, 放到两个一千万的潮人群体 (海内与海外) 当中, 解决这一矛盾, 便是寻求找到潮人命运共同体的有效途径。当前, 放眼潮人圈, 无论官方还是民间对文化交流的互动需求愈发显得热切。走出去与请进来, 每一次的交流机会也都显得弥足珍贵。这也为我们在潮汕文化涉外交流中继续增加潮汕音乐分量的提出了时代要求。此前, 潮人陆续依托“潮州节”、各类海内外潮人庆典等活动中, 将潮剧选段、潮州大锣鼓、小锣鼓等表演样式融入其中, 但是这样短暂的助兴表演依然不够“解渴”。倘若能实现庆典之内外, 助兴表演与专场汇演组成系列展示活动;同时, 在增加场次的同时, 增加古今交融的节目设置:以潮语潮音潮乐为基础, 在编排上加入更接地气的民谣、歌册、流行音乐, 或者更加严谨的潮语合唱, 相信此举将能化零为整, 形成更好的文化放大效应。此举也能够更好地使侨届产生更好的文化认同, 在“人情”上继续潜移默化增加内心的故土情结、家园分量。

以侨为桥发展汕头, 又以潮汕音乐为桥牵引侨情, 在这个过程中, 无论侨资源本身还是潮汕音乐, 都在起着一种媒介作用。在西方传播学理论中, 使媒介有效的条件中, 便包含了“引导而非改变基本的价值观念、以及面对面接触的补充”这类条件。这也为有效引导侨资源的潮汕音乐文化发展提供了相应的理论支持。海外潮人的故土情结、宗亲世故已然是潮汕人的基本价值观念。笔者认为, 不妨尝试以引导的方式强化潮汕音乐的作用, 增加仪式感。在一些如过节、回乡祭祀、返祖问亲的礼仪上, 邀请华侨社团、海外潮人省亲团等回乡参与, 并在此过程中对潮风潮俗中的音乐形式等加以讲解、记录, 让侨亲侨属都真正感受家乡之与众不同。这种方式, 对于侨二代、三代甚至第四代等都有很好的引导功能。如, 通过挖掘潮汕人在娱神游艺中的多种艺术形式:大锣鼓、笛套锣鼓、潮剧、英歌舞、甚至鳌鱼舞、标旗队等的讲解, 传统潮汕端午龙舟的“十音船”及其内置的十音鼓乐;中元节盂兰盆会的祭祀音乐、潮汕佛乐等, 都可以加以讲解引导帮助理解。

另外, 在汕头现有的小公园、开埠馆、侨批馆、西堤公园和樟林古港等丰富的华侨历史文化面前, 我们可以继续在物件的基础上找寻音乐创作元素, 丰富潮汕音乐表现力并加以传播。如, 侨批是否能够成为潮语音乐的歌词;围绕西堤或者樟林古港的故事创作潮剧新剧目等等, 这些都是从细节上围绕“侨”字做文章, 也都是从现有的基本价值观念出发而产生的音乐艺术创作, 都是要引导强化“潮汕人就是胶己人”的共同精神注脚。再者如曾经被誉为潮汕“女书”的潮州歌册, 其流行、兴盛及至世界传播, 也曾为潮汕文明的乡情文化互动起到裨益。“这弥补了她们远离故土家国的空虚, 寄托了对家乡亲人的情思, 并丰富了生活情趣。”。如果今日能够将这一文化现象重新有组织的拯救, 或者选取符合当代群众趣味的内容编写入册, 在海内外传诵, 相信对老一辈侨人而言, 是一种旧日情感的重拾;对新一代侨胞, 则是一场故土文化的普及。

侨乡文化战略发展中的潮汕音乐运用, 还需通过建立起长期固定而有效的运作模式, 实现侨胞对故土的文化期待的满足与共鸣。2014年, 汕头爱乐合唱团与香港中乐团在香港共同合作的“唱和潮乐”音乐会上, 《潮汕颂》《俺是潮汕人》等潮语合唱作品深受喜爱。而音乐会的指挥, 则是香港著名潮汕籍作曲家兼指挥家郭亨基。潮籍音乐家+海内外专业 (或者业余) 演出团体+潮音潮乐作品的合作模式, 值得推广。在这个模式当中, 在海外当地深受认可的潮籍音乐家可以被视为大众传播当中的“意见领袖”, 海内外团体的合作, 体现着融合与相互的欣赏与吸引, 而最终选取的潮音潮乐作品, 则能在现场成为特定群体 (即华侨及海外潮人同胞) 的共鸣之音。

更进一步, 如果这样的模式, 还能配合不同的重要节点完成演出, 其效果又能再大放异彩。如围绕春节、元宵的团圆会, 围绕中秋主题的思乡演唱, 甚至于清明、中元节、神明诞日等的主题演出等, 都可以每年固定走出去或者请进来举办, 用延续性加深文化认识, 充分增进侨谊、凝聚侨情。如此, 也能推动潮汕音乐本身的发展, 在文化层面共同推动汕头侨乡发展。

摘要:汕头特区, 是“一带一路”重要建设港口城市, 更被广东省定位为省域副中心城市。凭借丰富的侨务资源, 这座城市正从修缮历史建筑, 挖掘文化记忆, 丰富城市侨元素风貌等多个层面, 增加城市侨乡文化厚度, 并通过设立汕头华侨经济文化合作试验区等举措, 表达出对超过千万的海外潮籍华侨群体浓烈的乡情呼唤, 多维度增加海外华侨回乡投资创业的虹吸能力, 真正打好“侨”牌, 重塑汕头旧日兴旺之势, 并以汕头发展, 推动建设资源共享、一体化融合发展的汕潮揭特色城市群。本课题研究则希望从潮汕音乐与侨乡文化形成、发展、利用过程当中千丝万缕的联系, 挖掘适合汕头在发展侨务、探索华侨经济文化合作试验当中的文化补充及发展的社会润滑剂与助推器功能, 并在此过程中同步推动潮汕音乐的传承发展, 甚至为一些亟待挽救潮汕音乐品类寻找平台及手段, 助益实现双赢。

关键词:侨乡,海外潮人,潮汕音乐,文化互动

注释

11杜松年.汕头发挥华侨众多优势的思考[J], 港澳经济, 1995 (3) 24。

22 陈晓东, 适庐.潮汕文化精神[M].暨南:暨南大学出版社, 2011.8 (2013.1重印) :30。

33 廖文兰;潮州音乐乐理的解读及其艺术特色探究[J].中国文艺家, 2017年06期:32。

44 李梦婕;潮州歌册中的潮汕生老礼俗[J], 大众文艺, 2013 (20) :44。

55 冷东.试论东南亚潮人的文化特点[J], 汕头大学学报 (人文科学版) , 1997 (13) :84。

66 陈晓东, 适庐.潮汕文化精神[M];暨南大学出版社, 2011.8 (2013.1重印) :156。

77 沃纳·赛弗林, 小詹姆斯·坦卡德, 郭镇之等译.传播理论:起源方法与应用[M].北京:华夏出版社, 2000:356。

88 庄群.潮州歌册在海外.环球潮人网:http://ren.hqcr.com/article-8802.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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