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鱼散文随笔(推荐11篇)
我常在思考人生,在我眼中,这树叶,发于春天,盛于夏日,枯于深秋,落于寒冬,中间的过程,这便是人生。我常在思考这个世界,在我眼中,我为鱼,生活为网,是那个撒网的老翁,就是这个世界。
时间似流水,光阴如雪消融,即使我们用力握住,它也会慢慢的从指间无声的滑落。花开花落,月盈月亏,潮起潮落,缘生缘灭,虽然一切皆在往复,但是逝去的终究是不会再回来了。世界上可以有两朵相似的花,却不可能是完全相同的。时间的轮回,人生的过程,不过是朝生夕死罢了。在你闭目的一瞬间,回想自己的一生,从出生到死亡,这过程,逃不出春夏秋冬。
有人说,这世界是个大的牢笼,困住了所有人。这天,遮住了所有人的眼,这地也将埋葬所有人的身。无论人生的过程是怎样,结局无法逆转。我们只是在网中挣扎的鱼儿,鱼死了,网却不会破。
然而,或许还有另一种的选择。你跳不出这个世界,是因为你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一旦你知道了,你就超脱它了。可是这个世界有你不能到达的地方,有你不应到达的地方,有你一辈子也不会去到达的.地方,你的世界并不如你想象的那么大,界限也许就在你的身边,可你却以为你可以去任何地方。这个世界本是没有路的,因为有人需要一条路到他们想去的地方,所以有了路,而这条路通向哪里确实没有关系的。
苦难是生活的双生子,我们会面对生离死别,会经历坎坷,事业上,爱情婚姻里,都不会一帆风顺。命运是大海,当你能够畅游时,你就要纵情游向你的所爱,因为你不知道狂流什么时候会到来,卷走一切梦想与希望。
下雪了,天地混沌。行人被罩在一片朦胧中,十分寥落清冷。
我盯着窗外。脑子里飞快的运转着若干的促销策划方案。这是保暖内衣销售一年里最好的季节,十几种知名品牌都争相在树上落下第一片叶的同时打出促销方案。一般的户外文艺演出、买赠、大幅平面广告轰炸,已经让消费者麻木,继而失去了兴趣,卖点的销售量大打折扣。所以,老总发话,2008年圣诞的活动创意一定要新,不俗,要让卖点上去。
坐我旁边的尤丽丽把头凑过来,嬉笑着说:悦月,等你做了公司的策划部主任,别给我分配这些活儿,对我来说,成绩不重要,清闲最好!
我只是撩了她一眼,这个女子,妖艳、风情、眼神凛冽,不轻易和任何人说话。我除外。能来策划部,巧笑倩兮着,就拿一份高薪,她该不是个简单的女子。人在职场,人脉总是十分重要,不理她不合适,于是我暂时放下转来转去的思路,笑:谁说我要当策划部主任了?
在奈尔保暖内衣,策划部和设计部是公司里的两个核心。老总翟凉说,设计部的卓越品味和策划部的宣传创意,一个决定了公司的品味,一个决定着公司的销售,缺一不可,至于其它部门,只要起到认真干活的作用就好了。奈尔在短短五年时间,成功跻身名牌保暖内衣行列,每年的销售量和订货量都居同行之首,但是,翟凉不满足,他要的是第一,无论是品牌含金量,还是资产。
尤丽丽索性把椅子挪过来:早上,翟总喊你去办公室,不是说的这个事儿?公司里人尽皆知了!
尽管我也知道这是个人尽皆知的秘密,但还是压着声音告诉她:别瞎猜,做好方案才是最好的。尤丽丽笑:跟着你做就行了,翟总说你是公司真正的大才女。
五年里,公司每一次大型的促销活动创意都是我做的。翟凉信任我。但是,早上听他亲口问我:你愿不愿意做这个主任的时候,我还是莫名惊喜了一下子。我不在乎主任或者首席策划师,我在意的,是翟凉的信任。
我说:怎么不想呢?我还想着另外一个位子呢。
哪个?翟凉用他一贯洁白的笑容询问。
五年,我总是醉倒在这样一片笑容里,眩晕!我说:你那个位子?然后展开笑容,我想因为顽皮,这一刻的笑容一定如花。
翟凉没说什么,他捏捏我的手,表示玩笑,然后把圣诞节的活动要点告诉我,就坐下来忙。
如果说奈尔的一片家业是翟凉一手创下的,那么我就是他身边一尾永不停歇拼命游走的鱼。掌握着策划部首席设计师的位子,也顺便将翟凉的心一并抓在了手心里。尽管他不说,可是一切行动都表明了用意。他是爱我的。他每天给我发大量的关心短信,经常的私人约会中,翟凉喜欢将我的咖啡里加上两粒糖,我不喜欢那么苦的东西,他知。
楼下轻轻的拥吻,十指纠缠的海边浪漫,他都给过我,唯一差的,是婚姻,可是有什么关系,我在他身边五年,和公司的发展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他每天对着我笑容洁白,眼神温柔,娶我是早晚的事。
今年的保暖内衣一下子蹦出几个品牌,加上原来的一些比较大的品牌,新的面料和高科技技术含量层出不穷,莫代尔、暖丝绒、金丝绒……无一不在吸引着消费者的眼球。我深知对于以设计和宣传优势造势的奈尔来说,圣诞节的这一次博弈,有多么重要。
(二)
我的创意是一个月后拿出来的。连夜整理好,拿到翟凉面前的时候,他的笑容一点点舒开了。映了墙上挂的半壁国画梅花,分外的灿烂。
坐回格子问十分钟,翟凉的短信发到手机上;一会出去吃饭,地方你来选。我微笑,进卫生间补妆,这是翟凉一贯的方式,做足暧昧,像雾里探花,美到虚幻。尤丽丽也在描唇眼,那样通透美丽的女孩子,淡扫,娥眉就明艳,我随口问一声:有约会?
嗯!尤丽丽的眼睛没离开镜子,算做回答。
我不在意,这样年轻的女孩子,别说有聪明才华,就算空白青春,也足够骄傲,我不会计较,因为这样的青春,我也有过。那时候,我的骄傲和自信满满的,三年跳槽五次。可是自从二十四岁遇见翟凉,五年再也没跳过槽。那之前,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文艺女青年,混在报社,直到遇见翟凉。是翟凉改变了我的人生走向,他拉着我的手说:悦月,我们一起做吧,你负责宣传策划。那时候,他的奈尔刚刚起步。抛下报社的清闲安稳来他刚起步的公司,是个疯狂的举动,但是,翟凉的笑容那么纯净,他用一个笑容打动了我。
我选的是家西餐厅,要的是环境的清净和暧昧。进入秋冬,销售旺季,公司里忙着添加人手、扩建店面、培训员工、安排订货会,许多事情,翟凉都喜欢亲自参与,也就格外的忙,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就连尤丽丽,最近也忙的很,在公司里见不到人影。
男人总想着建功立业,最大的乐趣是事业成功,女人不同,女人最大的乐趣就是和心爱的男人在一起喝杯咖啡,看着他笑容雪白。
牛排煎到七分熟是刚刚好,翟凉在一片烛光中举起酒杯,对我说:我们的大才女,这个创意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隔着桌,我伸出手去,在翟凉的脸上抚了一把,不是显示暧昧,是他这一刻露出了男人的可爱。袖子上的流苏快速划过空气,翟凉有些抗拒似的微微躲闪一下,说:真不喜欢吃西餐,太冷清!
吃完东西,翟凉送我到楼下,将唇轻轻印在我的唇上,良久,他说:悦月,回吧。我的泪水哗啦一下流下来。
五年,翟凉给我发短信,两个人躲在小馆子里吃饭,可是吃完了饭,他便礼貌告辞。因为渴望,我的心有些空了,急需翟凉有些新的东西补进去,可是他却无动于衷。
远远的,看到翟凉在接手机,他对着手机说:马上到,然后开车,飞离!以时间计,五年的感情真的不应该算短,可是,他从不和我做爱。上楼亦是很少。这样的爱情在少女看来是纯洁,在我,是苍凉!
(三)
2008年圣诞,奈尔的终端店面热闹非凡。
第一专卖店门前的广场上,张灯结彩,巨大的喷气拱形门上飘扬着几个大字:奈尔保暖内衣,鉴定你的爱情。
广场正中,一排排玲珑透亮的冰人婀娜多姿,这是我在冷冻厂监督一天一夜,刻制模型,冻出来的。每个模型都做成女子的模样。雕刻着一个女孩子的名姓。那些被爱情滋润的男女,聚涌在冰人面前指指点点,笑容朗朗。空中飘扬着火红的气球,气球的缎带上,写满了甜言蜜语,这些都是那些报名参加活动的情侣为心爱的人写上去的,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火红的气球和火红的祝福。像极了一团团火,有一个女孩,在冰人群中发现了自己的名字和祝福。当时就激动地抱着男孩哭起来了。
广场灯光闪烁。音乐徐徐拉开,圣诞狂欢正式开始。被爱情和浪漫冲昏头脑的年轻情侣们载歌载舞,霓虹闪烁出的奈尔内衣这几个大字,照亮了整个夜空。
然后,由男孩子将冰人穿上保暖内衣。寒风中,须臾,玲珑的冰人开始滴水……人群惊见奈尔出现的奇迹,发出尖叫。
这就是我的策划。在本市所有的平面媒体和电视台登载广告,征求恋人报名,将对方的形貌做成冰模,祝福写在气球上,然后放到广场上。报名者为冰人穿上奈尔保暖内衣……活动的效果很震撼,我也很震
撼,因为我在一个冰人的飘带上,发现了尤丽丽的名字,可是这个冰人一直没有男孩来穿上奈尔,人群中的尤丽丽一脸是怒。
(四)
圣诞夜的大幕拉上了。奈尔的销售出现了空前的大高潮,情侣们奔走相告,将中端店面挤的水泄不通。
公司新近招聘了一百多临促,翟凉每天奔忙在公司各个终端之间,忙。我发短信给翟凉:晚上一起吃饭?
翟凉回:今天要安排订货会的客户们,你一个人吃啊。每次,大型的,成功的促销活动结束,都是翟凉最忙的时间,而我这个时候是可以歇歇了。
他说:悦月,要不,你先去趟沈阳,那里也有个活动,你去盯一下。回来,我们好好庆功,还有……
我打断他,说好,他要说的无非就是任命策划部主任。这不是个秘密,也不会是个惊喜。
归来已经是半个月以后,尤丽丽已经成了策划部主任,并且已经开始准备和翟凉的婚礼!
我晕了。
翟凉说:悦月,你还是做首席策划,工资可以跟尤丽丽一样的……还有,翟凉将一个大红的信封推到我面前来。
尤丽丽,怎么可以做得了,她只不过是个新来的小丫头。
我站在翟凉的办公室里失去淑女风度,狂吼:翟凉你混蛋!难道我五年不曾休假,难道我一天天躲在零下二十多度的冷冻室里,定制冰人,我一夜夜躲在电脑前,绞尽脑汁,就是为了这点钱吗?不,不是的!
翟凉闭上眼睛:可是我不是没发工资给你。
是啊,他每个月都会发工资给我的,我只不过是他的员工而已,原来这五年的时间一直是我在自作多情。
我说:我要辞职!翟凉的眼睛跳了一下:悦月,我希望你留下来,公司很需要你……
那么,你告诉我,圣诞夜,尤丽丽的冰人,是你做上去的?碍于我或者碍于公司的利益,你没有穿那身衣服……
翟凉说:女子太聪明了,有时候是个缺点!
我没说话,转身,离开。
(五)
辞职两年后,听到翟凉的消息,尤丽丽收购奈尔,翟凉的公司不复存在。他们未曾结婚。
我继续过着自己闲散的生活,没有翟凉的雪白笑容,也没有没完没了的创意、策划活动,风浮花动,日子自在。
对于爱情来说,职场是一潭污水,爱情的鱼注定会窒息而死。我不怨翟凉,只怨自己,将职场爱情当成童话。
每次冬天过去,春天来临,我都想抛弃过去的一切,来一段旅途唤醒沉睡的自己,因为冬天太残酷。
春天的时候,那个人去了靖江看油菜花。
我看到照片上一大片油菜花田,舟行其间,迷离其中。
蓝天,碧水,绿叶,黄花,谁都愿意迷失。
我能想象到一个人,对着蓝天碧水和油菜花田努力的呼吸的样子,努力的听风语,风的声音。
牛饮,drink like fish.我想到这个词来形容。
她的旅行,想来真的挺浪漫的,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去看一场铺天盖地的黄花。
为未来的季节,积蓄快乐喜悦的因子,甚至可以期待一场彩色的恋情的吗,
要是有人一起去就好了,好东西好风景需要分享的`,也可以互相照应一下。
就像我写东西,很多就是想让大家看了就高兴的,一起分享嘛。
能找到一起看风景的人,那也是很快乐的事。
人生知己难得,向来如此。
我就挺羡慕那些骑自行车一同旅行的人。
一场说走就走的旅程,一片想看就看的风景,
能找一两好友一同出发真是莫大幸福。
后来我也没和这个人联系了,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我只能这么说。
不过也许每个人的认知都会落后
很多事情做过才知道浪漫或者不必,
就像当时和她一起玩的那些事,
那个人春天去看油菜等等这些过往,
今天想来那些,都还不错,都挺快乐的,
就像我这么土的字,也许以后大家回味过来,我也会很出名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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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探讨时光的意义,时光已在刹那间酩酊地将当时催化为过去,纷乱地存储于那一页再无法穿越回去的永恒之中,慢慢沉积成为坚固的岩石。大把大把的云不断流动着,扯过穹窿顶部,漫过记忆,迫使太阳和月亮不断轮流沉下浮起。记忆里的时光已不知不觉丧失掉先后顺序,相互簇拥地掠过,喷薄,错综地交织在一起,彼此映照,彼此呼应,同时又被再次创造,再次秘密地重现,增添了些许的主观臆断,渐渐与事实产生微妙的偏差,甚至在每一位曾经参与者的记忆里都多多少少产生了歧义。而在我的记忆里,满眼青春活力的鱼,一侧脸颊被h成橘红色的短发不经意地遮掩,豪爽地聊天,豪爽地举杯,一饮而尽。“我们第一次见面,原先只是通过几次电话。”
那天,和她的一位始终微笑的闺蜜淑女般并排端坐在我家沙发上,鱼挺拔着瘦弱的腰肢,两枚麦色皮肤的手纤纤地交叠在膝盖上,操着口俨然失掉了雷州半岛地域口音的普通话,毫不生硬地说道。许多南方人,尤其是广东人的普通话都不标准,生硬而走了调,即便重复了几次也分辨不清。鱼的普通话却平缓而舒展,字句清晰,让人误以为她长期生活在四季分明的北方。夜晚的灯光洒在鱼的脸颊,映出最是楚楚动人的瞬息,犹如海浪轻轻抚摸向沙滩上贝壳的刹那,犹如刚刚绽放的满树桃花,呼啦啦地唤醒我并未走远的新鲜而湿润的记忆。之所以能够联想到桃花,是因为四十几天后的正月初一我去了永汉的桃花园,乍一见到挂满枝头的桃花,脑子里立刻映出鱼的面靥。我承认这属于奇怪的并不相关的联想。事实上我从没见过鱼站在桃花前拍摄的影像,虽然她踏足过不少城市,浏览过不少名胜。看过那张相片,我知道她真的是条内心藏着丰饶海洋的鱼,游弋在自己的空间里,率真,可爱,自由,又倔强。自然,在她那不断晒来晒去的虚拟世界,还有无数幅拍摄于现实之中的类似的疯狂,背景照例是海边、山巅和熙攘的城市。一幅幅画面重叠在一起,从时空之河迤逦而至,汩汩地涌到我面前,陡然瀑布般成为真切现实,那已经是元旦之夜,鱼坐在我面前,至今仍如一场飘渺的梦幻。毋庸置疑,剥离层层化石般凝固的记忆,是醉酒的酩酊,是栩栩如生的不堪,同样也是超越性别之上的豪气、豪爽与友谊,和涛涛江水涌入大海后刹那间的平静。虽然现代社会早不再以壶论酒,不再煮酒论英雄,但鱼还是频频举杯,巾帼不让须眉地一饮而尽。朦朦胧胧,酒精肆无忌惮地弹奏着神经,乙醚般麻痹,意识被释放出来,决堤的湮塞湖般地奔涌,狂泻,不清醒的呓语,扭动的肢体,胡言乱语、不醉不休的夜晚。哦,那一刻的狼藉似乎无法用语言来轻易表达。呕吐出来的污秽物里混合着酒气、胃液和半消化的糜烂的.食物,臭气薰天,刺激着大脑。也许正是这种毫无遮掩的狼藉,促使一见如故的我们各自诉说起来。迷离中,莫名的烦恼,颓废的情绪,波涛般汹涌,席卷着南方小城一月伊始的空气,就像我们已相识了很久,彼此熟得不能再熟,只需一句貌似漫不经心话语,甚至一个细微的眼神就能够理解彼此。如果说我们都属于性情中人,那一定错不了,因为我们畅饮,酣醉,因为我们醉了可以毫无顾忌地哭笑,吵闹。
广东四季无雪的夜空上璀璨着数不清的星星儿,寄居在记忆里无数次回转盘旋地回放,自然也羼杂了更久远的声音,鱼的声音。也许时光里总会充斥着一次又一次偶尔的邂逅,家乡飘着雪花的街巷,机场等待的一刻,或者走在陌生城市某处橱窗前。可是和鱼的邂逅,一直持续在虚拟里,某次身在异乡的我需要预订机票折返回远在万里之外的家乡,鱼略显粗犷的嗓音突破女性的禁锢,第一次击穿重重叠叠的空气,透过折射于宇宙深处的电波从亦幻亦真的画面里飘过来,富有磁力地占据我的脑细胞,悄然漫过颞叶、海马体和杏仁核,流苏般覆盖住我的生命。从那时开始,关于鱼的记忆就在一点点扩张,沉积,缠绕住某处隐秘的空间,不断发芽,茁壮,然后在20元旦催生出一枝偌大的睡莲般美丽的花瓣,飘浮在时光之河里,悄悄蜕去往昔的外壳,形成一粒更加硕大的种子,静待再次相逢时绽放的美丽。细语的倾述与倾听,抑或继续豪饮。
鱼儿在水缸里无忧无虑的游着,我站在水缸外,望着望着,久久不肯离去。
我想,鱼的七秒钟记忆能让它们很幸福吗?它们的记忆可以忘记那些不愉快和烦恼,对么。
它的记忆,也会使它忘记深爱着它的.和它深爱着的,对么。
鱼儿睁着大眼睛,累不累?
我想,鱼儿即便哭,也不会让人看到的,因为它的眼泪,会随着静止的水一起,破碎。
我好想做一只鱼――
因为它会忘记,
因为它很自由,
因为它不会流泪,
因为它不会心伤。
我想做一只鱼......
即使,鱼的宿命短暂,即使它可能看不到第二天黎明的到来就在水中沉睡过去,我也想要做一只鱼,一只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鱼,忘记现在人们所给予给我的一切感受和伤害,不用去管那些杂乱无章的事。
奈何奈何。
山还是那座山,梁也还是那道梁。真不知道寥落的村庄,是谁守在最后。不是说原来的山村有多繁华,而是总比现在人多。祖先的守望里有太多的不舍,半山坡的牛拉犁,不是一锅旱烟的时间来定格,定格的只有,只有属于那个时代。
眺望,远山含烟,近黛如许。孤单形影,我说的是山里的太阳和月亮,它们像赶着趟子似的换来换去,总让山坡的颜色调和搭配,从嫩黄到葱绿,再从葱绿到干枯。有时,土地和人一样难伺候,毕竟这儿成年靠天养活,老天爷给它吃饱了穿暖了,人伺弄着它,它倒养起了兔子和野鸡,你诚吧,它就奸,你奸了,而它更奸,奸来奸去,人的心思就无法揣测它了。深种薄收,对不起人的辛苦,渐渐就失去对故乡的依靠,另走他乡。
早上六点,东方逐渐有了鱼肚白,月牙依然脆生生地亮着。冬天的寒意,直往人高高竖起的领子里钻。村前村后,不断跳出背着书包的小学生,三三两两赶去上学。
有一次,我碰见一位八九岁的小女孩,她好奇地问我:“你从哪里来啊?”“定西?为什么从定西来到我们赵村啊?”
为什么到赵村来?我不是穿越吧。没等我的回答,银铃般的笑声已经远去。
此赵村非彼“赵村”,而是坐落于定西西北角的一个小村落。现在,这个村里百分之九十的孩子,百分之七十的老人,百分之三十的妇女在留守。
赵村周围是连绵不断的大山,隔着一座山就是小柏林。传说小柏林原是一片繁华的森林,因突然的地震而被淹没。森林淹没时,把宽阔的地带分成两岔,一大一小,后来的人在这儿不断繁衍生息,逐渐形成了大柏林和小柏林。
赵村有座四娘娘庙,建于明朝年间,一九五二年被毁,一九八四年重建。在重建的功德碑上,《庄史简述》记载:古庄南宋,始建于明洪武年间,定名赵村......有上庄、中庄和下庄,庄庄都姓赵......
所谓的上庄,其实只有十多户人家,加上中庄和下庄总共才有四十多户人。为了方便,赵四老汉开了家小卖部,只是老汉们落脚的地盘,闲了喧谎的地方,很少有人光顾。
“孩子们都出去打工了,小娃娃都去上学了。”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喃喃自语。是的,这儿大多数是留守儿童,此时正在学校里“天天向上”呢。
赵南星是赵村的老支书,不管村里的红白喜事,都由他来主管,是村里的主心骨。他有时抱怨:人人都跑出去做生意,从无到有,从有到多,总能过得去,我们厮守着这些地,吃饱了肚子饿了心啊!
“出去多了,眼界开了,外出打工就扩展到不同的行业。”老支书给几个喧谎的几个老头说。是的,留在村里的青庄劳力屈指可数,总体村民的收入不低,几乎每家现在都盖了砖房。
尽管家家住砖房,但一到晚上,并不叫有多少房子里亮灯。
赵村离镇中心小学约十公里,几乎留守的孩子,由一个老人在学校附近点房子照顾。到了六年级就要到学校寄宿。六年级的学生娃,冬天,上完晚自习,在凛冽的寒风中回到宿舍,看着他们打水洗脸、洗脚,动作熟练。来自赵村的赵健是为数不多戴眼镜的孩子,他身材瘦小,穿着厚厚的棉袄,但洗脚后穿的还是一双夏天的凉鞋。
赵健礼拜六回家坐在炕沿上,刚好我碰见了,我和他开玩笑,一开始他害羞地笑,说自己习惯寄宿生活了,一切都挺好。他之前一直和父母在杭州,四年级下学期才转称钩镇。但我随口问的一句“如果有可能,还是希望和爸妈留在杭州吧”,让他的眼泪一瞬间涌了出来……离开他家回去的路上,我心里一阵阵酸楚。
第二天我从知情的老师那里知道,赵健的父母正在闹离婚,所以才把他送回老家读书。赵健是学校“飞宇文学社”的成员,全校只招收了十几个人,当时他写的作文题目是“母恩难忘”。老师告诉我,这个孩子很聪明,学习也认真,只是父母的事让原本就内向的他更不爱说话了。
“比较起来,父母在身边的孩子更活泼些。”六十二岁的黄秋英说。她是中心校的`生活老师,照顾过很多寄宿生。让她印象最深的是陈伟,来时才八岁,“每晚都哭,没办法,我就带着他睡。两个多月后才好些”。去年夏天,陈伟考上兰州大学,拿到录取通知书后还特地来看了老人。老人心里由衷地高兴。
像黄秋英这样的生活老师,以前每月工资二百六十元,现在五百元,除了周末,差不多是二十四小时值班。虽然收入不高,但她们还经常给孩子垫付医药费。十年来,黄秋英记不清带过多少孩子去医院垫过多少钱了。“每次挂水要垫一两百元,病毒高发季,最多一天要带三四名孩子去看病,得垫七八百元。不过孩子的父母知道后,都很快会把钱还给我们。”黄秋英已经把学生当成自己的孙辈,学生也亲切地称她为“奶奶”。
在中心小校,所有任课老师都是代理爸爸、代理妈妈——除了传授文化知识,还要特别关注孩子的心理。老师们都说,虽然孩子们看起来比较适应学校生活,但对父母的思念都藏在心底,不能触碰。张君老师曾给一个五年级寄宿班上音乐课,教孩子唱一首歌——《留守的孩子》。
“那条花格裤,裤腿变短了,奶奶说我的个子,又见长高啦。我考了满分老师夸我了,哦……远方的妈妈,你会知道吗……”“都说妈妈在哪,哪里就是家,可是打工的妈妈,远在天涯。我多么盼望你能早点回家,在妈妈怀里,眼含幸福的泪花。”
张君老师觉得这首歌歌词写得特别真实,所以就教孩子们唱。课上还一切正常,但后一堂课的老师一下课就急匆匆过来问:“你教他们唱的什么歌?怎么全班四十多名孩子全趴在桌上哭?”张君告诉我,现在再也不敢教这类歌了。
赵村的四娘娘庙,平日里没什么香火,只有庙会时才会烟雾缭绕,但这里人气一直很旺,留守老人闷在家里难受,就会到这里坐坐、聊聊。
这一天,又是个好天气,没有风,阳光明媚,过来晒太阳聊天的老人更多了。六十六岁岁的赵华话不多,多数时间在安静地听。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在上海,两个在苏州。去年中风后,走路就得拄拐了,但每天下午,他都会蹒跚十五分钟过来,“到这里听听,不说话,也觉得心里踏实”。
大儿子十六岁就跟赵华开大车跑运输,后来独自在外,二十五年了,整夜整夜地开车,非常辛苦。“没啥要求,就希望孩子在外面过得好点。但我有一个要求他们必须做到,就是春节一定要回趟家,住上几天。”赵华轻声说,“其他不用多想,想了也没用。”说到这里,原本淡定的老人脸部一阵抽搐,眼圈发红。
留守的老人和妇女容易受骗,来行骗的人多了,连“送戏下乡”都有家的,就是为了推销假货,七十九岁的赵开泉就上过当。二零一零年,有胃病的他听一伙来村里唱戏的推销一种腰带,说包治百病,就花一百五十元买了一条,“系了几天,屁用没有,就一直摔在家里。”
同是七九岁的赵开银也喜欢凑热闹。但不管骗子如何花言巧语,他就是不掏钱。
近两年,赵开银凭借“死活不掏钱”的精神,从不同的骗子手中免费获得了一双袜子、一双鞋垫、一只牙膏、一双筷子、十八只鸡蛋。这些免费赠送的小物件,全都是诱饵。也就是说,赵开银起码经历了十次次骗局。因为骗子每次送一个小物件或三只鸡蛋,就会开始行骗了。在赵村这样的留守村,由于子女不在身边,爱凑热闹、爱占小便宜的留守老人很容易上当受骗。
与受骗相比,留守老人更怕的是生病。称钩镇中心小学校校长赵德华的两个弟弟都在外工作,父母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他来照料。老两口经常感慨,还好有个儿子在身边,“比起别的老人幸运多了”。
尽管有种种不便,但老人们还是支持孩子走出去的。“年轻时多挣点钱,岁数大了,就挣不动了。”六十四岁的赵名国说,他的两个儿子都在外地工作,但都在村里盖了房,“就算给他们看家吧,过年,他们总会回来的。”
四十四岁的王萍,有个二十岁的儿子在苏州打工,丈夫是个木匠,哪里有活就去哪里,每年春节回来个把月,夫妻俩如此生活已有十年。
在王萍眼里,生活是机械的、周而复始的。丈夫很能吃苦,但就是挣不了钱,她从未埋怨过,因为“实在没有办法”。王萍说,他们一直想在村里找个地方,盖房子给儿子结婚用,可那得花二十万,“这些年一共也就攒了十万,再想办法吧。”丈夫偶尔会打电话回家,电话里,王萍想不到说什么话,就知道安慰他,“注意身体,多买些好东西吃,想开点。”但对王萍来说,她现在最重要的事,除了给儿子把房子盖起来,就是把小女儿拉扯大。
王萍怀第二胎时,村干部劝她引产。让人意外的是,她和丈夫商量后,宁愿接受二万元的罚款,也要把孩子生下来。
有那么大的儿子,为什么还要生二胎,而且宁愿交这么多罚款——相当于她家一年的收入?几位村干部感慨,没人知道她的真实想法,或许只是留守生活太孤单,想有个孩子做伴吧。
丈夫长期不在,村里的“露水夫妻”应该有,大家也会议论,但真真假假不好说。大多数留守妇女很传统,在乎别人的看法,所以还是能够守住底线的,你想听她们的真心话?很难。反正她们都不容易。
老人、孩子、妇女,很多家庭唯独缺了主心骨——男人。如果村里或附近有企业,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外出打工了。可惜,定西很少有企业。
春节快要到了,在外打工的父母、丈夫、孩子,能回来的都在陆陆续续地往回赶。
记得春日,正是繁花似锦,一种刺玫花扎伤了我,痛进了我的心里。那一刻,感觉自己像是陷入魔泽。所谓光明,离我是那么遥远。可是,求生的欲望让我不得不拼命挣扎,为的只是触碰一点光明,可是黑暗终究吞噬着我的灵魂。终于,我放弃了,任由自己活在魔泽之中,不知不觉已至严冬。
一天,雪儿从高空飘落,随着风儿自由来去。偶尔落在我的趾尖,一丝清凉闯入我的心田,问我是谁。我像刺猬一样蜷缩起来,努力保护着自己。
“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她问。
“不好,外面有蔷薇,被扎到会痛。”我说。
她摇摇头,强拉着我陪她玩。
她指指天空,说:“你是只鹰,干嘛不飞。”我看看自己受伤的羽翼,只说飞不起来。她一撅嘴飞了去:“你没飞怎么就知道飞不起来呢?”我不由自主地追了上去。她说她很看不起我,因为我是鹰却不会飞。
“飞起来啊!别让我看不起你。”她嘲笑着。我扑腾两下翅膀,好似有风。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我是鹰,飞翔是我的本能。
冬就要终了,她耐不住热,就要走了。“谢谢你陪我。”她说。
“你……还会来吗?”我问。
“明年冬季。”她回答。“答应我,别再去那个地方,那里不好玩。”说完倏地消失了,地面上只剩一丝冰凉。
对于那个地方我确实有些留恋,那里是梦——曾经的美好。雪儿走了,可是她的影子却住进了我的心中。平日的晴空,虽说不适合她的存在,却也能看到她的倩影。那不是幻象,那是割舍不掉的情怀。
挨过了草长鹰飞的春,熬过了酷热难耐的夏,看见了硕果累累的秋。我笑笑,冬日的精灵,雪儿就要回来了。
树叶落光了,中原的丘陵上,一片枯败的景象,可是却蕴藏着无尽的生机,仿佛春风再来时,他们就会恢复。可我为什么觉得自己的生命即将终结。我恐惧地呼唤着雪儿。
对不起!我不能再见到你了。我暗想。
“或许,你不应该这么悲观。看天又寒了,她就快来了。”我心说。
我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等了这么久,早该累了。我只想老天再多给我些时间,让我再感受一下她的柔情。
她终于来了,依旧飘逸,看了站在树枝上的我,落在我的羽毛上,傻傻地笑着。“你看你,傻站着,跟乌鸦似的。”我有些不高兴,她不笑了。说:“我承认,你比他们大。”这下轮到我笑了,真是被她的天真打败了。
她问我以后有什么打算,是不是愿意跟她一起去最冷的地方。我一下子把她融了,骂她,“你傻啊!我会冻死的。”她无赖地又凝成雪,骨子里透着娇气。“讨厌!不去算了,也不用融我啊!”
寂寞的时候,想喝一杯浓浓的咖啡,不加糖,也不加伴侣,只让纯天然的苦涩萦满舌际,让那一份暖暖的感觉萦绕心田。回想往事重重叠叠,不断袭来飘散,如一张密密织就的网。寂寞时刻,在红尘间起起落落,徘徊不定,游移如风。我不怕黑暗,也不怕孤单,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地独坐,将红尘万丈都甩在窗外,让所有的欢乐悲哀都抛在脑后,我只想做真实而简单的自己。
与心灵对话,也许寂寞是一种让自己深刻起来的良药,寂寞让自己思想成熟,让自己变得沉静,让心事如花,让性情如水。在那样寥落和寂寞的时候,我不拒绝音乐,也不拒绝伤感,或者,听缠缠绵绵荡气回肠的歌,看生死相许魂牵梦萦的小说。我也不拒绝痛苦,不拒绝心情灰暗,也许痛苦让我感觉生命最真实的内涵,我可以流泪,不让人看见;我可以高歌,不让人听见,我把所有的烦恼都丢掉,不让记忆停滞,也不让愁苦倾泻。
寂寞的瞬间,咖啡是最好的陪伴,其实,常常喝的确是浓浓的茶,古典而幽雅,不需要诠释,也无须表白,让细细的.茶叶浮在水面或沉在杯底,我轻轻地啜饮,很惬意,也很闲适,茶思情结如才子佳人的故事,很诗意也很浪漫,我只想偶尔的时候,让自己飘渺一点,虚无一点,如雾如烟,让人捉摸不定,让人揣测不透。有时我喜欢那种意象如一个谜,让人猜解而不知其中答案,我会悄悄地在背后笑,没有恶意,没有嘲讽,只有孩童般的纯真和无邪。
寂寞的时候,我拒绝说话,拒绝与人交谈,我只做最孤独的自己,不想让人懂,也不想让人问,那时,我不冷酷,也不烦躁,更不去想风花雪月的事,友情留在心底,亲情守在身边,我没有遗憾,也无怨悔。
寂寞的时候,不是因为世界悲哀,也不是人情冷漠,只是需要一种安静独处的空间和想念,那些不再来的往事,那些岁月流淌轻缓的歌,那些不曾重逢的情节,那些一度错失的爱恨。都会是寂寞时分心灵的归依和守候。而我只在那些时候感觉思想如此纯净,心空如此轻灵。
很多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很善良,我不苛求永恒,但我希望生活美满丰富,生命缤纷多彩。很爱山的感觉,博大高深,想到山里,体会云深不知处的意境,或者我只是想让自己驻足在某一片风景,安定从容。也爱水的轻柔,宽容清澈,想看江河,领悟水的至真至纯,也许我只是想让生命停留在某一处水域,随和平静。
很多时候做很多事都是因为寂寞,比如写信,比如听歌,比如写诗,甚至与朋友饮酒,让一切都刺激自己的神经,让自己不沉睡心灵,让生命里的激情苏醒,自由自在地体会最真实的生命。
爱了,恨了,哭了,笑了,都是寂寞时的表情,我不掩饰自己的笑容,也不想让泪水在脸上纵横,我把一切该舍弃的都舍弃,该把握的都握在手中,走遍千山万水,地老天荒,我依然是自己,痴情如故,坚强依旧。
每天上班必经的途中,有一段南北向的石子路,石子路左侧,有一道呈东南西北走向的水塘。这道水塘,一直不知道名字叫什么。每天上班来来回回从他的身边路过好几次,不知道名字,叫不上名字,就连每次的碰面想打个招呼都不知称呼什么,这样时间久了,心里就有点尴尬或别扭,于是我就私自做主为它起了一个有点沧桑的名字——老塘。
叫它老塘,是因为水塘上了两岁年纪了。从我记事开始,从我第一次来到这里与它初次邂逅开始,他就已经安之若素地、静静地等在这里了。不知道老塘的降生年月。若说盘古开天辟地便有了他,或许嫌早了点;若说是近年的人类杰作,似乎又晚了点儿。这里的老辈人都从他们的老辈那儿听说,这水塘比他们的老辈人岁数还大。况且那模样也不对。为了某种需要,人类会铁锨、镐头地并用,亲自动手凿挖出他们需要的形状,或方,或圆;或者动用现代化设施,调动庞然大物的巨人铁臂钢爪来上下左右地开挖,不费吹灰之力地就塑造出他们想要的容量,或大,或小,或深,或浅。这水塘的模样,无论左看右看、横看竖看,都绝对不像人类的刻意修为,因为,老塘长得实在有点怪异。站在水塘北侧的水泥路边上,顺着水流来的方向朝东南方向望过去,眼前就是那么一道有点像细细瘦瘦的葫芦、又有点像稍胖一点儿的瓠瓜、上窄下宽、两岸不规不则的水沟。从这个角度来说,叫他长塘,或许更为恰切一点。但我更愿意叫他“老塘”,说不上为什么,总觉得带一个“老”字,沧桑的容颜背后,会给人一种内蕴丰厚的味道吧。
宋代的朱文公用“半亩方塘”来形容水塘的大小和形状,而这里的老塘,既不是方塘,也不是圆塘,前面说过,他就是一道上下长不过二三百米、左右宽不过三五十米的水沟,这样的水沟,水域面积又能有几个“半亩”呢?就连泥鳅想打两个滚儿都翻不开身的一道小水沟,称他为塘,实在有点寒碜。
不过这样寒碜的老塘,却从来不感到寂寞。
都说“春江水暖鸭先知”,老塘里,虽没见到家养鸭悠闲自在的丽影,但那对对双双袖珍式的野生水鸭夫妇,却伴和着空中鸟儿们婉转的鸣唱,第一个亮起了有点羞涩的歌喉。它们延续着往年的旋律,脆脆地,把二月早春的欢歌,一曲曲或婉约、或豪放地回放在了整个长长的水面和周边陆地的每一寸空间。野鸭是地栖鸟和游禽兼而有之的一种鸟类,这个时节,它们有时会在水上游弋,一前一后夫唱妇随,或举案齐眉并行向前。脚蹼在水下有节奏地划着水,小小的头颈随着身体的前移一伸一缩地动,整个身体远看就像一只黑黑的小船,两边有渐远渐扩大开来的两道细长的水纹,犹如海上的航船前行时划开的两道浪花。如果你会欣赏,那神态,定会让你忍俊不禁。有时你会在岸边遇到它们悠闲地散步,顺便找些它们喜欢的美食吃。你不会知道水鸭夫妇把它们还未出壳的宝贝藏在什么地方,但可以肯定,它们看似悠闲的漫步,其实有一份心思,肯定是放在了它们的宝宝们的守护上的。
两岸近水的斜坡和浅水处,春三月的薰风刚刚捎来昔日的问候,芦苇和香蒲娇嫩的绿芽,便迫不及待地从软泥里探出了细细的小脑袋。安静的时候,只要稍稍留心一下,你会听到它们偷偷地向春姑娘致意的悄悄话呢。
芦苇和香蒲急于长大,它们在滋滋润润的环境里,在和风柔柔的手指般的抚弄之下,尽情地向上舒展着身子。等它们长到半米高的时候,水面上,便有水草的柔嫩茎叶飘起来,开始是一点两点,一处两处,随着太阳的南渡北归,水温日渐增高,飘起来的水草也便日渐多起来,一片两片;密起来,片片相连;后来变得更加亲切,干脆手拉手、心连心,铺满了整个老塘的整个长长的水面。
杨花在四月的门楣乱舞,几阵细微的旋风,它们便抛弃了刚刚还在那里沸沸扬扬地撒着娇的天空,几个起落,便你拥我挤地投到了老塘的怀抱。于是,本就为随波荡漾着的水草弥漫了的水面,而今又被这水性的杨花,敷上了一层柔白浪漫的淡妆。水鸭在素淡的水面上题写着素描,几个洄游,便是一幅写意的水墨山水。水下的鱼儿们,这时似乎喜欢上了这水鸭笔下不断变换着的动态画幅,时不时地用它们从来不知疲倦的小嘴巴向上俏皮地触吻一下水面,秀出一个个由圆心向周边渐次泛开去的水花花,为水鸭的墨宝添上一笔动静结合的精彩。
清风徐来的朝晨,或者星月交辉的夜晚,早起晨练或者晚饭后散步从老塘身边经过,常常会看到有三五钓者在老塘的北岸或南岸抛竿收线地写意着钓趣,偶尔有贪食的鱼美人经不住香饵的诱惑,一不小心便中了藏在香饵中的鱼钩。任她们在钩上如何挣扎,都不会改变她们被油炸烹煎成为钓翁腹中美味的宿命。
榴花开得正热闹的时候,早春的黄昏或者雨后交响乐般的蛙鼓恋歌播撒下的爱的种子,此时已经开出花朵,结出果实。伴着几缕薰风拂过老塘,一场透雨,将老塘上上下下的周边环境亲吻得滋滋润润。水面涨上来,荡漾在水面的水草,这时不见了踪影,代之而起的,是一塘细碎的鳞波,在明艳的日光下闪烁。看吧,遍地的灰不溜秋的小精灵,布满了老塘的周围,斜坡上,苇丛里,勤快的农人在岸边侍弄的菜地里,以及南岸那片小松的育苗田里,到处都是它们欢快蹦跳着的身影。有些大胆一些的,就如耍野了的孩子,贪恋着外面世界的精彩,竟然蹿到附近的路面上撒欢,或者噶伙成群地跑到路面以外的广阔天地里探索满眼里的新奇、尽情地玩着属于它们的游戏,全然不考虑脚踩车碾的危险。这些小拇指头肚般的小不点儿,实在太小巧,用乡下人的话说就是:精尕尕儿的。有时不得不走到它们的阵营里,一个躲避不迭,便会葬送一条或者几条小性命。它们实在太贪玩儿,有时玩得简直忘乎所以的时候,母亲呱——呱——或者嘎咕嘎咕焦虑的.呼唤,都被它们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些水陆两栖的宝贝们也有玩够腻味的时候,三五天连续的大太阳的热情,走在老塘边的路上,便轻易见不到它们欢跳着的玲珑可爱的影子了,它们,此时也许正跟着爸爸妈妈在老塘的怀抱里伸胳膊蹬腿地学习游泳技术呢。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些在妈妈的精心护理下渐渐长大、渐渐成熟起来的精灵们,就会像它们的父母一样,鼓着歌喉,唱起动人的情歌了。
蝉儿们在浓得几近流淌的夏韵里,将婉转的歌喉从老塘外与老塘遥遥相望的几株高树密匝匝的叶缝里送出的时候,芦苇和香蒲已经长到了两米多高。芦苇比较潇洒,总是落落大方地挺胸昂首向上。香蒲却似乎有点谦逊,有点羞涩,细长的、碧绿的、柔韧的叶子,总是颔首低眉不肯仰起她们的头颈,而且,那美妙的弯曲弧度,总是随着塘坡倾向塘心。有古风说“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这就对了,她们的爱情是属于老塘的。密集的叶丛中,有直直的棒槌窜上来——那是香蒲的花果吧。那棒槌只有一拃多长,细擀面杖那么粗,深褐色,外层有着短小细密的茸毛,一根碧绿的直挺的长茎从中心穿过,似乎意犹未尽,又在棒槌头顶上矗起碧绿的三五公分和更为尖细、颜色却变成淡白的一小段,使得她们本就秀颀的身段和婉约的模样显得别具一格。
老塘里没有荷,西风来报到的时候,老塘不会有秋荷残茎零落的伤感。老塘只会在六出琼花带来九霄的问候的时候,静静地聆听在它怀抱里渐渐安静下来的所有成员们的悄悄话。老塘知道,它们,那些小鱼、小虾、已经成年的小蛙,还有在枯掉的芦苇或香蒲丛中早早地安一个暖暖的家的小水鸭一家,大概都在悄悄地商量着如何让来年它们共有的舞台再热闹起来。老塘很知足,因为,一年四季,老塘从来都不感到寂寞。
不寂寞的老塘,如今却有着难以言说的切肤之痛。
近两年,小镇加快了城镇化建设的步伐,周边的土地大规模招商引资征用,粮田变厂房、变楼房、变集中住宅区……老塘北岸,以东西大有街和南北向的东外环为直角边、以东南西北向的老塘自身为斜边的三角地带,也雨后春笋般地一夜之间冒起了两排门头加居住的五层楼房和沿斜边依次缩短减少的五排漂亮的别墅,南岸又紧接着矗起了一幢有着十多个楼层、宣传牌上写着“拎包入住”的老年公寓。这一切都没说的,它给小镇的建筑群体增加了整齐度,让小镇的居住条件上了一个档次,让小镇人有一种今非昔比、身在城市的感觉,这些,不能说不是好事。只是,老塘的感觉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两岸的建筑垃圾,已让老塘上游几近合拢,细瘦的水流,像一条条可怜的小蚯蚓,在已经连成一片、长在一起的窄窄的芦苇和香蒲的混合区域之下,已经很难见到昔日那日光星辉下的波光潋滟景象。老塘已经不堪重负,日渐孱弱的躯体,在每一个烟岚笼罩村野的黄昏和雾霾统治一切的朝晨,都在大口大口地喘息,喘息……而在建的工程却对这一切置若罔闻,还在日以继夜地、在那些受某种利益驱使的庞然大物的钢铁巨臂和大手腕的运作之下,源源不断地将那些废砖烂瓦、塑料泡沫、废掉不能用的混凝土以及说不上名堂的各色建筑垃圾填进它日渐缩减收紧的胸膛!
也许我们每个人生来都是孤独者,充当着一个行者的角色,演绎着各自的戏梦。骨子里却有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执拗,明明很脆弱,却佯装坚强,其实很寂寞,却只是不说。
每一天都在重复着一成不变的生活,每一天都在上演着相逢离别的场景,熟悉的、陌生的,都会擦肩而过,没有谁会属于谁,没有谁知道,下一个转角又会遇见谁,就这样,习惯了寂寞,习惯了将自己包装以冷漠,也习惯了不与人说。
人都说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是一路成长的错还是与生俱来的寂寞?
小时候,爽朗的笑声是快乐,长大后,却习惯了无言的沉默;小时候,父母的怀抱是温暖,长大后,却习惯了一个人行走;小时候,朋友的陪伴是心安,长大后,一群人的狂欢是孤单……原来时间久了,人真的可以将日子过到一无所有,时光越老,人心越淡,那些曾经说好的天长地久,却原来这般风淡云轻。
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最真实的自己,只是学会了伪装,带着自我防御的面具,不与人喜,不与人悲,不轻易吐露真实的内心深处,那一片充满忧伤抑或宁静的净土,只待那个最懂的人来揭开这层面纱,许我以明眸笑靥,相顾无言,如此,足矣。
我始终相信,每一个人都是属于另一个人的天使,总会有另一个天使来爱你,只是时间的早晚。缘分太早,也许并非好事,那些青涩年华里的爱恋多少已是流年里的一味回忆;缘分稍晚,也许并非坏事,当你足够成熟得去面对生命中的缘分时,你就会懂得珍惜,而不是游戏人生。
我时常想,我们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因爱而相守,无需刻骨铭心的誓言,无需来世今生的承诺,依着梦的归宿,相逢在水之崖云之巅,默然相许,寂静陪伴,你在海角,我在天涯,相约白头,共此生华发。
也时常想,会不会有这样一个人,不离不弃地陪在我身边,抚平我内心的寂寞,如是相爱,勿忘心安。他不需有英俊的相貌,只要每天对着我自信地微笑,那就是我眼中最美的记号;他不需有万贯的家财,只要勤奋进取、求实向上,就是我心中最深的希望;他不需有甜言的蜜语,但有温柔的眼眸、温暖的怀抱,就是我一生的依靠。
最深的寂寞莫过于思念到了深处,想你时你在天边,又似眼前,看你时你在眼前,却似天边。
总以为爱一个人应该用最好的方式,我爱你,你快乐是我的心愿,我爱你,愿意成全你的幸福,忍受所有的`折磨。其实很寂寞,只是不想说,一个人的寂寞是两个人的错。
终究还是一个过于重情的人,总以为自己可以活得洒脱,然夜深人静后的隐隐心痛却背叛了自己的初衷。这般善感的思绪总在寂静的时光里肆意流淌,弥漫了我整个的心扉,会为一个陌生人的转身而感怀,会为了一个旧梦的残缺而触动,会为了一段岁月的流逝而落泪,总想让时光停留,让美好永恒,别让我的心,轻易冷落。
不知何时起,喜欢上了人在旅途的感觉。喜欢坐在车内,靠在窗边,呆呆地望着窗外飞速而过的风景,看不清一朵花的姿态,就不会留恋花开的美丽,看不清一棵树的繁茂,就不会感叹叶落的轮回。喜欢将自己放纵在遥远的旅程上,去向不知名的远方,学会让心沉静,让生命沉淀,拥有属于自己的优雅。
老房内棺材一放就是二十年,它是否被鼠类咬坏,积尘不知有多厚,可谁不愿意去翻动。老人怕就见到,子女怕看到事情出现。人们都在躲着,内心都不自在,谁能无事总爱翻腾那个棺材呢?
那事二十年前的事了,记得家里宽裕些,父母年纪大了,总想制好自己的后事,好话说的好:自己为自己挖坑,自己了结自己的事。当然自己也得为自己做好棺板、老衣。人们的古老传统一时难以改变,好坏难以说通,家里无论多困难,也得为自己办好后事。那年的夏天,天气十分炎热,请来木匠一通干了二十几天,好不容易到了合拢口得时候,老天爷才下一场暴雨,全家人忙和着,急忙将木板盖好。雨停了,天气也凉爽了,请来亲亲、相邻,摆上一桌好菜邀请大家庆贺,几下叮咚棺材就合拢好了,酒席也开张了。用黄表纸把棺板表好,停放在老房内。
谁知老房内的棺板一放就是好多年,以后的.这事几乎被遗忘了。那间老房直锁上,再没打开过。寂寞的棺材一放就是十年。老父亲走的早,那次被打开了棺板已经陈迹斑斑,后来不得重新油漆一边。剩下一口棺板又锁上了。至今已有快二十年了,还是紧紧锁着。
老房子实在熬不过去了,长年失修,房子的瓦梁也熬不过去了,后生仔被老母的都催下,开启老房的的钥匙。谁知翻腾几天钥匙还是找不到,只好砸了。老棺板抬出来几十年后才见到阳光,可想它的沉寂的就难以形容。几天在外面放置,木板起了反应,中午时分,咔嚓一声,吓坏了正在施工的泥匠,按老迷信说法,太不吉利了。
老母亲也急了,心也慌了,急忙叫来儿子说起这事,儿子大模大样的并不在乎:“那是什么事,老棺板见风开裂了,不怕!不怕!”儿子仔细看看棺板,没有见到什么打开列的痕迹,心就放下了。后来就给老母说起玩笑话了:“老妈呀,有人叫你哪。”随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好妈呀,那是棺板寂寞了,想和你说说话来吧,哈哈哈!”老妈的心里犯嘀咕:“是老天爷叫我呢?还是他爸太寂寞了”。几天下来老母总是不自在,总在烦心病。
老房子变了样,瓦房变成水泥平房,陈旧的地面也铺上了白色瓷砖,墙壁也用抗碱腻子打过一边,明亮的墙壁和铝合金的窗户一同使老房子革新换代。
老棺板照旧支撑在新房内,寂寞的棺材放置在明显的位置,房外的脚步声,电视的唱曲声,街面上的鞭炮声,时而传进新房内。寂寞的棺板不在寂寞了。棺板又上了层新油漆,迟迟没有用上,后生老不想用上它,让老妈长寿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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