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金《家》简介

2024-12-15 版权声明 我要投稿

巴金《家》简介(共8篇)

巴金《家》简介 篇1

《家》是巴金的代表作。

在我国现代文学史上,巴金是一位有热情、有进步思想、有独特艺术风格的文学巨匠之一。1928年,旅居法国的巴金在巴黎完成了他的第一部中篇小说《灭亡》,此后,他陆续创作了一系列在现代文学史上具有卓越影响的长篇小说和中、短篇小说。

30年代是巴金小说创作的第一个高峰期。这期间,他先后完成的长篇小说有《死去的太阳》、《海底梦》、《砂丁》、《春天里的秋天》、《雪》(即《萌芽》)、《新生》、“爱情三部曲”(《雾》、《雨》、《电》)、“激流三部曲”(《家》、《春》、《秋》)等。在这些作品中,“激流三部曲”代表了他此时创作的最高成就。30年代,巴金还创作了大量的短篇小说,其中短篇小说集有《复仇》、《光明》、《电椅》、《抹布》、《将军》、《沉默》、《神〃鬼〃人》、《沉落》、《发的故事》等。巴金的短篇小说题材非常广泛,涉及的生活面也很宽。它们广泛反映了当时的社会现实,倾诉了民众的呼声;有些作品还表现了外国人民的生活。

抗战期间,巴金主要在后方从事文化界的抗日救亡工作。40年代,他的小说创作出现了第二个高峰期。这期间,他创作的有重要影响的小说有“抗战三部曲”《火》及《憩园》、《第四病室》、《寒夜》等,另外还有70多篇短篇小说。其中《寒夜》是巴金于40年代创作的最有成就的作品,它标志着作者写作技巧的进一步成熟。

《家》是巴金30年代创作的“激流三部曲”中的第一部,它从1931年问世至今,一直以其特有的反封建的思想光辉和动人的艺术魅力吸引着广大读者,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占有着重要的地位。

小说简介: 小说《家》的写作年代是1931年,写的是四川成都一个封建官僚地主家庭。小说写了觉新、觉民、觉慧兄弟三人不同的思想性格和生活道路,写了几对年轻人——觉新与钱梅芬、李瑞珏,觉民与琴,觉慧与鸣凤之间的恋爱、婚姻纠葛,写了他们不同的遭遇;写了学生请愿,觉慧被关禁闭,兵变惊乱,鸣凤、梅芬、瑞珏相继惨死,觉民逃婚,觉慧出走……

通过这些故事,作家批判的锋芒不仅指向旧礼教,更指向作为封建统治核心的专制主义,其所描述的恋爱婚姻悲剧的真正意义,也不只是主张自由恋爱,而是唤醒青年“人”的意识,启迪与号召他们与封建家庭决裂。在作者看来,觉慧与婢女鸣凤的恋爱悲剧,觉新与钱梅芬、李瑞珏之间的婚姻悲剧,其根源都在于他们追求幸福爱情、婚姻的愿望与封建礼教以及封建专制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是旧的家族所代表的专制制度,扼杀了他们的幸福和生命。巴金写这部小说,目的在于他要以笔为武器,对这个“垂死的制度”,喊出“我控诉”:

一方面,小说描写了高家四代人的生活,并将他们设臵为新旧两大阵营。一边是以高老太爷、冯乐山、高克明、周伯涛以及高克安、高克定为代表的老一辈统治者,他们专横颟顸,虚伪顽固,是儒家伦理道德的化身以及小说中所有不幸的制造者,而以高觉民、高觉慧为代表的年轻一代则以叛逆者的形象构成与父(祖)辈的尖锐对立:

“他(觉慧)把祖父的瘦长的身子注意地看了好几眼。忽然一个奇怪的思想来到他的脑子里。他觉得躺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他的祖父,这只是整整一代人的代表。他知道他们,这祖孙两代,是永远不能够了解的。但是他奇怪在这个瘦长的身体里面究竟藏着什么东西,会使他们在一处谈话不像祖父和孙儿,而像两个敌人。”

这一场景成为小说中人物关系的一个颇有意味的象征。人生道路与价值观念的不同自然是二者之间最大的分歧,但在小说中,道德风貌的高下被认为是区分两代人的最大标志。接受“五四”新思想的年轻一代代表着正义、良知,而老一代则代表着虚伪无耻和残忍邪恶,二者善恶分明。小说中总是立足于年轻人的叙述视角将这一理念诠释得淋漓尽致。这些都鲜明地体现了作者立足于“五四”新文化、全面批判和否定封建家族制度以及传统的儒家思想观念的价值立场。由这种立场出发,小说猛烈地抨击“巫师捉鬼”和“血光之灾”的封建迷信,对丧礼和婚礼繁琐的风俗也大加嘲讽,斥之为“滑稽”。“从情绪上来说,这部小说是一张控诉状,写出了旧家庭制度的一切罪恶,如爱情的不自由、个性的压抑、礼教的残忍、长者的绝对权威和卫道者的无耻。”见罗成琰、阎真《儒家文化与20世纪中国文学》,《文学评论》2000年第1期。而配合着这种情绪,小说采用了一种相当感情化和色彩化的语言,书中人物常常以情感夸饰的直白句如“我痛苦……我控诉……”来形容他们的心理状态,表达他们的个人心绪,从而使这种个人宣泄变成一种社会抗议行为。而所有其他复杂的人生情绪都被有意无意地忽略了。“从历史角度来看,这一种情感化色彩化的语言形态是在激进的反传统反专制的30年代文化心态下形成的,但同时它又成为这一种文化心态能够延续和发展的基本载体。”

巴金感悟:“《家》自然不是成功的作品,但是我请求今天的读者宽容地对待这本27岁的年轻人写的小说.我自己很喜欢它,因为它着少告诉我一件事情:青春是美丽的东西。我始终记住:青春是美丽的东西.而且这一直是我的鼓舞的泉源。”

故事发生在“五四”新文化运动期间,二十世纪二十年代初期。四川成都高家,一个有五房儿孙的大家族。高老太爷是这个大家庭的统治者(t0ngzh* zh6, ruler),五房中的长房有觉新、觉民、觉慧三兄弟,他们的继母及继母的女儿淑华。因为父母早亡,高老太爷直接管着他们。

觉新是长子长孙,为人厚道,但性格软弱,受过新思想的熏陶却不敢顶撞长辈。他年轻时与梅表妹相爱,但却接受了老太爷的安排而与李瑞珏结婚。婚后他过得很幸福,有了孩子,也爱自己美丽的妻子,但又忘不了梅,特别是出嫁不久后梅就成了寡妇,回到成都,两人的见面带给他无穷的痛苦。不久,梅在忧郁中病逝。

觉民与觉慧在外参加新文化运动和学生运动,因此和冯公馆的冯乐山成了死对头。遭到爷爷的训斥,并被软禁家中。老太爷又为觉民聘定了冯乐山的侄孙女,但觉民与琴久已相爱,在觉慧的鼓励下,觉民离家躲避。觉新则夹在弟弟与爷爷中间受气。觉慧是三兄弟中最叛逆的一个,他爱上了聪明伶俐的婢女鸣凤,但孔教会会长冯乐山却指名要娶鸣凤为妾,高老太爷便要将鸣凤嫁给自己的朋友冯乐山,鸣凤在绝望中投湖自尽,觉慧既悲伤,又愤怒,决心脱离家庭。

高老太爷的四子克安、五子克定,都是酒色之徒,高老太爷发现最疼爱的儿子克定骗妻子的钱去组织小公馆,并在外欠下大笔债务,老四克安也大嫖戏子,高老太爷在此打击下一病不起。高家又发生家产之争,以致全家不得安宁。老太爷在气愤中去世,家中大办丧事。将要生孩子的瑞珏被高老太爷的陈姨太以避血光之灾为由赶到郊外生孩子,觉新不敢反对,因照顾不周,瑞珏难产而死。觉新在痛悔的心情中承认这个家庭应该出个叛逆者。最后觉慧离家去上海,投身革命。他的这个决定得到大哥觉民的支持。主要人物性格及特征:

1.觉新

觉新是以巴金刚刚辞世的大哥为生活原型的一个人物,他的身上凝聚着作者对自己最亲爱的人的深切痛惜,对他的刻画涓滴无遗地流露出作者对这个人物的情感,因而从艺术角度而言,这个人物堪称是全书中最成功的人物——最真实的往往也是最动人的。

觉新是一个新旧掺半的人物,他接受了封建主义的正统思想,但也对封建家庭的腐败不满,性格上具有较突出的两重性:在旧家庭中是个暮气沉沉的大少爷;在与觉慧、觉民等年轻人在一起时,又是一个渴望新生活的青年。由于他承受着太重的旧文化的因袭重担,在封建意识的压迫和自我思想矛盾的痛苦中,无力自拔。他在梅林里的憧憬,他在洞房外月下的独叹,他在面对梅前来避难时借酒抒怀,点点滴滴为我们呈现的是一个有血有肉,懂风情,有学养,会思考,有灵气的觉新形象。而正是这样一个人物做出了许多令人难以理解的选择。这选择恰恰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这种悲剧的意味更加耐人寻味。

高老太爷作为封建家长,有什么旨意、决定都要觉新向下传达,并责成他去贯彻执行,而觉民、觉慧对高老太爷的旨意和决定有什么不满和反抗的情绪,气首先发泄在觉新身上。另外,高老太爷得到下面的反馈信息后,如果认为贯彻得不利也要训斥觉新。觉新又是联系高家和张家、周家、冯家等大家族的纽带。在觉新看来,他的“无抵抗主义”和“作揖主义”两大主义使他暂且过上了安静的生活,但他没有看到,他的两个弟弟也没有看到,他所作的牺牲,真正的换来了觉民和觉慧的幸福。

“持中贵和”是觉新一直坚持走的一条道路。觉新是《家》里面唯一“真实的人物”。他继承了传统文化的精华,人道,善良,忠厚,仁爱,性情温和,处事稳重,忍辱负重,顾全大局,尊敬长辈,疼爱妻儿,关爱弟妹,同情“下等人”。老一辈把他视为得力助手,“祖业的继承人”,喜欢他;少一辈把他看作可信的依托,敬爱他。而他呢,在两种势力的斗争中,尽量地让双方矛盾不被激化,采取了中立的做法。他虽然也接受了新的教育,然而封建传统思想在他思想中留下的深厚积淀使他无法割舍与旧家庭的情感。于是,觉新式的“两重人格”便油然而生。他最终无法跨越他所处的时代和他所属的家庭而获得一种健全的、进

取的、独立完善的现代人格,他最终只能成为封建家族的最后一位守墓人。

高觉新形象是巴金的独特创造和发现。这一形象有极其深刻的典型意义。高觉新是巴金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树立的一个痛苦的灵魂的典型形象。觉新性格已经超出了人物本身的意义,成为人类普遍性的悲剧。在他身上表现出新旧社会交替嬗变中的复杂性、曲折性和艰巨性。揭穿了封建制度、封建礼教、封建道德、封建文化的极端腐朽、残酷和虚伪。高觉新是一个受害者,同时他又间接损害和毁灭自己所爱的人。他的悲剧命运说明,在反封建斗争中,妥协、调和、屈从是绝无出路的,从而宣告了作揖主义、不抵抗主义的彻底破产。

2.觉慧

觉慧,大胆而幼稚的叛逆者的形象。

“五四”新思潮掀起了青年一代的热情和理想,给了他们民主主义、人道主义的思想武器。觉慧便是被五四新思潮唤醒的新生的民主主义力量的代表。他讨厌别人说自己坐轿子,是因为他不想让别人把他当作有钱人的纨绔子弟。他大胆地跟鸣凤示爱,希望可以选择自己爱的人;他积极参加“五四”爱国学生运动,渴望推翻这腐朽的封建制度;他公开支持觉民抗婚,主张青年人主宰自己的命运;他积极投身学生运动,热心办刊物(《黎明周报》),宣传进步思想。在家中,他有正义感,同情下层人物,勇于反对封建束缚。他敢于怒斥长辈们装神弄鬼等迷信行为,反对把瑞珏搬到城外分娩。他坚决反对大哥觉新的“作揖哲学”和“无抵抗主义”,他的信念很单纯,对旧势力“不顾忌,不害怕,不妥协”。最后,他义无返顾地走出了家庭。

当然,觉慧性格中除了有大胆叛逆的一面,也有单纯幼稚的一面。这主要表现在他对周围的一切(包括“家”)虽然愤恨,但还不能作出完全科学的分析,有时感到“这旧家庭里面的一切简直是一个复杂的结,他这直率的热烈的心是无法把它解开的”。他虽然恨高老太爷,认为在家中他与祖父“像两个敌人”;但在高老太爷临终时,他又曾有过“现在的确是太迟了。他们将永远怀着隔膜,怀着祖孙两代的隔膜而分别了”的想法。这想法很幼稚,其实高老太爷即使不死,他们祖孙两代人的隔膜也是无法消除的,因为他们各自代表的是不同的社会力量。作者对觉慧的塑造完全是忠实于生活的。尽管觉慧身上有着明显的幼稚,但他却真实地反映出了“五四”时期我国觉醒了的一代青年人。作者通过觉慧写出了革命潮流在青年中的激荡,写出了包含在旧家庭内部的新力量的成长。

3.高老太爷

高老太爷,是封建家长制和封建礼教的代表。作为这个封建大家庭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作品突出表现了他专横、冷酷的性格特征。在高家,他的话就是法律,谁也不能反对。为了维护封建礼教和封建制度,他坚决反对孙子们进学堂和参加一切社会活动。他逼觉新和瑞珏结婚,制造了觉新和瑞珏、梅三个人的爱情悲剧。他对家中男女仆人视同牲畜,硬是把只有17岁的鸣凤送给60多岁的冯乐山做小老婆。鸣凤死后,他又把婉儿抬到冯家受煎熬。在高老太爷的生命中,维护大家庭的秩序、兴盛,是他意志的全部。

高老太爷是作品中“封建宗法制度”的具体化、形象化。因此,这一人物开篇便处于不容争辩的被否定的地位。作品写到老太爷为了觉民逃婚而大发雷霆时,有一段议论:“他只知道他的命令应该遵守,他的面子应该顾全。至于别人的幸福,他是不会顾到的。他只知道向觉新要人。他时常发脾气,骂了觉新,骂了克明;连周氏也挨了他的骂”。这段评论显然是把高老太爷作为一个批判的靶子在进行抨击。通过这样的人物塑造,《家》完成了政治批判的目的。由于作者难以完全抛却与祖父的亲情,因而在某些地方流露出对这个人物复杂的感情色彩,比如年夜饭的微笑,临终前的忏悔,对觉民婚姻的最终成全等,既表现了他面对强大新生力量的幻灭感,没落感,也表现了亲情未泯的一面。使之在一定程度上呈现了矛盾性和立体性。

4.觉民

觉民,一个积极进步,逐渐上进的新青年,他的性格介于觉新和觉慧之间,他比觉新少了思想上的落后,又比觉慧多了遇事、抉择时的沉着和稳重。他温和稳健,不好激动,不爱参加社会活动,对学生运动缺乏应有的关注。但作为五四新思潮唤醒的年轻一代,他向往民主自由。当祖父为他一手包办婚姻的时候,他毅然离家出走,公开反抗,表现了不妥协的斗争精神,和琴成为小说中唯一的一对胜利者。像觉慧一样,他也不是一个完美的斗士,也跨不过阶级的鸿沟,忘不了主人与奴才的差距,在年初九舞龙人的惨叫,求饶声中,他表现出麻木的神情:“太平淡了,小时候看起来倒有趣味,现在却不然”。在他的心目中,下人

们的痛苦,算不了什么。

5.女性形象

《家》还重点描写了几个有着不幸遭遇的女子形象——梅、鸣凤和瑞珏。这三个女子虽然性格不同——梅悒郁,瑞珏贤慧,鸣凤善良却柔中有刚;她们的社会地位也不同,但她们的悲剧结局却是相同的。作品通过对这几位女子悲剧遭际的描写,进一步控诉了封建礼教以及封建道德对弱小、无辜、善良的人们的迫害,强化了全书主旨。

瑞珏,觉新的妻子,她善良厚道,温和贤惠,善解人意,待人谦和,柔情似水。作为高家的长孙媳,又为了照顾自己的儿子和丈夫,只能在这个家中和觉新一起维护着封建礼教的权威,但在某些事情上,还是可以看到她对新生活的向往。

梅芬,高家的亲戚,具有林黛玉性格的女子。在对觉新的爱情上失利后,就变得沉沦乏志,没有了反抗精神,温顺驯良地吞咽着旧礼教的无情恶果。

鸣凤,高家的一个小丫鬟,在家中地位低下,性情刚烈,但心灵纯洁,有“灰姑娘”心态。她暗恋三少爷觉慧,对觉慧的爱情,她并没有因主仆差异而感到不可能。虽然觉慧也爱她,但不合理的制度不允许她们相爱。她幻想能继续给三少爷做奴婢,也是一种幸福。谁知,她根本没有爱的权利,连选择身份的权利也没有。两个老太爷竟决定了她的终身,这对鸣凤来说,无疑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她既然敢大胆地打破封建制度和封建礼教以一个丫头身份去爱一个“少爷”,就足以说明她已具备叛逆性格。她不甘任人摆布,想求助别人摆脱厄运,一切求助,带来的结果是绝望。她本来挣扎着为一种新生活而努力,但却随着希望的破灭而破灭。她不甘受蹂躏、受糟蹋,勇敢地为爱情献身。她求新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死!她要用死回击这个旧制度的压迫;用死达到自己追求新生活的境地,她挣扎的结果是被挣扎着的旧制度所扼杀。鸣凤的投湖,是一次令人扼腕的悲剧,然而《家》中的悲剧又何止这一出,她只是用生命的全部做了最激烈的诠释。女子刚烈的贞洁犹如那投在湖面的皎洁月光,晃眼而长久。主仆之间的爱慕在那个背景下是决然不被允许的,所以鸣凤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去控诉自己的不甘。

小说中另一位重要女性——琴,却和以上几位截然不同。她主张男女应同校,男女应平等,她还自己主动要求到觉慧的学校去学习。虽然遭到母亲等的反对,但她还是成功了。她与觉民大胆恋爱,努力追求婚姻自由。琴的抗争,因卫道们的妥协和同盟军的支持,最终逃脱厄运。作者把她塑造成了一位接受新思想、向往自由平等、大胆追求个性解放、敢于反抗封建礼教的形象。在当时看来,她是时代的叛逆者,但她的所作所为是当时女性中的先驱者。封建社会中妇女的地位是低下的,是没有言论自由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束缚了女性的发展,大大减弱了妇女对整个社会前进的推动作用。作者之所以塑造琴这个形象,无疑是为了唤醒这社会的另一半——女性的崛起。作者这一人物塑造也是相当成功的。

在高家,在卫道们的欺压逼迫下,出现了一群屈从者们,最典型的代表是觉新,他是旧制度的牺牲者,但又不自觉地扮演了维护者角色,令人可怜。陈姨太是另一类型的屈从者,她同婉儿的命运一样,但婉儿心怀积愤,她却怡然自得,时常扮成高老太爷的衷心拥护者。陈姨太,有着扭曲的人生,人生的扭曲导致心灵的扭曲。她是高老太爷买来照顾他的生活的。在那样的制度下,陈姨太不得不依靠高老太爷而生存,甚至仗着高老太爷的势力做坏事。在宗法上,她极力怂恿觉新、觉民的悲剧婚姻,在礼教上,主张瑞珏离家,以免“血光之灾”,使得瑞珏身亡;在家训上,当老太爷教训儿子时,她给老太爷捶背,虽不便多说,但行动上是支持高老太爷的。其实,她是旧制度的牺牲者,也是维护者。

巴金《家》简介 篇2

关键词:巴金,小说,家,阅读札记

巴金在1931年4月的《激流》总序中说:

“我和所有其余的人一样,生活在这世界上,是为的来征服生活。”

“我有我底爱,有我底恨,有我底欢乐,也有我底受苦。但我并没有失去我底信仰,对于生活之信仰。我底生活并未终结,我不知道在前面还有什么东西等着我,然而我对于将来却也有了一点含糊的概念。因为过去并不是一个沉默的哑子,它会告诉我们一些东西。”

“在这里我所欲展示给读者的乃是描写过去十年间的一幅图画,自然这里只有生活底一小部分,但已经可以看见那一股由爱与恨,欢乐与受苦所组织成的生活之激流是如何地在动荡了。”

札记:

1932年代序的标题说“呈现给一个人”,巴金是要将它呈现给他的哥哥,一个才只“活了三十多岁”,“到死还是一个青年”的“不必要的牺牲品”,他死在《家》发表的同时。

在通读小说的过程中会发现,作者的热情与希望、眼泪与忧伤都是为着青年的一代而倾注的,为着所有那些幸运的和不幸的、鲜活的和凋萎的年轻的生命!我想,活泼泼的不受束缚与禁锢的个性与青春是作者所要讴歌的,“可是你果然有过青春么?”这声泪俱下的悲愤,为着那众多悲剧命运中最悲惨的一个!那“用自己底手割断了生命”的“不愿意死”、“留恋着生活”的可怜的哥哥!

风雪之夜,觉民、觉慧从学校排演完戏剧后一路交谈着步行回家。两兄弟到家,结尾处,描写公馆“两个永远沉默的石狮子蹲踞在门口。门开着,好像一只怪兽底大口。里面是一个黑洞。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谁也不能够望见。每个公馆都经历过了相当长久的年代,或是更换了几个姓。每一个都有它自己底秘密。大门底黑漆脱落了,又涂上新的,虽然经过了这些变换,可是它们底秘密依旧被保守着,不为外面的人知道。”

札记:

这怪兽的大口吞噬了多少青年的青春和生命!这黑洞是葬送青年幸福的深渊!这里面藏匿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丑陋与罪恶!公馆经历的年代有多久,那被禁锢在封建礼教的牢狱中的青年男女们的痛苦和不幸就有多久。年代的变迁,姓氏的更换,不幸的人何其多!主人的变迁,旧式大家族无非是继承延续着封建礼教吃人的历史!姓氏的改变,封建礼教的腐朽和罪恶未曾改变,代代上演!秘密被保守,不为外人知道,青春与生命的被摧残与扼杀,沦陷于深渊中的痛苦暗无天日,看不到希望!天哪!谁能救我?

姑母和表妹琴来做客。饭后,觉民告知琴他所在的外国语专门学校要招女学生,琴很兴奋。一家人吃饭时说到学校的时候,觉民说“:现在教育经费都被拉去充作军事费用掉了。各学校都是一样地穷。不过我们学校不同一点,因为我们底校长和外国教员订了约,不管上课不上课,总是照约付薪水,多上几天课倒反便宜些。…据说他和督军有点关系,所以拿钱要方便一点。”“这倒好,只要有书读,别的且不管它。”大哥(觉新)在旁边说。

札记:

觉新与觉民的一番话形成二人性格上鲜明的对比,切合二人身份。很显然,觉民读的是新式的学校,受了五四运动的影响,思想比较积极活跃,关心时事,关心社会发展现状,他断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读死书、死读书的呆子,他是受了新思潮影响的新式的青年。相较之下,觉新的眼界要狭窄闭塞的多,目光之在处只是一己之幸福,一门之兴衰,“只要…,别的且…”好一个“只要”、“且”,没有奋争的血气,得过且过,随遇而安,随分安命。国无宁日,家何以安?“且不去管它”?有云:“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觉民、觉慧、琴)三个年轻人热烈地谈论教育现状。觉慧苦闷于所处家庭的束缚,想到了和鸣凤之间的阻碍,想到鸣凤、琴两者境遇之不同。琴想报考外国语专门学校,但又有担心,觉民觉慧坚决支持。

札记:

从谈话内容中,透出小说浓厚的五四时代背景,提到《新青年》上发表吴又陵《吃人的礼教》和林琴南的译著。

琴与母回家,下决心向母说明想报考外国语专门学校,母为难。琴给倩如写信。

札记:

五四特点再现。琴用白话文写信,并注意使用新式标点。文中提到琴学白话文写信,认真读《新青年》。

“他(觉新)底两个兄弟底思想要比他底激进一些,而他只是一个胡适主义者,并且连胡适底《易卜生主义》一篇文章,他也觉得议论有点过火。他很赞成刘半农底作揖哲学,他又喜欢托尔斯泰底无抵抗主义。”“作揖哲学和无抵抗主义对于他的确也有很大的用处,就是这东西才把《新青年》底理论和他底大家庭底现实环境毫不冲突地结合起来。它给了他以安慰,使他一方面信服着新的理论,一方面又顺应着旧的环境生活下去,自己并不觉得矛盾。于是他就变成了一个有两重人格的人。在旧社会里在旧家庭里他是一个暮气十足的少爷,而在他和他底两个兄弟在一起的时候他又是一个新青年。这种生活方式当然是他底两个兄弟所不能了解的,因此便常常引起他们底责难,但他也坦然忍受了。他依旧继续地看新的书报,依旧继续地过旧的生活。”

札记:

这是开篇以来人物出场介绍中笔墨最多的一章。

觉新曾经对前程和爱情有着美好的幻梦,人所羡慕,但他在这个旧式大家庭中长房长孙的身份和他自身软弱的性格断送了一切。

五四运动的爆发,觉新的青年内心深处蕴藏的热情和他的现实处境,加之他天性的懦弱,造就了他的矛盾,他的双重性格。

母死,继母进门。毕业后,在父亲的一手包办下娶妻(爱情幻梦破灭)、工作(求学乃至出国之幻梦破灭)。父死,不得不担起整个家庭的重担。

儿子出世,寄希望于儿子。

我想,对觉新而言,儿子无异于其生命的延续,幻梦得以实现的转移和寄托,就在青春和希望死灭后因为儿子这个载体而再生,终于有这样一个机会可以重来一次,可以修正自己不如意的生活之路。

只是,命运待觉新何其薄也,海臣死了!觉新的青春和理想死了两次。

如果说命运注定了人的一生,那还有性格决定命运,在冥冥的算数里人总有可以主动的一些东西握在掌心。如果说社会的时代的原因带给觉新生命的必然,但假使觉新的性格可以强悍一些的话,他的悲剧也不致这么惨。

梅死了。瑞珏死了。蕙死了。海臣死了。一个又一个,爱他的和他所深深爱着的亲人,眼睁睁地,就那样毁了,死了。

如果说封建礼教吞噬了他的所爱,那么在这个吃人的宴席上,觉新也违心地吞吃了几片肉。文中多次明明白白地说他做着傀儡,做着别人的宝贝,多次提到他“没有欢喜,也没有悲哀”。

觉新的所有行为,面对命运时的反应,都体现了他的不争,他的听人摆布,屈于“命运”的安排。对其命运最具悲剧性的描写是他父亲因为定夺不下而用拈阄的方法来决定他的妻子的情节,觉新之可怜,至此无以复加。

文中多次写到觉新满足于妻儿带来的眼前的小小幸福,苟安地活着,暂时地忘掉了曾经的美好幻梦,居然能从中感受到安慰,旧家庭中生长出来的少爷,性格中烙着深深的旧时代的颓废印记,即使受了新思想的激荡,却终没有褪去阶级的特质。

“够了,不要再看了。”“琴姐,你觉得这有趣味吗?”(觉慧)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趣味。”(琴)

“你看了这,有什么感想吗?”(觉慧)

“没有什么感想。”(琴)

“这太平淡了,小时候看来倒有趣味,现在却不然。”(觉民)

“真的你们一点也不感动吗?”(觉慧)

“这种低级趣味的把戏,怎么能够使人感动呢?”(觉民)

“难道人就没有一点同情吗?”(觉慧)

“这与同情心有什么关系呢?五舅他们得了满足,玩龙灯的人得了赏钱。各人得了自己所要的东西。这还不好吗?”(琴)

“...你以为一个人应该把自己底快乐建筑在别人底痛苦上面吗?你以为只要付了钱就可以把别人底身体拿来用花炮乱烧吗?这样看起来你底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呢!”(觉慧)

札记:

是了,觉民和琴是不排斥坐轿子的,而觉慧是从不坐轿子的,觉新还因此调侃他是人道主义者。较之觉民和琴,觉慧对于旧礼教旧习气的反对是更彻底的。觉慧说的是准确的。这个大家子里,老一辈的就不要说了,便是在有了一些觉醒与反抗意识的年轻的一代弟兄姐妹中,只有觉慧一个人的觉醒是彻底的,他的痛苦是最清晰的,他的爱憎是最鲜明的,而觉民和琴们底“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呢。”

军阀混战,高公馆时时面临炮弹爆炸的危险,高公馆人人面临死亡考验,当死亡阴影投向每个人心间,人们的反应各不相同。琴“她疲倦了,她绝望了,她这时候才开始觉得她和梅,瑞珏这些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她实际上是和她们一样无力的。”“她在悲伤她底梦景底破灭。她在悲伤她自己。她费了若干的努力才造就了那一个美妙的梦景,她奋斗,她挣扎,她辛苦地追求,才得了一点小小的结果。然而在那恐怖之前这结果显得是多么脆弱呵。社会如今又从别一方面来压迫她了,只是在一刹那间,就可以毁坏了她十几年来所苦心惨淡地造成的一切。易卜生说的‘努力做一个人’,到了这时候这种响亮的话语又有什么用处呢?她哭了,不单是为了恐怖,是为着发见了自己底真面目,在从前她还多少相信自己是一个勇敢的女性,而且从别人那里也听到过这样的赞语。然而这时候她才发见出来自己是一个多么脆弱的女子了。”

札记:

琴的哭,是梦想破灭了。当残酷的现实摆在面前,当终极的考验迫在眉睫,她真正体会到自己的无力和渺小。她失掉了自己“新女性”的优越感。

平常她应该是带着优秀的自我满足感的,应该是还处处怀有庆幸的心思,庆幸自己的命运不似梅等的无望,自己的母亲较之别家的那一点点开通,自己的境况与别家女子的不同。

看她之前一贯的优雅和从容,她的温和,有着这样仪态的女子是因她有着非常的自信,是将自身的幸福光芒洒播些去润泽别人,仿佛有了施恩的普度众生的自我满足。她在心理上觉得自己的强大与富有,所以在对待周围的人事时就异常大方。赵姨娘的委琐恣睢和薛宝钗的娴淑宽宏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琴之前都相信自己走的路与别的女子是不同的,自己有别于她们,是有希望的,有出路的,有新生活的。那种思想下的琴对于那些被命运套牢的旧女性是有着惋惜与同情的,对自己新生的可能是有着庆幸与想往的。

这使我想起电影《画魂》(巩俐、尔东升、达式常主演),潘玉良坐在革命人士潘赞化(那个拯救自己逃离火坑的恩人)的马车里驶走时回首看那些哭喊着追来的旧时女伴的情形。

无限的自由的可能,无限的新生的希望啊!

而今,较之真实的死亡与凌辱,这一切顷刻间灰飞烟灭!琴看到了自己的同样的无能与弱小,一切优越感都丧失了,她琴也不过是与其他姐妹们一样平庸的一个女子,逃不过命运的灭顶之劫。

“我们这一房也应该留一个种才是,父亲做了一世的好人,决不会连一个后人也没有的。”这声音里充满了悲愤,他(觉新)稍歇又变了音调说:“民弟,三弟,你们快陪伴母亲她们到花园里去。那里还可以躲,而且到了没有办法的时候,那里有湖水,你大嫂是知道怎样保护她自己底身子的。”他说到这里,他把眼光贪婪地在瑞珏底身上扫了一遍,不觉猛烈地战抖起来,眼里落下泪珠象雨点一般。”

札记:

觉新的思想里尚有着传宗接代的观念。如此危难的时刻,他首先有这样的念头,要为家族保存一脉血种以传宗接代,可以望见即使是那样时时令他觉得压抑与痛苦的家庭,他也是希望维系的。不同于觉慧的彻底决绝,觉新对于家族的不满意只不过是希望家族的统治者、一言堂的权威能温和一些不要那么过分的顽固就足够了。所以,这无疑是其性格的自然显露,他的旧家庭熏陶出来的长子的根性!

同时,觉新的对于女性的贞操的观念,他也自然地认为女子的为保全名节贞操选择投湖自尽是理所应当的。那女人是自己的妻子!

一切的思想都是承续了禁锢他的旧家庭的礼法。

“两种思想在他(觉慧)底脑里战斗着,或者更可以说是‘社会’和鸣凤在战斗着。鸣凤比较更是孤立的,她还有整个的礼教和全个高家的家庭做她底敌人。所以在他底脑里的战斗,鸣凤是决然地失败了。他是准备着到了某个时候便放弃她。”

札记:

在觉慧的头脑里,认为有着抉择,是投入社会的革命的浪潮中去,或是同了鸣凤去与整个的礼教和全个高家的家庭做斗争,争取他们的个人幸福。他脑中的战斗,先就认定了与整个礼教和全个高家的家庭的斗争,他定是失败的,所以先就选择了放弃。此时的觉慧,没有足够勇气直面封建礼教和禁锢他的旧的家庭,他的革命的青年的心和斗志都还是不成熟的。同时,也因为这个大家庭中,他的斗争无异于单枪匹马与整个的封建旧秩序对决,他感觉到孤独和作为个体的力量的微小。他的首先准备放弃,是他没有足够的勇气为了鸣凤的解放、为了争取他们真正的自由爱情革那旧的势力的命。到这里,仿佛就可以预见鸣凤最终投湖自尽的命运的必然了。

我想,不可以轻率地说他们两者的爱是不公平的。鸣凤走投无路,她的希望山穷水尽,她没的选择,只有死。觉慧没有,他面临的不是绝路,他有退却的机会,有余地可以回旋,所以,他的爱不及鸣凤彻底,他的抗争不及鸣凤决绝。

觉慧对投入社会的革命生活中是抱着希望的,应该是因为他觉得有并肩作战的同志们,在这样的斗争中,他不是孤立的,不是单枪匹马的,他有着可以团结的力量,有着集体的归属感。

我想,此时在觉慧的思想里,他的斗争的意志还不是彻底的,觉得无能为力就想要放弃,选择绕道走。

其实,想一想,个人与家庭的决战也好,投入社会中去争取全个社会、全个时代的解放也好,两者之间并不该是分裂开来的,他们是联系着的。争取全个社会的解放,还不就是使这个社会的单个组成分子———旧的家庭组织———一个一个的得以彻底的改换面貌,使生活在其中的被压抑的青年男女们获得新生和自由么?革命的终极目的不就是使每个人都能获得真正意义的自由和解放么?那么从另一角度说,只有与各个旧的家庭———那封建秩序的维护者———的斗争取得胜利,使旧家庭的秩序瓦解,使生活其中的受苦命的青年们的个性得以舒张,汇集起来,才能使整个社会的面貌焕然一新。个体与社会是不矛盾的,二者不是对立着的,而觉慧的头脑中使得他们对立着了。

十一

觉慧曾经在日记中悲叹过,“我有两个哥哥:大哥天天在打牌,为的是讨别人欢喜,民哥本来是很爱我的,现在却天天到姑母家去教英文,连晚饭也不回家来吃。”

札记:

觉民的思想不似觉慧那么激烈,他的对于一切丑恶的憎恨也不似觉慧那么强烈,他似乎不怎么象觉慧那样深怀着改变旧世界创一个新世界的革命的心,他更全神贯注于他一己的现实的幸福(这一点当然在《家》其后的《春》、《秋》里有所突破),对于周遭的不幸,虽未麻木,却也淡然。觉新的前车之鉴使他常常心惊,他不想重蹈觉新的覆辙,他努力地想为自己营建出一个新生活,他为此去努力,甚而忽略了自己之外的很多事情,可是,鸣凤的死,觉慧的爱情被捏碎在祖父甚至这个罪恶的家的手掌里,加之横亘于心的大哥的一生的毁灭,他也要齿寒了。他意识到自己的幸福似乎也不那么坚实的在自己的掌控之下,他的未来,也难料不断送在“家”的黑暗里。他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用呢?结局呢,也许与大哥没有两样。“他想到了自己底事情,他差不多要为自己底前途哭了,在他底眼前隐约地显现了将来的暗影。大哥底一生就是他底一个榜样。”三兄弟所选择的寻求人生的方式,各不相同,但是却一样地都要葬送在祖父———这个黑暗的、家族的、封建的、一切旧的腐朽的习俗和势力的代表符号———的手里。觉民不由得不心惊,不由得不感到悲哀和绝望。

十二

剑云:“我是一个卑不足道的人!世界上有那么多的光明,那么多的爱,可是都不是为我而设的,我是一个被幸福遗弃了的人。”

札记:

重读巴金《家》 篇3

关键词:巴金;《家》;巴赫金;时空体形式

《家》描述了五四时期成都高家这个大家庭,在高家公馆这个空间里的四世同堂。高老太爷代表封建权威的压迫,觉慧、觉民代表五四青年的反抗,觉新代表矛盾体,最后引发的一系列悲剧等,全都在高公馆这个空间上演。

巴赫金提出:“在文学中的艺术时空体里,空间和时间标志融合在一个被认识了的具体的整体中。时间在这里浓缩、凝聚,变成艺术上可见的东西;空间则趋向紧张,被卷入时间、情节、历史的运动之中。时间的标志要展现在空间里,而空间则要通过时间来理解和衡量。”[1]高公馆就是一个空间系列和时间系列交叉的典型。在这里,时间失去了向前的历史进程。

婢女鸣凤在高公馆生活了7年,但她却在这个生活空间里平平淡淡地过去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因为在这里的生活单调而重复,白天伺候小姐、少爷,终于等太太、小姐都睡好了,拖着疲惫的身子入睡,第二天醒来,又重复前一天的生活。鸣凤、张嫂,包括之后代鸣凤出嫁的婉儿都是这类在日常生活圆圈里生活着的人,其他人物又何尝不是?只要在高公馆这个空间生活着的人都避免不了这圆圈式的生活。高老太爷每天躺在藤椅上,老态龙钟,却代表高家一切权威的所在。时间在高老太爷这里过得非常缓慢,一天和一年没有区别,他只记得他年轻时也是做官的,治家要遵循孔孟之道,祖先传承下来的一定也要传承下去。所以,高家永远跟夜最亲近,黑暗统治着这所大公馆。

在《家》中,巴金花了大量笔墨描写高家花园,花园虽是“家”中的一部分,但却是一个具有颠覆性的场域,是一个在父权制度下,人可以自由呼吸、个性得以舒展的地方。

战争爆发,大家躲进花园,花园的幽静安谧与外面的战火纷飞、杂乱恐怖形成鲜明的对照。在高公馆,甚或外面,觉慧始终以对抗者的形象出现,他对抗着高老太爷,对抗着当局,但回到高家花园,他便开始面对自己的内心,成为一个感时抒怀、畅诉爱情、深情允诺的柔情者。另外,还有觉新,早年的软弱,使他和钱梅芬错失良缘,在高家馆内,他始终认为沉默是金,但一旦来到高家花园看到皎洁的月光,闻着隐隐的梅香,尤其当看到守寡回到这里的梅芬,所有的记忆倾泻而出,觉新成了一个痛苦的忏悔者。

高家花园里的时间属于过去,鸣凤在水边回想起自己悲怜的身世,回想过去与觉慧互诉情意、互表忠贞的诺言,对自己被许配给人做小妾发出强烈的抗议,纵身跳进花园的湖水中。觉新在这里回想起与梅芬过去的甜蜜时光,回想起自己软弱、不抵抗导致的一出出悲剧,痛苦不已。但也正是因为花园代表着过去,当鸣凤死后,觉慧走进花园时,园中的景象唤起了他的记忆,他觉得自己是杀害这位少女的凶手,但是他说:“我是杀害她的凶手,不单是我,我们这个家庭,我们这个社会都是凶手。”因此,他被一种激情支配着,更加坚定了他出走的决心,更加深化了他的革命意识,他的革命姿态已经被确立。

在觉新身上,始终体现了理想空间与现实空间的矛盾冲突,所以他以一个矛盾体出现,但这个矛盾体最终向现实空间妥协,因而引发了一系列悲剧。然而,觉慧则不断向现实空间发起挑战,不断为空间的移动做尝试与准备,最后成功完成了空间的转移,也实现了人物个人的成长。

觉新是一个矛盾体,年轻时有兴趣、有爱好、有热情、有理想。“他对于化学很感兴趣,打算毕业以后再到上海或北京有名的大学里去继续研究,他还想到德国去留学。他的脑子里充满了美丽的幻想。”[2]认知语言学家Fauconnier的心理空间理论认为,语言的形成和理解涉及一系列心理空间连续的层级结构。为了与Fauconnier提出的心理空间相区分,笔者在这里提出“理想空间”,特指人物内心向往之,理想的处所空间,也可以说是幻象空间。觉新理想的生活空间原本是像北京、上海,甚或是德国那样的摩登之地,并为这个梦想深深沉醉过,但最终幻灭,这足以证明觉新年轻时是思想进步、充满活力的青年。但是,作为高家长孙,父亲死后,他必须挑起全家的担子,对整个大家族负责。只要他生活在高公馆这个现实空间内,传统的孔儒之道,父为子纲,尊老爱幼等等思想就像梦魇一般攀附在他身上,他不可能摆脱。觉新想过逃离高公馆这个现实空间,奔向自己的理想空间,但是现实不允许,最后他成为一个矛盾体,在保守与先进两种空间不停扭打,最后他慢慢滑入现实空间一端,不再反抗,这就是觉新这个人物的悲剧。

在觉慧身上,可以看到五四青年的蓬勃朝气,可以看到作者本人的革命情怀,可以看到闪光的人道主义。在小说里,除去在爱情中犹豫徘徊,其他大多数情况,他都保持一种反抗的叛逆形象。对于高公馆这个现实空间,觉慧的态度是:始终想逃离。参加运动,请愿游行,刊印《黎明周报》,发表激进文章,觉慧在小说里简直是个新新人类。面对高公馆这个“狭的笼”,他采取与觉新完全不同的态度:坚决反抗。他向往的理想空间是上海,可以说,他离开之前,所有的经历都为觉慧最后由现实空间转移至理想空间奠定了基础。小说最后,他去了上海,完成了空间的转移,也实现了个人的提升。

《家》中表现的时间性不是很明显,因为时间在其中表现得很缓慢,但如此缓慢的时间正有利于高公馆这个空间的表现。高家是一个封建大家庭,上演了各种琐碎日常。在这里,时间让位于空间,对空间的细致、详尽地描写,更能表现封建大家庭的广阔图景。当这样广阔的空间最终土崩瓦解之时,对于曾经的辉煌奢华也更能深入人心,对于腐朽没落的封建体制的批判也更具说服力。

《家》隐隐中有一条时间线索,从觉慧还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到之后五四运动爆发,觉慧积极投入到社会运动,再到最后新文化运动的发起,觉慧去上海当前线记者,实现个人的解脱与升华。这条时间线索以主人公觉慧的成长史表现出来。

再来分析高家所在地,成都这个大的时空体。《家》中表现的成都正处于五四时期,这个时期应该是思想解放,主张人权,学生运动高涨的时期。但是成都处于中国的西南区域,这个四川盆地里的大平原四周就像围了一堵墙,相对比较闭塞,沿海城市的先进思潮就像台风,由东往西吹,吹到内陆成都时几乎就失去了势头。所以,在成都这个空间里,思想仍然较为保守,封建的大家庭仍然守着祖宗牌位过自己的日子,他们只在乎个人时间和心理时间。这其实是觉慧这一类新青年出走的大的背景,因为他们在这里格格不入,迫切要去更为开通的地方。

巴赫金在前人的基础上提出了全新的艺术时空观,在他看来,时间和空间是密不可分的,具有统一性和统一性。运用巴赫金的时空体理论,重新解读文学作品,相当于独辟蹊径,重新找到一条登上文学这座山峰的路径,这也避免了一而再,再而三拾人牙慧,研究前人已反复研究的问题。

参考文献:

[1]巴赫金.小说的时间形式和时空体形式——历史诗学概述[M].

[2]巴金.巴金选集(第一卷:家)[M].四川人民出版社.

[3]韩石.家庭小说之家庭:幻象·性格集合·时空体[J].南京师大学报,2005(5).

[4]刘书成.论中国古代小说的时空模糊叙事构架[J].西北师范大学学报,1995(5).

巴金《家》读书笔记 篇4

梅表姐,那个能够了解、安慰觉新的钱家表妹。她的一生何其不幸啊!一段大好姻缘,仅仅因为两家母亲麻雀桌上一点口角而告吹。另嫁他人后受尽委屈,丈夫早逝,回娘家终日以泪洗面,最终郁郁而终。整本书,梅彻头彻尾就是一个不幸的生存的悲哀,诉说着一段凄哀的故事。

其实整个封建社会,这种悲情女子又何止梅呢?

面临着大哥与梅表姐相同命运的觉民和琴,他们都是中国的新青年。他们清楚地知道如果误于苟安的思想,一步轻微的退让,就被逼着步步退让,等退到悬崖的边缘,回头一看,后路就变成了茫茫的一片白色。这时候即使顿悟了自己的错误,也只得纵身跳进无底的深渊。于是他们反抗,为他们将来的自由与这个封建家庭拉开战幕。他们向这个大家庭发出了怒吼,要让它知道他们是“人”,他们并不是任人宰割的猪羊,更不是它手中的傀儡!这两个人被爱情和信赖支持着,在那里面找到了希望和安慰,让他们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个家庭所发出的各种威胁与手段,一切的阻碍都不能分离他们。在这两代人中间妥协是不可能的。他们坚定这种信念,如果现在有牺牲的必要,那么就让他们来做一次牺牲品!琴决不做第二个梅表姐。

反抗最终以祖父同意取消与冯家的订亲为结局。新一代青年的力量决不是那个腐败的、脆弱的,甚至包含着各种罪恶的旧家庭所能抵抗的。胜利是确定的,无论什么力量都不能够把胜利夺走。梅和觉新的时代快要完全消灭了,而让位给另一个新的时代,这就是琴和觉民的时代。

相对于都是牺牲品的梅和觉新与同是胜利者的琴和觉民,那么有着新思想的觉慧和处于旧社会的鸣凤又如何呢?

鸣凤那张美丽的脸上总是带着那样的表情:顺受的,毫不抱怨,毫不诉苦的。像大海一样,它接受了一切,吞下了一切,可是它连一点吼声也没有。“命啊,一切都是命里注定的。”她常拿这样的话安慰自己,甚至在被打骂的时候。最后她要被送到冯太老爷家做小妾时,也只能向觉慧求救。当得不到援助时,她不得不在后花园的湖里断送自己年轻的生命。她死了,对这个世界,对这个公馆并不是什么损失,人们很快就忘了她,好像她不曾存在过一样。

梅表姐郁郁而终,大嫂因“血光之灾”之说而难产而死,心爱的少女被逼投湖自杀,家中长辈勾心斗角等等,这一切的一切都逼得满脑革命思想的觉慧觉得

在这个家里一刻也不能忍耐。在兄弟与朋友的协助下,他远远地逃离了这个公馆,在重庆向这个公馆、向整个封建制度投下一枚枚的炸弹。

巴金《家》读书笔记 篇5

《家》的主人公为觉新、觉民、觉慧、鸣凤。在我的映象中,有一节是专门写觉新的。觉新是淑华的大哥,自母亲去世后,十九岁的他便大步地走进社会了。承担了这整个家的生活与经济。在和平的、爱的表面下,他看见了仇恨和斗争,而且他自己也就成了人们攻击的目标。当然为了这个家,他也放弃了去德国留学、上海或北方的美丽梦想,始他在痛苦中去上工作,去结亲,去流泪。而鸣凤也算得上是一位值得欣赏的人,她虽然是一个婢女,但她却坚持爱着三少爷觉慧,并在嫁给其他人时,不能和自己的心爱的人在一起,重选择投湖自杀。觉慧是一个负有爱心的,但却满脑子有许多思想,在过节时,人拿炮炸表演人时,其他人觉得很好玩,而觉慧很同情地说:“我觉得他们太可怜了。”而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被别人骂,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开始想:“要是她(鸣凤)外于琴姐那样的环境呢?”

我印象最深的是觉慧与鸣凤。觉慧的周围是无边的黑暗,但他并不孤独,他有着独特的民主思想,这样思想不断的延伸到周围,值得我学习的是他喜欢读书读报,没事就写稿投稿,来假造新的思想。鸣凤是一个很也爱,信念坚定的人,她虽然没有文化,但她和觉慧都有独立的思想,更让我佩服的是她虽然没有文化但是非常好学,很聪明。

读巴金的《家》有感 篇6

终于读完了《家》,似乎有点释重又有点沉重。巴金笔下封建、迷信、教条的家,将人们原本的幸福一一打碎,把人们埋进无尽痛苦的深渊。

封建迷信主义下的家,如书中的高公馆,只是一个供家人吃住的充满黑暗的大房子,无法给家人心灵的温暖。书中的高老太爷,是高公馆中封建权威的代表,不容许家中任何人违背他的意愿。因为他的封建与顽固,丫鬟鸣凤为了爱情与清白沉湖自尽;因为他的封建与顽固,孙子觉新迎娶了一个不相识的女子;因为他的封建与顽固,孙子觉慧失去了纯洁的爱情。

觉新为了担起其父留给他的重担与责任,成为了一个无抵抗主义者,不断地向封建迷信屈服。他顺从长辈的一切意愿,不敢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因为他的懦弱与胆怯,他错失了他青梅竹马的梅表妹;因为的他屈服与顺从,他心爱的妻子在痛苦绝望中死去。

然而他的三弟却与他截然相反。三弟觉慧是个有追求、敢于抵抗封建迷信的新派青年。他厌恶了那个充满黑暗气息封建的家,他不顾一切阻力地逃离开出那个家,去追求那一抹前方的光明.读《家》,自己的情感会随着书中情节的跳跃而跳跃,会时而憎恨,时而同情,时而欢悦,时而伤心。当读到高老太爷的守旧封建,陈姨太的迷信愚昧,克明、克安、克定三兄弟的虚伪封建,让我憎恨连连;鸣凤的自尽,梅的病逝,觉新之妻瑞珏在恶劣环境中的难产之死,等等这些在封建黑暗中死去的人们,让我充满了同情与伤心;觉新这一辈的年轻人,他们在年夜饭欢快的行酒令,在后园湖中乘舟赏月,这些让我又与他们一起欢笑。

激流三部曲中的《家》,充满可沉重与感伤,但书中觉慧的出走,又带给了人们希望。光明终会战胜黑暗,充满温情的家也终将代替充满无情绝望的家!

巴金《家》简介 篇7

关键词:巴金,《家》,《寒夜》,小说叙事模式,叙事时间,叙事角度,叙事结构,叙事技巧

巴金是我国二十世纪现当代文学最杰出的作家之一, 他的创作生涯从20世纪20年代发表的《灭亡》开始, 一直延续到20世纪末。《家》和《寒夜》是巴金前后期小说的代表作, 《家》是巴金的成名之作, 是一部向封建制度提出控诉的作品;《寒夜》是巴金的巅峰之作, 是一部为小人物“诉苦和呼吁”的小说。这两部小说在叙事时间、叙事结构、叙事技巧上有很大的不同。通过对这些不同之处的详细分析, 我们可以基本把握巴金前后期小说叙事模式的变化。

叙事时间的演变

中国现代小说在叙事时间上一般采用连贯叙述, 交错叙述, 倒装叙述等多种叙述模式。巴金在小说的叙事时间上进行着不断地变化, 巴金前期的小说《家》在叙述时间上更多地采用连贯叙述, 随着小说故事情节的展开, 巴金都按照故事发生的先后顺序, 整个小说的叙述时间集中在五四运动以后的1920年到1921年间, 叙述的字里行间有明显的时间提示, “过了两年, 五四运动发生了”, “旧历新年快来了”, “暑假来了”, “瑞珏生产的日子近了”等。[1]到40年代, 巴金写《寒夜》的时候, 在叙事时间安排上显得更加成熟。《寒夜》当中运用了连贯叙述、倒装叙述和交错叙述等多种方式, 整部小说写的是1944年冬季到1945年底国民党统治区的所谓“战时首都”重庆的生活, 小说开篇介绍汪文宣的出场, 然后随着人物的地点移动, 主人公又回忆起之前发生的夫妇争吵的事, 采用倒装叙述。然后按照故事发展的需要, 巴金采用连贯叙述。这样几种叙述模式相互转变, 使得情节发展更加顺畅。

叙事结构的转变

在小说的叙事结构中, 人物、情节、背景依然很重要。这三者在小说文本中相互影响, 相互渗透。背景, 即人物所处的环境, 可以看做是对人物的转喻性或隐喻性的表现, 作为环境气氛影响着小说中的人物。每一本小说几乎都会给出特定的背景环境。从巴金前后期小说的背景来看, 这些背景是随着当时社会时局的发展而改变的, 这正符合小说一定程度上反映我们的社会。《家》写的是五四运动以后的1920年到1921年间, 《寒夜》写的是1944年冬季到1945年底期间, 这样的时间背景都是以作者亲身经历的时代为原型的。《家》是1933年完成的, 《寒夜》是1946年完成的, 小说文本的背景时间是要先于现实时间的, 这体现了作者的小说创作更多的来源于生命体验。

就小说情节而言, 巴金先后期的小说由复杂多变的情节变为简单明了的故事情节。《家》描述了一个庞大的官僚地主家族高公馆的历史, 它是逐渐没落和衰亡的封建制度的一个缩影。小说不是从某一件事开始展开的, 而是从大家庭生活重复多次的描述情节发展。小说布局了鸣凤投湖、高老爷重病、梅与觉新的重逢、觉民抗婚等多次波澜性情节, 同时在整个情节布局上还添加了一些小波澜, 有一些小的情节主线, 如小说中安排了觉新、觉民、觉慧相类似的经历, 三个人都经历了爱情的受阻。这些情节彼此联系, 重复加深, 逐渐推向矛盾的高潮。《寒夜》相对家而言, 情节趋于简单化。小说主要写了这样一个小家庭:两个善良的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毕业于上海某大学教育系, 靠作校对和做“花瓶”勉勉强强维持生活。动荡的时局和失业的威胁加剧了这种困苦生活, 而夫妻之间由于这种困苦生活和婆媳间的纠纷, 最终两地分离。到最后, 男主人公终于离开人世, 这个家庭也彻底破裂了。小说中几次写道汪文宣和曾树生的感情纠纷, 他们俩的分分合合给小说的情节增加了些许悬念。从一个封建大家庭的故事到一个都市小家庭的故事, 小说的情节虽趋于简单, 但是作者的叙述笔调依然相当精湛。

就小说人物方面, 巴金前后期小说的人物由典型多样性变为典型单一性。《家》中所写的高公馆, 有二十几个大大小小的主子, 几十个供他们派遣、奴役的仆人、轿夫, 人物与人物之间尊卑分明, 等级森严, 在众多人物之中, 作者塑造了觉慧、觉民、觉新等年轻一代的典型形象, 同时也塑造了端珏、梅、鸣凤、琴等女性“牺牲品”的典型形象。而《寒夜》着重写了汪文宣、曾树生这两个典型形象, 通过表现人物的复杂性格展现那个时代人们的困窘。

叙事技巧的演变

巴金自己曾说:“我写小说从来没有思考过创作方法、表现手法和技巧等等。”他不考虑艺术方法和技巧, 并不是没有艺术方法和技巧, 作者所用的方法决定在他自己的形象思维的特点, 这是无形之中的, 而方法本身也在作家接触和表现生活的过程中逐渐形成。在小说的叙述技巧方面, 巴金有自己独特的创造。

这种叙事技巧在巴金前后期的小说中也发生了显著变化, 从最初的直抒胸臆向揭示人物复杂的内心矛盾转变。《家》中那些直抒胸臆的人物以“觉慧”为代表, 当他对有些事情明确不满时, 他会直接表示出来, 哪怕是没有人搭理他。而《寒夜》当中的主人公更多的是心理独白, 小说中有这样一个场景:“他站在门口, 不知道应该怎样做。他想:进去找她说话?—不好, 说不定会把事情弄糟。那么回书店去, 等待另一个机会, 再找她谈话吧。——不出来吧。——不好, 这会伤她的面子。并且要是她不理他呢?要是另一个人帮忙对付他呢?万一吵起来, 他没什么权利约束她。”[2]汪文宣始终没有进去, 他始终处于一种徘徊的心态, 这更加突出《寒夜》的悲剧性, 人物总是自己对自己诉说, 导致双方之间缺少交流, 到最后分道扬镳, 家庭分裂。

总结

从《家》到《寒夜》的叙事模式的变化, 我们可以看见巴金前后期小说的不同特征。巴金用他的笔给我们描绘了不同时期的社会风貌, 从不同的叙事时间、叙事结构和叙事技巧方面, 展现了现当代文学史一道新的风景。

参考文献

[1]、巴金.《巴金选集.家》.成都:四川人民出版社, 2009

巴金《家》简介 篇8

关键词:《家》;父;子

《家》是巴金笔下对中国封建社会的一个缩影,标志着中国家族类的小说的一个突破。以往的家族类小说都是由于战乱、灾难等因素而发生的种种不幸,而巴金的《家》却不同,巴金的《家》描述的是“五四”前后的中国名族矛盾相对不太激烈的环境下中国社会发生的变革,其重点在反封建礼教[1】。内容主要包括反抗家长包办婚姻、主张所有青年都可以对自己的个性有—个释放,能够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主宰自己的青春和命运,同时鼓励青年男女能够勇于摆脱封建家庭的束缚,歌颂自己美好的青春。《家》是对一个封建大家庭长辈和晚辈相互抗争的过程,本文就文中的父与子的形象做简要分析。1.父:封建家长

高老太爷是巴金笔下塑造的非常成功的封建家长制中最有权威的长者。在中国封建时代,从父系氏族开始,就慢慢建立的中国家长制家族,同时中国家长制家族也建立在“男尊女卑”的基础上,家族的男性的地位比女性高,家中最大的男性就拥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父,至尊也”。为了维护这个至高无上的地位,不惜利用亲情的联系,利用经济和伦理道德的方法来实现对这个家庭的绝对控制。所以说,在封建家长制的社会里,家长具有主宰和统治一切的权利,包括婚嫁、职业选择及教育的权利等等,并且树立绝对的威严,以家教为重要手段。封建社会中的“父慈子孝”与我们现在所理解的大有不同,在封建社会里,“孝”就是对家长的绝对服从,完全服务于统治者。

父辈是专制、虚伪的化身,高老太爷是这个大家庭中至高无上的化身,他的话没有人可以反对,也没有人敢反对,家中的一切事物都需要高老太爷的同意,所以悲剧就在慢慢的发生,觉民并不幸福的婚事、一句话就把鸣凤送去做小妾、觉新的婚事,就连他去世之后悲剧还在不断因为他而发生,瑞钰也因他而死。在旧中国,像高老太爷这样的封建君主随处可见。同时他们是虚伪的,一边教导着子孙不要干某些事晴,而自己私底下却一件也没少干。在他的世界里,他的权威只有他自己一人能够打破。

《家》中关于青年们的婚姻问题,都是一系列的悲I参事件,封建家长制的包力、女昏姻不仅仅是男女之间的爱情关系,还是制度化的。封建家长的婚姻择偶标准之一就是门当户对,子女丝毫没有知情的权利,他们只是所有大家庭能够维持稳定下去的—种手段。这样既可以控制家庭的成员,还可以保护自己的财产,促进政治的联系,使大家庭的地位永远屹立不倒。2.高家的子孙们

封建家长制的社会中,父子关系是微妙的,儿子的地位永远在父亲之下,而且永远不敢违抗命令。父亲会为了家族能够鲜活的活下去,严格的要求儿子,命令他们做任何事,在父辈的眼里,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族,为了所有人,在父权的统治下的子,早已丧失了自己独立的人格和自由,是专制制度下的牺牲品。

巴金对高觉新进行描写的时候,充分反映了处于历史文化动荡时期的中国知识分子潜在的内心复杂情绪。他生长在“五四”运动风起云涌的时代,在“五四”运动的影响下,内心强烈的渴望自己个性的解放和自由,追求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但作为封建大家庭的长子,他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就在父亲和爷爷的一句想早点抱孙子的安排下,不能去国外,不能和他的表妹在一起,他是悲隆的,他是双面的。他具有双重性格,在思想和行为上,思想上,他想做一名新青年,在“五四运动”和弟弟们的影响下,他也想追求自己的生活,但在行动上,他只有默默的接受家里的安排,继续在这个家庭中做“大少爷”。他是具有悲剧色彩的矛盾体,他是封建礼教和自我的过渡体。

觉慧是新青年的代表,勇于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他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理想、渴望得到家庭成员的理解和支持,但在那样的封建大家庭,大多数人都是反对。在他的世界里,一切尊卑的封建理论、封建所具有的权威都不存在。他爱着他家的—个婢女鸣凤,愿意为她放弃一切,但最后呜凤被强行嫁给冯乐山做小妾,不久之后由于孤独无助,投河自尽。在党民的婚事上敢于公然反抗高老太爷的权威,也不怕高老太爷最后的威胁“觉民不回来就觉慧顶替”。在高老太爷死后,家里的封建迷信,驱鬼安神,迫使大嫂不能再家中生产,就这件事一直在劝大哥起来反抗,但最后以悲剧收场。党慧最后的离家出走也是对封建家庭衰败和必然走向灭亡的象征[2]。他的行为为中国广大知识分子如何反封建家庭做出了表率,觉慧对整个封建家庭的责难并没有感到丝毫恐惧,他一直在坚决的斗争着,不管是在反对觉民的婚事上,还是自己由于躲避婚姻而逃到朋友家之后的事情上。结语:《家》是巴金笔下非常有思想的一部力作,揭露了封建大家庭中封建制度的丑陋,也揭露了再当时中国新社会的知识分子对封建家庭的激烈斗争,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形象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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