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酒的味道散文随笔(精选11篇)
昨晚,他拿出一瓶红酒,看着那红红的液体,再细看那精致的高脚酒杯,脑子里便忽然的想起了女人,风情与妖媚并存,知性与野性合体的女人。
想象中,如果与他在这暧昧的灯光下,共进晚餐的不是我,而是一个美艳不可方物,举手投足间,风情无限,娇柔若水样的女子,会有怎样的结果?……想着想着,便有冷汗漫漫的往外渗。
极少去公共娱乐场合,很排斥那样一种环境,想象中那氤氲的朦胧,低缓的音乐,孤独的男男女女,群聚一起,还不是为了寻找平淡以外的所谓激情么?
每说及于此,他总会笑我的孤陋寡闻,说,那叫情调。我反驳,说,说反了,还不就是调情么?
那你就不喜欢么?他笑着问我?双手托起我的下巴,迷朦的音乐在身边回荡,他明亮如水的眸子,他眼里咄咄逼人的爱意,忽然之间,我倒也极愿意沉伦了,如此的良辰美景,如此的浪漫诗情,我想,很少,很少有女人能拒绝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这样的情调生活。包括我。一个内心里总是勾勒着诗情画意的女人。
他厚实的嘴唇,现在看上去是那样的充满诱惑,我不由自主的想象着它如果轻轻覆在我的小小嘴巴上,会是怎样的感觉,想及此,便觉胸中如海浪般的翻腾不息,眼眸里,我想,一定充满了渴望……
他,忽然放下我,端起一杯红酒递于我,然后,又潇洒的拿起另一杯:“如此的美好岁月,我们怎能少了红酒呢?”他喝下,犹豫些许,我也喝了。心房里充溢的满是失望。
他忽然,便拉起我的手,说:“喜欢这样的小资情调么?你不觉得很高雅动人,很浪漫无比么?”我低下头,他便又捧起我的脸,慢慢的,慢慢的,他的嘴便覆于我的上,我居然闭上眼,享受着,迎合着……
原来,环境于人,也有如此的调情能力,一切,都变得原始一样的美好、澄净,我是他的女人,他是我的`男人,如此简单,却又异于寻常。我想,今夜,他的眼里,一定是只有我的,何况,我是他一生的港湾,今夜,我那浪漫的情调一定也是若水一样的可人的,因为,他是我一生得以相携的大山。
我甜甜的笑着,在他的臂弯里,在他的宠爱里,在他如蜜的包围里。
“醒醒,醒醒,”他使劲摇着我,我揉揉惺忪的眼
《开年大戏》《开春大戏》《开镰大戏》《杀秋大戏》这一系列散文以豫东农村的生活体验为线,传递了中华民族自古以来刀耕火种、辛勤耕耘的顽强精神。农民生活虽苦,却享受着劳动的乐趣,农事活动里承载着“道法自然”的乐观精神,承载着生活的美好希望。他的散文带着粘稠的诗意,构成强烈而各色的“田园交响曲”,透露的是对土地的一腔深情。“镰刀收起来了,麦子囤起来了,爹咳嗽着,我们跑着,犁铧和耧耙就下了地。落了雷,落了雨,下大了,麦罢了,大地重新萌发出一片新绿……”(《开镰大戏》)在这幅明丽活泼的田园画卷里,浸透着笑意,浸透着农民的朴实而又浪漫的浓郁情调。“秋庄稼是个急性子,前脚踩着后脚,“啪啪啪”一阵,就全都成熟了。”(《杀秋大戏》)杀秋是为了收获,开头这句拟人化的庄稼成熟的描写显得轻松风趣,诙谐自然,将农民的喜悦情绪悄悄地潜藏活化于文字中了,味道长足。作者擅长运用这种幽默语言,从而营造一种积极向上的乐观心态,让正能量的美感染着读者。“说起来,我家的牛还是个双眼皮、大眼睛、高鼻梁、方下颌呢。唯一遗憾的,是一笑起来,没有传说中的两个喝酒窝。”(《双眼皮的牛》)幽默是一种智慧,作者的智慧体现在他的乡土人文情怀里,他以幽默表达对农村文化的爱。农民的人文主义就是尊重生命,尊重自然,敬天礼地,应时而作。对牛的感情也是对生命的感情,农民是把牛当作家庭一员来看待的。他将创作扎根乡村人文文化的土壤里,并带给他潜移默化的感染,浓墨重彩的修饰,使他在创作中也像农民耕耘一样,是在享受劳作乐趣、欢欣,而不仅仅是为了收获。
作者的乐观与豁达无处不在。《怒从黄河来》描写的是黄河改道给大地带来的变化,如果以消极的眼光着笔,看到的只是灾难,黄河一怒,生灵涂炭。但作者却是从积极科学的观照
来看待这一变化过程的,他看到黄河改道利大于弊。“每一年,从中上游冲刷堆积下来的黄河泥沙达16亿吨,土地以3万亩的数字在增加。”“2012年底,这个县的土地面积为2331平方公里,短短50年,却足足增加了300多平方公里!”“他更不知道,正是因了黄河这种野性,这种大气磅礴的怒气,繁衍出了一种花、一片片芦苇荡的野性,一个人、一个国的血性……”不得不说,他的散文具有大局观,他是站在中华民族发展的战略高度上来看问题的,而不是小情怀。他笔触里的宏观意识决定了散文创作的境界,这决定于一个人的气度、视野和胸襟。宽阔的视野和深扎土地的根性写作,使得他的散文既接地气,又高瞻远瞩;既有细腻的描写,又有纵观全局的胸怀与气度。能够把乡土散文写出高度来、独特味道来是很不易的,多数乡土散文是以个人视角和个性体验来感受乡村之痛或者乡村之美的,而他的乡土散文在呈现地域特色的同时,又呈现出热爱家国的大气象。诚然,这是一种更高的人文情怀,继承了杨朔、刘白羽的传统,同时又有崭新的“这一个”的艺术建树。
他的散文语言有一种“喧嚣”“造势”的特色。层层叠加,层层推进,波浪排空,抵达极象。他写芦花:“他们一棵紧挨一棵,一朵雪花开在另一团雪花里,一种倔强生发出另一种倔强,啪,啪啪——啪啪啪,一群群、一群群在黄河口站着,一言不发地站着,站成了一个大方阵、一片大海洋、一股股排山倒海的雪浪”(《怒从黄河来》)——这里就形成了“一棵、一朵、一团、一种、一群、一片”至少六个层次来渲染、递进物态,语势强烈,一气呵成,贯通至顶,将芦花看起来弱小实则伟大的精神质地表现得淋漓尽致,读者也顾不上走神儿。他写黄河:“那河道,那酒气,那九曲十八弯,那退潮后的河底的龙脊,是铁了心的牛,是蒙了眼的驴,是发了情的猪,使出了浑身上下的劲儿,一股股,一阵阵,一声声,天天年年,后浪追赶着前浪,一股脑儿朝死里冲……冲”表现了黄河从古自今的排山倒海、勇往直前的天然性与拟人化。接着他看到了:“一条喝醉了酒的黄河、咽下血牙的黄河、发了怒的黄河、冲向大海的黄河!”给读者以不可置疑的语言极地的力量感。这种语态、气势、气象属于作者艺术语言境界的创造。
豫东乡村生活我并不熟悉,但通过作者的强烈的描摩和渲染会把我的神思带入这片热气腾腾的土地,热火朝天的农事,热血喷突的亲源,热泪盈眶的暇想……。至今,作者虽然远离了这片热土,但无论作者走到那里,根仍在故乡,心灵仍在守候,一篇篇热量实足而精彩的文字会继续撰出,以地方风物折射出更大范围更远历史的文化关照,而具有了普世意义和人类情怀。
这是我读出蒋氏散文不同于其他的“大味道”。
还没到三伏,天已如像蒸笼,郁燥。天空如煮了半晌的一锅白粥,黏黏糊糊的,寡淡而无味。没有一点雨的迹象,只动不动就一汗。消了的汗慢慢结一层壳,让你僵硬而慵懒。多盼来一场烈的豪雨啊。
记忆里仲夏的雨,总像一位塞北的悍,风风火火,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冷不丁吓你一跳,让你变落汤。如今这悍也南下了,并一直留在那里。所以就闹得云贵川那么多的大江小河都跟着一起咆哮起来,让大半个中那么多的山铁路通讯都跟着漂动起来,让那么多和孩子都跟着飞狗跳不安起来。而留给北方的,就只有这粘稠的郁了,如一帮光汉们的腥臊狐臭。
其实,云并未走远,从早晨到正午再到夕,还那样悬在顶,郁着脸,无声无息,看不出是准备飘走,还是在等待最后的爆发。到落时分,她终于憋不住了,先是云层裂开一个细缝,后是刮来一阵似有似无的东风,然后窗台就开始有沙沙的清流,发出无数蚕撕咬桑叶的声音。到坐在饭桌,已是一阵阵大珠小珠落玉盘的清脆了。在尚来不及关闭的窗缝里,几丝清凉打在手脸,给你一丝仲夏久违的凉意。
然而,也许她将威力在南方已施展的差不多了,此刻的雨竟少了狂轰滥炸的戾,染了些许南方小的雅致。不大一会儿,还渐渐淡下来,噼噼啪啪的雨点变了飘忽游动的雨丝,简直都有点秋雨纷纷的诗意了。
坐在细雨纷飞的静寂里,看远的街道,少了很多匆忙奔跑的`路,而多了几个戏打闹的孩子。再等到三三两两的花伞开始在灯影里飘动的时候,就再也克制不住,也要投其中了。
下得楼来,才知道伞也是多余的。就这样素面走去,自己也就了一株夏的树,也来一洗连的烦躁。
就着黄晕的光晕,一切都影影绰绰的。有撑着伞卿卿我我忘了走的恋,有和我一样漫无目的随溜达的老者,有赤着脚纵闹的学生和孩子,还有两个显然是刚从建筑工地下来光着膀子的膀爷。不管是谁,此刻都丝毫不显得粗鲁,而给拙朴和纯的质朴。/更多的,还有路边的车,路旁的树,树旁的灯杆,灯杆后的房屋,都一律稀稀疏疏的站着,无声无息的晃着,他们经过一阵夏雨的“洒扫”,都汽蒸蒸,灵灵的,完全一幅崭新的模样!那份神,都比平常爽快的多,也一律在享受着这片安静和平的雨。
走着走着,也不住脱下拖鞋,霎时就从脚心里传来一阵的抚摸。踩碎一片片路面的“平湖”,让你总有不断的惊喜。而拖在前面的影,很像一叶船摇曳的帆,整个就漂在风平静的小河了。晃着姿,你就可以静静体会小河舟的宁静与惬意了。
雨还在若有若无的飘着,找不到该用什么词汇来描绘它的姿容。想来,此刻的雨,一定比朱自清笔下的更好吧。她可不是“一下就三两天”的惹恼的梅雨,而是盼了好久才到的喜雨。她也不是来去匆匆如烈火的戾的夏雨,而是“像牛毛,像花针,像细丝”密密斜织着的秋雨。虽然没了“屋顶的一层薄烟”,却也一样让“树叶绿得发亮,让小草青得逼你的眼”。
在此时此刻,该有一些诗来相伴吧。是“昨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的慵懒,还是“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的惋惜?是“桃红复含宿雨”的诗画,还是“隔帘雨细,高枕晓莺长”的思念?是“落花独立,微雨燕双飞”的怅惘,还是“小楼忽洒窗声,卧听潇潇还淅淅,了清明”的愁绪?如果说这些都已远去的话,那么此刻的你,一定就是那个“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寞的雨巷……”的游子了。
此时此刻,总该有佳相伴吧。或是一位烟雨江南里回眸一笑的仙女,或是一位丁香样结着愁怨的巧姑。她们就在忽隐忽现里,飘在你的脑海,再现于你的记忆里。让你思念,让你留恋,让你迸发一阵枯竭了很久的。让你触摸一季的凉爽,看见岁月滴落的时光。让你折叠起经年沧桑的心,滴落出几句万年轮回相思的梦呓。让你在逝的年华里,踩出一长串斑驳的岁月和心。
然而这些也许都是多余的吧。此刻有雨相伴就已经足够了。滚滚红尘,几经风雨。悲欢离合,喜怒哀乐。一切都是转眼烟云的往事。而只有这雨,才亘古不变的循环着,不离不弃的点滴着。淅淅沥沥,如杏花雨。潇潇洒洒,如渭城朝雨。飘飘渺渺,如边江寒雨。朦朦胧胧,如巴山雨。她们总是能浇碎所有的痛,冲刷所有的怨,洗涤所有的龌龊,还给你一个崭新的世界。
我努力去回忆雪花的味道,曾经无数次追逐,无数次寻找。雪花深处会有童话的城堡。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了数不清的脚印,暮然回首,嫣然一笑,接着自己无谓的奔跑。我会为自己雪地偶然的发现,欣喜狂笑。摔倒,或许早已成了记忆里麻木的一角。童年的记忆里没有烦恼,欢笑总是洋溢在世界的每一角。依旧相信山的那边会有梦,依旧会去细数花瓣的幸福。那一刻,我知道,年少,雪花,梦幻的味道。
又一个季节,记忆里多了喧嚣,不再年少,现实一点点与梦相交,烦恼成了青春的主角。雪花的世界,只剩下苍茫的一角。所有人羡慕雪花的逍遥,谁又会懂得雪花的寂寥。我花开尽百花杀。桃花妖娆,群芳争艳;牡丹富贵,天妒其娇。雪花,冰清玉洁,素洁不失神秘。昨夜雪花遮萧木,晨起掩门,忘了归来路。我期冀雪花里的记忆,只因为白色的世界里静谧;也因为这一刻时间定格了空间,空间里的你我的笑靥。我喜欢雪地里牵着你的手,就像雪花才有的温柔。谁又知道这成了一世最美的守候。那一刻,青春,雪花,幸福的味道。
当某一天选择坚强,一个人走自己的路,一个人闯荡。失去了所有的臂膀,没有了依靠,只剩下感伤。很少会去怀念奶茶的幽香。我喜欢茶的苦涩,就好像梦的世界一样,有苦味与浓香。我喜欢黑色和白色,一边藏着快乐,一边藏着忧伤。雪花的世界里也剩下了苍凉,多少次,路口的伫守,期许下一秒转角的路口,会有你的招手。多少次,一个人在白茫茫的世界里发呆,多么期望会有你的张扬来打破我的凄殇。我不知道是在等待,还是再怀念。我爱上了雪,闭上双眼,耳边是否回响起昨日的呢喃。多么希望张开双手的那一刻会有一个拥抱。我依旧记得下一个路口,你说:下雪了,一路走下去,是否可以一路到白头!这一刻,我知道,回忆,雪花,过往的味道。
今年又上毕业班,每天的忙碌让我不得不打紧安排时间,我几乎很少与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家的温馨了。
母亲今年六十一岁了,身体还比较硬朗,只是两鬓的头发比以往白了些许,睑上的皱纹如沟壑状,走路的姿势也比去年蹒跚了许多。
仅有一天的假期,回到家,不仅要忙着打扫家里的清洁卫生,还要给上幼儿园的儿子彻底清洁。每当儿子裹着浴巾,躺在床上露出柔嫩般的肌肤时,孩子的母亲总会用手挠挠他的小脚丫,用鼻子闻闻他身上的味道,伴着儿子咯咯的笑声,说上一句“有一股洋洋味道”(洋洋是儿子的呢称)。刚满5岁的儿子此时也从床上站起来,学着妈妈的样子,在妻的头上郑重地闻上一下,回敬一句“有一股妈妈味道”。
“妈妈还没洗头呢,臭着呢!”妻子说。
“才不呢,真的有一股妈妈的味道,好香哦!”儿子认真地说。
“香啥哦,香臭都不分呀!”妻随口一句。
“好好香的妈妈味道哦!”儿子一本正经地说。接着,从我身后传来的是儿子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妈妈味道。”我细细品味着儿子的语言,他说得是那样的贴切有味,像一团心底的棉花,软软的。我像他这般大的时候又何尝没有这种悉心的感受呢?
在我有记忆的童年里,清晨一觉醒来,身边的母亲早已下地干活去了,望着静悄悄的房屋,童年的惧怕充满了整个心灵,狼外婆的故事此时会变得更加真切。用不动,不出声,屏住呼吸,来抵挡儿童时的危险,似乎都无济于事,但只要抱住身边的空枕头,让它轻轻地贴在自己的耳畔,此时,我嗅出一股熟悉的味儿,那就是妈妈的味道。它犹如神话传说中的一种神奇的力量,瞬间会沁人肺腑,让我静心安神,转危为安,由弱小变得强大起来。既使有再大的危险,也还有母亲相伴呢,我便不再害怕了。脑际中闪现的狼外婆也会慢慢转变为成丑小鸭,依旧是那么的可爱和美好。这就是妈妈的味道,一股温馨超人的力量。
这种味道一直伴随着我一个人独睡不再害怕。时间的流逝让岁月慢慢变老,可味道却经年难忘。
“妈妈的味道,像糖。”我回过神来,看着儿子翘着老高的小嘴,我对儿子的深情地说。
在儿子那双纯澈得能够照出人影的大眼睛里,儿子分明向我昭示着他适才内心深处的真实感受。他没有撒谎,更没有为了讨好母亲故意说一些取悦别人的假话。
“妈,我也给你洗洗头吧!”望着在堂屋旁边晒着太阳的母亲,我也渴望回味一下我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要不是儿子的话语提醒我,我可能会遗忘这种浸入脾肺,伴我成长的传承不衰的.味道。
木梳轻轻地梳理着母亲稀疏的头发,想想自己从山里走出来的那些艰难的岁月,看看失去了往昔光泽的头发,那每一根白发的后面可能都蕴藏着一个有关我的成长的故事。头发虽代谢掉了,可故事却如老酒一般,愈稀疏,也愈精典。我试想,天下所有儿女闻一闻母亲头上的味道,绝对都是一次灵魂的洗涤,次数愈多,心灵的净化愈纯。看着儿子翘着老高的小嘴,我对儿子竖起大姆指,用力地点点头,肯定着儿子的感受。
和城市的高楼大厦、繁杂的车流和忙碌的人群相比,我更爱我有浓浓乡味的乡村,这里天然宁静,有一种心灵的沉淀。
我的家在淮河的支流淝河的岸边,四季分明,河水随季节的变化而变化。每年的开春,沉默一冬的河水从慢慢温柔的融化逐步小声细语到大声的喧哗,河边的苇芽一节一节领着周围的小草,悄悄地,不知不觉得绿了河堤。河水里的田字草规规矩矩地书写着规则的方块字,那个“田”字只有一种写法。芡实叶慢慢伸开攥紧的小手,越展越大,那叶上的尖刺是不允许外地人和它说话的。这时是看不到蜈蚣草的,因为它必须慢慢从河底的淤泥慢慢发芽长叶,到秋季才慢慢水上开花。
初春的三月,是蝌蚪忙碌的季节,一片片一群群,成群结队,在淝河这个集市到处抢购“青蛙”牌奶粉,它们青色花色的母亲盼望它们快快长成青蛙王子;在这个集市忙碌的还有弱势的虾米,她们怀抱着成团的仔躲着凶狠的黑鱼和到处寻衅滋事的狗鱼,一会躲在芡实叶下,一会躲在还稀疏的杂草里,实在没办法只有躲进河边已经浓密的芦苇荡,真是有些可怜。
此时的河岸,我承包的100亩杨树林黄芽吐蕊,悄然长成心形的翩然,微风起,涩涩的和我说着春天的`秘密,只有我能听懂这些亭亭玉立的姑娘是在感谢我一个冬季为她们松土施肥。我知道她们不会引来金凤凰,但是我更爱欢唱的黄鹂,善于筑巢的花喜鹊,不过我也不拒绝惹人烦的乌鸦。
春季是我最忙碌的时候,我得在杨树林搭好100只鸡所需的窝棚;我得把我半亩的菜田整理成圃,为这些菜圃下好各色的种子;我得修理好冷落一冬的小木船;我还得修好我的三间茅草屋后边杨树林旁边的两亩荷塘,那是我每年写诗的地方;准备好这一切,初夏说到就到了。
夏季是个多雨的季节,我的工作就是管理好100 只小鸡的幼雏期,两个月后省事了,看养它们是两只大白鹅的分内事,把它们放养在杨树林,自然天成,不需喂什么大量的饲料,广阔的河岸天然食物应有尽有。每天必须做的是放养已经饿瘦一冬的六只鱼鹰,撑着小船,去开阔的水面,任它们扑食鱼鳖虾蟹,找回它们应有的膘肥,顺便给我留下几条半斤重的鲫鱼,回去做我的下酒菜。
这时候各种鸟应约来到,只是多了一种戴着高高帽子的鸟,后来查资料才知叫“戴胜”。大多数鸟在林子里安家,只有几对麻雀非得住进我的三间茅草屋,要住就住吧,和房梁的燕子作伴也好,只是乌鸦们万万不能在门前梧桐树安家的。懒得听鸟儿们唧唧喳喳唠唠叨叨,我得打理朋友送来的两头小猪,还得打理菜园的黄瓜、韭菜、茄子那一家子,是万万不能偷懒的。
忙着忙着,秋高气爽了,此时最忙碌的是手机和电脑,张三上午来拉鱼,李四下午来带鸡蛋。那些鱼是不小心进了我下的迷魂阵而遭此劫难的,我轻易不会动用六只鱼鹰,它们秋后的工作第一是用它们的尖嘴为我写诗,第二是多逮些鱼留作它们冬季的口粮。至于鸡蛋不用说了,临走送给李四两只公鸡,美美他的家人。我收藏好晒干的莲子,让朋友和乡亲挖些白莲藕,分享点爱莲说。
冬季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尤其大雪纷纷的时候,便邀我的诗友酒友围在暖融融的火炉旁,炉子上煨着一大锅鸡肉,在配上几蝶可口的小菜,大碗大碗的喝着自制的高粱酒,把天下的大事翻遍,把旮旯的蹊跷揪出,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差点没把非洲的犀牛吹炸。那次给雅安捐款就是在这个酒桌上敲定的。酒足饭饱,借着一身的暖意,大家带着我家的大黄狗顺着野兔的蹄印一路猛追,有淝河拦着兔们保险没个跑,有时运气好还能顺手牵出几只野鸡来。
可能是我没出息,有几个商人来和我商量,要在此做乡村旅游,算我一股,我婉言谢绝,以为你给我金殿大堂虎皮交椅都不换。
夏未央,墨染了七夕的月,你我遥望,再也回不去的是如初的模样。只有那一盆薄荷,仍旧保留着那抹幽香的味道,浅浅淡淡的,入心的安宁。
花开花落了无痕,轻霜淡染鬓上丝。岁月匆忙,不觉经年。喜欢午后静谧的时光,细碎的阳光倾泻在窗口,安静的听一曲轻音,静静的写上一段文字,在茶香袅袅中释放心灵的疲惫。
一天下午,老公从乡下老家回来,一进门就乐呵呵地喊道:“老婆,猜猜我给你带会什么好东西了?”
我坐在电脑前忙着码自己的文字,头也不抬,说:“早猜到了,不是黄瓜就是茄子,有什么可看的?”
老公一笑,“这次你还真猜错了!”他拉着我来到了院子,把袋子里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进入我眼球的是鲜嫩碧绿的野菜,这个季节还有这么鲜嫩的野菜真是稀罕。我蹲下身子,轻轻地翻弄几下,品种还真不少,青翠欲滴的水芹菜,叶片肥胖的马齿笕,最让我惊讶的是还有顶着黄花的婆婆丁和一些春天才有的苦苦菜。
看着满地的野菜,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几次吃野菜的经历。
第一次吃野菜,还是很小的时候。
那时还是生产队,春天整理春地正忙的时候,母亲的病犯了,父亲推着母亲去遥远的地方看病,我一个人在家大姐不放心,就把我带到地里让我自个玩。我在地里撒欢地跑着,经过冬天冰冻的土地变得松软了,小草从田间地头钻出地面,密密麻麻的铺满大地,好像一层绿茸茸的地毯,一些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其间,我采摘着野花玩得高兴,听见大姐远远地在叫我:“四,过来捡野菜,回家大姐给你做好吃的!”我紧忙跑到大姐面前,大姐正在和那些哥哥姐姐们正在整理地瓜垄,那些野菜在他们的铁锨下眨眼间就被连根铲下了,大姐捡起几棵野菜,让我看清楚,说:“四,就捡这种!”
我认真地看了看,那野菜嫩嫩的,刚吐出两三个叶片,叶片像柳叶的形状,周边带着白白的尖尖的刺,刺还很幼小,软软的,不刺手。想到这个可以吃,我的兴致来了,蹲下身瞪着眼睛看着大姐手里的铁锨翻动着,不放过一棵野菜,大姐挖下一棵,我就捡起来放在篮子里。大姐挖的慢,我就不断地催促她。那天地里有十几个大哥哥,见此景,他们故意逗我:“四,快过来,我这里有!”“四,快来,我这里也有!”闻听我急忙跑过去,来来往往,跑得满头大汗,大姐心疼我,不断地呵斥那几个恶作剧的哥哥们。
中午收工回家,我亟不可待地让大姐做给我吃,大姐把野菜从篮子里倒出来,一棵棵地摘去枯叶,淘洗干净,放在锅里用热水烫过,野菜瞬间就缩成了一团,颜色变得墨绿墨绿的。大姐用漏勺将野菜捞了出来,然后舀上一大瓢清水倒进锅里,吩咐我继续添柴烧火,等锅里的水沸腾起来,她向锅里倒进一些早已碾好的豆面,接着把野菜切剁成细细的菜末,然后放进锅里。很快,锅盖周围热气氤氲着,一股香味随着热气溢了出来。
该吃饭了,我和哥哥二姐三姐围坐在饭桌旁,大姐端上饭菜,那盘绿白相间的野菜,放在几盘咸菜辣椒之间,显得特别显眼,吃了一冬天白菜萝卜的胃口早就腻了,大姐拿起煎饼夹了些野菜,又掺了一点咸菜辣椒,然后递到我手里,我咬了一口,太香了,我一连吃了好几个,直到吃不下为止。
饭后,我问大姐那是什么菜,大姐告诉我叫“刺儿菜”。我记住了它的模样和名字,下午的时候还要吵着和大姐下地,这时父亲推着母亲回来了,我只能在家陪母亲,去挖野菜的计划落空了。麦收的时候,我和同伴一起去麦地里捡麦穗,又一次看见了刺儿菜,它已经长得有两扎高了,淡紫色的茎,顶着淡紫色的花,花瓣毛茸茸的,煞是漂亮。我想起了它的香味,就兴高采烈地拔起来。不一会工夫,篮子就满了,我挎着篮子蹦蹦跳跳地回到家里,缠着母亲快给我做菜吃,母亲看看我被菜根扎的红红的小手,心疼地说:“傻丫头,菜已经老了,不能吃了。”
我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挖来的满篮子野菜,伤心地哭了。
第二次吃野菜,是母亲蒸的菜团子。
读一年级的时侯,地震频繁,学校基于对学生的安全负责,把五个班级分散在沿河边的树林里上课。我们被老师带到村东的栗树林里,栗树林有几十棵粗大的栗树,淡黄色的花穗铺满了枝叶间。我们坐在栗树林里读书,微风习习,花香阵阵,多了几分野外的惬意。课间的时候,我们就像一群快乐的小鸟,在绿色的空地上尽情玩耍着。
“你们快来看啊!”不远处传来了王萍的惊呼声,我们以为她出了什么状况,一窝蜂地跑了过去。
“灰灰菜,你们看这么多啊!”王萍蹲下身抚摸着。
“这也值得你大呼小叫?”我为她的一惊一乍不屑一顾。
“灰灰菜可好吃了!”王萍一本正经地说,“奶奶用灰灰菜做过菜团子和疙瘩汤,又软又滑,我吃了很多呢!”
看见我们一个个半信半疑的神色,王萍着急了,“不相信你们拔些回家做了尝尝!”
好奇是孩子的天性,我们每人都拔了一些,中午放学我背着书包兴冲冲地回到家,母亲已经做好了饭,我把灰灰菜从书包里倒了出来,央求母亲给我做菜团子吃。本以为母亲会拒绝,没想到母亲一口答应了,“好啊,晚饭就给你做!”
下午的课我几乎没听,脑子里总是想像着菜团子,好不容易挨到了放学,我急忙背起书包往家跑。跨进门槛,看到母亲正在为我做菜团子,我高兴极了。只见母亲把灰灰菜的嫩心掐了下来,用开水轻轻一烫,然后切碎,掺在发酵好的面团里,再加些玉米面,做了四五个菜团子,然后和馒头一起下了锅。等我做完作业,菜团子已经蒸好了,蒸熟的菜团子由绿色变成了黑色,躺在金黄色的玉米馒头之间特别显眼,我立刻倒了胃口,心想,这黑乎乎的样子,好吃吗?
吃饭的时候,我摸起了一个咬了一口,一股黏黏的味道,噎在咽喉,有点难以下咽,哪是什么又软又滑?王萍说的是假话,我有种被骗的感觉,真想给吐出来。我偷偷地瞅了一眼母亲,母亲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表情,她一脸严肃地对姐姐和哥哥说:“这几个菜团子是四儿要的,你们都不许吃!”听母亲这么说,我彻底绝望了。看着大姐他们大口吃着香喷喷的白面馒头,我后悔莫及,心想,真不该拔这灰灰菜,更不该心血来潮要妈妈做这菜团子,真是自讨苦吃。我艰难地咽下一口,胃里一阵翻腾,几乎要翻到嗓子眼上了。我把菜团子紧紧攥在手心里,考虑怎么把它给扔掉,哪怕被母亲打一顿也认了。
这时,父亲看出了我的心思,他拿起一个菜团子,说:“我吃一个尝尝!”
母亲没有作声,我看看大姐,大姐也拿起一个,说:“我也吃一个,不然一会就被四儿吃没了!”
我明白大姐和父亲是给我解围,几个菜团子很快就被解决了,我把自己手里那个悄悄地塞到哥哥手里,看见母亲没有反应,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晚上,我躺在大姐身边,悄悄地说:“大姐,以后我再也不吃野菜了!”
最难忘的一次吃野菜,还是在我姥姥家。
姥姥家在莱芜与淄博交界的地方,村子不大,三面环山,只有西面一条通往外界的沙石路。那里土地贫瘠,主食是玉米,蔬菜是土豆。记得那次母亲领着我在姥姥家住了很长的时间,每顿菜不换样,除了了土豆还是土豆,那时真盼望早日回家,可是母亲却没有回家的`意思,我干着急也没办法。每当吃饭的时候,我就会皱起眉头,手里的筷子不停地拨弄着碗里的土豆,姥姥说:“四儿,吃一点吧,过几天天暖和了,姥姥带你到上山去挖荠菜。”
我想起了那个菜团子,看看母亲的脸色没敢作声。
一天中午,给生产队放牛的姥爷回家,手里拿着几棵绿绿的野菜,我认识,那是野葱,我们村东的沙地里到处都是。姥爷把野葱放在桌上,对姥姥说:“野葱出来了,很稀少,我转了一上午才找到这几棵。”
姥姥一看高兴了,说:“一定还有,只是你没有找到,这下四儿有菜吃了!”
说心里话,我不愿吃这种野菜,可是看到姥姥兴奋的样子,我不想扫了她老人家的兴致。那天下午不上课,姥姥牵着我的手提着篮子上了村南边的山。我们一老一小沿着崎岖陡峭的羊肠小道艰难走着,姥姥担心我摔倒,让我跟在她身后。姥姥一头灰白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着,她迈动两腿慢慢向前走着,每迈动一步都要停顿一下,好像试试脚底是否稳当,不时回头招呼我一声:“四儿,走路小心!”看着姥姥的背影,我的眼泪快要流下来,都是为了我,这么难走的山路,万一姥姥摔倒怎么办?
“姥姥,咱们回家吧,我吃土豆,再也不挑食了!”我紧走几步追上姥姥扯住她的衣襟说。
姥姥停住脚步回过头,说:“累了?累了咱就歇会!”
我看见姥姥额头溢出细密的汗珠,禁不住心疼,说:“姥姥我担心您,咱们不挖野葱了,回家吧!”
“傻孩子,担心姥姥爬不了山?你看姥姥的大脚板,没事的!”姥姥笑呵呵地说,“幸亏你太姥姥没逼我裹脚,不然怎么给我外孙女爬山挖野葱呢?”
“姥姥。”我的眼泪落了下来。
“不要哭,姥姥今天一定让你吃上可口的野菜!”姥姥抚摸着我柔软的头发,似对我也像对她自己说。
休息了一会,我们继续前行,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来到了山前,这里的绿色比山后多了许多,地势也变得平缓了许多,姥姥牵着我的手,在崖石或坝沿下寻找着,姥姥说,野葱喜欢在避风的地方生长。果然,在一处向阳的石缝里,长出了几棵碧绿的野葱。姥姥高兴地张开掉光牙齿的嘴。她放下篮子,小心搬开野葱旁边的石块,用小铲子轻轻地挖开了野葱旁边坚硬的泥土,绿色的茎,白色的根,姥姥像捧出娇嫩的婴儿似的把它们放进篮子里。
“四儿,看,咱们挖到了吧?”姥姥长嘘出一口气。
“姥姥,您的手出血了!”我惊叫了一声。
“没事,刚才搬石头不小心蹭了一下。”姥姥提起篮子,说:“走,咱们去那里再找找!”
那天,我和姥姥走遍了半个山坡,只挖到了一小把野葱,待太阳落山的时候,我们回到了家。姥姥把野葱用清水洗了好几遍,然后切成了一小段一小段,锅里倒进了一点点花生油,等油热了,姥姥便把野葱全放进了锅里。
那顿饭,我是噙着眼泪吃的,我不喜欢这野葱的味道,但是我还是装出一副十分香甜的样子,因为我不想伤了姥姥的心。
姥姥问我:“四儿,好吃吗?”
我想说不好吃,这样会伤了姥姥的心;如果说好吃,姥姥一定还会领我去山上挖的。我没有回奶奶的话,只是闷着头吃着饭。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吃过野菜。多年过去了,每当看见野菜,姥姥提着篮子弓着腰给我挖野菜的情景,就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在我的沉思中,老公一人在厨房忙活着,洗、烫、切、炒、拌。不一会工夫,几盘色香味俱全的野菜便端上了餐桌。
“老婆,尝尝怎么样?”
我拿起筷子夹起一箸马齿笕放进嘴里,一股香、酸、辣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开来。
家是天上那璀璨的星空,我们是星空中最亮的一颗星星;家是一片土壤,我们是这片土壤上最美的花朵;家是一条溪流,我们是这条溪流中最光滑的石头;家是一片广袤的草原,我们是这片草原上的一只小绵羊。家在我们心中有特别的位置,家被浓浓亲情交织着,才有现在这无穷无尽的温馨,才有这无限的美好,才有这永远的和谐。
小时候,我觉得家的味道是甜的,就像大白兔奶糖,家里充满着欢声笑语。幼稚的我经常会冒出一些傻话做一些傻事,引得大家哄堂大笑。有一次,妈妈穿着一双水晶高跟鞋出门,这双鞋在太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还不停地发出“嘭嘭”声,这使我羡慕极了。我趁妈妈不注意,穿上了这双水晶鞋,我觉得就像“白雪公主”,于是我喊到:“白雪公主T台秀开始!”这里,家人的目光都转到了我的身上,妈妈和爸爸笑得前俯后仰,外婆说:“孙女,小心摔跤。”外婆刚说完,我已经走了一步,要摔跤时,外婆及时扶住了我。
在我六七岁的时候,我又感觉家的味道是酸的,就像一杯柠檬汁。长大以后,爸爸妈妈不在像以前那样满足我这些无理的要求,她们变得很严肃。晚上回家,妈妈都不准我看电视,当我成绩下滑的时候,就会严厉批评我,让我抄5遍,而且他们帮我报了很多兴趣班,比如:作文、奥数等,当我做错事时妈妈就会训斥我,家的味道就像柠檬汁一样酸。
现在我对家中的味道又有别的看法。家像一杯白开水,味道淡淡的,如果加糖它就是甜的,如果加盐就是咸的。春节时,家人们都会欢聚一堂,我会给外婆、外公捶捶背,看电视的时候,我会让大人们先看。
每每看见那矮墩墩、胖嘟嘟、水灵灵,穿一身绿袍的大冬瓜,我的思绪就被拉得很长很长,那些渐渐远去的的往事,便从我记忆的犄角旮旯里像隐匿着的飞禽猛兽一般冲撞出来,霸占我整个脑海。
记得十来岁的时候,天天背书包去上学,却从来不知道“作业”是什么概念。那时一张口往外冒的是“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之类的口号,虽然不懂其深刻内涵,但明明白白知道背筐子去割草就是不可饶恕的罪过。于是,大人们每天披星戴月去生产队劳动挣口粮,给小孩子们留下了无限的戏耍空间,放学后大队部宽敞的破院子就成了小孩子们的聚集地,“跳皮筋”、“蹦房子”,追逐打闹,不亦乐乎。
忽然有一天,我们再到大队部玩耍,破破烂烂的院子正中变魔术似的耸起一座小山,由直径十厘米左右的乳白色的圆饼子堆成,不用走近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刺鼻的腐味儿,比现在饭店里倒掉的泔水味儿差得远。一群孩子看着这从未入目的新鲜玩意儿,新奇不已,团团围在四周拿这些圆饼子当玩具,有的顽皮孩子还手脚并用往“山”顶爬,很快招来大队干部一顿训斥,才知道这东西是要按工分分到户用来填肚皮的。一想这东西将来要过嗓子眼儿,便再无玩耍的兴致了,心里陡然生成一股:“宁可饿死,也不吃这玩意儿”的慷慨凛然之气。后来,这些圆饼子真的分到各家各户,妈妈吩咐我背筐子去领这些大人们叫做“大渣”的东西(懂事后才知道是磨豆腐剩下的`废料),我一溜烟逃出了家门,为此挨了一顿臭骂。
我家圆饼子的去向成了我记忆的空白,但我至死也不会忘记,那个贫乏而又苍白的年代,缺衣少食,缺喝少吃,从未填饱过的肚子天天咕咕叫。春天上树捋榆钱,夏季摘槐花,秋季免不了做些“与时迁相关的事儿”,冬天只有到野地里疯跑的份儿了。远去的岁月已经模糊了记忆,但有一件事却记忆犹新。
那是个深秋。
邻家翠姑姑,比我大七八岁的样子,一脸的阳光和慈爱,她是我心中的女神,跟她在一起我总能尝到新鲜的口味儿。于是,翠姑姑的妹妹、我和我弟,就成了她的“跟屁虫”。
秋日的傍晚,冷气飕飕,夜幕像大网一下子扣到我们头上。树木啦,房屋啦,慢慢融进无边的沉寂里。偶尔有蟋蟀的叫声传过来,清脆悦耳。抬头望望天空,有星星闪闪烁烁,好似顽皮的孩子向我们眨眼睛。吃晚饭的时候,翠姑姑依然带着我们几个在野外游荡,就像战争年代专门搞夜袭的小分队在等待作战的最佳时机。
溜溜逛逛到砖厂附近,翠姑姑命令我们“原地待命”,她独自一人前去侦查。不久,翠姑姑返回,乘着一袭夜色,借着一排小树的遮挡,带我们转移进砖厂餐厅附近,侧耳细听,我们能听到餐厅里工作人员的说话声,还能闻到饭菜的香味儿,惹得我们直流口水。餐厅北边是一片平整的园子,种着各种菜蔬,绿辣椒、紫茄子还没有摘干净,夜色描摹出它们挂在秧上的形状。翠姑姑命令我们几个趴在地上等她,警告我们不许自由活动,不许随便说话,万一暴露就得饿着肚子回家。说完,她也趴在地上侧身匍匐前进,一会儿便消失在菜园深处。我们几个乖乖趴着,大气不敢出,地下的凉气透过单衣直往五脏六腑里钻,但谁也不敢动一动,因为饿肚皮比生病都可怕。三双眼睛只顾盯着翠姑姑去的方向,盼着翠姑姑早些出现在视线里,给我们带回饱口福的东西。约摸十多分钟的样子,“啪、啪、啪“三声响,有人拍我们后背,我们仨歪头相互对视,但谁也不敢出声,也不敢动一动。
“起来吧,小屁孩儿们!”一声低喝,吓了我们一跳,翠姑姑像变戏法似的出现在我们身后,“跟我走,去安全地带。”
我们谁也不敢问那饱口福的东西到底弄到手没有,但我一直在浑身上下打量翠姑姑,她两手空空,走路轻快,怕是没得手吧。
走到村边一条干涸的大沟底部,有一丛葱茏茂盛的紫穗槐旁逸斜出,翠姑姑让我们在树丛前席地而坐,然后从膝盖打着补丁的蓝色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圆滚滚的小东西,有现在的雪花梨大小,天太黑,我们看不清它真实的样子,只记得翠姑姑告诉我们它叫冬瓜。那是我第一次听说世界上还有“冬瓜”这种东西。
翠姑姑把冬瓜在裤子上蹭了蹭,就算讲卫生了,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长长的铁刀片,把冬瓜从中间一分为二,白白的瓜肉和瓜瓤在夜色的衬托下白亮白亮。我们抢着把鼻子凑上去狠劲闻,顿时一股清香沁人心脾。
“等着,小馋猫儿!“翠姑姑说着,小心翼翼地把半个冬瓜切成薄片,分给我们每人一片。弟弟和小姑姑急不可耐地塞进嘴里,三嚼两嚼咽下肚去。尽管看不清,我还是拿在手里左右端详,又送到鼻子前轻嗅一番,才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舔一舔,没有什么味道,只感觉一股水汽清凉。
“吃吧,慢慢吃,吃完还给。”翠姑姑看着我温和地说。
我像听到了重奖令,瞬间把冬瓜片拥进嘴里猛嚼,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儿。我们谁吃完就向翠姑姑伸出小手,翠姑姑切瓜片的速度都供不上我们三个人吃。我们几个,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边吃边傻笑,透明的汁液顺着嘴角直流,滴在袄上、裤子上也顾不得擦。
“你们这三个没良心的东西,谁也不说让给俺吃一片,一个个傻吃。”翠姑姑笑着嗔怪,说着自己也把薄薄的冬瓜片塞进嘴里细细咀嚼,便嚼边说“不是舍不得让你们吃,是天太凉,吃得太快胃不好受。”
夜色越来越浓,周围也越发冷清了。小冬瓜在我们几个比赛似的争抢中下了肚,才嬉闹着回家。跟着翠姑姑走进黑qq的村子,兵分两路,各回各家。
迈进家门,面对我们的是妈妈黑乎乎的脸,煤油灯的光亮没能告诉我们妈妈的表情,但接下来的骂声让我明白了,爸爸出去找我们很久了还没有回来,记不清妈妈唠唠叨叨些什么,只记得妈妈突然停住了唠叨,蹲下身把我和弟弟搂在怀里哭了。不久爸爸也回来了,他对妈说了句“没事儿就好”,然后轻声问了问我们去哪玩了。我和弟弟低着头,只说和翠姑姑在一起,偷冬瓜的事儿只字未提。
记忆瞬间就打开了,小时候每到这个季节村上的孩子们都出来找“野味”。所谓的野味就是一些可以吃的草啊,像这种毛菇扭就是非常受当时的我们的青睐。这种草一般生长在干涸的小沟边和小河边,也有在茂密的野草堆里的。毛菇扭的成熟期很短,一开春的三月底到四月初,等再过一段时间就会长出白白的絮了,就不好吃了。
我们那时还会找一些茅草根吃,甜甜的。还有一种有点红的草,味道是酸甜,据说吃多了会流鼻血。
晚上回家把白天采的毛菇扭剥开一棵放嘴里嚼了嚼,感觉一点味道没有。再剥开一棵,尝了一下,也没有味道。女儿好奇,凑过来也剥了一棵放嘴里,“呸,”女儿叫起来:“妈妈,这一点都不好吃啊!”
是啊,是不好吃。
可是对于那时的我来说,那时的毛菇扭就是好吃啊。
我还记得那时和妹妹还有村上的几个小伙伴在一条干涸的小沟里采毛菇扭,一边哼着歌一边采开心地采着,时不时地剥几棵往嘴里塞,觉得世界最美味也就是它了。妹妹突然叫了起来“啊,蛇。”我们一看可不是嘛,一条小蛇在那里游动,我们几个撒腿就往上跑,一个个心有余悸地,我们几个都是女孩子都怕蛇怕得要命。看到蛇没有追过来,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哈哈大笑起来,后来就盘腿坐下来数谁采的毛菇扭最多,已经把蛇带给我们的惊吓抛到九霄云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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