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土炕散文

2024-12-05 版权声明 我要投稿

老家的土炕散文(共8篇)

老家的土炕散文 篇1

小时候,常听到一句顺口溜:“三十亩地一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农业时代老百姓所向往的一种美好生活,换句话说这也是农业时代老百姓的小康梦。

从“热炕头”可以看出,土炕在老百姓日常生活中的重要作用。在我的老家合阳甚至北方广大农村,千百年来人们住的都是土炕。新中国成立后,提倡多生多育,每家每户都是孩子多,少则三五个,多则八个十个甚至十几个,那时家里的土炕都是大炕。

比如我们村,每家的院子房屋建造格式都是四合院,倒不是说院子里一定有四座房子,也许只有一座两座,但建筑的样式是按照四合院规划的。像我家,只有门房和西厦房,但东边厦房和上房的地方预留着的,如果经济条件许可,就可以在东厦房上房的地方建房子。

但是,陕西的四合院和北京的不同,主要是陕西四合院中的厦房只盖半边,这就是陕西八大怪之一“房子半边盖”。为什么房子盖半边?主要因素就是贫穷。原来这种半边盖的房子都是土木结构,能节约大量的木材,实现了关中人少木多土的盖房理念。其次,这种半边盖的房子其实是和邻居共用房子背墙,如果邻居也靠墙建房子,两邻居房子放在一起就不是半边盖的,而是像整体的一栋,这样还可以节约空间。当然还有人说“房子半边盖”是取肥水不外流的意思,这种房檐的雨水都滴进自家院落,可以解决人尽皆知的关中缺水的问题。关中很多地区都是收集屋顶流下的雨水到水窖里,需要的时候再用小水桶把水从窖里打出来。小时候,每年秋天下连阴雨,也叫“老霖雨”,雨下一两天之后,我们就要把家里的盆子罐子水桶等凡是能用来盛水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放在屋檐滴水下,几个小时后就接满了雨水,如果接的水比较多一时用不完,就把这些雨水倒进水瓮里,用来做饭洗碗洗脸洗衣服等。

我们家的厦房只有四间,中间隔开,每个房子两间。靠大门口北边的两间房我们叫屋里,其实就是安放厨房的那间。走进门,首先看到的是厨房,右手边的灶火锅台,做饭时烧火的人就坐在灶火关拉风箱,人坐的地方合阳话叫“灶火圪啤薄9台上有一口大铁锅,大铁锅靠边的角落,一般还会有一个非常小、非常深的锅,合阳话叫“锅后”,可以烧热水或煮少许东西。

我记得家里厨房的灶台最早是青砖砌的,边角已经磨得光光的,后来有了水泥,父亲就把灶台表面重新做成水泥的,这样更加平整光洁,水泥又不渗水,容易清理。父亲做水泥灶台时,找来了一些破碎的镜片,将这些镜片镶嵌到水泥台的表面,水泥灶台上就有了一片片不规则的镜片在闪闪发光,所以那个年代我们家的灶台是别具一格的,许多人来了都会觉得新奇好看,都会观赏赞叹一番。

门的左手边背后是大蒸笼架子,上面放着我家的三四个笼圈,上面盖着笼盖,里面放着馒头。蒸笼挨着的是大案板——北方的案板都很大,大约一米五长、一米二宽。案板靠隔墙一边上面搭着三层木板,一宽两窄,最下面一层是窄的,放碗碟盘子等,也就是碗架子;宽的在中间,放面缸米缸之类东西,一般有两三个,面是分类放的,红面白面,小米或包谷糁等。面缸是深灰色陶缸,母亲经常擦拭,以至于面缸表面变得油黑发亮,甚至都可以照出人的影子。最上面一层也是窄木板,上面放几个小的陶罐子,里面放的是不经常用的东西,比如豆子、干红枣、酵面、柿饼等,由于比较高,拿东西时要踩着凳子或者直接站在大案板上。案板的下面,是用青砖砌成的,正面是留着门的,里面放的是用来烧火做饭的煤炭。做饭时,用炭锨铲两下煤炭到灶火圪频男∶禾靠永铮给煤炭上洒一点点水,以便烧火时煤炭烧的更旺,也少了呛鼻子的味道。

过道的正前方是水瓮,有的人家放一个,有的人家放两个,而我家只有一个水瓮。与案板正对着的是一道小门,靠着背墙挨着小门的角落,放着一把椅子,人可以坐在椅子上穿鞋脱鞋,上炕下炕。这道小门的那一道墙就是土炕和厨房的分界线,也就是说,刚进门的一间房子是做厨房用的,而另外一间房子就是一个大土炕。

现在还是从那道小门说起。小门就是厨房大炕的小门,一般的土炕大约有两尺高,小门的底部与土炕炕沿平齐,宽大约两尺,高大约有一米,土炕开小门的地上一般会放一块木墩子或石墩子,以方便人们上炕。石墩子和炕沿中间的地方就是坑洞。厨房里边的大土炕,估计有现在的两个双人床那么大,土炕的上面,是一个泥顶棚,冬天非常保暖。这样的大土炕,就是北方人冬天时赖以过冬的地方。坐到炕上后,关上小门,炕上就严严实实,寒风吹不进来。此时的光线从沿墙上的窗户照进来,房间里是不通风的。厨房的土炕取暖其实是两方面的,一方面是灶火做饭,做饭时烧火烟火通过烟囱排烟,同时也把多余的热量传输到土炕里,因为灶堂里有一条烟囱是通向土炕的;另一方面,土炕会留有烧炕的炕洞,人们通过炕洞,给土炕里烧柴火,可以把土炕烧的热乎乎。

北方的土炕怎么可以烧热呢?这要从北方土炕的做法说起。做土炕,在北方叫盘土炕,或者简单地说盘炕。

首先要备料,主要的料有两种:胡基、泥基子。胡基的做法相对来说简单一点,拿一个做胡基的坯子,找一个石杵,再找一块约两尺见方的青石,青石要平整光滑,再准备一堆半湿的泥土就可以开始了。将青石放在平坦的地方,把胡基坯子放平,撒一点草木灰,再给坯子里装土,注意土要装得满满的高高的,用石杵将装在坯子里的土使劲夯实,之后将坯子取走,一块胡基就做好了,做好的胡基拿起来要摆放整齐,中间要留点缝隙,以方便胡基晾干。做胡基的一般都是壮劳力,一般人是做不了的,需要消耗的体力相当大,属于重体力活。如果用力不够,做的胡基等晾干后是不能做炕或者建筑用的,那会破碎成一堆土疙瘩的。盘一个大炕,大约需要一百多块胡基。胡基除了做土炕,还可以砌墙,从前在北方,胡基是常用的建筑材料,建房子做沿墙隔墙、垒院墙、花墙等都离不了。现在人们做房子砌墙,多数用青砖红砖。

泥基子的做法与胡基不同:首先要和泥,除了泥土外还需要加入一两寸长的麦秸,这种泥要搅和均匀,得花不少的时间和力气,和泥本来就难,加上麦子秸杆,需要反复搅拌。然后要有做泥基子用的模子,找一块平坦的地方,放好泥基子的模具,先在下面撒一层细碎的麦糠,将和好的泥放到模具里边,用瓦刀、抹泥刀等把它的表面抹平,将边角铲干净,然后拿一块砖在上面使劲砸,让泥基子变得瓷实后取走模具,接着做下一个。过两三天之后,等做好的泥基子半干之时,将它一一地扶起来,按照一定的方式摆放好晾晒,再过五六天,泥基子晾干就好了。泥基子要大一点,一片大约有两尺宽,不到三尺长,盘一个大炕,大约需要十六七片泥基子,有经验的人一般都知道。

盘炕一般在夏天,夏天没有了炕,人们可以临时搭个简易床铺,不影响睡觉。炕在建房子时与锅台灶膛、烟囱是统一设计安排好的,砌成后除了大的翻修是不再改变的。如果旧炕要打掉盘新的,也是盘一个和原来规模一致的,不能随意改动,否则冬天烧炕时烟囱烟道就会出问题。

盘炕时,先把胡基两两竖着排列,底下要用泥固定,要在留两三条甚至四五条烟道,烟道是连通灶膛和烟囱,便于烟穿过。在烟道上面盖泥基子,胡基和泥基子中间要用泥灰沾在一起固定,炕面要用细胶土泥抹平。特别是炕边与墙相接的地方,一定要抹严实,不能有任何缝隙。如果做不严实,冬天烧炕时烟火就会从缝隙里跑出来,人会被呛得呆不住,房间里也会充满烟雾。炕边用砖石垒砌,上面安置石条或木质炕沿围护,宽15厘米左右,高出炕面一厘米左右。盘好之后,可以看到长方形的炕面平平整整,然后就在炕洞里用柴火烧几天,一是要盘好的新炕慢慢地干,二是检查一下盘的新炕周围是否漏烟,如果漏烟,可以把漏烟的地方再补好。

土炕干透之后,铺上人字形花纹的炕席、毛毡、褥子、单子等,宽宽大大,坐卧十分方便。再看“炕”字的形状,老祖先造字时就把“炕”的优点全部显示出来了。土炕的优点是修砌容易,造价低廉,而且冬暖夏凉,坐卧宽敞舒适,它在北方的寒冷地带沿用数千年,至今不衰,实用性是显而易见的。

土炕有很多优点,但土炕也有缺陷。因为土炕的所有材料都是泥土,所以土炕也是容易被损坏的。小孩子喜欢在土炕上蹦蹦跳跳,大人总是训斥:“不要跳,小心把炕跳塌了!”曾经听说过有土炕塌陷的事情。最常见的是土炕的某一块下陷,但是又没有准备好材料盘新炕,或者是大冬天还不能把旧炕打掉重新盘,人们就在塌陷的地方放一块木板,凑合着再用一阵子,等到夏天或者准备好了盘炕用的料,才可以把旧炕打掉盘新的。土炕打掉以后的废料,是很好的庄稼肥料,能够循环利用,不污染环境。

当然,在北方,土炕也是大同小异。富裕人家则注重炕沿、炕面、炕围子的装饰。炕沿可以选用上好整块条石,细凿打磨,擦拭刨光,使之油黑锃亮,或用硬质木料,如枣木杏木甚至用梨木,打磨光亮刷上油漆,摸上去坐上去非常舒服。炕围的`装饰也很讲究,我小的时候,比较讲究的人家会在炕围上贴炕围纸,当时的商店有卖的,这种炕围纸上有花纹,蓝色的多一些,也有玫瑰红花纹的。八十年代末,出现了一种炕围布,蓝色粉色黄色,花样也多了,不再是以前单一的花纹,多了动物图案或更现代的花草树木图案,那种炕围纸就渐渐地退出了市场。也有在炕围墙壁上刷黄色蓝色或绿色的油漆,讲究一些的还会画上花鸟草虫、松竹山水或古典人物故事,寓意富贵吉祥,长住久安等。如果是穷苦人家,也可以不装饰,土炕的实用舒适是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热炕,当然不是自动热的,是需要用柴火烧才能热的。盘炕的时候预先留下炕洞,大约十五到二十公分宽,三十公分长的长方形口子,是用来烧炕的。炕洞上有个木门,不烧炕时就把小门盖上,要烧炕时就把小木门拿下来,把烧炕用的柴火一点一点地放进去,用烧火棍把柴火尽量往里面推,注意要估计一下烟道,两三条烟道都要放柴火,然后点着。如果炕盘得好,烧炕时火焰是往炕的里面跑的,冒出的烟也是往和烟道相连的烟囱里跑,人不会感觉到呛鼻子。等到柴火烧得差不多了,给上面撒上厚厚的一层麦糠等细碎的柴草,如果有木屑、牛粪等更好,然后给这些细碎的柴草上面再撒上一层柴火灰,这样可以保持恒温,也可以保证整个晚上炕不至于太热,也不至于太凉,这个过程叫煨炕。如果把握得好,趁着热炕里面还有火星,再撒上细碎的柴草,不断煨炕就可以了。如果有经验,土炕每天烧两次即可。如果不会烧炕,那是很麻烦的事,那时经常有人把土炕烧得太烫,甚至把褥子、毡子、被子衣服烧坏了;也有人烧的炕,前半夜烫得人在炕上像烙大饼一样翻来翻去睡不成觉,后半夜冷得直打哆嗦睡不着觉。凡此种种,不一而足。不过这样的事我没有碰到过,因为我有心灵手巧的父亲,父亲盘的炕非常好,有聪慧能干的母亲,母亲烧的炕,永远是温热的,而且悉心地教会了我们姐妹几个烧炕。

土炕烧久了,一两个月要掏一次灰,要不柴火就放不进去了。掏出来的草木灰是上等的肥料,是农村人种庄稼的宝贝。

老家的土炕上还有一件东西几乎是必备的,就是在土炕的一侧或者一头,人们会在墙上做一个搭板,搭板上放木箱子,老家人叫板箱,顾名思义,是放在架子板上的木箱子。通常放的板箱是一对,四五十公分高,长大概是一米二三的样子,宽六七十公分。一般情况是梅红、枣红或者褚红,上面绘有花鸟虫鱼等,如喜鹊登梅、花开富贵等,也有人物画,如传统的五子登科、司马光砸缸、牛郎织女等故事。放在土炕边上的板箱,当然是用来放衣服等,这样取用也方便,特别是寒冷的冬天,人们不用下炕就可以随时拿出需要的衣物,倒是特别方便。如果谁家有儿子娶媳妇,新房里盘的新炕只在一侧搭好木板,等到新媳妇过门,就会把娘家给自己的嫁妆—新板箱放在架子上。

当然,板箱放在炕头,也有不方便的地方,因为是架在木板上,而木板高度只有八九十公分,如果人恰好是坐在箱子下面,起身时又没有留意,是会碰头的,小时候偶尔就给板箱底下的木板碰过头。

板箱放在炕头,也有让小孩子欢天喜地的时候。小时候,有时大人不在家,只有几个小孩子在炕上玩耍,放板箱的地方就成为小孩子玩唱戏的好地方。首先要布置好戏台,就是再拿两个床单或者两块大的方形围巾,将一头压在板箱和木板中间,“演员”就走到围好的“帷幕”里面,假装从戏台上的幕后走出来,表演节目,或是唱样板戏,或是说顺口溜,或是吟唱合阳花花,有时还跳舞,总之,把板箱当作舞台的游戏是小孩子特别喜欢的一种。也有意外的发生,有时几个小孩子正在“唱戏”,忽然听到大人回来了,此时就会慌作一团,赶忙拆掉刚才布置好的戏台,有时候就会忙中出错,小孩子为了把压在木板和板箱之间的床单或围巾迅速地扯下来,用力过猛,会把架子上的板箱一起扯下来,有的小孩曾经被压到板箱底下,好在那个时候做板箱多用桐木之类的轻便木材,箱子加上里面的东西本身并不重,即使砸在小孩子身上,一般也不会出什么事,只是虚惊一场。至多大人骂孩子两句就完了。

留在记忆里我家厨房里的土炕比较简单,但在我的心里那是最温暖、最温馨的地方。冬天天冷,一家人坐在热乎乎的土炕上,听着窗外北风呼呼的声音,可是房间里的土炕上却温暖如春,厨房里饭做好了,打开那道小门,把饭菜放在大木盘子里端到炕上吃,一家人挤在一起,那粘稠爽口的苞谷糁,配上一点点凉拌的萝卜丝,还有我们合阳特有的干面的红薯,就是那个年代的美味佳肴。或是一大我锅米儿面,如果再煮一点黄豆或花生,放上油泼辣子,浇点柿子醋,一顿饭我可以吃掉两花碗。那种滋味,那种热闹,至今难忘。

冬天的夜晚,全家人围在一起,坐在热乎乎的炕上,母亲、姐姐做针线活,小孩子或者做活,或者听大人说话,父亲会讲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母亲会给我们说戏文,姐姐会讲一讲学校里的事情或者书上读到的有趣的故事,到现在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给他们讲《春苗》的故事,三姐给我们讲祥林嫂的故事,当时,我还为祥林嫂的悲惨命运伤心了好久。

冬天的土炕,还有一个用途,就是蒸馒头时发面。北方人以面食为主,早餐晚饭都要吃馒头。用温热的水和好面以后,就要把大面盆子放到热炕上,上面盖上厚厚的棉被。等到面发起来之后,揉搓一阵子,做成馒头,馒头还是要放在热炕上盖上被子,过一会发起来才可以放到锅里蒸。每年春节前要蒸好几大锅馒头,都是在厨房的热炕上发面揉面做花馍的。还有如果冬天要泡豆芽,也是要把泡豆芽的盆子放在热炕上,否则豆芽长不出来,更不可能长大。

厨房里的土炕,只是冬天才可以住,夏天则不行,因为这个炕太热了,即使不烧炕,做饭灶堂里的烟囱也是连通土炕的,土炕依然比较热。所以,夏天时我们就搬到厦房的另外一个大土炕上住,我们叫厦里。厦里的土炕和厨房的土炕一样大,但不用一堵土墙隔开,两间房子是通的,上面是一个纸顶棚,这样土炕夏天住的话就通透凉快。厦里除了一盘大炕,进门的右手边靠墙的地方放了一对黄褐色的柜子,柜子上面则有镜子、梳子等日用品,正对门的地方放一个黑色的大立柜,这些柜子都是用来放衣服被子的。厦里的大炕沿是用砖砌成的,由于长时间磨损,边缘已经磨的光光的。门背后左手边靠墙,放了一把椅子,可以坐在椅子上脱鞋穿鞋,上炕下炕都方便。后来姐姐长大一点,她们冬天也住在厦房里,那冬天就要烧炕了,这个大炕有两个炕洞,只是如果只有一两个人,大炕烧半边就可以了。

小时候的冬天农活不多,特别是结冰以后,农村没有多少农活,那个时候没有什么进城打工什么的赚钱机会,也没有苹果树花椒树等要冬天打理剪枝施肥,农村人都守在家里,到了这个时候,也是大家相互串门的时候。吃过饭后,左邻右舍的人们,就开始串门了,经常是各找各的朋友,几个大娘大嫂,各自带上早已经准备好的针线活,三个五个,围在谁家的热炕上,一边做活,一边聊天,东家长西家短的,谁家的媳妇怎么样,谁家的孩子长的好,谁又穿了什么衣服什么鞋子等等,叽叽喳喳,好不热闹;男人也是如此,喂饱牲口,清理好牛圈,慢腾腾地去找张三李四,几个人喝茶抽烟聊天。不过男人聊的话题不同,通常聊的是今年的收成,明年计划种什么,要么就是儿子该娶媳了,女儿该出嫁了等家庭大事,偶尔也谈论国家大事等。

那个年代,男人抽的烟大体有两种:水烟和旱烟。水烟,当然少不了水,那时差不多每家都有水烟壶,也叫水烟锅子。我家的水烟壶是铜制的,父亲就用这把水烟壶抽烟。用水烟壶抽烟,除了烟草之外,还得有媒纸。因为用火柴太浪费,大白天点油灯也不划算,还是用媒纸更实惠。媒纸现在再没有见过,每一片大约有一个手帕那么大,黄色的,有点像祭祀时烧的黄表纸那样。父亲将它裁成一寸宽的长条形状,然后把它卷起来,卷好之后的样子就像今天看到的吸管的样子,不同的是卷到头以后将头扭一下,好像打了一个结,这样卷好媒纸就不会松开或变形。用的时候,点燃媒纸卷,用它来点烟,当一锅子烟抽完了,将媒纸卷吹灭,将抽过的烟灰磕出来,重新装好烟丝,撮起嘴唇对着媒纸卷猛吹,媒纸卷就会重新点燃,可以接着吸烟了。吹灭媒纸卷非常容易,但是要吹出火焰来,则是一个技术活,我记得小时候看见父亲吹觉得很好玩,就也想试着吹,可是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吹不着火。抽水烟的时候,烟壶里的水被吸得咕嘟咕嘟地响,很像是人打呼噜的声音。烟壶里装的那些水,据说是很苦并且有毒,总之过一段时间换一次,黑乎乎粘乎乎的,都是倒掉的。

小时候,经常看着父亲抽水烟,听着水烟壶咕嘟咕嘟作响,看见父亲抽烟时那种心满意足的样子,心里总是在想,烟到底有什么好抽的呢?真有那么好抽吗?其实,这个问题我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因为现在,无论何时何地,只要闻到烟味,我都觉得不舒服,都要躲得远远的。这个问题,也许抽烟的人才能够更好地回答。

由于水烟壶不方便携带,只能放在家里,所以也有不少人抽旱烟。旱烟,就是我们常见的用烟斗抽烟的那一种。烟斗烟袋携带比较方便,从前有一些人就将烟斗烟袋子装在口袋里,还有的老头子将烟斗别在腰上—老人家怕受凉,腰上要系一条宽大的腰带。抽烟过程和水烟大同小异,需要抽的时候,拿烟斗在烟袋子里转两下,隔着袋子用大姆指按一下,就装好了烟。如果可能,也是用媒纸点烟。当时,还有一些人将纸烟装在烟斗里抽的,也许不习惯纸烟抽的方式。后来,有了打火机,媒纸渐渐地退出了市场。

其实,那个时候也有纸烟卖,但纸烟太贵,没有多少人买。那时我记得有两种纸烟,一种是羊群,9分钱一盒,烟盒是绿色的,上面有白白的羊群;还有一种是大前门,两毛钱一盒,烟盒是大红色的,上面是大前门景区的图案。之所以印象这么深,因为我上小学时总是没有练习本,家里也没有可以用来做练习本的纸张,于是自己就到处捡拾纸片,用来做练习题。我记得我曾经有一沓烟盒纸,正面反面都被我写的密密麻麻的。不管是水烟还是旱烟,人们自己到集市上花几毛钱称二三斤烟叶,回来自己把它处理一下,就可以抽一年半载的了。

北方冬天的热炕,也是用来招待亲朋好友的。冬天去别人家串门,如果主人说:“快快,把鞋脱了,上炕,上炕。”这就是对朋友邻居的最热情的招待了。如果想聊天,那就不用客气,脱掉鞋子,坐到炕上。过年后走亲访友,也都是招呼客人坐在炕上,盖上被子,然后喝茶聊天吃饭。主人则在厨房忙活,准备饭菜。如果人多的话,一群人抹花花牌,数着玉米粒记输赢。我上二年级的时候,父亲就教会了我抹花花牌,为的就是过年时陪父母打几圈。

小时候去外婆家,外婆特别怕冷,总是围着被子坐在厨房里的土炕上,只要走到厨房里叫声外婆,问候外婆外爷新年好的时候,外婆立即说:“把鞋脱了,快点上来,把炕门关上,小心凉风吹进来了。”我马上脱掉鞋子,坐到外婆那热乎乎的炕上,和外婆聊天……

后来计划生育了,家里的孩子少了,房间也多了,那种大炕就越来越少了,人们把原先的大炕改进成小一点的炕,只有原来的一半大小,大体上比双人床稍大一点点,多出的空间,会放一张写字台,一把椅子。还有现在冬天人们多数家里都生炉子,有的人嫌土炕麻烦,干脆就把土炕打掉,全部换成床,晚上睡觉怕冷用电热毯。但也有人坚持用土炕,特别是有小孩子老人的家庭,觉得在北方过冬还是热炕最舒服。近几年农村修建新房时更注重装修,不少人家的炕沿、炕围也用颜色美观协调的瓷砖饰面,有各种图案在上面,美观大方现代。

土炕与豪华的床相比,显得土气简朴一些,可它冬暖夏凉,宽敞干爽,十分益于人体健康,舒适方便,尤其适合儿童和老人。实用朴素的土炕和北方人的起居密切相关,一盘土炕装载了太多太多的故事。

现在想想,有多少孩子是在土炕上嬉戏玩耍,给辛劳之余的父母增添了天伦之乐;有多少俊男靓女在这土炕上进入洞房花烛夜,揭开了爱情的温馨盖头,建立小家庭;有多少常年背朝太阳面朝黄土父老乡亲在这土坑上合计过春种秋收,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围在一起品尝着自己的劳动果实;有多少和睦家庭在这土炕上摆出满碗的糖果爆玉米花红枣花生、烧酒肉菜大白馒头来招待亲朋好友,欢庆良辰吉日……

社会进步了,土炕越来越少了,但土炕的记忆却永远留在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里,这是时代的印记,也是许多人那个时代温馨的回忆。

老家的池塘散文 篇2

傍晚时分,一阵阵恬躁的知了鸣唱,时而激昂,时而热烈,在一片茂密的小树林间回荡。它穿过草地,穿过水面如镜的学校门前的荷塘,将我的思绪带回记忆中的家乡。

老家门口有一个不算大的半月形水塘,水色清澈、和缓,流动的塘面在阳光下泛起层层波光。村里的老老少少经常会去捕捞些小鱼小虾,打闹声、欢笑声汇成一幅乡关农闲的动漫场景,久久地印在我幼小的心房。

春天,经过三冬的洗炼,池塘边开满了蒲公英,有白的、有粉红的、风一吹,花絮纷飞,空气中弥漫着沁人的幽香。妈妈就像这蒲公英,从嫁到我们这不出名的村庄开始,一年四季,辛勤老作,养儿育女。虽经历过无数艰难困苦,从无怨言,我们不富裕的家在她悉心打理下时时也充满和熙的阳光。妈妈常年在池塘边洗衣服,我们就围着妈妈的身边捉迷藏,和村里其它小孩子一起追着彩云跑,在风中轻快地唱着妈妈教给我们的儿歌。这时,妈妈就会放下手上的衣服,抬起头来,看着我们会心一笑。有月亮的晚上,妈妈就会带着我们绕着池塘散步,并且给我们讲很多重复的外婆教给她的故事,虽然我们分不清真假,但也听得津津有味。妈妈的讲述就像池塘里轻快的流水,从遥远的地方一直来到我们的跟前,她柔和的话语、爽朗的笑声也早已融入池塘的水中,融入我们的心田。

夏天,池塘边开满了好多木槿花,洁白而芬芳。我们在木槿树下嬉戏、追逐,这时候妈妈便扯着高亮的嗓子喊我回家吃饭,而我正在惊叹一簇簇花瓣怒放的壮美,它开在空中,少许又会掉落在池塘里,池水荡起一丝丝涟漪。跌落在水面的花瓣随风慢慢地飘散开来,入水的声音至今还在我少年的记忆中留下莫名的感动。

秋天,池塘里可以看到肥硕的鱼、虾、黄鳝,最多的还是泥鳅。妈妈俨然就是一个捕鱼高手,一抓一大把。秋蝉久不久地在木槿树上哼唧几声,似乎为妈妈鼓掌加油。黄昏,妈妈会把我们家的各种罐子和小缸全部放进池塘里,等待第二天的收获。这些个东西象征着我们家的“富裕”和幸福,对我来说,它们带给我的印象,连同妈妈擦拭汗水的.微笑,别样的美。多少年后,这份难忘的情怀又化作成无尽的凄凉。

冬天,妈妈经常一个人在池塘边散步,可爱的小黄会一直跟在她的身旁。池塘里的水不再流动,塘面也结下一层薄薄的霜。妈妈坐在池塘边,向着远方凝望,似乎在寻找什么,更像探求夕阳的入口。她那安然自若、宁静的神态,给我留下了一生无法破解的神秘。

老家的燕子写景散文 篇3

每年春天,堤岸边,柳枝换上缀满细叶的青衣,田地里,油菜花黄,紫云英红,小麦花白,燕子便准时来到我的故乡,那个长江北岸,山清水秀的地方。

清晨,太阳从大别山的山尖上冉冉升起,老家小村庄的炊烟早已钻出了瓦屋的缝隙,门前塘的石漂上传出“忙槌”敲打洗衣的声音,晨雾恋恋不舍地离去,农家开始了早餐。那天,我正捧着盛满稀饭的大瓷花碗,夹上咸菜。一对燕子从我家向东的大门飞了进来,像是从太阳升起的地方飞来,闪耀着一道霞光,娇小的身姿罩着黑白相间的外套,背后还拖着一支裁剪春天的剪刀。它们站在堂屋吊灯的绳子上,彬彬有礼,叽叽喳喳,点头磕脑地说话了。印象中的我,很是稀奇,眼睛盯着燕子,碗里的粥洒了一地。妈妈不知什么时候懂得这句鸟语,忙着翻译:“不吃你谷,不吃你米,在你梁上抱窝仔”这便是我第一次见到我家的燕子。

以后,关于燕子的印象就一次次叠加,妈妈讲、老师教,更多的是亲眼看,亲耳听,知道了许多。燕子是农民的朋友,专吃危害庄稼的害虫。燕子通人性,认识路,记得家,秋天走春天回,诚信守礼,不偷吃喝。燕子忠诚,夫妻双飞双栖,生儿育女,不离不弃,给农家带来好门风。妈妈叮咛说:“进了我家的门,就是我家的人,要保护好燕子。”还教我们唱:“小燕子,穿花衣,年年春天来这里,我问燕子你为啥来?燕子说,这里的春天最美丽。”

我相信妈妈的话,像是家里来了亲戚添了小伙伴一样喜欢,心里乐滋滋的,清晨要妈妈喊我起床开门放燕子外出,晚上要问一声燕子回来没有。从此,我们家的大门白天不上闩,即使是人都外出了,下地了,大门也只能虚掩着,燕子很聪明,从两扇门的缝口里出进。“春风花草香,泥融飞燕子”,它们天天衔进泥巴、羽毛和绒草,在瓦屋的檩粱上垒了一个窝,圆圆的,很讲究。接着便是下蛋,孵窝,哺育小燕子。

我有一个愿望——认识我们家的燕子,遗憾的是一直未能如愿。春风拂面的.早晨,我赶到草长莺飞的河滩,小黄牛跟着牛妈妈悠闲地吃草,喜鹊白鹭嬉戏其间,一会儿站在牛背上,一会儿跳到牛嘴前;成群的燕子贴着草尖,一片又一片地飞过,燕子搜寻害虫,我寻找我们家的燕子。炎天暑热的晌午,电线上歇着一群劳累的燕子,排列整齐划一,又稀疏有致,很有韵律,我左看右看还是分不清哪只是我们家的。看到小燕子在窝里齐刷刷地张开红嘴,叽叽喳喳地等候喂食,我便又生出主意,在院子里放上几只刚逮回的蚱蜢,引诱燕子来啄,也便乘机认识认识,可它们就是不理不睬,视而不见我一次又一次地枉费心机。

逝者如斯夫,春天来了又走,秋天走了又回,不知过了多少来回,我们兄妹外出上学参加了工作,老家的瓦屋便空闲下来,而且大门紧闭,我家的燕子也不知漂泊何方每每想起,有负于燕子,怜悯于燕子,思念于燕子,心头丝丝忧伤,给美好的乡愁记忆添加了些许苦涩。

勾起这段念想的是上世纪90年代,我们单位来了几位实习的大学生,组织上安排我带的是一位小姑娘,一年级下学期还不够格参加成人礼,匀称的身材,端正的面容,浅浅的酒窝,乌黑的头发梳着两大把长辫;学习成绩优秀,知识面很宽,尤其是那一手隽秀的钢笔字,帮我誉写了不少的稿件。可能是有关燕子的随笔引起了这位农村姑娘的共鸣,于是,诞生了一个燕子的故事。在她实习期间,我去大连参加一个培训班学习,单位的工作基本由她顶替。一天,在海滨公园的地摊上,我淘到了一对贝壳串成小鸟,不像鸳鸯,也不像麻雀,圆坨坨的,还算雅致,她捧着这礼物,欣赏了好一会儿,调侃地说:可惜不是一对燕子实习结束了,单位和同志们给了她很高的评价。临走时,她送我一对燕子,是她亲手编织的。后来,她分配在省城一所中专学校干共青团的工作。再后来,我收到一封来信,落款是“永远的小燕子”,我没有感到奇怪,因为我一眼就能识别那漂亮的笔迹。来信告诉我,她随丈夫出国了,远赴欧洲,要我不要忘了异国他乡的小燕子。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瞻望弗及,泣涕而雨。

散文:感恩我的老家 篇4

掐指算来,离开会宁老家已近十七个年头,虽然每年回去一两回,但总是来去匆匆,逗留的时日不多。老家留在记忆中的,仍是旧日时光,干山、苦岭和大风,还有一眼用了几辈人的泉水,和泉水中那一份苦涩。

在城里呆久了,看疲了灰白色的水泥墙,喝倦了带着腥味的自来水,忍受着什么味儿都有就是没有空气味的空气,久了,就想起老家的山沟,想起山间小路和晨时鸡鸣暮时犬吠,想起村口那棵老榆树。

老家的黄土高坡很贫瘠,只有像榆树那样抗旱的树在山梁上可以长大。老家人对它情有独钟,六零年代闹饥荒,榆树皮救过很多人的命。榆钱是榆树的花,可以吃,味道还不错。每年清明节一过,大地回暖,几棵嫩牙破土而出,燕子归来,就有了春天的气息,榆钱绽放在枝间,吸引孩子们的欢声笑语,一片勃勃生机。山沟里冰胡子草把根伸向地壳深处,长得很茂盛,老家人割来做绳索烧肥料,是老百姓的宝。

我沉迷于老家的泥土香。德德玛说她一辈子最爱闻的是羊皮袄的味道,我爱闻老家春天的泥土的芬芳之味。

儿时的回忆,记忆深处的甘甜,是游子一辈子的`眷恋。

春天的老家,山脊梁上的雪化了,山沟里闪烁几点绿色,若下一场雨,空气中就散发着生命萌动的气息。门前几棵杏树,开着白色的花,燕过前川,雀闹枝头,生机盎然,人间仙境。夏天时节,麦子熟了,人也忙了,劳作一天,有点精疲力竭,吃几碗浆水杂粮面,扯一条旧铺毡,院边树下随便躺下,看夜空中繁星点点月影婆娑,听牛郎织女谈情说爱意乱情迷。偶尔几声,谁家媳妇打孩子、爷爷奶奶骂媳妇的嘈闹声传来,一派田园意境,让思绪乱飞,天上人间。秋天来时,田野一片萧瑟,农家牲畜野放,驴叫马吼。煮一锅洋芋,撒一把盐就着葱吃,很香很香。小时候老家的冬天经常下雪,太阳出来,景色当然美,大有“千里冰封”、“山舞银蛇”之势。但我最喜欢的是下着雪的时候,雪花纷飞,天地混沌,游于其间,乐趣无穷。

年龄的增长,工作的忙碌和思想的繁杂,让我离老家愈行愈远,但只要静下来,或情绪不畅的时候,我的心就会飞越时空的羁绊,到老家那一块永远的思念的静土。

感恩老家,那是我出生的地方,那里有渐渐老去的父母。人常讲,儿行千里母牵挂,至理名言。我常常忘记问候,而是母亲给我打来电话,不为说什么,就为听一听儿子的声音,愈老愈坚。母亲的笑容,是世间温暖和煦的春风,母亲的皱纹,是辛苦岁月风霜雪雨的刻痕,而母亲的爱在这世间便另有天地,仿佛有一扇门,推开它便会看到万丈光芒。这光,给你指引,给你保护,给你温暖,给你希望。儿子不仅是父母生命的延续,也是父母精神的寄托。天地间再也不会有人能给予我如此盛大、永无止息的爱,再也不会有这样心甘情愿,只为我的欢笑而不计得失辛苦的劳作。而我却不记得母亲的生日,不知道她已是发如霜染!

母爱是心甘情愿,母爱是恩慈,母爱是永无止息。

感恩老家,那里有一生默默无闻但坚忍不屈的农夫,与老牛作伴,以黄土为根,鸡鸣而起,日落而息,几十年如一日,辛勤劳作。他们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惊天动地的故事,随遇而安。但他们经得起岁月的磨难,洒下汗水,收获苦与乐,他们弯下了腰,却托起了一片天。

他们清贫但不怨天尤人,他们衣服打满了补丁却喊出了高亢的秦腔。黄土地上留下的脚印,坚韧地谱写着农民的灵魂与精神。

感恩老家,那里有我的老师。他们是农民和知识分子的结合体,有勤奋的本色,有坚韧的个性。一位老师送给我一幅字,写的是“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这就是他的生命与追求的写照。

雄鹰在风雨中练就坚实的翅膀,梅花在苦寒中绽放扑鼻的芬芳,岁月的年轮在他们额头刻下深深的印记,但磨不去他们留在我心中的伟岸。

他们是社会的脊梁!

感恩老家,那里的大山深沟,堙没在苍茫天地之间,虽然贫瘠,但养育了许许多多的大山儿女,并仍将继续给予后来者以生命。黄山不倒,生命长续,是她养育和锻炼了大山儿女,让我们有了山一样的体魄,敏捷的思维和勤劳的双手。

打开双臂,拥抱老家!

是她,让我懂得爱,懂得付出,懂得感激和敬畏。

如果说社会的竞争,代表的是时代的进步,那么在今天这个充满竞争的时代,我不会畏畏缩缩、瞻前顾后。因为我知道在身后,就是那一片让我魂牵梦萦的静土,给我信心和力量。

老家的记忆散文随笔 篇5

铁匠铺

穿过半条大街,再拐进一条小巷,绕过数栋民宅,也就几分钟光景,喧嚣声戛然而止,我已来到铁匠铺的跟前。铁匠铺里正中是炉膛,里头炉火正旺。旁侧是大铁墩(也叫铁砧子,即铁匠打铁的平台)、大小铁锤(大铁锤用来造型,小铁锤用来精修,用途各异)、铁夹(用来夹烧热的铁坯)。铁匠铺散落着已打好的各种铁器,铁锹、斧头、镰刀、锄头、柴刀,呈现不一样的曲线却颇为相似的纹路表情。一扇硕大的窗户被人“砰”地打开,阳光随即汹涌而入,宛如一道金色的瀑布,坠落在墨黑发亮的大铁墩处,溅起此起彼伏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的锻打声:

“叮当——叮叮当——叮叮当当……”节奏起落转合,音色和谐悦耳。我痴痴地凝望:年长的铁匠,有仙风道骨的气场,他正娴熟地将一块烧得通红的铁坯用铁夹夹紧,安放于大铁墩,以小铁锤细心敲打,心无旁骛;年轻一点的铁匠,体态要微胖些,他手挥大铁锤,应合老铁匠的节奏,心领神会地锻打。大锤小锤,变幻莫测的上下弧线,串起一朵朵耀眼的铁花。铁花越开越多,越开越大。先是向四周乱窜,像响尾蛇捕食时的长舌头,迅疾射出,又倏地缩回;接着,铁花汇聚成一团火炬般的光芒,闪闪烁烁,引来一阵喝彩。当铁坯历经烈火的煎熬之后,便甩进一旁的铁桶,再经受沁凉之水的浸润,只听见“嗞嗞”声响彻耳畔,铁桶的上面遂升腾起一片热气。这淬火、凉拔的工序完成后,老铁匠再将铁坯烧红、锤打,精心打磨,没有丝毫怠慢。有了冰火的双重砥砺,再融进手艺人的智慧与情感,起先看着粗糙、灰头灰脑的铁坯,转眼间便出落得婀娜多姿,它的刀尖已经弯成柔和的半月形,线条婉转,刀锋闪着寒光。农夫的好朋友——镰刀宣告打磨成功,即将奔赴广袤田野,与秋高气爽的日子亲吻,与沉甸甸的稻穗亲吻,与丰收的喜悦亲吻。

货郎

“叮咚,叮咚,叮叮咚!”货郎的宝贝铁板敲起来了!声音好像蜻蜓点水,一朵朵旋律的涟漪随即弥散开来。其中一朵小憩在村口的祠堂门楣前,兀自绽放,遂引来嗡嗡叫嚷的蜜蜂,那是村里馋嘴顽童的倾巢出动。

货郎挑子的货架上,物品繁多,呈现出光怪陆离的色彩。既有剪刀、锥子、顶针等生活日用品,又有气球、万花筒、水枪等小玩具,还有女孩专用的漂亮纽扣、发夹、香包等。当然,最诱人的是货架篾盘里躺着又圆又大的麦芽糖。

为了吸引小孩,货郎往往会用小刀细心切下一丁点麦芽糖,然后分给小孩,乐此不疲。麦芽糖量虽极少,却一样给予小孩味蕾以甘香的刺激,让带了零花钱的小孩心甘情愿地慷慨一回。没钱的呢?货郎热情帮忙出主意。他的嗓音带着磁性,把在场的一颗颗晶亮童心牢牢吸附。

“家里有破铜烂锡吗?牙膏皮,烂钢勺……还有方孔铜钱吗?就是毽子中间固定鸡毛的铜钱,有多少都可以拿过来,想换糖呀气球呀发夹呀都行,我等着你们。”

女娃娃内敛害羞,控制力较强,她们往往将掌心里的毽子差不多捏出汗来,也不愿轻易出手取出毽子里的铜钱,来交换心仪之物。而男孩子粗犷随性,咚咚跑回家搜罗一番,总能找出点啥东西。我依稀记得,自己有那么一回,傻傻地将家里尚未用完的牙膏悉数挤出,再用水冲走,消除“罪证”,以薄薄的一块牙膏皮换一小块麦芽糖吃。这种亏本的买卖,回想起来,真有“买椟还珠”的意味。

穿村走户的货郎,为我的童年生活打开了一扇神奇之窗,在琳琅满目的商品里增长见识,收获快乐。渐行渐远的货郎们,挑着乡愁挑着梦想走四方,他们夕阳下迷离的背影,宛如铁板有节奏敲击的乡音,苍凉怅惘……

晒谷场

童年的小镇,常常看到农民在小学附近一个篮球场大小的晒谷场上劳作。他们有时打扫干净晒谷场,再将早稻、晚稻、毛豆、花生、荸荠等直接倾倒在场上晾晒;有时,在晒谷场摆一排方桌,桌上各放一个竹匾,匾里散落青菜、白萝卜、番薯片、梨片、酱姜、蜜茄等。虽有主人躲得远远的,不时从住处门缝间探出头来窥望,但一些放学早的顽童还是胆大包天,像离弦之箭冲向竹匾,随手抓一把番薯片或蜜茄放进口袋。往往顽童刚抓到几块,来不及品尝之时,远处便传来一阵筛豆子似的叫骂声。

运气好的话,还可以观赏到民间五花八门的杂耍。有叠长凳、钻桶、额头顶重物、鞭子灭烛火、多人骑单车、小丑“帽子戏法”以及各种魔术等。最扣人心弦的是一个口喷火焰的节目。当侠士一样的演员边走近边口喷烈焰时,我的笑声顿时凝固,吓得屏息欲遁,生怕火焰跳过来,烧着我的头发眉毛。

记忆中的晒谷场,是晒晒农民一年收成、晾晾美好希望的露天展览厅,也是汇聚无数童年趣事、几多欢快笑声的留声机。乡思已近,乡音渐远。我多想再回去看一看,停一停时光的脚步,让留声机里的故事重现

渐渐深起来的苍凉

暮色从村口涌进的时候,我独自一人站在村口,好似一个迷路的孩子打量一座突然出现在眼里的村庄。那棵遒枝虬干的老槐树荡然无存,时间改变了一切,可时间不能救赎一切。

老槐树曾经葱茏遮日,从茂密的枝叶里打下来的日光斑驳在我曾经少年的脸上,风从远方来,带来眺望的风情。老槐树不止是一棵树,对于村庄来说,它是游子回到故乡看到的第一个亲人。

远远地,看到老槐树那高耸入云的树冠,那份回到家乡的温暖宛如树下的那湾涌泉汩汩而出,荡漾心湖。旅途上的风尘和疲惫抖落一地,离乡背井的凄苦和无助烟消云散。在老槐树的眼里,多大都是它的孩子,多好都是它的孩子,多不好也还是它的孩子。诸生平等,是老槐树恪守的神性。老槐树是神树,在村庄里是不宣而知的秘密。很多驱魔辟邪的民间祭祀都在它的身下一一发生,红丝巾系满它低垂的枝干。隔三差五还有一堆堆的纸钱灰烬。遇到调皮的风,灰烬一飞冲天。

小时候我体弱多病,父亲选择一个黄道吉日认下老槐树为义父,祈望老槐树庇佑我。自此,我顺风顺水地长大成人,负笈求学,直至工作。无论是一脸得意还是一身落魄,我总不会忘记我还有一个义父和父母亲一样在乡下望我归来。我常常回去,回去的第一时间就是放下所有的行囊,在义父膨大的树荫里享受清凉或安抚,听它在风里给我的声声叮咛。可现在是谁谋杀了我的义父?也抹杀了我关于村庄的第一印象。

后来细细询问母亲,才知道老槐树是自己倒下了,一开始没谁敢动它,是村里通灵的那位巫婆建议用来修建土地庙。于是,老槐树被锯成木板,撑起了整整一座土地庙。无数次我都不敢靠近土地庙,我生怕听见义父支离破碎的呻吟。如同枝叶,各自有枯荣。时间的长廊里,大地上的万物都是一阵急促的穿堂风。

经不起时光,一棵千年古树尚且如此,那生育我的村庄呢?青草归来,除了村主干道是水泥打成的,灰着脸。其余的小路都被青草覆盖,通向一栋栋旧房子的几乎挪不开脚步。田园将芜,而现在我置身的村庄已经荒芜,那空空荡荡的田野没有稻禾簇立的身影,板结的一片,咧开干涸的嘴。良田数年不种,好比无人居住的房屋自动开裂。良田其实也不多了,只要靠近马路的都被一栋栋五光十色的楼房占据。这些年,房子是村庄里长得最为茂盛的作物。可再茂盛的作物也结不出裹腹的稻子了。可这么疯长的作物只是大地上的装饰。所有的新房子都雕梁画栋,瓷砖折射最后的夕光刺痛我的眼睛。一座座新房子如这个时代一样无限的荣光。

村庄里的乡亲一生最热衷两件事。一是送书,一度乡亲们以送孩子读书为荣,谁家的孩子考学出去,哪怕再不济也是光宗耀祖。有孩子在外工作,父母走在田埂路上都有劲,好像泥土不沾脚。二是建房。一生为人就要修建一栋好房子,房子好儿子能娶得好女儿能嫁得好。可送书这些年乡亲们已然丧失了热情,农家子弟即使读大学出来还得打工。慢慢地有很多父母不主张孩子多读书,而宁愿把钱省下来建房,房子看得见摸得着,还能指望娶个好媳妇。一窝蜂,房子如蜂,叮在一丘丘好田上。

富丽辉煌的房子一扇扇大门紧闭,好似暮年失语的老人,一语不发地呆立在夕照里,暮色是惟一的衣衫。偶尔吱呀一声,走出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或跳出一个欢呼雀跃的孩子,见不到一个青壮年。世上有多少人,就有多少条生活之路。可对于村庄来说,离乡谋生是惟一之路。他们把低人一等的凄苦抛撒在异乡的`土地上,把思乡之苦思亲之痛遗落在熟稔的村庄里。离开的和留下的都是苦,这些苦酿成深沉的静默,在村里贮存。还不是很黑的天色,一家家都关门闭户了,只有微弱的灯光告诉世界,这里还依稀有人烟。外面的世界越来越繁华,村里的风景也越来越繁华,可人影越来越稀少人气越来越淡薄。没有狗吠之声,偶尔传来的是电视声。因为青壮年不在家,一户户人家早早关门。孩子自然也被关在了家里。一个个心灵都变得孤寂。

而我那时候的童年和少年是何等的欢悦,没有星星的夜晚,我们齐聚在石拱桥上听老爷爷讲三国演义、聊斋故事和杨家将,那些说书人滋养了我的年少时光。有星星的夜晚,我们那一大群孩子或玩丢手绢或捉迷藏,有时候成群结队地去草地里捉萤火虫。那些萤火虫一闪闪地在我们手上的瓶子里,点亮我们深深浅浅的梦境。

而现在,提前进入寂夜的村庄对我来说,是多么的生疏。我好比一个不安的游魂,在宫殿里游走,到处是触目的光彩,惟独找不到出口的光亮。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可以不光鲜,但一定要光亮。我在我挚爱的这片土地上找不到内心的光亮了。

新房子都坐落在过去先人挥汗种植的良田上,而诸多的土墙老房子依旧在原地,岁月的风里,它们先后倾身弯腰,相继露出沧桑的眼神,相继显出不堪的负荷,相继吐出深沉的寂寥。曾经这些老房子里人丁兴旺五畜繁衍白天欢声笑语夜晚闹热喧腾,而今,没有人烟没有人气,一切都是残败的。老房子里神龛上的先人还在否?他们愿意迁居到新房子去吗?先人们在每年的中元节还能沿着那些老路回到老房子吗?他们可否会在这个变幻无常的村庄里迷路?也许,在他们的世界里,世界还是当初的模样,是他们熟悉和喜欢的那个村庄。老房子随风送来陈腐的气息,不时有瓦片坠落的回响。

我踌躇不前,离开了就回不去了,只能在可怜的记忆里寻找陆离的光影。头顶的星星迷离清浅,似祖先深邃幽远的眼神。夜不深,村庄的睡眠已经很深了。行走的脚步惹不来一声熟悉的犬吠,无奈的叹息惊不走一只小小的鸟儿,深深厚厚的寂静包裹我。

走在老家的街口散文欣赏 篇6

踏进家乡南雄的土地,走在老家寂静的街口,那些过去的繁华已面目全非,环境变化早已不能同日而语。往日旧事历历在目,岁月的刀还不能把过去的事在心底里砍去。原来自已家小时住的房子,早已成了危楼,不注意走过,竟没认出那间屋曾是自已小时候的家,那里这些年究竟都住过什么人,我无一点知晓。那条街道我离开已有三十多年了,变得破旧残损,只是政府没有拆除而已。

走进荒凉的巷子,往日繁荣的街道如今早已萧条且废d,耸立在四周旧得不堪入目的楼,和那附近新建的楼宇已格格不入了,让我见到这些老楼,似乎她们已成了古董,古建筑了,尽管旧楼前面已高楼林立,往日的老街旧址好似危房那般,这便是自已过去了的那些峥嵘岁月的记忆?小时旧事之景浮现眼前,演变了许久的那些生活写照,历历浮现眼前。

走在老家的街口,没有什么比见到家乡的这些老楼,让我这么的感慨不已。那些过去了的岁月,那些美好的童年的往事,连同这些楼宇旧得破烂不堪,渐渐地远离我们的生活了。我们的小学校昔日的光华已不再现了。旧楼外墙上的瓷砖也有许多掉了,长上了一些野草,风一吹,飘动起来,让我看到了她现在是多么的凄凉静寥,学校已搬迁去了宽敞明亮的新址了。往日留下童年众多记忆的学校,如今在我眼前已梦境般地支离破碎了。

走在老家的街口,我的心也变得颓废庸懒起来,为我们曾经过去了的往事感叹,光阴似箭。那些无法用笔墨去记录和描写的场景,只能用我的心,去感受那些曾经美丽过的景观,在我的灵魂深处扎下了根。那些曾留给我生命灿烂的过往,以及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在人生的长河中己渐行渐远了,老家如今只留给了我,往日故事的沧桑,因为她在岁月的长河中早已变得沉沦了!

往日的老街,街坊邻居很多同届同班的.同学,在当时可谓隔三五家必有一个同龄同学,那时我们一起同堂读书认字,上学做作业,下课玩游戏,一同长大。如今同学们的年龄已有半百了,许多人已各奔东西,做了外婆,退了休的女同学也有许多。男同学下海奔波的不少,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大家都事业有成了,当官的,做生意的,都知天命了。许多同学有房有车了,家庭日趋富裕。女同学跟着子女在广州,佛山,深圳下面长住的也不少,在广州能相聚在一起的同学比比皆是。

现在的我,走在老家的街道上,不管是不是节日,也难见到昔日同窗,要是不打电话联系,同学们似乎已沉默了,天南海北的,南猿北辙。老街上已没有一个旧日同学!大街上,过道里,往超市大润发的人涌如潮,我去逛整晚街,就不曾看到有一个熟面孔!走在老家的巷口,当年的小树已长成参天大树,进去小学校,原来每周一要升的旗早已不在了!但蓝球场的球蓝还是那么高高的挂在那里。巷口那棵白兰树,还依然散发着她的芬芳,向街道四周弥漫着她的花香,让我感觉到小时候的味道还在!

我们上网搜了一下最近的客栈,发现了在街尾的尽头,有一家:“粤海大客栈”,我们入住了,重新体验一下三十年前这条街的风韵,我一晚上寻找着以前的蛛丝马迹,上到似曾相识的粤海大客栈,发现上面的楼房其实是一间间老式办公室改装,旧的景仍存,我忽然想起这间客栈其实是三十年的交通局,交通局现在新建了办公大楼,原办公楼改作了客栈,承包给了私人经营旅业。发挥一点余热吧,也让我这个外出近三十年的游子归家还有一个念想,有一个追梦的处所。

第二天一早,我们退房下楼,外面嘈杂的人声让我震惊了,原来老家的整条巷口变成了一个农贸市场,~肉鸡鸭全摆在街上,两边挡口做买卖,青菜瓜果应有尽有,小商贩占据了巷子的每一寸土地,让小城市的古老巷口,一转眼,变得奢华繁荣起来,忙碌着卖菜的人不用叱咤,也围满了附近高楼里住的买菜居民,让我们停在粤海大客栈隔璧停车场的车没处出去了,我们的车慢慢移动着,商贩们见了车立即自觉让行,让我们顺利出去了前面新大楼的大街上。

老家的香椿树散文随笔 篇7

昨天,朋友送了一些香椿芽。妻子做了香椿拌豆腐,味道纯正弥香,地地道道的农家香味,感受到了不一样的风味。于是我对老家的香椿树的怀念之情油然而生。

香椿,又名香椿头、香椿芽,是香椿树的嫩芽,早春上市的树生蔬菜,被称为“树上蔬菜”。早春时节,香椿树吐出嫩红的芽叶——香椿芽,这就是人们称为时令名品的野蔬,俗称香椿头,民间俗语说:“雨前椿芽嫩如丝,雨后椿芽生木质。”这是说香椿最好采摘于谷雨节气前,民谚:“三月八,吃椿芽。”每年农历三月三,正是香椿芽上市的大好季节,人们会争相购买。

中国是世界上唯一以香椿嫩芽叶入馔的国家,香椿发的嫩芽可做成各种菜肴。据说远在汉代,我国人民便开始食用香椿,并作为贡品,奉献给皇亲国戚享用。

阳春三月,万物萌发。前的这个时候,老家的香椿树也正吐出浅红色的嫩芽,一枝一枝的甚是诱人,发出芬芳的香味,飘出很远很远。

在老家,村子里的大多数人家都喜欢在房前屋后栽上一棵香椿树,做为春季蔬菜青黄不接的替代品。我老家的香椿树比我的年龄大许多,它生长在我家院子的北墙根。由于香椿树逐年增长,紧挨着的土坯墙受到香椿树根部的影响,墙体略向外倾倒。那棵香椿树是两棵树,但是它的根部是连在一起的。长势、高矮、粗细、树冠基本一致,很像双胞胎,用“一株两棵”来形容最贴切了。从我记事就记得香椿树高出房顶许多,每年采摘香椿芽都要到房顶上用杆子扒。那两棵香椿树树干较直,树皮较粗糙,好像有疤痕的样子,每年的夏天“疤痕”处会流出一种带有粘性的“粘液”。儿时的.我们经常取这种“粘液”涂在竹竿上粘知了(学名蝉)。

每年春天,清明节以后,香椿树便耐不住寂寞,迫不及待地把储藏了一冬的嫩芽向外渲染,总想一吐为快。嫩嫩的芽在微风中舞动着,颤抖的样子,与春风亲吻着。经过太阳的滋润,香椿芽逐渐长大,叶子变厚,绿叶红边,犹如玛瑙、翡翠,有浓郁的香味。向树上望去,那嫣红的叶,油亮的梗,诱人食欲,令人垂涎。起初,那些嫩芽是互生的,嫩芽上的小叶是对生的。谷雨之前,正是香椿芽做菜的最佳时节。大多数人家的冬藏大白菜已经吃完,只有萝卜咸菜充菜。那时候不像现在的门市、超市里蔬菜四季供应。父亲会到房顶上扒一些鲜嫩的香椿芽,勤劳的母亲变化着花样做菜。她做的香椿炒鸡蛋味道鲜美,香椿拌豆腐香味四溢,香椿摊菜饼柔软适中,凉拌香椿芽润口香甜,我时常吃了还想吃。有邻居来了,母亲乐意以香椿芽赠送。母亲虽然不会说好听的话,但她知道“送人玫瑰,手留余香”的道理。

其实,香椿芽不仅风味独特,诱人食欲,而且营养价值较高。据记载,香椿芽对预防一些慢性病很有好处。比如富含维生素E,能抗酸老和补阳滋阴,对不孕不育症有一定的疗效,故有“助孕素”的美称。民间还有“常食香椿芽不染病”的说法。有资料表明,香椿芽含有的硝酸盐和亚硝酸盐含量高于一般蔬菜,但在开水中焯烫一分钟可以去掉大部分的硝酸盐和亚硝酸盐,大可不必惊慌。另外,香椿与臭椿是同一家族,从气味上很容易辨别,臭椿有“小毒”,有怪异气味,一定要辨别清楚再食用。

后来由于老家房屋拆迁,不得不刨掉老家的香椿树,但次年根部长出的嫩树芽邻居们纷纷移栽,都成活了,算是老家香椿树的后代,可谓“香火不断”,又可以继续为人们供应免费的食材了。

乡下老家散文 篇8

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许多事,早已忘怀,许多情,落满尘埃;在童年的记忆里,乡下老家才是最美的地方。无论你走向那里,乡下老家就是风筝的长线,不管你飞得多远,都离不开乡下老家的怀抱。

我的家乡在鲁北平原,那绿荫满地碧波荡漾的乡村小径,那炊烟袅袅夕阳如画的家乡暮色,无时不在我的脑海萦绕。乡下老家,每每想到它心里总是美滋滋的甜丝丝的。瓜果飘香的时候,田野里弥漫着一种浓烈的草香味。青蛙歌唱的浪潮覆盖田野,萤火虫闪亮的弧线划过夜空。捉虫,掏鸟窝,挖野菜,放风筝——无数的故事在田野上播撒。

每逢过节,佬贵就会在榕树上挂上很多很多的彩灯,今年的春节还挂上了灯笼。弄得很好看,尤其是晚上,只可惜,美丽的东西总是不长久的。没过几天,风一吹,雨一下,麻烦就来了。那些彩灯的电线被吹下来,垂到地面上。那是很危险的.。乡下老家,满身浸润着黄河的灵气,坦荡这生存的本态。

这是一个独特于大山中的生命群体——唐宋元明钟灵清秀,寻常巷陌卧虎藏龙,城垣古道人文蔚起。于是,便有了十里花雨的润泽光艳,便有了二月的踏青,四月的祭祖,冬月的嫁娶——还有,当他们点起了大年三十的烟花,吃过二月二的炒豆,聚会了八月十五的中秋佳节,喝完了腊八粥,就会把自己完全放逐于本体之外,去寻找更为贴合自身价值的人生印迹。

乡下老家,充盈着浓郁的人文主义的老家。

于是我登上了大禹风雨吹打的点将台,听着老街上飘来的夜曲,看着匆忙而不失雅俗的人群,踏着弯曲漫长的石板路,就会品味她迥然不同文化色彩所赋予的古雅神韵。那不留任何痕迹的雕饰更能让人体味的一种情怀,温馨而拙朴。而当我看见老家人在月光下说古,抑或在河畔散步,吃着取之不尽的果实时,又着实为他们自由而超脱的生活感到慰藉和释怀。

品味老家,就是品味一种奇特的文化景观。

乡下老家,古老又神奇的老家,在鸟的飞翔中,坦荡这一种精神的浪迹,泽披着一脉潜在的理性之光。在历史的河床里,沉淀着几许凝重和俊秀,开阔着几许胸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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