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我的奶奶(共11篇)
冬日该很暖,你若尚在场。
曾经,您尚在,微风不燥,鸟语动听。一把锄头,一根扁担;一个斗笠,一双套靴。风里来雨里去,把最好的留下,这怎能让我敢怀!
记得六岁时,我坐在灶台门口等吃饭,我依偎着您。您教我使用黑炭写1.2.3......,教我做人要诚恳,您的体温似乎有一种能安定人心的魔力,那一刻,我很踏实!
十岁时,一次期末考刚结束,您冒着大雪来接我,厚重的被子把您压的直喘气。在公交车上,好不容易有个站脚的地方,您被推推搡搡却仍要一手扶着我一手扶着被子、拿着两把长柄伞。这就是您——我亲爱的奶奶。
回忆起那段时光,我最幸福的是和您一起。一起捡柴火,一起摘茶叶,一起烧饭,包粽子、喂猪、割稻谷,陪着您一起走过春夏秋冬,走过那平平凡凡、实实在在的日子。那时候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甜蜜,多么的让我留恋和回味!甚至什么都不要,您在,我便开心!
奶奶,我最亲爱的奶奶。夏日里顶着骄阳,一如既往的除草、耕种,翻一座山,去卖梨卖茶叶。回到家,冷饭就着烂腌菜,脸上依然挂着最灿烂的笑容,那个时候奶奶您胃口多好……
在我排行老七的叔叔还未出生时, 爷爷便被红卫兵误杀了, 本来贫困的家庭因此变得更加苦不堪言, 那时大伯才12岁。左邻右舍都劝奶奶改嫁, 她坚决不肯, 她舍不得丢下一群孩子, 那可都是她的心头肉, 再说改嫁的名声也不好。在叔叔刚满月时, 她便去了大队的食堂煮饭, 还趁着空当去搞生产, 好多捞工分。奶奶是个文盲, 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 她害怕子女将来也因为没文化被人瞧不起, 在那个饥寒交迫的年代, 她硬是让她的子女们都念到中学, 其中的艰难我无法想象。我听说奶奶有时候砍柴砍到半夜, 第二天天未亮又带着大伯二伯挑柴去换点米和盐, 偶尔, 很要面子的奶奶也会背着个布袋去“借米”。
终于熬到了七个子女各自成家, 奶奶又遇上了老四的烂摊子。我的爸爸排行第四, 他小时候摔到火坑里破了相, 我的母亲生活也无法自理, 所以奶奶一直和我们一起生活。每次别人夸她很能干时, 她都会露出饱经沧桑却又自豪的笑容。我在一旁看着, 心想她一定觉得自己很有面子, 想着想着我也跟着自豪地笑了。
虽然时代在变迁, 可是我小时候家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然而每每来了客人, 奶奶都要他们吃完饭再走。做饭时, 奶奶都会拿出她视若珍宝的鸡蛋来煎荷包蛋, 那些鸡蛋可是用来换油盐的。我不明白奶奶为什么那样做, 奶奶说:不能让别人觉得没面子, 那样我们也会没面子, 穷也要穷得有志气!我不懂这和志气有什么关系, 她还为了一个鸡蛋……那天我到鸡窝旁小心翼翼地捡起一个还透着点热气的鸡蛋, 邻居阿姨忽然跑过来说那个鸡蛋是她家那只黑母鸡下的。正在灶屋的奶奶闻声过来, 说:明明就是我家那只黄色鸡婆生的。我拿着蛋正要往屋里走, 阿姨过来抢, 我一不留神, 鸡蛋掉到地上碎了。阿姨破口大骂起来, 平时很要面子的奶奶此时却没搭理她, 只是责备我怎么这么不小心。阿姨走后, 奶奶看着那个破碎的鸡蛋不住地掉泪。我问奶奶怎么任人骂不吭声, 奶奶觉得跟她那种人吵太没面子了, 倒是可惜了一个鸡蛋。
从小我学习成绩比较好, 每每别人在她面前夸我时, 她都会兴高采烈地说:这是你们夸得好, 将来我帮她办个毕业酒, 你们要是看得起, 就来吃碗没菜饭啊!可是我读高一时, 奶奶就患了轻微的老年痴呆症, 走路都摇摇晃晃的, 我们过去扶她, 她都会很要强地说:我的腿还没断, 不要扶!过年时见别人给我压岁钱, 她也会从最贴身的口袋里掏出全部的几十元钱塞给我, 那都是姑妈来看她的时候给的, 她说:我现在不能做事, 但身上几块钱还是有的, 你只管好好读书!然而在我上高三时, 奶奶却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面子真是个好东西, 奶奶靠着它, 走完了人生。有时我会望着天空想, 即使在天国, 奶奶是不是也希望听到别人夸赞我们呢, 那样她一定觉得很有面子!读
学生。
爱汪鲁面
子的老头
我父亲是一个爱面子的人。他是一名普通的小学老师, 在学校为人师表, 人人尊敬;在家里他是唯一的权威, 在他看来, 他做的事情, 不会有错的, 他说的话, 不能不听。因为他自小熟读古书, 他也要求我把颜氏家训论语中庸背得烂熟, 告诫我在外面规矩做人, 不可丢了他的脸面。
在学校里, 他是一个称职的老师。他总是说, 做老师, 就要对得起这个光荣的职业, 不能给它抹黑了。由于家住农村, 他又常年是毕业班的班主任, 经常早上六点多就爬起来去上早自习, 晚上回来一身困乏。我经常劝他别这么拼了, 人要服老, 快退休了, 和学校申请一下调到低年级带班, 多好。他总是双眼一睁:“不行, 学校让我带毕业班, 是给我面子, 是对我教学能力的肯定, 我必须要坚持。”接下来就是一通治国齐家的大道理。
在家里, 他可是绝对的大男子主义者, 不做家务不做饭, 一天到晚捧着书看。他不动手也就算了, 还喜欢喝点小酒, 经常请客。有时候我和母亲在厨房忙得团团转, 他却在客厅里大谈自己在家如何勤快, 简直居家必备, 听得我心头一恼, 这时候他眉头一皱, 我就赶紧陪着笑脸, 和叔叔们夸起我这“贤惠”的父亲来。他不善劝酒, 别人说了句恭敬的话, 他碍于面子也就一口干了, 结果每次都是酩酊大醉, 家里一片狼藉。
他常说:“人活一张脸, 树活一张皮。”活着要堂堂正正, 不求人。可不巧的是, 前些日子母亲膝盖骨折, 需要去省城动一个手术, 手术加休养要一个多月, 这可难倒了平日里从不劳动的父亲。我和姐姐都劝他去二叔家住一个月, 他嘴一撇, 坚决不去。因为前些日子挖井的事情, 他和二婶闹得很不愉快, 突然要他去她屋檐下蹭饭, 他抹不开面子。母亲也恼了:自找罪受, 看你一日三餐洗衣叠被怎么办!
一个月过得很快, 转眼间母亲出院了。我送母亲回家, 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装方便面的大箱子, 还有一堆脏衣服。我找了一圈, 才看到父亲坐在房间里, 盯着那一大碗热腾腾的面发愁, 估计是看着都难受, 实在吃不下去了。母亲心疼了, 转身去厨房给他弄点吃的。
父亲一把拉住了她:“饿不饿?尝尝我做的方便面, 比他婶家的好吃多了。”
唉, 我这个爱面子的父亲啊!读
如果要用十二生肖里的一个生肖来形容我的爷爷,牛这个生肖属最合适。虽然他总那么啰嗦,让家人烦不胜烦,也没有奶奶那么头脑灵活,但做起事来勤勤恳恳、埋头苦干,不会有半点怨言。
人老了,总爱回忆过去,奶奶经常会跟我说关于我出世前的一些事。她总说。她和爷爷这辈子经历的坎坷太多,终究没有在晚年享到福,是不是上辈子做了太多的坏事?爷爷奶奶有三个儿子,两人含辛茹苦地将他们拉扯成人,这其中的不容易自是不用说的。三兄弟先后成家了,两老肩上的担子没有那么重了,辛苦了大半辈子本应安享晚年!
当时在农村很流行搞亲上加亲,爷爷奶奶的大儿子和二儿子也都是跟亲老表结的婚,但奇迹般的两家生的4个小孩子各方面完全正常。时间这东西就像天上的云,总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相比苦难的日子,快乐的日子实在过得太快。很快,奶奶的大儿子,也就是我大伯,在我堂哥堂姐还很小的时候,就有了外遇,被婶婶察觉后提出了离婚。当时在农村,离婚被看成是件很丢脸的事情,况且大伯那个家曾经那么幸福美满。爷爷奶奶只当是大伯一时糊涂才会提出离婚,于是苦苦相劝,我依稀记得,那段时间,大伯家闹离婚闹得很厉害,最终不仅没能挽救到这段婚姻,而且让他们原本亲上加亲的关系,完全破裂,最终断了来往……这让一向好强又爱面子的奶奶深受伤害,一向身体硬朗的她,此后小病不断,长期服药。
大伯离婚后,本来归婶婶抚养的堂哥跟着爸爸生活,因为婶婶不愿受拖累,而在外风流快活的大伯,根本无暇照顾堂哥堂姐,他们就过着饥一餐、饱一餐的生活。爷爷奶奶只好把他们接过来照顾,没出息的大伯只承担起学费,其他的事全都甩给了爷爷奶奶。已年过60的爷爷奶奶,经济来源就是每年种三季水稻,种一些蔬菜;农闲时,爷爷就会背着他的工具步行半个多小时,去镇上给别人磨剪刀——这份工作需要到处走动才有生意,磨一把剪刀或菜刀5毛钱,他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出去,到晚上6点左右回来,一天下来最多能赚10块,有时候就5块甚至更少。由于不舍得花钱,早上就自己炒点饭吃了再出门,到了中午一般不到饿得实在不行不舍得买5毛钱一个的馒头。
好不容易堂姐也长到15岁了,上初三了,而堂哥已能做事养活自己了,爷爷奶奶才稍稍卸了一点肩膀上的担子。
我爸在家排行老二,我和小我2岁的弟弟也有过幸福快乐的童年,知道情况的人都说,我们这个家如果不是因为妈妈身体不好,我和弟弟将一直幸福下去。可惜,一天晚上妈妈永远地睡着了,那年我12岁。爸爸因此大受打击,很长一段时间除了大小便之外就足不出户,整天躺在床上,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极度消沉。这年爷爷
奶奶都已经65岁了,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没有理由不难过,但我和弟弟需要人照顾,此时的爸爸一样需要人照顾,照顾我们三人的重担又一次依靠爷爷奶奶挑起来——这么多人需要吃饭,开销自然大,爷爷奶奶又像往年那样拼命干起来。妈妈死后第二年,已经消沉了一年的爸爸被舅舅带到东莞打工,虽然爸爸会不定期寄回来一些钱,但家里还是经济紧张。在我和弟弟跟爷爷奶奶相依为命的那段日子里,除了经济有些窘迫时奶奶会跟我们发些牢骚,其他的什么事爷爷奶奶都不会跟我们抱怨,用尽他们最大的能耐,让我和弟弟过得饱暖,也给我们无微不至的照顾,
3年后,我15岁,上初三了,准备一毕业就马上去东莞,跟着爸爸打工,看到我长大,而且马上就能自己挣钱了,爷爷奶奶都很高兴。但老天爷并没有让已经年过古稀的爷爷奶奶,在这人世间过几天舒坦的日子。在我初三下学期的一天早上,71岁的爷爷突发脑溢血去世。
没了爷爷这个主劳动力,家里的田是没法种了,但生活所迫,奶奶也没能闲下来,依然坚持种了很多蔬菜,尽量减少生活开销。爷爷过世后三个月,我初中毕业来到了东莞,剩下奶奶和正在上学的弟弟在家。两年后,弟弟因为要去外地上高中,只剩下年迈的奶奶独自一人。
我想我会一辈子感激我的爷爷奶奶,是他们在我和我其他的家人最需要温暖的时候,站了出来。出来打工后,我拿到了微薄的工资,经常跟奶奶打电话,有时也会寄点钱给她用。操了一辈子心的奶奶。在我每次打电话回去跟她聊的时候,她总会说:“你堂哥都二十五六的人了,还不娶老婆,我老叫他别挑三拣四,看吧,现在这么大了还没娶到老婆。”她还会说:“你爸爸再过不了多久就老了,你也劝劝他,让他再找个伴。”她依然念叨着说:“你和你爸爸要多存点钱,到时候做个好些的房子,不然等你爸老了就没地方住了!”……
因为,在离开您的无数个日子里,总有一朵云彩无端入梦。我知道,那一定是您,是您在呼唤我,远在天边,近在梦里。而我,总是在低头之后,泪流满面……
——题记
“又见炊烟升起,暮色照大地,想问阵阵炊烟,你要去哪里……”暮色四合,王菲空灵的声音不经意飘进耳际。每当这时,遥远的故乡就如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在我面前徐徐铺展开来。。。。。。
儿时的我,是在奶奶家度过的。听奶奶说,那时候,父亲常年在外地工作,母亲身体非常不好,无力照看我。于是,不到一岁,我就被送到了奶奶家——一个山清水秀、贫穷落后的小山村。
童年的时光,短暂而美好。虽然少了父母的悉心呵护,但因有了奶奶密不透风的关爱,我和村里所有的孩子一样,每一天都过得充实而惬意。我听过山里第一声鸟鸣,清脆婉转,悠扬空灵。以后的日子里,我觉得再没有听过比它更美妙的声音了。我看过山上每一串映山红,漫山红遍,层林尽染。从此的视野里,我认定红是生命最原始的色彩。我摘过远处大山里的浆果,摸过村前小溪里的鱼虾,闻过田野里每一棵花草树木的清香。原野的风缓缓吹过,我欢快无邪的笑声,在天际间奔跑,跳跃。
七岁那年冬天,奶奶家来了一对陌生但又似曾相识的中年男女。说不清什么感觉,依稀梦里见过吧。看到我的刹那,他们哭了,奶奶也用衣襟擦着昏花的双眼,“云儿,你不是常常向奶奶要爸爸妈妈吗?他们就是你父母,接你回去的。快叫爸妈啊,孩子……”奶奶还在说着什么,我没有听到。我只是有些恍惚。
一日日,一月月,一年年,花开花落,燕去燕来,四季可以流转,可我的等待呢?仿若永没归期。在一日深似一日的“绝望”里,我悄悄掐灭了那棵曾经唤作希望的“种子”。幼小的我不合时宜地懂得,希望过后的失望,更会让人如坠深渊。从此,在心里,对于父亲母亲的角色,我一日日地排斥着,拒绝着。因为太爱,所以太怕伤害!
我的生命里,有奶奶,就足够了!
夏夜里,奶奶为我轻摇着小扇,驱赶着蚊蝇,一个又一个古老又美丽的传说,伴我不知不觉进入梦乡。山里的冬天很冷,奶奶用她粗糙的手,一遍遍抚摸着我冻得通红的小脸和小手,张开无牙的嘴,不停地为我呵着气,“唉,可怜的孩子,苦了你了。”无端的,我会发现一行浊泪,自奶奶眼角缓缓留下。奶奶为什么哭啊?大人还哭鼻子吗?少不更事的我,不懂奶奶内心的苦涩,只是一味地,抬起胖乎乎的小手,为奶奶擦泪。奶奶会把我紧紧搂在怀里,那个时候,我觉得,整个冬天都在奶奶的怀抱之外了。
冬天,只要下雪,奶奶一定会挪着颤巍巍的小脚,跑前跑后地和我一起堆雪人。奶奶堆雪人可上心了,雪人的眼睛、鼻子、嘴巴缺一无可,甚至,奶奶还把我戴过的小红帽戴在小雪人头上。阳光下,我围着小雪人蹦啊,跳啊,奶奶就倚在破旧的门框上看,看着看着,奶奶就时不时地抬手擦擦眼角。一会儿,奶奶的目光又飘过来,我有时看到,奶奶不是在看小雪人,也好像不是在看我,奶奶的目光翻山越岭,飘得很远很远……有了奶奶和小雪人的陪伴,我觉得严寒的冬天并不漫长。偶尔,奶奶好像在自言自语:等雪化了……雪化了,会怎样?幼小的我,仰起稚嫩的小脸问。奶奶却什么也不说了,只留下深深的叹息,在清冷的空气里。
在我所有的记忆里,除了奶奶,还是奶奶。我耳闻目睹的,除了奶奶慈祥苍老的`面容,就是奶奶低缓嘶哑的声音。奶奶,就是我全部的世界。
生命的年轮里,都是奶奶刻下的印记。无数个清晨,奶奶用枯树枝一样的手,为我扎小辫,眼含笑意地自言自语,咱云儿真漂亮,我就会乐巅巅地跑到村头那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边,去照一照我漂亮的小脸蛋,也照一照奶奶的欢乐。无数个夜晚,奶奶就着昏黄的油灯,戴着老花镜,一针一线地为我缝补着沙包。常常,当我睁开眼睛,奶奶佝偻的身影,还映在墙壁上,定格在我记忆的深处。。。。。。
阳光下,小院里,奶奶眯着眼睛看我和小伙伴们玩沙包,于她是难得的轻松快乐的时光。伙伴们都爱争我的玩,说我的又漂亮,又结实。玩到最后,我总是两手空空,沙包早已经被小伙伴们抢去了。我想哭,奶奶就抚摸着我的头,“云儿不哭,奶奶再给你做个更漂亮的。”于是,小小的不快马上烟消云散了。我又开始向往,另一个密密麻麻缝满了奶奶的爱的沙包。
……
是的,我无法割舍这一切。于我,离开是一种硬生生的骨子里的痛。但最终,我还是哭着离开了故乡的小村庄,离开了奶奶。奶奶年纪大了,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了。我常常听到,夜里奶奶的咳嗽声,在寂静的村子里,传得很远很远。而我,也已经大了,不能再像山里的“野孩子”“疯疯癫癫”,不学无术。
离开的时候,童年好像瞬间结束了。那一刻,我看到了村口奶奶那摇摇欲坠的身影,如一片风干的树叶,干枯,萎靡,凄然飘落。奶奶,等着我,我会回来看您的……
生活,好像回到了预先设定的轨道。父亲母亲对我很好,好像是为了弥补童年对我的亏欠,好得有些“过火”。他们送我到最好的学校,给我提供最好的物质条件,给我报各种兴趣特长班,甚至每个假期,都带我去名山胜地观光游玩。但我,依然不快乐。常常的,我会呆呆看着天边飘过的云彩,想着奶奶唤我的乳名,“云儿,回家吃饭了……”奶奶苍老沙哑的声音一经响起,无论在多远,无论玩得多尽兴,我都会匆匆跑回家,唯恐晚了半步,让奶奶担心焦虑。经年后,我忽然明白,或许,那时的我,幼小的心灵里就害怕失去。害怕一旦回去晚了,有扇门就会在我面前訇然合拢,有个人就会永远留在记忆深处,任我千呼万唤,再也唤不回她决然离去的背影。
一年,又一年。几度斜阳红,几番芳草绿。我渐渐长大了,大到可以自己去看奶奶了,而不必每每央求爸爸妈妈带我回去,他们总支支吾吾说工作忙。草长莺飞的时节,带着满心的喜悦,我终于踏上了回乡的路途。
汽车在蜿蜒崎岖的山间小道上行驶,我的心也随着汽车的颠簸起伏不平。十年了,奶奶。当年的云儿已经长大了,如瀑的黑发,已经不用您为我扎小辫了。但奶奶,记忆里,我是多么怀念您掌心的温暖,怀念您身上家的味道。几回回梦里回故乡,我泪湿枕巾。奶奶,村口的那棵槐树,已经很粗很老了吧。记得离开的时候,它还只有指头那么粗呢。奶奶,您一定还会常去村口张望吧?一辆辆汽车溅起的尘土,迷了您的双眼,您仍旧痴痴不肯离去,唯恐错过哪辆车上,载着您的云儿归来吗?奶奶……
终于,梦中出现无数次的小村庄。顾不得看看村庄的变化,我飞奔着向奶奶家跑去。村子,依稀还是旧时模样,山坡上的那座茅草房子,依旧孤零零地立在那里,显得破败凄凉,像一位垂暮的老人,缓缓诉说着曾经。
“奶奶,云儿来了。”我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门锁着,已经锈了。看得出来,已经好久没有人住了。“奶奶,奶奶……”我大声地叫着,叫声在山谷间回荡,一如奶奶喊我。但那时的我,会飞跑着回来,奶奶呢?
“奶奶,奶奶……”我一遍遍地喊着,喊得声嘶力竭。直到喊累了,我无力地在奶奶门前坐下来,“孩子,醒醒,你怎么了?”,恍惚间,一声亲切又略有些焦虑的声音,仿佛自天边传来。原来,下山的村民路过这里时发现了昏倒在门口的我。
“大叔,这里住着的老奶奶呢?她是不是搬家了?还是生病了?”
“孩子,她是你什么人?”
“哦,她是我奶奶,我是她孙女啊。”
“唉,孩子。”大叔长叹了一口气,“你怎么才来啊?你奶奶九年前,已经去世了……”
“大叔,你别吓我……”我思维瞬间有些停滞。我的奶奶,那个世间最慈祥的老人,我以为,一直会在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神情安然地等我,等她的云儿,怎么会不在了呢?怎么忍心让她最疼爱的云儿看不到她呢?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等我稍微平息下来,大叔告诉了我事情的经过。在送走我的那一年,奶奶已经得了胃癌,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你奶奶临走前,一遍遍地唤着你的名字啊。所以,死后她让人把她安葬在那处高高的山坡上。她说,那样在那边她也可以看着她的云儿……
泪,又开始汹涌而下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爸爸妈妈不带我回来?为什么每年清明,爸爸妈妈都要独自出远门,而且每次回来都是眼睛红红的……
和奶奶多少年前的生离,已经是生命里不可承受之痛,而今,竟然阴阳两隔,我肝肠寸断,心痛得有些麻木了。
不知道坐了多久,大叔已经走了。我一步一步,步履沉重地挪到奶奶坟前。山坡上,只有一座坟孤零零地立着,像奶奶孤苦凄凉的一生。
因为有了爷爷、奶奶,才有了爸爸,追根溯源,因为爷爷、奶奶才有了我。年轻时的奶奶在旧社会里为了生活受尽了苦累,后来新中国成立了,奶奶才得以过上幸福的晚年生活。我曾看过爷爷和奶奶带着小时候的大姑和大伯照的一张相片,爷爷高大微胖、浓眉大眼,奶奶不胖不瘦、清秀端庄。
爷爷五岁时就没有了娘,太爷是私塾先生,爷爷跟着太爷学习了四年,在当时爷爷算是有文化的人了。到了十四岁时,爷爷就跟着他家的邻居也是他的师傅在乡下做买卖了,先是帮助别人推车子、干些杂活等,接着爷爷的师父培养爷爷做买卖,爷爷很聪明二十多岁就当上了掌柜的,生意做得有声有色的,后来穷凶极恶的日本鬼子来到了中国烧杀抢掠,爷爷的买卖也因此倒闭了。爷爷只好到秦皇岛投靠朋友,起早贪黑辛辛苦苦地卖点糠皮、咸盐等,挣点钱就买点高粱米或小米,然后送回到乡下的家中。那时候,因为有爷爷买回的一些东西,姑姑、爸爸他们兄弟姊妹们还算能够填饱肚子。
爷爷在外风餐露宿地做着小买卖,又当爹又当娘的奶奶留在家里和六个孩子一起生活,家里家外忙个不停。烈日下,奶奶挥汗如雨地在田间地头除草施肥;数九寒天,奶奶的脸冻得通红,手脚冻得僵硬,可是仍在凛冽的寒风中拾些柴火扛回家中,晚上,奶奶就在昏暗的小油灯下一针一线地为自己的孩子做衣服和鞋子。在我们兄妹小的时候,奶奶在我们家住过一段时间,那时爸爸每天上班,妈妈也在生产队上班,奶奶白天就用手针为我们全家人做棉袄、棉裤,在爸妈回来之前就做好了晚饭。奶奶心灵手巧,能干活又会干活,妈妈常对邻居们夸赞我奶奶说:“岁数这么大了,眼也花了,可那针线活做的我都赶不上,针脚匀称,棉袄棉裤做得板板整整的,穿在身上正合体。”
奶奶没日没夜地干活,除了身体受累,精神上还备受折磨。那时是抗日战争时期,被日本鬼子搅得不得安生,晚上都不能在家里睡个安稳觉,村子里的人就合力在大山沟里搭起了窝棚,村里一帮老人妇女就临时住在那里。有一次,天连降大雨,湍急的水流冲下来把窝棚给冲走了,大家就冒雨慌忙往山上四处跑,山间的小路本就崎岖难走,再加上雨天道路泥泞不堪,正常手脚的人走在山间小路上都容易滑倒,更何况奶奶的脚又是被裹脚布裹过的变形的小脚。奶奶一个人抱着我老叔在前面走,二姑当时才七八岁背着一个装着几件衣物的小包跟在奶奶身后,奶奶脚下一滑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可是两只手仍紧紧地抱着孩子,奶奶咬着牙站起来继续蹒跚前行,可是刚走出不远又一次跌倒了,一路上奶奶也不知摔了多少个跟头。她们走了半天,碰着一个人一打听,方向却走错了,后来又返回来重新找到回家的路。奶奶带着孩子在家没住上几天,还得常常往外跑,因为村里人每天轮流躲在村边隐蔽处站岗放哨,一有情况,站岗放哨的人就赶紧通知大家,大家就都赶快跑出去。
由于买卖很难做,爷爷着急上火积劳成疾就生病了,十五岁的二姑就出门去请先生给爷爷治病,可爷爷的病情不见好转,后来吃不下饭躺在炕上,没有了半点力气,站也站不起来了,奶奶就给爷爷冲鸡蛋水喝,后来喝鸡蛋水也吐。二姑就步行到离家十二里地的.韩江宇去赶集买回来大白梨,然后把大白梨给剁碎了,放在白布里挤出梨水喂爷爷喝,原本体格健壮的爷爷由于吃不下东西日渐消瘦,但是病中的爷爷和坚强的奶奶从没有在孩子面前落过泪。爷爷49岁那一年,大概病了半年左右,就带着对亲人的万般不舍离开了人世。
爷爷走后,家庭的重担全部落在了44岁的奶奶瘦弱的肩上,奶奶并没有被家庭的变故击垮,她用那双手关节粗大变了形的手顽强地撑起了这个不完整的家。饥荒时,每人两个窝窝头,奶奶只吃一个,剩下的分给孩子们吃;煮高粱米粥,奶奶只喝点米汤,当孩子们问起时,奶奶就说吃饱了。奶奶起早贪黑不停地干活,从来没喊过一声苦,从来没有抱怨过一声累。
在河北省又过了半年,奶奶因为惦念在东北的两个孩子,就带着家里的四个孩子一起辗转来到了煤都抚顺。我老叔那时还很小,大姑已出嫁,尽力帮衬着娘家。大伯父也参加了工作,每月挣32块钱,全都交给奶奶支配。奶奶当时以捡煤块为生,那时叫捡包工。运煤的车开过来以后把煤块卸下来,人们就急着去捡,两个筐捡满了,就用肩头挑着煤筐,踩着放在了小山一样的煤堆上的木板做成的吊板上到煤山顶过筐。煤山顶上专门有人负责过筐记工,一百二十斤核桃般大小的煤块是两毛二,煤块若大些,价格还高点。每月开资,奶奶每月能开四五十元钱。二姑他们放学了,也到煤场帮着奶奶捡煤块、抬筐、背煤。超负荷的劳动致使奶奶的手、脚、身躯都变了形,奶奶就这样用自己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供二姑、爸爸、三叔、老叔们上学读书。
记得我上初中时,寒假里就带着还在上小学的弟弟去看望奶奶,妈妈把松树伞蘑菇、干山菜、咸鸭蛋、猪肉等装好,让我们带给奶奶,我和弟弟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来到了奶奶家,看着七十多岁的奶奶眼睛红红的得了眼疾,奶奶找出来一条新毛巾让我们用,以防被传染上眼疾。奶奶问过我爸妈的一些情况后,拿出放在床下的饼干和罐头让我和弟弟吃,老叔和老婶晚上做了一桌子好菜,招待我和弟弟。晚上,我给奶奶打了一盆洗脚水,奶奶面带微笑脱下袜子,看着奶奶变了形的小脚,我说:“奶奶我给你洗脚吧。”奶奶说:“好吧。”我蹲下来看见了奶奶的脚上的伤疤,我的泪水已顺着脸颊滴落到脸盆里。给奶奶洗完脚后,我又说:“奶奶我给你擦擦背吧。”奶奶笑道:“行呀!”我打来一盆温水,弟弟递给我一条毛巾,奶奶把衣服撩了起来,我看到了奶奶的后背右面高左面低,弟弟好奇地问:“奶奶,您的后背原来就是这样的吗?”奶奶摇摇头说:“不是的。”我擦着奶奶的背,想着奶奶因过度劳累而变了形的后背,就又一次泪流两行了。我心疼地问:“奶奶,您年轻时太辛苦了,如果您不供孩子上学,您就不用那么累了。”可奶奶却说:“我没有读过书,我不能让孩子们没有书读。只要我还能干动,我就不能让他们退学!”奶奶朴素而坚定的话语,让我感觉到有一股暖流涌入心里。是的,爸爸他们姐妹兄弟姐妹六人没有一个只读到小学就辍学的。几日后,奶奶的眼睛好了,目光中透露出的是坚毅和果敢。
奶奶最盼望冬天了,因为奶奶的生日就在冬季。奶奶过生日那天,来看望她的亲人们最多最全了。记得在奶奶80周岁的时候,我们全家人都去给奶奶祝寿,那真是热闹,亲戚朋友欢聚一堂,满满的一大桌子饭菜热气腾腾的。那个大大的生日蛋糕分三层,一家人围着坐在蛋糕前的奶奶高声唱起了生日快乐歌,说了很多很多祝福的话语。饭后,大家在一起照了全家福,奶奶端坐在前排中央位置,满脸的笑容,就像院子角落里那朵盛开的菊花。
小时候的记忆中,奶奶给我的印象是模糊的。奶奶从没亲热的拉过我的手,竟然和奶奶有几分的生疏,虽然和奶奶同住一个院子。那时候人们都很穷。记得奶奶住在狭长长筒型的深洞阴暗小屋,屋檐低低的,房梁上顶着三根柱子。印象中奶奶患有哮喘病。有一次我和父亲给奶奶去送饭,见奶奶端坐在炕头,头上下摇晃着,脸憋得通红,半天喘着气咳不上痰来,以后就很少见到奶奶了。住在县城的姑姑接走了奶奶。
姐姐长我一岁,伶牙俐齿,人称“小人精精”,又是奶奶的长孙女,而我却生得拙言笨语的,因此奶奶偏喜欢姐姐些。姑姑一来,给奶奶拿些好吃的。奶奶就偷偷的塞给姐姐一些糖果之类的东西。
印象中记得奶奶给我补过一次袜子。那时的尼龙袜子很厚,我的后跟烂了个窟窿。母亲出外干活没时间管我们。那天奶奶说要给我补袜子。奶奶补袜子的情景我还依稀记得。奶奶坐在院子里,手里拿了个木靴子撑住袜子,只样撑住好补袜子。奶奶温和的看了我一眼,第一次奶奶和我这么亲近,然后奶奶一针一线的缝了起来。我破例的没有和伙伴们去玩,一直看着奶奶把我的袜子缝完。奶奶试着让我穿上。我虽然穿上去后跟硬梆梆的,但那一刻我内心非常高兴,因为我也有个疼我的奶奶,我可以向小伙伴们炫耀了。
还记得七月十五奶奶给我捏过一次鱼面人人。奶奶把二姑平时看望她拿来的面俭省下来。到了七月十五,奶奶每人给我们捏一个鱼面人人。奶奶还算手巧。用黑豆当鱼眼,用木梳划划就把尾巴形状刻出来了,再用红纸染肚皮,一个活生生的鱼面人人就成形了。先放进大锅里慢慢的用火烤干,然后再放进炉灶里慢慢的烘干整个面人人。烤出来从外到内焦黄香脆,放置的时间长。奶奶发给我们姐弟每人一个,我们急不可待的双手捧着鱼面人人,各自找个僻静的地方,小口小口舔着,生怕从外露出一点点。那时只记得吃面人人情景,奶奶的印象不记得了。
渐渐的长大听大人们说起奶奶的故事。奶奶出生于大户人家,却嫁了位穷书生的爷爷。爷爷是位读书人,不管家事。一天到晚只会守着火盆,古板着个脸,困倦了就头向后一仰自言自语道:“天下皆万品,唯有读书高”,然后再拿起旱烟袋吧嗒吧嗒的吸起来,眼看着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急得奶奶抹着眼泪在地上团团转,可爷爷就是不闻不问的。无奈奶奶吼叫几句,独自撑起门户,打里照外,带领稍大的孩子们天没亮就起来磨豆腐,做好后担在桶里,拿到集市上卖。早早的总能看到前街上一位个子不高的女人赔着笑脸和一位揉着困倦的眼睛小男孩(大爹)的吆喝声。就这样勉强维持生计供养一大家人的生活。
有一年夏天父亲考上了一所卫校,由于家里没劳力,常受到生产队的欺负。生产队里拔下一个学习的指标,正好那年父亲考上了卫校。可队长就是不让父亲走。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奶奶头顶着火辣辣的太阳,一路小跑,脸上的汗珠不停的往下滚落,顾不上擦汗上去就抱住正在耕地的队长的牛头死死的拽住不放手,队长方才松口让父亲走。
常听姑姑叹息着说起奶奶的`故事,我渐渐的对奶奶有了较全面的认识。奶奶在我的印象中渐渐的清晰起来。其实奶奶是个不幸的人。自从生下我就没见过爷爷。奶奶早早的守了寡,一人拉扯五个子女,供书读字,成家立业。奶奶也算受累受苦的人。
最后奶奶弥留之际与我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让我感受到奶奶的爱。
我高考落榜那年,父母叹息,邻居亲戚投来冷漠的目光,于是起身决定去投奔大爹。奶奶正在大爹家。刚去大爹家,心情低落,大爹一家很冷落自己,可又不想回家,只好暂且寄宿在大爹家。大爹让我一边找工作,一边照料奶奶生活,包括大爹家一日三餐。住宿在别人家里,才知寄篱别人之下的辛酸。有时做不好,就会受到人家的指责。奶奶总是出来为我辩解。没事的时候,奶奶总是督促我看书,不要把书忘掉。然后奶奶就一个人盘腿坐在床上,戴上老花镜,把姑姑、五爹、大姑、父亲的像一一拿出来,摆在床上,从大到小,嘴里念叨着:战荣(五爹的名字),那是峥嵘(二姑)……
奶奶喜欢吃醋,每顿饭都倒醋。有时大爹不买,我就会动用自己的私房钱,给奶奶买醋。奶奶七十多岁了,脸红红朴朴的,脸上没有一点老年斑,我有时感叹奶奶的皮肤这么好,是不是喜欢吃醋的缘故。此时奶奶很得意的笑了,红朴朴脸庞,满嘴无牙,看到奶奶滑稽的模样,我也乐了,顿时忘记了心中的许多不快。
当年十月份,家里打来电话,参加县城的招工考试。第二天临走的时候,奶奶早早的起来,叮嘱我好好考试,然后悄悄的塞给我二十元钱。奶奶站在门口,一副难舍难离的样子,我第一次感觉到心里有奶奶的份量,我不由得哭了。可没想到这竟是与奶奶最后的永别。一个月后当我考完试风尘仆仆赶回家。一辆大卡车停放在我家门口,上面放着寿木、花圈,姑姑痛苦流涕怀里抱着奶奶的遗像。我一下子什么都明白了。我直愣愣的站在那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禁不住夺眶而出。
奶奶虽然生在那个旧时代,奶奶却是个开明通达的女人,供养五个子女读书,晚年都能享受到国家退休金。以至我们读书的家风一直延续下去。奶奶很早守寡,一辈子吃苦耐劳,含幸茹苦拉扯五个子女都成家立业,儿孙满堂,功德无量。很感谢奶奶在最后弥留之际把全部的爱给了我。让我感受到奶奶的温暖。
记得有一天,老师留的作业非常多,吃完晚饭后,我就开始写作业。写到10点钟,我还没有写完。我头晕眼花,感到有些累了,不想写作业了。奶奶见状,给我倒了一杯热水,让我喝点水,歇一歇,并且鼓励我说:“孩子,加油!”顿时,我来了劲,集中精力继续写。到11点,我终于写完了。
这就是我的奶奶,一个疼我、爱我的奶奶。等我长大了,一定好好孝敬我的奶奶。
[摘自北京朝阳望花路小学三(一)班李 晔《我的奶奶》,指导老师:金海波]
不用说,我又挨了妈妈的一顿毒打。妈妈严肃地对我说:“不能因为爸爸妈妈爱你,你就随便使唤爸爸妈妈。自己能干的事,自己干!”
事后,我回到房间,眼泪夺眶而出,就在此时,暴雨突然转为雷阵雨,听着天上的雷声,就好像在听我内心的雷声似的……
不过,我并不怪妈妈,而是很感谢她,因为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使唤过别人。不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学校里,我自己能做的事,绝不麻烦别人。老师、家长还有好多亲戚都夸我学习好、懂事。实际上我心里清楚,这还是因为那次过生日妈妈让我懂得了一个道理:人要自食其力,只有自立才能真正自强。
[摘自河北沙河二十冶医院作文培训班高玉洁《一次难忘的生日》,指导老师:李勇军]
弟弟终于睡着了,我长舒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终于可以轻松一下了!”我打开电视,看自己喜欢的节目。因为声音太大了,弟弟被吵醒了。但是,弟弟好像太困了,睁开眼看了看我,接着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我暗自庆幸,把电视的声音调小,津津有味地看起电视来。弟弟一连睡了两个钟头。
因为照看弟弟,我累得腰酸背痛。婶婶回来后,见弟弟在炕上睡得很香,她还夸奖了我呢!
帮婶婶照看弟弟,我感觉自己长大了。
[摘自山东庆云中丁杨和寺小学阳光文学社王欣怡《照看弟弟》,指导老师:何兆新]
早晨的小草
是露珠的舞台
中午的小草
是小虫的避暑山庄
傍晚的小草
是晚霞的衣裳
我真担心
它们会被小羊吃掉
我奶奶在我出生前十二年,就已离开人间。
我父亲常常念道她。与天下所有的劳动妇女一样,我奶奶有着极强的生命力和有着一颗仁慈的心。我奶奶叫李谢氏。出生名门,自幼认真习文绣花。少年时熟记《女儿经》、《三字经》、《增广贤文》等经典名作。
奶奶的一生是艰辛的一生,也是伟大的一生。
奶奶在上海嫁给爷爷后,相依为命。夫妻甚是恩爱。不过,没过几年光阴,就连连痛失三子。所幸,积善有余庆,不久,奶奶又喜得我大伯庆长、二伯庆寿与我父亲庆富三子。
花开花谢,月有阴晴圆缺!正当三子尚幼时,犹如晴空霹雳,我爷爷又不幸于1932年病故。最小孩子我父亲仅为7岁。
可怜的奶奶,面对三个孩子,既遵嘱不可借债度日,又无丈夫的资产可继承,这日子怎么过才好?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临各自飞”,夫人一边吟唱,一边以泪洗面,整天度日如年。
改嫁?出家?
“家,如水桶呀。我,就是那桶上的箍呀!”
“决不!我决不改嫁!也不出家!更不会为生活去跳火坑!”奶奶常跪在丈夫坟前,烧纸敬香,哭得死去活来。
“好女不嫁二夫,死亦是您家的鬼!再苦再累也要继承您遗志----积德于子孙!再苦再累也要为您坚守门楣、延续您家香火!”
从此,奶奶更加起早摸黑地穿巷走街做着一些小买卖、帮人打点零工和接些针线活等。逢年过节,也不去娘家。即使,有事去了舅舅们家,也是穿着整洁,只呆一会儿,从不留下吃饭。伯父们与我父亲的衣服鞋袜均出自她勤劳的双手。于是,奶奶极度省吃俭用地一心一意抚养着三个孩子,也悄悄地埋葬着自己的青春年华。
从此,奶奶更是默默地失去了往日的欢乐,还开始吃起素念起佛来。也许,大慈大悲的佛,可以帮助渡过难关!对!念佛!念佛一定可以为丈夫超度!一定可以为子孙消灾祈福!一定可以化解门前是非!一定可以积大阴德!
爷爷去世后,全家曾回到爷爷祖籍宁波市。东洋日本人攻打宁波时,再逃难回上海。
伯父们与我父亲,也很懂事,积极的为奶奶分忧。他们纷纷做起学徒,学起生意来。伯父庆长16岁在上海南京路中国国货公司当营业员。二伯父庆寿13岁在上海二马路福禄寿寿器店当学徒。
奶奶时常教导伯父们与我父亲,要牢记宁波砌街李氏祖训,要孝敬母亲,要吃苦在先,要诚实做人。要牢记楝塘苦楝精神。
伯父们与我父亲扎实地践行了耕读家风,勤工俭学,边工作边学习。最终如武松打虎般地靠自我奋斗与拼搏,均获得了高等学历。在各自的领域中,他们发挥了自己的特长,粘闪嗣,成了家。
在孩子们的`成长乃至交友结婚过程中,奶奶均积极参与,兆隽酥匾的决策建议。如:大伯父女友的拍板以及后来大伯父生死攸关时,其事业发展方向的成功决策。还有我父亲庆富,二战后,经海军部严格考试,在获准赴英国接受最先进的“重庆”号时,奶奶不许其兄弟为我父亲做政治担保,罩厣辍拔颐钦庵Ъ沂簦历来只耕读经商!”。从而英明的避开了后来“重庆”号被炸事件。
奶奶生于光绪十七年(公元1891)辛卯九月二十三日卯时,卒于1952年。享寿62岁。
去世时,我父亲在外读书。没能见上奶奶最后一面,更没能聆听到奶奶最后的临终嘱咐。我父亲为此事常常自责而悔恨了一辈子。也常教导我们千万别重蹈他的覆辙!
奶奶是1995年冬天去世的,享年96岁。
那年学校放寒假之后,我立刻赶回家,可是奶奶已经神智模糊,她已不认识我了--她最疼爱的小孙女!听妈妈说奶奶这个月特别想念我,嘴里不停的念叨我,后来就日夜呼唤我:“俺老孙女呀,你咋不回来啊!”她喊着喊着就泣涕交零。母亲安慰她说:“快放假了,快回来啦!你别喊了,孩子在外好好的,你不能乱哭的。”奶奶会立刻停止叫喊,用宽大的衣襟擦拭着双眼,开始责怪学校,责怪老师。
那段时间奶奶还能吃东西,但是大小便失禁,夜间常喊身体痛,母亲每夜都去看几次。但是,我们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你们快来呀!俺妈老了!”妈妈的哭声撕裂了晨曦的宁静。外面漆黑一片,我感到我的心正坠向深渊,那种恐惧感让我至今难忘。
奶奶真的就这样离开我了吗?
那宽大的粗布上衣浸染了奶奶特有的体味,多么温暖、亲切呀。夏天里她总是在衣襟上系着一方家织布,白天可以为我捏鼻涕,晚上为我撵蚊子。漫长的夏夜,因为有奶奶相伴,我感觉过得特别快。她说她叔叔都是留着长辫子,她说解放军怎样打恶霸……奶奶的故事总也说不完,而我最大遗憾就是那时记住的东西太少。
我曾在她的锅灶间发现许多竹筒,里面装着一卷一卷的写有字的纸,那纸晶亮透明,还留有竹木屑的痕迹。奶奶不识字,她说这是爷爷留下的东西。现在想来那应是清朝前后的手抄本了,可惜都遗失了。
奶奶身体好,八十多岁时还带领我们去拾草,铲田埂上的草根,晒干后敲打去泥巴,打成捆,挑回家留在冬天里用。春天挖荠菜,夏天拾地皮。奶奶柱着拐杖,挎着箩筐,带着我们走出村庄。我们这些孩子像风一样在田埂上撒欢,奶奶赶不上时,会双手抱着拐杖,眯着眼睛,微笑着发出一声长叹。
奶奶从不吃肥肉,也从不吃药。有一次生病了,请来医生后,她拒绝服药。众人好劝歹劝,她终于接过了装有药汁的碗,却把熬好的药泼到了柴草上。我想这可能是她能长寿的原因之一。
奶奶性格刚强,自己的事情总是自己做。九十多岁时还自己洗衣服,我们执意要帮助她时,她要么百般推辞,要么千恩万谢,说些自己不如早死的话来责怪自己。奶奶一生共生了九个孩子,可喂养成人的只有五个,其他的都因疾病和灾荒而夭折。这对于青年守寡的奶奶来说是多么巨大的痛苦啊!听母亲说奶奶曾趁生孩子的空闲给爷爷烧开水(他在割庄稼),孩子生下来了,水也烧开了。奶奶在头上包块布,就送开水,割麦子去了。这个辛酸的故事让我非常震撼,想想爸爸连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那个靠劳力生存的年代,重男轻女是极其正常的现象。听奶奶说那时候产妇生下的若是女孩不是抛尸荒野,就是溺死、捂死。奶奶的五个孩子中只有一个女孩,我不知道奶奶是否也有过女儿被扼杀的心痛经历。姑姑的婆家较远,每年只来一两次,每次回娘家都会带来许多好吃的。每次姑姑走后,奶奶就将好吃的都分给她的子孙们,每次我得到的最多。在那个温饱的年代里,既好吃,又有神秘感的东西就是“老雁鹅的窝”了。按习俗小孩子是不能吃长辈的“雁鹅”的,每次拿到分来的“鹅蛋”我都龇着牙,一点点地咬下,生怕吃快了不能给自己带来好运。奶奶看我吃相时笑得最开心,还不忘叮嘱我以后要多听她的话。
可是我老不长记性,总是“忘记”大人交代的家务活。奶奶就一遍一遍地催促,我就嫌她烦人,就要火她,甚至暗地里骂她。有时爸爸回来后她就告我的状,我更是气她,甚至专门跟她做对。奶奶有时就伤心地哭,骂她自己。我就傻傻地立在一旁看,然后就忙着去干活。那时我应该有十来岁了,那段时间,我最让奶奶伤心。现在想来也是最让我悔恨的一段记忆了。
上师范后,我就远离了家,远离了年迈的奶奶。每次省了点零用钱就想买点东西给奶奶尝尝。最想买的是柿饼子,可要五块多钱一斤,我买不起。只能买五角一份的小糕点,还得选了又选,直到手心里的角票都汗湿。奶奶拿到我的礼物后,就会笑眯了眼,责怪我不该浪费。
当年求学的路程只有七十多里,却是那么的悠长,只因那头有奶奶在日思夜念!如今,想您,梦您就在眼前,可我们却相隔阴阳两个世间。
每当我听到她没完没了的说话声,我的头都炸开了。你们想知道吗?请让我慢慢道来。
早晨,奶奶的“话唠”嘴巴就开始工作了。“快起床!不起就迟到了!”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奶奶又开始了:“快刷牙洗脸!”当我准备走的时候,奶奶又说了起来:“衣服穿好没!东西带齐了没!红领巾系好了没!”我简直是进入了没完没了的“话唠黑洞”无出口走出来了。
马上就到了考察《日有所诵》的时候了。奶奶的“话唠”系统就运转了起来:“铅笔准备好了没!稿纸带上了没!彩笔带上了没!”我的妈呀!这“话唠”系统怎么无时无刻都在运转,停不下來呢?我看奶奶没有注意到我,我就趁其不备溜了出去,使用最快的速度跑了下去,走到一楼,还隐约听到奶奶的叫骂声。我心里想:“中午肯定会被奶奶的说话声吵得我都吃不下饭去了!”
中午回来,我轻声慢步地踏进家门,可还是逃不过奶奶的“如来佛掌”,奶奶一看到我,就开始了:“你早上不问我一声就去上学!而且早餐也没吃!”我简直都要吐出来了。中午饭好了,我过来吃饭,没想到奶奶又启动了程序:“洗手了没!筷子准备好了没!”就是因为奶奶的说话声,害得我连饭也没胃口吃了。
虽然奶奶一次次的“话唠”吵得我很心烦,但就是因为这些“话唠”让我从来没有落过东西,虽然表面很讨厌奶奶的说话声,但心里还是非常喜欢奶奶的。“奶奶,我永远爱你!”
山西省阳泉市矿区沙台小学种子文学社四(2)班 指导老师:王素英
又是一年清明时。
清明,一个撩人情怀的时节,太多的人们以不同的方式追忆逝去的亲人,面对苍苍青山或者蓝蓝的大海,抑或千倾田畴,人们的思绪穿过时空的帷幕,走向时光的深邃,,去拾捡那记忆深处的悲与欢,离与合。
此时的我,又该以怎样的方式来缅怀我的奶奶?写她的深恩吗?面朝的大海不足以喻其情;写她的美德吗?身后的大山不足以比其高;写她的襟怀吗?那湛蓝的天空不足以类其广。看来,一切的繁文絮语与奶奶相比都是黯然失色的,我想,何须劳神苦思,导词找句呢,最能表达奶奶一切的,不就是“奶奶”二字吗?
奶奶活到九十多岁,眼不花耳不聋,腰杆也丝毫不驼。她老人家走的时候很安祥,没有任何的先兆。她走的前一晚上,我们还陪她打了一场麻将,我清楚地记得她还欠我一元五角钱,我的奶奶是一个赢起输不起的人,赢了,她会笑得合不拢嘴;输了,就会想方设法去懒掉这笔帐。我们和奶奶玩麻将,她欠下的帐很少还的,她总会在第二天的三餐中,以加菜的方式让你给她冲帐,当然,这菜钱你也别想从她老人家手中抠出一个籽儿来。那一次,我们约好的第二天晚上算总帐的,没想到天亮的时候我叫奶奶起床散步时,她老人家已停止了呼吸。这就是我的奶奶,临终前留给我们的还是一片笑声。
奶奶几岁时就来我们家当了老奶的童养媳,那个年代,人们恪守着百善孝为先的祖训,不识一个字的奶奶也一直遵守着。而童养媳的地位在家中也是可想而知的,她享受不到老奶对待自己儿女的那种待遇,相仿年龄的二爷三爷,也总是把她当使唤的丫头呼来唤去的。奶奶也总是很少吭声,只是在心中端正着自己的位置,既然熬不成婆,那就做好自己的本分,一家人的洗洗涮涮也就成了奶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当中重复不变的工作。随着年龄的增长,奶奶的勤劳善良也得到了家人的认同,这时的奶奶才成了真正意义上的家庭一分子。听奶奶讲,她一直没有太多的心眼,所以常常被老奶笑骂为“傻李氏”,其实至今我都不知奶奶的名字,只知道她姓李,被别人称为李氏。
奶奶说过一个笑话,当年中央军到处抓壮丁,一个人为了躲避被抓而无意中撞到了我们家,奶奶就把他藏在了一堆玉米杆里面,吃喝全由奶奶给他送过去。当天,奶奶给他送馍过去,可又不知他的名字,无奈奶奶就嗯了一声说:“你在哪里?”不料那人把头探出来惊讶地问:“妹子,你咋知我叫恩呢?”害得奶奶也是哭笑不得。躲过一劫后,他们也就以兄妹相称了,在老奶去逝的时候,那个也被我称作爷爷的老人披麻戴孝来为老奶送葬,他用这种方式来报答一家人的救命之恩。后来我们每每用到“嗯”这个相声词时,奶奶就会调侃一句:“说话别动不动就嗯嗯的,保不准哪一会儿又嗯出一个人名来。”
奶奶说我的爷爷三十多岁就离开了人世,与其说是饿死,不如说是撑死的。当时奶奶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些狗肉,常言说饥不择食,更何况是狗肉,爷爷也顾不上听奶奶的劝说,一口气就吃完了那至今我也没弄明白到底有多少的狗肉,当天爷爷就叫着肚子疼,疼了几天不吃不喝,最终离开了人世。奶奶说的时候很平静,说那个时候死个人就如同死了只猫或狗,村里隔三差五的就有死去的乡亲,见多了,也就不知道痛了。
奶奶的一番心意却要了爷爷的命,这一下子激怒了老奶及我的二爷三爷,他们不问青红皂白,把我的奶奶及姑姑,伯父和我的父亲赶出了家门。那时我的`父亲才几岁。争钢要强的奶奶咬着牙到另外一个村子安了家,一个孤寡女人带着三个未成年的孩子艰难度日,奶奶曾说,因为不识字她吃尽了苦头,所以日子再艰难,她也要让三个儿女有学上,有书读。为这,奶奶拉着一条打狗棍,怀揣一只碗去外面要饭来供养三个儿女上学。个中的苦与痛,奶奶总是说起来轻描淡写。
姑姑是姊妹中的老大,由于她知书达理,被邻村的一个军官看中,也就是我现在的姑夫。姑夫娶了她并把她带到了云南大理的部队,这种事对奶奶来说是多么的荣光,苦了那么多年,所有的痛也都算值得。由于奶奶的口碑好,教子有方,在远近也是出了名的明白人,冲着这些,伯父和我的父亲也没有打光棍,都成了家立了业。奶奶也终于媳妇熬成婆了。
日子的紧巴却没有因为奶奶地位的升迁而改变丝毫,生活依旧是那样的贫穷,日子依旧重复着过去,我的父亲看着辛苦半辈的奶奶跟着两个儿子苦熬着日子,于心不忍的父亲就给姑姑写了封信,也就是这封信,让奶奶的晚年有了保障,也体会到了什么是幸福。此时在云南大理的姑夫已是一团之长了,奶奶受人尊敬的程度自不用说,新兵老兵常爱找奶奶拉家常,诉说他们的喜怒哀乐,而不识一个字的奶奶的人生阅历,足可以凭师而居。
姑姑一共生了四个儿子,而我这几个表兄弟,全是奶奶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的,奶奶也总觉得再苦也是值得的,这些鲜活的生命就是她生活的希望,也是她生命的全部。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姑夫也挣不脱这个魔咒,当他告诉家人他要转业留在云南大理时,一向通情达理的奶奶却不干了,她说不想客死他乡,她要叶落归根。孝心一片的姑夫姑姑也不违抗奶奶的旨意,一家人用一个车皮,把家什又搬回了河南老家的一个市里。当我们这一大家第一次聚在一起的时候,我已是几岁的孩童了,我怯怯地躲在大人的后面,看着这陌生的一切,看着家人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地谈论着。当奶奶得知我小时因无人看管差点被猪咬掉手指,差点掉进村前的小水塘淹死时,奶奶搂着我哭了,也许她认为亏欠我的太多,本应该在家里照看我的。可实际上,奶奶又有什么错呢,这聚在一起的一大家子就足够说明奶奶的功德。
奶奶平时总是喜欢同周围的人开玩笑,她乐观的精神也时常感染着周围的人们。而有些事情她老人家却是毫不含糊,记得我临产生孩子时,由于身体的原因需剖腹产,这时候奶奶就下了命令,我月子当中,小孩子的屎布尿布全由我爱人一个人担着,其他人一概不能碰触,目的就是想让爱人知道,爸爸不是那么好当的,同时也是为了让他体会到当他先归队后老人带孩子的艰辛。
奶奶这一辈子没什么不良的嗜好,吸烟也是为了治多年的老胃病才成了习惯的,由于年轻时生活的艰辛,奶奶落下了胃寒的毛病,疼起来会让她难以忍受,后来有人告诉她说用烟吸沉香可以治疗胃寒的毛病。也就是这么一吸,吸走了胃寒,却习惯了抽烟。我们也曾劝她戒烟,可姑夫却持不同的意见,他说奶奶是为了治病才抽出了烟瘾的,戒掉了也许又会犯陈病,再个,奶奶也没因抽烟而造成一些身体上的伤害,一个老太太,别太难为了她,想吸就让她吸吧。这个时候,我的奶奶也不忘调侃一句:“是啊,我这土围脖子的人了,吸一口少一口,我有这么一大帮内孙外孙,哪一个不孝顺,哪一个还会小气的买不起一包烟不成?看看我储蓄罐中的大洋吧,将来谁孝顺我就把这财产给谁!只恨我这老太不识字,不然的话遗嘱早立好了,不瞒你们说,就这些大洋,数起来也要半天的功夫呢!”奶奶这半调侃半激将的方法,惹得我们做孙子的也是哭笑不得,也只能屈从于她的不成系统的逻辑。
打麻将成了奶奶和家人娱乐的一种方式,也是她老人家敛财的一种手段。她每次打麻将总是要搭上一个孙子,这目的已经是相当明确的了,赢了,钱是她老人家的;输了,必定由孙子买单。所以她也就成了常胜将军。每次总是盆满钵满的,一年下来,她的储蓄罐中的小钢蹦也是相当可观的。
如今,奶奶去了,透过勤奋恒毅的长处,甚至急躁多虑的缺点,我时常在自己的言谈举止中记忆奶奶的往事细节,虽然奶奶已离我们远去,而我每每追认的一些痕迹,却不是那种种刻骨的痛,而是奶奶生前留给我们的笑声,这就是奶奶与众不同的人格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