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稹的优秀作文(精选13篇)
元稹,一个不太响亮的名字,在风雨飘摇的唐王朝,沉沉的叩击着暮唐的城墙。高一声,低一声,冗长的回音仿佛要穿越盛唐百年的文化隧道。
一首诗,反映一个时代。而一个时代的兴衰则最深刻地在诗人的笔下展露无遗。
元稹是晚唐诗人的杰出代表之一。安史之乱过去了,战乱给诗坛带来的衰乱也远去了,于是诗坛又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他大喜,撩起衫袖,决定大显身手——
“元白”来了,给晚年的唐诗注入了新鲜元素,新乐府运动的声势仿佛一阵强劲的疾风,吹遍了大江南北,吹绿了荒山古木,也唤醒了沉睡中的唐诗!嗬,新乐府派如初升的红日活跃来了。随他们而来的,还有那韩愈、柳宗元、刘禹锡……
风掀起,吹去了陈旧的格调,驱走了单薄的内容,浮艳奢华也尽随风去。诗的风格不再只讲求形式精巧,而更推陈出新,奇崛险怪,独树一帜,清新明丽,等等。
好一个元稹,推去了“残夜”“旧年”的元稹,开创出了“海日”“江春”的元稹,晚唐之诗从此大放异彩!
一首诗,道出一份情。真挚不渝的情感被灵性的诗歌深沉地祭奠。
元稹,痴情为哪般?浮动的、壮阔的沧海承载着你坚如磐石的真感情,每一滴海水都折射你的执著与不舍不弃,别处的水哪能与之同比?巫山千年矗立,云雾缭绕中若隐若现爱妻的面容,哪怕只是一团雾气,也凝结着你无尽的思念,他处之云皆为空。后人谁知,妻是你同甘苦共患难的唯一,四顾山川万物,也只有沧海懂你的坚贞,也只有巫云可供你聊寄深情……
亲切的诗中,恬淡安然,想来情到深处已成自然。我眼中的元稹,洒脱而不带恨,不唱白居易悲恸的“天长地久有时尽,此很绵绵订搐斥诽俪赌筹涩船绩无绝期”;四年而不带悔,不和李商隐无奈的“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他在岁月的穿梭轮回中,只是清唱着“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以此悼“离思”。
在中国文学史上, 悼亡诗以其特殊的题材在中国古典文学中占有一席之地。这类诗歌的主要内容多突出表现妻子生前的贤、惠、笃, 以及作者对亡妻的深切追思。其表达方式是由景到人, 睹物思情, 超越时空, 物我统一。诗篇的基调表现为一种凄婉沉痛、孤寂落寞、缠绵悱恻的悲情美。其中潘岳追悼亡妻的诗以其情真意切、缠绵悱恻见长, 千百年来叩动人们的心弦, 后影响唐代元稹等人, 而元稹的悼亡诗则多一些俊朗直率、浅切通畅, 正是他们二人使悼亡诗成为专指悼念亡妻的诗歌门类, 并确定了悼亡诗在中国古代文学中的地位。为此, 笔者将潘岳的《悼亡》与元稹《遣悲怀》悼亡诗进行对比, 探讨在同一题材下, 他们诗歌的艺术手法和艺术风格的异同点及元稹对潘岳的继承与发展。
潘岳 (247—300年) , 字安仁, 祖籍荥阳中牟 (今属河南) , 是西晋著名的文学家。刘勰曾这样评价说:“晋世群才, 稍入轻绮;张潘左陆, 比肩诗衢。采缛于正始, 力柔于建安。或忻文以为妙, 或流靡以自妍, 此其大略也。” (《文心雕龙.明诗》) 。与当时的陆机并称, 并被前人屡加比较, 或说“潘文浅而净, 陆文深而芜”, 或说“陆才如海, 潘才如江”。虽各有得失, 亦不无高下。但潘岳“善为哀之文”, 这是古今一致的公论, 《悼亡》之作, 传诵千古。潘岳的妻子杨氏是西晋书法家戴侯杨肇的女儿, 潘岳十二岁时与杨氏订婚, 结婚之后, 夫妻两人大约共同生活了二十多年, 杨氏于晋惠帝元康八年 (298) 卒。二人感情甚笃, 杨氏去世后, 潘岳除了《悼亡诗》三首外, 还作有《杨氏七哀诗》等悼亡她, 情深义重可见于此。
《悼亡诗三首》 (之一) 是诗人为哀悼亡妻所作《悼亡诗》三首中的第一首, 也是三首中最让人动容的一首。诗歌给读者展示了一个哀伤的永恒时空, 充满生死两茫茫的悲痛之情。诗中诗人以时间为经回顾了与妻子生前“如彼翰林鸟, 如彼游川鱼”, 如胶似漆般浓炽的爱, 伤吟现如今物是人非、阴阳相隔“双栖一朝只、比目中路析”的孤单落寂之感, 以及不因“光阴荏苒”、“寒暑流易”, 而改变诗人对亡妻的“寝息何时忘, 沉忧日盈积”的永恒哀念, 反而越来越沉重。但由于伤悲难遣, 孤寂难耐, 情思无依, 因此他发出了“庶几有时哀”的慨叹。面对这种无奈的悲苦, 诗人开始羡慕庄周犹有缶可击, 因此也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像庄子那样从感情的重压下解脱出来。而这种企图, 则又暗示出诗人的这种哀伤不仅剥夺了他的今天, 而且将吞噬着他的明天、后天……读罢全诗, 一个陷入永恒哀痛之中的诗人形象粲然浮现在眼前。同时, 诗人又以空间为纬, 使妻子生前的景物随着自己的步履移动逐次展示出来:庐舍、居室、帷幕、屏风、翰墨的余迹、檐头的滴水等, 物是人非, 睹物思人, 这些连续的空间场景弥漫着阴沉凄凉的气氛, 在沉寂中倾诉着诗人丧妻的悲痛、孤单的追思, 流露着低沉、伤感的情绪。这首诗情至深而意至切, 悼亡的深情婉转地流淌于字里行间。
在潘岳悼亡诗中, 诗人擅长于用精密而细腻的文思编织着对妻子无尽的追思和自己的孤寂之苦, 而这种情思诗人能巧妙地通过不同时间、不同地点的意象淋漓尽致地宣泄出来。同时, 这种表现手法的运用也达到了情景交融令人震撼的艺术效果。这些意象看似信手拈来, 即景生情, 实则不然, 此物此象在诗中皆成了诗人寄托哀思的载体, 承载着诗人浓浓的、深深的情思。因此, 潘岳的悼亡诗都写得情真意切, 以致李商隐说:“只有安仁能作诔, 何曾宋玉解招魂。”但由于受当时魏晋文风的影响, 潘岳的悼亡诗辞藻过于华丽, 倒掩盖了不少真情实感, 正如元稹所评“潘安悼亡犹费词”。
元稹的悼亡诗深受潘岳的影响又超越了潘岳, 也正是元稹诗的出现, 才使得悼亡诗的风韵气势最终成型。
元稹 (779—831年) , 唐代文学家, 字微之, 河南洛阳人。元稹在文学上以写传奇和艳诗闻名, 但他的悼亡诗也同样让人感动。元稹的妻子韦丛是太子太保韦夏卿的幼女, 二十岁时嫁给元稹, 那时元稹没有功名利禄, 虽然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但“野蔬充膳甘长藿”, 俩人恩爱有加, 度过了七年艰苦却幸福的生活。七年后, 元稹已经当上了监察御史, 韦氏却离他而去, 元稹十分悲痛, 为她写了很多可称为千古绝唱的悼亡诗, 包括《遣悲怀》三首及那首著名的《离思》。
我们来看看元稹的《遣悲怀》三首。
“谢公最小偏怜女, 自嫁黔娄百事乖。顾我无衣搜荩箧, 泥他沽酒拔金钗。野蔬充膳甘长藿, 落叶添薪仰古槐。今日俸钱过十万, 与君营奠复营斋。”“昔日戏言身后意, 今朝都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 针线犹存未忍开。尚想旧情怜婢仆, 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 贫贱夫妻百事哀。”“闲坐悲君亦自悲, 百年都是几多时。邓攸无子寻知命, 潘岳悼亡犹费词。同穴窅冥何所望, 他生缘会更难期。惟将终夜长开眼, 报答平生未展眉。”
在三首悼亡诗中, 元稹几乎没有对环境的直接描写, 主要运用叙述和议论的表达方式直叙其事、直抒其情, 但同样达到追思抚昔的“悼”的效果, 同样情真意切, 读来令人哀动于衷, 潸然泪下, 字字透露着诗人对亡妻椎心泣血的思念。亡妻韦丛聪颖美丽, 在元稹出仕之前就已亡故。“自嫁黔娄百事乖”、“贫贱夫妻百事哀”, 都隐含着诗人的无奈自责:妻子生前未能尽享自己给其营造的温暖和幸福, 反是随着自己一道尽尝生活的艰辛与悲苦。
三首诗按过去、现在、将来的时间顺序展开, 以一个“悲”字贯穿始终, 题为《遣悲怀》, 实际上则是越“遣”越悲, 越遣越不能忘怀, 越欲罢不已。悲痛中夹杂着愧疚、遗憾和报答无门的复杂心情。如:第一首以叙述的手法刻画出韦氏“顾我无衣搜荩箧, 泥他沽酒拔金钗。野蔬充膳甘长藿, 落叶添薪仰古槐。”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勤俭持家、任劳任怨、相濡以沫的品德, 使韦氏贤惠的形象跃然纸上。第二首写物是人非、思念不已, 只好通过“托衣裳”、“存针线”、“怜婢仆”来弥补对亡妻的愧疚之心, 以慰藉亡妻, 寄托自己对亡妻的思念之情。第三首主要以议论的方式倾诉着对亡妻的日炽的追思, 仍导致“自悲”, “自悲”的是生前没有使妻子过上好生活, “自悲”的是自己日后难遣的孤寂、悲苦, 以至于发出了“同穴窅冥何所望, 他生缘会更难期”的慨叹, 而只能无奈地以“惟将终夜长开眼, 报答平生未展眉”的方式来抚慰自己对亡妻的追思和愧疚。在诗中诗人同时运用对比的手法, 以今昔之反差来强调往日之贫、欢, 妻子之惠, 反衬今日自己之“悲”、“愧”、“责”。昔日妻子“野蔬充膳食”, 今日诗人“俸钱过千万”;昔日妻子“泥他沽酒拔金钗”, 今日诗人“因梦送钱财”;昔日是妻子“添薪仰古槐”, 今日是诗人“针线未忍开”;昔日是妻子“平生未展眉”, 今日是诗人“终夜长开眼”。一鬼一人, 一昔一今, 一虚一实, 一死一生, 处处对照使得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尽是艰辛与沉重、悲恸与深沉。同时, 元稹的悼亡诗中微观上细致刻画, 极为真实具体, 在这方面元稹的诗要较潘岳显得更为悲痛深沉, 而且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情, 往往从日常小事、真事入手, 小处着笔, 通过某些极具感染力的细节描写表达出来。在这些诗中, 元稹用浅切的语言, 通过平凡的琐碎的家常事, 表达了对亡妻深深的追思, 使自己波涛汹涌的情感潮水般倾泻奔腾而来, 拨动着诗人的心弦, 撕扯着诗人的愁肠, 在诗人那早已枯竭的心灵上又榨出了最后的一滴眼泪。妻子走了, 留下的是孤零销魂的诗人;妻子走了, 留下的是诗人对妻子深深的追忆和思念。
唐人崔颢有诗云:“黯然销魂者, 惟别而已矣。”世界上最痛苦的莫过于生离死别。悼亡诗作为一种主情的诗歌体裁, 完全靠真挚的情感动人。潘岳和元稹都是在相同的境遇下有感而发, 故而他们的情感都是真挚感人, 写出来的诗歌也是动人心魄。难怪清代的纳兰性德在笔记中, 把唐代元稹的《离思》、宋代苏轼的《江城子》、宋代贺铸《鹧鸪天·半死桐》与潘岳的《悼亡诗》并列为四大悼亡诗, 可见潘、元二人的悼亡诗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之高。
悼亡诗始于潘岳, 但是真正意义上把悼亡诗推向更高境界的却是元稹。潘岳的悼亡诗为后世悼亡诗人提供了一个范本, 文风追求绮丽、喜欢铺写, 文字连接比较紧密, 然而具体就诗歌艺术特色分析此诗, 就会发现虽然诗句通顺流畅, 语句连接紧密, 但是缺少精美工致、深于刻炼的句子, 在语言的创造方面显得比较平庸, 语言堆砌过多, 意思重复明显, 缺少一些亮点和闪光点。而元稹从潘岳的诗作中汲取了不少艺术营养和创作灵感, “潘岳悼亡犹费词”, 元稹既深受潘岳的影响又超越了潘岳, 也正是元稹的出现, 才使得悼亡诗的风韵气势最终成型。《离思》三首也延续了他一贯的诗歌作风, 语言平易浅近, 流露的情感却真实动人, 感人肺腑。其中诗句“贫贱夫妻百事哀”, “同穴窅冥何所望, 他生缘会更难期”更是广为流传。清代蘅塘退士评论元稹这首诗时说:“古今悼亡诗充栋, 无能出此三首范围者, 勿以浅近忽之。”潘岳和元稹的悼亡诗不仅打动了世人, 更深深地影响了后来的苏轼、纳兰性德的悼亡词创作。
摘要:潘岳和元稹的悼亡诗是中国古代文学领域的一朵奇葩, 本文拟从二者悼亡诗的所表现出来的思想感情、表达方式和写作风格入手, 分析二者悼亡诗的异同点和元稹对潘岳悼亡诗的继承和发展。
关键词:潘岳,元稹,悼亡诗,比较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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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莺莺”小姐的花前月下
“崔莺莺”是元稹所写小说《莺莺传》里的人物。《莺莺传》影响很大,后代不断有人以此改编,元代剧作家王实甫写的《西厢记》尤其出名。其实,崔莺莺与张生的故事真的在历史上发生过。元稹就是那个“张生”。只不过,与《西厢记》里才子佳人终结良缘的欢喜结局不同,元稹是个负心的“张生”。而“崔莺莺”的真实名字,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遇见“崔莺莺”的那一年,元稹22岁,正处于对生活充满激情和向往的年纪。
那一年,“崔莺莺”一家孤儿寡母路过山西永济,碰上当地的军变。有军人看中了崔家的钱财,想要抢劫。元稹当时在山西当一名九品芝麻官,出于善意,他出面和军人交涉,保护了崔家人的性命和钱财。崔家为了感谢元稹,设宴答谢。宴席上,元稹认识了崔家的“莺莺”小姐。一来二往,二人产生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终于有一天,“莺莺”小姐半夜来到元稹的房间——这就是后来元稹自己所说的“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这样每天半夜幽会,持续了近一个月。后来,元稹索性住到了崔家,一待数月。
这时,吏部的选拔考试即将进行,元稹要离开山西奔赴长安。莺莺小姐似乎知道这次分离就意味着分手,在元稹远行的前一天,她强颜欢笑地对元稹说:“即便你对我始乱之,终弃之,我也不敢怨恨你。”随后又弹了一曲《霓裳羽衣序》,听到的人都伤心地哭了。元稹不顾爱人的眼泪,决然离开。
接下来的两年里,元稹和“莺莺”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直到吏部考试元稹顺利地通过,却也跟“莺莺”小姐正式分手。无奈之下,“莺莺”小姐嫁给了别人。
奇怪的是,元稹在得知“莺莺”嫁人之后,竟然跑到她的夫家,以表哥的身份,希望骗“莺莺”出来和他见面。但她并未出现,因为她知道,那个千里来寻她的“表哥”,已经不是自己的“真命天子”了。
“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爱恋
在抛弃“莺莺”后,元稹转头就和韦丛结婚了。韦丛是朝廷显贵韦夏卿的小女儿,下嫁元稹的时候刚刚20岁,而此时的元稹,仅仅是秘书省的小官。
元稹十分珍惜这门婚事。当时元稹的薪俸不高,家里比较贫困。难能可贵的是,出身豪门的韦丛非常贤惠,面对贫苦的生活坦然处之,对于元稹也从无半分怨言。元稹对她十分感激,两个人的感情非常和睦。
然而,贫穷的生活和多次生育,极大地影响了韦丛的身体健康。在元稹31岁的时候,年仅27岁的韦丛去世了。
悲恸之下,元稹开始长白头发。他邀请大文人韩愈为妻子撰写了墓志铭,自己则写下了感人至极的诗歌《遣悲怀》三首,其中最出名的是其中的第二首:“昔日戏言身后意,今朝都到眼前来。衣裳已施行看尽,针线犹存未忍开。尚想旧情怜婢仆,也曾因梦送钱财。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最后一句“贫贱夫妻百事哀”更成为中国文学中对家庭生活最有概括力的名言之一。
元稹還有一首著名的诗,也是怀念韦丛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其中“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两句深刻地表达了他对爱人无限的眷恋和思念,千百年来为人传诵。
忆在开元馆,食柏练玉颜。疏慵日高卧,自谓轻人寰。
李生隔墙住,隔墙如隔山。怪我久不识,先来问骄顽。
十过乃一往,遂成相往还。以我文章卷,文章甚斒斓。
因言辛庾辈,亦愿放羸孱。既回数子顾,展转相连攀。
驱令选科目,若在闠与闤。学随尘土坠,漫数公卿关。
唯恐坏情性,安能惧谤讪。还招辛庾李,静处杯巡环。
进取果由命,不由趋险艰。穿杨二三子,弓矢次第弯。
推我亦上道,再联朝士班。二月除御史,三月使巴蛮。
蛮民詀諵诉,啮指明痛癏。怜蛮不解语,为发昏帅奸。
归来五六月,旱色天地殷。分司别兄弟,各各泪潸潸。
哀哉剧部职,唯数赃罪锾。死款依稀取,斗辞方便删。
道心常自愧,柔发难久黫。折支望车乘,支痛谁置患。
奇哉乳臭儿,绯紫绷被间。渐大官渐贵,渐富心渐悭。
闹装辔头觼,静拭腰带斑。鹞子绣线, 狗儿金油环。
香汤洗骢马,翠篾笼白鹇。月请公王封,冰受天子颁。
开筵试歌舞,别宅宠妖娴。坐卧摩绵褥,捧拥綟丝鬟。
旦夕不相离,比翼若飞鸾。而我亦何苦,三十身已鳏。
愁吟心骨颤,寒卧支体。居处虽幽静,尤悔少愉嬾。
不如周道士,鹤岭临钟湾。绕院松瑟瑟,通畦水潺潺。
清风一朝胜,白露忽已凝。草木凡气尽,始见天地澄。
况此秋堂夕,幽怀旷无朋。萧条帘外雨,倏闪案前灯。
书卷满床席,蟏蛸悬复升。啼儿屡哑咽,倦僮时寝兴。
泛览昏夜目,咏谣畅烦膺。况吟获麟章,欲罢久不能。
尧舜事已远,丘道安可胜。蜉蝣不信鹤,蜩鷃肯窥鹏。
当年且不偶,没世何必称。胡为揭闻见,褒贬贻爱憎。
焉用汩其泥,岂在清如冰。非白又非黑,谁能点青蝇。
处世苟无闷,佯狂道非弘。无言被人觉,予亦笑孙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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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小饱读儒家经典,接受孔孟学说较多,其人生理想是“安人活国,致君尧舜,致身伊皋”(白居易)。辅佐时君,使之成为尧、舜般的帝王,使自己成为稷契、皋陶、伊尹般的贤臣,是初唐和盛唐以来诸多名相和大诗人的宏愿,杜甫、李白、陈子昂等人都是如此。元稹十分崇拜他们,尤其崇拜杜甫,精读了杜甫大量现实主义作品,自小就“哀民生之多艰”,产生了治国安邦平天下的抱负。在信奉儒家“达者兼济天下”这点上,他和白居易完全一致。
他曾回忆年轻时的志向说:“修身不言命,谋道不择时。达则济亿兆,穷亦济毫厘。济人无大小,誓不空济私。”(《酬别致用》)而欲兴利除弊,治理天下,首先要认清社会矛盾,看透社会的弊端。认识社会弊端,他有切身体会,同时又广泛收集资料和进行系统研究。从他的诗文可以看出,他一直强调以“百姓心为心”,体恤百姓之困苦,轻其徭戍赋税,抑制权豪、藩镇、宦官,改进科举,选拔经世致用之才,广开言路,亲贤臣远小人,澄清吏治,去除宫市之弊,经略边疆,以重治贞观、开元之治。元稹不仅提出了系统的革新主张,而且能身体力行。在拾遗、监察御史任上,他态度激进,不畏权势,严惩恶吏。
唐代的江州, 偏远荒凉。白居易离京赴任时, 正是肃杀的秋天, 越秋山, 渡秋水, “江云暗悠悠, 江风冷修修……”
随着贬官诏书的下达, 白居易明白, 他叱咤风云之“时”, 已经逝去了;他的人生航向, 必须随之调整。儒家的“乐天知命”、道家的“知足保和”和佛家的“超然出世”观念, 开始在他的头脑中融合……
一个枫叶荻花飘零的秋夜, 白居易的几个朋友要离去, 饯别于浔阳江上。一勾弯月, 一杯浊酒, 忽闻琵琶声声, 隐隐由邻船飘来。移船相邀, “千呼万唤始出来, 犹抱琵琶半遮面”, 原来是一位年老色衰、独守空船的歌妓, 心怀无限愁绪, 借琵琶寄托幽怨。她“低眉信手续续弹, 说尽心中无限事。轻拢慢捻抹复挑, 初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 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 大珠小珠落玉盘。间关莺语花底滑, 幽咽泉流水下滩……”白居易深切同情她的不幸身世, 为之涕泗交流, 并因之想到了自己的坎坷命运, 发出了千古感叹——“同是天涯沦落人, 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首《琵琶行》与《长恨歌》一样, 都是千古传诵的名篇, 也是中国文学史上的珠玑之作。
随着时日悠长, 江州与庐山一带的风光, 渐渐迷离了白居易的眼睛。这天他来到北香炉峰下的遗爱寺, 附近的山水令他一见如故, 仿佛远行客回到了故乡。他临溪观鱼, 绕寺寻花, 流连徘徊, 久久不忍离去。随后, 他在香炉峰与遗爱寺之间, 营建了一所草堂, 平排三间, 两室一厅, 泥墙, 石阶, 竹帘, 室内陈放四张木榻, 两架屏风, 一把漆琴, 另有佛、道、儒各家之书数卷。寂坐草堂前, 万念俱灭, “左手引妻子, 右手抱琴书, 终老于斯, 以就平生之志” (《九江史话》) 。
唐代的州郡司马是个闲差, “州民康, 非司马之功;郡政坏, 非司马之罪”, 白司马优哉游哉, 嬉山乐水, 诗酒自适。为了品尝登山的快乐, 他自制了一种四周饰以云形索绢的鞋子, 命名为“飞云履”, 攀山如飞……
从这一时期开始, 以及此后调到忠州、苏州、杭州、洛阳等地任职, 白居易始终潜心事佛, 寂然坐禅, 心游天外, “栖心释梵, 浪迹老庄”。他的师傅是马祖的弟子香山如满禅师, 造诣高深, 德薄云天。“自从苦学空门法, 销尽平生种种心”、“辞章讽咏成千首, 心行归依向一乘。坐倚绳床闲自念, 前世应是一诗僧……”
他垂首默诵经文, 忽然梦见自己的前生乃一诗僧, 可见其入道之深矣!
据《旧唐书·白居易传》记载, 在江州任职期间, 白居易“与凑、满、朗、晦四禅师, 追永远宗雷之迹, 为人外之交, 每相携游泳, 跻危登险, 极林泉之幽邃……”
在杭州, 他来到秦望山一株大松树下, 拜见道林禅师。在盘曲如鸟巢的树枝上, 道林禅师巍然打坐, 人称“鸟巢禅师”。
“禅师的居处太危险啦。”
“不然。太守比我危险多了。”
“哦, 请教禅师, 我有何危险呢?”
“你身居官场, 钩心斗角, 明枪易躲, 暗箭难防, 能不岌岌可危乎?”
白居易心神移动, 似有所悟, 进一步提出宗门的话头——
“敢问禅师:如何是佛法大意?”
“诸恶莫做, 众善奉行。”
“三岁的孩子, 也会这么说的。”
“三岁孩子能说的, 八十老翁却未必能做到。”
仿佛有泠泠天籁之音, 从耳畔滑过, 仔细寻找, 却渺无踪迹, 那种透彻的空溟之波, 究竟来自何方?
有一次, 白居易参请无忧禅师:“身、口、意, 怎样各自修行呢?”
无忧禅师说:“佛教的最高境界, 被于身就是律, 说于口就是法, 行于心就是禅。三者名称不同, 本质是一样的;应用的地方不同, 但归宿是一样的……其真修, 不能过于刻苦, 也不能遗忘。过于刻苦就近于执着, 遗忘就落于无名之中, 这就是修禅的心要。”
白居易佛思如绵, 天高地迥, 一念一清静, 处处莲花开, 一花一净土, 一土一如来。持斋守戒之余, 他经常思念挚友元稹。
白居易与元稹终生不逾的友情, 是文学史上令人感动的佳话。《唐才子传》说:“微之 (元稹) 与白乐天最密, 虽骨肉未至, 爱慕之情, 可欺金石, 千里神交, 若合符契, 唱和之多, 毋逾二公者。”无论身在朝堂, 还是人在江湖, 他们都惺惺相惜, 牵念不已。
元和十年白居易贬谪江州时, 元稹正在通州贬所, 闻听噩耗, 极度震惊, 不顾病重在床, 提笔给老友写信, 并赋诗以寄——
残灯无焰影幢幢, 此夕闻君谪九江。
垂死病中惊坐起, 暗风吹雨入寒窗。
不久, 白居易读到这首诗, 深受感动, 回信说:“此句他人尚不可闻, 况仆心哉!至今每吟, 犹恻恻耳。”
元稹一收到信, 未及开封便已经泪眼模糊, 女儿吓得哭起来, 妻子连忙询问, 他擦擦眼泪说, 老白来信了, 连忙作诗回赠——
远信入门先有泪, 妻惊女哭问何如。
寻常不省曾如此, 应是江州司马书。
一次, 元稹收到白居易如下一首诗——
晨起临风一惆怅, 通川湓水断相闻。
不知忆我因何事, 昨夜三更梦见君。
元稹读罢, 十分懊恼, 觉得自己一来通州便感染疟疾, 致使神思混乱了——
山水万重书断绝, 念君怜我梦相闻。
我今因病魂颠倒, 惟梦闲人不梦君。
最为人称道的, 是他们在长庆二年至长庆四年 (822~824年) 间诗筒传韵的风趣雅事。其时, 白居易任杭州刺史, 元稹任越州刺史兼浙东观察使。二人诗筒往来, 唱和甚富。
中国人情感流露含蓄应该是元以后的事,唐宋时期的中国人特别是诗人,情感的表露之炽烈一点不亚于西方诗人。譬如李白说:“吾爱孟夫子,风流天下闻。”“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如果搁在今天,那还不会让人怀疑他们之间“基情”满满呀?
唐代诗坛中最好的一对朋友,应该是白居易和元稹,今天的文学史上,白居易的地位比元稹高得多,可在当时,两人合称“元白”,元在白前。而他们两人的友情之深,远不止场面上的唱和,而是一种梦相交、情相融的状态。
白居易生于唐代宗大历七年(772),元稹生于大历十四年(779),两人同年登科,在长安同朝为官,一有闲暇就在一起诗酒征逐,互相唱和的诗歌实在太多太平常了,那频次堪比今天的好友在微信和微博上相互点赞。
最离奇一次是两人的心有灵犀,没有电话没有手机更没有微信朋友圈里晒风光照,他们同一天作诗思念对方。
和四年(809),元稹时任监察御史,奉旨前往东川,走到古梁州时,写了一首《梁州梦》:“梦君同绕曲江头,也向慈恩院院游。亭吏呼人排去马,忽惊身在古梁州。”诗中说我正梦见和白居易等朋友在京城曲江旁游玩,一起走进慈恩院。突然屋外驿卒大声叫人去安排马匹等候老爷启程,梦醒了,才知道身在梁州。
而在长安的白居易同一天也写了一首《同李十一醉忆元九》:“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筹。忽忆故人天际去,计程今日到梁州。”那一天,白居易和弟弟白行简、好友李杓直喝酒,喝着喝着觉得少了元稹,有些遗憾,回忆起往日同醉的好时光,然后计算好友的行程,嗯,元九(即元稹)今天该到梁州了。
这是有如神启般的巧合。我们想象一下如果在有微信的今天,如白居易、元稹这样的好朋友,他们会如何呢?
元稹开车自驾游,前往重庆,翻过了秦岭,在汉中南郑的南湖风景区,拍一张照片传到朋友圈,并附有文字曰:“到了古梁州的南郑,此地也有南湖,风景不殊。还在西安的乐天哥,不知是否在曲江头Happy呀?”
正在长安城某酒楼上喝得醉醺醺的白居易,刷朋友圈,看到这条微信立刻回了一条:“你丫走得真快呀,路上有艳遇么?刚和李十一喝酒,还说起你呢,说你大概在梁州一带游玩。”然后附上醉趴在桌上的李十一照片。
可是,他们在长安城快乐的日子很快就到头了,第二年,元稹因为在回京途中的驿站里和大太监仇士良、刘士元相遇,为争上厅打了起来。宾馆里就一个豪华套间,元稹觉得身为监察官,怎么能屈居阉宦之下呢?这套间该我住。两大太监向皇帝一告状,于是元稹被贬为江陵士曹参军—主管政法的官员。
元和十年(815)他一度被召回京城,回长安时经过蓝桥驿,便在墙壁上又刷了一次朋友圈—即在墙壁上题了一首诗《留呈梦得、子厚、致用》。同为元和年间的大诗人刘禹锡(梦得)、柳宗元(子厚)因参加王叔文的“永贞革新”,被贬为朗州司马和永州司马。也在这一年得到诏书准许回京,元稹住在蓝桥驿时,想起几位已经贬官外地的朋友,有感而发,心想他们就要从贬谪地西归长安时,一定会看到这首诗。
可是元稹的几位朋友运气不好,刘禹锡回京后,由于写诗讽刺那些把他排挤去京城的权贵,不无“我胡汉三又回来了”的自得,再次触怒当道,很快被贬到广东连州。
也在一年秋天,元稹的“好基友”白居易也被贬了。原因是宰相武元衡被被平卢节度使李师道遣刺客刺死。皇帝竟然不敢得罪李师道,白居易上表主张严缉凶手,被皇帝斥之为越职言事。不久又被贬为江州司马。
白居易离京赴任时已是秋天,往东走又必定在蓝桥驿过夜歇息。他在此写了首《蓝桥驿见元九诗》:“蓝桥春雪君归日,秦岭秋风我去时。每到驿亭先下马,循墙绕柱觅君诗。”每到一个驿亭都要四处寻找元稹是否在上面题诗。
一
初读元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似觉一道亮丽天光,横空掠过,让我颇感金碧辉煌。
如此锦绣诗句,惊为天人之作,窃以为在爱情诗中,此诗有着足够的资格,屹立泰山绝顶,睥睨天下群雄,一览而众山小。
诗歌知识的过度贫乏,让我欲死欲活、如醉如痴的爱上了这句诗,后来我终于全面求知了其作者元稹与其诗作。
诗出《离思五首(其四)》,全诗如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诗歌大意是:经历过浩瀚大海之汹涌澎湃、浪拍云天,就不会再被潺潺小溪之蜿蜒悠悠所吸引,经历过飘渺巫山之云雨缠绵、绮丽秀色,别处的芳草流水、绿树红颜,就不配称之为云雨了……信步花丛,我毫无心思观赏那百花斗艳,众卉竟奇,这半是因为笃佛修道,半是因为忘不了你啊,我的心上爱人……
此诗乃是元稹为悼念亡妻韦丛所作,诗人把二人情爱比作浩淼沧海和巫山云雨,用以表达对亡妻之无限怀念,且以此起兴,赞美了夫妻之间的旖旎之爱和对亡妻的忠贞不二。
二
随后,怀着渴望之情,我查阅了元稹的诸多诗歌,其《菊花》、《闻乐天授江州司马》、《行宫》、《离思》、《明月三五夜》等,尤让我意兴盎然,兴味十足。
且说《菊花》诗。
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
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读完《菊花》一诗,顿感小诗淡雅质朴,不尚修饰,了无雕琢,脱尽尘寰俗气,且最后一句满含怅然,尤让我难抑心波之隐隐漾动,颇有举手依依之感。
于是,就记起了宋代的周敦颐,他在其《爱莲说》中谈到,晋代陶渊明独爱菊,因为菊乃花之隐逸者也;而元稹的这首咏菊诗,则别出新意地道出了其爱菊之因。
诗首句写的是,丛丛秋菊绕宅生,似是来到陶令家,这让我一下想到了陶渊明之《饮酒》“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此时的“陶家”,金菊盖地,满院灿然,千般旖妮,万种娇娆,令人盎然而醉;而次句则是诗人为菊吸引,绕篱观赏,以至连“日渐斜”都不知道,这当然是侧写秋菊之美了,就为我们留下了广阔的想象空间。
窃以为时值暮秋,气象萧索,万木凋零,百草枯黄,而陶宅中则是另一幅景象,松墙竹径,曲水方池,落叶斗彩,黄菊舒金。其菊花也,花瓣皱缬,疏条交映,飘逸拖曳,袅袅娜娜,犹如淡抹素装的小家碧玉,这是大自然挥之不去的缕缕情丝啊。
三、四句则写尽诗人爱菊之因,时百花凋谢,唯有菊花傲霜欺雪,争奇斗艳,倘菊花凋尽,便无花可赏,作为后凋者,菊花当之无愧的受到了爱花人的千般呵护、万般珍爱,这是诗人爱菊之因,更是诗人对菊花坚贞品格的无尽赞美。
另外,此诗可作为嵌字诗来欣赏,你看在诗中,作者就有意无意嵌入了如下字眼“陶家”、“篱边”、“菊”,让人一眼瞥来,就感受到此诗与陶渊明之瓜葛万千。
感于此,笔者东施效颦,嵌字入诗,仿作一首,取名《陶令吟》。
东篱已空人亦去,唯余五柳雨中泣。
归去来兮今不唱,蟋蟀抚弦叹秋菊。
小诗也亦步亦趋的嵌入了如下字眼,“东篱”、“五柳”、“归去来兮”、“秋菊”,些个字眼也,无不与题目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且一抹《菊花》诗之淡然神韵,而罩以日之将夕、悲风骤至、漫天凄雨、野老吞声之感,颇具黯淡凄恻之韵致也。
在文学艺术上,大丑乃是大美,窃以为小诗可称此评。
史载,元稹、白居易同为新乐府运动的倡导者,相同的文学观点,相近的作品风格,蜜昵的酒食征逐,频繁的往来酬唱,似胶的相处交游,使二人在生活中建立了深厚友谊,并终成肝胆道义之交。
后来,元稹因弹劾、惩治不法官吏,被贬为江陵士曹参军,后改授通州司马;而白居易则因上书请求抓捕刺杀宰相武元衡的凶手,得罪权贵,被贬为江州司马。同是天涯沦落人,让二人更加情逾手足,心心相印。
公元8,元稹在通州听到了白居易被贬的消息,他陡然而惊,哀彻肺腑。
是夜也,更深人静,万籁俱寂,贬谪他乡又身患重病的`元稹面对昏灯,潸然泪下,于是他写下了这首流传千古的泣血绝唱《闻乐天授江州司马》。
今天,让我们穿过历史的尘烟,再次咀嚼感受他当时的极度震惊、万般凄苦和满腹愁思。
残灯无焰影幢幢,此夕闻君谪九江。
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
首句乃是纪实写景句也,然心境的悲凉,使得眼前之景都变得阴沉昏暗了,于是“灯”是失去光焰的“残灯”,灯影也变得昏暗而摇曳不定了(幢幢);而尾句的“风”、“窗”,本是客观事物,也因了情的浸入,而变成“暗风”和“寒窗”了。
此二句也,既是景语,又是情语,乃是以哀景正衬哀情、情景交融之无上妙品也。
而“垂死病中惊坐起”一语,乃是个细节描写,它十分传神的描述了元稹当时的震惊之情,既然“垂死病中”,则已病入膏肓,摇摇欲坠,竟然还“坐起”,这一细节,就十分传神的表明了诗人震惊之巨。
细微末节,更见真情,情谊之笃,竟至如斯,令千古知音,浩叹不已。
其末句也,不仅情景交融,且满含含蓄之妙,元稹对朋友被贬一事,不说透道破,不直抒胸臆,而是留下余味,任尔遐思,让读者自己去领悟想象,玩味琢磨,然诗境之乾坤昏荡、日月暗沉、风雨晦暝、寒意森森,早把诗人的胸臆展露无遗了。
白居易读了这首诗,顿时惨然神伤,感怆不已,他随即回信一封《与微之书》,信中说:“此句他人尚不可闻,况仆心哉!至今每吟,犹恻恻耳。”
是啊,风雨凄凄的肃杀,如泣如诉的悲哀,一唱三叠的感叹,愁肠百结的情思,着实令天下失路之人,为之回肠荡气,为之扼腕泫然啊。
而《行宫》呢,则是以含蓄、白描、反衬之妙而取胜,令我辈碌碌书虫,为之五体投地,为之啧啧不已啊。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
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这是一座空虚寥落的古行宫,时东风送暖,催引生机,李梅争色,桃红似锦,满树绮红,一片花海。然这漫天春色,均被寂寞所笼罩,几位白发宫女,闲坐无主,冷清无聊,只得“闲坐说玄宗”了。
“说玄宗”什么呢,这就为我们留下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袁枚在《随园诗话》中说:“诗无言外之意,便同嚼蜡。诗要含蓄,必寓言外之意,寓有言外、象外之意的诗,便叫含蓄。”旨哉此言。
于是,我们可作如下推想,几位宫女为闺女之时,也曾闭月羞花,倾国倾城,也曾柔情似水,风月情浓,于是颇得玄宗之宠幸,赤绳系足,鸾凤和鸣,月上柳梢,浅笑盈盈,枕上绸缪,被里恩情,喁喁私语,伉俪情重。
而今,人老珠黄,鹊桥早拆,念天地之悠悠,知我其谁?叹美人之迟暮,凤泊鸳飘,伤浮生之易逝,我谁与随?
对红颜易逝的人生悲哀,对玄宗无情的爱恨交织,对宫女禁闭的哀怨之情,对风烛残年的无奈无聊,从而寄托了诗人深沉的盛衰之感。
不仅如此,且此诗也,不尚华丽,不尚修饰,冗繁削尽,绝无繁复,只有朴素单纯和自然真切,深得白描之妙趣;另外,此诗以漫天春色来反衬宫女之苦闷无聊,反衬宫女之垂眉落目、悴色丛生,就更加重了白头宫女之漠漠哀情。
清代王夫之在《姜斋诗话》中说:“以乐景写哀情,以哀景写乐情,一倍增其哀乐。”此言深得反衬之妙啊。
冉冉一趋府,未为劳我躬。因兹得晨起,但觉情兴隆。
久雨怜霁景,偶来堤上行。空濛天色嫩,杳淼江面平。
百草短长出,众禽高下鸣。春阳各有分,予亦澹无情。
镜皎碧潭水,微波粗成文。烟光垂碧草,琼脉散纤云。
岸柳好阴影,风裾遗垢氛。悠然送春目,八荒谁与群。
低迷笼树烟,明净当霞日。阳焰波春空,平湖漫凝溢。
雪鹭远近飞,渚牙浅深出。江流复浩荡,相为坐纡郁。
暄寒深浅春,红白前后花。颜色讵相让,生成良有涯。
梅花勿自早,春来归燕多。葺旧良易就,新院亦已罗。
俯怜雏化卵,仰愧鹏无窠。巢栋与巢幕,秋风俱奈何。
撩乱扑树蜂,摧残恋房蕊。风吹雨又频,安得繁于绮。
酒杯沉易过,世事纷何已。莫倚颜似花,君看岁如水。
绕郭高高冢,半是荆王墓。后嗣炽阳台,前贤甘荜路。
善恶徒自分,波流尽东注。胡然不饮酒,坐落桐花树。
花阴莎草长,藕莎闲自酌。坐看莺斗枝,轻花满尊杓。
葛巾竹稍挂,旧卷琴上阁。沽酒过此生,狂歌眼前乐。
梨叶已成阴,柳条纷起絮。波绿紫屏风,螺红碧筹箸。
元稹与白居易之间,再三不晓渠何意,半是交情半是私。下面一起看看元稹与白居易直接有着怎样的故事吧。
中国历史上文人相交之事甚多, 然文人之情,莫甚于元白者。不同于钟子期和俞伯牙高山流水的友情,子期伯牙的是知己之情——这世间只有你理解我,所以我愿意为你不再抚琴,所谓心心相惜是也。而元稹和白居易,以志同道合为始,却以更为真挚深刻感情结束,两人唱和长达三十年,诗篇加起来有近千首,堪称一对“极品”好友。
白居易与元稹相识于贞元十七年,
公元8,当时白居易进士及第,元稹则考中了明经,后来通过了吏部的“书判拔萃科”考试,贞元十九年,公元8同时被授予校书郎的官职。这是个没什么事可做的闲职,二人便一起游山玩水、饮酒吟诗,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
那时的白居易和元稹,尚未真正踏上仕途,只是在翰林院编书,对官场黑暗腐败,当朝者昏聩无能,宦官横行朝野只是旁观。相伴他们最多的,是长安紫陌、高堤垂柳、翰墨花月,这也是他们一生中仅有的一两年欢乐平稳时光。 二人深厚的友谊由此开始,好的形影不离,流连于花前月下,有诗为证:“花下鞍马游,雪中杯酒欢”、“月夜与花时,少逢杯酒乐”,“春风日高睡,秋月夜深看”。
慈恩塔、皇子陂、直城路、曲江池、杏园……他们一路玩一路唱和诗词,长安的每一寸地方,他们都一一走过。
后来元稹虽然因娶妻而前往洛阳,但校书郎的职位还在,屡次来往于洛阳与长安之间,直到贞元二十一年稳定在长安。
元白两人相交的原因是什么?
白居易在《酬元九对新栽竹有怀见寄》里说过:“昔我十年前,与君始相识。曾将秋竹竿,比君孤且直”。
“孤且直”!
透过这首诗,我们能想象当时还未而立之年的元稹抱着一腔热血,踏进庙堂,面对黑暗朝堂时不屈又执拗的身影,令人称赞的风骨,耿直且孤高,也易倒。
他遭到了第一次打击。
元和初年,元稹任左拾遗,有了上折权,他连续上书,文采太好,受到了皇帝召见。此举被朝中宰臣权贵注意到,当年九月十三日元稹被贬到河南当县尉了。
白居易更直接更果断,尚未授官,就因“对策语直,不得谏官”,外放去周至做县尉。
被贬的元稹没过几天就得到母亲逝世的消息,唐朝丁忧需要二十七个月,元稹回故乡,白居易此时恰好被调回长安做拾遗,两人擦肩而过,迎来聚少离多的岁月。
元稹本来家贫,丁忧又无俸禄,贫困更甚。他夫人韦丛虽是尚书的女儿,但刚嫁给他时父亲就去世了。《遣悲怀》里说他夫人“顾我无衣搜荩箧,泥他沽酒拔金钗。野蔬充膳甘长藿,落叶添薪仰古槐”。这期间,白居易一家不断资助他。而元稹母亲郑氏的墓志铭,也是白居易所书。
元和二年,白居易任翰林学士,三年五月任左拾遗,白居易是个大愤青,他多写讽喻诗,骂庙堂骂权贵,因此非常不受人待见。
元和四年二月,公元8,元稹出任监察御史,奉命调查泸州监官任敬仲,这是一个很棘手的活儿,御史为风霜之任,弹纠不法,百僚震恐,官之雄峻,莫之比焉。三月,元稹启程去东川,他选择走距离最近但艰险的骆谷道。 骆谷道首经骆口驿,元稹在驿站里休息时,见到驿站墙上有好友白居易留下的诗句,于是题诗一首:
邮亭壁上数行字,崔李题名王白诗。
尽日无人共言语,不离墙下至行时。
二星徼外通蛮服,五夜灯前草御文。
我到东川恰相半,向南看月北看云。
写完将诗传回长安,白居易回诗:
拙诗在壁无人爱,鸟污苔侵文字残。
唯有多情元侍御,绣衣不惜拂尘看。
随后元稹出骆谷至汉中,发生了一件中国文学史上千里共良宵的传奇佳话。
当晚元稹梦见白居易与他人同游慈恩寺,醒后写下了一首诗:
梦君同绕曲江头,
也向慈恩院里游。
亭吏呼人排去马,
忽惊身在古梁州。
而当日白居易于长安,恰好和弟弟白行简等一干人去曲江慈恩寺游玩,忆起远处的元微之,赋诗一首《同李十一醉忆元九》
花时同醉破春愁,
醉折花枝作酒筹。
忽忆故人天际去,
计程今日到梁州。
一人梦到对方在何处与何人游玩,一人正在那处与他人游玩时也想起对方,两首诗一写于长安,一写于梁州,一写居者之忆,一写行人之思,一写真事,一写梦境,但却不约而同地写在同一天,还如同当面唱和的`一样,这是一种怎样的默契和感情?
元稹再走至嘉陵驿,望见浩浩嘉陵江水,有感而发:
嘉陵江岸驿楼中,江在楼前月在空。
月色满床兼满地,江声如鼓复如风。
诚知远近皆三五,但恐阴晴有异同。
万一帝乡还洁白,几人潜傍杏园东。
白居易回诗道:
嘉陵江曲曲江池,明月虽同人别离。
一宵光景潜相忆,两地阴晴远不知。
谁料江边怀我夜,正当池畔望君时。
今朝共语方同悔,不解多情先寄诗。
谁能想到你在江边思念我的那个夜晚,我也正在思念着你。收到你的信我才后悔,早知道你如此多情,我就先寄信给你了。
元稹行至利州嘉陵驿,想起了当初的初恋,也就是《莺莺传》的女主角崔莺莺,赋诗《嘉陵驿二首·篇末有怀》:
嘉陵驿上空床客,一夜嘉陵江水声。
仍对墙南满山树,野花撩乱月胧明。
墙外花枝压短墙,月明还照半张床。
无人会得此时意,一夜独眠西畔廊。
白居易回诗:
露湿墙花春意深,西廊月上半床阴。
怜君独卧无言语,唯我知君此夜心。
不明不暗胧胧月,不暖不寒慢慢风。
独卧空床好天气,平明闲事到心中。
白居易在说,我知道你晚上一人孤寂无眠时的心情,只有我知道。
这年三月末,元稹行至望驿台,因思念结发妻子韦丛,作《望驿台》一诗: 可怜三月三旬足,怅望江边望驿台。
料得孟光今日语,不曾春尽不归来。
妻子回没回不知道,白居易倒是回了一首:
靖安宅里当窗柳,望驿台前扑地花。
两处春光同日尽,居人思客客思家。
元和十年正月,白居易与元稹在长安久别重逢,两人畅谈达旦,吟诗酬和。但不久元稹因为直言劝谏,触怒了宦官显贵,在三月被贬为通州司马。同年八月,白居易也因要求追查宰相武元衡被藩镇军阀李师道勾结宦官暗杀身亡一案,被权臣嫉恨,宪宗听信谗言,把他贬为江州司马。
遭风二十韵
元稹 唐
洞庭瀰漫接天回,一点君山似措杯。暝色已笼秋竹树,
夕阳犹带旧楼台。湘南贾伴乘风信,夏口篙工厄溯洄。
后侣逢滩方拽,前宗到$浦已眠桅。俄惊四面云屏合,
坐见千峰雪浪堆。罔象睢盱频逞怪,石尤翻动忽成灾。
胜凌岂但河宫溢,坱轧浑忧地轴摧。疑是阴兵致昏黑,
果闻灵鼓借喧豗。龙归窟穴深潭漩,蜃作波涛古岸颓。
水客暗游烧野火,枫人夜长吼春雷。浸淫沙市儿童乱,
汩没汀洲雁鹜哀。自叹生涯看转烛,更悲商旅哭沉财。
樯乌斗折头仓掉,水狗斜倾尾缆开。在昔讵惭横海志,
此时甘乏济川才。历阳旧事曾为鳖,鲧穴相传有化能。
闭目唯愁满空电,冥心真类不然灰。那知否极休征至,
渐觉宵分曙气催。怪族潜收湖黯湛,幽妖尽走日崔嵬。
紫衣将校临船问,白马君侯傍柳来。唤上驿亭还酩酊,
竞渡
作者:元稹朝代:唐体裁:五古 吾观竞舟子,因测大竞源。天地昔将竞,蓬勃昼夜昏。
龙蛇相嗔薄,海岱俱崩奔。群动皆搅挠,化作流浑浑。
数极斗心息,太和蒸混元。一气忽为二,矗然画乾坤。
日月复照耀,春秋递寒温。八荒坦以旷,万物罗以繁。
圣人中间立,理世了不烦。延绵复几岁,逮及羲与轩。
炎皇炽如炭,蚩尤扇其燔。有熊竞心起,驱兽出林樊。
一战波委焰,再战火燎原。战讫天下定,号之为轩辕。
自是岂无竞,琐细不复言。其次有龙竞,竞渡龙之门。
龙门浚如泻,淙射不可援。赤鳞化时至,唐突鳍鬣掀。
乘风瞥然去,万里黄河翻。接瞬电S出,微吟霹雳喧。
傍瞻旷宇宙,俯瞰卑昆仑。庶类咸在下,九霄行易扪。
倏辞蛙黾穴,遽排天帝阍。回悲曝鳃者,未免鲸鲵吞。
帝命泽诸夏,不弃虫与昆。随时布膏露,称物施厚恩。
草木沾我润,豚鱼望我蕃。向来同竞辈,岂料由我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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