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园田居的原文及赏析

2024-08-09 版权声明 我要投稿

归园田居的原文及赏析(精选3篇)

归园田居的原文及赏析 篇1

归园田居·其二原文翻译及赏析1

原文:

[魏晋]陶渊明

野外罕人事,穷巷寡轮鞅。

白日掩荆扉,虚室绝尘想。

时复墟曲中,披草共来往。(墟曲中一作:墟曲人)

相见无杂言,但道桑麻长。

桑麻日已长,我土日已广。

常恐霜霰至,零落同草莽。

译文

住在郊野很少与人结交往来,偏僻的里巷少有车马来往。

白天柴门紧闭,在幽静的屋子里屏绝一切尘俗的观不。

耕作之余不时到田里,把草拨开,和农民随意交往。

见面之后不谈世俗之事,只说田园桑麻生长。

田里的桑麻已经渐渐长高,我垦种的土地面积也日渐增广。

经常担心霜雪突降,庄稼凋零如同草莽。

注释

野外:郊野。罕:少。人事:指和俗人结交往来的事。陶渊明诗里的“人事”、“人境”都有贬义,“人事”即“俗事”,“人境”即“尘世”。这句是说住在田野很少和世俗交往。

穷巷:偏僻的里巷。鞅(yāng):马驾车时套在颈上的皮带。轮鞅:指车马。这句是说处于陋巷,车马稀少。

白日:白天。荆扉:柴门。尘想:世俗的观不。这两句是说白天柴门紧闭,在幽静的屋子里屏绝一切尘俗的观不。

时复:有时又。曲:隐僻的地方。墟曲:乡野。披:拨开。

杂言:尘杂之言,指仕宦求禄等言论。但道:只说。

这两句是说桑麻一天天在生长,我开垦的土地一天天广大。

霰(xiàn现):小雪粒。莽:草。

赏析:

陶渊明“性本爱丘山”,这不仅是因为他长期生活在田园之中,炊烟缭绕的村落,幽深的小巷中传来的鸡鸣狗吠,都会唤起他无限亲切的感情;更重要的是,在他的心目中,恬美宁静的乡村是与趋膻逐臭的官场相对立的一个理想天地,这里没有暴力、虚假,有的只是淳朴天真、和谐自然。因此,他总是借田园之景寄托胸中之“意”,挖掘田园生活内在的本质的美。《归园田居》组诗是诗人在归隐初期的作品,第一首《归园田居·少无适俗韵》着重表现他“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欣喜心情,这一首则着意写出乡居生活的宁静。

开头四句从正面写“静”。

“野外罕人事,穷巷寡轮鞅。”诗人“久在樊笼”之后,终于回归田园,他摆脱了“怀役不遑寐,中宵尚孤征”的仕官生活,就极少有世俗的交际应酬,也极少有车马贵客——官场中人造访的情景,他总算又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宁静。诗句的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片自得之意,那正是摆脱了官场的机巧,清除了尘俗的应酬“复得返自然”之后的深切感受。

“白日掩荆扉,虚室绝尘想。”在“白日”大好的时光,可以自由地掩起柴门,把自己关在虚空安静的`居室里,让那些往昔曾萦绕于心间令人烦恼的尘俗杂念,彻底断绝。那道虚掩的柴门,那间幽静的居室,已经把尘世的一切喧嚣,一切俗念都远远地摒弃了。

诗人的身心俱静。在这四句中,诗人反复用“野外”、“穷巷”、“柴扉”、“虚室”来反复强调乡居的清贫,暗示出自己抱贫守志的高洁之心。

“时复墟曲中,披草共来往。”墟曲中:一作墟里人。墟曲,墟里、乡野。曲:乡僻。披:拨开。这两句是说,经常涉足偏僻村落,拨开草丛相互来往。

“相见无杂言,但话桑麻长。”这两句是说,相见不谈世俗之事,只说田园桑麻生长。

虚掩的柴门也有敞开之时,诗人时常沿着野草丛生的田间小路,和乡邻们来来往往;诗人也并非总是独坐“虚室”之中,他时常和乡邻们共话麻桑,可见他在劳动中同农民也有了共同语言。在诗人看来,与淳朴的农人来往,绝不同于官场应酬,不是他所厌恶的“杂言”。与充满权诈虚伪的官场相比,这里人与人的关系是清澄明净的。这是以外在的“动”来写出乡居生活内在的“静”。

“桑麻日已长,我土日已广。”土:指被开垦的土地。这两句是说,我田桑麻日渐长高,我垦土地日渐增广。

“常恐霜霰至,零落同草莽。”霰:小冰粒。草莽:野草。莽:密生的草。这两句是说,经常担心霜雪降临,庄稼凋零如同草莽。

当然乡村生活也有他的喜惧。庄稼一天一天生长,开垦的荒地越来越多,令人喜悦;同时又生怕自己的辛勤劳动,遭到自然灾害,毁于一旦,心怀恐惧。这里的一喜一惧,反映着经过乡居劳动的洗礼,诗人的心灵变得明澈了,感情变得纯朴了。这是以心之“动”来进一步展示心之“静”。

诗人用质朴无华的语言、悠然自在的语调,叙述乡居生活的日常片断,让读者在其中去领略乡村的幽静以及心境的恬静。全诗流荡着一种古朴淳厚的情味。元好问曾说:“此翁岂作诗,直写胸中天。”诗人在这里描绘的正是一个宁静谐美的理想天地。

归园田居·其二原文翻译及赏析2

原文

野外罕人事,穷巷寡轮鞅。

白日掩荆扉,虚室绝尘想。

时复墟曲中,披草共来往。

相见无杂言,但道桑麻长。

桑麻日已长,我土日已广。

常恐霜霰至,零落同草莽。

翻译

译文

乡居少与世俗交游,僻巷少有车马来往。

白天依旧柴门紧闭,心地纯净断绝俗想。

经常涉足偏僻村落,拨开草丛相互来往。

相见不谈世俗之事,只说田园桑麻生长。

我田桑麻日渐长高,我垦土地日渐增广。

经常担心霜雪突降,庄稼凋零如同草莽。

注释

①野外:郊野。罕:少。人事:指和俗人结交往来的事。诗里的“人事”、“人境”都有贬义,“人事”即“俗事”,“人境”即“尘世”。这句是说住在田野很少和世俗交往。

②穷巷:偏僻的里巷。鞅(yīng央):马驾车时套在颈上的皮带。轮鞅:指车马。这句是说处于陋巷,车马稀少。

③白日:白天。荆扉:柴门。尘想:世俗的观念。这两句是说白天柴门紧闭,在幽静的屋子里屏绝一切尘俗的观念。

④时复:有时又。曲:隐僻的地方。墟曲:乡野。披:拨开。这两句是说有时拨开草莱去和村里人来往。

⑤杂言:尘杂之言,指仕宦求禄等言论。但道:只说。这句和下句是说和村里人见面时不谈官场的事,只谈论桑、麻生长的情况。

⑥这两句是说桑麻一天天在生长,我开垦的土地一天天广大。

⑦霰(xiàn现):小雪粒。莽:草。这两句是说经常担心霜雪来临,使桑麻如同草莽一样凋零。其中也应该含有在屡经战乱的柴桑农村还可能有风险。

赏析

诗是诗人在归隐初期的作品,第一首《归园田居·少无适俗韵》着重表现他“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的欣喜心情,这一首则着意写出乡居生活的宁静。

开头四句从正面写“静”。诗人摆脱了“怀役不遑寐,中宵尚孤征”的仕官生活之后,回到了偏僻的乡村,极少有世俗的交际应酬,也极少有车马贵客——官场中人造访,所以他非常轻松地说:“野外罕人事,穷巷寡轮鞅”,他总算又获得了属于自己的宁静。正因为没有俗事俗人的打扰,所以“白日掩荆扉,虚室绝尘想。”那道虚掩的柴门,那间幽静的居室,已经把尘世的一切喧嚣,一切俗念都远远地摒弃了。——诗人的身心俱静。在这四句中,诗人反复用“野外”、“穷巷”、“荆扉”、“虚室”来反复强调乡居的清贫,暗示出自己抱贫守志的高洁之心。

不过,虚掩的柴门也有敞开之时,诗人“时复墟曲中,披草共来往”,他时常沿着野草丛生的田间小路,和乡邻们来来往往;诗人也并非总是独坐“虚室”之中,他时常和乡邻们共话桑麻。然而,在诗人看来,与纯朴的农人披草来往,绝不同于官场应酬,不是他所厌恶的“人事”;一起谈论桑麻生长的情况,绝对不同于计较官场浮沉,不是他所厌恶的“杂言”。所以,不管是“披草共来往”,还是“但话桑麻长”,诗人与乡邻的关系显得那么友好淳厚。与充满了权诈虚伪的官场相比,这里人与人的关系是清澄明净的。——这是以外在的“动”来写出乡居生活内在的“静”。

当然,乡村生活也有它的喜惧。“桑麻日已长,我土日已广”,庄稼一天天生长,开辟的荒土越来越多,令人喜悦;同时又“常恐霜霰至,零落同草莽”,生怕自己的辛勤劳动,毁于一旦,心怀恐惧。然而,这里的一喜一惧,并非“尘想”杂念;相反,这单纯的喜惧,正反映着经历过乡居劳作的洗涤,诗人的心灵变得明澈了,感情变得淳朴了。——这是以心之“动”来进一步展示心之“静”。

归园田居赏析 篇2

怅恨独策还,崎岖历榛曲。

山涧清且浅,可以濯吾足。

漉我新熟酒,只鸡招近局。

日入室中暗,荆薪代明烛。

欢来苦夕短,已复至天旭。

译文:

我怀着怅恨情拄杖回家,崎岖的小路上长满荆榛。

山洞里的流水又清又浅,可用来洗我足振奋精神。

滤一滤我那新酿造的酒,杀一只小鸡儿招待近邻。

日落后房屋里已经昏暗,没明烛也只好点燃柴薪。

欢乐时都怨恨夜间大短,不觉中又看到旭日照临。

赏析:

这首诗是陶渊明《归田园居五首》的最后一首。诗的前四句写作者独自策杖还家途中的情景;后六句写还家后邀请附近邻人欢饮达旦的田园乐趣。

对诗的首句怅恨独策还,有两种解说:一说认为这首诗是紧承第四首而作,例如方东树说,怅恨二字,承上昔人死无余意来(《昭昧詹言》卷四),黄文焕也说,昔人多不存,独策所以生恨也(《陶诗析义》卷二);另一说认为这一句所写的还,是耕种而还(邱嘉穗《东山草堂陶诗笺》中语)。这两说都嫌依据不足。如果作者所写是还自荒墟的心情,则上首之披榛步荒墟为携子侄辈同往,何以独策还?如果作者是耕种归来,则所携应为农具,应如这组诗的第三首所写,荷锄而归,似不应策杖而还。联系下三句看,此句所写,似不如视作性本爱丘山的作者在一次独游的归途中生发的怅恨。其怅恨,可以与本句中的还字有关,是因游兴未尽而日色将暮,不得不还;也可以与本句中的独字有关,是因独游而产生的孤寂之感。这种孤寂感,既是这次游而无伴的孤寂感,也是作者隐藏于内心的举世皆浊我独清(《楚辞·渔父》)的时代孤寂感。次句崎岖历榛曲,写的应是真景实事,但倘若驰骋联想,从象喻意义去理解,则当时的世途确是布满荆榛,而作者的生活道路也是崎岖不平的。联系其在《感士不遇赋序》中所说的夷皓有安归之叹,三闾发已矣之哀,不妨设想:其在独游之际,所感原非一事,怅恨决非一端。

诗的三、四两句山涧清且浅,可以濯吾足,则化用《孟子·离娄》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永浊兮,可以濯我足句意,显示了作者的生活情趣和委身自然、与自然相得相洽的质性。人多称渊明冲淡静穆,但他的心中并非一潭止水,更非思想单纯、无忧无虑。生活、世事的忧虑固经常往来于其胸中,只是他能随时从对人生的领悟、与自然的契合中使烦恼得到解脱、苦乐得到平衡,从而使心灵归于和谐。合一、二两句来看这首诗的前四句,正是作者的内心由怅恨而归于和谐的如实表述。

这首诗写的是两段时间、两个空间。前四句,时间是日暮之前,空间是山路之上;后六句,则在时间上从日暮写到天旭,在空间上从近局写到室中。如果就作者的心情而言,则前四句以怅恨发端,而后六句以欢来收结。作者尝自称质性自然,非矫厉所得(《归去来兮辞序》),其归田园居的主要原因,如这组诗的首篇所说,为的是复得返自然,以求得本性的回归,保全心灵的真淳。这首诗所写的始则怅恨,终则欢来,当忧则忧,可乐则乐,正是其脱离尘网后一任自然的真情流露。

后六句的漉我新熟酒,只鸡招近局,日入室中暗,荆薪代明烛四句,写作者还家后的实事实景,如其《杂诗十二首》之一所说,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从这四句诗可以想见:酒为新熟,菜仅只鸡,草屋昏暗,以薪代烛,宛然一幅田家作乐图。这样的饮酒场面,其实很寒酸,但作者写来丝毫不觉其寒酸,读者看来也不会嫌其寒酸,而只会欣赏其景真情真,趣味盎然。篇末欢来苦夕短,已复至天旭二句,即张华《情诗》居欢惜夜促意,也寓有《古辞·西门行》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而夜长,何不秉烛游几句中所抒发的人生短促、光阴易逝的感慨。而为了进一步理解、领会这两句诗的内涵,还可以参读作者的另一些诗句,如《游斜川》诗所说的中觞纵遥情,忘彼千载忧,且极今朝乐,明日非所求,又如《己酉岁九月九日》诗所说的从古皆有没,念之中心焦,何以称我情,浊酒且自陶,千载非所知,聊以永今朝。从这些诗来看作者的这次欢饮,显然有聊以忘忧的成分,在欢的背后其实闪现着忧的影子。同时,作者之饮酒也是他的逃世的手段,是为了坚定其归田的决心,如其《饮酒二十首》诗所说,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二十首之七),纡辔诚可学,违己讵非迷,且共欢此饮,吾驾不可回(二十首之九)。当然,他的饮酒更是与其旷达的心性相表里的;这就是他在《饮酒》诗的首章所说的寒暑有代谢,人道每如兹,达人解其会,逝将不复疑,忽与一觞酒,日夕欢相持。

归园田居的原文及赏析 篇3

导读:

这首诗可以看成是作者领悟人生的一首诗。其原文如下:

归园田居・其五

陶渊明

怅恨独策还,崎岖历榛曲。

山涧清且浅,遇以濯吾足。

漉我新熟酒,双鸡招近局。

日入室中暗,荆薪代明烛。

欢来苦夕短,已复至天旭。

归园田居其五翻译:

独自怅然拄杖还家,道路不平荆榛遍地。

山涧流水清澈见底,途中歇息把足来洗。

滤好家中新酿美酒,烹鸡一只款待邻里。

太阳落山室内昏暗,点燃荆柴把烛代替。

兴致正高怨恨夜短,东方渐白又露晨曦。

归园田居其五背景:

公元4(东晋安帝义熙二年),亦即是陶渊明由彭泽令任上弃官归隐后的第二年,人便写下了《归园田居》五首著名诗篇,当时诗人四十二岁。此诗是其中的最后一首也就是第五首。

归园田居其五字词解释:

(1)从内容上看,此诗似与上一首相衔接。 诗人怀着怅恨的心情游山归来之后,盛情款待村中近邻,欢饮达旦。诗中虽有及时行乐之意,但处处充满纯朴之情。

(2)怅恨:惆怅烦恼。策:策杖,拄杖,这里作动词用。崎岖:地面高低不平的样子。历:走过。棒曲:树木丛生的曲折小路。

(3)濯(zhuo浊):洗。

(4)漉(lu鹿)酒:用布过滤酒。滤掉酒糟。近局:近邻。

(5)暗:昏暗。这句和下句是说日落屋里即昏暗,点一把荆柴代替蜡烛。

(6)日入:太阳落山。荆薪:烧火用的柴草。

(7)苦:恨,遗憾。天旭:天亮。

归园田居其五赏析:

第五首写归来,“怅恨独策还”,虽仍有子侄跟随,诗人却不愿多言,形同孤雁,踽踽“独”行;“崎岖历榛曲”,一任小径上的灌木丛牵掣他的衣衫。诗人“怅恨”什么呢?惆怅的是人生必然的幻化,恼恨的是自己的不悟。如果早离官场,多同故友相聚些时日,不就实际上最大限度地推迟了这一悲剧的降临?

那么,诗人又是如何从这种怅恨的心情中解脱出来的呢?

――“山涧清且浅,遇以濯吾足。”

也许是因为访友不得的余哀,也许是因为旅途的困顿劳乏,诗人在溪涧边坐下来小憩片刻。这溪水清澈见底,直视无碍;濯足水中,顿时,一股凉意流遍全身,也使他从纷繁的思绪中清醒过来。他仿佛又从悲哀的幻梦中回到了现实中来。我不是到底归来了么?“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归去来兮辞》)人生固然短暂,我不是还有所余无多的宝贵时日?昔人固已凋零,我不是还有许多“披草共来往”的友人?词因景设,意随词转,暗暗传出心境的微妙变化,大匠运斤,不见斧凿之痕,足当“行云流水”之誉。

这首诗是陶渊明组诗《归园田居》五首的最后一首。对此诗的首句“怅恨独策还”,有两种解说:一说认为这首诗是紧承第四首《归园田居・久去山泽游》而作,例如方东树说,“怅恨”二字,承上昔人死无余意来”(《昭昧詹言》卷四),黄文焕也说,“昔人多不存,独策所以生恨也”(《陶诗析义》卷二);另一说认为这一句所写的“还”,是“耕种而还”(邱嘉穗《东山草堂陶诗笺》中语)。这两说都嫌依据不足。如果作者所写是还自“荒墟”的心情,则组诗第四首《归园田居・久去山泽游》之“披榛步荒墟”为“携子侄辈”同往,应该不会“独策还”。如果作者是耕种归来,则所携应为农具,应如这组诗的第三首《归园田居・种豆南山下》所写,“荷锄”而归,似不应策杖而还。联系下三句看,此句所写,似不如视作“性本爱丘山”的作者在一次独游的归途中生发的`“怅恨”。其“怅恨”,可以与此句中的“还”字有关,是因游兴未尽而日色将暮,不得不还;也可以与此句中的“独”字有关,是因独游而产生的孤寂之感。这种孤寂感,既是这次游而无伴的孤寂感,也是作者隐藏于内心的“举世皆浊我独清”(《楚辞・渔父》)的时代孤寂感。次句“崎岖历榛曲”,写的应是真景实事,但倘若驰骋联想,从象喻意义去理解,则当时的世途确是布满荆榛,而作者的生活道路也是崎岖不平的。联系其在《感士不遇赋序》中所说的“夷皓有安归之叹,三闾发已矣之哀”,不妨设想:其在独游之际,所感原非一事,怅恨决非一端。

此诗的三、四两句“山涧清且浅,可以濯吾足”,则化用《孟子・离娄》“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永浊兮,可以濯我足”句意,显示了作者的生活情趣和委身自然、与自然相得相洽的质性。人多称渊明冲淡静穆,但他的心中并非一潭止水,更非思想单纯、无忧无虑。生活、世事的忧虑固经常往来于其胸中,只是他能随时从对人生的领悟、与自然的契合中使烦恼得到解脱、苦乐得到平衡,从而使心灵归于和谐。合一、二两句来看这首诗的前四句,正是作者的内心由怅恨而归于和谐的如实表述。

这首诗写的是两段时间、两个空间。前四句,时间是日暮之前,空间是山路之上;后六句,则在时间上从日暮写到“天旭”,在空间上从“近局”写到“室中”。如果就作者的心情而言,则前四句以“怅恨”发端,而后六句以“欢来”收结。作者尝自称“质性自然,非矫厉所得”(《归去来兮辞序》),其“归田园居”的主要原因,如这组诗的首篇《归园田居・少无适俗韵》所说,为的是“复得返自然”,以求得本性的回归,保全心灵的真淳。这首诗所写的始则“怅恨”,终则“欢来”,当忧则忧,可乐则乐,正是其脱离尘网后一任自然的真情流露。

后六句的“漉我新熟酒,只鸡招近局,日入室中暗,荆薪代明烛”四句,写作者还家后的实事实景,如其《杂诗十二首》之一所说,“得欢当作乐,斗酒聚比邻”。从这四句诗可以想见:酒为新熟,菜仅只鸡,草屋昏暗,以薪代烛,宛然一幅田家作乐图。这样的饮酒场面,其实很寒酸,但作者写来丝毫不觉其寒酸,令人读者看来也不会嫌其寒酸,而只会欣赏其景真情真,趣味盎然。 从这句诗来看,诗人显然已经抹去了笼罩心头的不快的阴云。酒以陈为美,而“新熟酒”一词,一是说明家无余财,二也在点明诗人此刻“喝酒如狂”的迫切心情。这一“招”多么传神!足不出户,隔墙一呼,而知邻曲必不见怪,招之即来。相形之下,反觉“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孟浩然《过故人庄》)之为繁缛了。这不禁使我们想起诗人所著《晋故征西大将军孟府君传》一文中那段有趣的对答:

“(桓)温尝问君(孟嘉):‘酒有何好,而卿嗜之?’君笑而答曰:‘明公但不得酒中趣尔。’”

如果我们此刻问渊明:“酒有何好,而卿嗜之?”想来他也定会回答我们“但不得酒中趣尔”。是啊,这“酒中趣”太丰富、太玄妙了:它消除了诗人一天的疲劳;它排解了访友不得的余哀;它使诗人感受到了生活的真趣;使诗人重又乐观起来,达观起来;它也加深了诗人同邻曲的理解和感情。主客俱欢,频频举觞;暮色降临,诗人胡乱燃起荆柴,学一个“秉烛夜游”。满屋烟火之气不仅不使人感到穷酸,反而凭添了热烈亲切的气氛。什么人生如寄之悲,什么故旧凋零之叹,一霎时都悄悄地消融在这人生真谛的通达领悟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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