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海作文300字(精选9篇)
我静静的听着,仿佛看见了皎洁的月光透过乌云倾泻下来,海浪轻轻的拍打着沙滩,好像妈妈温暖的.大手抚摸着天真地孩子。月光洒下柔和的光,给人间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希望,雪白的云朵像水一样,在空中迂回着,悄悄流入云际,此时此刻,时光好像静止了一样,安静的停在那里。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大地烘出一片安静与祥和。突然,海上刮起了狂风,海面上卷起了巨浪,大海像一头生气的野兽一样,奔跑着、咆哮着、怒吼着……像要消灭所有时间万物一样,过了一会儿风暴渐渐变小了,这时的海又像一个调皮的孩子,在地上翻滚、玩乐着。这时一阵阵风拂过送来一缕缕清香,让人忘记了一切烦恼;浪花卷起的水花,正如一粒粒明珠,又像天上的星星,给这里的好景致又增添了几分美。
伸展眼睛,眺望去,不见白浪滔天,但见渔帆点点,那晒的古铜色的发光的皮肤,那敏锐的眼神,善良的笑貌,再拿出海值试的掌航本领的掌握之后的娴熟撒网的动作,他们不会去欣赏者所谓的风景,或许是看惯了,他们在欢声笑语,不见一丝忧愁 。而之一的是起航的方向、船下的岩焦和天气的变化。看那片蓝与远天衔接,犹如一块缓缓隆起的蓝色大陆,闪着远古洪荒般的琉璃瓦的光泽,拓宽者茫茫无限的空间。我听见了渔民们那喜庆的声音,我听见了大海那平静温顺的声音……
夕阳落山不久,西方的天空还燃烧着一片橘红色的晚霞。大海,也被这霞光染成了红色,但是,它比天空的景色更要壮观。因为它是活动的,每当一排排波浪涌起的时候,那映照在浪上的霞光,又红又亮,简直就像一片片燃烧着的火焰,闪烁着,滚动着,消失了。而后面的一排,则又闪烁着,滚动着涌了过来,在这幽美的夜晚中,我踏着软绵绵的沙滩,沿着海边,慢慢地向前走去。海水,轻轻地抚摸着细软的沙滩,发出温柔的“刷刷”声,晚来的海风,清新而又凉爽,我的心里,有说不出的兴奋和愉快。我听见了海的愉悦和平静,似乎它未曾有过汹涌,未曾有过澎湃……
突然潮来了,汹涌的潮水,后浪推前浪,一排排白花花的潮水拥着冲过来,声势如万马奔腾。大海霎时间变成了无边无际的战场,海风吹着尖厉的“号角”,海浪似乎是千百个英勇的战士,向海岸猛烈地进攻着,发出隆隆呼喊。岸上千斤重的巨石,只要被潮水轻轻一拂,就仿佛一下子“沉”到“海底”去了。海水中的波浪一个连着一个向岸边涌来.有的升上来,像一座座滚滚动的小山;有的撞了海边的礁石上,溅起好几米高的浪花,发出“哗......哗......”的美妙声音。一排排浪撞在岸上,溅起一片片浪花。这壮观的海潮,使我感到,在浩瀚无边的大海里,蕴藏着多少力量,这茫茫的海水引起多少诗人无限的遐想。我听见了海的奔腾,它的壮丽……
海啊,喜欢你安静的样子,咆哮的样子…… 望眼过去那开阔无边的大海,雄浑而苍茫,把城市的狭窄、拥挤全都送到九霄云外。
每天清晨,海浪从这向更远处欢腾而去;每天傍晚,海浪从那向更远处满载而归。
这是海浪的一天。
爸爸说,我是海的女儿,是在大海的襁褓中长大的。
我喜欢大海,聆听海的声音,已成为我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拾起一枚坚硬的贝壳,仔细观察它的纹路,这样一个弱小的生物,上苍却给了它一个如此精致的场所。
世界上的每一个生物其活着必有存在的特殊意义。
洁白的海浪轻轻地抚过海岸。在黄昏停留的那一刻,海平面倒映着它通红的身影。天与地融为一体了,那时的天地显得那么宁静,光晕洒满海面,阵阵海风从远处轻轻拂过……
两岁时,她学会了问问题。
“爸爸,爸爸,为什么我叫小海。”女孩的笑容就像一缕温暖的阳光。
“因为你是海的女儿。”父亲笑着说。
“那小海的妈妈就是美人鱼公主了。”孩子稚嫩的脸庞充满了期待。
“小海的妈妈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妈妈,那小海也要成为最美丽的女孩。”爸爸语重心长地说。
二十年后。
海浪潮起潮落,依旧每天持续着,听,那是海的声音……
坐在海滩上,看着从远方而来的常客,静静聆听海的声音。
——你后悔在这片海滩上吗?
——不,我从未后悔,我感谢这片海滩,它给了我爱的力量。
——你害怕吗?
——不,我有海浪,有海风陪伴,重要的是我有爸爸和美丽的美人鱼妈妈!
——小海,你要成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
——爸爸,我会努力,做快乐的小海
你知道吗?
我在这里,因为我是海的女儿。
很多很多年以前,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孩,现在我长大了。
又回到了这片海滩。
如果说,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是什么?
我在这片土地成长。
如果说,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我没有见过我的美人鱼妈妈。
如果说,我这辈子最怀念的是什么?
海浪的声音。
如果说,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是什么?
我成了海的女儿。
我回到了我的小屋。
很简陋的房子,坐落在海滩上。
我的爸爸是个渔民,靠打鱼为生。从小我就生长在这片海滩上,这片海滩带给了我太多美好的回忆,就像夜空中的星星,指引我前进的方向,是大海给了我无尽的勇气和力量。
脑海里回荡起张惠妹的那首《听海》
写信告诉我今天/海是什么颜色/夜夜陪著你的海/心情又如何/灰色是不想说/蓝色是忧郁/而漂泊的你/狂浪的心/停在哪里
写信告诉我今夜/你想要梦什么/梦里外的我是否/都让你无从选择/我揪著一颗心/整夜都闭不了眼睛/为何你明明动了情/却又不靠近
听/海哭的声音/叹惜着谁又被伤了心/却还不清醒/一定不是我/至少我很冷静/可是泪水/就连泪水/也都不相信
听/海哭的声音/这片海未免也太多情/悲泣到天明/写封信给我/就当最後约定/说你在离开我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
……
不知不觉,眼角闪烁着泪花。
写封信,给过去的自己:你度过了一个快乐的童年;
写封信,给未来的自己:继续做海的女儿。
海浪轻轻淘起,卷起朵朵浪花……
即使天荒地老,唯此亘古不变。
爸爸说,
我是海的女儿。
听,
沉浸在悲痛中,徘徊与失落间,为何幸运女神就不曾在这歇息?为何总是无情地拒人于门外?窗外冰天雪地,北风呼啸,连哭泣的泪水都无法零落!
就是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卖火柴的小女孩带着幸福的微笑匆匆离去,怀着未圆梦想的遗憾,带着黑暗社会欺压的苦楚,扑进了慈祥奶奶的怀抱!梦中,最后的晚餐,绚丽的圣诞树还会隐隐晃动,只是,马车夫凶暴的吼叫和男孩狰狞的奸笑再也不能唤醒沉睡的小女孩!
在这个最神圣的日子里,小女孩本应欢度美好节日,津津有味地品尝火鸡,享受天伦之乐,鲜艳的烛光映衬着幸福的笑容。然而,这个被世界抛弃的女孩只能渴慕地看着上帝对他人的恩赐。这些曾在她脑海里浮现出的种种华丽景象只是一种遥远的奢望!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小女孩用全部火柴点燃了希望,只是还不能唤起上帝的恻隐之心!
陶醉在幻想,带着对天堂的憧憬和世界的留念与愤怒,小女孩在弥漫之际看到世界的角落划过了一颗流星。
童话大师安徒生的作品之所以能流传千古,相信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童话的纯真与唯美,那锋利而强劲的笔尖更是准确无误地刺中了资产主义的核心!揭露了黑暗社会的腐败与无情,唤起了许许多多旁观者的共鸣,唱出了受害者的心愿与苦楚!深思·回忆·感悟。
悲惨的童话催人泪下,在飞翔的世界里,宽容的大海也用他那洪泉之音走向了当年的绝唱!那海浪敲击石礁之音,海水拍打细沙之声,漂泊的海水不也正为小女孩而流?
听,海哭的声音。
圣诞节的钟声已敲响,愿在天堂的小女孩带着微笑翩然起舞!
水蓝的天连着湛蓝的海,天上絮柔的白云飘飘忽忽,与海边洁白的浪花,一起涂抹成天际的清纯与朦胧。轻风在流溢着汪蓝的水云间徐徐吹来,天的尽头,云化成了海,浪花还原成了水。
夕阳的余辉映在金色的沙滩,身影被拉得纤瘦细长,留在身影后的足迹,隐隐约约,曲曲直直,深深浅浅……
海是润的,风是润的,此刻的我也是润的,好似被海与风浸润融入于潮涨与潮落之间……
一个人走在黄昏的海岸,看着洁净的海挽舞着轻柔的浪花,呢喃中那些远古的神话在蓝与白的交融中,顿时鲜活,任风的羽翼中遐想。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意念中韵律流动,渐渐淡泊成一种时光的错落。
在错落中可以聆听心的回音。那些过去,那些故事,在海岸线上延绵,延绵成清晨中那潮涨时的感慨,黄昏执手相拥时誓言,夜半潮落宁静的梦回。
一首歌,会牵动往事,真希望能忘却所有的愁悔,但记忆仍象远处的礁石一样顽冥不化!歌声里,岁月被拉近了,变旧了……海中的礁石和隐约的鸟群,瞬间使我逆回时空。我伫立着,显得与众不同,又像是在虚张声势;我挪动沉重的脚步在沙滩上划出痕迹。
沙滩上曾经的足迹,或许很久很久以前已经淹没。剩下的只是别人的脚印,在柔软的沙子上纵横交错。而我,已成为隐没在沙滩中卵石,任一波又一波沥兰色的海水冲洗,涤清着凡俗,解困着尘埃。在周围迷漫着涩润空旷的气息中,远离世俗和尘埃,在失去棱角的晶莹中陶醉着清凉的抚慰。在一个漫长的冲击与一种痛苦的洗礼过程,由棱角分明到圆润光滑……
回望走来的路,沙滩上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就像一个个跳跃的文字,谱写着节节章回。遥望着海延伸的远方,前方的沙滩上,正等着我在上面重新划下一串又一串的脚的印痕。
行走是生活的一种姿态。不因湮没而放弃。如同海的潮涨潮落,永不停息……
潮起、潮落,来如风,去亦如风。如同世事般来来去去不过是梦,但又是人非梦。
在岁月的流逝中总有真心也有真痛。看,那些曾被印划过的痕迹,在夕阳的.折射下依然清晰可见,但那些生长在曾经青春岁月里的记忆,并不会因为事物的远离而消失,依然一如从前般,徜徉在生活的海边,呼吸着温润的阳光,留存着一抹向往的温暖……
晚风从遥远的地方吹来,搅动着心中的牵念。常常为过去的遗憾惴惴不安,又常常为过去的错误耿耿于怀;常常为过去的冒昧而唏嘘不已,又常常沉醉于过去时光而独自徘徊;为它的失去而梦醒半夜,在惊醒中找到一个颓废理由。又常常为惊醒而去回味,在细品间找到一个振作的答案。
那个遥远的记忆,被一种颜色或是一种声音唤醒。以一种似乎曾经的往日气息,牵动了现在心中所有的感动。
一直,在生命的愿景里,小心呵护着一个梦。祈望有那么一天能与温柔的她朝闻海风,晚看落日,夜听潮声。在梦尚未醒来的境地里,灵魂被深深地沉浸,不管海岸何时的消失,只想让那颗盛满寄希的心,保持这一生一世的守候。
我相信我的读者都是忙忙碌碌。每天早晨六点钟闹钟就把你们催醒了,一个小时之内你们要进行清晨的清扫和炊事。剩的馒头不够吃早点的,还得排队去买三个炸油饼。小女儿的书包背带断了,她的书包里总是装着那么多东西,你担心――不,你已经发现她的肩胛被书包压得略有畸形。大儿子为找不着适合的扣子而发急。他的“港衫”式样虽然新颖,就是脱落了扣子不好配。这时传来砰砰的敲门声,收电费,两块七角六分,钢G儿哪儿去了?毛票找不开。然后你们匆匆走出门外,带着月票或者推着自行车。电车站上已经等候着许多人,连过去两辆车都是快车,没有在这一站停,于是候车的人更多了。自行车铺前等候给车胎打气的人也已经围成了一圈。你终于拿起了连结着压缩空气泵和你的自行车轮气门的橡皮管子,空气挤进轮胎时发出了一阵愉快的哨声,而你在考虑上班签到后要做的事和下班后从哪个菜铺子带回茄子或是洋白菜。
但是这一次我要带着你逃开这喧嚣、拥挤、匆忙和急躁。让我们一起到大海那边,到夏天的阳光灿烂的海滩,到浓荫覆盖的休养所,到闻不到汽油味和煤烟味的潮润的空气里,到一个你应该把它看作非常遥远、遥远的地方,天涯海角。宋朝的张世南在《游宦记闻》中说:“今之远宦及远服贾者,皆云天涯海角,盖言远也。”
前 奏
于是我们一道来到了这个50年代曾经@赫一时的蟹礁休养所。30年前,每年夏天这里是外国专家疗养的地方,那时候一般中国人没有谁想到夏天要到这边厢来。它宛如一个大花园,占据着很大的地面,花坛、甬路、果园、人工修剪得齐齐整整的草坪与自然生长的杂草和已经栽植了许多年却仍然露出童子的稚气的青松分隔着一幢一幢的石房子。这些房子的式样虽然各不相同,一个共同特点是每间住房都拥有一个面海的阳台,阳台上摆着式样古旧、色泽脱落、藤条断裂的躺椅,躺在这些往日的藤躺椅上,不论风雨晨昏、晴阴寒暑,都可以看到迷茫的或者分明的、宁静的或者冲动的、灰蒙蒙的或者碧蓝蓝的大海。风吹雨打,夏灼冬寒,潮起潮落,斗转星移,30多年的岁月就那么――似乎不知是怎么流去了。房屋已显得老旧,设备已显得过时,而在滨海的其他地方,已经盖起了更漂亮也更舒适的旅馆。
于是像一个已经度过了自己的黄金时期的半老徐娘,为了生计而降格另字,这所外国专家的疗养所在20世纪80年代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旅游住所,凭身份证明和人民币,只要有空房子,任何个人或者团体都可以住进去。
当然,不管这里住的人是怎样多样和多变,不论他们之间是怎样缺乏了解,那些到这里来旅行结婚的年轻人(似乎也包括一些不那么年轻的人),总是以他和她的焕发的容光、上眉的喜气、美好的衣衫和忘却了一切的幸福感吸引着众人的目光。所有的人都在看到他们以后觉得吉祥、喜悦,都愿意再多看他们一眼。也许他们实际上并不能令挑剔的评判者满意,但是,绝大多数旁观者都觉得这些男男女女都是那样文雅、温柔、漂亮,或者他们已经变得那样文雅、温柔、漂亮。
就拿东四号房间的那一对情侣来说吧,女青年穿着一件玫瑰红色短袖衬衫,一条咖啡色筒裤,她的头发总是保持着那整齐而又蓬松的发型,卷曲的留海总是那样合度地垂拂在她的额头。这也是奇迹,因为她并没有自带吹风机更没有每天进理发店。而她的脸庞,尽管因为颧骨高了一点而显得略嫌方正,又总是如流光耀目的满月,迸发出青春的光照。而那男青年,显得年龄较大,眼角上时而现出细碎的纹络,虽然穿着有些不太合体,他的崭新的灰派力司套服有点肥,因而,使他的举止显得笨拙,然而,正是这拙笨的举止透露着他的幸福的沉醉。
这一对新婚夫妇整天都在絮语,他们总是并肩走来走去。他们不会游泳,没有见他们下过水,但他们丝毫也不遗憾,因为,在这几天,不仅别人对于他们是不存在的,这大海,这青松和绿柳,这白云和蓝天也是不存在的。甚至在睡觉的时候,在深夜他们也在絮语。放心吧,他们的悄悄话是不会被人听到的,他们每个人所说的无数的话都只为对方一个人听,都只能被对方一个人听见和听懂。甚至当黎明到来以前,当他们终于双双熟睡了的时候,他和她的平稳的呼吸和翻身时的轻微的声响,也是那种不间断的絮语的另一种形式:你――你――你――,爱你――爱你――爱你……
也有百无聊赖的伙计不得不住在这里。例如,总服务台所在的全所唯一的一幢三层楼的二楼7室,住着三个汽车司机,他们不是来疗养,而是为疗养者开车的。在不用车和不修车的时候,他们把全部时间用在打扑克上。他们有一副带花露水味儿的塑料扑克牌,他们总是能在三缺一的形势下找到一个愿意充当那个“一”的有空闲的女服务员。他们玩牌的时候非常认真,脸上挂着的是比开着一辆大连挂卡车穿过一道窄桥时还要严重(我几乎要用肯定无法被语文教师批准的“悲愤”这个形容词了)的表情,并且随时监督着对方的言行,时时爆发出对于对方不守玩牌规矩的指责从而引起激烈的争执。当争执得牌无法再玩下去、快要不欢而散、快要伤和气的时候,女服务员改为为这三个司机分别算命。虽然每个女服务员的算命方法与每个司机每次算命的结果大不相同,但算命总是能导致和解与轻松愉快。他们有一个纯朴、豁达、无往而不胜的逻辑:当算出好运来的时候,他们欢欣鼓舞,得意扬扬,当算出厄运来的时候,他们哈哈大笑,声称他们能混到今天这个模样已经超出了命运所规定的可能,“我已经赚了!”他们说,心情确实像一个刚赚了一笔、更像是刚刚白拣了一笔钱的人。于是,前嫌尽释,余火全消,亮Q,调红桃,甩副,抠底,“百分”会有声有色地打下去,直到深夜,没有人想睡。
有那么一些人,他们认为只有他们才有资格到海滨来,他们是海的朋友,海的仇敌,海的征服者。不论天好还是天坏,浪低还是浪高,他们总是穿着游泳衣,尽情地裸露着健康的肌肉与黝黑的皮肤,迈着大步走向海滩,把毛巾或者浴巾熟练地挂在塑料板搭起的凉棚之下,做几次腹背运动之后满不在乎地走入大海,像走入专属自己的世袭领地,像扶鞍跨上专为自己备的爱马。如果浪不够大,他们愿意用自己的手与臂去激打海面、激扬浪花,“这儿太浅了!”他们常常在近海的地方带着一种睥睨万物的神气发出抱怨,对那些抱着救生圈、拉着亲友的手,怕水因而丑态百出的初学者正眼不看一眼。嗖、嗖、嗖几次挥动手臂便爬泳游出了50米,或者是刷、刷、刷,蝶泳,发亮的上身冒出来又沉下去,在四周羡慕的目光中把众人甩在后面。然后,他们更换了一个比较省力的姿势,比如仰泳,舒舒服服地摊开了四肢,躺在浩渺的海波上。
我不要海岸,我不要陆地!也许当这些弄潮儿仰卧在大海上的时候他们体会到的是这种力求摆脱负载他们、养育他们的陆地的心情。建立了繁忙的与稳定的、嘈杂的与惬意的生活的陆地,也许在某一瞬间显得是那样呆滞、沉重、拥塞。哪里像这无边的海洋,哪里有这样无限的波动和振荡,哪里有这样无边的天空,哪里有这样无阻隔的进军与无阻挡的目光!哪里有这种投身于无限悠远的宇宙的小小躯体里的灵魂的解放!
更不要说防鲨网!对于他们来说,泳道的零点是在防鲨网外的那个地方,从防鲨网到海岸,这是负数的延伸,而只有突破了防鲨网之后,爱恋海与战胜海的搏击才刚刚开始。他们不怕鲨鱼吗?当然怕,人无法匹敌鲨鱼的闪电般的速度与锯齿一样的尖牙,但是,只要不敢离开防鲨网,哪怕这网特大、从海岸拉出了五百或者一千米,他们就体会不到那种畅泳的肉体的与精神的欢愉。
而当疲倦的时候,开始感到了自己的衰弱和渺小的时候,当终于发现不仅对于一个游者,而且对于一个核动力舰艇,海洋仍然是太大、太大了,而这种豪迈的或者冒险的冲动本身又成了新的负载、成了新的自我束缚的时候,你开始感的防鲨网的必要与陆地的亲切了。
不论你开始畅游的时候如何勇敢,如何英雄,如何不可一世,但是,当你尽兴地游完了之后,当你回到住所,洗过淡水澡,用干毛巾擦热了身体,端起一杯热茶或是点起一支香烟的时候,你大概会说:“还是地上好!”你的主要的收获也正在于这样一个结论:“还是地上好!”
当然,我们也不能忘记西院12室的那几个胖子,螃蟹和啤酒,有时候再加点老白干,这就是海滨的活神仙的日子!他们来了没有几天,已经精通了这里的蟹与酒。上午逛螃蟹市场和酒铺,下午他们可以饮一个下午,吃一个下午,剥一个下午,聊一个下午,不要以为他们是饕餮的庸人,他们的这种吃喝,不过是一种休息的方式。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受过游泳的训练,更不是每个人都有轻便的橡皮船,就这样喝着啤酒掰着蟹腿轻松一下吧,他们当中可能有老工匠师傅,有中层干部,也有学者和艺术家。你没看见么,那个又矮又黑的短脖子的小胖子,每天吃饱喝足了以后都要拿出稿纸,苦苦沉吟,写下一行又一行,一篇又一篇的抒情诗。他的诗与他叉开腿吃蟹时的形象完全不同,纤细,俊秀,轻柔,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让我们暂时离开一下他们吧,他们各有各的乐趣,每个人都不想用自己的乐趣去换取别人的乐趣,他们对别人的快乐也并不眼红。
有一个人在这一群津津有味、善于生活、自得其乐的人群当中显得很扎眼。这是一个枯瘦的老人,步履蹒跚,而且,是双目失明的。他的眼珠外观是完好的,却又是呆滞的、没有反应的。有一个十一二岁的姑娘陪伴着、搀扶着他,也许只有八九岁。这几年,人们的营养不断改善,女孩们的发育似乎越来越快了,她有一双明亮的、东张西望的眼睛,她瞧瞧这又瞧瞧那,好像这海边一切让她看花了眼。但不论瞧什么的时候,她最关注的仍然是盲老人。
枯瘦的盲老人出现在快活的疗养者与旅游者当中,好像是为了提醒乐而忘返的人们不要忘记韶华的易逝与生命的限期。由于爱的沉醉,泳的振奋,蟹的肥美,牌的游戏与诗的富丽而微笑着或者大笑着的人们,一见到他那满脸的纹络、凝固的目光和前倾的身体就会变得刹时间严肃起来。他引起来的是一种凭吊乃至追悼的情绪。只有他的那一头银发。虽然白到了底,却是发出了银子般的光泽,显示着他的最后的,却仍然是丰满充溢的生命。
“我来听海。”他常常这样说,有时候是自言自语,有时候只见嘴动,不见出声,有时候,他是回答那些善意的询问:“老大爷,瞧您这岁数了,又看不见,大老远的上这地方来干什么呀?”
听 虫
他首先听到的不是海啸而是虫鸣。他和他的孙女(谁知道那是不是他的孙女呢?让我们姑且这样说吧。)他们搭的那趟到海滨来的车误了点,乘客们到达的时候都感到疲劳、饥饿、困倦。到达了蟹礁休养所东18室以后,吃了一点路上吃剩下的干馒头,老人说,“要是多带一点咸菜就好了。”女孩子说:“要是早到一点就好了。”
他们共同叹息,叹息以后便像吃了咸菜一样的平静。“孩子,你睡吧,你困了!”
“不,我不困。您呢?”
“我,我也要睡了。”
然而他没有睡,估计女孩子睡着了以后,他站了起来,轻轻地听着,摸着,辨别的,他找到了并且谨慎地打开了通往阳台的门,十秒钟以后,他已经坐在藤躺椅上了。
温柔的海风,没有月亮,只有星星。用不着计算阴历,他的皮肤能感觉月光的照耀。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在晴朗的月夜,他会感到一种轻微的抚摸,一种拂遍全身的隐秘的激动,甚至是一种负载,他的皮肤能觉察到月光的重量,然而今天,什么都没有,只有空旷,只有寂静和洁净,只有风。
不,不是寂静,而是一片嘈杂。当心静下来的时候,当人静下来的时候,大自然就闹起来了。最初,老人听到这四处虫鸣,他觉得这虫鸣是混乱的、急骤的、刺耳的。像一群顽皮的孩子在哄打,像一群放肆的少女在尖叫,像许多脆弱的东西在被撕扯,霎时间他甚至想捂上耳朵。不知怎么的,这吵吵闹闹的声音渐渐退后了,他开始听到“沙――沙――”声,这威严而遥远的海的叹息,它也和我一样,老了吗?
抖颤,像一根细细的弦,无始无端,无傍无依。像最后一个秋天无边的一缕白云。他看不见白云已经有20多年了,所以那最后一缕白云永生在他的已死的目光里。还有深秋的最后一根芦苇,当秋风吹过的时候,不是也发出这样的颤抖吗?该死的这只小虫啊,刚才,怎么没有听出你的声音呢?你是从哪里来的呢?你为什么要在这里,在永恒和巨大的海潮声中,发出你的渺小得差不多是零的颤抖的呼叫声来呢?
说也怪,为什么当沉闷的、古旧的、徐缓的潮声传入耳鼓,成为遥远的幕后伴唱以后,这虫声便显得不再凌乱了呢?叮、叮、叮,好像在敲响一个小钟,滴哩、滴哩、滴哩,好像在窃窃私语,咄、咄、咄,好像是寺庙里的木鱼,还有那难解分的拉长了的嘶――嘶――嘶,每个虫都有自己的曲调、自己的期待和自己的忧伤。
“在大海面前,他们并不自惭形秽……”他自言自语,说出了声。
“你说什么?老爷爷!”是那个小女孩子,她醒了。她“吱”地推开了门,来到了老人的身边,“您怎么还不睡?”
“你怎么光着脚?洋灰地,不要受冷……”,失去视力的老人,却凭着自己精微的感觉做出了准确的判断,他咳嗽了一声,他有点不好意思――不该因为自己的遐想而扰乱女孩子睡眠。年轻人都应该是吃得香、睡得实、玩得痛快、干得欢的。“我是说,这虫儿的声音是这么小,”老人抱歉地低声解释着,“但是它们不肯歇息,它们叫着,好像要和大海比赛。
你听见海潮的声音了吗?”
“老爷爷,您说什么呀?这虫儿的声音可大啦!吵死啦!哪里有什么海的声音?呵,呵,我听不清,哪有这些虫儿欢势呀!它们干么叫得这么欢啊?”
“睡吧,孩子,睡吧,这虫子吵不着你吧?”
“睡着了就不吵了,睡醒了就吵。”停顿了一下,小女孩补充说:“反正比城里卡车在窗户口经过时候的声音好听……”
他们进屋去了,老人的头枕在自己弯曲的手臂上。好像是刚才推门的时候把虫声带进了屋子,只觉得屋顶上、桌子下面和床边都是虫声,特别是那个抖颤得像琴弦又像落叶又像湖面涟漪的虫声。这时候,一弯下弦月升起了,照进了旧纱窗,照在了他的托着银发的胳臂上。他谛听着虫鸣,只觉得在缥缈的月光中,自己也变成了那只发出抖颤的RR声的小虫,它在用尽自己的生命力去鸣叫。它生活在草丛和墙缝里,它感受着那夏草的芬芳和土墙的拙朴。也许不多天以后它就会变成地上的一粒微尘,海上的泡沫,然而,现在是夏天,夏天的世界是属于它的,它是大海与大地的一个有生命的宠儿,它应该叫,应该歌唱夏天,也应该歌唱秋天,应该歌唱它永远无法了解的神秘的冬天和白雪。他应该歌唱大海和大地,应该召唤伴侣,召唤友谊和爱情,召唤亡故的妻,召唤月光、海潮、螃蟹和黎明。黎明时分的红霞将送它入梦。妻确实是已经死了,但她分明是活过的,他的盲眼中的泪水便是证明。这泪水不是零,这小虫不是零,他和她和一切的他和她都不是零。虽然他和她和它不敢与无限大相比,无限将把他和她和它向零的方向压迫去,然而,当他们走近零的时候,零作为分母把他们衬托起来了,使他们趋向于无限,从而分享了永恒。在无限与零之间,连结着零与无限,他和她和它有自己的分明与确定的位置。叫吧,小虫,趁着你还能叫的时候。
海潮停息了,退去了,只剩下了小虫的世界。
“走,走,快点!”女孩子说着梦话,蹬着腿。
安宁,微笑,短促的夏夜。
天快亮的时候,虫儿们安息了,小鸟儿们叫了起来,它们比虫更会唱歌。虫的世界变成了鸟的世界,然后是人的世界。
听 波
第二天晚上他们来到了海边沙滩上,女孩子在沙上铺了一条床单,盲老人便躺在床单上。女孩子一会儿坐在老人身旁,一会儿站起身来,走近海,一直走到潮水涌来时会淹没脚背的地方。水涌过来,又退去了,她觉得脚下的沙子在悄悄地下沉,一开头她有点害怕,后来她发现沙子下沉得不多,即使在这里站一夜,海水也不会没过她的膝盖,她便放了心。
这海水的运动为什么一分钟也不停呢?她想。
风平浪静,老人听到的是缓慢、均匀、完全放松的海的运动。噗――,好像是吹气一样的,潮水缓缓地涌过来了。沙――,潮水碰撞了沙岸,不,那不是碰撞,而是抚摸,爱抚,像妈妈抚摸额头,像爱人抚摸脸庞。稀溜――,涌到沙滩上的水分散成了许多小水流,稀溜稀溜地流回到海里,发出山涧似的清幽的响声。
“海水轻吻着,祖国的海岸线,
夜雾笼罩着海洋……”
50年代,他正值壮年,他听过年轻人唱这首索洛维耶夫、谢多依作曲的《我们明朝就要远航》。他说不上非常喜欢这首歌,过分的抒情会降低情的价值,粗浅的歌词也流于一般。但是今天晚上,他想起了这首歌,想起了自己的壮年时代,他仿佛看见了轻吻着海岸线的海水和笼罩着海洋的夜雾。他仿佛看见了水头形成的一条散漫而温柔地伸展变化着的边线。
“这是一首好歌。那时候是我自己太忙了。”
“您说什么?”小小的女孩子总是能敏锐地觉察到老人情绪的变化,发现了变化,就关心、就问,哪怕是在梦里。
“我说一首歌。”
“一首什么歌?”
是的,一首什么歌儿呢?老人没有说,她的年龄是不会知道这首歌儿的,她的年龄也不适宜于听到“轻吻”这种字眼,虽然那里说的只是海与海岸。
“就像现在的海,平静的,安安稳稳的。”他含糊其词。“不,老爷爷,海可不听话啦,它把我的裤腿都打湿啦。”
“那你过这边来,到这边坐一会儿,”说着,老人也坐起身来了,“别老离海那么近,别让一个大浪把你卷下去……”
“没那事,老爷爷……”她说着,但不由拔脚后退了。
“您给我讲点您小时候的事儿吧。”女孩子说。
于是,老人开始讲:“我想起了我的孪生哥哥,你知道,我们是双胞胎,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噢,当然,你不知道,他早就没有了。
“1943年,他死在日本宪兵队,噢,你们这些孩子啊,你们也不知道什么是日本宪兵队啦。”
“老爷爷,我们知道,”小女孩有点撒娇,觉得老人太瞧不起她了,“‘报告松井大队长,前面发现李向阳……’松井大队长就是日本宪兵队,对吧?我们看过《平原游击队》。”
“那好极了。我记得我们五岁时候打过一架,有一天早晨起来,我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骑着大马,大马是红色的。他接着我的话茬说,他也做了一个梦,梦见他骑着大马,马也是红色的。后来我就不干了,我就伸手打了他。我虽然比他小四个多小时,但是每次打架都是我先伸手,我总是敢下手。可这次他也急了,我们两个抱在一起,又抓又咬又撞又踢,我们的妈妈拉不开我们,就用鸡毛掸子的杆儿在我们中间抽。我把他的鼻子打出了血……”
“老爷爷,那我说是他不对,他干么跟您学,您做什么梦他也做什么梦……”
老人不言语了,和解是困难的,在70多年以后,一个全然无关的小女孩子仍然要介入他们儿时的纠纷,评判个谁有理谁无理。但他现在不这样想,他没有理由判定他的不幸的孪生哥哥有错,他没有权力不准他的哥哥和他做同样的梦,也没有权力不准哥哥称自己是做了同样的梦。所以,他不应该动手,不应该把哥哥的鼻子打出血来。他倒是愈来愈相信,他的哥哥确实硬是做了同样的梦。
“没――啥――啦――没――啥――啦――”海说。
“如果有海一样的胸襟……”
“您说什么?”
“我说如果有海一样的胸襟……什么是胸襟,你知道吗?”
“语文老师讲过。可我还是不知道。”
“……我说的是20年前的事,那时候也还没有你。我们那里有一个夸夸其谈的人,他总是利用一切机会谈他自己,不论开什么会,他一张口就是我、我、我,自吹自擂,自己推销自己……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样讨厌他,其实他有他的可取之处。后来他离开了我们那里,这和我有一点关系。我为什么那么不能容人呢?如果有海一样的胸襟……说这些干什么,你不会明白的……”
“我明白,我们班有一个同学,外号叫‘多一点’,我们说她‘自大多一点’,臭美。
每次考试吧,你只要考的比她多一分她就撅嘴……结果上学期她语文期终考试只得了83分,把我高兴坏了……”
“不,这是不对的,孩子,不应该幸灾乐祸……”
小孩离开了老人,她不高兴了。
天空是空旷的,海面是空旷的,他不再说话了,他听着海的稳重从容的声息,他感觉着这无涯的无所不包的世界,他好像回到了襁褓时期的摇篮里。大海,这就是摇篮,荡着他,唱着摇篮曲,吹着气。他微笑了,他原谅了,他睡了。他说:
“对不起。”
听 涛
离海岸不远的地方,这里是几块黑色的奇形怪状的岩石。说不定,在浪大潮高的时候,这些岩石会全部隐没在大海里。然而多数情况下,它们会将它们的被烈日、狂风、浓咸的海水、交替的昼夜与更迭的酷暑严冬所锻炼、所捶击因而触目惊心地断裂了的面孔暴露在外面,而把它们的巨大、厚重、完整、光润的身体藏在水里边。人们把这一堆岩石叫作:“黑虎滩”,说是把它们联结起来会出现一头黑虎的轮廓。其实,看出它们像一头黑虎并无助于增加它那四不像的形状的严冷雄奇,关于一头黑虎的勉强的猜测只能使人泄气,明明是愈看愈不像虎嘛,它本来就什么都不像嘛!它不是任何亦步亦趋的模拟,它只是它自己。
现在,请你们和小说的主人公一起来到这几块石头中间的最大的一块石头上。困难在于,石头与岸并不相连,中间有海水的沸腾。这对于你们读者中的多数是并不困难的,你们可以数着石头过海,正如俗语说的,摸着石头过河。你们可以趟过去,水不会有多深的。然而,我们的盲老人将怎样跨越在今夜的大风里翻腾咆哮、深浅不明的这一条水呢?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过来了,他坐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陪同他的小女孩子站在他身旁。她欢欣若狂地呼喊着:
“好啊!多么好!一下,又一下,又一下……”她数着浪花的冲激,“老爷爷,现在四面都是海了,咱们跑到海当间来了,就咱们俩……又一下,这一下可棒啦!”
老人微微笑着,他知道小女孩所谓的“海当间”是太廉价了。离岸只有两公尺,就能算是海的当间吗?但是他的听觉告诉他,四面都有浪花,这是真的。浪花打到岩石上,是一种愤怒击打的嘭嘭声,一种决绝的、威吓的、沉重的击打。哗啦啦……他仿佛看到了大浪被岩石反击成了碎片、碎屑,水与盐的最小的颗粒盲目地向四面迸发。刷啦啦,走完了自己在夜空的路程的水与盐的颗粒跌跌撞撞地掉落下来,落在石头上,落在他的身上,落在海面上。
RR啾啾,OO@@,叮叮咚咚,这是曲折宛转但毕竟是转瞬即逝的细小的水滴声与水流声,“又失败了”,老人听着这雷霆万钧的大浪的撞击声和分解成了无数水滴和细流的无可奈何的回归声,他觉得茫然若失。他知道在大浪与岩石的斗争中大浪又失败了,它们失败得太多、太多了,他感到那失败的痛苦和细流终于回归于母体的平安。
隆隆隆隆――嘭,好像是对于他的心境的挑战与回答,在细小的水声远远还没有结束的时候,新大浪又来了。它更威严,更悲壮也更雄浑。因为他现在听见的已经不是一个浪头,而是成十成百成千个浪头的英勇搏击。大海开了锅,大海冲动起来了,大海在施展她的全部解数,释放她的全部能量,振作她的全部精神,向着沉默的岩石与陆地冲击。
这么说,也许大海并没有失败?并没有得到内心的安宁?每一次暂息,大海只不过是积蓄着自己的力量罢了,她准备的是新的热情激荡。
哗啦啦――刷啦啦,不,这并不是大浪的粉身碎骨。这是大海的礼花,大海的欢呼,大海与空气的爱恋与摩擦,大海的战斗中的倜傥潇洒,大海的才思,大海的执着中的超脱俊逸。
RR啾啾,OO@@,叮叮咚咚,不,这不是嘤嘤而泣,这不是弱者的俯首,而是返老还童的天真,返朴归真的纯洁,这是儿童的乐天与成年的幽默,这更是每一朵浪花对于他们的母亲――大海的恋情。正是大海鼓起了这平凡而且并不坚强的水与盐的颗粒的勇气,推动他们用自己渺小的身躯结合成山一样的巨浪,进击,进击,一浪接一浪地进击。当他们遭到一时的挫折以后,他们能不怀着壮志中的柔情,回到母亲的胸怀里,休养生息,准备着再一次的组合与再一次的波涛吗?
“孩子,你说海浪和石头,哪一方胜利了呢?”这次是老人主动地问女孩子。
女孩子没有立刻回答,老人知道了,女孩子的心不在他的问题上边,他觉得抱歉,不该打搅女孩子自己对于海的观察和遐思。
“老爷爷您快看,远处有一只大鸟在飞,它的翅膀好大哟!
……天都黑了,它怎么还在飞呢?”
女孩子让老人“快看”,这并不使老人觉得惊奇,他们之间说话的时候并不避开“看”
这个字。他回答说:“它不累,那只鸟不累。你说是不是?”
然后女孩子想起了刚才老人的问题,“您说什么?哪一方胜利了?谁知道呢?反正石头挺结实,大海挺厉害,真结实,真厉害呀!反正总有一天这些石头也会冲没了的,您说是不是?老爷爷,我想将来就在海上,要不我当海军吧……要不我驾一条船……要不我就在海上修一所房子,修一个塔,修一个梯子,您跟我在一块儿吗?”
“是的,我永远跟你在一块儿,不跟你在一块儿,又跟谁在一块儿呢?”
老人静静地重新躺下了。谁都不知道这一老一小这一天晚上在这一堆石头上呆了多久。
尾 声
几天之后,一辆()大轿车从蟹礁休养所出发,离开海滨疗养地向人们所来自的那个城市驶去。你们所熟悉的那对新婚夫妇仍然在温柔地絮语,汽车司机却无法打扑克了,因为在开车的时候他不能老想着红A,他大声呵斥着不肯让路的赶马车的农民,显示着一种城里人、开车者的优越感。游泳健儿的脸比初到这里时黑多了,而且油亮油亮的。他们穿着短袖线衫,露出了胳臂上的肌肉并且挺着胸脯。他们说话的声音很大,“五千米”,“一口气”,“从来不抽筋”,旁若无人地说着这些词儿,甚至性急地谈起:“明年夏天咱们到哪个海,”耽于饮食的可爱的友人们当中有一位愁眉苦脸,面色蜡黄。你猜得对,为嘴伤身,他吃得太多太杂了,正在闹肚子。
这位老盲人与那位女孩子也坐在这辆车里,老人面色红润,气度雍容。下车的时候,他竟没有让女孩子搀扶他。莫非他并没有完全失明吗?他走路的样子好像还看得见许多东西。
看海,看那辽阔而深邃的大海,那蔚蓝的大海涌动着蔚蓝的梦。
看冬雨,缠缠绵绵,缕缕温情注满这一季的那山,那海,那人。
冬雨绵绵,不急不躁的下着,时不时还夹着小雪花慢悠悠的飞舞,撩动路边的大树小树都顶着团团雪花随风摇摆,晶莹的枝干剔透无比,熠熠生辉,每株树上都挂满诗情画意,看到这美妙的凌霄花盛开在绵绵雨中,确也让人心旷神怡。如果你不怕雨水打湿你的衣袂,站在雨雪中,凉凉丝意,足够让你感到初冬的寒意,虽然不是让你冷的那么颤抖,但也绝不暖和。
雨丝悠悠,冰凉微寒,洒落脸膛,嗖的一阵凉意,侵入心脾,随之一滴水珠如玉般的温润,镶嵌在你的腮边和你的眉宇之上,那种感觉又有如恋人凉爽的亲吻,心中不免有种快意涌在心头。
寒风徐徐,这风是从海上吹来的,穿过海边的沙滩穿过长提,穿过亭台榭阁穿过冬雨,它的吹拂夹带着淡淡的咸腥味道,弥漫在每一方空气之中。那一缕缕的海风,一路漫舞一路呐喊,张扬的性格有如少女般的柔情和任性,似寒不冷绕过你的脸颊,绕过你的肩头,让我忍不住去享受它的吹拂感受它的气息。伫立风中,轻轻抿平被风吹散的发髻,依偎在爱人宽阔的胸膛上,那雨那风瞬间也变得温热清心。
跟随寒风的脚步,踏着冬雨与雪花的足迹,我绾着爱人暖暖的臂弯,悠闲的来到海边,看海,听海的涛声。看冬雨,听冬雨携带雪花漫舞落地的声响。
这海,仿佛是亘古不变伫立在那等我。这冬雨,仿佛是上天注定为我而下。
海边的风悠悠的呼叫和着波涛的怒吼,相互呼应,荡起一阵阵“狂……哗……”的声响,震撼人心,那种威严之感不由从心中升起。波涛涌动,一浪追逐一浪,掀起的浪花宛如那一列列雄壮的队伍,铮铮前行,浩浩荡荡,自然,壮观,威猛。海鸥扬起双翼掠过悠悠呼吸的大海,振翅翱翔,一声长鸣穿越长空,轻盈的身影划破雨中的空濛。这时,多么希望我也是一波海浪,牵着爱人的手,一起踏浪飞跃,行走在那滚滚波涛之上。也如一只海鸥和我的爱人并肩一起飞翔,情牵雨中。那该是多么的惬意,多么的浪漫。
岸边几艘木船在海面上随风随浪摇摆,飘散历经沧桑的气息。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涛声回荡,恢弘苍茫,有如从远古走来雄壮的气势。海水的蔚蓝,静默无语,雪白的浪花翻滚在它柔软的身躯之上,不曾有半点哀怨。触摸海水的冰冷,有如看到它骨子里的坚强,在漫长的岁月中,沉默是它唯一的语言。丝丝冬雨,伶伶俐俐落在海面,在缠绵的瞬间悄然融入大海的怀里,轻轻诉说缱绻的相思。
曽经柔软的金色沙滩,经过海浪的冲刷,反复的历练,越发显得饱满,坚实,平静,很想和爱人一起上去走走,感受沙滩的温柔和细腻,此时,看到它如此宁静如此完美,真的不忍心用我们沾满尘世泥土的双脚去打破它那肃穆洁净沉寂庄严一副脱离红尘的模样。
迎着微冷的寒风,轻绾着爱人的手臂,沿着海岸的长堤行走,看那海水漫过细软的沙滩,看那海水拍打坚硬的礁石。礁石依旧是礁石,稳稳的坐在大海的怀里,一身固执的姿态,固守亘古不变的情怀,任凭海水的淘洗,任凭千百年狂风海浪的斑驳,一脸的沧桑依然等待海的爱恋。
紧牵爱人的大手,漫步在那长堤上,悠悠情意装满心怀,时而驻足凝望那辽阔的海面,遥看天边与大海浑然一体。远处的群山在绵绵冬雨中淹没在那烟波浩渺之中,不肯露出曽经俏丽而绵长的身姿,在那氤氲中悠闲的独享这份安静。
放眼望去,大海的辽阔壮美,大海的浩瀚深邃。任凭海风吹拂,任凭冬雨的抚慰,走进你,听大海的呼唤,感受海的气息,感受海的生机,感受海的呼吸,我嘴角上的笑容挂满感动的泪花。我与大海深情对视,呢喃细语,诉说我的眷恋,诉说我的相思,诉说我的忧伤。我仰慕大海澎湃浩荡的胸襟,我情愿躺在你温暖的怀里,微微闭上眼睛,枕着涛声放飞我灵魂里的爱。怒吼的大海,日夜流动着朝朝暮暮的心事,守候千年万年不改的本性。
冬雨依然潇潇的下着,寒风依然飒飒的吹着。手中的.花雨伞,也许是听到波涛的呼唤,也许是看到大海的壮观,时而随风奔波,牵扯我们脚下紧跟几步,爱人的手中使劲握住伞柄,否则的话,这把花雨伞也一定会飞扑大海的怀里,和那浪花相拥,一起跳跃美丽的舞姿。
我们相依相偎,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和着冬雨沙沙的声响,漫步在这醉人的海边,看海,听海,看雨,听雨。在这远离尘世,无人喧哗,无有喧嚣的氛围中,在这冬雨洗涤尘埃中,领略轻松惬意的美景,享受这份娴静的安逸,享受我们缠绵的爱恋。这种感觉是我们灵魂的欢愉,是我们精神的愉悦,这是人生爱恋最高的品位,更是一种美轮美奂的绝景。这才是真实的亲身体验自由的放松,是肉体与灵魂的解放。
初冬的大海,除了涛声,风声,雨声,和海面上独自摇摆的小船,再也没有了喧闹。依偎在爱人的胸前,唯一听到是我们的心跳声音,这声音有如天籁之音,有如脱离红尘超越空灵的声响,一尘不染。空气是那么的清新鲜亮,仿佛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俩人,我们和着浪花欢笑,我们和着冬雨轻唱,我们和着寒风漫舞。
我们跌倒在这大自然赋予的空间里,我们淳朴的爱恋,纯真的情感在这里得到宣泄和释放,得到返璞归真。
五一长假时,我们全家人一起到南京红山动物园去玩。我们坐上了游览车,观看动物们。我聚精会神地观看着,“嘿,你们瞧,小松鼠!”我突然大叫道。小松鼠是我最喜欢的小动物了,我们下了游览车,去看小松鼠,看着 它那双美丽的眼睛,柔软的皮毛和大大的尾巴,我真忍不住去摸摸它,“咦,小松鼠的尾巴怎么这么大呢?”我的脑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后来回到家,我从《十万个为什么》中找到了答案,原来,松鼠可以这么上窜 下窜,它的尾巴可帮了它不少大忙,它的尾巴可以帮助它在腾空窜跳时掌握平衡,而不致于失足摔落下来。另外,当冬天到来时,松鼠就会把尾巴围在头上,蜷缩在窝里,尾巴就像一条大围巾那样保暖。
啊!原来松鼠的尾巴有这么大的作用啊!
本书中所精选的一个个温暖心灵的亲情故事,是每个人对父爱母爱的深情回忆。你能感受浓浓的亲情、对父母的深深谢意、对父母的愧疚,或者有太多来不及说的话……
为你成长付出代价的是,父母悄悄变白的黑发和日益苍老的面庞。不是每个人都有幸及时听到他们安慰和鼓励的话,不是每个人都能时时有他们陪在身边。
不要让还未实现的报答成为遗憾。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天下父母之爱,其实都在一针一线、一封家书、一件小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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