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的蝉声散文(通用2篇)
立秋已经过了几天,空气还是那样的火热。天气预报还在向人们警示着黄色高温预警,当我听到这已是今年夏天的第六次高温预警,也可能是最后的高温时,我的心头竟然颤抖,一片微凉。因为这个夏天已经过去了,竟终究没有听到我盼望的蝉声,连一丝也没有听到。微凉的心绪夹杂着矛盾,不知道是这个夏天该更长一些,还是尽快的被秋风吹散。
从进入夏季以来,就产生了厌恶这个季节的偏执。努力的回味和幻想这个季节可以让我钟爱的理由。触动心弦的竟是记忆里那久远的蝉声。
所以,从开始的在这个城市的每条路上,公园和城市的边缘以及公园水畔,在通往乡间的路上也没能听到蝉声。
最后不得不刻意寻觅这种声音,到了乡间的老家。烈日当头的午后,高树绿荫中竟也没有蝉鸣绿荫的惊喜。问起父亲,这些年怎么连乡下也听不到知了的叫声。父亲有些愤慨的说:现在种地连||蛄(蝼蛄)都没有了,怎么还有会知了的叫声,知了是很干净的东西,满地的化肥农药,树上的鸟都少了,怎么还会有知了。
我默然了,有些悲凉。正好大学放假的外甥女也许发现了我眼中失望,告诉我在她奶奶的家的乡下还能听到蝉声,但也是稀稀拉拉。
那是离城市三十里外的乡村。在路上外甥女笑着对我说,这蝉声该是多么昂贵的浪漫。我跟着哼哈着,没有作答。对我,其实不亚于一场华丽的视听盛宴,高树绿荫是我神驰的精神家园。
儿时的夏天,快乐的声音是来自蝉的欢唱和柳笛的高低起伏,舒心的笑容沾满整个夏季。秋风微凉的时候开始,就忙着捡拾挂在树干上、树灌棵、篱笆旁的蝉蜕,要一直持续到严冬来临。那晶黄剔透的身躯和细如毛发的触觉,在儿时的眼里,无异于金子般的珍贵。把这些入药的蝉蜕卖到县城的采购站,可以卖到近10多元的价格。10元,在贫穷的乡间少年眼里,最是一笔天大的财富。
我记得捡拾蝉蜕的习惯,一直持续到上了高中。每年的这个季节过后,一直捡拾着,有时没有来得及卖,但也犹如积攒财富一样没有间断。高中的时候,那时的学校兴起蓝底儿白道的运动服,学校要求运动会统一着装。卖掉了积攒的蝉蜕,竟然买了一套运动服和一双白色球鞋。那种第一次用自己双手为自己买衣服的心情,到现在还一直在最深处感动着,回味着。所以,对于蝉,是童年的快乐和对蝉永远的感恩。
在法布尔的.的笔下,蝉是“四年黑暗中的苦工,一个月阳光下的享乐”。历代诗人墨客的诗中有着诸如“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的高洁咏唱。
在我的眼中,蝉是高傲的圣洁。蜕变前的蝉,宁可居于地下,也不甘苟活于尘世,
怕是沾染了那种俗心杂念。蜕变后的蝉,悠然的居于高处,穗饮清露,坚守心中的那片圣洁。雄蝉一直不知疲倦的声音,该是对雌蝉声调激昂的爱情独白。五更疏欲断的高树悲咽,该是惜时捉今的浅吟低唱。
到了三十里外的乡村,错落的村庄,依山傍水。山上的绿色竟是斑驳,树木稀落。剥落的山体,黑色的矿石,堆放在山皮土铺成的山路,低洼不平,但也能的开车上去。终于听到了久违的蝉声,在挖掘机和铲车的轰鸣中竟是那样的柔弱,没有记忆中的感觉。
这几年,不知道是大脑中生活气味积蓄地太浓郁了,还是因为有其他的什么原因,我经常做些少年时期的梦。很是想写点啥来冲淡一下自己的大脑。然而,当铺开稿纸提起笔时,却又不知道写啥为好了,不得不从新放下手中的笔......
我生活在一个小小的矿区,属于黄土高原的一部分。每年的盛夏,白天气温高达三十五度以上,几乎天天如此,天空在下火。一条一里长的马路中午时分没有几个移动的人。不知谁家的狗,张着大口,叼着长长的舌头躲在道旁一棵杨树下喘着粗气。没有一丝风儿,树叶像是凝固了,如同一幅画,纹丝不动。白杨树也失去了往日暴风雨般的掌声,这无声的景象给炎热的午后又增添了几分酷热。
......我的眼睛呆呆地注视着这景象,一时间竟忘却了用耳朵去听藏在树叶下知了那高声的疾呼和呐喊了。噢---这不正是连日来我做的.儿时梦吗?
我是在华北平原外婆家长大的。我总觉得那儿比黄土高原的夏季炎热的多。盛夏的季节,乡村里大都没有什么活计可做,即便有也是一些简单的细碎活。老人们手中拿着扇子在房间里纳凉,院子里是没有人的。于是,整个村子的树上树下、河塘,满成了我们这些不知道啥叫热的“小土匪”(外婆语)的天下了。此刻正是放暑假的时候。我不喜欢蝈蝈,因为它咬过我的手,所以不去田野或田野边的草丛;我喜欢抓知了(当地人把蝉叫做知了,只因它的叫声和名字不一致,没有人把它叫蝉的),上树是少不了的。外婆不让我上树,是怕出意外。于是她就煞费心思为我制作了一件扑蝉工具---一根长长的竹竿,用纱布缝个网套在竹竿的一端,就成了我的武器;然后便悄悄的循着蝉鸣的放向仔细地搜索过去,一旦看准了蝉栖身的地方,我手中的竹竿便悄悄地举起,轻轻地向蝉罩去......一会的时间就可以抓到好几只。这种特殊的捕捉工具是外婆发明的,固然我就是第一个使用者。同伴见我手拿竹竿向蝉靠近时,也都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脚步格外地轻,生怕惊跑了蝉儿。除非我不想玩了,其他伙伴才可以拿去使用。
蝉的叫声很大、很尖历,初听有点刺耳,惯了也就不觉的了,耳膜像是长了厚厚的趼。
蝉分好多种,凡鸣叫的都是雄蝉。有一种个体很小的蝉,春末就来到了世上;这种蝉人们称为春蝉,许是身量小、气力不足的缘故,鸣起来声音不大,远不如大蝉鸣的高亢有力。大蝉在鸣叫上分两种,一种在鸣叫的时候声音会拐弯,另一种不会。前者在树上鸣叫的时候必须快速捕捉到,否则的话,等它唱完了歌就快速飞向别的地方了,非常非常狡猾。这种蝉浑身有一层白白的粉末,伙伴们给它起名“赵子龙” 。后者通身漆黑,浑身坚硬,如同古代武士身上披的盔甲,它的名字叫“张飞”。“张飞”的叫声极难听,好刺耳。所有的蝉腹下都有两块骨片,每块骨片下均有一鸣片,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蝉的双翼甚美,玻璃般透明,有纹络,也很薄,稍不精心便会弄破。有一句话叫“薄如蝉翼”说的就是这个意思。我不喜欢捕捉“张飞”。
上面说的都是成年蝉,没人吃。那些刚从泥土钻出尚未脱壳的幼蝉,真乃难得的美味。捕捉幼蝉白天是不行的,需得天快黑时才可以。手中提着灯,在树底下寻找,几乎每一棵树下都可以逮到几只。晚上回去后用烧开的佛水一汤,抓把盐撒上先腌制着,第二天把幼蝉的外壳剥去,静等锅里的油热了......这都是外婆亲手去做的。凡在场的人都可以分到十几只,味道太好了。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流口水。等吃完了,便一窝蜂地出去了;待玩腻了蝉,就跳进河塘捕鱼摸虾,真有玩不尽的乐处......后来,我不得不离开外婆家。因外婆的祖上成份高,后来她经常被胳膊上带红袖标的人拉出去挨批。有一天我早上起来时,发现外婆上吊死了。
外婆发明的捕蝉工具后来送给村子里的一个孩子。
回想小时候那种无忧无虑的乐趣,现在看来对蝉儿是多么的残酷,丝毫没有领会到蝉儿下油锅时的痛苦。只不过当时是想不到这意思的。或许正是因自己无知的缘故,从农村里走来,脱离那种随心所欲、不考虑任何后果幼稚的童心。也许是童心天真的披露,只能去回味与追忆那些岁月。
我是一个工人。夏日里整天忙于工作,很少有时间去回想过去。这儿的蝉也很多,声音依然婉转,歌声优美,但我却没有勇气去捕捉它们。它们是夏天的精灵,为夏日唱着歌---“知了、知了......”
可怜的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