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三角三省一市卫生资源可及性研究

摘要目的：通过对2012-2018年长三角“三省一市”卫生资源的可及性分析,为推动长三角地区卫生事业发展、提高卫生资源配置水平提供参考建议。方法：在年鉴数据基础上,运用供需比例法计算长三角“三省一市”卫生资源可及性，通过Matlab分析卫生资源可及性现状。结果：上海市与浙江省卫生资源可及性较好，而江苏省与安徽省可及性较弱,主要差距在于卫生技术人员配置不平衡。结论：应进一步提高欠发达地区的卫生资源投入,尤其是促进卫生技术人员的公平配置，推动长三角“三省一市”卫生资源的平稳发展。

关键词长三角“三省一市”;卫生资源;可及性;统计年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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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引言

卫生资源可及性是衡量一个地区卫生服务系统完善与否的重要指标。长三角作为我国的战略规划地区之一,卫生资源的投入是否满足百姓的需求既是推进"2030健康中国战略"的重要基础,也是推进长三角一体化建设的健康保障。2018年11月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上宣布,确定上海市、浙江省、江苏省和安徽省为长三角"三省一市"的区域划分。2019年5月首届健康长三角峰会召开,"三省一市"卫生健康委共同签署卫生健康合作备忘录,提出合力推进医疗服务均质发展、推进公共卫生一体化等六方面的合作[1]。

卫生资源的投入不仅关系到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也关系着社会的协调发展,其中卫生资源配置的合理性正是基于卫生资源的可及性研究为前提进行的,尤其是在此次新冠疫情期间,各地区卫生资源配置不平衡引发了学界关于卫生资源可及性的极大关注。本文根据各省市统计年鉴数据，选取卫生技术人员、执业(助理)医师、注册护士、卫生机构数以及卫生机构床位数，运用供需比例法进行可及性分析，为实现长三角“三省一市”卫生事业协同发展提供参考建议。

二、文献综述

为了更好的研究卫生资源的投入情况，有学者提出长三角医疗卫生一体化的发展作为重要的民生工程[2]，卫生资源配置的合理性是基于卫生服务的可及性[3]，即居民获取最基本医疗卫生需求在空间上的难易程度⑷，客观地衡量了卫生服务系统公平性[5]，可以更好评价一定区域内个人获得医疗卫生服务的能力[6长三角地区的医疗资源正以前所未有的姿态融合在一起[?],建设更高质量长三角医疗一体化成为广泛关注的焦点。

卫生资源是进行医疗、卫生等活动的运行基础[8]，由于及时和便捷的需要，医疗服务的分布呈现空间性特征[9]。当前，我国把可及性作为评价公共服务空间布局是否合理的重要指标[10]。长三角作为我国第一大城市群[11]，医疗卫生一体化不仅能提升区域内医疗技术水平和居民的获得感，也能为实现长三角城市群多中心协同发展提供服务保障[12]。

长三角区域一体化上升为国家战略后[12]，基本医疗卫生服务项目的施行是迈向基本公共卫生服务均等化的重要举措[13]。新冠疫情的爆发给我们的医疗卫生事业敲响了警钟[14]0为了应对疫情，医护工作者超负荷工作，医疗资源在这次疫情中展现的不足和不均衡等问题已然成为事实[15]。为更好评估长三角地区卫生资源配置情况，越来越多的学者提出包括供需比例法、最佳距离法以及引力模型法等进行评价。考虑到我国在大型地理行政单元之间常以区域内诊所、医生或床位的数量表示区域内医疗服务能力[10]，因此本文采用供需比例法，通过五种卫生资源可及性的计算，进行长三角“三省一市”可及性分析，具有较高可比性。

三、资料与方法

(一)资料来源长三角“三省一市”卫生资源数据主要包括长三角“三省一市”的户籍人口数、卫生技术人员、执业(助理)医师、注册护士、卫生机构数以及卫生机构床位数，数据主要来自2013-2019年上海统计局发布的《上海统计年鉴》、浙江省统计局发布的《浙江统计年鉴》、江苏省统计局发布的《江苏统计年鉴》以及安徽省统计局发布的《安徽统计年鉴》。

(二)研究方法可及性是卫生服务系统较为常见的词汇之一。美国健康学会2004年版的卫生保健术语词汇表把“可及性”定义为“个人获得适当的卫生保健服务的能力”。在我国，通常采用某省、市或县用每千人床位数多少作为当地卫生事业发展的衡量指标之一。供需比例法作为衡量可及性的传统方法，通常是卫生服务能力的某种指标与该地区的人口规模之比，从而表示某区域内人口平均拥有的卫生资源。其中卫生服务能力的某种指标可采用该区域内卫生技术人员、卫生机构数以及卫生机构床位数等相关指标，人口规模可采用人口普查档案等人口数据进行测算。在我国，卫生技术人员通常包括执业(助理)医师、注册护士、药师、技师等，卫生机构通常指医院、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乡镇卫生院、村卫生室等提供医疗服务的场所，卫生机构床位数即所有卫生机构提供的病床数量。供需比例法直观简便，数据易得，因此常用于大都市统计区、卫生服务区等边界地区的可及性计算，有利于对区域间卫生服务领域的卫生资源供应进行总体比较[16本文运用供需比例法计算长三角“三省一市”的卫生资源可及性，通过查询统计年鉴数据，采用卫生技术人员、执业(助理)医师、注册护士、卫生机构数以及卫生机构床位数5种卫生服务能力指标，与各地区户籍人口数的比值进行计算，并通过Matlab作图分析，可对各地区的卫生资源可及性比较。

四、结果分析

2012-2018年长三角“三省一市”卫生资源可及性如图1至图5中所示。综合比较“三省一市”五类卫生资源可及性程度，由强到弱排序为上海市、浙江省、江苏省和安徽省，下文将详细分析2012-2018年各卫生资源在各地区的可及性变化程度。

(一)卫生技术人员在我国，卫生技术人员主要指卫生事业机构支付工资的全部职工中现任职务为卫生技术工作的专业人员，通常包括执业(助理)医师、注册护士、药师、技师等。如图1所示，2012-2018年长三角“三省一市”卫生技术人员可及性都处于稳步增长趋势。截止到2018年，上海市卫生技术人员可及性高达13.51人/千人，即上海市每千人拥有的卫生技术人员数约为14人;浙江省紧随其后，约为972人/千人;江苏省约为753人/千人;而安徽省卫生技术人员可及性较弱，约为471人/千人。

武汉市作为此次新冠疫情重灾区，累计报告新冠肺炎确诊病例50333例。到2020年4月26日武汉在院新冠肺炎患者“清零”，即武汉最后一例新冠肺炎患者治愈。通过查询《2018年武汉市卫生健康事业发展简报》可知，武汉市卫生技术人员1096万人，全市每千人口卫生技术人员为989人[17]，低于上海市卫生技术人员可及性。尽管武汉市卫生技术人员可及性高于浙江省、江苏省以及安徽省但当发生突发性公共事件时，患者对医护人员的需求仍然面临着严峻的“供不应求”。全国支援武汉共派出医护人员达42万人，在全国各地的医务人员支援队伍中，长三角“三省一市”支援卫生技术人员(主要指医护人员)共7842人，占总支援人数的1867%。其中上海市1649人，浙江省2018人，江苏省2813人，安徽省1362人，支援人数分别占各自地区2018年卫生技术人员的比例为084%042%、048%以及041%。上海市占比最高，其余三省占比基本一致。由此可见，长三角“三省一市”中上海市卫生技术人员较充足，且能够在支援武汉的前提下，保证本市的医疗供给。

(二)执业(助理)医师执业(助理)医师作为卫生技术人员的重要组成部分，有必要单独分析在长三角“三省一市”的发展现状。在我国统计年鉴中，执业医师与执业助理医师的人员数合并为执业(助理)医师进行测算，因此本文也将采用执业(助理)医师的概念来进行可及性分析,即包括执业医师与执业助理医师两等级的从事医疗卫生保健的人员。

我国执业(助理)医师是指具有《医师执业证书》及其级别为“执业医师”或“执业助理医师”,专职从事医疗、预防保健工作且不包括实际从事管理工作的人员。通过图2可知,长三角“三省一市”的执业(助理)医师可及性趋势基本与卫生技术人员可及性增长趋势一致,上海市、浙江省、江苏省以及安徽省执业(助理)医师可及性分别为495人/千人、3.82人/千人、2.98人/千人以及1.79人/千人,长三角“三省一市”执业(助理)医师配置可及性差距仍然存在,有必要加强医务人员的培养,缩小地区间配置差异。

(三)注册护士在此次新冠疫情中,护理人员在对患者医疗救治中发挥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监察专员郭燕红表示,截至2020年2月29日,为应对新冠疫情,全国派出的医疗力量已达42万人，其中护士共2.86万人占医疗队总人数68%。由此可见，护理人员在应对紧急突发事件中起到的至关重要的作用。

注册护士主要是指是指经执业注册取得护士执业证书，依照《护士条例》从事护理活动，履行保护生命、减轻痛苦、增进健康职责的卫生技术人员通过图3可知，近年来，长三角“三省一市”注册护士的可及性略高于执业(助理)医师，这也与我国为应对老龄化社会而急需护理人员的培养有关。2012-2018年，长三角“三省一市”注册护士可及性都处于平稳增强状态，注册护士可及性由强到弱的排序仍为上海市、浙江省、江苏省以及安徽省，截至到2018年可及性分别约为608人/千人、403人/千人332人/千人和211人/千人。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数据显示，2017年全球每千人拥有的护士数量是348人，最高的挪威有1812人，英国829人，韩国697人[18]。由此可见，长三角“三省一市”仅上海市与浙江省注册护士可及性达到全球平均线。

(四)卫生机构数从非典时期的小汤山医院到抗击新冠疫情而建立的火神山医院与雷神山医院，在应对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中，医疗机构的抗压能力成为了城市应对疫情的重要底牌。

据统计年鉴数据显示，我国卫生机构主要包括医院、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乡镇卫生院、村卫生室等提供医疗服务的场所。由图4可知，2018年浙江省卫生机构可及性位于长三角“三省一市”第一位，江苏省、上海市和安徽省紧随其后。浙江省趋于平稳，每千人拥有的卫生机构数保持在065个左右其余三省市卫生机构可及性差距不大，其中上海市2012-2013年可及性增长较快。通过统计年鉴数据查询，增长主要集中在基层医疗卫生机构的建立由2012年3004个增加至2013年4439个。据《2018年度中国医院综合排行榜》，中国排名前50的医院，11个在上海[18]，可为什么上海市的卫生机构可及性却表现得不如浙江省、江苏省呢?通过分析可知，卫生机构可及性的讨论重点关注的是医疗机构数量，并没有把卫生机构的规模考虑在内。由于浙江省、江苏省及安徽省人口规模大，所具有的乡镇、村等较多，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乡镇卫生院以及村卫生室等包括在统计范围内，因此对比人口较多的省份，上海市的卫生机构可及性较弱。

(五)卫生机构床位数卫生机构床位数是指所有卫生机构提供的病床位数量。由图5可知，长三角“三省一市”卫生机构床位数都呈现平稳增强的趋势，其中上海市卫生机构床位数可及性最强每千人卫生机构床位数约为96个，考虑到近几年交通的便利，大城市医院人满为患。又由于高质量的医疗服务在大城市的聚集，以及上海市医院规模的扩大，卫生机构床位数的不断增加与外来就诊患者的逐年增多有密切关系。图5中，浙江省与江苏省相差不大，可及性约为65个左右，安徽省卫生机构床位数可及性约为463个。由此可见，长三角“三省一市”卫生机构床位数可及性差距较大，应推动欠发达地区卫生资源供应，加强卫生机构床位建设，缓解大城市卫生资源供不应求的配置现状。如在此次新冠疫情中，火神山与雷神山医院的建立将为抗击疫情新增2300-2600个床位，约占2018年武汉市卫生机构床位数的273%，极大的减轻了现有医疗机构床位数的负担。

五、讨论与建议本文通过对卫生技术人员以及医疗机构等卫生资源可及性的分析发现，虽然长三角“三省一市整体医疗资源可及性水平逐年增强，但为了实现更高质量的长三角医疗一体化，仍要进一步加强卫生领域的可持续发展建设，尤其是在此次新冠疫情的考验下，医护人员的培养、卫生资源的配置以及公共卫生预防体系的建设逐步成为了公共卫生领域关注的焦点。

(一)加强医护人员专业技能培训，鼓励开展卫生人才定期巡诊

2019年首届健康长三角峰会提出长三角“三省一市”促进优势卫生资源输出，建立高层次卫生技术人才柔性流动机制。执业(助理)医师与注册护士作为卫生技术人员的重要组成部分，应落实医护人员专业技能培训，定期开展专家巡讲，建立奖励机制并组建医疗队[19]，鼓励发达地区医护人员定期前往欠发达地区开展医护巡诊。可及性较强地区的医护人员带动较弱地区医护人员提升专业技能，加强卫生技术人才系统性和灵活性的培养，确保重大公共卫生事件来临时顶得上、守得牢[20]。

(二)提高医疗机构诊疗服务水平，促进卫生机构床位的合理使用

上海市卫生机构床位数可及性远远高于其他三省。上海作为较早进行分级诊疗的试点城市，到2017年底分级诊疗试点就实现了全覆盖。可借鉴上海的发展经验，通过建立疾病诊断相关组即DRG,在病人入院前可通过DRG分组，将其转到相应医疗机构，从而实现不同级别医疗机构各司其职分工协作机制,使得就诊次数有效控制,基本可以实现基层首诊,双向转诊。建立有序的就医秩序,缓解大城市医疗机构就诊压力,有效利用医疗机构床位,提高医疗机构的服务水平。

(三)树立“大健康观”，完善公共卫生预防体系的建设

为建立更高质量的长三角医疗一体化,不仅要注意提高欠发达地区的卫生资源可及性,更应加强应急管理体系尤其是公共卫生预防体系建设。在新冠疫情期间,对重大公共卫生事件的应急机制应加以落实,同时贯彻2030健康中国战略,不仅要“治病”,更要“治未病”。注重预防体系建设,全区域设立疾病预防控制机构,真正实现预防为主,防治结合,特别是对于新发传染病,要做到早发现、早报告、早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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