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杂记散文诗

2024-06-08 版权声明 我要投稿

回乡杂记散文诗(共7篇)

回乡杂记散文诗 篇1

(福建省福鼎一中 陈杏德)

(1)儿时乐园何处觅?(阿德)

2002年2月2日(丙戌年正月初五)掌灯时分,为探望患病的哥哥,我回到阔别22年的故乡—相传是神仙到过的地方仙游县。

哥哥家在离县城只有七八里的大济镇旁,每隔几分钟就有一班开往城关的公交车,交通十分便捷。尽管如此,我侄儿怕我不认路,便和侄女婿一起骑着摩托车来接。一进门,就见嫂子和众多认识不认识的侄儿侄孙早已在厅上等候。哥哥更是十分高兴,挣扎着起来和我说话。我安慰了一番,怕他太累,便由三侄儿带到他家歇息。

三侄儿家是个四层的楼房,刚刚装修过。每层都有一厅四间,不但前后有阳台,而且每间都有浴室和卫生间,屋顶安装太阳能热水器。这样的居住条件,作为也算是“城里人”的我真是叹为望尘莫及!

第二天一早醒来,我便急着要寻找儿时生活过而且直到22年前我回家时尚无太大变化的故居。侄儿侄媳尚未起床,我便到前后阳台眺望。我、我兄弟姐妹和我父母一起住过的老屋原先位于名叫过溪的田野中的一块高地上,屋前屋后两颗高大的荔枝树十分醒目。因为地势较高,据母亲说,有一年溪水泛滥,相距几百米之外的其他族人的房屋都被水淹了,唯独我家房屋依然像一艘巨舰斩波劈浪于汪洋之上。加上平时我家周围不是稻田环绕,便是蔗林簇拥,远远看去真有蓬莱仙岛之气势。可现在我却怎么找也找不到。正在纳闷,侄儿已起床,听我说要寻找祖屋,便笑着说:“就在附近,我带你去!”他一边说,一边已领着我绕过屋角,指着一座低矮破旧的老屋说:“这不就是咱家的祖屋吗?”我睁眼一看,可不是!剥落的红墙粉壁,紧闭的大门连同那块冬天常挂在大门上挡住寒风的竹屏,还有门前那块我父亲发动全家人以愚公移山般的精神填起来的砖埕,不都还在么?而且距我三侄儿的房子只有几十步之遥,而我竟浑然不觉!再仔细看看,原来它的前面、旁边都盖着新房,有的几乎可称之为高楼大厦,恰恰挡住我刚才的视线。但是,祖屋的屋顶已布满枯黄的苔藓,后厅已部分倾颓,前厅和大门外堆满柴草,周围拥着护着它的厢房均已拆除,这一切使他看来像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更令我惆怅的是,屋旁围墙已拆掉,仅剩若干基石;那颗极为高大的荔枝树荡然无存,连树杈儿也找不着;那几乎美化过全村妇女发髻的山茶花树,那硕果累累的番石榴树,那蒸“红团”时用来垫底的气味极为清香的“鸡蕉”,那丛以它的根把妇女们的首饰染成金黄色的“姜黄”,那一株株染过新娘指甲的凤仙花,等等,等等,全都不见踪影!啊,我儿时的乐园,我几十年来一直魂牵梦萦的儿时乐园,你在哪里啊!

当我无限伤感地回忆着这一切时,猛听见一声“二叔”,原来是我的另一个侄儿找我来了。他向我津津有味地介绍这20多年来家乡的巨变。“现在我们家族任何一个家庭的住房面积都远远超过我们过去的大祖屋”他不无自豪地说道。是的,这点我早已注意到了,而且我的二侄儿还盖了三座:一座给他的父母,一座给他儿子,他自己则住在镇上。像我侄儿这

样的家庭在我们村真是比比皆是,而且都是前有院子,后有遍植龙眼、枇杷、芒果的果园,边上还种着供自家食用的真正绿色甚至是有机的蔬菜。况且这里已和镇上连成一体,距颇为繁华的县城也只七八里路,这在几乎家家都有摩托车(有的还好几辆)、成年人人人都有手机,有的甚至还拥有可通过宽带上网的台式电脑和笔记本电脑的村民来说,实在与城里人的生活没有什么差别,甚至过得更好,因为他们还有自家的果园、菜园甚至花园。咋看起来,实在闹不清这里究竟是乡村,是城市,是城郊,抑或是富人的别墅区。

但是,原有的与自然融为一体的旧民居被破坏了,大量的耕地被浪费了,毫无规划、杂乱无章地建成的一幢幢住宅就像是春秋战国时割据的诸侯国一样把整个村庄搞得支离破碎,以至于我住了好几天,还搞不清这家往那家究竟该怎么走,因为这里的“滂沱路”和无头巷实在太多了。

(2)拳拳赤子心,浓浓骨肉情(阿德)

我这次回家,当然主要是为了探望患病的哥哥。其实20多年来,我经常惦记着自己的家乡,惦记着老家的兄弟、姐姐和侄儿、外甥。只是直到两年多前,我还一直为工作和生活忙碌着、奔波着。真正退休以后,闲暇时间多了,思乡之情就不免与日俱增,于是便常常和孩子们谈论回家的话题。

哥哥的病促使我抛开别事立即起行,因为我们都是年逾古稀的人,来日无多了。别离22年的兄弟一见面,千言万语真不知从何谈起。哥哥先是躺在床上握着我的手,接着便挣扎着坐了起来。我们不约而同地回忆起儿时的事,回忆起生养我们的父母。我告诉他和围在旁边的侄儿、侄孙,我已写了《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在自己的博客上发表,虽然全是实录,但仍恐有出入或缺漏,想请兄弟和姐姐们纠正和补充。想不到侄孙阿勇一听马上回到家里上网,不但找到我的博客网页,而且立即将那两篇文章打印多份,并拿一份给他祖父看。

第二天,看了稿子的哥哥和弟弟都认为我写得绝大部分十分准确,只有两处有出入:一是城里刘家是个书香门弟和厚道人家,咱家虽然租种他们家许多田地,他们并没有 派人前来逼租或逼债,真正派狗腿子来逼债的是一个高利贷者。二是祖父与邻村恶少争执遭该恶少暗算时夺走恶少腰刀的不是祖父而是父亲,祖父的衣衫被刺破,身旁的父亲挺身而出夺走腰刀。他们还补充说,母亲经常周济比咱家更穷的人,多次送衣服送吃的给他们。又说,村里若有来借米的,母亲总是把米筛好簸好再借给人家,而还米时却不要求人家这样做,真是“解衣衣人,推食食人”。关于后者,我也知之甚详,只是忘了写了。此外,我们还回忆起一件足以表现母亲机智勇敢一面的事例。那是抗战胜利后的国共内战时期,国民政府为维持日益庞大的军费,不断增加各种税收。不知是谁暗中报告,说我家属于殷实农户,于是要凭空增收许多捐税。其实作为一个仅靠一把锄头养活全家的农户,本来就不富裕,而当时父亲已老,水碓因机器碾米厂的兴起而经营日益困难,哪能承受这项沉重负担。于是,缠着小脚历来很少出门的母亲勇敢地走到镇上去找镇长,经过说理和抗争,竟然使镇政府收回成命。写到这里,我不由想起孟子的一句名言:“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是谓之大丈夫。”我家没有富贵过,但后两点母亲却充分做到了,说我母亲是女中丈夫也绝不为过。

说到父母的高尚品德,大家又提起正在兴起的修族谱之风的问题。我哥哥最小的儿子正被推举为村里增修族谱的负责人。大家充分肯定修族谱的意义,例如对于弘扬祖宗美德、增

强民族团结和国家统一以至于科学研究都有极其重要的作用。但也指出它的不足之处,例如片面强调以男系为中心,对于同属一个家族的女子记述极为简略,甚至连名字也不留,更未叙及她们的子孙后代情况。其实仅从遗传学的观点来看,女系和男系在遗传基因的继承上也是同等的,何况许多杰出女性对社会的贡献绝不在男性之下,更何况现在许多家庭只有一个女儿。我和弟弟于是提出,咱家既有这么好的在本村和邻村享有盛誉的父母亲,而且后代子孙人才之众也闻名乡里,何不修个咱自己的家谱,让我们的下一代继承我们父母的勤俭善良美德和重视文化教育的家风。何况族谱有些世系和事迹年代久远,难免有傅会之处,而咱父母的事迹有口皆碑,非常确凿。许多族谱会找王侯将相立为始祖,我们父母是普通的中国勤劳、善良、勇敢、聪明的农民的代表,是中华民族几千年来的真正脊梁,他们的事迹更具代表性,更有可学性,为什么就不能以他们为始祖修家谱呢?我们的意见博得大家的赞成,推举我为家谱作序,制定体例,并以我记叙父亲母亲的文章作为写作父母亲传记的基础。我也就当仁不让地承担起这一任务,但也提出若干改革家谱写法的建议,例如在编写家族世系方面可以仍然以男系为主,因为它毕竟是以男系子孙的姓氏为姓氏的家谱(但若女系所生子女愿随母姓,也应该算进去),但可以以附录方式详记女系之所出。另外,除了重要人物传记之外还可增设通讯录,以便彼此联系,等等。

我在老家呆了七天,除了每天都去看望哥哥外,还尽量找机会同十几二十几岁的最年轻的一代交谈和沟通。想不到我跟他(她)谈得非常愉快,有的甚至还非常投机。这真让我大喜过望,更加相信所谓代沟无法填平的说法纯属夸大之辞。跟孙子辈尚且如此,跟侄子辈就更能彼此理解了。临走时,他们都依依不舍,我的四侄媳还受众人之托,一直陪同我到100多公里外的省城,送我上了火车!

这就是世间最难得的亲情和骨肉之情,它也是我此次回乡的最深感受。

(3)“仙人”秉性面面观(阿德)

在家乡的七八天里,当我沉浸在亲情之中时,也试图就近观察民风民情以验证外间人们对这个神仙漫游过地方的人们性格的正反两方面评价:一方面是异常勤劳、节俭而又聪明、敢干、敢闯,家族和同乡观念极强,重视教育,文化水平较高;另一方面又吝啬、不会享受生活、狡黠,对外尚能团结,在家却是窝里斗,人才多外流而本县经济社会却发展缓慢,近年来越来越落后于过去被视为“未开发”的地区,如此等等。

作为“仙人”的一员,我并不喜欢这种种评价,但作为游子,我又不能不冷静地观察和思考外间人评价是否属实。

正面的评价我以为是勿庸置疑的。以勤劳节俭而言,我的父亲母亲以及在他们影响下的子孙后代便是明证。父母一代不用说了,甚至我们这一代也不用说了,都是十分勤俭的。直到今天,许多人盖起了高楼大厦,但从每日三餐到逢年遇节,饮食依然十分简朴,很少有大吃大喝和醉熏熏的。因为这个地方虽被称为“神仙之乡”,却是地狭人稠而又缺少诸如地下矿产之类可以使人一夜暴富的资源,人们不辛勤劳作和节俭到吝啬的地步便不能生存和发展。而且正因为地少人多,人们不得不外出甚至飘洋过海去谋生,一去往往便是同族乃至同乡结伴而行,这自然就养成宗族和同乡之间团结互助的精神。“家贫子读书”,重视教育,提高文

化素质又为人们增强竞争能力和摆脱贫困的重要途径。所以,早在解放前,我们县就有包括师范和职业中专在内的完全中学七八所之多,这就是此地被称为“海滨邹鲁”的原因。应该说,外间对“仙人”的上述评价是相当正确的。

但也许是“爱之弥深,责之弥切”而且又是游子的身份吧,我这次回乡却对“仙人”们的劣根性更加敏感。我下了火车,刚登上开往家乡的汽车,就见司机正在对一个农民模样的外乡人在“训话”。那位外乡老头刚拿出一个桔子想剥,司机就气势汹汹地训斥道:“不准把皮扔在地上,听到了吗?”并狠狠地瞪了他许久,吓得那老头赶紧把桔子放回袋子里。其实,车上备有装果皮的铁皮筒子,他却不肯耐心说明。另一天,我和弟弟好不容易挤上去城关的公共汽车并找到座位,弟弟刚站起来把一包东西递给我,一个带着两三岁孩子的身强力壮的男子就抢坐在我弟弟的座位和另一个空座位上。弟弟说:“这是我的座位,我刚站起来放东西。”尽管我弟弟已年近古稀,那人还是不肯让座。我弟弟又说:“就算这座位是你的,你的孩子免票也是没有座位的。”那人辞穷,又在众人注目之下,只好为自己找台阶下,说道:“把我的座位让一个给你可以商量,要说是你的那我就不起来。”我说“好了,正月里大家还是和气点好,和气生财嘛。”他这才起身让出一个座位。当然也有很讲礼貌的,当我们回来乘车时,一位带小孩的中年妇女便一定要为我让座,可是这样的事例太少了。

我的大女儿在省城呆过几年,又在其他大城市经常遇到过老乡。但是她从小在外地长大,人们听不出她是“仙人”。她也不愿认什么老乡,理由是:“仙人”在外界的口碑不好。她还说,他的一个同事告诉她:

我们家乡集市上摊主用的都是八两的秤,但你不能说他们秤不足,否则会惹麻烦的。你最好在心中把一斤只当八两来看待,再掂量掂量看值不值得买。而且,现在在外面,“仙人”老乡骗老乡的事也时有发生,还是避开为好。不过,我现在仍然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因为在我儿时的印象中,家乡的民风还是淳朴的,难道近年来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吗?我问哥哥,哥哥沉思片刻,说道:“确实有很不好的,但要相信好人是多数,而且有极坏的就有极好的啊!”这我相信,而且是自古如此。不是嘛,也就在我们家乡,宋朝时既出了个大奸臣蔡京,又出了个为人民办了许多大好事的蔡襄。

什么时候这个“仙人之乡”的精神文明建设能与物质文明建设并驾齐驱,双双取得更大成就,这是数以十万或几十万计的家乡游子的殷切期望!

(4)“宫戏”和“请香”(阿德)

家乡过旧年除了中国人共同的除夕和元旦(正月初一)之外,与别地不同的是正月初五“做大岁”和正月里演“宫戏 ”以及“请香”游行。

“做大岁”起源于明朝中期倭寇之祸。有一年除夕,家乡人正在“做岁”(吃年夜饭),倭寇打来了,百姓刚吃一半就被迫放下碗筷逃命,不及逃走 就被虏走或杀死。正月初二,人们回来一看真是尸横遍地!这一天,人们忙于收殓尸体,从此以后,家乡人把初二定为禁止探亲访友的凶日,谁要是这一天有客来访会被认为很不吉利。到了初五,戚继光率军歼灭了倭寇,家乡人为了庆祝胜利,决定重新做岁吃年夜饭,被称作“做大岁”。做大岁时可以把年夜饭(线面和被称作“长菜”的菠菜)吃完,而此前的年三十“做岁”时却要在碗里留

下点东西以纪念避倭逃难这一事件。

然而真正热闹的过年活动则是演“宫戏”和“请香”。

家乡到处有属于某乡或某几个村共有的“宫”,祀奉的菩萨各自不同。我们几个村祀奉的是开国闽王王审知和夫人,他们是我们这几个村的保护神。祀奉同一个宫菩萨的村庄称作“同一个宫社”,它可以是同姓,也可以不同姓,像我们这个“宫社”便由三个不同姓的小村庄组成。除了正月里演宫戏外,还一起建造龙舟,参加端午节龙舟竞渡。我这次回去,看到宫庙已修葺一新,几尊菩萨也已重塑,里里外外颇为富丽堂皇。

为了敬神,每个宫都要请戏班连续唱几天戏,叫做“宫戏“。每个宫社唱戏的日期不同,从初六到十五都有,因此许多人看了这村戏完又去看那一村的戏,嫁出去的女儿往往利用这一机会借看戏而长住娘家。我们宫是从初七唱到初九,今年请的是县地方莆仙戏剧团办的学员班演员,都很年轻漂亮。演得也不错,服装道具灯光布景更非小时看到的旧戏班演出所可望其项背的。过去我们家乡戏班很多,但演员既少,设备又简陋。每个班子都只有八九个演员,每个演员都要兼几个角色,跑龙套都是兼的就不用说了,有时演皇帝的刚退场,龙袍还来不及脱下就穿上“兵”、“卒”号衣摇旗呐喊去了。就是主要演员也兼来兼去,个别演员生旦净末丑都能演,称为“八角全”。“灯光”只是打气的煤油灯甚至松明火,布景更是谈不上。但不知为什么,这一次我却不爱看,只是瞟了瞟就和弟弟谈天去了。

初八初九两天,村民抬着宫里的菩萨游行,并轮流到各“大张厝”(聚族而居的大宅院叫做“大张厝”)的厅上接受供奉和朝拜,这叫做“请香”。记 得小时候(土改以前吧)我们最爱看的迎神活动便是“请香”。只见宫里的菩萨坐在八抬大轿上,头上张着伞盖,前面有人举着“肃静”、“回避”等牌子,敲着大锣以“鸣锣开道”。再接着有两排十几支火铳组成的火铳队,菩萨起驾时要朝天放“排铳”。再接下来是涂着脂粉穿着彩衣的少年儿童队伍和鼓乐队,乐队后面则抬着坐在“刀轿”上的神汉。那神汉脱光衣服,在寒风中只穿着红肚兜,戴着护臂和护膝,手持明晃晃的宝剑,口中念念有词,浑身却像筛糠般抖动不停,据说是神灵附体,其实是被冻得发抖,家乡人把这叫做“跳童子”。现在“跳童子”当然没了,火铳涉及治安管理也不能放了,不过连“肃静”、“回避”的牌子也不举了,于是乎请香游行变成像是运动会的入场式。

菩萨经过时,各家各户燃火放鞭炮表示致敬。抬到某个“大张厝”的厅上时,每家每户都要摆上供品,拈香朝拜。供品从鸡鸭猪头全羊到糕点水果都有,但过去是摆在精致的盘碟上,今天却摆在塑料盘碟上。

搬家杂记散文 篇2

在靠近成都三环路的一座民房二楼小屋里,我一住就是一年多。从搬来的第一天到因即将拆迁不得不搬离的现在,一年多的光阴刹那间就流过了我的生命。

我是一个表面重感情的人,在一个地方住久了,对身边熟悉的一切就会产生一定的感情,熟悉的面孔,熟悉的房间摆设,熟悉的老旧大门,熟悉的逼仄楼道,这一切,似乎都在我记忆里生了根,发了芽。

以前随爸妈也曾搬过几个住址,住过房间的条件都很简陋,但农村出身的我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爸妈是节俭的人,什么东西都舍不得扔,房间里堆的东西越来越多,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搬家。

记得在簇桥租住时,那时我刚高中毕业上成都,一家几口人挤在一间二十来平方大的出租屋里。那时我睡在靠窗的一张小床上,一睡就是一两年。如果白天,拉上窗帘,屋里漆黑一片。有段时间,爸妈上班,哥哥在郫县的一家电子厂上班,我一个人就躺在床上无所事事。那时的我整日无所事事,有种与社会脱节的感觉,大多数的时候,我都把自己关在屋里。那种无望的心灵孤独,我想大多数的人都曾有过。过了一段时间我在爸妈的陪同下到华阳的一所自考大学报名,在一年等同混时间的学习后,我决定辍学,进入社会。

我清晰的记得,房东老板娘是一位伶牙俐齿的中年妇女,身体有些发胖,常穿一件黑色外套。至今我也不能忘的是,住在附近的大堂姐来这里洗衣服,房东老板娘看见后在屋外念叨了大半天。躺在光线昏暗的出租屋里看书的我里暗自发笑。

那时一有空我就会跑到菜市场附近的那条小巷,小巷两边林立着各种店铺,小巷尽头是两棵高耸的梧桐树,而在梧桐树附近的旧书店就是我的目的地。远远地我就能看见摆在书店门前空地上的那些书。旧书店的老板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瘦削老头,每次看见我都是爱理不理,但只要见我掏钱买书,他的眼睛就立马放光。那时我还在念别人眼里所谓的大学,爸妈给的钱除了生活费,基本所剩无几,也就没有多少闲钱买书看。一旦身上有钱,我买书也是很阔气的,每次都会买上好几本。

旧书店也不尽是旧书,老板也卖些盗版书籍,有名人英雄传记,有名家文集,还有一些杂书,书摊靠边处甚至还有一些色情书籍。不过我每次买的都是名家文集。那时的我并不喜欢写,只是买些书打发时间而已。后来这些书我都用一个袋子装着。

实际上我并不是一个真正喜欢看书的人,我是个性格急躁的人,很难平静持久地做一件事,因而,有小半购买的书我都不曾看过。至于其它那些看过的书,也看得并不认真仔细,都是粗略地在脑海中默念了一遍而已。现在想起那些在簇桥出租屋里度过的日子,有时我会觉得更加麻木。

由于爸妈工作原因,后来搬去了新都,我也跟着去那儿住过一段时间,后来我去了青白江,一呆就是近一年的时间,工作就是跟着卡车司机一起去仓库里装运货物,一般都是晚上去装货,装货看着简单,实际上是个仔细活,首先你得确保库管员是否给足了货物,货物是否有损坏,其次你还得客客气气地让搬运工把货物码好,不然一大把单子的货物有装不完的风险。每次装好货物基本上都是深夜了,如果装货不顺利,甚至要装一通宵。每次深夜回家路上,总能看见路边几个人老珠黄的失足妇女向你招手,叫你进去坐坐。

在青白江上班的时候,实际上我住在一表叔家里,诸多细节也就省略不说。

后来,爸妈又搬到了太平园,实际上在我初中毕业时,爸妈就在太平园住过几年,具体多久,我也不得而知。在这里,我们住了两年多,在这里的记忆也最为清晰。(夜已深,为了节省时间,我就跳过此处。)

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我独自住了一年多的那间小屋。首先我想说说那间小屋,小屋实际上是在一个庭院里,推开大门,走十几米后,再上楼梯,然后转弯,走到楼道尽头就是我住的那间。房间木门上的红漆由于年深久远,开始脱落。门上是一把牛头牌锁。打开门,东北角落是一个黄色的衣柜,靠北面窗的是一张发旧的席梦思床。床头紧靠的是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的那面镜子沾着灰。其它地方则是散乱的放着几张椅子,这些椅子我几乎从来没坐过。房间有十七八个平方左右,对于我一个人而言,也不算小了。

搬来的第一晚,我记得是去年的五月十九日,房间里的蚊子似乎不怎么欢迎我的入住。我几乎一整晚都没睡着。第二天。我在床头自制了一个串联的灯,电线上有两个灯,都是只有几瓦的led灯。电线中间部分会安一个开关,电线的最后会接一个插头,就这样,一个简单的灯就完成了。光线虽然不是很亮,但足够照明,但看书光线有些欠缺。

在出租屋里的头几天,我真的很不习惯,每天都是吃方便面,虽然有电饭煲,电磁炉,炒菜锅等用具,但我还是没有买菜做饭,主要是自己做饭技术连我自己也不敢恭维。在这一年多,我很少自己做饭吃,大多数都是在外面小餐馆胡乱吃些填肚子。上班的时候,吃的更随便,几乎不挑食,只要填饱肚子就行。

一到休假,我就会一个人窝在屋里,睡懒觉睡到下午两三点,然后懒洋洋的起来吃些水果,再打开电脑玩会儿游戏,或者用手机看会儿电影,累了,又继续睡。睡到天黑了的时候,心情好的时候会骑着自行车去菜市场买一大堆菜回来,随便炒一个菜,吃饱肚子。然后看一眼泡在水桶里的脏衣服说:“待会儿再洗”,接着又开始昏沉沉的躺在床上玩手机。待到晚上十点左右,这已经到了洗衣服的最后期限,我才不得不提着脏衣服去洗。如果换做是休假,我会推到第二天才洗,就算洗,大多数是第二天晚上了。

其实在这里住过的一年多时间里,生活非常单调乏味,每天就是八点多起床上班,晚上十一点左右下班,回到屋里洗澡后,都会习惯性的熬夜到两三点。就这样循环往复,一遍又一遍。眨眼间,一年多时间就这样从我眼前消失不见了。

得知出租屋要拆的消息是在八月份中旬,一天晚上我照常下班回家,推开大门看到墙上写了一个拆字,当时我并没在意。过了两天,遇见住在隔壁的大爷,他问我知不知道房子要拆的消息。听后,我心里咯噔一响,原先我计划在这里住到年底,然后再做打算。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经常询问房东老板娘拆迁的具体时间。看着住在庭院里的人家都在纷纷搬家时,我的心有些慌了。我开始担心无家可归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晚上有个住宿的地方我就心满意足了。

每次路过看到周围房屋的墙上都写着猩红的拆字后,心里都有些慌乱。直到九月底,庭院只剩下我和隔壁大爷几户了。晚上庭院里比以前更加安静,对面楼房里几乎看不到一丝光亮。整个庭院,估计我的房间每天都是最后熄灯的那间,几乎没有例外。

其实我非常喜欢庭院里的夜,非常安静,适合一个人胡思乱想或者写些什么?遗憾的是,在那一年多的时间里,我都没写下多少文字?粗略估计也就二十万字左右。

住在那里,我会习惯性的到菜市场固定摊位买菜,买菜的是一对年过四十的中年夫妻,阿姨很热情,偶尔会免费给我一些小葱,小葱不值钱,但那份心意我很看重。每次买菜都会给我算便宜一些,这也是我只在他们摊位买菜的原因。由于每天下班回家都是接近十一点,因此每次买菜都会买很多。可惜我太懒了,大部分菜实际上都是烂掉扔了。就拿土豆来说,买来放在墙角,一放就是三个月,直到搬家前夕,我才发现它们,把它们扔了。

我喜欢吃瓜子,我经常光顾的是菜市场出口转角处的那家糖果店,这家店铺的老板是为老大爷,偶尔能看见老大爷的媳妇看店。每次我都会习惯买五元的瓜子,偶尔会买一两斤以山楂为原料制成的.甜品,偶尔会买一两斤饼干之类的食品。老大爷并不善言谈,每次我去都是说几句相同的话。这家店的斜对面其实就有一家更大的糖果店,但我更偏爱这家店。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大概是一种习惯吧!

另一处我习惯去的地方就是出租屋附近的那家包子店铺,只要上班,几乎每天早上我都会买几元钱的包子,为了节省时间,每次我都会花一分钟喝两小碗稀饭,然后把包子挂在自行车车把上去上班。开店铺的是一对年轻夫妻,三十多岁,夫妻俩个子都不高,男老板的不苟言笑,女老板的常常笑脸迎人。

记得前几个月的一天早上,下着雨,街上的人很少,我正准备骑自行车离去,不小心把装油条的框子碰落在地。当时我很愧疚,表示愿意赔偿。看见一大堆油条散落在地上,女老板楞在那里,等男老板提醒女老板捡的时候,女老板才回过神。不到一分钟,两夫妻把油条都捡了起来。被老板拒绝赔偿后,我再次掏钱包表示赔钱。男老板说:你又不是故意的,不用陪。我当时心里一暖,依然很自责。当时店里没有其它顾客,也只有我们三人看见油条掉到了地上。我看了一眼放回原处的那堆油条,然后沮丧的骑自行车离开了。

就算现在,搬了家的我,每天上班都会拐进包子铺买早餐,估计这也成了我的一个习惯了吧!

现在所住的的房间,是间只有几个平方的小房间,放置东西都必须合理的规划。其实我真的不喜欢的是这里的光线不好,就算白天,也得开灯。

找到这间房也是靠一位环卫工大爷的指点,休假五天的我,在出租屋里轻易的就混过了三天假,到了第四天下午,我才勉强骑着自行车出来转悠,转了一大圈后,失望而归。途中,见一环卫工大爷,就询问他哪里租房方便?在他指点下,我骑车往一小巷骑了几分钟,看见路口房屋的墙上写着房屋出租,我先打第一个电话,房间在四楼,我嫌弃有些高,不方便放自行车。回到原处,我又拨打了第二个电话号码。等了十多分钟,一老大爷过来,我简单的看了一下房间就定了下来。其实我是想找更好一点的房间的,但我真的有些急,也就草草的把房租费交了。

当天晚上我就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妥当。原先打算叫住在隔壁的大爷用电动三轮车帮忙搬运一下的,其实我早就跟他提过,但是第二天才知道隔壁大爷回家了。我只好第二天早上去去路边叫一辆。三轮车不是那种载人的,是拖运货物的,可用脚蹬,也可用电力带动。

第二天早上运气不错,一出路口就看见一辆三轮车。我领着师傅到出租屋楼下,然后在没有谈定价钱的情况下,我就急匆匆的把行李一袋袋的往上搬,等行李装到一半后,我才想起没有谈价钱。但为时已晚,估计老师傅看我是年轻人,不懂行情,一口价一百元。路程其实不远,估计两三里路,我停顿了一下,心想算了,一百就一百。

看着满满的一车,我还是有些惊讶,平时散放在房间各处,看不出有这么多。其实除了那个行李箱和一大袋衣物棉被,其它的我都可以扔了,但一想扔了以后还得再买,况且距离也不远,也就没舍得扔。估计这也是受爸妈影响吧!

等货物都扔进房间后,我付了钱就一个人开始布置。刚开始有些乱,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到了后面才慢慢有了条理。一个多小时候后,我才搞定。

A城杂记散文 篇3

一、途中

我的目光,安静地望向窗外。灰色的树木枝条淡得如烟,无声地向后退去。一个个小村庄,一片片小麦田,也静静地向后退去。风细细,晨光明净。心里沉静如水,夹杂淡淡的喜悦和欣慰。文学社像在暗夜里努力饱满的花苞,终于能在清明的光与风里微绽。一点点光彩,一点点馨香,让我,再一次,相信了生命。两个男孩子坐在旁边,没有说话,我们在最后一排,看着窗外的集市,人群,和阳光里的日子。

阳光渐渐转白,道路渐渐转白。中午到来了。看到了A城的广告牌,到处充满了英雄气。这里有英雄的山,有男人的传奇,有血性的故事。小城不大,车如流水,语声轻轻,精致而悠缓的生活。不经意间,A城车站到了。下了车,太阳已经直射,迷了方向的我,跟着两个男孩子转来转去,在人流里有点茫然地走。人们向东走,向西走,望着前方,望着天,望着我们。交警在从容地指挥。我们问了一下路,他很认真地指点,目光温暖而平静。

二、A城宾馆

陈老师他们还没来,我们三个呆在宾馆大厅里发呆。这是A城最好的宾馆了,我看见玻璃大门,装饰得有点豪华的总台,偶尔有人走来走去,忽然感到孤单。我对他们说,我想回去。想回家。男孩子对我说,你不许回去。你是来开会的。

杨老师他们忽然来了,一大群人,我看见了很多熟悉的面孔。他们笑着,在总台上登了记,忽而就消失了,剩下我,看着通往里面的,铺了红地毯的,长长的走廊。我们仨坐在沙发上,不说话。外面的阳光溢满了不大的院子。

三、那家鱼馆

跟着老师们,穿过一片广场去吃饭。那里矗立着一座高塔,灰色的,古色古香。东边有一个很大的台子,上面安装了一面巨大的电视屏幕,滚动播放着色彩鲜艳的广告,声音很大。南边有一个小湖,旁边砌了石头小路,有长长的走廊,和分散在各处的亭子。沿着台阶走下去,人很多,大都是年轻人。湖边上有一些小树,在正午的风里轻摆。看见韩老师在前面走。

鱼馆的鱼很好吃。开始服务员只端上了一条鱼。陈老师说,我们这些人就围在这里,。吃这一条鱼。我忽然笑起来。觉得此情此景十分好笑。小李忽然到服务台把我的电脑要了过来,自己紧盯着,害怕会丢了。心里很感动。不管文学社能走到哪一天,这些情谊,已足够温暖我的一生。鱼馆不大,老师们坐得挤挤挨挨,大家说说笑笑,一种很和谐的气氛。

吃完饭,回宾馆去坐陈老师的车,要到A城一中去。

顺着路边的栏杆,沉默地往前走。大李叫住我们,说,你们俩一点方向感也没有吗,还傻乎乎往前走。于是又拐上湖边那条小路。阳光很明亮很热烈,整个城市都有点昏昏然。男孩子女孩子在湖畔的连椅上坐着,神情慵懒悠闲。也有人倚着栏杆站立着,目光望着湖面或远处。我们慢慢地走过流淌着干净阳光的砖地。看见那座砖塔,静静地睡在午后的阳光里。到处都是白亮亮的,有些恍惚,有些像梦境。在时光的中间,一个不经意的时间,我们好像,走在永恒里。地面上的`砖,有着真实的质感。

四、会场

A城一中有个很大的阶梯教室,那就是这次全市写作研讨会的会场。已经有外县的老师陆陆续续走进来。我们站在门里边,两个男孩子站在两边,分别把两份期刊赠送给走进来的老师。他们一边郑重地介绍文学社,略带自豪。有的老师没有,又回来要。老师们还没坐满,书已快发完了。还有老师一批批地往里进,他们只得隔几人,发几本。阳光静默地包围着整个阶梯教室,明黄色的椅子,白色的多媒体屏幕,微微*动的人们,都笼罩在整面玻璃墙映射进来的阳光中,呈现淡红色的温暖色调。

送走他们两个,我快步回会场,太阳西斜,安静的A城一中,沐浴在寂静而明亮的光辉里。阶梯教室已经坐满,我悄悄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阳光静静地追过来,栖在窄小的桌面上,栖在我的衣服上,栖在我的手上。心在这一刻无比安宁而柔和。旁边两个女老师在小声讨论着我们的社刊,话语里有着佩服之意。一个女老师在前面讲公开课,我发现只有很少人在听,大部分都捧着我们的期刊在认真地看。我在这样的下午,感到了一种幸福。所有的坚硬冰冷的岁月,就一点点融化在这宁静的幸福里。

课间,忽然相遇了“仙乐飘飘”的姐妹,不顾矜持,和最小的妹妹抱在了一起。流年似水,不觉已是十年。想从前,青春如酒,笑靥如花。而今,淡淡沧桑写满年华。没有什么寒暄,还是那样的熟悉和温情。姐妹们给我要书,我说发完了,别要了。她们拿出威胁的表情,说给我们找去!那些无间,那些爱,扑面而来的大学生活。我静静坐着,温暖地想起,那样放肆张扬的青春。十年,注定遇见然后分开,没有泪水,只有岁月里的静静花开。

五、小湖

傍晚时,一个人坐陈老师的车回宾馆。在房间里发了一会呆,想出去走走。太阳已落下去,有风,天有些冷。顺着湖边走来走去,看见静静的湖水,清清地映着安详的黄昏,一些苇子,默默地伫立在水边。我在街边一个人来回走,卖小吃的,卖玩具的,已支起摊子。忽然感到了一点孤单,自由的孤单。沿着窄小的石子路,从南边慢慢走到北边,又走回南边,意识到自己忘了路,找不到吃饭的地方了。看见我们学校的穆老师从西边走来,就去问他。他笑了笑说,这不就是吗。原来我们就站在那家鱼馆门前。

又看了一会小湖水。我会记住,生命里,这个宁静的黄昏。

六、韩老师

逛完街回来,已是晚上八点多。苗老师说,我们去看看韩老师吧。韩老师是这次教研会的组织者。到二楼他的房间门口,看到会议的负责人在和他商量着什么。我们先退了出来,在走廊 遇见了区教育局的一位领导,苗老师介绍了一下,他用了真诚的话语,把我们的文学社夸赞了一番。看了看我,又说,我看了你所有文章,写得真好,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另一个房间门口站着的看热闹的C县一中的教研组长牛老师玩笑说:你这话什么意思?他着急解释,怕我会误会。我笑了笑说,刘老师可能是觉得我不像想象中那么张扬和有锋芒。他忙说对。我知道自己不像自己的文字一样美,可是在努力让自己变得美丽。

在牛老师的房间里坐了一会,那里还有B县一中的一位老师。我们仨一见如故,说了许多学校里的趣事。那个老师说,点点,《油菜花》是你写的吧?我说你怎么知道?她笑笑说,感觉。于是感到亲切起来,原本与她素不相识。她和我谈起刘索拉的作品,她平和而温暖,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正说得高兴,王老师过来叫我,说你到韩老师这里来吧。

韩老师斜倚在床上,教育局那位刘老师也在。韩老师笑着说,你在她们那里干什么呢?我说遇见了C县的老乡。苗老师在讨教一些语文教学的问题,韩老师笑着一一解答,他说话风趣幽默,有时甚至有点无厘头。我们轻松地听着,不时就会大笑起来。牛老师也悄悄从隔壁走来听,看见她还煞有介事地拿着笔和本,我们又笑起来。韩老师作振臂疾呼状:你说你们哪,一边对领导的高压痛心疾首,一边随时又准备着接受教诲;一边高喊工作不堪重负,一边又找机会增加负担。他说着比划着,把我们笑得不行。韩老师说,我只要求你们健康和愉快,不要求你们别的。放下所有压力,让自己快快乐乐的。说起我们的文学社,刘老师充满激情地给我们建议,鼓励我们坚持下去。他说他还从没有如此认真地看过任何一本文学社的刊物,他说他很感动,也很震惊。我们在这边谈笑风生,王蕊老师在那边安静地记录,这小县城的夜,祥和而温馨,流溢着微微的春来的味道。这时光里的,质感的夜。

不觉已是深夜11点。怕韩老师疲倦,我们有些不舍地告别出来,韩老师把别人送他的小香蕉送给我们吃。苗老师抱着小香蕉,开玩笑说,你那个大瓜怎么吃?要不也分给我们。韩老师笑了,说明天吃。

话没说够,王又跟着来到我和苗老师的房间,接着说。

七、苗老师,王老师和我

苗老师虽年过不惑,但依然有着说不出的风韵,充满了十分自然的女人的味道。她挽一个鹅蛋形的发髻,挽得整饬而妥帖,古典而美丽。有着一点点的任性和娇柔,让人感觉她不管到多大,都是一个需要人疼惜的小女人。和她在一起,你很容易走进她心里去,她很容易感动,也很细腻,活得很认真,很精致。

我也发现,王老师也是一个活在自己内心的人,她有她的深刻与智慧,更为打动我的是她坚韧和执着。这次研讨会,本来她是自己要求去的,却比别人都忙,一刻也没有闲着。她用小电脑记录了所有的公开课内容,并写 详细的点评;她负责拍照和录像,忙得手都用不过来。

那个夜晚,我们仨疯狂地聊到凌晨两点,讨论评课,讨论工作,讨论该怎样活着。大部分时间是她俩在说,我在一边准备第二天要发言的内容,有时也没头没脑地插一句。有新的创意时,苗老师和我击掌庆贺。从没有这样忘形过。我发现和这样一群人在一起,你会感受到永不枯竭的生命的激情,感受到越来越深刻的生命的美丽。你会被对方激发出崭新的自己。你会再一次鼓起勇气,仰望巅峰。

八、电视

苗老师和我一直在奇怪,我们房间没有电视。晚上在牛老师房间玩,我们羡慕地说,你们有电视。在韩老师房间时,我们也说可惜我们没有电视。

我们没有电视。

第二天清晨,苗老师坐在床前,一边修饰着头发,一边若有所思地望着对面的桌子。隔壁传来电视节目的声响。苗老师再一次幽幽地说:“他们都有电视。”我抬起头,用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声音缓缓地说:“我们也有。”苗老师愕然定睛,大电视就赫然摆在对面的桌上。我们同时大笑起来。苗老师说:什么叫视而不见?我说,这就叫盲点。

我们一边笑一边出去,遇见人就说。

九、报告

我镇定地坐在主席台上,面对了全市语文教学的精英。告诉自己,不要慌,虽然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但我一定要为自己争口气,为文学社所有辛苦付出过的孩子们争口气,为学校争口气。我用了平静而略带骄傲的声音,从容地介绍我们文学社自创建以来经过的种种,把精心保留的照片一一展示在大家的面前。会场格外静,所有人都在抬着头,认真地听。这一刻,足可告慰所有的艰辛和沉重。

我平静地关上电脑,走下主席台,会场的工作人员过来帮忙,悄悄对我说:你们文学社,真好。我笑了笑,带了一丝感激。

韩老师对于发言给了很高的评价。我找了个角落坐下,窗外,阳光正好。

十、归途

踏上归途,一路好风景。

王老师说,这次,我们学校又狠狠扬名了一把。陈老师的课讲得最好,我们的文学社最好,苗老师评的课最好。

杂记与悬疑散文随笔 篇4

惊闻重庆女作家杜虹病逝,其遗体根据自愿已在冰冻状态下被送到位于美国洛杉矶的Alcor总部(全球最大的冷冻人体研究机构之一)。遗体头部将被分离保存在-196℃的液氮环境特殊容器中,冷冻50年。这则冲击性的新闻陡然令我回想起一些自己与杜虹相关的一些往事来。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重庆《文化生活》编辑部和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联合出版了一本文学丛书《雾城春晓》,该丛书收录了散文、小说、报告文学等重庆人的文学作品。那其中就收录了杜虹的一篇名为《约会》的小说,我的一篇名为《和平使者》的小说也收录其中,而且两篇小说几乎是挨着的,我那篇在前,杜虹那篇在后,目录上一目了然所以给我印象清晰。

杜虹比我大几岁,那个年代我们都很年轻,都为文学而忘情创作。我们当时在一些文学聚会中碰面,后来她被称为了作家,并且成为出版社编辑。想来一定是在编辑享誉海内外的科幻长篇小说《三体》的过程中深受其熏陶的缘故,她最后的选择充满了《三体》特有时光凝滞与时光穿梭氛围的味道。而我只是曾经创作过散文、诗歌、小说、报告文学。斗转星移我从事了电子技术开发,在电子技术领域找到了另一片蓝天。如今要在网络上找到我曾经的文学作品基本不可能,因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还宣有网络版这回事。但若“百度”我的名字加电子技术或无线电之类的字词,一些专业文章或报道才可发现我的踪迹。所以网络时代人们总会以某种形态存在,难以遁形。

回乡抒情散文 篇5

结束了繁忙的工作,终于有机会去到久违的老家看看了。

汽车一路飞驰,车窗外的绿水青山不断扑入眼帘。虽是冬季,我却依稀看到春天婆娑的身影。

手机信号灯不停地闪烁,亲人们的问候一个接一个。徜徉在亲情的世界里,旅途的劳顿一扫而光!

刚放下行李,电话就急促响起:“叔,湄江河边,贵阳中桥饭馆见!”

小小的饭馆,人头攒动。静静流淌的湄江,却见证了五代同堂的奇迹!在湄潭这座秀丽的小城,十多个罗氏家族的成员欢聚一堂,不仅仅是为我接风,更传递了一种血浓于水的讯息!

觥筹交错,一张张面孔或熟悉或陌生,但绝不缺乏真诚。外面的世界很大,人有时却活得很累。而在这里,永远都只有袒露的.心扉!

告别小城,继续老家之旅。

蜿蜒的乡村公路,善解人意地把久别的游子揽入怀中,揽入那无数次出现在梦中的山寨。

油漉漉的香肠,暗红色的腊肉,香喷喷的炖猪脚,绿油油的大白菜……纯朴的乡亲用长满茧子的双手一碗碗端出来,不喝酒的我,却醉了,醉在一片亲情酿就的美酒中。

繁华的都市灯红酒绿,闪烁的灯影下,却尽是些孤独的灵魂。唯有在这里,在这群憨憨的亲人面前——所有的烦恼,所有的不快,所有的压力,全都烟消云散。

先祖的墓碑前青烟缭绕,宛若铺就了一条通往过去的时光隧道;莽莽的青龙山林寒涧肃,仿佛深藏着许多家族的荣盛史册。佛说,一花一草一世界;我想,一族一姓一家亲。

寨子里依然炊烟袅袅,故人的皱纹却悄悄爬上了额头。岁月,早已把我们的童年变成了回忆。

依依不舍的挥手,在视野里慢慢消失,空空的行囊,却装满了沉甸甸的亲情。

倏忽间,热泪盈眶。

回乡散记优秀散文 篇6

一、我见到了那三棵树

多年从山底下望见的那三棵树就立在我的面前。虬龙刚劲,枝叶婆娑,直耸蓝天,在山风的吹拂下轻轻起舞。然而,那苍老的根须狠狠地抓住岩石,纹丝不动。在我的远望里,它们似三只小鸟,扑棱着翅膀,栖息在这高耸入云的山头。但当我走进它们时,又觉得它们如一位历经千年的历史老人,慈祥而又亲切,在向我讲述着山云变幻、古往今岁。它们脚下的小树郁郁苍苍,枝叶繁茂,相互交通,好似它们众多的子孙,依偎在一起。一两声鸟啼,打破了山林的沉寂,也逗引出了它沧桑的记忆。

山顶不远处就是人们常常讲起的铁山坪,是川北乃至四川境内杜姓的发源地,我站立的地方就是杜姓家族的中心。据《杜氏家谱》记载,宋初湖北人杜桂被任命为西水县令,后卜地于此,繁衍出杜姓旧七大房和新十大房,散居到附近的各州各县。据我按图索骥得知,我乃新十大房中第七房,始祖居于离此十里之遥的西河岸边大坪头,后又翻山迁徙到我现在居住的榨湾头。如果我的祖先果真是西水县令杜桂的话,那么我祖先的历史是清晰的,也是值得骄傲的。有了这一位县令祖先,我就可以有值得炫耀的资本,同时,也可以成为我努力上进的精神源泉。

但我还是比较清醒的,我知道写历史、志书,尤其是编撰家谱的人,总爱把自己与古代同姓的名人联系起来,以提高自己家族或姓氏的地位。我无意也无能力把我的家谱考证清楚,我觉得我只是历史长河里的一滴水,不论是姓杜姓李,历史给我的生命就只有那么一点,我应该倍加珍惜当下,而不必去为姓氏较真。

但我也可以借此抒怀,遥想我的先人们怎样在此披荆斩棘,开拓自己的生存领地的,又历经了怎样的历史风云在此立足,繁衍生息的。传说中,十大房分迁的时候,祖先把一口大铁锅从高处扔下,恰好被摔碎成了十块,他们各自捡到了一块就上了路,作为杜氏家族联系的见证。十大房的第一代始祖死后又回葬于此,现有十大墓碑为证。

我当然被卷入到这种种的传说中。

但我对我的祖先的来源另有看法。记得大学时我读过一本民族史志的书,说川北一带有一个姓“度耳”的部落,在秦始皇派司马错南下夺取巴蜀的过程中,度耳部落曾帮助过秦朝军队,平定巴蜀后,就免除了这个部落的缫郏这个部落就逐渐繁盛起来,其地点就在阆中西陲。我推测,这个部落的位置正好在我老家这一代。再则,从语音词汇看来,一点儿也没有湖北湖南楚国的味道,完全是地道纯正的本乡本土的语言。

但我还是在这三棵大树前流连忘返,想探寻一点历史的痕迹,可惜是,夕阳西下,时间已近傍晚,我们就要下山了。我的祖先果真是从这里出发向西河边进发的话,足见古人对生活有多么大的勇气和信心,这足以令我久久敬佩和瞻仰!

这三棵树,就是我们活着的祖先,他们将看着我们在历史长河里继续前行!

二、山间行

我感到我愈来愈不认得故乡了。

我的印象里故乡就是穷山恶水,是十几岁发誓要逃离的地方。为此,我熬过了多少个不眠的`苦读之夜。而现在,每次回到故乡,总是惊奇故乡的变化之大。

故乡的山路变成了又平又直的水泥路,走在上面,令我想起了儿时的山路,弯曲而又泥泞,十分难走。我就是顺着那条山路走出了大山的。那一个个回家的傍晚或夕阳,那一个个晨露滴落、鸡鸣深谷的早晨,都深深烙印在我的记忆深处,成了我思乡的最饱满的意象。

每次回家都可以到有新房矗立,问问是哪一家人修的,无论是那一家修的,我都会发出感叹。以前,这一家境况是如此之差,而今升钟湖开发了,经济也活络了,也有钱修起了楼房。特别是有一家令我感叹不已,他的父亲在他十几岁就去世了,全靠母亲把他们兄弟俩拉扯大,只想给他说个老婆就完事了,谁知他老婆跟人家跑了,他一个人就带着一个女儿过活。他的弟弟也因为说不上老婆离家做了上门女婿,因为年龄与我差不多,我每次回家都向母亲询问此人的情况,我虽然没有任何能力帮助他,可我心底里盼望他过上好日子。多少年仍是那几间瓦房,我的心也沉了起来,他的境况什么时候才能改变呢》

这一次,真让我惊奇,他居然修了三楼一底的楼房。我想,他后半辈子有幸福了!

我回老家总爱到处看看,总有一种沧桑感。

那不是青冈梁的梯子么?可现在变了。那一层层砌的有三百步的石梯不见了。父亲说,是某某撬去修屋了,我顿时感到可惜。打我有记忆起,就有这一道石梯,这石梯是我们这山湾外出的必经之路。对我有意义的事,我小时背粪时在这里歇脚,还拿出书来看上一眼,这也是我最值得回忆的地方。我不仅痛恨起破坏石梯的那个人,但随后也释然了,觉得这不是大不了的事情,别人要生存,要修房造屋,撬走石板又有什么呢?

走到我曾经放过牛的地方去看看又如何呢?

这又让我大吃一惊,整个山沟早已被浓密的树木灌丛所覆盖了,那原来熟悉的田地堰塘已经看不见了,在视线里更找不出我当年如同李密犄角挂书一边看书一边放牛的地方了。

我和父亲攀着乱石,小心地探身下去,来到了一条往深沟走的一条较宽的机耕道上。说是“公路”,也就只有几尺来宽,只能经过一辆拉收割的麦子或油菜的架子车罢了。路上长满了半尺来深的青草,可以看出这条路很久没有人走了。路的左右全是密不透风的树木,有可以修房的柏树,也有只可以用来做柴火的黄荆子和马桑子。柏树完全可以做柱头或屋椽,黄荆子和马桑子也有小碗那样粗。现在修房也用不了多少木材,做饭也大量用天然气,所以它们尽管在这里疯长。我这时才相信了李一清《木铎》中用马桑子树做柱头的描写,始吾之不信,以为妄说,这才明白过来。数十年的战乱,这山野长出那么粗的马桑子树是完全可能的。这不,才几个月一年的时间,我看到的是一番别样的情景。

我对父亲说,平时就没有人来,父亲说,现在很多年轻人都外出打工的打工、读书的读书,哪有人再下到这深沟里去种田。这些地方我都不敢来,到处是兔子、野鸡和蛇,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的确,我拨开树枝向外望去,只见田埂地头长满野草和灌木丛。在那一块块曾经是肥沃的田地里还矗立着一株株水青冈树。我问父亲,那也是为建设板材城而栽的吗?父亲说,不是,那是因为撂荒了,从山上吹来了树木的种子,树就在田里生长起来了。我仔细一看,的确,在曾是我们家的责任田里长着一片片高达几十米的杂木树,再向左右瞧瞧,那一层层一片片的田地也都是如此模样。

来到父亲包的堰塘,这里曾是我们儿时的乐园。放学的下午,我和小伙伴们就在这里放牛,把水牛赶下堰塘,把黄牛拴在堰塘上,就扑通扑通跳下堰塘游泳,一玩就是一个下午,非要把身上泡出鸡皮疙瘩来才上岸。那时,我们就在这天光云影里游戏,喧闹声响彻了整个山谷。不时地听到生产队看水看秧的得贵爷在堰塘上面大喊,哪个的牛吃秧了,哪个的牛吃秧了,我们还是充耳不闻,照常钻咪咪、学狗刨。

吃货回乡拾零网络散文 篇7

一、回家的感觉真好

我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各家的屋顶,升起了袅袅炊烟,看那袅袅青烟,那丝丝烟火味,都让我沉醉,这是家的召唤。村道上开始出现戴着草帽,扛着锄头或铁锨的山民,大都是从山上干完农活,回家吃晌饭的乡亲。两年没回家了,我现在看到什么,都觉得很新鲜,很亲切,感觉自己的血脉,又与这片生养自己的土地融为了一体了。

村里土地多,所以,各家的宅院都非常大。外婆家的院子,差不多四十米长,四周用大青石砌起来,院中间有两排葡萄架,青莹的葡萄挂满了藤条,两侧种着各种时令蔬菜。外公外婆正在院子里浇菜。现在只有黄瓜和韭菜下来了,茄子和西红柿,也只是结了钮而已,其余的如青椒、芸豆等还没开花呢,入夏以来,雨水少得可怜,要想蔬菜长得好,只能人工挑水浇灌了。

我和外公外婆打了招呼,放下行李,然后,从水缸里舀了水洗漱,看着脸盆里清澈甘凉的水,我不禁一阵地感叹:自己这盆洗脸水,绝对是正宗的山泉水,清爽甘甜,可比城市里用塑料瓶装着的,什么矿泉水和纯净水强多了,可自己却用来洗脸和洗脚,而城市里的人是用来喝的,要论这生活质量,还真是没法说。

就从葡萄架下的菜地里摘了根黄瓜,咔嚓就是一口,那股特有的清脆甘凉味道,在嘴里瞬间弥散开来。不一会儿,饭菜就齐全了,桌子中间是一大盆松菇炖土鸡,上面撒了一些葱花香菜,一看就令人食欲大动。四周还有五个菜,分别是素炒土豆丝、小葱炒鸡蛋、黄瓜炒肉、炒花生米和炝拌刺嫩芽。桌子旁边,放着盆飘香味的小米红薯干饭。

吃过晌饭,趁着大家在院里歇凉的时候,我把两个大包从里屋拿了出来,取出给外公外婆买的衣裳和鞋子,给舅舅们也买了不少礼物,还有一大堆给村里的老人和孩子们的零食,尽管数量不是很多,只能让他们尝尝鲜罢了。虽然外公外婆嘴里埋怨着外孙乱花钱,可从老两口那满脸笑出的褶子,就知道他们此时的心情。

“大外孙大老远回来,还没忘记乡亲们,不错,真是不错!等傍黑天凉快些,你就给各家送去,让老人和孩子们也高兴高兴。”

二、锅贴味道最难忘

第二天一早,天已大亮,东方天际的太阳已经变得金黄,光线穿透那薄薄的雾霭,落在这清新的山谷,给小山村披上了一层金光闪闪的金缕衣。在阳光地沐浴下,群鸟儿漫天飞舞,呼朋引伴地寻觅着自己的早餐,叽叽喳喳的声音,弥漫在漫山遍野。

早饭是杂粮山葡萄粥,小米、红饭豆、松仁、榛子仁混在一起大锅煮,煮好后,再放入洗好的新鲜山葡萄,再闷上五分钟就可以吃了。特有的米香、松子香,再加上野葡萄的酸甜味道,真正地使人垂涎,吃起来那叫一个开胃。干粮是野菜饼子,新采的野菜和上好的苞米面与豆面,在大锅里贴上一圈的大锅贴,那叫一个香!

除了稀饭和干粮,还有两盘小菜。一盘是切好的咸鸭蛋,鸭子是自家散养的,蛋黄呈现出红彤彤的色泽,由于腌制时间久,蛋白质和脂肪分离,故而有大量蛋黄油流出,入口香醇,咸淡可口,另一盘是小河虾干拌刺嫩芽,清新爽口,令人百食不厌。

要说这大城市的菜,不能说不好吃,虽然食材不怎么地道,但调味品啥的,比咱这里要丰富许多倍,可也只能说是好吃而已。而家里的饭菜,吃起来啊,特别地道,特别舒服,特别香,这两年,我最想吃的,就是外公外婆做的饭菜,尤其是那个菜饼子,山麻扎馅的。

我知道,这时候山麻扎应该刚发头茬嫩芽,味道是最好的,待会就到山上采一些回来,顺便再采一些小根蒜,回来配在一起,味道会更好。再说,我这十年左右没采过野菜了,去找找童年的影子。

三、找找童年的影子

吃罢早饭,我就拎个柳条筐,拿把小铲子,奔着村子北面的山坡而去。村子周围的山上,都是油黑土,特别适宜植物的生长,野菜的品种多,长得也格外肥嫩,山麻扎、刺嫩芽、荠菜、大耳毛、蕨菜、大叶芹、猫爪子。站在半山坡,看着莽莽群峰,以及那漫山的翠绿的野菜,不由地一阵感慨。

城里人都感觉野菜是那么的天然美味。可在我的记忆里,野菜却是充饥的粮食,野菜半年粮啊,我小时候,大家生活特别贫困,野菜是乡亲们的主打粮食。那时还真是“挖野菜,也当粮”呢。

“三月荠菜鲜,四月山麻楂”。山麻扎是一种多年生的草本植物,簇生,多嫩梗,梗上两片叶子对生,尖尖的,继续长下去,又会长出两片对称的嫩叶,和下面的两片交错着,翠绿翠绿的。

山麻楂喜油水,且油而不腻,味道独特,特别鲜美,最适合做包子。用切碎后的山麻扎,和砍碎的肥肉渣混在一起,再少加点野蒜和馅用来包菜饼子。这样做成的山麻扎馅的菜饼子,成了我记忆中,不可多得的美味之一。

现在的山民,已经没有多少人对吃野菜感兴趣了,也就是赶上过节有些荤菜了,才会到山上采两把回家涮涮肠胃。采集野菜总是快乐的,而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感觉没过多久,就采了满一大筐的山麻扎和小根蒜,最后,手里还掐了一大把刺嫩芽,这才哼着小曲返回家。

四、胃已饱,眼不饱

到家已经十点多钟了,帮老人家把山麻扎仔细地挑了个遍,再用水焯过,放到凉水里浸泡,把苞米面和好开始切油渣了。东北山村的`人喜欢吃猪油,年猪身上的肥肉膘主要用来靠油,最后后剩下的肉渣,吃起来脆脆的,香而不腻。

馅和苞米面都和好了,到地窖里拿出地瓜和土豆,洗了几遍后,放到刷好的大锅里,再添上水,把锅圈放上就开始烧火。放上锅圈,可防止菜饼子没贴住,掉到锅底。我烧火、外婆熟练地包着菜饼子,飞快底往锅里贴,不一会儿,就把大铁锅周围贴满了。我把锅盖盖上,加大了烧火的力度。

另一个炉灶上,正用大火煮着高粱米饭。等高粱米饭就熟了,捞出来,在盆里加上甘凉的泉水,这样高粱米水饭就做好了。菜饼子烧好后,还需要在大锅里焖会儿,我把小野蒜剥了,洗净,留着中午蘸酱吃。

大家俩洗了手,擦了把脸,在葡萄架下的饭桌边坐好,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晌饭。一小盆金光灿灿的菜饼子,一小盆清新凉爽的高粱米水饭,一大钵水灵灵的小野蒜,绿乎乎的小嫩葱和翠绿的小黄瓜,旁边放着一小碗自家酿制的大酱。

美味在前,我拿起一个菜饼子就开始下嘴。这菜饼子的口味,绝对是一绝,饼皮特别薄,一口下去,野菜的鲜香和苞米的甜香,立刻弥漫在口腔,三两下,一个大菜饼子就进了肚。高粱米煮得恰到好处,吃起来绵软但有嚼头,入口,舒爽到心。

吃着菜饼子,喝着高粱米水饭,就着蘸酱菜,我足足消灭了三个菜饼子,两碗水饭。我已经饱了,可菜饼子实在是太好吃了,胃口饱了,眼没饱。

五、打槐花,聊发少年狂

夏初天气比较凉,道路两旁的槐树才开始开花,闻着那散发着清香的槐花,我忍不住用锄头钩了一串下来,用手撸下来,放进嘴里慢慢嚼起来。嗯,甘甜、清香,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味道,看着那一排排的满树的槐花,我的肠胃禁不住地又快速蠕动起来,明儿做些槐花糕吃。

要说这槐花糕味道的好坏,主要都在这槐花和麦面上了。村里人把槐花分成几个档次,采摘自群山脚下,清水河边的槐花,为上品;争光夺润,欺小霸弱的整片槐树林里的,为中品;荒郊野外,雨露不顾的单枝野株,为下品。

麦面也是用石磨推碾,细箩层层筛过的为最。麸皮也不可扔掉,放入锅中一块蒸煮最佳,麦麸的田野甘冽之气,也融入到槐花糕中,使槐花糕有更加浓郁的麦香。如果蒸煮时,在上面撒上一层野葡萄汁,那槐花糕就是极品了。

清晨的仙浴湾,笼罩在一片飘渺的薄雾中,如梦如幻,岸边长满了粗壮的大槐树,有几棵甚至得需要两人一起才能合抱过来。一串串玉铃样的槐花,倒挂着开满了整个大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白的,仿佛把满天飞雪,都抛撒在了这些大树上,把它包裹了起来。

山风拂起,有些刚吐出幼芽的嫩叶,从满树的白花中露出尖尖的角,时隐时现。这时,槐花沁人心脾的清香就随风轻轻飘下,弥漫在仙浴湾周围,即使身居远处也能闻到充满了原野气息的芳香。

看到那些沐浴着露珠儿,随风摇摆的一串串的纯白花朵,我顾不得欣赏仙浴湾的美丽多姿,扛着木棍和拎着篮子,就来到了最大的那棵大槐树下,开始采摘槐花。这满树的槐花,不一定都是才开放的,有的可能已经绽放几天了,而做槐花糕最好的就是那种昨夜含苞,今晨绽放的槐花,这种槐花蒸出来的槐花糕,味道最是纯正。

既然有这么多这么好的资源,我自然是可劲儿地挑好的来摘。用木棒打下一些后,发现有被木棒打得蔫蔫的,于是,干脆舍弃了木棒,爬上了大槐树,骑在树杈上尽情地采摘起来。一串串的犹如洁白珍珠般的新鲜的槐花,隐没于翠绿的枝叶间,骑在树杈上的我,采摘起来倒是省事,没一会儿,篮子就摘满了。

山上的野葡萄几乎没人采摘,结得是一嘟噜一串儿的,没用上十分钟,就采了十几串,然后,用藤条穿着提在手里,心情愉快地顺着山路奔着村里走去。

六、槐花糕,好吃难做

到家的时候,也就九点多。外公外婆正推着碾子在磨麦子呢,一粒粒金黄的小麦,在大碾子的碾压下慢慢碎裂,经过无数遍的碾压之后,小麦就变成了面粉和麦麸子。

我打了一盆清水,擦了把脸。接过外公外婆的活儿,继续推着碾子。外婆把篮子里的槐花拣了一遍,将杂草和老花挑出去。再用一大盆清水,对这些水嫩的槐花,进行轻轻地淘洗,把洗好的槐花,捞到蒸馒头用的盖帘上,控干水分。

我把面磨好,用细眼筛子筛好。外婆把野葡萄洗净,用擀面杖,在瓷盆里,把野葡萄捣碎,野葡萄汁也随之渗了出来。到此,准备工作算是告一段落。下一步,就是制作槐花糕了。

把控干水分的槐花放进菜盆里,再把筛好的麦面加进去,少加一些细麦麸。然后,用筷子和好后,开始倒在蒸包子的盖帘上,摊平,最后,在上面,再撒上一层野葡萄汁。

槐花糕可做成块状的,也可做成串状的,主要是洗后晾的程度和用麦面的多少,晾的轻一些,麦面多一些,蒸前再压实一些,就是块状的;不然,就是串串的。大人都喜欢吃块状的,大块朵颐,口有留香。小孩吃串串的最好,当小孩儿张开比槐花大不了多少的小嘴,扬着粉嫩温润的小脸,将花一朵一朵吊进嘴里,自然有一番童稚的心动与欣慰。

我们做了大半锅块状的,小半锅串状的。制作完毕后,盖上大锅盖,开始用火蒸。中午的时候,大锅里蒸制的槐花糕也快熟了,这玩意蒸好后,要马上起锅。否则,槐花熟过头了,就少了些清新的味道,感觉会差很多。

我们在葡萄架下喝着茶水,在优哉游哉地等着槐花糕出锅,或者在外屋假意地闲转悠,就等着槐花糕出锅,能第在一时间,弄块槐花糕尝尝。几分钟后,外婆把大锅盖掀了起来,开锅瞬间,热气蒸腾而上,一股槐花的清香就蔓延开来。

上一篇:五年级语文《介绍一种物品习作指导》教学设计下一篇:文旅局双拥工作计划

热门文章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