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业排污许可证管理控制

摘要2019年，我国开始在酿酒工业核发排污许可证，以实现对酿酒企业排污行为的“一证式”管理。结合酿酒工业的特点，本文归纳总结了我国酿酒工业主要的环境管理标准及规范，分析了酿酒工业的产排污现状和环境管理现状，并从分类管理、产排污环节与控制污染因子、排污口分类、许可排放量核算、自行监测要求等方面系统梳理了我国酿酒工业排污许可管控思路和要点，针对我国酿酒工业污染物排放标准体系不健全、酿酒企业自行监测要求不一致、许可排放量未考虑区域环境质量等问题进行了深入分析，并提出了相应的建议。

关键词酿酒工业;排污许可;环境管理

排污许可制度是国际通行的一项较为成熟的环境管理制度，在美国、瑞典等发达国家已经建立了较为完善的排污许可制度[1-3]。近年来，我国先后发布了《控制污染物排放许可制实施方案》和《排污许可管理办法(试行)》等文件，逐步开始在全国范围内实施排污许可制度，并以排污许可制度为核心建立和完善固定污染源环境管理体系。2019年6月，生态环境部正式发布了《排污许可证申请与核发技术规范酒、饮料制造工业》(HJ1028—2019)，并开始在酿酒工业核发排污许可证。通过排污许可制度的实施，实现对酿酒企业排污行为的“一证式”管理，强化对酿酒企业环境保护工作的精细化管理。

酿酒工业特点及环境管理要求

我国的酿酒产业具有非常悠久的历史。酿酒产业是我国食品工业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方面满足了人民群众对美酒的需求，另一方面也促进了社会经济的发展[4]。根据国民经济行业分类，酿酒工业包括酒精制造、白酒制造、啤酒制造、黄酒制造、葡萄酒制造和其他酒制造。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人们对酒的需求量日益增大，酿酒工业得到了快速发展。根据中国酒业协会公布的数据，2020年全国酿酒产业规模以上企业酿酒总产量5400.74万千升，其中，白酒产量740.73万千升，啤酒产量3411.11万千升，葡萄酒产量41.33万千升，发酵酒精产量924.25万千升。

酿酒工业在快速发展的同时，其污染物的排放量也相应增加了。废水污染物排放是酿酒企业生产过程中的主要环境问题。酿酒企业的废水主要为高浓度有机废水和中低浓度有机废水。高浓度有机废水包括废酒精醪液、底锅水、黄水、米浆水等;中低浓度有机废水包括生产设备的洗涤水、车间场地冲洗水、冷却废水等[5]。酿酒企业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废气比较少，有锅炉的酿酒企业会产生锅炉废气，有原料粉碎的酿酒企业会产生粉尘，有污水处理站或者酒糟堆场的酿酒企业会产生恶臭废气。

近年来，我国对酿酒工业的环境管理日益严格，先后出台了一些针对酿酒工业的环境标准和技术文件(见表1)，逐渐建立了一些针对酿酒工业的环境管理制度，但是这些制度的功能相对比较独立，制度之间的衔接不足[6]。

酿酒工业排污许可管控思路和要点

明确管理分类

2017年和2019年我国先后发布了《固定污染源排污许可分类管理名录(2017年版)》和《固定污染源排污许可分类管理名录(2019年版)》，两个版本的固定污染源排污许可分类管理名录均对酿酒工业企业排污许可分类管理提出了要求，与2017年版的名录相比，2019年版名录主要有以下几方面的变化：(1)2017年版名录只规定了实施重点管理的酿酒企业类型，2019年版名录详细规定了重点管理、简化管理和登记管理所适用的酿酒企业类型;(2)2017年版名录中，实施重点管理的酿酒企业包括啤酒制造、有发酵工艺的酒精制造、白酒制造、黄酒制造、葡萄酒制造企业，包括了单纯只有勾兑工艺的企业，但是不包括其他酒制造企业。2019年版名录中，实施重点管理的酿酒企业包括了其他酒制造(包括果酒、奶酒、白兰地、威士忌、伏特加、朗姆酒、杜松子酒、龙舌兰酒、配制酒、露酒等)，白酒、啤酒、黄酒、葡萄酒、其他酒制造限定为有发酵工艺的企业，排除了只有勾兑工艺的企业，且年生产能力要在5000千升及以上，2019年版名录还明确了“有发酵工艺的年生产能力5000千升以下的白酒、啤酒、黄酒、葡萄酒、其他酒制造”实施简化管理，其他酿酒企业实施登记管理。名录调整以后，酿酒工业的排污许可分类管理更加科学，更具有可操作性。

明确酿酒企业产排污环节与主要污染因子

酿酒企业的生产废水主要包括设备清洗废水、洗瓶废水、场地冲洗废水、冷却废水等。此外，不同类型的酿酒企业还会产生相应的生产过程废水，包括产生于发酵酒精蒸馏过程的废糟液[7]，产生于白酒发酵过程的黄水和蒸馏过程的底锅水[8]，产生于黄酒浸米过程的米浆水[9]。酿酒企业生产过程中产生的废气主要包括污水处理站产生的恶臭废气，酒糟堆场、沼渣堆场产生的恶臭废气，以及原料粉碎等工序产生的粉尘。

酿酒废水成分复杂，含有高浓度的化学需氧量、五日生化需氧量、悬浮物、氨氮、总氮、总磷等[10]，酿酒企业废水污染因子主要依据《啤酒工业污染物排放标准》(GB19821—2005)、《发酵酒精和白酒工业水污染物排放标准》(GB27631—2011)、《污水综合排放标准》(GB8978—1996)等污染物排放标准和行业废水特征确定，主要包括化学需氧量、氨氮、总氮、总磷、五日生化需氧量、悬浮物、色度等。酿酒企业废气污染因子主要依据《大气污染物综合排放标准》(GB16297—2017)和《恶臭污染物排放标准》(GB14554—93)等污染物排放标准和行业废气特征确定，主要包括颗粒物、臭气浓度等[11]。

明确污染物排放口分类

根据《排污许可证申请与核发技术规范酒、饮料制造工业》(HJ1028—2019)，酿酒企业废水排放口管理类型分为主要排放口和一般排放口两类。实行重点管理的酿酒工业排污单位废水总排放口为主要排放口，生活污水如果是直接排放其排放口为一般排放口，如果是单独排入公共污水处理系统仅需说明去向，其他废水排放口均按一般排放口管理。实行简化管理的酿酒工业排污单位的废水排放口均按一般排放口管理。废水主要排放口和一般排放口都需要规定主要污染物的许可排放浓度，废水主要排放口还需要规定污染物的许可排放量，一般排放口不需要规定污染物的许可排放量[12]。酿酒企业除锅炉以外的废气排放口为一般排放口。锅炉废气排放口按照《排污许可证申请与核发技术规范锅炉》(HJ953—2018)或者《火电行业排污许可证申请与核发技术规范》执行。

明确污染物许可排放量核算方法

科学确定许可排放量是排污许可制度的关键，是控制污染物排放总量和改善区域环境质量的重要手段[13]。在

《发酵酒精和白酒工业水污染物排放标准》(GB27631—2011)中给出了各污染物的浓度限值、发酵酒精和白酒的基准排水量。《啤酒工业污染物排放标准》(GB19821—2005)中给出了各污染物浓度限值和单位产品污染物的排放量限值。其他酿酒企业还没有相应的行业污染物排放标准，水污染物排放根据《污水综合排放标准》(GB8978—1996)要求执行。根据酿酒工业排放标准的实际情况，在《排污许可证申请与核发技术规范酒、饮料制造工业》(HJ1028—2019)中采用了两种方法确定水污染物的许可排放量，第一种方法是针对已经有行业水污染物排放标准且标准中规定了基准排水量的情况，该方法通过水污染物许可排放浓度限值、单位产品基准排水量和产品产能的乘积来确定，该方法目前仅适用于发酵酒精和白酒制造企业;第二种是针对还没有行业水污染物排放标准或者标准中没有规定基准排水量的情况，该方法通过单位产品的水污染物排放量限值和产品产能的乘积来确定，目前适用于发酵酒精和白酒以外的其他酒制造企业[12]。

明确自行监测要求

《排污许可证申请与核发技术规范酒、饮料制造工业》(HJ1028—2019)提出了排污单位制定自行监测方案以及开展相应监测工作的要求，对酿酒企业应监测的点位、对应的监测指标以及监测频次提出规定。酿酒企业的废水主要排放口需要对流量、pH值、化学需氧量、氨氮、总氮、总磷、五日生化需氧量、悬浮物和色度等指标进行监测。目前，酿酒企业的废水流量、pH值、化学需氧量、氨氮基本实现了在线监测，啤酒制造、有发酵工艺的酒精制造、白酒制造、黄酒制造、葡萄酒制造已经被列入了《关于加强固定污染源氮磷污染防治的通知》(环水体〔2018〕16号)中的总氮、总磷排放重点监督行业，其总氮、总磷指标需要进行自动监测[11]。因此，《排污许可证申请与核发技术规范酒、饮料制造工业》(HJ1028—2019)要求，酿酒企业重点管理排污单位主要排放口的化学需氧量、氨氮、总氮、总磷进行自动监测，五日生化需氧量、悬浮物、色度直接排放按季度监测，间接排放按半年监测;重点管理排污单位一般排放口和简化管理排污单位排放口的各项污染物指标直接排放按季度监测，间接排放按半年监测。酿酒企业废气监测主要包括原料粉碎工序的颗粒物排放和臭气无组织排放，监测频次均为半年一次。

思考和建议

酿酒工业的污染物排放标准尚不健全，需要进一步完善

目前，我国已发布了针对发酵酒精、白酒和啤酒企业的水污染物排放标准。发酵酒精、白酒企业水污染物排放执行《发酵酒精和白酒工业水污染物排放标准》(GB27631—2011)，啤酒企业水污染物排放执行《啤酒工业污染物排放标准》(GB19821—2005)，而黄酒、葡萄酒以及其他酒制造工业还没有相应的行业水污染物排放标准，废水污染物排放执行《污水综合排放标准》(GB8978—1996)。

在污染物项目方面，《啤酒工业污染物排放标准》(GB19821—2005)没有规定总氮的限值，但是根据《关于加强固定污染源氮磷污染防治的通知》(环水体〔2018〕16号)，啤酒制造是总氮排放的重点行业，因此有必要对《啤酒工业污染物排放标准》(GB19821—2005)进行修订和完善。

目前《酒类制造业水污染物排放标准》正在制定当中，该标准涵盖了发酵酒精、白酒、啤酒、葡萄酒、黄酒、露酒和其他酒的生产，其制定和发布对于促进酿酒工业的排污许可工作具有重要的意义。

相关文件对酿酒企业自行监测的要求不一致，需要尽快协调一致2019年6月发布的《排污许可证申请与核发技术规范酒、饮料制造工业》(HJ1028—2019)和2020年1月发布的《排污单位自行监测技术指南酒、饮料制造(HJ1085—2020)》均对酿酒企业的污染物排放自行监测提出了要求。

关于废水污染物监测，两项标准对酿酒企业的废水污染物监测项目的要求基本相同，但是在需要监测的排污口类型以及监测频次要求方面并不完全相同。在需要监测的排污口类型方面，《排污许可证申请与核发技术规范酒、饮料制造工业》(HJ1028—2019)中列出需要监测的排污口类型为重点管理排污单位主要排放口、重点管理排污单位一般排放口、简化管理排污单位排放口，而《排污单位自行监测技术指南酒、饮料制造(HJ1085—2020)》中列出需要监测的排污口类型为重点排污单位废水总排放口、重点排污单位生活污水排放口、重点排污单位雨水排放口、非重点排污单位废水总排放口、非重点排污单位生活污水排放口;在监测频次方面，《排污许可证申请与核发技术规范酒、饮料制造工业》(HJ1028—2019)要求重点管理排污单位主要排放口的色度、五日生化需氧量、悬浮物直接排放每季度监测一次，间接排放每半年监测一次，而HJ1085—2020要求重点排污单位废水总排放口的色度、五日生化需氧量、悬浮物直接排放每月监测一次，间接排放每季度监测一次。

关于废气污染物监测，两项标准关于原料粉碎等工序的颗粒物监测要求是一致的，关于含有生化工序的废水处理设施等臭气浓度监测要求是一致的。但是《排污许可证申请与核发技术规范酒、饮料制造工业》(HJ1028—2019)还要求监测含有酒糟堆场、沼渣堆场等排污单位的臭气浓度，而《排污单位自行监测技术指南酒、饮料制造》(HJ1085—2020)没有相应要求;《排污单位自行监测技术指南酒、饮料制造》(HJ1085—2020)还要求监测干燥设施等废气排放口的非甲烷总烃、恶臭气体处理设施排放口的氨和硫化氢，而《排污许可证申请与核发技术规范酒、饮料制造工业》(HJ1028—2019)没有相应要求。

由于两项文件对于酿酒企业的污染物排放监测要求不完全一致，不便于酿酒企业开展污染物自行监测以及地方生态环境主管部门的管理。建议尽快将酿酒企业的污染物排放自行监测相关要求协调一致，规范酿酒企业的自行监测工作。

许可排放量未考虑区域环境质量，有待于进一步完善《排污许可证申请与核发技术规范酒、饮料制造工业》(HJ1028—2019)中规定了两种水污染物许可排放量的确定方法，但是这两种方法在核算酿酒企业许可排放量的过程中都没有充分考虑酿酒企业具体所在区域的环境质量和环境容量，只是提出“地方有更严格排放标准要求的，按照地方排放标准从严确定”，许可排放量的核算未能与区域环境功能和质量等有效衔接。

《排污许可管理办法(试行)》(环境保护部令第48号)第十七条提出，要结合环境质量改善的要求来确定排污单位的许可排放量。但是针对酿酒企业核发排污许可证时，如何考虑环境质量改善的要求，如何根据酿酒企业所在区域的环境容量对不同区域的酿酒企业的污染物排放实行有针对性的差异化管理，还没有具体可操作的办法，有待于进一步完善。未来可以借鉴国外的先进经验，将排污许可证与流域规划相结合，根据酿酒企业所在流域的水质状况和环境容量，确定每个酿酒企业污染物排放的许可浓度限值和许可排放量，形成“一厂一标准”，真正实现流域水环境质量的改善[13-14]。

参考文献

[1]马冰,董飞,彭文启,等.中美排污许可证制度比较及对策研究[J].中国农村水利水电,2019(12):69-74.

[2]孙彩萍,刘孝富,孙启宏,等.美国固定源监管机制对我国排污许可证实施的借鉴[J].环境工程技术学报,2018,8(2):191-199.

[3]薛鹏丽,孙晓峰,宋云.中瑞排污许可证制度的对比研究[J].环境污染与防治,2015,37(3):62-65.

[4]王延才.中国酒业协会第五届理事会工作报告(一)：2015—2019年中国酿酒产业发展概况[J].酿酒科技,2020(8):17-27.

[5]彭翠珍,宗绪岩,张宿义,等.酿酒废水处理存在的问题及解决措施[J].中国酿造,2017,36(5):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