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薇中的赋比兴

2024-09-25 版权声明 我要投稿

采薇中的赋比兴(精选7篇)

采薇中的赋比兴 篇1

《郑风·溱洧》便是极具代表性的一篇。诗写的是郑国阴历三月上旬己日男女聚会之事。阳春三月,大地回暖,艳阳高照,鲜花遍地,众多男女齐集溱水、洧水岸边临水祓禊,祈求美满婚姻。一对情侣手持香草,穿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感受着春天的气息,享受着爱情的甜蜜。他们边走边相互调笑,并互赠芍药以定情。

《邶风·静女》更是把当时青年男女在一起时的那种天真活泼、相互逗趣的情景写得活龙活现。一个故意逗惹,一个语带双关的凑趣,其开朗的性格,深厚的感情,愉快的情绪,跃然纸上。

《卫风·木瓜》带有明显的男女欢会色彩,一是互赠定情物,表示相互爱慕,一是邀歌对唱,借以表白心迹。

《周南·关雎》就是一首炽热感人的情歌。一位男子爱上了一位美丽的姑娘,醒时梦中不能忘怀,而又无法追求到。面对悠悠的河水,目迎水流中浮动的荇菜,姑娘美丽的身影时时闪现在眼前,这更增添了他的痛苦,以致出现了幻觉,仿佛和那个姑娘结成了情侣,共同享受着协谐欢乐的婚后生活。

《召南·摽有梅》是少女在采梅子时的动情歌唱,吐露出珍惜青春、渴求爱情的热切心声;

《郑风·褰裳》则是一首以性占有为唯一目的的情诗,女主人带着满足自己性欲的公开企图,简单而直接地要求心爱的男子和自己幽会。

《周南·汝坟》第一章代借枝来表示自己的性饥渴,公开表达“我要找寻配偶”的意图,表现的是《诗经》独有的高度人文关怀,率直大胆的内涵实则是对自己生命要求的尊重,是在追求自己生命性灵的完整。

《郑风·野有蔓草》叙写一对男女不期而遇的欢乐:原本是两个互不相识的人,只因气质和形象的吸引,自然地走到了一起。促成他们结合的因素单纯而直接,激励他们生命叠合的仅仅是对“有美”之“美”的情感直觉,一许“清扬婉兮”的惊心动魄的感觉,将对异性的渴望确证为生命对人性真谛的追求,在瓦解和荡散了一切世俗杂念的同时,也使此处的“邂逅”两性血肉关系化生为性灵的合一。

《卫风 淇奥》这首诗以一位女子的口吻,赞美了一个男子的容貌、才情、胸襟以及诙谐风趣,进而表达了对该男子的绵绵爱慕与不尽幽怀。

《邶风 静女》描写男女幽会: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一个男子在城之一隅等待情人,心情竟至急躁而搔首徘徊。情人既来,并以彤管、茅荑相赠,他珍惜玩摩,爱不释手,并不是这礼物有什么特别,而是因为美人所赠,主人公的感情表现得细腻真挚。虽然都是通过男子表现对于爱情的甜蜜与酸涩,但是也可以从侧面看出当时女子对于爱情同样是有着美好期盼的。

自由恋爱渐渐受到家庭等各方面的束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迫使许多人不能与心上人结为爱侣,其中失落与心酸,谁能道尽说完!

《郑风 将仲子》里的这位女主人公害怕的也正是这些礼教。“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对于仲子的爱和父母、诸兄及国人之言成为少女心中纠缠不清的矛盾,一边是自己所爱的人,另一边是自己的父母兄弟,怎么办呢?几多愁苦,几多矛盾,少女的心事又怎能说清呢?

《鄘风 柏舟》, “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这个女子如此顽强地追求婚姻爱情自由,宁肯以死殉情,呼母喊天的激烈情感,表现出她在爱情受到阻挠时的极端痛苦和要求自主婚姻的强烈愿望。从中也可以看出当时女性追求恋爱自由、自由婚姻的迫切愿望。

又很多诗细腻地描写出思念情人的忧郁苦闷心理。如《卷耳》,“采采卷耳,不盈顷筐。嗟我怀人,寘彼周行。”诗中女子怀念远方的爱人,在采卷耳时心里想的都是他,以致采了许久那个箩筐都没填满。

又如《郑风 子衿》,“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这里面就含有对情人的埋怨与不满。还有《狡童》,“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情人不理会她,使她寝食难安。

《郑风 风雨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写的则是见到情人时的欣喜心情,可见思念之深之切!

《秦风 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诗中写的是单相思,对于所爱的人,可望而不可即,几多愁苦,几多思念!

思念妻子或丈夫的诗也是情深意切,于朴实的语言中透露出那种深厚缠绵的感情。

《邶风 击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位出征在外的男子对自己心上人的日夜思念:他想起他们花前月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誓言,想起如今生离死别、天涯孤苦,岂能不泪眼朦胧、肝肠寸断?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卫风 伯兮》写了一位女子自从丈夫别后,无心梳洗,思念之心日日萦绕期间,苦不堪言。“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也许为国征战是英勇豪迈的,可是人生的天涯孤苦和生离死别,总是让有情的人们感到撕心裂肺的痛。

采薇中的赋比兴 篇2

一、赋在花儿民歌中的运用

“赋者, 敷陈其事而直言者也”。这种表现手法的实质是用语言铺叙事物以表现情志, 一般解释为直叙、铺叙、渲染等, 也就是用整齐的语句对事物、情感等进行具体描述, 从而增强民歌语言的艺术魅力。在河湟花儿民歌之中, 凡是对叙述、描写、说明、议论的对象加以详细叙写, 极力铺排、分章复沓, 反复咏唱、相互对比、排比渲染等语言处理方式都可视为“赋”, 赋在河湟花儿中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 描写客观场景的赋

描写客观场景的赋, 一般着眼于主人公所处的环境和状况。例如:纸烟瓜子香片茶, 三炮台碗子里泡下;再折上一朵尕梅花, 妹妹的心上哈倒下。

这首花儿具体详细地描写了一位姑娘热情招待心上人时的一连串动作, 先是殷勤地递上香烟和瓜子, 再泡上三泡台香片茶, 最后再点缀上一朵小梅花。这生动地反映了姑娘的热情和细腻, 也是西北地区接待宾客的传统习俗的真实写照。“花儿”中主人公还含情脉脉地加入了一朵小梅花。如此的招待可以说是最高礼节的款待, 折射出姑娘的无比欢喜。这种喜悦、欢快的待客场面, 正是通过赋的铺排描写完成的。

(二) 陈述主观愿望的赋

热恋中的情人往往对未来幸福生活充满了美好愿望和憧憬。花儿正是通过赋这种修辞手法陈述恋人之间充满幻想、丰富多彩的主观愿望的。例如:菊花者盅里斟酒哩, 一心着把你敬哩, 实话者说了一晚夕, 一心哈跟你走哩。

显然, 这是一首从女性角度来唱的花儿。开头之所以强调菊花盅, 是用器具的精美和珍贵显示对男子的重视。平常舍不得用的菊花盅里斟上酒, 要敬的不是一般的客人, 而是自己想要托付终身的人。花儿通过赋的修辞手法, 具体形象地描绘了一位含情脉脉的女子精心为意中人敬酒, 两人整夜促膝长谈直到下定决心的心理变化过程。

(三) 刻画人物形象的赋

在花儿歌谣中, 用赋描写人物外貌特征、刻画人物形象是十分常见的, 这种描写常常与比喻、夸张、排比等修辞手法相互配合, 极力渲染男女主人公式俏丽妩媚或强壮干练的外貌特征, 使听者如见其人。例如:尕身子骑在尕马上, 一根么尕枪儿背上, 尕妹妹站在尕门上, 一对儿尕眼睛看上。

这首花儿中的男女主人公的外貌特征都是通过赋来表现的。饶有趣味的是歌中共重复出现了六次“尕”字, 前三次用于强调男主人公的精干和英武, 后三次则用于强调女主人公小巧玲珑的可爱模样。通篇歌谣文字简洁、结构整齐、节奏富于变化。

从运用赋的修辞手法铺陈事物、刻画人物的花儿中可以看到, 这种手法无论在反映现实生活, 还是抒发人生喜怒哀乐等方面, 都具有鲜明的特征并发挥重要的作用。为了更生动地描写选择的场景、人物形象, 歌者常常把重点放在对具体事物细致入微的描述上。特别是那些情歌, 歌者不时通过恋人们的热烈、直率, 通俗易懂地描写生活场面和情感, 增强花儿语言的感染力。

二、比在河湟花儿民歌中的运用

比俗称“打比方”, 是人们日常生活中常用的一种语言表达方式。花儿中有大量比喻出现, 不仅有明喻、暗喻, 还有对称、对偶的比喻。这种表现手法具有说明具体、议论形象生动的效果。范文澜先生认为:“兴之为义, 触物起感, 寄托无端, 不特使读者莫测吾意之所在, 即作文之人, 境迁事过, 自读者恐亦不能全了。至于比之为用, 可明言之意, 可写难状之行, 故后世作者多用比而罕用兴也。”简言之, 比喻和比兴相比, 更直接、更具体。笔者在《六盘山花儿两千首》中粗略统计, 有超过30处使用了比的修辞手法。比喻修辞手法在河湟花儿中运用较多且极富变化。基于花儿中情歌占大多数, 本文拟从对女性的比喻、男性的比喻、男女对喻这三方面进行分析。

(一) 对女性的比喻

比喻具有“根据联想, 抓住不同事物的相似点, 用另一个事物描绘表现的事物”的特征。张亚雄先生《花儿集》的627首花儿中, 以花比喻女性的作品大约有15首, 约占2%;郗慧民先生《西北花儿》的916首中大约有11首, 约占1%;《宁夏花儿三百首》中大约有13首, 约占4%。这些花儿中以牡丹、樱桃、葱等植物比喻女性的多达30余种, 且对女性的描写不拘一格, 灵活运用多种比喻素材, 反映了劳动人民独特的审美观和思维方式。例如:天上的星星星对星, 尕妹是天河畔水星;站下好比一棵葱, 坐下是惹人的心疼。

在这首四句的“花儿”中有两句是赞美她美貌的比喻句。先以银河中闪烁的水星来比喻, 水星挂在天空晶莹透亮, 让人可望而不可即, 仿佛她清雅而高贵。接下来以葱比喻, 使人想象到她亭亭玉立的挺拔身姿, 鲜艳的翠绿色及洁净的葱白色使人联想到姑娘的清爽美丽。

(二) 对男性的比喻

花儿中有关男性的比喻主要集中在动物和器物方面。在《六盘山花儿两千首》中, 作为喻体出现的动物种类共计21种, 出现的频率依次是鹞子、凤凰、鹰等。花儿正是通过丰富多彩的比喻绘声绘色地展示男性特有的风采。例如:孔圣人传艺者天下游, 受尽了人间的艰辛;阿哥是尕妹的拉车牛, 挣死么挣活者心甘。

这首花儿中男主人公把自己比做“拉车牛”, 拉车牛负重前行, 需要踏实可靠、吃苦耐劳。歌中的男主人公明知要成为在崎岖道路上负重前行走的拉车牛, 但是为了尕妹, 就算吃苦受累在所不辞, 体现出农村汉子特有的朴实敦厚和执著刚毅。

又例如:把你好比纽门儿系, 缝在我的领豁儿呢;黑了解开亮了系, 早晚常在一搭儿呢。

这是一首出自女性之口的把男性比做随身之物的花儿。纽门儿指中式服装的衣襟上用来系住纽扣的纽襻, 是细布绳圈成的小套。“花儿”中的女主人公把心上人比做纽门儿, 还要把纽门儿缝在领子上也就是衣襟一排纽扣的第一个, 可见这位男子在女子心目中的地位何等重要。这个比喻可谓独具匠心、别具心裁, 显然是心灵手巧、擅长针线活的农村妇女的智慧结晶。通过纽扣和纽襻的紧密联系, 使人联想到夫妻心心相印的和睦关系。

(三) 男女对偶式比喻

花儿主要是情歌, 为了在歌谣里表现男女主人公的爱情, 必然要使用男女互答的语言表达及修辞表现形式。对喻现象是歌谣中男女主人公形象刻画的客观需求, 且与情歌内容相吻合, 内容与形式的双重需要决定了对喻修辞手法的使用。这可以说是花儿一种独特新颖的修辞手法。例如:好甘草出在宁夏川, 好黄连出在四川;尕妹是甘草比蜜甜, 苦阿哥就像那黄连。

在这首花儿中女性是甘草, 男性是黄连, 都被比做中药材。根据歌者对草药产地和特性的熟悉程度可以设想, 此花儿的编创者可能是一位走四川、跑宁夏贩运中草药的脚户哥, 他熟练而贴切地将这一甜一苦两味药材运用于“花儿”之中, 巧妙借用味道相异的属性, 恰如其分地比喻尕妹和阿哥甘苦不同的景况。“尕妹是甘草比蜜甜”意味着女方的光景比较富裕, “苦阿哥就像那黄连”则意味着男方生活贫寒。尽管他们心生爱意, 但门不当户不对的巨大现实差距使他们最终难成眷属。

总之, 花儿里的比喻体现了中国人独特的爱情表达方式, 爱情本来是抽象的, 没有具体的形状, 然而在花儿的比喻里爱情却被化无形为有形, 朦胧的感觉也被显现为缤纷的图像, 几乎令人可视可触。这种修辞手法增强了“花儿”的艺术表现力, 使“花儿”增添了几多异彩。

三、兴在花儿创作中的运用

“兴者, 先言它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笔者粗略统计, 河湟花儿中用“比兴”手法创作的作品约占全部作品的三分之二。这种修辞手法的广泛运用及构思素材的丰富多彩正是花儿极富艺术魅力的一个重要原因。下面从花儿喻体入手, 分为植物、动物和器物三类对河湟花儿中使用的兴的表现手法进行具体分析。

(一) 植物比兴

花儿的创作者、听者大多生活在农村, 十分熟悉农村自然界中的植物, 因此在花儿里以植物为喻体的比兴作品非常普遍。在《西北花儿精选》、《中国歌谣集成·宁夏卷》两书收录的花儿中, 出现日常生活中的花卉品种不下30种。例如:园子里栽的是向日葵, 跟上太阳转了;身子儿在家心在外, 三魂跟着你转了。

这首花儿以园中的向日葵围绕着太阳转起兴, 兴中有比, 以向日葵和太阳分别隐喻尕妹和阿哥, 道出了为伊人梦魂所萦的神情, 那一缕相思仿佛太阳, 飘忽万里, 无处不在, 让人牵肠挂肚, 可谓“悲凉暗淡, 字字哀音”。

(二) 动物比兴

从动物的习性、外部特征比兴是花儿民歌表现手法的又一大特征。在河湟花儿民歌中, 引用的动物都是西北农村中司空见惯的家畜, 例如:牛、羊、马、鸡等。

例如:枣红公鸡的红冠子, 墙头上叫鸣着里;尕妹妹穿的是蓝衫子, 门前头耀人着里。

这首花儿用枣红公鸡叫鸣时冠子的鲜红惹人和声音的清脆明亮起兴, 以映衬“尕妹妹”窈窕模样的光彩照人。“红冠子”与“蓝衫子”的色彩对比, “明亮”与“耀人”的视听觉交错, 使上段与下段结合起来, 使人获得一种“立体”的艺术效果。

四、结语

总之, “赋、比、兴”的修辞手法是形象思维的重要载体, 这些修辞手法在河湟花儿民歌中的使用是相当普遍的。花儿歌手们将人世间抽象的事物及复杂的感情矛盾按照他们各自的体验和理解, 运用赋、比、兴的修辞手法使之具体化、形象化、简约化。这些修辞手法的广泛应用及构思素材的丰富多彩正是花儿极富艺术魅力的一个重要原因。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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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国古典诗歌中的比兴妙用 篇3

清人沈德潜在《说诗啐语》中谈道:“事难显陈,理难言罄,每托物连类而形之;郁情欲抒,天机随触,每借物引怀以抒之。”这里说的“托物连类而形之”,就是用“比”;“借物引怀以抒之”就是用“兴”。清人魏源在《诗比兴笺序》中对“比兴”进行了详尽的阐发:

《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喻;词不可径也,故有曲而达;情不可激也,故有譬而喻焉;善鸟香草,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君王;宓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雷电,以喻小人;以珍宝为仁义,以水深雪雾为谗构。

“比、兴”两法,代代相因,已成为古今诗人描摹形象、抒情咏志、创意构想必不可少的艺术手段。谈到“比”,首先引用以荔枝为喻体比喻事物的两首宋人绝句来说明:

少陵伤时泪成血,一点丹心不磨灭;

散成朱实满炎方,风味如诗两奇绝。

(王十朋《诗史堂荔枝歌》)

风枝露叶走筠笼,玉润冰寒擘绉红;

自往胸中评史记,久闻格调略相同。

(方岳《食荔枝》)

第一首是诗人游成都杜甫草堂时看到荔枝林中果实累累,触而发诗。诗人把杜甫伤时忧民的“丹心”与荔枝的“朱实”巧妙地联系起来,用荔枝奇绝的风味去比喻杜诗的脍炙人口。以实喻虚,设喻新奇,顿使诗味倍增。第二首用荔枝比喻司马迁《史记》的卓荦格调。把“果中之王”与“史家绝唱”勾连在一起,真是奇思绝喻,想落天外。从诗歌创作的构思过程分析,“杜诗”和《史记》这部光照千秋的著作,其风味格调在一首短小的绝句中确实是难以“显陈”与“言罄”的。诗人妙以荔枝为喻,“托物连类”,既形象贴切,又新奇绝伦。一首千古传诵的诗作,在内容和艺术手法上总要给人以新的启示,正如宋人梅尧臣所言:“若意新语工,得前人之所未道也,斯为善也。”成功地运用“比”法而富有艺术魅力的诗篇总是与构思的不落俗套相关联的,其中喻体的选择乃是创作成败的关键。

诗中用“比”,不仅能使被比的事物特征更突出,形象更鲜明,而且还有使诗人爱憎情感显豁地渗入意象之中的作用。如《诗经》中的《硕鼠》用贪婪的老鼠比喻不劳而获的剥削者,《墙有茨》用满墙扫不干净的蒺藜比喻宫闱中丑事之多,《新台》把贪色乱伦的卫宣公比作丑恶的癞蛤蟆。这三首民歌的比喻都生动而贴切,表达出人民群众对那些丑类的鄙夷与鞭挞。

“兴”一般用在诗的开头。“借物引怀”、“托物兴辞”、“触物超晴”都是前人对“兴”法的总结。朱熹在《诗集传》中说:“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据前人统计,《诗经》中采用“兴”法的诗作有116篇,采用“兴”法共370处,占全部作品数的38%。“兴”用在诗章开端处居多,虽只是破题开头,但它却往往可以发挥寓意,联想、象征、起韵或烘托气氛、确定感情基调等多种作用。如《诗经·关雎》是一首爱情民歌: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先以河岸上水鸟成双成对和鸣偕行起兴,令人联想到爱情的温馨与和谐,引起下文男子对淑女的思慕与追求。《桃夭》是一首祝贺新婚的诗: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诗人以桃花起兴,用盛开桃花的艳丽娇美,象征新嫁娘的青春活力,并渲染了婚礼喜庆欢快的气氛。《北风》的内容是讽刺卫国暴政,劝说朋友相携逃亡。诗用“北风其凉,风雪其雾”起兴,启发读者从风雪寒冷暴虐联想到残暴的统治,也烘托出诗人悲怆愤恨的心境。

诗歌创作,离不开“兴”的手法。明人谢榛《四溟诗话》说:

凡作诗,悲欢皆由乎兴,非兴则造语弗工。欢喜之意有限,悲感之,意无穷。欢喜诗,兴中得者更佳。

古今中外许多著名的抒情民歌都是妙用“兴”法的佳作。在欣赏中,诗歌的开头总是展现出一幅色彩绚丽的画面,结合这生动的画面形象使读者展开由此及彼的类比联想,如“山丹丹开花红艳艳”,“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河里青蛙从哪里来”等等,都是“兴兼比”的妙用。

关于“兴”的分类,我们同意钟敬文先生的观点。他在《谈谈兴诗》中说:

我以为兴诗若要详细点剖释,那未,可以约分为两种:一、只借物以起兴,和后面的诗意了不相关的,这可以叫它作“纯兴诗”;二、借物以起兴,隐约中兼略暗示点后面的诗意的,这可以叫它“兴而带有比意的诗”。

按这种论述,像《诗经》的《鄘风·柏舟》、《王风·扬之水》、《魏风·葛屦》等篇可归之为“纯兴诗”的范畴,而上文所引述的《关雎》、《桃夭》、《北风》等篇则属于“兴而兼比”的诗作了。

“兴而比”更为多见,如《孔雀东南飞》:“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用这个开头作为长诗的发端,既烘托了悲剧气氛为全诗确定基调,又借以比喻恩爱夫妻生离死别的缠绵悲哀之情,发人联想。再如杜甫的名作《新婚别》的开头:“兔丝附蓬麻,引蔓故不长;嫁女与征夫,不如弃路旁”,也是“兴而比”的妙用。这个开头,用“兴”法创构出一种悲哀沉痛的氛围,颇具张力地笼罩全诗,引出下文;同时这又是一个形象的比喻,比喻女子嫁给一个征夫,将终身得不到依靠。

《离骚》比兴象征手法艺术特色 篇4

摘要:《离骚》是屈原倾注整个生命写作而成的伟大政治抒情诗篇, 是我国古代文学史上最长的自叙性浪漫主义诗歌珍品。自《离骚》问世以来, 一直震古烁今, 以其闲深的思想力量和巨大的艺术力量拨动着亿万读者的心弦, 陶冶着亿万读者的灵魂, 成为哺育我们民族爱国主义精神和高尚情操的传统教材。《离骚》之所以历久不衰, 永远闪耀着不灭的光辉, 其根本原因在于它的爱国主义政治主题与积极浪漫主义艺术的完美结合, 而《离骚》积极浪漫主义艺术的特点之一则在比兴象征手法的大量运用,本文就这一方面作一些综合性论述。

关键词:《离骚》、比兴象征、广泛性、多样性、深刻性

运用的广泛性

《离骚》比兴象征艺术的第一个特征在于运用的广泛性。在我国现实主义诗歌的源头《诗经》中, 比兴手法即已为众多的民间歌手所采用。然而, 将比较单纯的比兴手法发展为高超的比兴象征艺术, 更广泛地将其运用于艺术形象的塑造与政治主题的表达,使之呈现出丰繁复杂、异采多姿的面貌,则是诗人屈原的伟大创造。综观《离骚》, 我们可以作出这样的结论: 诗篇几乎以90 % 的篇幅大量地运用了比兴象征艺术。凡自然界的日月星辰、风云雷电, 神话传说中的蚝龙凤凰, 王母佚女, 古代的先王圣哲, 昏君侯臣, 楚地的香草异卉、恶草臭木, 无一不根据诗篇政治性主题的表达与诗人浩荡激情倾泻的需要, 被驱遣于作者的笔端, 构成为一条五光十色、异彩纷呈的比兴象征画廊。在作品中, 诗人既将比兴象征艺术运用于对现实世界的描摹, 又将比兴象征艺术运用于对未来道路的探索, 既以之写自然, 又以之写社会, 既以之写天地, 又以之写鬼神, 既以之写物, 又以之写人, 既以之写实, 又以之写虚。众所周知, 文学艺术的特质是形象。政治抒情诗的特质则是在激烈的现实政治斗争的旋涡中塑造抒情主人公的自我形象。因此, 在《离骚》中, 诗人屈原集中笔力着重塑造了抒情主人公的自我形象, 而为了使抒情主人公的自我形象矗立在读者面前, 诗人便广泛运用了比兴象征艺术, 进行铺叙描写。假如说, 《诗经》的比兴手法还只是比兴艺术的朴素形态, 只是感物而发, 由彼及此, 或以彼喻此, 那么, 以《离骚》为代表的楚辞的比兴艺术则比中有兴, 兴中有比, 合而为一, 寄托深远, 意在言外, 丰富多彩, 是它发展的高级形争态。诗人屈原在《离骚》中广泛地运用了比兴象征艺术, 以一系列彼此衔接的比兴象征形分象表现了作品的深广内容, 从而使全诗熠熠生辉, 令人目不暇接, 百读不倦!表达的多样性。

《离骚》的比兴象征艺术还具有表达方式多样性的特色。我国现代著名散文家朱自清先生指出《离骚》的比兴象征艺术大略有下列四种方式:以古比今(咏史)、以仙比俗(游汕)、以男女比君臣(艳情)、以物比人(咏物)。关于诗篇比兴象征艺术方式的多样性, 还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异物同喻,诗人选取不同的喻体, 对本体从不同的角度进行了描摹形容。另一类是同物异喻,即喻体只有一个, 而本体各异。正由于诗人在比兴象征艺术的驾驭上做到了异物同喻, 同物异喻, 诗篇更显委婉有致, 摇曳多姿。反复诵读《离骚》, 我们会深深感到: 诗人列举古时尧舜盛世, 莱封乱世等历史事实,正是为了比之当今的楚国, 诗人描绘九天之上的广阔空间, 正是以之象征地上的楚朝廷。特别值得我们注意的是: 诗篇是在以男女关系比喻君臣关系, 以恋人之间的离合变化象征自己政治上的荣辱得失。这就近一步显示了作品比兴象征艺术灵活多样的特色。如作品前一部分对既往历史的回溯, 诗人将自我喻为女性形象, 作为女性的抒情主人公象征形象一直忽隐忽现, 贯串于这一部分的始终。而在后面对未来道路的探索中, 诗人立即调换笔法。诗人的自我印象由女性幻化为男性, 诗人变女求男为男求女, 以男求女喻己求贤,以及通过女性对爱情热烈追求的铺叙描写, 寄托了自己强烈的政治追求和崇高的政治理想。这样, 作为积极浪漫主义伟大诗篇的《离骚》也就具有更为迷人的艺术魅力了。

寓意的深刻性。

《离骚》的比兴象征艺术最可宝贵之处还在它寓意的深刻性。《离骚》的比兴象征艺术最宝贵之处还在它寓意的深刻性。首先, 如前所述, 诗篇以香草喻贤才, 以美人喻君王,以天上喻人间, 以古代喻当代, 这些固然没有离开“ 比、兴”; 而从整体来看, 诗人写到女媭规劝,陈辞重华, 于是自己朝发苍梧, 夕至县圃,使日神驾车, 令月神开路, 飞上了高空, 都叫不开天国大门;于是又令雷神驾云,请鸩鸟为媒, 去向古代的宓妃简狄求婚, 结果也未能成功,;于是又问卜于灵氛, 乞灵于巫咸, 在们的规劝下, 又驾八龙, 载云旗, 登昆仑, 涉流沙, 向着遥远的西海进发, 正在飞升之际, 却回头望见了下界的故乡„ „ 通过这一连串纷纭繁复的比兴象征的运用, 诗人构造了一个五彩缤纷的幻想世界, 并借此尽情宣泄了自己郁结于胸的满腔政治苦闷, 充分表达了自己倾注整个生命为之奋斗的政治理想, 吐露了自己为了实现这一崇高理想而拚死抗争的狄耿丹心, 寄托了自己缠绵徘侧的优国忧民的伟大襟怀。唯其如此, 我们说, 正是由于诗人广泛运用了比兴象征手法, 诗篇才深刻地表达了作为政治抒情诗的巨大主题。因此, 诗篇的比兴象征既有丰富的形象意义, 更有深刻的政治思想内涵和认识价值。

采薇中的赋比兴 篇5

参考答案

1.2.3.4.5.6.7.8.9.润物细无声(1-5题错一字扣1分,每题扣满2分为止。字迹必须清楚。)浅草才能没马蹄 山村水郭酒旗风 若个书生万户侯 少年辛苦终身事 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B 亡:逃跑负:背 A

10.掩耳盗铃

11.做事情自欺欺人,既欺骗了别人,也骗了自己。

12.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或“磨杵成针”)

13.已:停止,完毕俄顷:一会儿

14.抄已,朗诵一过即焚之;又抄,如是者六七始已。

15.做任何事,要想取得成就一定要刻苦、努力、勤奋。

16.酝酿比喻做准备工作

17.吹面不寒杨柳风一年之计在于春

18..没有运用 不能删。这只是作者的一种想像,如果删去就变成真有桃、杏、梨了,与真实不符。

19.比喻密亮柔

20.春天像刚落地的娃娃,从头到脚都是新的。春天像小姑娘,花枝招展的,笑着,走着。春天像健壮的青年,有铁一般的胳膊和腰脚,领着我们上前去。

(为“秋”写三句话略。)

21.C

22.(1)介绍蜘蛛捉拿飞将的有效方法

(2)介绍蜘蛛遇到披甲的飞将失败的情形

(4)介绍细蛛丝的取法及在天文科学中的应用。

23.(1)句效果好,详细生动地写出了蜘蛛聪明捉拿飞将的过程。

24.第⑤之后,补充介绍个别现象;介绍了:除了结网捕食的蜘蛛外,还有只结丝不做网,用力搏捕食的蜘蛛。

第③段之后第④段之前,补充介绍个别现象;介绍了:除了结网捕食的蜘蛛外,还有只结丝不做网,用力搏捕食的蜘蛛。

诗经采薇 篇6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mù)止。靡室靡家,玁(xiǎn)狁(yǔn)之故。不遑启居,玁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mǐ)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王事靡盬(gǔ),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四牡骙(kuí)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féi)。四牡翼翼,象弭(mǐ)鱼服。岂不日戒?玁狁孔棘!

采薇中的赋比兴 篇7

关键词 《诗经》 生态审美 赋比兴

诗歌艺术表现手法的选择,往往是文化性格、审美风格的重要标志。中国“赋、比、兴”的美学原则,是从《诗经》的这种艺术表现中归纳出来的,因而成为中国诗学原生体系中最基本的构成之一。《诗经》的“言志”,是通过比兴手法,运用辞藻的,也阐明了这种手法适用于表达真切的感情。周代歌诗擅用比兴之法,含蓄有味。用生态美学的视野和方法再阐释《诗经》,就带来了新的言说空间。

《诗经》中的“赋”大多描写了人与自然的纯美和谐、对美好社会生活的热爱以及对个体生命的真实体验,作品质朴而自然。赋的手法多见于《大雅》和《颂》,但《国风》和《小雅》的民歌中也不少用,长诗如《豳风·七月》,它按照季节物候的变化描绘了古代农家生活,并以对比的手法反映了阶级社会的真实风貌,对社会生活的反映既深刻又有很强的艺术表现力。《邶风·静女》一诗,用戏剧性的场面和描写,来展示人物和人物的内心世界。“爱而不见,搔首踟蹰”生动的描写了青年爱侣幽会时,姑娘的调皮和男子的焦灼不安;“匪女之美,美人之贻”,用男子对女子所赠花草的赞美和喜爱,表现了女子如花般的容颜以及男子对女子的爱慕之情。《王风·君子于役》是思妇对征役在外的丈夫的思念和牵挂,诗歌描绘了一幅黄昏时分人畜返家的生活图景: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君子于役,苟无饥渴!

诗以“君子于役,不知其期”开头,用的是直接陈述,即为所谓的“直陈其事也”的“赋”法。“不知其期”,表示归期遥遥。而“曷至哉?”的一问,则又加强了别离痛苦的情感。这一问,又是她倚门而望多少次的失望的结果了。傍晚时分了,鸡鸭都自动地回到了埘寨之中,牛羊们披着最后一抹斜阳也从塬上愉快地回来了。这是多么温馨的场景啊!然而就是见不到她那久出不归的“君子”。此情此景,怎能不让人触目伤怀,又怎能阻止她的浓深的思恋呢?方玉润说:“此诗言情写景可谓真实朴至,宣圣虽欲删之,亦有所不忍也。况夫妇远离,怀思不已,用情而得其正。”《王风·君子于役》中的“君子”,是妻子对服役在外久久不归的丈夫的称呼。其实,“君子”形象是周人理想人格的典范,是人类与自身达到动态平衡、和谐一致的审美存在。季羡林先生说:“我们讲和谐,不仅要人与人和谐,人与自然和谐,还要人内心和谐。”《诗经》中的“谦谦君子”成为古人内心和谐、文质彬彬的形象写照。翻开《诗经》,更可以听到一片“君子”之声。从生态审美的角度看,《诗经》中“君子”大量涌现,体现了人类与自身的关系也是一种生态审美的存在。人的存在作为生态性生存有两重基本内涵:一方面,人作为自然界的一员,一个生物种群,人的生存不可能超越自己赖以存在的栖息之地,这是人作为自然性的存在;另一方面,人也是社会的一员,人不能离开社会而孤立存在。应该说,要达到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动态平衡、和谐一致,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人类本质的适应协调才是基础。人——社会——自然之间的和谐是人与人之间和谐的特殊表现;国家与外部世界之间的和谐首先有赖于社会整体的和谐,而社会整体的和谐又离不开人与人之间的和谐。

“比”的手法运用,在《诗经》中更为普遍。从文字学角度看,“比”的本意就是二人亲密相处。我们从留存后世的岩画、陶器及青铜器上的舞蹈形象和符号可以知道,“比”字的古体象形实为原始舞蹈,即男女双人舞和集体拉手舞两类。《诗经》中的“比”,往往将自然之物与人的美好品德相比,或整首诗歌都以拟物手法表达感情的比体诗;或以诗歌中部分运用比的手法。《小雅·鹤鸣》,全诗把鹤和鱼比喻为民间的贤明之士: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 其下维择。它山之石,可以为错。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鱼在于渚,或潜于渊。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彀。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整首诗歌用鹤的姿态俊逸、高贵典雅,比喻品行高洁。向我们展现了一幅优美的自然图景:丹顶鹤在沼泽地里鸣叫,美妙的歌声传到很远,鱼沉潜在深渊,或悠游于小洲;在贤者的家园中,青檀树下散落片片黄叶。而一个“乐”字,又境界全出。我们看到鱼和丹顶鹤是那样的自由自在,贤者与大自然中的一切又是那么和谐共生、其乐融融。

《诗经》中以鸟兽虫鱼、日月山川作比的作品还很多,诗歌由自然界之物及人、心物共感,情理并发。自然之物在人的认知与情感、意志互动中宣泄自然与人类共同遵循的客观规律,那就是热爱和保护大自然,与大自然的一切生命保持和谐。人生的理想是天人和谐,人与自然应该“并肩而不伤害”,人与自然生命的昭示与思考是“天人合一”的审美意境。这些大自然的美景像一幅美丽的画卷,无不“诉说”着人类与自然生命诗情画意般的“绿色原则”希望。

“兴”是触景生情的联想式开头,多用于篇首、章首或一段意思的开始。而且,《诗经》中大量的起兴不单纯是起到开篇的作用,兴所描写的事物与诗所歌咏的内容多有某种内在的联系。这种联想是创作艺术艺术联想,能形成一种含蓄的意象。先言“他物”与“所咏之辞”之间有一种内在的比喻关系。“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周南·关雎》)就是用自然物象景物作为诗章开头的经典名句,是即景,也是取喻,水鸟的和鸣,正象征着淑女配君子的和谐境界。向人们展示了人与自然和谐交融的美景:成对的雎鸠在河中沙洲上欢快地鸣叫,清澈的河水静静地流淌,河岸两边生长着许多长短不齐的荇菜,美丽善良的女子正沿着河边采摘荇菜。人与大自然完全交融为一体,构成了一幅人与自然和谐一致的优美图画。

在《诗经》中,即使是反映主人公诉说愁思忧伤、抒发无尽惆怅情怀,其中许多诗篇在采用“赋”的手法基础上,也善于托物起兴,将愁苦之“情”寓于大自然的“美景”之中。《小雅·采薇》最后一章:“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诗句是写景记事,更是抒情伤怀。诗歌描写卫国战争结束,戍卒回归,一路饥苦。他们看到眼前白雪纷纷、雪野凄迷的景象,追忆离开家乡时春风拂面、杨柳如烟的景色。感慨个体生命在时间“往”、“来”中存在。通过自然“物境”的变化、时光的流转,在“雨雪霏霏”与“杨柳依依”的情境变化中,戍卒深切体验到了生活的虚耗、生命的流逝及战争对生活价值的否定。诗歌反映了周人厌恶战争、喜爱和平、渴望人间和睦的生态审美。正是这种带有主观色彩的景物描写,使有些诗作达到了情景交融的审美艺术境界。如《秦风·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诗中刻划的是一片水乡清秋、萧瑟苍茫的景象,既描写了客观景色,又暗寓了人物的心情和感受。诗人的凄惋的心境,也正是借这样一幅秋凉之景得到渲染烘托,得到形象具体的表现。整首诗把暮秋特有的景色与人物委婉惆怅的相思交织在一起,创造的一个扑朔迷、情景交融的意境。以其耐人寻味的意蕴、朦胧渺远的意境、深沉低回的情感和蕴含其中的人类至真至美的向往与精神追求,引发了人们的无限遐思。正如王国维所言:“《诗·蒹葭》一篇,最得风人深致。晏同叔之‘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意颇近之。但一洒落,一悲壮耳。”

曾繁仁教授认为,《诗经》中的比兴手法“恰恰反映了中国代包含在‘天人之和’之中的生态平等观念。”《诗经》中许多诗篇,或直接描写大自然的,或采用“比”、“兴”的表现艺术,通过比拟、类比、隐喻、联想、想象、暗示、寄托、象征等修辞手法,生动地再现了人与自然亲和的美景,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先民们对自然美景的推崇。在《诗经》作品中,古人有一种唯天地唯自然的崇拜,是一种对生育养育人类的大自然最原始的感恩之情。在古人的世界里,大自然的一切是那样美好,花鸟虫鱼、飞禽走兽等都充满了诗意,人与自然社会的关系是和谐协调发展的、人与其它生命体共享美好的物质家园。

参考文献:

[1]方玉润撰.李先耕.点校:诗经原始[M]..北京:中华书局,2007.

[2]季羡林.和谐是中国文化的精髓(代序)[M];季羡林说和谐人生[M].北京:中国书店,2008.

[3]王国维撰,陈杏珍.重订:《人间词话》[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6.

[4]曾繁仁.转型期的中国美学——曾繁仁美学文集[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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