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海子的诗歌(精选7篇)
引言
“诗人,在任何时代都是文明的孩子,精神的天使,他是以自身伟岸的人格,圣洁的灵魂来小心翼翼地引导着人类精神的走向。”在《诗?语言?思》中,海德格尔曾经称我们这个时代为诸神逝去的暗夜,在此暗夜中我们惟有倾听诗人的歌唱,才能追寻到诸神的痕迹。在海子的诗歌世界里,每一种意象都拥有它自己的生命。它们承载了海子深深的情感和浓浓的爱。它们是梦想,它们是生命。海子相信诗歌是具有自己的生命的,因此海子提出“实体”这一诗学概念。“实体是什么?是分裂出去的主体。所谓‘自在之物’,说到底这乃是关于‘自在主体’的设想。[2](p259)“诗,说到底,就是寻找对实体的接触,实体永远只是被表达,不能被创造。它是真正的诗的基石。才能是次要的,诗人的任务仅仅是用自己的敏感和生命之光把黑乎乎的实体照亮,使它裸露于此。这是一个辉煌的瞬间,诗提醒你,这是实体---你在实体中生活---你应回到自身。”[3](1017)
海子用尽它的一生透彻的全是了他自身却没有走出他自己。海子是一个崇尚黄昏的人,在他眼里“茫茫黄昏,华美而无上”。海子是一个孤独的人,特别在秋天,“在这个世界上秋天深了,该得到的尚未得到,该表达的早已丧失。”他的孤独更体现在《夜色》中:“在夜色中:我有三次受难:流浪,爱情,生存。我有三次幸福:诗歌,王位,太阳。”这就是海子的一生。在海子浩瀚的诗歌海洋中,海子用他满腔的热情打造出种种意象,然而每一个意象都投注了海子挚热的真情。海子在他1986年8月的日记里曾写到:“我是说,我是诗,我是肉,抒情就是血,诗是被动的,是消极的,也是在行动的深层下悄悄流动的,与其说它是水,不如说它是水中的鱼,与其说它是阳光,不如说它是阳光下的影子。”
就意象而言,它只是某种关联自身与外物的象征物或文字的山坡上,对于流动的语言的小溪则是阻碍。海子的天才在于他把他的语言凌驾于意象之上。海子创造了属于他自己的意象。张炯在其主编的《新中国文学五十年》中曾这样评价海子:“他创造了仅仅属于自己的意象序列,他的诗歌语言比此前流行的新诗潮的语言全然有别,他建立了属于自己的诗歌风格。他是当代最具独创性的诗人。”[4]本文试图从海子诗歌中太阳和麦地这一阴一阳两种意象中探索海子的意象世界。其中前者的代表是黄昏,后者的代表是粮食。这两种意象,一个是上升的,一个是下沉的。连接这两种意象的桥梁是天梯,而血液是一种过渡意象,一种夹在上升与下沉这一矛盾下的复杂的血与火的抗争。乳房则是一种美好的向往以及对于各种矛盾的权衡。通过两种意象清晰的折射出海子真实的心灵世界,并且进入他的世界,理解一个诗人,一个时代。每个人都是矛盾的,世界也是矛盾的,每个人都像海子一样在与自己抗争,在与世界不停的抗争。
一、太阳:遥远的追求和方向
每一位诗人都是从骨子里深深的热爱着太阳的,因为越是追求温暖,骨子里越是寒凉。在海子的眼里白天是比黑夜更加黑暗的。他渴望光明,他喜欢阳光。太阳虽然遥远却可以温暖心房,太阳拥有巨大的能量和光芒,太阳照在太平洋上,可以把希望点亮。在海子的世界里,疯狂的太阳可以改变世事沧桑。
海子首先把把太阳当作自己。在《以梦为马》中,他唱道:
太阳是我的名字
太阳是我的一生
太阳的山顶埋葬诗歌的尸体——千年王国和我
骑着五千年凤凰和名字的叫“马”的龙——我必将失败
但诗歌本身以太阳必将胜利。
太阳总会沉下去,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孩子说:“扶着你骑过万年的天空,飞马的头颅,你为什么要倒下,你为什么这么快地离去。你再也不能离去,莫非你不能适应大地,你这无头的英雄,天空已对你关闭,你将要埋在大地,你不能适应的大地。”
海子通常是消极,或者是逃避的,然而在他的骨子里,海子要做一个太阳。一个血腥的反抗的太阳,一个辉煌跳跃的太阳。海子是真正的战士。在熊熊大火中尽情的燃烧的战士,在历史上反抗,海子是愤怒的太阳在反抗。
“所以他就叫太阳,太阳就是我,一个舞动宇宙的劳作者,一个诗人和注定失败的战士。总而言之,我反抗过生命以外的一切,甚至反抗过死亡,因此就在这上天入地的路途上,听见了这样一句话:地狱之火烧伤他的面颊,就像烧伤的但丁一样。”
太阳拥有无尽的炙热就像海子对诗歌的热爱。用尽一生燃烧着自己。同时太阳拥有神奇的自然的力量。太阳给海子力量,也让海子忧伤。日出日落总是无常,今天的太阳和昨天的不一样。
太阳是一个永恒的遥远的追求。海子的一生就像向日葵,总有一个点让他有一个光亮可以彷徨,能够有一个梦继续哀伤。海子是深深的热爱着这个世界的,他的死亡升华成巨大的光亮,他的离开,不是因为不爱,而是因为太爱,他有太多的不舍和期待,可是爱又怎样,执着又怎样,太阳照着月光,终究躲不过离伤。没人能懂得海子的忧伤。
太阳带给海子更多的是一种希望和对美好幸福的向往。海子的《日出》这样写到:
暗的尽头
太阳,扶着我站起来
我的身体像一个亲爱的祖国血液流遍
我是一个完全幸福的人
我再也不会否认
我是一个完全的人我是一个无比幸福的人
我全身的黑暗因太阳的升起而解除
我再也不会否认天堂和国家的壮丽景色
和她的存在,在黑暗的尽头!
醉后清晨,所有焦躁和恐慌都随着太阳的升起而释然,似乎全身换了全新的血液重新流淌,走出黑暗,成就幸福的人生,其实这只是一种不可企及的幻象。就像人永远也到达不了太阳,只能遥遥相望,感受着温暖,体会着什么叫做黯然神伤。我们所能做的只能是接受现实不否认一些痛苦的存在,这样才是完全的.幸福所在。抛却该抛下的执念。真正扶你站起来不是太阳,是你自己。
二、黄昏:自由的向往通向死亡
如果说太阳是一种美好和光亮,那么黄昏则是一种凄美和绝望,海子说:“在黄昏我梦见死亡。”黄昏是安静的,是人类灵魂最真实的时刻体现。海子也是真实而单纯的,黄昏带给海子的是深切的痛苦,黄昏将一切美好带走,让一切希望的灯熄灭。是黄昏让海子绝望。同时也是黄昏给了海子真正的自由,他不再躲避忧伤,所有关于爱情的悲伤,都不再提起。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愿爱情保持一生,或者相反,极为短暂,匆匆熄灭。愿我从此再不提起。再不提起过去。痛苦与幸福,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唯黄昏华美而无上。”
海子披着黄昏的霞光,在死亡的边缘彷徨,充满了哀怨和恐慌。因为白天没有光亮,夜晚又很寒凉,海子温暖的心无处安放,所以喜欢上了黄昏,在黄昏里徜徉,可以自由的怀想。怀想秋天的落叶,怀想落日的微光,怀想星星能把梦想点亮。怀想一切的一切温暖的时刻,这样的怀想让海子心酸,心酸的眼泪可以把黑夜点亮。这样的黄昏让人向往。
海子徘徊于无数个黄昏,落日余晖,痛彻心扉。他无法抗拒对过去的追忆,追忆那些与黄昏有关的记忆。当年的岁月凄迷,再也无法与爱的人再相依。海子是太过执着的人。一种意念跳进心灵容易,走出心灵太难。孤独的黄昏只有痛苦相伴。那些似水流年,回忆起来揉肠寸断。如果逃不过离乱,那就在绝望中涅槃。跳进无尽的深渊不如燃烧成火焰,与其说黄昏是生命的终点,不如说黄昏是希望的起点。在1989年3月26日的黄昏,海子真正的自由了,他是真的勇士,他不再受任何的束缚,他可以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在那一刻,海子终于清醒,原来人生只是梦。只不过是在黄昏里醒来又在黄昏里睡去。
三、天梯:通向死亡的天堂
海子睡的很安详,海子睡在天梯上,看到黑色的大地在向他召唤。
黑色七月的大地布满灰尘,黑色七月的天空没有光亮。黑色七月将我埋葬,在大地与天堂之间有一座桥梁,那是通向死亡的地方。天梯就是那座桥梁。
“我站在天梯目睹这一切,我再天空深处,高声询问,谁在?从天空中站起来呼喊,又有谁在?”孤独的海子,在他的诗歌里有太多有关死亡的意象,可是没人知道他心灵最深处的伤。
海子站在天梯上,慢慢走向他的天堂。他高喊着没人能听懂的诗歌,他很绝望。哪怕有人应和一声,海子也会犹豫一下。可是在苍茫的大地。没人看见海子正站在天梯上,他的呼喊苍白而无力。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够了解自己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不了解自己。海子最终没能了解一个事实。孤独是诗人的宿命,如果战胜不了孤独,那么终将寂寞一生。孤独能怎样,寂寞又能怎样,生活还是要生活。天空再美好,路还是要一步一步的走。而这一切都要求我们是在路上,而不是在天上。海子是生活在天上的,大地给他太多的痛苦。只有天空能包容海子一切的伤。在这个世界,没有人可以无政府主义的生活,海子也一样。
海子的天赋无人欣赏,也无须要人欣赏。海子寂寞的来,寂寞的去。谁也阻挡不了他的执着。他执意的尽情的燃烧着自己。他知道总有一天那火焰可以燎原。
天梯,是海子的向往,他通向远方,这样一个神奇的意象,让海子充满想象,最终海子卧在天梯上,将灵魂分成两截,一个给辽阔的天堂,一个给宽厚的地母。
西川在《怀念》一文中写到:“这个渴望飞翔的人注定要死于大地,但是,谁能肯定海子的死不是另一种飞翔,从而摆脱漫长的黑夜、根深蒂固的灵魂之苦,呼应黎明中张赛亚洪亮的召唤?”海子真正的自由了,从此,再也无人知道海子的小心脏装着多少大梦想。
四、麦地:海子的家乡
麦地就是海子的梦想,它像太阳的光芒,直射海子的心房。麦地是海子的故乡,是海子朴实的向往。麦地就是海子的天堂。在洒满夜色的村庄,映着月光的麦芒,指着远方思念的姑娘,像倾泻的河流,静静流淌。
麦地,朴实的和本来一样,麦地就是海子,在静静的生长。面对无数个不屑的眼光,麦地还是麦地,坚强的生长。没人懂得麦地的苍茫。起伏的麦浪,就像起伏的人生。痛苦而哀伤。麦地,多么朴实的声音,麦地,是海子快乐而短暂的童年,麦地,是海子痛苦又幸福的地方,那里深埋着他的灵魂,梦走他乡。
麦地是极普通极普通的农民的化身,在海子的灵魂深处永远保存着一份纯真,然而这份朴实也给他的心灵造成巨大的创伤,在那个年代,身份的不平等,让海子的心灵过早的受到伤害。他不能理解世事怎是这样的寒凉。在海子的心房种下了自卑的种子,他更加孤独寂寞。
麦地是海子的归宿,就像落叶归根一样每当麦子高高举起沉痛和忧伤,茫茫的土地,泥土的气息难忘。在海子的身体,总有一段伤口,忧郁而彷徨,然而当他的灵魂真正归于麦地的时刻,他又是释然而快乐的。海子也有过天真幸福的时刻,虽然有些时候会有简单的梦,有些时候倦怠的身心无所适从。然而在麦地,那是他的家乡,能够体会到有一股温暖在身体流淌。“土地,这让海子又爱又惧的地方,它有多么沉重,最初它戳伤海子的心脏,躁动他的血,最后碾碎了他的头颅,掩埋了他的白骨。土地,这一切是开始和一切的终结。这永恒的令人不甘的轮回“。纵然麦浪像一把把刀,割断他的梦想,割断他的身躯,他还是深爱着他的家乡,生活带给他很多无奈,他总有归于泥土的冲动,他太爱那片土地。故乡总还是故乡,即使再让诗人寒凉那里永远都会留有温暖难忘。
海德格尔说:“接近故乡就是接近万乐之源(接近极乐)。故乡最玄奥、最美丽之处恰恰在于这种对于本源的接近,绝非其他。所以,唯有在故乡才可亲近本源,这乃是命中注定的。正因为如此,那些被迫舍弃与本源的接近而离开故乡的人,总是感到那么惆怅悔恨。既然故乡的本质在于她接近极乐,那么还乡又意味着什么呢?还乡就是返回与本源的亲近。但是,唯有这样的方式还乡,他早已而且许久以来一直在他乡流浪,备尝漫游的艰辛,现在又归根反本。因为他在异乡异地已经领悟到求素质无的本性,出而还乡是得以有足够丰富的阅历……诗人的天职是还乡,还乡使故乡成为亲近本源之处。”那些金灿灿的麦子曾经是海子的希望,正像那些希望疯狂的安插在麦地上。“白杨树围住的/健康的麦地/健康的麦子/养我性命的妻子!”(《麦地》),“永远是这样美丽负伤的麦子/吐着芳香,站在山岗上”(《黎明之二》)。然而“海子借着这柔弱的‘麦子’,维系着心中对美和纯洁的渴望,一厢情愿的要在工业化文明的城市中种植庄稼,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注定了他的悲剧”[8]麦子成熟的时候,海子不再遥想远方,他称自己为王,孤独的王,王者归来的时候,麦子又苦又香。
五、粮食:与火并生,是对生存的抗争
说向往,说忧伤,谈理想,谈荒凉,这一切都离不开生存的食粮,这是一切的基础和前提。然而想要生存想要填充饥饿的灵魂,就必须经历水深火热的历练,生存是多么的不易,生存需要付出代价。海子的诗歌受到外界的排斥,海子的梦想无法施展,以及爱情带给海子的伤痛,一切的一切都给海子的生存带来巨大的挑战,一个天才少年,只能选择在火中历练。在火中愤燃。而那些填满粮食的嘴依然成为食火的嘴。无数的食火的嘴。他们熄灭所有火焰,消磨一切抗争的力量,海子那样认真的燃烧着自己,却没有丝毫的改变,是时代使然,是命运使然。然而海子在那样艰难的境地,在那样一个有梦的年代,没有半点生存的尊严和权利。
海子说粮食是“谷”,“粮食——头顶大火——下面张开嘴来。粮食,头上是火,下面或整个身躯是嘴,张开。”
每个人活着都是在与生存抗争的,当然不只是为了生存而生存,生存本身是很复杂的,因为生存不单单只是一个人的事情。然而生存又是简单的。因为它是由自己的态度决定的。社会是一本大书,要想真正读懂这本大书,是需要有足够的耐力和毅力的。海子的生活,已经足够让一些人羡慕了,可是,人都是不满足的,同样的东西,在有些人看来很完美了,可是在有些人眼里却很多缺陷,而这就在于人们不同的追求,其实,人活着没必要太执着,也没必要太过于追求平衡。世界已经是平衡的了,地球绕着太阳平稳的旋转,太阳也每天都会升起。生活每天都有新的色彩,身边有很多美好的风景。
然而在海子看来粮食并非仅仅是生存的物质条件。更多的是精神的力量。当感情受到伤害,当事业面临考验,当家庭遭受苦难,面对生活的无奈,一个年轻的诗人该怎样释怀。生存是如此无助。那样复杂的心痛是怎样一个简单的粮食就能宽慰的。生活没有回头路,既然已经上路,就只能尽情的燃烧,不管生存多么的艰难与不易,诗人终究是诗人。你可以嘲笑一个皇帝的富有,但不可以嘲笑诗人的贫穷。然而海子并不贫穷,他是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他拥有博大的胸怀,他理解这一切并饶恕了这一切。不管多么执着和热情,青春依然无处安放,海子在天地之间迷茫又神伤。到处询问,哪里是天堂,粮食--这一生存食粮,不只是饥饿和恐慌,还有荒凉。头顶星辰,寂寞难忘。
六、血液:王者的天性
没有了纯洁的向往,没有了灵动的思想,身体里的血液静静流淌,就像欲望在全身静静流淌。血流成江河,打击着心脏,身体里的血液滚滚流淌,带走所有肮脏和恐慌。就像一种体内淤积的疼痛突然的释放。那种快感指向心房,血液自由的流淌冲向梦的殿堂。
身体的血液流动,好像如火的欲望的跃动,它是一种希望的燃烧,而在海子的血液里流淌的更多是伤感和悲愤。就像海子的《血》中这样写到:“淌出体外,每一次,再一次血红的大泽在我的肉上,在土地上,我曾经破鱼而出全身血腥,我曾经滚入太阳,全身血腥,我曾经手爪探火,拖着天空进入地狱,我曾经断头舞蹈入脐。炼地狱之火为心,心,由人间粮食哺育的心,民歌的心,苦于天上人间爱情的心,诗人的心。歌的心,我的伤感和悲愤的心。”
血是和命运有关的,有自由的血,也有死亡的血,智慧的血,也有罪恶的血。血是从骨子里发出的是一种痛到极致的痛。只有流出了肮脏的血,疼痛和哀伤才得以释放。我想,海子的心是在不停的流着血的,那是一种凄美与华丽的盛放。然而盛放之后就是死亡。一个旧的灵魂死亡,才有新的灵魂升起。人生因为有血液的流淌而拥有光彩,流出来的诗血液,闯进去的是霞光。
每个人身体里都会有罪恶的血,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都是为了赎罪的,今生来赎前世的罪,今世来背前世的累。“星星也被血光照亮”。那是一种狂放,在血中跳吧,在血中舞蹈吧,你终将获得解放,自由就是怀抱着梦想跟着血液流淌,慢慢的靠近太阳,走向无尽的光芒。
结语
诗歌是有生命的。特别是像海子这样一个用生命去写诗歌的人,我们所能做的更多的只有敬畏。一个诗人的生命世界也并非单单几个意象就能进入的。不管是意象也好,情感也好,最重要的是诗人的思想和心理,也就是他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一个人的行为总是被他的意识支配的,我们要更好的了解一个诗人,最主要的是理解他的个人信仰和真正的追求。每个人的生命体验不同,但是我始终相信,诗歌是最接近灵魂的东西,它一定是从心底发出的。故事谁都可以编,但诗不是谁都可以写。故事也并非谁都可以懂,读懂的也只是关乎自己的故事,没人能懂海子的故事。诗歌是最真实的情感体验,有关诗的东西大都是感性的,海子是感性的,他的一生就是感性与理想的抗争。最初的海子是自信的乐观的,然而在经历了种种磨砺和苦难之后,海子犹豫了开始怀疑了,慢慢自卑,慢慢学会躲避,他也曾抗争过,就是因为有太多的不甘,就是因为有太多反抗,就是因为太过执着。海子太过急躁了,海子什么都明白,但是他不明白他所面对的一切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时间,时间可以让一切改变,可以让一切释然。然而,他不愿意等待,不愿意看到那一天到来的瞬间。海子太过感性,但是我们也并不能说这样不好,正因为这样极度的感性,成就了海子的诗歌传奇。
参考文献
[1]洪治刚:《绝望的诗歌》[J].《文艺理论》,第1期
[2]尼采:《权利意志》[M].商务印书馆,1991年
[3]海子著,西川编:《海子诗全集》[C].作家出版社,
[4]张炯:《新中国文学五十年》[M].山东教育出版社,
[5]余徐刚:《海子传》[M].江苏文艺出版社,
[6]倪霞:《海子的诗与思》[J].《嘉兴学院学报》,第S1期
[7]海德格尔:《人,诗意的安居》[M].上海远东出版社,1995年
1.痛苦与感激的载体——麦地
泥土的味道是乡村的美味,作为一个长久以农业为主要经济的中国而言,麦田在其中不可或缺。而相较于水稻的以水为生,麦地直接依赖于土地,具备一种泥土的气质。这也是中华精神之所在。海子对于充满泥土气味的乡土情结是显而易见的,因为他长久的生活在那里,且从贫困中走来。
首先,麦地—作为一种粮食作物,它是人们生命的希望。而海子诗歌中的麦地是他对人的生命得以存活的一种感谢。海子的心目中,麦地和小麦是紧密相连,不可分割的。麦子得以成熟,为人类提供生命的物质是因为麦地的深情。而正是因为麦地的付出,人们才会对生活充满希望。而海子人为的给予这种希望是非常朴实和美好的,他幻想着麦田是肥沃的,麦子是丰收的,正如《麦地》中,“麦浪——/ 天堂的桌子 / 摆在田野上 / 一块麦地”。它或许是渺小的却为人们带来希望, 就好比《雨》中,“打一只火把走到船外去看山头被雨淋湿的麦地 / 又弱又小的麦子”,也或者如“白杨树围住的 / 健康的麦地 / 健康的麦子 / 养我性命的麦子”,你能看到一种生命的和谐与身体的强壮。
其次,麦子蕴含着痛苦与沉重。中华民族于农耕时代是薄产的,海子以那时人们的心理和现实为出发点,将生命的延续与麦地相联系。这触碰的是长久以来我们所有人都深深体会到的,那时的一种现状——穷苦和饥饿。海子正是对此有深刻的认识,才能在其诗歌中体现出来。远离富饶、诗意、水润的南方水稻,而对北方干枯、贫瘠的麦地充满深思和向往,这是海子内心的一种悲哀。而这种感情则注定他的诗歌摆脱不掉痛苦的无法去排解的滋味。
他的“那一年 / 兰州一带的新麦 / 熟了 // 在水面上 / 混了三十多年的父亲 / 回家来 // 坐着羊皮筏子 / 回家来了 //有人背着粮食 / 夜里推门进来 / 油灯下 / 认清是三叔 / 老哥俩 / 一宵无言 // 只有水烟锅 / 咕噜咕噜 // 谁的心思也是 /半尺厚的黄土 / 熟了麦子呀!”的吟唱,是他自身生活的写照,那种过尽铅华的沧桑之感绝不仅仅是诗中所描绘的兰州物景那些薄弱的、机械的、单纯的文字。海子是从贫困、孤独和无助中走出乡村的,那是他少年时期贫困生活下对于粮食刻骨铭心的呐喊和渴求。中国自古是农耕民族,这“半尺厚的黄土”承载着不仅仅是这熟了的麦子,更是万千农民对土地和粮食的依恋与敬仰,面对着厚重的大地与收获的粮食,就犹如仿佛面对着信仰与良心,麦子就是生存的根基。同时,麦子也是种子,虽然渺小,但和土地紧紧地联系在一起,有着顽强的生命力,是未来和希望所在。
生命产生于劳作,诗歌来源于生活却也高于生活。生存离不开劳动,离不开孕育一切生命的大地,而诗情是以既是人们得以生存下去的无数劳作。正如荷尔德林曾经呐喊的那样 : “充满劳绩,但诗人诗意地 / 居住在此大地上。”我们因此达到人与自然的统一。海子诗中的麦地,是他对生活的一种希望,寄托者他生存的依靠,由朴实的麦地,海子可以暂时逃离内心的孤苦和无助。而他笔下的麦子则是人与麦地,人与自然相互间的一种坦然和亲切。
2.富足与荒凉的栖息地——村庄
海子前期诗歌创作带有浓厚的乡土情结,他所创作的大地与村庄意象体系是他青春理想的寄托,村庄之上的河流、野花、房屋、雨水,每一个都是海子心之所向的精神符号,它们承载在富足,也浸透着荒凉。
“亚洲铜,亚洲铜 / 祖父死在这里,父亲死在这里,我也将死在这里 / 你是唯一的一块埋人的地方” ,“亚洲铜”这个在海子心目中亲情的根源,家人的埋葬之地是他生存下去的希望。他的生命的意义,他的对大地的深情,乃至超越时间和空间的畅想,一切的一切。而同时大地也是农民生活的延续,也是他最终的归宿。他只是城市的过客,而大地则是他的归宿。“村庄里住着 / 母亲和儿子 / 儿子静静长大 / 母亲静静地注视”(《村庄》),那正大双眸的妇人是他的母亲,那是他向往的村落,而他的归宿和依托则是静静看着蓝天、白云的坚实的土地。“村庄是一只白色的船”,这只小小的船是海子的记忆,让他在荡漾的水中寻找一种诗意。海子诗歌中充满生命的栖息之地,则是那质朴、宁静、美好的村落。这里有生命创造的根基,海子因此感到富足。
关键词:海子;诗歌;乌托邦
海子属于第三代诗人中的一员,但他又是其中一个特殊的诗人。在欧美思潮大量涌入的年代,第三代诗人中的海子没有像其他人一样以彻底的虚无主义去对待精神危机,而是在孤军奋战中体验着理想主义文化信念,通过诗歌缝合破碎的现实世界,重构精神信仰。海子诗歌中的“乌托邦主义”无处不在,从大地到太陽再到实体,这些海子诗歌中的意象主题始终存在着一种乌托邦精神。
一、海子诗歌中大地主题的乌托邦主义
1.诗意的家园——大地。诗歌里麦地是荒凉而贫瘠的,海子不是陶渊明一样的田园诗人,他的麦地乌托邦反映的是一种激烈冲突。海子在麦地意象里,像敬畏父母、热爱情人一样爱着乡村与土地,麦地意象逐渐泛化,从思乡之情变为对乡土的眷恋,并进一步深化乡土情怀,使之变成精神上的乡愁,进而对生命的存在进行关注。他觉得存在即要受难,应该在艰苦的劳动中慰藉灵魂,重建精神家园。
2.流浪的欲望——幻灭。海子因为父亲对自己是大学教师的身份而渐渐有了距离而伤心。现实的穷困以及亲人的期望,尤其是爱情的失利让海子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创伤,这种情感挫折对他的影响是极深的,渐渐让他流露出了自杀的情绪。生活的贫困、恋爱的失败对海子诗歌有很大影响。还有就是海子把诗歌当作自己的事业,全部的生命。尽管他死后荣誉越来越大,而活着时却没有被重视,甚至被一些资深的著名诗人所批评。被埋没的海子精神焦虑,压力极大,逆境使得幻想着大地乌托邦的海子被现实给敲醒了。
另外,海子将诗歌变成精神存在的形态,他在目标的追逐中却发现和目标相距越来越远,他的大地乌托邦是对生命的深思,也有着某种神性体验,但所带来的是空虚和黑暗,甚至是无比绝望,这也为他后来的自杀埋下了隐患。
二、海子诗歌中太阳主题的乌托邦主义
1.伟大的诗歌——幻象。《太阳》是海子追求一生所要去完成的最后一部作品。他在十余首长诗中把史诗般理想倾注,从《河流》到《太阳》,海子的长诗风格从母性气质与东方神秘精神变成了充满父性的暴烈和死亡冲动。在现实中被粉碎的理想成为他寄托于太阳史诗的本源。在太阳乌托邦中,诗人极其矛盾,大地带来充满死亡气息的秋天,而太阳则带来了暴力、黑暗与被毁灭的幻象。现实生活里的幻想存在给海子诗歌带来很大影响。海子创作后期迷恋气功,因为他觉得对写作有益,让人炒饭。他的太阳诗中气功迹象大量存在,比如“我的诗歌之马大汗淋漓,甚至像在流血”,“春天,十个海子全部复活”等。海子的创作呈现出一种精神分裂式的幻象,把伤痛幻化,感受伤痛与绝望,加速了他的毁灭性死亡。“太阳向着赤道飞去/飞去/身体不存在了”。在《太阳·诗剧》中,海子通过诗歌语言把生命燃烧起来,但过分的幻象化写作也对诗歌的质量产生了影响,语言上狂欢变得无节制,意象堆积更加碎片化。这种焦灼心理让他的写作方式及速度都受到了影响。但他依然笔不辍耕,在太阳的史诗写作中,诗歌语言变得神秘而有着魔法般的力量,“太阳”“王”“上帝”等词汇大量出现,代表海子后期诗歌里神性纬度。在暴力与死亡的意象中,他呼唤着生命里原始的生命强力。海子的这种乌托邦式幻象让他通过伟大诗歌的创造来抵抗死亡的逼迫。
2.太阳的向往——永生。海子给剑安排的是成王的宿命归路(死亡路)。剑的弑父代表着这悲剧的英雄在命运中无法逃脱捉弄,海子亦是如此。剑的一生都由宿命决定,当剑成为王,却也走到了残酷命运之前,弑父娶妹将太阳火焰中的黑暗呈现了出来,也让诗人自己永坠黑暗。“天空像倒塌的殿堂/……我把天空还给天空/死亡是一种幸福”,此时诗人的全部家园幻象最终破灭。1989年3月26日,诗人在幻象的破灭中倒了下去,“我走到了人类的尽头”。
理解海子诗歌里的乌托邦主义,有助于认识其诗歌中的复杂而深刻的思想内容,对海子诗歌中超越性的形而上追求更为明晰,希望能够为海子的诗歌研究提供一些有益的参考。
参考文献:
[1]焦志飞.论海子诗歌中对乡村乌托邦的营建[J].安徽文学(下半月),2014(5):68.
[2]丁永秀.生态视野下的海子诗歌研究[D].曲阜:曲阜师范大学,2013.
你以勇气,挑战长长的铁轨
——诗经、生命、初升的朝阳
你以死亡,喷薄殷红的血液
——永恒、年轻、永远的抒情
事过境迁,不理解你的人,永远不理解
理解你的人,永远记得你的名字
——传唱你的华章
海子,你以最美的结束祭奠诗歌的圣灵
你用年轻的.资本维护诗歌的纯净
我们才像飞翔的蝶
前仆后继奔向你的天空、俯吻你的麦地
漂泊太久的心,才会一瞬间寻到故乡的安宁
念你的名,海子,诗的骄傲与痛苦纷至沓来
读你的生命,海子,诗的酸楚与喜悦洗迪心灵
那些世人不谈也罢!何必一再提起你的死亡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是诗人的理想,但它在现实中并无实现的可能。诗人也想尝试做一个幸福的普通人,但又无法放弃对理想的追寻。在痛苦的矛盾中,诗人最终选择了无法实现的理想而远离尘世。最后一句很明白了:“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两个月后,诗人就远离我们而去了。这句话出自海子的诗歌,是对美好未来的期盼,抒发了诗人的向往幸福而又孤独凄凉之情。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作者:海子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首诗共三节,第一节虚构了诗人理想中的“幸福的人”的生活图景:既有诗人向往的平凡生活的内容(关心粮食和蔬菜),又保持了自由、闲散的生活风格(喂马,劈柴,周游世界),更关键地在于它的清静与独立——独立于社会人群的边缘(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种幸福是现实与理想、物质与精神的完美统一,属于未来,属于幻想。第二、三节由描绘景象转为抒发情感,诗人由已及人,表达了对亲情友情的珍惜,情感涉及面次第展开,胸襟逐渐开阔,尤其诗歌第三节对“陌生人”的三“愿”中,最后的“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在全诗中起着总括的作用,博爱之情溢于言外。然而诗歌至此,情感突然发生逆转,“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犹言尘世的幸福与诗人无关,显示出诗人矛盾心理状态:刚对世人表露赤诚心怀,很快转过身,面朝大海,背对众人;在人生观、价值观上既肯定世俗生活,又不甘“和其光,同其尘”,不甘堕入尘世成为俗人。诗人心怀始而热情开放,终而收合封闭。一个“只”字表现了诗人坚定的决心,他终于还是“一个黑夜的孩子,沉浸于冬天,倾心死亡”,“春暖花开”的祝愿只是诗人临行的赠品。
这首诗集中体现了诗人单纯而明净的特有风格。邹建军《试论海子的诗歌创作》总结海子诗的特点:一是意象空旷;二是以实显虚,以近显远;三是语言纯粹、本真。“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两个短语可谓海子的天才创造,不仅意象开阔深远,而且韵味无穷。诗歌平白如话,情感表达真实、自然、朴实无华。
这首抒情短诗〈〈日记〉〉,写于1988年6月27日,从诗后面的小注可以知道,这是海子第二次坐火车去西藏,经过青海省的德令哈市时,自己的所想所感,写的情真意切。全诗采用了日记这种便于抒情的文体,以一个来自异乡的“弟弟”的那种怯弱而朴拙的孩子口吻,同“姐姐”真情告白,如泣如诉。全诗共分成四小节,感情层层递进。如果说第一小节仅仅是交代了自己的处境,即夜色笼罩,我只有戈壁,我在德令哈的话,那么第二、三节就是直接进行抒情了:“这是惟一的,最后的,抒情/这是惟一的,最后的,草原”。到最后这种抒情更是达到了顶点:“姐姐,今夜我不关心人类,我只想你”。从这首诗歌中我们可以体会到此时海子的复杂心绪。他曾经两次去西藏,一是为自己的长诗〈〈太阳〉〉寻求创作素材,获取灵感,也是为了摆脱情感的纠缠和苦闷。作为全诗的中心词是“姐姐”,“姐姐”既是自己的倾诉对象,也是诗歌中的一个意象,她的内涵应该是多方面的。此时海子在个人终身大事上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内心的伤痛还隐隐存在,但他追求太阳的信念更强烈了。“姐姐”既可以理解为自己的情人,已经分手的情人,也可以理解为所有美好的事物,包括自己的理想,自己的信仰,甚至招致自己如此痴狂于诗歌创作的冥冥之中的东西。通过“姐姐”这个意象,更好地直抒胸臆。与“姐姐”倾诉交流了一段时间,自己再也不感到荒凉了,精神得到了慰藉。原来“荒凉寂寞的戈壁”也变得美丽了,情由景生,情景交融,从此可见海子此时内心的孤独真是达到了一种极致,一种唯美的境界,他独自享受着孤独和寂寞的如此美丽。
孤独寂寞是人类一个永恒的话题,是一个必须正视的问题。既是诗人也是海子生前好友的西川说:“对于我们,海子是一个天才,而对于他自己,则他永远是一个孤独的„王‟,一个„物质的短暂情人‟,一个„乡村知识分子‟。”海子的《日记》也毫不回避的透视了这一现象。相对说来,海子更孤独些。当然他的孤独并不是社会疏远了他,而是在他受挫后他有意识的自我封闭自己,把这种寂寞和孤独转移到诗歌创作中去,开辟自己的精神乌托邦,这一点常人是不理解的。在他的房间里,你找不到电视机、录音机,甚至收音机。他在贫穷、单调与孤独中写作,他既不会跳舞、游泳,也不会骑自行车,这是一个真实的海子。他认为,诗就是把自由和寂寞还给人类的东西。他的另一首《在昌平的孤独》,对孤独的认识也是很别致的:“孤独是一只鱼筐/是鱼筐中的泉水/放在泉水中/孤独是泉水中睡着的鹿王/梦风的猎鹿人/就是那用鱼筐提水的人/放在泉水中/以及其他的孤独/是柏木之舟中的两个儿子/和所有女儿,围着诗经桑麻沅湘木叶/在爱情中失败/他们是鱼筐中的火苗/沉到水底/拉到岸上还是一只鱼筐/孤独不可言说"。在海子的一生中,死亡轻生的意识始终弥漫着,挥之不去,驱除不得。像《日记》这首诗歌,对自己的孤独心理描绘的很是逼真,轻生的意识倒不是那么强烈。由原来的两手空空到后来觉得美丽,这其实是一个思索的过程,一个把小我融于天地与自然的过程,海子的思想就是这样超脱。名作《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说“给每一条小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他把幸福留给了他人,而自己忍受的是莫名的不可排除的孤独和寂寞,这就是海子。封闭的自己,平时与人交往不多,现实的压抑,加上几次都与爱情擦肩而过,使得他更像一个孤独的孩子。也正是西藏这“西方最后净土”的感染,才使得海子的回归意识变得如此强烈,摆拖尘事烦扰的时间变的才如此迅速,他的孤独感也才日益芬芳四溢。海子实则是一个孤独的吟唱者,一个内心空灵的诗人,表面上他孤独,但他通过写诗,构建着诗歌大厦,独自品享着寂寞的美丽,他又是一个精神的富足者。
海子是一个专心作诗的人,一个天生作诗的人,他的存在就是为了作诗。他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在他身上始终纠缠着理想与现实的影子,矛盾重重,他把美丽和祝福留给别人,而自己咀嚼着苦涩,这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写的越是明澈,内心越是孤独。海子是一个文学现象,又是一个社会现象,他曾几次彷徨在自杀的边缘,最终还是搭上天梯(火车道轨)去了遥远的天国,追逐心中的太阳、麦子和情人去了。时代及海子个人的性格注定了海子只能是短命的一颗彗星,虽短暂,但光彩熠熠。美国人西尔维娅.普拉有句话“死是一门艺术,诗人的死实际等于诗人的再生。”,那么,春天,十个海子会再复生的,一定!
《九月》一诗写于一九八六年,写作这首诗的时候,海子已经从北京大学毕业到中国政法大学任教近三个年头。应该说,此时的海子思想上是相对较成熟的,对于世界、生存、死亡、时间与空间等已经建立了一套属于自己的认识框架。这首诗就是诗人思考的结果,认识的反映,它以充满神秘色彩、闪烁神性光芒的意象和独具特色的语言构造,对上述事物进行了诗性的言说与烛照。海子受存在主义哲学的影响是很深刻的,从存在主义哲学出发自然就可以解开海子诗歌中的重要思想环节。本文将在存在主义哲学层面上对海子的《九月》一诗作出读解,希望给读者准确和深入地理解这首诗提供一定的参考与帮助。“目击众神死亡的草原上野花一片”,诗歌一开头就将读者牵引到一个充满神秘氛围的情景之中,在这里,渺远的时间与旷阔的空间扭结纠缠在一起,生命与死亡在互相诠释。“目击”一词别有意味,它表示了诗人入思的起点,“目击”的不是“众神死亡”,而是“野花一片”,是草原上的一派生机,“野花”是草原的此在,作为草原此在之在的“野花”倚靠在“众神死亡”之上,因此,“野花”的存在是向死之存在,抵达着存在的本质。“众神死亡”尽管不是诗人“目击”所见,但它是诗人“以神遇”而不是“以目视”获得的。从现实的层面上来说,众神“死亡”是一个并不通顺的逻辑搭配,死亡总是与生存相连在一起的,因为众神从来没有生存过,所以无从谈其死亡。不过,从另外的思路来看,众神的生存确实发生过,众神与人类的照面意味着人类已经懂得从现实中超逸出来,思向永远和终极。这样,“众神死亡”在此表明人类历史之久长,人类与神灵的会晤开始出现中断。众神在草原上的“死亡”将草原的远古与神秘蓦然藏匿,草原的深邃历史遁入无形,草原因此就让人顿生遥远之感。
“风”是海子喜欢歌咏的事物,在海子眼里,“风”总是亲切而贴近的。在组诗《母亲》中,诗人说“风很美”、“风 吹遍草原”;在《黄金草原》中,诗人说“风吹来风吹去”的当儿,女人“如星的名字”或者羊肉的腥香令人沉醉。可是“风”远在远方时,为什么会比远方更远呢?很显然,“远在远方”中的“远方”并不是一个纯实在的概念,而是虚实相间,是历史与现实的交融;也不是一个纯空间的指向,而是时空并指。时间和空间都是无边无际无始无终的,时空的无边无际无始无终常常令现实生存中的人们感到怅然。作为远方之处隐隐约约似有似无的事物,“风”的存在更令人难以捉摸。风的漂浮不定,风的来去无踪,都增加了远在远方的空间之空洞感和时间之虚无感。远方的风因此存在于我们的视线之外,感觉之外,所以显得比远方更远。“我”的出现再次标明了诗人的在场,直接启用“我”来现身,较之开头的“目击”而言,更强调了诗人的主体介入,主体进入事物内部,开始领会和解释。“作为领会的此在向着可能性筹划它的存在。”“领会的筹划活动本身具有使自己成形的可能性。我们把领会使自己成形的活动称为解释。”①诗人领会到什么?他又如何在解释?诗人的领会其实是一开始就发生了的,当他“目击”到诸般物象时,他就开始思入世界,开始领悟其间的真髓,开始追寻自我在此间的可能性存在。“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这是对领会的传达,是对自我心灵律动的解释。且不说“琴”与“情”相谐双关的惯常表达策略,单这琴声的“呜咽”就足以让人心动不已。“琴声呜咽”,将琴声人格化,人格化了的“琴声”倾诉着人的情感与情绪,从词义上分析,“呜咽”是低低的哭泣,较之“放声号啕”,它更言说着内心的痛楚以及对这种痛楚的隐忍。“呜咽”的琴声已经将诗人的诸般情感一应牵带而出,诗人情感表达的方式从而变得更含蓄和隐晦,不再有任何表面的身体语言,所以诗人说“泪水全无”。
“我把这远方的远归还草原”,重新述说了诗人与草原之间的空间关系。在人类生存境域中,时间与空间的经纬交织成人的此在,卡西尔曾经说过:“空间和时间是一切实在与之相关联的构架。我们只有在空间和时间的条件下才能设想任何真实的事物。”②诗人之所以要将远方之远“归还草原”,意在表明自己从草原这个神秘空间的退场,不入住和占有此间,不与草原发生内在的空间关系,神圣草原因为没有“我”的侵占而相对于“我”来说得以完整,“我”因为没有入住草原并沉迷于神秘之间而将草原的神秘性永远存放到想象之中。
因为草原的神秘幽远被保持到想象之中,草原在“我”的视野上从此“缺席”,草原的空阔退隐之后,手中的事物开始鲜明呈现。这鲜明呈现出来的事物是什么?是“木头”,是“马尾”。木头和马尾的出场,将草原的历史带走又将草原人的历史带来,“木头”和“马尾”组合成的马尾琴,是一个民族情感的凝聚、智慧的结晶与生命的象征。在马尾琴上的木头和马尾不再是原初形态的木头和马尾,已经同人类的历史、人类精神生活联系在一起,它们有点像海德格尔描述的那双破损的鞋具,开始去却其作为器具的有用性,直接敞现存在本身。看看海德格尔对这个破损鞋具的描述吧:“从鞋具磨损的内部那黑洞洞的敞口中,凝聚着劳动步履的艰辛。这硬邦邦、沉甸甸的破旧农鞋里,聚积着那寒风陡峭中迈进在一望无际的永远单调的田垄上的步履的坚韧和滞缓。皮制农鞋上粘着湿润而肥沃的泥土。暮色降临,这双鞋在田野小径上踽踽而行。在这鞋具里,回响着大地无声的召唤,显示着大地对成熟谷物的宁静的馈赠,表征着大地在冬闲的荒芜田野里朦胧的冬眠。这器具浸透着对面包的稳靠性的无怨无艾的焦虑,以及那战胜了贫困的无言的喜悦,隐含着分娩阵痛时的哆嗦,死亡逼近时的战栗。这器具属于大地,它在农妇的世界里得到保存。”③在海德格尔这段富有诗意的描述里,我们看到了鞋具与农人生命的粘连。海子笔下的“木头”“马尾”也与那鞋具一样,同草原人的生活与生命密切粘连在一切,不可分离。在木头和马尾交合而成的马尾琴不断的倾诉中,草原人的历史得以留存。
第二节诗人再次凝视远方,对它作出寻思,“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这里涉及到死亡与生存的关系问题。海德格尔指出:“死作为此在的终结乃是此在最本己的、无所关联的、确知的、而作为其本身则不确定的、不可逾越的可能性。死,作为此在的终结存在,存在在这一存在者向其终结的存在之中。”④海德格尔言说死亡其实就是在言说生存,他强调生存是向死的存在。在这个意义上说,远方的存在也是面向死亡的存在,而作为远方在死亡中凝聚的生命形态,这里的“野花”携带的意蕴是丰厚的,它不再只是第一节中那个存在于现实中的具体实在的物象,而是更多的呈现着象征意味。野花的馥郁馨香与勃勃生机是由死亡赋予的,由远方广漠的死亡所凝聚而成的野花是一种精神性的存在,它是不死的。所谓不死的事物是抽空了时间与空间的事物,或者说是时间与空间永远凝固着的事物。时间与空间在什么情形下会被抽空呢?或者时间与空间什么状态下会永远凝固呢?只有当一种物质积聚为一种精神,或者沉淀为一种文化时才有可能。因此,这不死的野花就是草原文化的隐喻,或者说就是草原精神的象征。远方只有在死亡中凝聚野花一片 明月如镜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 我的琴声呜咽泪水全无 只身打马过草原
在诗人对明明如镜的皓月映照草原和千年岁月的描述中,我们再次被带入到阔大的空间和悠长的时间之中,而阔大空间与悠长时间的写照,再度引发诗人无端的愁绪与感叹,诗人不禁又一次重复地表白了“琴声呜咽,泪水全无”的情感态度。诗歌的最后一句实属神来之笔,“只身打马过草原”,看似轻轻的一笔带过,却是语重千钧,蕴意丰富,作为草原上的一个匆匆过客,诗人在这里领悟到时空的无垠和人生的渺然,感觉到世间蕴藏的宗教意味的高远和哲理玄思的深邃,面对这一切,他想说什么呢?他又能说什么呢?也许一个存在主义者面对世界的最基本态度就是聆听,因为“本真的言说首先是聆听”⑤,而且“唯有所领会者能聆听”⑥,在聆听和领会之后,诗人才发出了“琴声呜咽泪水全无”的深切喟叹。
关键词:海子,村庄意象,逃离城市,回归乡土
张炯在《新中国文学五十年》中这样评价海子:“他创造了仅仅属于自己的意象系列, 他的诗歌语言与此前流行的新诗潮的语言全然有别。他建立了属于自己的诗歌风格, 他是当代最具独创性的一位诗人。” (1) 海子是为生命而歌的, 它拥有自己的姿态, 在他的诗歌中“村庄”是反复出现的意象, 仅以“村庄”为题的就有许多, 如《村庄》、《北斗七星, 七座村庄》、《两座村庄》等。“住着母亲的村庄”、“五谷丰登的村庄”、“诗的村庄”, 这故乡的“村庄”已成为诗人情感之弦拨动的源泉, 是诗人的情感得以尽情释放的地方。同样, 这“村庄”也能慰藉诗人的心灵, 因为“村庄”里住着自己慈爱的母亲。这些“村庄”意象的出现与他15年的农村经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同时, 海子也在这些诗歌中寄予了他逃离城市、回归乡土的思想内涵。
一、海子的农村经历
海子, 原名查海生, 安徽怀宁人, 1979年考入北京大学, 他在查湾这片土地上出生、成长, 直到15岁考入北京大学才离开这块生养的土地。而在海子短暂的25岁的生命旅程当中, 这15年的乡村生活无疑为他的诗歌提供了丰富的养料。乡村淳朴的民风、清新的空气, 富有灵性的花草树木, 都赋予了海子单纯、质朴高洁的品性。对于村庄、自然、生命, 他有着永远无法割舍的情怀, 他把对于村庄、自然、生命的热爱, 都寄予在他的诗歌之中。
泰勒说:“人在世界上不是孤立的, 自然界围绕着他, 人类围绕着他, 他认为环境是构成精神文化的巨大外力。” (2) 不同的生活经历, 有着不同的人生影响。海子是从农村走出来的知识分子, 在他15岁之前没有和城市接触过, 甚至可以说根本就不知道城市的样子, 在他走出村庄到城市后, 他依然深爱着自己的村庄。“我, 踩在青草上, 感到自己是彻底干净的黑土块。”这种对土地的情感, 不可能是也绝不能允许是一个一辈子生长在城市里的人所具有的, 它只能是出自一个打小光着脚走在田埂和青草地上的农家孩子之手, 它深深地凝聚着诗人对少年时代乡村生活的鲜活而美好的回忆, 而这种凝聚在城市孩子看来是那么艰难, 但海子却表达得那么自然。所以, 他所写的村庄意象的诗歌与他的农村生活经历是无法割裂的。农村是诗人海子的故乡, 那里有他的根。村庄是海子的根, 是他所寻求的理想家园。中国自古以来是一个典型的农业社会。在这个农业社会里, 人们世世代代生活在同一块土地上。生长在这里的人们, 很自然地对自己的乡土有无限的眷恋之情。海子与大多数诗人一样, 远离自己的村庄, 尽管儿时生活是那么贫困, 但对村庄的思念又是那么甜蜜。村庄情结, 灌注在中华传统文化中;渗透在中国传统文化之中, 同样也存在于诗人海子的诗歌中。
二、海子的“村庄”意象的象征意义
作为文字的结晶, 诗歌所体现的不仅包括现实生活, 更体现诗人所寄寓其中的深刻内涵。在海子的诗歌中, “村庄”意象的反复出现, 除了与他的15年的农村经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外, 我们还可以看出海子对于乡土的执著迷恋, 一方面是出于热爱, 另一方面也是一种逃离———逃离城市, 回归乡土。
1. 热爱村庄。
海子与顾城谈话时曾说:“我热爱村庄, 村庄平静、和谐、人与人之间是那么的纯朴。”他热爱村庄中纯朴的村民, 更热爱村庄中平静和谐的生活。海子对于村庄有着永远割不断的“情结”。在他的诗歌中, 有他深爱着的天空、大地和月亮, 那里有朴实勤劳的农妇, 天真的孩童, 金色的麦粒, 温柔的轻风。他把对村庄的眷恋渗透在他的每一行诗中, 在《村庄》这首诗中, 他写道:“村庄中住着母亲和儿女, 儿子静静的长大, 母亲静静的注视。”因为村庄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他把村庄的形象幻化成一个母亲的形象烙印在心中, 他深爱着生他养他的母亲, 但更深深爱着生他养他的村庄。
海子生长在农村, 对村庄有着与生俱来难以割舍的情怀。他笔下的村庄是荒凉贫瘠的, 它不同于江南鱼米水乡的富饶美丽, 它是质朴、原始的;它也不同于江南水乡如诗如画的柔美, 而是原始的、厚重的、纯朴的, 是富有力量的阳刚之美。这村庄是朴实无华的, 正如同海子质朴的诗歌语一样没有华丽的辞藻, 却散发着土地一样质朴、清新的气息。正是这种不华丽却真诚、质朴却深刻的文字让我们为他对村庄的执著热爱而感动。“珍惜黄昏的村庄, 珍惜雨水的村庄。”“珍惜”二字, 同样表达了诗人对村庄的热爱之情。村庄是海子的生命之根, 艺术之源。所以, 他深爱着自己的村庄, 他把生命当做鲜花献给了充满爱的村庄, 充满和谐的村庄。
2. 逃离城市, 回归村庄。
作为一个文人, 诗人不可能不受中国传统文化的影响。中国古代诗人或多或少都有田园情节, 田园诗派也是中国古代历时最长久的诗派。严酷的现实, 使诗人着力追寻另一种生活, 如同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如此空灵美妙, 它给人以安宁、休闲、享受和希望。海子是都市的浪子, 虽然身处城市, 却始终无法融入城市。城市的喧嚣、人情的冷漠, 把海子至于一个孤寂落寞的境地。城市是华丽、浮躁的, 有太多的钢筋混凝土, 太多的事物没有生命的气息, 这些对于纯朴、真诚的海子、对于生命理想执著追求的海子来说是无法容忍的, 他更不会放下对自我所坚持的一切与城市相容, 更不用说与城市妥协。于是, 如同传统的田园诗人一样, 他虽然身处都市, 其心灵却执著地选择了那未被现代都市文明浸染的村庄。
1982年毕业于北大法律系的海子, 本来可以成为最先富起来的人。然而, 与生俱来的超乎常人的良知和责任感, 使生长在农村并且经常回到农村的海子, 特别痛苦地感受到这种变化, 于是村庄在海子的笔下, 就成了割舍不下而又无法回归的悲伤意象。在《村庄》一诗中, 他写道:“村庄, 在五谷丰盛的村庄, 我安顿下来, 我顺手摸到的东西越少越好。”回到“五谷丰盛的村庄”, 是在城市生活的海子的梦想, 在《北斗七星七座村庄》一诗中, 海子表达相同的感受, “还有十天, 我就要结束漂泊的生涯, 回到五谷丰盛的村庄, 废弃果园的村庄”。在这里, “五谷丰盛”和“废弃果园”并列, 反映的就是海子对理想中的村庄生活和现实中的城市生活的痛苦感受与反思, 他渴望逃离城市, 回归理想中的村庄。在《两座村庄》中, 他以“和平”与“情欲”两座象征性的村庄, 写了一个人的欲望过程, 从渴望和平到得到和平, 从得到和平到和平中滋生的情欲。也就是一个过去与现在的交替过程。“五月的麦地上天鹅的村庄”, 这是一个原始的村庄, 是一个沉默孤独的村庄。五月的麦地里, 五月是收割麦子的季节。麦子收割了, 天鹅飞来, 觅食。麦子走了, 天鹅来了, 这是两种不同的生命轮回。不同时空的星光相互照耀, 如同时光村中的普希金和我, 一个闺女的诗人, 一个鱼群的诗人, 两人互相照耀。我们都安睡在雨滴中, 这几句表达了海子对现实的无奈。现实并没有理想那么美好, 并不是每个人都珍惜生命, 而海子和普希金不管诗的光芒有多耀眼, 也不能改变现实, 只能安睡在雨滴中。而雨滴也终会消失, 这也预示着人总是要离开的。这里表达了海子对城市生活和现实生活的无奈。“我本是农家子弟, 但我为什么来到了酒馆和城市”。诗人借叶赛宁之口喊出了返乡的强烈愿望。对于城市的厌倦, 对于乡土的怀恋, 使得诗人笔下的村庄并非真实的村庄, 而是诗人理想中的村庄, 是诗人理想的乌托邦。在《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这首诗里, 他把所有美好的祝福都送给了除了他以外的所有尘世中人, 自己却选择了逃离。他也曾感受到幸福, 但那幸福犹如闪电, 稍纵即逝, 无法把握。所以, 他把祝福送给了他人, 自己却选择了逃离城市, 回归乡土。
海子来自乡村, 对大地、村庄有着天然的情感联系。村庄是海子的生命之根, 是海子的意义之所在。我们可以把海子看做是带有浓重村庄情结的独特的乡土诗人。在他的诗歌中, 大量地表达了对于故乡村庄的依恋, 同时, 也表达了一种重返村庄家园的理想。海德格尔说过:诗人的天职是返乡。 (3) 海子以他的创作完成了诗人的天职。因为, 村庄就是他的故乡。
参考文献
[1]王丹阳.论海子诗歌的乡土情怀[J].重庆科技学院学报, 2010 (6)
[2]海子.面朝大海, 春暖花开[M].长江文艺出版社, 2008.
【论海子的诗歌】推荐阅读:
诗歌纪念海子09-21
摘选海子的语录05-28
海子小学数学课堂教学模式改革实施方案05-26
小海子镇纪委班子述职述廉报告07-26
论王维诗歌的特色07-05
论李白诗歌的盛唐气象09-29
论杜甫诗歌的爱国精神10-04
论数学与诗歌的关系10-14
论杜甫诗歌的现实浪漫主义07-16
论李白诗歌浪漫主义的特点1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