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酒歌庾信(共5篇)
杜甫如此推崇庾信,这与庾信在文学领域的地位有关系,也与其错综复杂的人生际遇有关系,可以说这在文学接受方面居于首要的地位。
一
庾信(513—581)字子山,南阳新野人。庾信历经三朝。时代的风云激荡,世事的沧桑巨变,以及个人经历强烈的戏剧性、悲剧性塑造了庾信诗歌的文化品格。庾信亲身经历了六朝后期复杂的政治动荡和南北的民族大融合,历史的机缘造就了他诗歌创作的新变,成为“六朝文学最后的一个大作家”。[4]246
大体说来,庾信的文学创作可以分为两个时期。前期在梁,作品多为宫体性质,轻艳流荡,富于辞采之美。羁留北朝后,诗人经历了人生重大的变故,诗赋大量抒发怀念故国乡土的情绪,以及对身世的感伤,风格也转变为苍劲、悲凉。对庾信的生前和死后,世人的评价一直没有一个定论,尤其是北朝灭亡之后,庾信是最不被接受的一个人。
初唐时,齐梁以来的淫靡浮艳的宫体诗仍占文学领域的统治地位,唐人反对六朝诗风,而庾信作为六朝作家的代表,成为众矢之的。初唐令狐德芬在《庾信传》中云:“其体以淫放为本,其词以轻险为宗。”并称之为“词赋之罪人”。[4]246到初唐四杰时,他们虽然讲究刚健骨气,但并未尽脱齐梁遗风,他们以耳代目、寻声逐影,未有“文学进化”的“史”的意识,盲目附和风雅,标榜复古,因而厌薄齐梁,排拒今体,难免有时代的局限。
二
杜甫的《戏为六绝句》即为矫正此种偏差而作。“唐初四子源出子山。观少陵《戏为六绝句》专论四子,而第一首起句便云‘庾信文章老更成’,有意无意间,骊珠已得”(清刘熙载《义概·诗概》)。杜甫首次以变化的视角认识庾信的诗歌,杜甫对于庾信文章“老成”、“刚健”的一面给予了充分的肯定:“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这正说明庾信后期作品是具有丰富的审美蕴涵和较高审美价值的。
文学接受活动除了要从作品的实际出发外,还要从作者的实际出发,即“知人论世”。“文如其人”、“诗品出于人品”,即知晓作者的身世、人生经历,以及创作背景与创作动机,等等。《戏为六绝句》对庾信的评价显然都蕴含了文学接受的“论世”原则。庾信初仕梁,后出使西魏。魏灭梁后,便长留北朝达二十七年之久。这种屈身仕敌的身世变迁,便是“庾信文章老更成,凌云健笔意纵横”的主要原因。杜甫对庾信的这两句评价,正是联系作者的身世与生活境遇对作品产生的巨大影响而作出的。
文学接受发生的主观条件有三个:一是要求接受者自身必须有文化基本素养和思想水平;二是具备相当的艺术修养和审美能力;三是他的人生体验和个人阅历对文学接受的影响也非常大。杜甫正是具备以上三个条件,所以成为庾信的“真正知音”。杜甫以变化的视角重新认识庾信诗歌,从而得出”庾信文章老更成”的结论。
三
安史之乱后,杜甫在经历了政治变化、生理变化和心理变化之后,更加准确地理解了庾信早年和暮年诗歌创作风格的变化。在《咏怀古迹五首》中:“庾信平生最萧瑟,暮年诗赋动江关。”也是对于庾信暮年诗赋所呈现的更趋苍凉老成之境的深切体会。杜甫不但发现庾信风格的多样性,而且发现庾信风格的渐变性。这在杜甫的诗歌创作中可以看得出来。概括起来主要有四点:
一是直接沿用了庾信的诗歌立意,如《兵马曹胡马》中:“竹批双耳峻。”就和庾信《任洛州酬薛文学见赠别》:“熊耳对双峰。”立意如出一辙。
二是直接取用庾信的用典,如庾信《后至》中“青袍白马有何意”的“青袍白马”就被杜甫《洗兵马》的“青袍白马更何有”直接用了。
三是化用庾信诗字句,如《朝雨》中“江云乱眼飘”和庾信的《侠客行》中“惊花乱眼飘”字句相同。其他如《绝句二首》和庾信的《春和赵王隐士》、《游龙门奉先寺》和《和宇文内史春日游山》等中的字句意思有近似的地方。
四是杜甫的一些诗的句法也从庾信处得来。宋吴曾《能改斋漫录》曰:“周庾信《喜晴》诗:‘已欢无石燕,弥欲弃泥龙。’又《初晴》诗句:‘燕燥还为石,龙残更是泥。’此意凡两用,然前联不及后一联也。乃知杜子美‘红豆啄余鹦鹉粒,碧梧栖老凤凰枝’斡旋句法所本。”
杜甫在感慨时事、抒写胸臆方面也接受了庾信老成的一面。庾信《哀江南赋》、《拟咏怀二十七首》、《拟连珠》等作品都有较重的铺写时事的成分,并在这些历史兴亡中总结经验教训,抒发了对于个体命运的悲悯之情。这种精神在杜甫的作品中得到了史诗般的表达。《诸将五首》、《八哀诗》、《悲陈陶》、《洗兵马》等,褒贬人物,感慨时事,无不渗透着这种精神。杜甫在夔州和秦州时期的作品,更是由于人生经历上的相似性,从而与一百多年前的庾信在创作风格和创作心理上取得了共鸣。正如杜甫自己在《风疾舟中伏枕抒怀三十六韵奉呈湖南亲友》中所说的:“哀伤同庾信。”
庾信对杜甫的影响很大,清代学者李调元说:“观其神气之间。”“杜诗本庾子山。”(《雨村诗话》)陈祚明说:“庾开府是少陵前模。”(《采菽堂古诗选》卷三十三)杜甫在学习庾信的基础上,非常重视艺术锻炼,重视艺术创造,“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江上值水如海势聊短述》)。所以他创作出更多的经典之作,大大超越了庾信。“庾信文章老更成”既是对庾信晚年生活和创作的概括,更是杜甫自身的写照,所以二人能够老而弥坚,成为不同时代的集大成者,成为文坛的千古奇才。
参考文献
[1]朱东润.中国文学批评史大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3:87.
[2][宋]林继中.杜诗赵次公先后解辑校[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4.
[3][清]仇兆鳌.杜诗详注[M].北京:中华书局, 2004.
关键词:杜诗;庾信;题材主题
中图分类号:I207.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596(2016)05-0154-02
杜诗浑涵汪茫,千汇万状,主题丰富,内涵深广,极少重复自己,在诗歌题材和主题方面具有重大的开拓创新。打开杜甫诗集,宛如进入一个全新的艺术世界,给人以强烈的审美冲击。杜甫能够取得这样高度的成就,有其深厚的历史原因,更离不开主观上的善于学习与创新。同样,庾信作为一位集南北朝文学之大成的作家,幼而俊迈,聪敏绝伦,博览群书,尤善《春秋左氏传》,初步融合南北诗风,创造出众多优秀的作品,“为梁之冠冕,启唐之先鞭”[1],给唐人以多方面的启发,和初盛唐诗的渊源关系尤为明显、直接。“启唐”主要体现在诗赋题材和主题上对唐代诗人尤其是初盛唐诗人的启发和引领上,杜甫就是其中表现突出的一位。
接受美学理论家姚斯指出,文学文本是面向历史敞开的意向性存在,读者也存在于一定的历史境遇之中,文学本文的真正意义和理解者一起处于不断生成的运动过程中,是一个不断发展的连续性事件,文学史是一个审美接受和审美生产的过程[2]。研读杜甫和庾信这种集大成的创作,我们不难发现两者的内在渊源。杜甫处在唐朝由盛转衰的历史关口,饱尝时代苦难,晚年又贫困交加,这与庾信的后半期在战乱中被俘,被迫出仕北周的身世背景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相似的生活经历和时代背景促成了杜甫对前辈惺惺相惜的英雄感怀。这种同情心和仰慕感,反映在作品题材主题方面,体现为明显的继承性。两人在“史诗”性的纪实创作、歌功颂德的应酬之作等几个方面都有明显的表征。
首先是“史诗”纪实性创作方面的传承性。庾信和杜甫一生都饱经忧患、颠沛流离。庾信现存的诗大部分为后期创作。他后期留北仕周,官至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地位虽高,但这种行为却常被人指责为“无耻”和“叛变”,除乡关之思以外,还有不能尽忠于国的内心痛苦。发而为诗,表现为复杂的情感内涵、苍凉的风格意境,所作既能反映社会的动荡不安,也表达了对故国和家乡的思念之情以及身为羁旅之臣的深刻的内心悲凉苦楚。而杜诗遭“逢禄山之难,流离陇蜀,毕陈于诗,推见至隐,殆无遗事,故当时号为‘诗史”[3],在身心上都和庾信多有契合。相似的生活体验让杜甫在读到庾信作品时的心境与他自身的期待视野达到了高度统一,从而产生一种审美愉悦,自身创作亦受其影响。尤其是在安史乱后,用诗歌反映民生疾苦成了贯穿杜甫创作的一根主线。
庾信《哀江南赋》就是一篇史实性的杰作,主旨是“哀梁亡也”。赋中不仅总结了梁亡的惨痛教训,更宣泄了他留北仕周时的乡关之思与苦闷之情。“宰衡以干戈为儿戏,缙绅以清谈为庙略;乘渍水以胶船,驭奔驹以朽索。小人则将及水火,君子则方成猿鹤”,“晋郑靡依,鲁卫不睦,竟动无关,争回天轴”,“既言多于忌刻,实志勇而形残,但坐观于时变,本无情于急难”[4]……这些都是对梁武帝君臣不顾社稷安危,自相争斗,猜忌残害的形象描述。庾信通过凝练的文字展现出梁朝由官员腐败、内部争乱到外敌入侵、被迫覆亡的历史画面。还通过自身悲惨遭遇表现出人民因此所受的疾苦。
赋者体物之体,其职能在于表现物象,而非人心。非比于诗,乃工于言情。庾信此赋成就不仅在于思想内涵深广,更在于措辞造语精炼,善于摹写风云月露等自然物象,并与人事相契合,又工于用典,炼句炼意,很多字词都含有不尽之意,这些写作特点,都特别契合杜甫的诗歌美学观念。对杜甫往后的许多纪实性创作都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其中部分词语都被杜甫广泛运用于诗歌创作,比如“生男埋没随百草”即源于此赋的“声明埋没”,“中原何墋黩”出自“茫茫惨黩”,“有少微星”出“少微真人,天山逸民”,“兵革身将老,关河信不通”出“提挈妻子,关河累年”,“青袍白马有何意”出“青袍如草,白马如练”,“寂寞云台仗”出“犹有云台之仗”,“锦缆牙樯起白鸥”出“铁轴牙樯”,“荆岑弹丸心未已”出“地犹黑子,域惟弹丸”[5]。细加体会这些词语,我们不难发现它们都是对生活的直接刻画,其中有对破旧山河的正面描写,有对惨败现实的真实记录,有对内心情感的实在表达,都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文学作品中,同一接受主体会随着人生经验的改变而转换审美期待视野,对同一接受对象的看法也会因时而异。在安史之乱给国家造成祸难之时,它给杜甫带来的流离转徙,更是加深了杜甫对庾信的身世之悲与思乡之情的体验。不过,出于传统儒家的积极入世精神,“其穷也,未尝无忘于国、于民。其达也,未尝不抗其易退之节。”(《庾溪诗话》仇注引)他仍然直面生活,创作出“三吏三别”等大量的纪实性作品。此外,庾信和杜甫还有不少借咏物抒怀之作,庾信《拟咏怀》(其二十六)即通过写萧肃而宏阔的北国风景而抒发沉闷而悲壮的愁思。杜甫《春望》通过写河山之变抒忧国之情,二者的艺术构思、意蕴脉络不无相近之处。
庾信作为政治上层的一员,难免有些歌功颂德的应酬之作。杜甫入蜀之前,也曾在朝任左拾遗,供职门下省,由于这样的生活经历,而有少量同类作品。也许是崇拜心理的驱使,同时也不排除观念相近,杜甫这方面的诗作对庾信也有继承。庾信入北以前生活在一个相对稳定的政治环境里,周旋于梁代王室集团之间。出于实际生活需要,作有奉和应酬、歌功颂德、宫体艳情诗。如郊庙歌辞《周祀宗庙歌》《皇夏》《昭夏》,写宗庙祭祀礼仪,虽然繁琐乏味,但因事情重要,自己又是随驾文臣,职责所在,不能不写。按照当时规矩,这些都采用乐府体式写成,歌功颂德为主,无实际内容,文学价值不高。同样,在杜甫前期创作中,亦不乏此类应酬无聊之作,如五排《赠特进汝阳王二十韵》《奉赠鲜于京兆二十韵》《奉赠太常张卿垍二十韵》《上韦左相二十韵》等。杜甫通过铺排写成五言长律,淋漓尽致地展现自己的才学,达到他歌功颂德的目的,有一定的功利性与时代性,这些都跟庾信相似。
杜甫对庾信的接受还包括有思乡怀友、记录生活之作。如“秋来相顾尚飘蓬”(《赠李白》)出庾信“秋来南向飞”(《重别周尚书》),“更寻嘉树传,不忘《角弓》诗”(《冬日有怀李白》)出庾信“更寻终不见”(《徐报使来丛得一相见》),都有托物传情的特色,都带比兴意味。杜甫《早秋苦热堆案相仍》中的“七月六日苦炎蒸”,《夏夜叹》中的“炎蒸毒我肠”,《陪章留后惠义寺钱嘉州崔都督赴州》中的“毕景遗炎蒸”皆出自庾信的《奉和夏日应令》“五月炎蒸气”,都是对炎热气候的描写。在此,我们也可以看到杜甫和庾信在怀念友人、记录生活的相似与继承性。
叶燮说:“六朝之诗,始知烘染设色,微分浓淡,而远近层次尚在形似意想之间,犹未显然分明也。盛唐之诗,浓淡远近层次,方一一分明,能事大备。”[6]指出盛唐诗是和六朝诗的渊源关系,前者对后者的启发。杜甫和庾信,亦当作如是观。正是因为有这样一种乐于、善于学习的作风,杜诗才能“尽得古今之体势”,为历代所推崇。
参考文献:
〔1〕杨慎,王大厚.升庵诗话新笺证[M].北京:中华书局,2008.
〔2〕赵炎秋.文学理论实践教程[M].长沙:中南大学出版社,2007.
〔3〕孟启,董希平.本事诗[M].北京:中华书局,2014.
〔4〕庾信,倪璠.庾子山集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0.
〔5〕杜甫,仇兆鳌.杜诗详注[M].北京:中华书局,1979.
〔6〕叶燮,原诗[M].霍松林等校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
相思连两地,绵延千万里。
二杯浊酒颂清风,清风化酒为追忆。
追忆那些年,残余几多恋?
三杯浊酒与细雨,细雨化酒为醉意。
醉意怕虚空,入一帘幽梦。
四杯浊酒给QQ,QQ化酒为问候。
问候些许行,得者暖洋洋。
五杯浊酒传微博,微博化酒为阳光。
阳光照大地,你我共分享。
六杯浊酒送微信,微信化酒为佳音。
佳音藏真情,福祉定人心。
七杯浊酒予恩师,恩师化酒为作业。
作业一箩筐,学生满身伤。
八杯浊酒属双亲,双亲化酒为笑颜。
笑颜脸上挂,甜蜜心中存。
九杯浊酒须你我,你我化酒为承诺。
勒布沟内的人都认为次仁曲宗的萨玛酒歌唱的最好,“人那是相当的漂亮,歌唱的那是相当的棒!”于是,她的名字被叫成了“阿姐相当”。
阿姐相当
最开始,她只笑,说很少的话。我们有点一筹莫展。但当几杯酒下肚,她的脸上开始微微泛起红晕时,我就知道,有戏了。
这个清晨,并不是我与她的第一次见面。头一晚,我在麻玛乡走出旅馆到大门外的小茶馆买牙膏和牙刷等洗漱用品时,就看到茶馆的里间坐了一屋子人,有个穿戴门巴族服饰的女性正站起来唱歌。
她就是“阿姐相当”。当时我一愣,觉得她的歌唱得好听极了。也许正是因为太好听,所以当时都忘记了联想这或许正是门巴民歌当中的萨玛酒歌,我们苦苦想寻找和聆听的一种天籁之音。
在整个勒布沟,会唱萨玛酒歌的人很多。但最出名的却非两个人莫属,他们两人都是西藏自治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门巴萨玛酒歌的传承人。一位是男性,边巴次仁,一位是女性,次仁曲宗。
次仁曲宗就是“阿姐相当”。现在,大家一般只称呼她后面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来得颇有渊源,非藏语,也非门巴话的音译,而是汉语,字面的意思就是“阿姐次仁曲宗人那是相当的漂亮,歌唱的那是相当的棒!”这个名字,显然应是出于某位上级汉族领导干部的赞许。
说阿姐相当是整个错那县几个门巴民族乡中萨玛酒歌唱得最好的人,在当地老百姓心目中人气最高毫不为过。她已经被申报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萨玛酒歌的传承人。她早已经是勒布沟内家喻户晓的名人了。2010年,中央电视台的一个民族歌曲收录的节目组,请她到北京待了12天,录制了她唱的门巴萨玛酒歌,在中央电视台的节目中播放。有些外地来的游客和名人,为了一睹她唱萨玛酒歌的风采,不惜下重金请她。每晚唱那么几首,有人给她的报酬达3千5千之多,当然1千的也有,报酬多少,她并不在意,也不是按报价的高低来决定唱与不唱。要想听到她唱歌,一定要讲缘分,还有她的心情。
能听到阿姐相当唱歌,得益于我们的宣传部索朗德吉部长及文化局次仁旺堆副局长,不是因为她(他)们的领导身份,而是与阿姐相当私交那是相当的好,于是帮我们联系阿姐相当采访时,阿姐相当那是相当爽快地就答应了。
虽然名为酒歌,门巴萨玛酒歌并不是只在喝酒时才唱。但酒在门巴人的生活中,可谓最寻常最不可或缺的饮品,为了打消阿姐相当的采访顾虑,我们专门搬去了一箱啤酒,在她舅舅的房子,麻玛乡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行宫——“波布拉康”旁边的一所小木屋内,我们一边陪她喝酒,一边听她聊起她自己与萨玛酒歌。
阿姐相当是从20多岁时开始学唱萨玛酒歌的,主要师从她的母亲旺珍老人以及沟内其他会唱萨玛酒歌的老人。旺珍老人今年已经70多岁了,还健在,她原来是勒布四乡里唱萨玛酒歌最好的人,“50多岁时,她还在被县里选去参加亚玛绒物资文化节的演出活动,不一样的歌子,她能唱出30多首!”阿姐相当显得相当自豪。
母亲的遗传的天分和传授的优势在阿姐相当身上得到了很好的体现。她现在可以唱不同的萨玛酒歌20多首,与年轻时的母亲比,虽略有差距,但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了,因为现在能唱5首以上萨玛酒歌的歌者,就已经很难得见了。这些酒歌的词与曲调,都是靠着传唱的方式得以继承的,因为门巴语只有发音,记录出来是藏语的形式。如此说来,萨玛酒歌还是比较难掌握的,“县里让我对20多个唱萨玛酒歌的人进行了培训,后来只剩下5个人,再后来,只有两个人能达到毕业的标准。”阿姐相当说。
阿姐相当有两个妹妹,其中一个也会唱萨玛酒歌,但唱不到她那么多曲目,也唱不到她这样好。问及为什么勒布沟内别人都没有她唱得好,阿姐相当笑而不语,显得有些害羞。她曾经上完了小学6年级,初中也读过半年,藏语很好,汉字也认识不少,能与我们进行一些直接的交流。
次仁旺堆副局长替她打了圆场,“第一,阿姐相当的天分好,学唱萨玛酒歌比别人快,比别人多,这是她的一个优势;第二,是她能放得开,不像其他人那样比较害羞与保守,见了生人紧张;第三她的嗓音条件是最好的;第四,也是最重要的,她能唱得很到位,歌词中的韵味、意境她都能够给唱出来最后,她还在民间教了不少学生,这对保存和传承门巴萨玛酒歌是非常有意义的,这也是她为什么被选为传承人的原因。”
萨玛酒歌
酒过三巡,我们邀请阿姐相当即兴为我们来上一曲。开始在院子里,后来场地换到了外面仓央嘉措行宫下的小广场上,这时阳光刚刚出来,她身着门巴服,腰上围着门巴的“给玛”(相当于藏族的邦典),在广场上为我们用心演唱,绑着辫子的头上戴着名为“棒佳”的帽子,这时候,我发现她显得如此年轻,根本不像她49岁那真实的年龄。
门巴语并不是一门我们可以听得懂的语言,她那仿如天唱的曲调,动静结合,时而静如头上的云朵,时而又动如山中的水流,有时悠远如那蓝天,有时又近如眼前巍峨的高山。我们更无法知晓其歌词意义,但好在通过次仁旺堆副局长的介绍,能略知一二,比喻这首《欢聚之歌》中,有段大意是这样的:
家乡美酒啊今日最香,
倾吐心声啊奉献衷肠;
有酒不喝啊等何日醉?
有话不说啊待何日讲?
良辰美景啊何时再来?
亲朋好友啊何日再聚?
今日相聚啊永不分离,
明日再来啊重逢此地。
在萨玛酒歌里,有相当数量是描写欢聚的。这首《欢聚之歌》,仿佛让人看到了一段门巴族山寨夜晚聚会的长镜头:熊熊燃烧着的火塘边,端坐着众多的乡亲,一位门巴族成年人立在其间,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提着酒壶,边向客人敬酒,边唱着动听的酒歌。人声鼎沸,杯盏叮咚,酒香飘飞,歌声如潮。
在热烈的场面描绘中,包含着对民族生存的祈愿和祝福,充满了聚会时的欢乐和忘我的情怀,隐含着别离后的忧伤和无奈。这《欢聚之歌》,仿佛冬天里的一把烈火,烤得人暖洋洋的,忘却了严冬的寒冷;恰似一杯烈酒,醉得人迷迷糊糊的,忘却了生活的艰辛;不由得喝之、舞之、歌之、醉之……
是啊,“有酒不喝啊等何日醉?有话不说啊待何日讲?”,既表达了一种对命运不可知的无奈,也传达了一种乐观的生活态度——不要辜负了大好的时光!
萨玛酒歌是在门巴族中广为流传的一种抒情歌曲,是一种自由演唱的助兴式酒歌,也是门巴族民歌中一个主要的诗体。最初只限在喜庆酒宴上,随着生产的发展,越来越普遍地被门巴族人们传唱。集会、分离、欢聚、婚宴、劳动时都可以唱。名为酒歌,虽不局限于筵席和酒桌之上,但更多的时候,还是要以酒伴唱。
错那县勒布沟的门巴族人民,很善于用萨玛酒歌抒发情感,表达理想、追求愿望,坦露自己的心声。在千百年的历史进程中,萨玛酒歌伴随着门巴族人们在天地之间奔流回荡。
应该说,聚居在我国西藏南部地区的门巴族,是一个极富诗意和幻想的民族。千百年来,门巴族人民用自己的勤劳智慧创造了悠久的历史和灿烂的文化,他们把改天换地的英雄业绩,灵云飘荡的奇思妙想,和那曾经的理想与追求、幸福与苦难,都寄予在一首首诗歌、一篇篇故事、一个个舞蹈中。优秀的门巴族民间文艺家用自己的聪明才智,怀着对本民族的热爱,将门巴族的历史、文学口口相传保留至今。今天,当我们阅读到门巴族特有的神话传说、民间古典情歌、民间叙事诗、民间戏剧时,不仅被那悠远的意境、奇妙的构思、新颖的比喻、优美的表达、舒展的情节所吸引。在众多的文学样式中,粗犷质朴、优美酣畅、婉转多情的萨玛酒歌独具特色,别有情趣。这种在酒香中孕育出来的歌,如同酒一样浓烈,令人沉醉,令人痴迷。
酒歌赏析
最近几年,为了保护门巴萨玛酒歌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次仁旺堆和错那县文化局的同事们,对萨玛酒歌的歌词进行了大量的收录、整理。阅读这此流传至今的萨玛酒歌,我们能从中发现,门巴族的历史文化、生产生活和文学艺术与酒都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是呀,生活在峡谷里的人们,酒,或者最能直接带给人们欢乐。
十分有意思的是,在错那县基巴乡(勒布四个门巴民族乡之一),当地人在闲暇或喜庆的日子,欢聚在一起相互敬酒的时候,有一种揪耳朵、掐人的习俗。当主人唱着萨玛酒歌将酒杯端给你,你必须很快地喝酒,如稍有迟疑,敬酒者就会不停地揪你耳朵,掐你后背、胳膊等,而且专门掐你容易发笑的位置。往往是边敬酒边掐,端着的酒杯因为不断的晃动,酒水洒落在敬酒与被敬者的身上,有时满脸满身都是酒水。在深情的萨玛酒歌声中,无论你是否善饮,都会情不自禁地融进其中,绝没有不喝的道理。萨玛酒歌带着人们的美好情感和酒的芳香,在门巴族村寨飘飞。
萨玛酒歌题材广泛,内容丰富,节奏明快,句式和谐,富有诗意。在萨玛酒歌中,有较多的作品是歌颂和赞美家乡门隅的。这类酒歌,婉转深情,多用比喻的手法,借景抒发对故土家园的真情与爱恋,《白鹤之歌》就是典型代表。酒歌将门隅地区的圣湖‘娘拉雍错’比作“一只来自九天的白鹤”,白鹤是门隅常见的一种飞禽,面目优雅、形状妍美,它那洁白的羽毛,宛转传神的动作,显示出一种特有的娴静,令人欣喜,令人陶醉。蓝波粼粼的湖边,只只的白鹤,伸出长长的嘴巴,灵巧地捕食着游动的小鱼,雍容自在的样子,充满了诗情画意。浩淼的娘拉雍错啊,分明是“一只来自九天的白鹤”给壮美的山川增添了妩媚。在如醉如痴的幻觉中,在雪山、林海、大地、江河之间,白鹤遮天蔽日,覆盖着门巴族的家乡,为门巴族人民带来了幸福吉祥。在《白鹤之歌》的旋律之中,象征着圣湖娘拉雍错的白鹤将带给人们长寿的人生、繁密的子孙、如山的崇高、璀璨的珍宝、丰收的庄稼、昌盛的门族。酒歌不断重复出现的旋律,恰似虔诚的祝福,传达了门巴族人们对自己家乡的赞美,表达出祈求家乡永远美好吉祥的愿望。
如果说《白鹤之歌》是立足家乡的赞美,那《宝贝之歌》则是一个远离家乡的游子对家乡眷恋的歌唱。它以简洁明快朴实无华的文字,生动地表现了门巴族人们对家乡无比地爱恋的深情。从金光闪闪的太阳、洁白如云的狮子,到晶莹鲜红的松石,落实到歌者对自己家乡的热爱。通过反复吟诵“像宝贝,像宝贝,就是宝贝。”这样富有动感的诗句,寄托了门巴族人民对故土家园的潮水般的深情和如山的敬仰。这首歌将天上的太阳、山上的狮子和家乡的松石这样三件十分悬殊的物象同日而语,而且均是从人们的美学感受来认定为宝贝,使用的词句充溢着浓重的色彩感,这是十分可贵的。韵律中跳荡着色彩,色彩中飘流着情感,情感中浮动着柔美。
在各种劳动场合,门巴族人民都要唱相应的萨玛酒歌,如《建桥歌》《种谷歌》《樵夫歌》等等。而《牧人之歌》则用大量诗化的语言,将驰骋的骏马、多产的奶牦牛、如云的白绵羊和仙女般的好姑娘相提并论,充分表现了牧人欢快喜悦的心情和对所牧牲畜的无限热爱。随着一声声“嗷来”的呼喊,我们仿佛看到了蓝天白云之下,翩翩少年,骑着骏马,甩着皮鞭,唱着动听的萨玛酒歌,在辽阔的牧场上驰骋……这是一首恬淡的牧歌,是一幅动人的风情画!
只因深谷里覆盖了晶莹的白雪,才使巍峨的高山银装素裹、分外妖娆;只因为深谷里开放着美丽的鲜花,才使秀美的深谷万紫千红、春意盎然。皑皑白雪与娇艳的鲜花,美化了大千世界,使门巴族山区充满了画意诗情;冬去春来,万般变化,奏响了大自然的交响乐,演绎出季节变换的华美诗章。然而,鲜花总不能一直鲜艳,白雪总不会永远闪亮。面对着白雪消融、鲜花凋谢,满心满眼的喜悦之情即被惆怅和凄凉所替代。如若白雪终年不化,如若鲜花四季不败,那该是多么的好啊!《挽留之歌》的感慨便由此生发出来:
“白雪,莫融化啊,
请你再留三年;
鲜花,莫凋谢啊,
请你盛开三年。”
毋庸置疑,这不仅是一首挽留美好季节景观的挽歌,也是一首挽留人生良辰美景的挽歌。《挽留之歌》,在挽留的酒杯之中,盈满了酒意和惆怅。唱着《挽留之歌》饮酒,人易醉,应是醉酒歌。
婚后的生活有滋有味
1929年2月,李光羲出生在天津一个普通市民家庭。小学时。李光羲因为声音洪亮,被学校举荐担任祭孔典礼的司仪。第一次参加社会活动后,李光羲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与众不同。童年时,他最好的伙伴是一台老式收音机。这台收音机,给李光羲的生活增添了许多乐趣。17岁时,因为父亲的突然早逝,李光羲中学没有读完就接替了父亲的工作,成为天津开滦矿务局的一名职工,挑起养家糊口的重担。但是,他没有放弃对音乐的爱好,而是利用一切业余时间参加演出。几年间,他竟唱遍了天津的每一家剧场,成为人尽皆知的业余歌手。
比李光羲小8岁的王紫薇出生在天津一个富商之家。1953年国庆节,因为合唱团要排练节目,李光羲第一次见到了同在合唱团的王紫薇。王紫薇长相一般,穿着黑布棉袄、布鞋,扎着两条辫子,但她天真、活泼,浑身透出一股青春活力。从看到王紫薇第一眼起,李光羲就被深深地吸引住了。当时,他对位朋友说:“我要娶她做我的妻子。”
为了能和王紫薇套近乎,他撒谎说自己的叔叔家就在她家前面,然后每次排练结束后送她一起回家。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王紫薇也渐渐喜欢上了身材高大、英俊潇洒,不仅歌唱得好,而且为人真诚的李光羲。
1953年初,中央歌剧院到天津演出,李光羲第一次接触歌剧,深受震撼。1954年,李光羲报考中央歌剧院,当场被录取。母亲非常理解儿子,理解他对音乐的热爱。鼓劢他放下家庭的包袱,追求自己喜爱的事业。带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与亲人分别的痛苦,李光羲踏上了开往北京的火车,来到了人才济济的中央歌剧院。李光羲凭告多年来丰富的舞台实践经验,很快就在歌剧院站稳了脚。1955年,王紫薇考入了北京医科大学,他们在北京又相聚了。
1956年,在新中国第一部古典歌剧《茶花女》中,李光羲扮演男主角并一举成功。继而,他又接连出演了《货郎与小姐》中的阿斯克尔,俄罗斯歌剧《叶甫根尼·奥涅金》中的连斯基。李光羲的事业如日中天,经常是接连演出几个月,换场不换人。
1958年1月,两人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当时王紫薇在大学念二年级,李光羲大着胆子向她提出结婚,但遭到王紫薇父母的坚决反对。因为王紫薇出身于富商之家,家里有码头、工厂、仓库以及两所带花园的洋房及汽车等等,条件优越。把女儿嫁给一个家境贫寒,而且兄弟姐妹众多的男人,王紫薇的父母很难接受。可是,王紫薇铁了心,非李光羲不嫁。在母亲数次劝说无果的情况下,王紫薇自己做主与李光羲结了婚。从那天开始,父母和她断绝了关系。1958年2月,李光羲告别新婚妻子,背着简单的行李去了河北农村。在婚后的两年里,王紫薇与家人就再无联系,写回去的书信都被父母无情地退了回来,直到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她才缓和了与家里的关系。
婚后的日子虽然贫寒,但是两人却过得有滋有味。1960年,快到王紫薇的生日了。可单位还没发工资,两人身上只剩下两块钱。李光羲就揣上这两块钱和一台在苏联买来的彩色相机,带着爱人来到颐和园,玩了一整天,还拍了很多漂亮的照片。走过北海桥,他们请一位从未照过相的游客按了一下快门,为他们照了一张合影。出了颐和园,肚子饿了就在马路边买一份炒饼两人一块儿享用,这样简简单单过了一个生日。
李光羲每次外出演出,王紫薇都要为他缝补衣服。每次看着夫人在灯光下飞针走线,李光羲就感觉像是在舞台上演爱情戏一样,心里充满了温馨和甜蜜。这样的生活让李光羲享受到了比玫瑰花和香槟酒更浓烈的芳香。
1961年,李光羲的大女儿出生了,曾经反对他与女儿婚事的岳母主动来到北京,帮他们照看孩子。看到女婿的事业一天天发展,岳母逐渐消除了对李光羲的隔阂。岳母对他说:“你不用再改行了!”岳母是一个乐天派,她不仅帮忙照顾他们的生活,还给全家人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岳母对李光羲歌唱事业的认可,极大地鼓舞了李光羲更加坚定了他对歌唱事业的追求。
一曲《祝酒歌》演绎千古绝唱
1964年,在《东方红》歌剧中李光羲演唱的一首《松花江上》,深深地打动了所有观众,他成了当时音乐舞台上的明星。在上海大舞台,应观众的要求,他一人连演30场歌剧。1966年以后,他每次出台总要唱上六七首中外歌曲。当时没有扩音设备。不管多大的剧院,只用一架钢琴伴奏,他的表演全靠深厚的功底。
然而,就在事业蒸蒸日上之时,他却突然从舞台上消失了。1971年,李光羲患上了严重的“喉肌弱症”。当医生将一纸诊断书递给他时,他的泪水夺眶而出。在最初失声的日子里,他整天茶不思饭不想,就连睡觉也常常被噩梦惊醒。
失声让李光羲远离了听众,远离了他视为天堂的舞台。那个时候的他经常悄悄地来到他熟悉的舞台,默默地重温着自己往日的辉煌,他不甘心就这样离开自己的舞台。为了能让丈夫重新唱歌,王紫薇不知跑了多少路,四处求救,最后还是她自己决定,尝试着从练气息发声着手为李光羲进行声带治疗。
当时的李光羲就这样坚持每天认真地锻炼,大约过了半年时间,李光羲感觉声音确实有了一定的好转。王紫薇每天抽时间陪李光羲散步,每星期都到游泳馆去游泳。为了让李光羲多游些时间,王紫薇每次都与李光羲比赛,看谁游的时间长。为此,她常常累得筋疲力尽。
就这样,经过6年多的气息锻炼和游泳锻炼,李光羲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顺畅了,而他自己每天盼望的奇迹也终于出现了。1977年的一天下午,李光羲睡醒午觉后练发声,突然,亮音出来了,他高兴极了。嗓音恢复后,他又开始重返舞台演唱。
这之后,把舞台当作圣殿的李光羲,一场接一场地演出,即便是吃不饱穿不好,对他来说都不重要。每次到了台上,他就会精神饱满、激情昂扬。他是如此热爱他的舞台,观众又是如此地喜爱他。李光羲为了喜爱他的观众留在了舞台上。
1977年,作家韩伟、音乐家施光南把他们自己的内心感受变成音乐,写出了新歌曲《祝酒歌》,并交给李光羲。李光羲排练结束后,兴冲冲地带着《祝酒歌》的歌本回家跟爱人王紫薇炫耀,说他遇到了一首一生都难以碰到的好歌。全家人听他这么说,也都想
一听为快。听完后,大家都欢欣鼓舞,觉得这是一首非常优秀的歌曲。有一天,李光羲在迎接外宾的演出中和自己的小乐队合作了这首《祝酒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首歌竟得到了在座的李先念主席和现场观众经久不息的掌声。1978年除夕之夜,李光羲在中央电视台举办的春节联欢晚会上第一次唱了《祝酒歌》,2分59秒,就震动了全国。短短两个月里,出版的100万张录制的唱片被抢购一空。中央电视台收到了16万封观众来信,都是要求点播这首歌的。1980年,评选出的全国观众最喜爱的15首歌曲中,《祝酒歌》排在了第一位。李光羲成为当时中国最出名的艺术家之一。
作为著名的歌唱家,李光羲一直是许多观众心中的偶像。每次演出完,都有许多观众跑到后台,甚至等在外面,要亲眼目睹一下他的风采。他在舞台上塑造的人物形象,加上他英俊潇洒的外表,许多女性观众为之着迷,充满爱慕之词的信件雪花般纷至沓来。李光羲总是让王紫薇帮助他处理信件。每当看到向李光羲表达爱意的信时,王紫薇出于理解、尊重和信任,都交给李光羲自己处理。有了王紫薇做他的后盾,李光羲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歌唱事业中。
用爱与激情谱写人生歌曲
生活中再恩爱的夫妻也会有磕磕碰碰的时候,每当这个时候,他们都会彼此宽容,用幽默来化解一切矛盾。李光羲有时演出回来后做了不少好吃的,可王紫薇却说不爱吃。这时,李光羲就开玩笑地对她说:“王小姐,真难伺候啊!要不我喂你?”两个人都笑了,高高兴兴地共进晚餐。有时王紫薇遇到不顺心的事,对李光羲发脾气,李光羲就夸张地捂着耳朵说:“大小姐,你饶命啊!”一切不愉快的事情都烟消云散了。至今,他与王紫薇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每天躺在床上聊个没完,直到聊着聊着睡着了。他们之间的那种和谐、默契,使两个人都有了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清贫生活并没有让李光羲家中缺少幸福,相反,他们家总是充满了欢歌笑语。如今,他们的3个女儿都已经长大成人。大女儿李棠从解放军艺术学院毕业后到战友歌舞团工作,二女儿李和核现在中央音乐学院攻读硕士学位,三女儿李纳新从北京联合大学毕业后与丈夫一起到日本发展,现已定居日本。
王紫薇目前在一家大公司担任副总裁,已经72岁的她仍在工作,井在李光羲退休后,成为家里的经济支柱。说起妻子,李光羲一往情深,他说:“不管外界怎么看演艺圈。但我与妻子的感情是对所有诱惑的一种免疫。我从妻子身上所获得的启发、美感和情趣,是在别处得不到的。”
王紫薇的动手能力略强于李光羲,除了做饭,她还包揽了家里许多家具、电器的修理和安装活计。对此,李光羲既佩服又感激。有一次,他开玩笑地对妻子说:“你知道我们家为啥还继续聘用你吗?是因为你还有用!”王紫薇反唇相讥:“我可不聘你,笨手笨脚的。在舞台上还行,你还是去唱歌吧!”
到了晚年,老俩口的婚姻生活也进入了佳境。每天总有说不完的话。李光羲白天在报纸、电视和电台看到或听到一些有趣的新闻,晚上就说给老伴听。两个人有滋有味地聊着、讨论着、笑着,直到进入梦乡。从苦日子里走过来的李光羲,格外珍惜现在的幸福生活。说到高兴处,还会唱上两句。他说:“人要学会自己找快乐,多干些对别人有用的事,就会活得很充实。”有一天,李光羲突然问王紫薇:“将来我们是什么样子?”王紫薇说:“将来我们都糊涂了,躺在床上我会问:老头子,你还活着吗?”李光羲说:“活着呢,我在梦里活着给你看!”老俩口哈哈大笑。
80岁的李光羲为何看上去如此年轻,这跟老伴平目对他悉心照顾是密不可分的。平时用餐过程中,王紫薇不时地为李光羲划分着餐盘中的饭菜比例,同时还不停地为他擦去嘴角的饭粒。他们之间那种不算激烈但却饱含深情的爱让人感动。李光羲笑着说:“过去,酸甜苦辣我都经历得不少,今天的日子让我感觉到如此宽松!我现在老了,还有机会唱歌,当我站在舞台上,听到观众鼓掌时,我自己非常有成就感。可以说,我退休后,摸着了自己的生活特色和乐趣,那就是继续唱歌,给别人带去快乐,也让自己快乐。退休后,我已经跟老伴走过了40个国家的100多座名城。2009年5月,我们老俩口去了东欧八国,还应邀至韩国和日本参加国际老人节活动。”
2009年7月,李光羲两上央视《艺术人生》节目,这在全国绝无仅有。面对事业的挫折和爱情的艰难,李光羲这种豁达的人生态度,迎来了他们的幸福晚年。李光羲动情地说:“妻子跟了我,一辈子过着清贫的生活。如果有来生。我还要选她做妻子。”说到这。他流下了热泪。时至今日,两位老人已携手走过了半个世纪的婚姻之路,成为名副其实的金婚夫妻。
一转眼,80年过去了,李光羲还是那样乐观,歌声还是那么深情,还是那么好听。每当他演唱《况酒歌》时,还是那么醉人;对妻子王紫薇的爱情,还是那么专注和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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