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维的山水诗(精选7篇)
《鹿柴》
空山不见人,
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
复照青苔上。
《鹿柴》是王维的山水诗中的代表作之一,是他隐居辋川时的作品。这首诗描绘了鹿柴附近的空山深林在傍晚时分的幽静景色,充满了绘画的境界,反映了诗人对大自然的热爱和对尘世官场的厌倦。第一句较为平常,但在“空山不见人”之后紧接“但闻人语响”,却境界顿出。一二句是以有声反衬空寂;那么三四句便是以光亮反衬幽暗。整首诗就像是在绝大部分用冷色的画面上掺进了一点暖色,结果反而使冷色给人的印象更加突出。
《过香积寺》
不知香积寺,数里入云峰。
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
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
薄暮空潭曲,安禅制毒龙。
《过香积寺》也是王维代表作之一,主要在于描写山中古寺之幽深静寂。题意在写山寺,但并不正面描摹,而侧写周围景物,来烘托映衬山寺之幽胜。全诗不写寺院,而寺院已在其中。诗歌构思奇妙、炼字精巧。“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精妙绝伦,历代被誉为炼字典范。
《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山居秋暝》是王维的一首名作。作者把山间秋天的.月夜写得那么宁静而又富有生气。松间明月,石上清泉,晚归浣女,泛舟渔人等等,都给人带入诗一般的境界,都描绘得十分生动形象。全诗的语言清丽。诗人把秋天写得很清新迷人,一反悲秋的格调。与诗情画意之中寄托诗人高洁的情怀和对理想境界的追求。本诗通过写对山水的描绘,表达了作者对无忧无虑的山林生活的向往的情感。是山水诗的代表作之一。
《竹里馆》
独坐幽篁里,
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
明月来相照。
王维生活在盛唐,经济发达、文化繁荣、思想解放,在此背景下,作为一个深受儒家影响的青年,王维锐意进取, 在二十一岁就进士及第,此时他精神饱满积极,写下诸多边塞题材的诗,如《少年行》、《陇西行》、《老将行》等,诗歌浪漫、热情。
仕途的顺利并没有延续太久,因为“黄狮子舞”案,王维被贬济州,后王维曾被擢为右拾遗,作有《献始兴公》, 称颂张九龄反对植党营私和滥施爵赏的政治主张,体现了他当时要求有所作为的心情。可惜好景不长,张九龄被罢相, 这是政治由较为清明到日趋黑暗的转折点。王维对张九龄被贬感到非常沮丧,但他并未就此退出官场,他一方面对当时的官场感到厌倦和担心,但另一方面却又恋栈怀禄,不能决然离去。于是随俗浮沉,长期过着半官半隐的生活。
总体来说,王维政治热情退减,这也是他人生一大转折点。安史之乱爆发,王维不幸被捕,被迫出任伪职,战乱平息后因此事下狱。虽然最终得宽宥,但这一段波折确实给王维带来极大压抑感,他在《谢除太子中允表》写“当逆胡干纪,上皇出宫,臣进不得从行,退不能自杀,情虽可察,罪不容诛”,表达深深自责与不安;这一次的波澜也真正促使了王维的人生转向,王维真正由儒家的进取开始转入佛教的空寂;醉心自然,寄情山水,其山水诗的创作高峰就此到来。
二.山水诗中的“佛光禅影”
王维被称为诗佛,诸多诗中体现着佛光禅影。受母亲影响,加之仕途不顺,亲人离世,王维急需一种力量让自己有所依靠;在此背景下,佛教禅宗思想对王维的影响越来越深。 这种影响在山水诗创作上有突出表现。
他在山居中体现一种不争的态度、平和之气。如《早秋山中作》:
无才不敢累明时,思向东谿守故篱。岂厌尚平婚嫁早, 却嫌陶令去官迟。
草间蛩响临秋急,山里蝉声薄暮悲。寂寞柴门人不到, 空林独与白云期。
首联和颔联主要表达是对隐居生活的向往,颈联和尾联抒发人生体悟。纵然或悲或冤逼迫自己不得不选择隐居,纵然这种生活是寂寞空虚,但诗人最终没有把“牢骚”发出来, 而是选择“与白云期”聊以自慰。
王维将自己的身心寄托于禅宗之中,山水之间,以一种从容闲适的态度去关注外物,达到了一种“无我”的境界。 如《竹里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诗中的“我”已非我,诗人超越了自我的主观情绪,化入自然,与自然融为一体,实现了物我两忘。
而如《鸟鸣涧》:“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和《辛夷坞》“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 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空山无人,水流花开。这些诗中只有自然的存在,是自然的自我呈现,这里自然也超越了自我。自然的澄明之境也是诗人内心的澄明之境,诗人在这里超越了自己的内心,所以明胡应麟在《诗薮》中称其“读之身世两忘,万念皆寂。”
王维的诗中有“空”的思想存在,是一种“顺其自然” 的状态,对待自己的遭遇,对待自然,都是以一种不加干涉的态度去面对,这样,本真的状态就是一切,空既是无,也是有,空即是本真,是一切。王维在禅宗影响下的创作开辟了山水诗的全新境界。
三.山水诗之景
苏轼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王维擅写自然风景, 在文学史上占据重要地位。“王维在盛唐诗坛所以能够独树一帜,引人注目,在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对后代发生深远影响,主要是由于写景诗具有独特的成就…当然,这方面最有代表性的还是田园山水诗”。[2]山水诗在这方面的体现更明显,我们只谈山水诗。
“苏轼所说的‘诗中有画 ’,是诗情与画意、情感与形象的完美融合”。[3]只有诗人真正把自己融入到自然之境中去,把自己的情思和自然结合起来,诗才能真正表达诗人。 如《山中即事》“寂寞掩柴扉,苍茫对落晖”,诗人把自己的情和景交织在一起了,而那种与世隔绝的寂寞之感也被“柴扉”、“苍茫的落晖”烘托得淋漓尽致。诗人把总体的氛围抓住,诗获得了感情基调,而诗中画则有了自己的背景。
王维是画家,又擅长音乐,他对自然景物中的声音和色彩感觉特别敏锐,往往在诗中给出动人描写。如《清溪》“声喧乱石中,色静深松里”,《过香积寺》“泉声咽危石,日色冷轻松”。一幅诗画用声音和色彩渲染,整首诗就有了活力; 诗能够说话,能够表达,诗人的或喜或悲,或忧或怨,就在颜色和声音里。
【关键词】王维;山水诗;南宗禅
【中图分类号】G632 【文献标识码】A
在唐代诗人中,写山水诗的作者并不少,但为何唯独王维的山水诗获得“诗佛”的称呼呢?其实,如果我们稍稍留意一下禅宗史和诗歌史,我们就会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禅宗和唐诗的发展轨迹几乎是同步的。禅宗源于南朝,梁陈之际流行;唐诗也是从南朝永明体蜕变而来的,近体律诗与梁陈间萌芽;至唐统一天下,禅宗兴起,南宗禅在开元、天宝之际宗风大盛。然而王维却是唐代诗人之中与佛教关系最为密切的一位了。王维的母亲崔氏信佛,“师事大照禅师三十余岁,褐衣蔬食,持戒安禅,乐住山林,志求寂静。”(《请施庄为寺表》)受到这样的社会气氛熏染,家庭环境的影响,佛性禅心早就在王维心中扎根。其后他的宦途多变,经历战乱。参透人生,无意进取,便想找一个安静之所作为归宿,而佛堂禅院,便成了难得的去处。王维是位佛徒。唐代信佛的人很多,但像他那样虔诚,身体力行的却并不多见。他的诗,清幽淡远,空寂恬淡,荡涤尘虑,时时现出一颗佛心。
一、禅与山水诗的融合
王维的山水诗中,渗透了许多南宗禅的影响,无论是从诗歌的意象上,诗歌中抒情主人公的形象上、行动上,还是从诗句中字里行间传达出的那份情感上,我们都能深深地体悟出一些别样的感动。其实这些莫可名状的感动,早已不能准确地言说那究竟是禅还是诗了。
中国的诗歌当中包容有各式各样的情感,但是有一种情感是淡而天成的,是疏朗清幽的,是不着痕迹的,是“花落无言,人淡如菊”(《詩品》)的。人生有限,宇宙无限,天人合一,万物似乎有了灵性。王维却是“以寂为乐”,这便是暗含了禅宗的“对境无心”、“无住为本”,也就是对一切境遇不生忧喜悲乐之情,不沾不染,心念不起。王维以禅宗的态度来对待人世、社会的一切,使自己有一种恬静的心境,进而把这种心境容入到自己的诗中,使诗歌显示悠然的佛影禅光。
禅入诗,把诗歌的境界提升了。而诗的作者王维在创作之初就已进入佛者境界,融入山水草木之中,而且人在其中,心在其外,大有鸟瞰大地,驾驭万物之情怀,大有佛法解脱众生,建造极乐世界般的人间净土之胸怀。佛的精神是:众生平等,自利利他,自觉觉他,使众生皆生于极乐净土之中。
首先,从山水诗的意象来看,这些意象被王维赋予了禅的意味。诗中多描写山、水、云、雨、流泉、幽石……在这样的意境中,诗人是以静坐方式出现的。《旧唐书· 王维传》曾提到王维“退朝以后,焚香静坐,以禅诵为事”。王维诗中多次提到“闲居静坐”的乐趣。在诗人周围,僧人们大多也是依循传统的禅定仪规修行。
再一层,禅法要求一切皆空,慧能《六祖坛经》说:“心量广大,犹如虚空”。认为若要明心见性,体认自己的性空之本体,必须即事而真。当王维具备了“空性无羁鞅”,“浮幻即吾真”的认识后,便自觉地去除因执虚为实而带来的种种世俗缚累。诗人才能在自然山水的境界中体验“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终南别业》)的自然之美;而他却是那样似无心又有意地关照着自然界的云生云起、花开花落的种种纷繁变幻的色相。外在的一切都是生灭无常的,于是在诗人笔下,自然万物之真,即为万物之性了。诗人王维便是通过这种即自然之真、悟自然之性回归自然的。当他沉浸于白云、清林、跳波组成的大自然境界,并在与大自然之真的融合契合之中时,感到了真正的愉悦,也得到了真正的解脱。
二、禅宗对王维山水诗的影响
禅为宗教,诗为艺术。禅是 “不立文字”,诗却“不离文字”。
禅宗对王维山水诗的影响有三,尤其是辋川诗中可见这种影响:
第一,是直接描写诗人参禅的活动的诗。
如《终南别业》:“中岁颇好道,晚年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如。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我们知道后来的南宗禅有“行亦禅,坐亦禅。语默动静体安然”之语。由此可以进一步认识王维诗中行坐随缘的禅意。
第二,渗透禅趣的诗。
南宗禅强调“青青翠竹,尽是法身;郁郁黄花,无非般若”顺应自然,还归自然便是归道,“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若无闲时挂心头,一年都是好时节”。因此,野花幽发,谷鸟幽鸣,空林寂寂,松风似秋,均是参禅悟道的最好契机。王维的禅趣和他特别爱描写那清寂空灵的山水田园,刻画恬静安宁的心境有关。
王维的山水诗不仅体现了他自身的个性,也还是中国山水诗成熟的标志。王维承袭了陶渊明、谢灵运的长处,又融合进自己独特的手法,创造出一种情景相偕,理意俱融的新型山水田园诗,为盛唐田园诗派的形成奠定了基础。以王维为首还有孟浩然、裴迪、常建等一大批诗人,他们开创了唐代的一大诗派,及至韦应物、柳宗元, 却形成了王、孟、韦、柳并称的局面,这对宋以后的历代山水田园诗的创作都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王维的创作实践对诗歌理论也有所贡献。在他的诗中那种充满禅味的冲淡空灵的艺术风格,也是导致晚唐司空图在《诗品》中的冲淡、自然、含蓄等作品主要是针对王维等山水田园诗人而写的,尤其是对王维那带有禅意的辋川诗的经验总结。及至明代胡应麟也曾点评王诗“读之身世两忘,万念俱寂”。以及他对后世诗歌理论的建立,都有深刻的影响。
总之,王维是一位虔诚的佛教信徒,也正因为他是唐代诗人当中与佛教关系最为密切的一位,所以大家都称他为“诗佛”。在他的诗歌中我们不难看出那充满禅意禅趣的诗,但是在这些诗中又充满了深深的禅理。而王维作为一位佛教信徒没有什么值得称道之处,但他的禅心佛性却溶进了他的诗篇当中,这也影响到了他的创作,使得他的诗展现出一道淡淡的“佛光”。并在盛唐诗坛中自成格局,令人瞩目。
际晓投巴峡,馀春忆帝京。
晴江一女浣,朝日众鸡鸣。
水国舟中市,山桥树杪行。
登高万井出,眺迥二流明。
人作殊方语,莺为故国声。
赖多山水趣,稍解别离情。
译文
拂晓时分直向巴峡而去,春日将尽使我思念京城。
江色晴明有位女子浣洗,旭日初升群鸡竞相啼鸣。
水边城市人在船上做生意,山间桥上人如在树梢走行。
登上高处万家井邑出现,眺望远处阆白二流明莹。
人们都说着异乡的方言,黄莺却啼着故里的声音。
幸赖自己深知山水情趣,稍可排解离乡背井愁情。
注释⑴巴峡:长江自巴县(重庆)至涪州(涪陵)一段有明月、黄葛、铜锣、石洞、鸡鸣、黄草等峡,这些峡皆在古巴县或巴郡境内,因统称为巴峡。
⑵际晓:犹黎明。
⑶帝京:帝都,指京都长安。《汉武故事》:“上幸河东,欣言中流,与群臣饮宴,顾视帝京,乃自作《秋风辞》。”唐白居易《琵琶行》:“我从去年辞帝京,谪居卧病浔阳城。”
⑷女浣(huàn):即浣女。浣,洗。
⑸朝(zhāo)日:早晨初升的太阳。鸡:一作“禽”。
⑹水国:犹水乡。临水城邑。南朝宋颜延之《始安郡还都与张湘州登巴陵城楼作》诗:“水国周地险,河山信重复。”唐孟浩然《洛中送奚三还扬州》诗:“水国无边际,舟行共使风。”
⑺树杪(miǎo):树梢。《陈书·儒林传·王元规》:“元规自执楫棹而去,留其男女三人,阁于树杪。”杪:一作“上”。
⑻井:即市井,村落,指山城住户。万井:千家万户。唐陈子昂《谢赐冬衣表》:“三军叶庆,万井相欢。”
⑼眺迥:远望。二流:其一为长江,另一当指在巴峡一带入江的河流,如嘉陵江、玉麟江、龙溪河等。一说为阆水和白水。
⑽殊方语:异乡语言。殊方:远方,异域。汉班固《西都赋》:“逾昆仑,越巨海,殊方异类,至于三万里。”
⑾故:一作“旧”。
唐代是我国诗歌发展的黄金时期,短短三百年中,名家辈出,高手如林。各种艺术流派异彩纷呈、相映生辉,汇成了一支规模宏大的创作队伍。王维是在盛唐时代文化全面高涨的历史条件下,所产生的一位多才多艺的作家,以他和孟浩然为代表的田园山水诗派,是唐诗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王维创作的山水田园诗篇,在艺术手法的表现方面运用了多种独特技巧,达到了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他的诗,既有精细的刻画,又注重完整的意境;既有明丽的色彩,又有深长隽永的情味;既包涵哲理,又避免了枯燥无味的表述,而且风格多变,极富于艺术创造性。他的成就,对后人产生了深远的影响。”①王维创作的山水田园诗,往往融诗情、画意、乐理、禅趣于一体,蕴涵着许多审美理念。虚实转换是中国传统绘画的一种技法,王维在山水田园诗中把虚实转换的艺术手法表现得淋漓尽致,形成了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王维能够在诗歌领域中运用虚实转换艺术手法,为美学领域开辟了一片神奇的天地。
一、王维山水田园诗的虚实转换艺术
“虚”和“实”是中国传统绘画的技法之一。“实”指客观地反映绘画对象,“虚”指图画中笔画稀疏的部分或空白的部分。清笪重光在《画筌》中谈到画面形象虚实关系时说:“空本难图,实景清而空景现。神无可绘,真景逼而神境生。位置相戾,有画处多属赘疣。虚实相生,无画处皆成妙境。”②这是对中国画空间处理的方法和表现形式的阐述。这种虚实转换的艺术手法被运用到诗歌艺术创作之中,也具有不同凡响的艺术效果。在王维的诗歌创作中,虚实相生的转换艺术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
(一)物我为一、融情于景
这种方法就是从情景契合的角度,通过对特殊时空感觉的形象描写与表现,借景抒情,物我为一,寄托创作主体的心理感受。王维在山水田园诗的创作中经常运用这种手法。如《鸟鸣涧》中写道:
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
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
诗中描写了山中月夜的景色,从实景的角度看,他只是描写了春山静谧的环境,而实际上,我们从亭亭桂树、徐徐落花、月惊山鸟、空谷回音等等景致中,可以看出诗人所要表现的真实情感:在宁静清幽的山林中,诗人的`精神是十分活跃的,他在喧闹的尘世之外为自己找到了心灵的乐土。
再如《竹里馆》: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这首诗描绘的是自己在茂密竹林的弹琴实景,全诗既无生动的景语,也无动人的情语,但诗人利用平淡无奇的实景,意在表现闲适、高雅的意趣,显示了自己对喧嚣纷争的现实世界毫无兴趣的情绪。诗人通过虚与实的转换,把外景与内情融为一体,从自然中见至味、从平淡中见高韵。
还有,如《终南别业》的“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一句,从表面上看,这一诗句只是诗人对自己游踪的记录,而实际上,它却蕴涵着丰富的哲理:如果一个人能真正超然物外,那在他欣赏景物时,就自然会得到意外的收获。近人俞陛云说:“行至水穷,若已到尽头,而又看云起,见妙境之无穷。可悟处世事变之无穷,求学之义也无穷。此二句有化机之妙。”(《诗境浅说》)③这是很有见地的。
著名的《辋川集》二十首,作者描绘了辋川二十景,即孟城坳、华子冈、文杏馆、斤竹岭、鹿柴、木兰柴、茱萸、宫槐陌、临湖亭、南、欹湖、柳浪、栾家濑、金屑泉、白石滩、北、竹里馆、辛夷坞、漆园、椒园等。从表面上看,这些实景都是作者随意捕捉的辋川园林别墅的景象,而实际上,这些实景都是作者理想情趣的寄托。从这些物我两忘的境界中,透露出诗人闲适的情趣与高尚的情操。在简疏的景物描写中,表现了诗人对与世隔绝的怅惘,同时也蕴涵了对心中理想的追求。由于虚与实转换艺术的运用,这些诗句都给读者留下了无穷无尽的遐思。
(二)“象外之象”与“景外之景”
因为王维精通书法、画意、乐理,所以他在山水诗的创作中,特别善于在取景、布局与造型上下功夫。在表现手法上,他常常运用动静对比、虚实互幻、情景相生的技巧,使得有限的实景向无限的空间延伸扩展;他还常常把客观景物纳入多维的审美空间加以描摹,并配以光线的渲染、色彩的映衬、音响的烘托,形成了独特的“象外之象”与“景外之景”,给人以独特的审美感受。
例如,《终南山》一诗就很有代表性:
太乙近天都,连山到海隅。
白云回望合,青霭入看无。
分野中峰变,阴晴众壑殊。
欲投人处宿,隔水问樵夫。
此诗从终南山太乙峰落笔,总览全山,俯瞰千里之远,继而由远及近,由山外进入山中,不久又从山阴到山阳,最后是由山水到樵夫,极尽变化之能事,貌实而虚,形显而幻。诗人通过漫漫云海、蒙蒙青雾,渲染了终南山的幽深莫测;再通过遥望千岩万壑的形态变幻,突出了终南山的广阔。这种扑朔迷离、虚无缥缈的境界,为我们留下了驰骋想象的广阔天地。
再如《汉江临泛》:
楚塞三湘接,荆门九派通。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
郡邑浮前浦,波浪动远空。
襄阳好风日,留醉与山翁。
在这首诗中,诗人在远望和遥想的结合中,把三湘九派连成一气;他还把所见江山的空间跨度扩展至无限,由实景化入虚景;再以郡邑浮沉、天空摇曳的幻觉,极写水势的浩渺涌荡。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多么空阔幽渺的天地苍山。这种表现空阔幽渺的艺术方法,确实令人耳目一新,使人们领略到奇妙的时空景象。
还有《鹿柴》: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空旷的山中看不见一个人影,却有人说话的声音在山间回荡。反照的阳光,穿过林枝,斜照在青苔之上。一虚一实、一真一幻,使得此诗含蕴丰富,耐人寻味。
这种虚实转换艺术手法的运用在王维的山水田园诗中随处可见:
彩翠时分明,夕岚无处所。(《木兰柴》)
江流天地外,山色有无中。(《汉江临泛》)
逶迤南川水,明灭青林端。(《北》)
瀑布杉松常带雨,夕阳彩翠忽成岚。(《送方尊师归嵩山》)
这些诗最突出的魅力即在于它的亦真亦幻的艺术奇趣,神行无迹,恍惚有象,诗人营造的朦胧玄妙的幻觉效果,正是运用虚实转换手法而产生的。
二、王维山水诗虚实转换艺术的审美情趣
(一)表现了诗歌艺术的含蓄美
诗是言志抒情的艺术,重在表达情致,展示意境。诗忌直说,凝练含蓄是诗歌的主要艺术特征之一。王维深知语言的表达功能和不足之处,他不但力求以言传情,而且善于因难见巧,把“言不尽意”这一语言的表达缺憾,化为“心头无限意,尽在不言中”的抒情技巧,这种技巧就是通常所说的含蓄。诗的含蓄美,在某种意义上正是一种“不言之美”。司空图在《诗品》中论“含蓄”说:“不着一字,尽得风流。”所谓“不着一字”,并非什么都不说,而是简练而传神地勾勒几笔,点到即止,极富于暗示性,意在言外,给人以涵咏想象的余地。
如王维创作的《山居秋暝》,是他五言律诗的代表作:“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在诗中,诗人并没有告诉我们他的喜乐和憎恶,但通过诗人描绘的这一幅清幽明净的自然图画,我们可以感到诗人对官场的厌恶,对田园之乐、山水之美的由衷喜爱。再如《辋川闲居赠裴秀才迪》:“寒山转苍翠,秋水日潺氵爰 。倚仗柴门外,临风听暮蝉。渡头余落日,墟里上孤烟。复值接舆醉,狂歌五柳前。”诗人以“柴门”为立足点,游目驰骋,广摄四旁,剪辑了寒山、秋水、落日、暮蝉、孤烟等富有季节和时间特征的景物,再剪接入诗人与裴迪两个隐士活动的特写镜头,呈现在读者面前的是一幅墨色清淡、悠远静谧的辋川秋日黄昏图。但诗人真正所要表现的则是安逸的神态,潇洒的闲情。再如《竹里馆》、《鹿柴》的返影入林,悬月幽篁,其斑斓陆离的形相象征着人生美丽自在;《栾家濑》、《辛夷坞》绿波自溅,白鹭自飞,辛夷纷纷扬扬,我们读者从诗人平凡事物的描写中可以发现美,它们带给人的是迎春而发的生机和展望;《白石滩》通过少女的洗衣浣纱,表现了自然、纯真的美;《山中送别》又使人体会到了诗人的寂寞神态和怅惘心情,表现了对友人的真实情感。
这些虚实转换艺术手法的运用,深刻地显示了王维山水田园诗含蓄美的艺术风格,也正因为如此,使王维的诗更值得让读者涵咏体味,感同身受。
(二)传达了诗画相融的艺术神韵
苏轼在《书摩诘蓝田烟雨图》中称赞王维说:“味摩诘之诗,诗中有画;观摩诘之画,画中有诗。”④王维是唐代南宗山水画的开山祖,他工人物、山水,笔意清润。他的《辋川图》、《骊山图》等曾被奉为“神品”(《玉堂词话》)。因此,王维在创作山水田园诗中,特别善于把绘画艺术中的虚实转换艺术手法运用到诗歌创作之中。在王维创作的山水诗中,他常常以素淡朦胧作为画面的底色,把自然纯朴的景物加以组合描摹,向我们展示一幅幅清幽淡雅的山水田园的自然风光。他对丰富多彩的自然景象的描摹,只突出景物的某一实景,而把更多丰富的景物用虚化的方法处理,突出了诗画相融的艺术神韵。如《新晴野望》中有一联脍炙人口的名句:“白水明田外,碧峰出山后。”这首诗写的不是江南,但很接近江南的景象:新雨之后,极目四野,千重绿色,层次鲜明。田间,湛青碧绿;远处水光如银;再远处,山色青葱;更远处,重重苍碧。整个大自然似乎无一不是明净而澄彻的,充分传达了诗画相融的艺术神韵。
(三)演绎了禅趣与诗趣结合的艺术魅力
王维几乎所有的山水田园诗都看得出其“取境”的精心考究和不同凡响,其每一具体的形象,几乎都是有生活原型的艺术幻象,达到有限中呈现无限的极致――这就是虚实转换艺术。王维之所以能娴熟地运用这种虚实转换艺术,是因为他深受庄学禅理的浸渍,是庄、禅的唯心功夫成全了他的山水诗。清人王士祯说:“唐人五言绝句往往入禅,有得意忘言之妙……观王、裴《辋川集》及祖咏‘终南残雪诗’,虽钝根初机,亦能顿悟……予每叹绝,以为天然不可凑泊。”⑤今人刘大杰先生进一步认为,王维的作品是“画笔禅理与诗情三者的组合”(《中国文学发展史》中卷)。而朱光潜先生则说得更明白:“陶潜以后,中国诗人受佛教影响最深而成就最大的要数谢灵运、王维和苏轼三人。他们的诗专说佛理的极少,但处处都流露一种禅趣。”⑥王维的山水田园诗能巧妙地运用虚实转换艺术,打破了过去、现在和未来的绝对时空,消解了我物之界限而交融了天人,进入当下诗意的生存之中。他所有的田园山水诗几乎都是他对某一特定自然景物的审美体验的记录,王维接受到山水外物给予他的人生真谛的暗示,其人生态度经历了禅悟之后而变成了“自然景色”,完成了参透本体的感性超越,生成物我两忘、物我冥一的感性显现。因此,王维的虚实转换艺术,演绎了禅趣与诗趣结合的神奇魅力。
内容摘要:王维和孟浩然是盛唐山水田园诗的杰出代表,被后人并称“王孟”。盛唐山水田园诗始于孟浩然而成于王维,二者都擅长山水诗,王维的诗是丰润而富有生趣,孟浩然的诗是清淡而韵味悠长。由于他们生活环境和气质性格的不同,其经历和思想不一样,所以他们的诗歌艺术风格既有共性又有个性。因此对二者山水诗风的探讨,对于了解唐代山水田园诗的发展有重要的积极意义。
关键词:王维 孟浩然 山水诗 比较
唐诗是中国古典诗歌的高峰,盛唐诗乃是这座高峰的顶点。在盛唐诗坛的灿烂星空中,山水田园诗是一条绚丽壮阔的星河。盛唐山水田园诗始于孟浩然成于王维。因此,王维、孟浩然是这条绚丽壮阔星河中两颗最璀璨的星星。
山水田园诗,许多诗人学者是指歌咏寄情山水自然之景,田园生活的诗歌然而多以农村的景物和农民,牧人,渔人等劳动人民为题材。田园诗不管是以田的性格,还是以园的性格出现,都离不开山水景物。在此也把描绘山水和田园的诗结合而言,称为山水田园诗,或简称田园诗。古代描写山水田园的诗人有许多,其中以“开千古平淡之宗”的陶渊明,创作“诗中有画,画中有诗” 的王维和诗风自然淡雅的孟浩然最具代表性。后两者在盛唐诗坛享有盛誉,在中国古代田园诗史上影响很大。王士源更说孟浩然的五言诗“天下称其尽美矣”(《孟浩然集序》)。
而王维、孟浩然同属山水田园诗的代表,在思想内容、表现手法、题材体裁、意境风格方面看上去也是大体相同的,故而称之为王孟诗派。但认真研究,由于他们的经历、性格、志趣,特别是世界观中在仕、隐心态上的差异,使得王、孟对生活体验的程度、观察事物的角度、选择表现思想感情的艺术手法所塑造的意境和形成的艺术风格方面都有相异之处。下面,我将粗浅谈论王、孟山水田园诗歌的异同。
说到王孟诗风不能不说王孟的共同生活归宿—— 隐逸。
在古人的心目中,孟浩然是天生的隐士。其实不然,孟浩然不是天生的高士隐士,他憧憬、渴望过仕途,然而却因种种的原因使他在仕与隐的矛盾中过日子,看他飘逸、出世,其实不然。
王维,是中国文学史上多才多艺的文人。他21岁考取进士,曾任过太乐丞,因故被贬后,受张九龄的提拔重回朝廷,但又因张九龄“以贤治国”斗不过李林甫的“以党营私”,随之张九龄的被逐,王维也产生了“自顾长无策,空知反旧林”的愿望。安史之乱时,王维被迫做了“伪官”;当时,他发出:“万户伤心生淹淹,百官何El再朝天?”的沉痛感慨!“安史之乱”平定以后,王维在其弟的力保下,虽未处罚,官复原职,但仕途的坎坷,已使他心灰意冷,终于“退朝之后,焚香独
望,以禅三诵为乐”。
孟浩然因仕途无路而隐逸;王维因仕途曲折而隐逸,两者殊途同归。共同的生活归宿使他们有相同的诗风——清淡。
一、王维与孟浩然山水诗的相同点
(一)、王维与孟浩然的山水诗具有相同的清淡之风
孟浩然山水诗最突出的特色就是清淡,闻一多先生在《唐市诗杂论》中说:“真孟浩然不是将诗紧紧的筑在一联或一句里,而是将它冲淡了,平均的分散在全篇中。淡到看不见诗了,才是真正孟浩然的诗。”在孟浩然的诗中,这种清淡具体表现为语言的浅淡、意象的疏淡、情感的冲淡。孟浩然的大部分诗都体现出这种特色,但是他的《临洞庭》却气势宏阔,在他的作品中显得与众不同,这首诗和杜甫的《登岳阳楼》一起成为描写洞庭湖的佳作。孟浩然的山水诗大多取材于日常生活,表现出朴素自然的生活情调,其代表作如《夜归鹿门山歌》、《过故人庄》、《夏日南亭怀辛大》、《秋登兰山寄张五》、《山中逢道士云公》等,无论是高士形象的塑造、山中登览的意趣,还是乡村风光的勾勒、偕隐过从的情谊,都既见淡远清旷、超然脱俗的诗境,又不失朴素真诚、生动活泼的生机。
王维擅长山水之美的诗篇创作。关于王维山水诗歌的风格,历来诗评家们有过许多评述.诗歌的艺术风格,与诗人的思想,感情,个性,审美爱好以及诗歌的意境,意境的表达方式和表现手法等等,有着密切的关系.自然优美,清雅冲淡是王维诗歌最突出的艺术风格.这种风格主要体现在诗人的那些反映隐逸生活情趣的山水诗中.请看诗作《山居秋暝》: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选归浣女,莲动下鱼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此诗描写的是秋日傍晚雨后的山村风光.随意挥写,语出自然.在这首诗里,空山雨后的秋凉,松间明月的清光,石上清泉流动的声响,浣纱归来的女孩子们在竹林里的笑声,小渔船缓缓穿过荷花的情态,都和谐完美地交织在一起,象是一幅清新秀丽的有声画,又像是一支恬静优美的抒情曲.我们仿佛呼吸到了雨后清新的空气.如《山居秋暝》:“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此诗洋溢着诗情画意,最能体现王维诗中有画的特点。诗人在有限的篇幅中,选择最富有感染力的自然景色和山色风光,以灵活多变的手法交织成一幅清新和谐、宁静高远的图画,借以表现山水之美。诗中描绘的清新、美好的生活画面,反衬出诗人对官场的厌恶,而映现在画面中的泉水、翠竹、莲花,既是诗人高尚情操的写照,也是对诗人所
追求的理想境界的烘托。
(二)、王维与孟浩然的山水诗描绘山川景物,抒写农家生活,都不求词藻华美
孟浩然和王维的山水诗都不追求辞藻的华美,而是力求极自然地表现山水本身的美。同时他们也都在山水诗中尽力表现自己的个性。孟浩然常在山水描写中融入游子漂泊之感,由于心情孤寂,山水也染上了一层清冷的色彩,有时诗人被作为画面的一部分而写进诗里,孟诗缺乏对理想的追求,其基本风格是恬淡孤情。读他的诗,总给人一种宁静而清冷夫人感觉,“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宿建德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春晓》),这些诗都是为人所熟知的,足以表现孟浩然诗境所呈现出的宁静清冷之风。
王维的山水诗则往往渗透着佛家虚无冷寂的情调,诗人努力去追求那种远离尘嚣的空而寂的境界,故许多山水诗不见诗人的影子,却能感到他沉浸在寂静的快乐中,表现了对的自然的浓厚兴趣。如“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山居秋瞑》)。在清新宁静而生机盎然的山水中,感受到万物生生不息的生之乐趣,精神升华到了空明无滞碍的饿境界,自然的美与心境的美完全融为一体,创造出如水月镜花般不可凑泊的纯美诗境。
比较而言,孟浩染的诗歌偏于冷峻,偏于枯淡。正像王维喜欢用“静”字,孟浩然太喜欢用“清”了,孟浩然对于“清”的情韵风度的追求,实乃其主体精神和清高性格的必然所致,也是其人生际遇的暗示。这种以“清“为其艺术人格的景语构图,由于失意的惆怅、哀怨的情绪的介入,使其诗显得格调下沉,风仪瘦峻,情韵寒淡。如“坐听闲猿鸣,弦清尘外心(《武陵泛舟》)。
而孟浩然诗歌也有时有“静”,但从严格意义上讲,孟诗只是静其表,而王诗内外俱静,静成为他的一种生命风采,成为一种宇宙情怀,一种诗性精神。王维既能从感性的自然山水里看到静谧的本质,又能超越山水景象而达到精神的心无挂碍的境界,物我融为一体,天人合一。诗人在与山水同静的交流中获得了身心的极大放松和自由,从感性时空里感受生命之永恒。“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鸟鸣涧》),是诗人超意识的灵觉与幽深清远的宇宙意志形成的契应,摇曳出一种无为无碍的生命情态。
二、王维与孟浩然山水诗的不同之处
(一)、王维与孟浩然山水诗中所体现的内容不同
1、题材有区别。
孟浩然是唐代第一个倾大力写作山水诗的诗人。在他的诗中有壮阔山川景色的描绘,有山林隐逸者幽居情景的描写,有旅途情景的叙述,也有田园农家的生活 的反映。其诗今存二百余首,大部分是他在漫游途中写下的山水行旅诗,也有他在登临游览家乡一带的万山、岘山和鹿门山时所写的遣兴之作,还有少数诗篇是写田园村居生活的,诗中取材的地域范围相当广大。
王维反映生活的深广度虽有限,却比孟诗略胜一筹。王诗的题材既有山水田园之作,又有抒发理想抱负之作,也有讴歌边塞将士之作,揭露社会现实之作,宣传佛家教义之怍以及倾诉妇女怨情之作。王维则是昌盛时期的杰出代表,代表了中国山水诗的最高水平。王维的歌,现存四百多首,题材相当广泛。其中以山岳江河,风露花草,鸟兽虫鱼等大自然的事物为题材,描绘其生动的形象,艺术地反映千姿百态的自然美,体现作者审美情趣的山水诗,约有百篇左右,占其全部诗作的四分之一,居其他各类题材的篇什之首。而这百篇左右的山水诗,就其艺术创作性而言,远远超越了前人,并对后人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2、诗中所表达的感情不同
孟浩然的山水诗描绘山水田园清新秀丽,写故人情谊真挚深厚,写田家生活,亦复简朴可爱,表达出诗人欢快的心情,如《过故人庄》等。还有不少诗是写自己幽栖的生活,洁身自好的情趣,以及怀才不遇的苦闷,如《宿建德江》。王维的山水田园诗多写在后期,此时的王维抱着消极出世的态度,沉溺于内心生活,寄情山水逃避现实,往往渗透着佛家虚无冷寂的情调。如《山居秋日冥》《终南山》他的这些山水诗在客观上产生了粉饰现实,引导人们追求清静孤寂生活的消极影响
(二)、王维与孟浩然诗中所蕴含的情调不同
王孟都乐于表现隐逸生活的闲适逸趣。但王诗往往夹杂着“幽冷寂灭”的心绪,孟诗往往夹杂着耿介郁勃的心态。如孟浩然《晚春卧疾寄张八小容》,“林园久不游,草木一何盛!狭径花将尽,闲庭竹归净。翠雨戏兰苕,赤贞鳞动荷杨。世途皆自媚,流俗寡相知。贾谊才空逸,安仁鬓欲丝。”此诗写晚春游园的景色,笔调清新、闲雅,表达了“知音难觅,功业无望”的 惆怅。孟诗《与诸子登岘山》“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水落鱼梁浅,矢寒梦泽深。羊公碑尚在,谈罢泪沾襟。”此诗表露了诗人自叹不如羊祜的心情。
王维诗现存不足400首,其中以描绘山水田园和歌咏隐居生活一类成就最大。名作如《终南山》、《汉江临泛》、《山居秋暝》、《青溪》、《过香积寺》、《辋川集》20首、《赠裴十迪》等。王维是盛唐山水田园诗派的代表人物。他继承和发扬了谢灵运开创的山水诗而独树一帜,使山水田园诗成就达到高峰,在中国诗歌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王维的大多数山水田园之作,在描绘自然美景同时,流露出闲居生活中闲逸萧散的情趣。或静谧恬淡,或气象萧索,或幽寂冷清,表现了诗人对现实漠不关心甚至禅学寂灭的思想情绪。加之艺术技巧很高,颇为后人所
推崇。王维的诗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他对自然美的感受独特而细致入微,笔下山水景物特具神韵,略事渲染而意境悠长,色彩鲜明优美,极有画意。
(三)、王维与孟浩然诗中所体现的意境不同 孟浩然的诗意境深沉,王维的诗意境高远。
王维与孟浩然同为田园山水诗派的代表,他们田园山水诗的相似与不同,突出地表现在意境上。王维的诗主要表现生活在政务纷繁和斗争激烈的官场上的官吏的情趣,他喜欢乡村生活的和平宁静和自然风光的清幽美好;孟浩然的田园山水诗则主要表现布衣之上的情趣,生活在田园山水中的闲适自在和与田园山水的天然融洽,抒发没有出仕的苦闷,表达出仕的愿望。二者虽然都表现田园山水之美,都有闲适恬静的情调,但王维的诗的背后总有官吏的背景、别墅的影子,有官吏的恬退隐衷。孟浩然的诗则有布衣的形象、庄园的影子,有高士的进取思想。二者的共性与区别都是非常明显的。试比较土维的《终南别业》和孟浩然的《涧南即事贻皎上人》: 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睡、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伯林史,谈笑无还期、(《终南别业》)弊庐在郭外,索产唯田园、左右林野旷,小闻朝市喧、钓竿垂一七涧,樵唱入南轩、书取幽栖事,将寻静者论、(《涧南即事贻皎上人》)两首诗的思想是一致的,都是表现山林隐逸之乐。然而仔细品味,情调韵味却大不相同。王维的诗表现官吏的别墅体闲之乐,表现外来人物力求融入美好的环境。孟浩然的诗表现士人的庄园自娱自乐之趣,表现人物与环境的和谐融洽。意境的区别非常明显。
(四)、王维与孟浩然写作山水诗的手法不同
王维与孟浩然在艺术手法上的最大共同特点是都用种叙述的笔调来写诗,很少穷形极相的描写,这是构成他们“清淡诗风的重要因索。两人相比较,王维的描写性要强些,孟浩然的叙述意味更浓。孟浩然的诗有某种事实情节,有某种故事性。请看土维的《淇上田园即事》和孟浩然的《采樵作》:
屏居淇水上,东野旷无山。日隐桑拓外,河明闾井间。
牧童望村去,猎犬随人还。静者亦何事,荆扉乘昼关。
(《淇上田园即事》)
采樵入深山,山深树重叠。桥崩卧搓拥,路险垂藤接。
日落伴将稀,山风拂萝衣。长歌负轻策,平野望烟归。
(《采樵作》)
二人的诗都是除最后二句共写事外,其余都是一句写一景或一事,用叙述性的笔调把事情说清楚,在叙事中表达思想感情。没有生动的描写,也没有多角度的渲染,平平淡淡,真真切切,却很有诗味。两首诗相比较,孟浩然的诗围绕采樵,进行系列动态性叙述,叙述性更强,诗也显得更平淡。作为有很高绘画、音乐造诣的王维,最善于用画法写诗。他的诗将景物、人物和事物组成幅风景画,并将思想感情融入其中。在构成画面的时候,注意诗的景物、人物、事物的关系,根据它们的大小、远近、高低等因索,使诗的画面显出层次。同时运用它们的色彩和声响,构成有声有色的画。孟浩然则纯用诗人的表现方法,他主要运用对人物行动或事件过程的动态展示,加上对环境的表现来构成画面。如果说王维的诗是有声的画,孟浩然的诗则像幅流动的连环画,二者的区别是明显的。
(五)、王维于孟浩然山水诗中的语言有所不同
孟浩然的诗平淡简朴,孟浩然诗歌的语言,不钩奇抉异而又洗脱凡近,“语淡而味终不薄”(沈德潜《唐诗别裁集》)。他的一些诗往往在白描之中见整炼之致,经纬绵密处却似不经意道出,表现出很高的艺术功力。例如他的名篇《过故人庄》:
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
通篇侃侃叙来,似说家常,和陶渊明的《饮酒》等诗风格相近,但陶写的是古体,这首诗却是近体。“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这一联句,画龙点睛地勾勒出一个环抱在青山绿树之中的村落的典型环境。还有那一首妇孺能诵的五绝《春晓》,也是以天然不觉其巧的语言,写出微妙的惜春之情。王维诗的语言风格是亮丽、清醇、雅致、圆润。如:
万壑树参人,千山响杜鹃、山中一夜雨,树秒百重泉、(《送梓州李使君》)
语言是那么美,又那么富有表现力,是极佳的诗的语言,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孟浩然的诗是淡到了骨子里,而王维的诗淡得只是表面,其蕴含的内容是“精致”的,是“绚丽多姿”的。以下而几首诗为例:
雨中草色绿堪染,水上桃花红欲燃。(《惘川别业》)
口落江湖自,潮来人地青。(《送邢杜州》)
青山横苍林,赤口团平陆。(《冬口游览》)
清浅自石滩,绿蒲向堪把、家仕水东酉,洗纱明月卜。
(《自石滩》)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竹喧归洗女,莲动卜渔舟。
(《山居秋暝》)以上节选诗句中,前三句既有炼字之巧,又含描色之妙。“染”、“燃”二字化静景为动景,使繁茂的芳草、娇艳的桃花在蒙蒙细雨和清澈水流中交相显映出来,更见色彩的明艳和清丽,整个画面因此而生动起来。日落反光强烈,浩瀚的江湖在远方闪动着一层白亮的波光,而江水在波涛中汹涌滚来,潮头卷起的片青
色也仿佛弥漫了整个天地。“自”、“青”二字用得极平淡而又极准确,形象地展现了色彩的相衬相生。青山横贯东西,将弥望的苍郁林海托负在起伏透远的山脉,“横”字呈带状。赤日光览天下,金光四散化作育苍巨网抛洒大地,“团”字显圆貌。王维以他精炼的语言表达和高超的诗画意识,写物态天趣,浑然天成,却自有精美内妙。王维是位语言大师,他的诗的语言极富表现力,又具有色彩美和音乐美,是盛唐诗歌语言风格最杰出的代表。、总之,王维的诗是丰润而富有生趣的,孟浩然的诗是清淡而韵味悠长的。王孟二人给最大赋予的即是他们把大自然作为一种精妙语言而精妙运用,在体合宇宙万物而进行的有目的的实践的中,展现直彻心源的生命情调,将中国古典诗歌中山水田园诗推上了峰巅,极大地丰富和发展了中国诗歌美学。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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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王维山水诗禅趣
“以禅入诗”是唐代诗人王维后期山水诗歌的一个突出特色。对于这点,早在王维死前,友人苑咸就赞誉他是“当代诗匠,又精禅理”。1后来更得到“诗佛”的称号。友人胡应麟也在《诗薮》中说:“太白五言绝句是天仙口语,右丞却入禅宗”。王维诗歌的这一特点,与他生活时代环境、坎坷的人生经历、独特的个性和深厚的佛学造诣有密切的关系。
“以禅入诗”是指把禅意引入诗中。这样“禅”便赋予诗歌内省的功夫,并由内省带来了理趣。“禅”刺激了诗歌,使诗歌的面貌更加丰富多彩。禅宗对王维诗的影响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以禅语入诗,在诗中大量运用佛敬语汇;二是以禅法入诗。即在诗的构思过程中借鉴了禅的认识和表达方法。这丰富了诗歌艺术,特别是在具有深厚的韵味的意境的创造上取得了较大成绩。但是,这里我们要讨论研究的是第三类诗作,即以禅趣入诗的作品。所谓“禅趣”,指进入禅定时那种轻安愉悦,闭淡自然的意味它又叫“禅悦”、“禅味”。王维的自然山水诗,经常表现出解脱尘嚣的怡悦安适心境。它们或写花鸟、或绘山水、或吟闲适、或咏渔钓,并没有谈禅,但在笔墨中,笔墨之外却富有禅意为进一步探讨王维俊期山水诗中的入禅,现以《辛夷坞》《鸟鸣涧》《鹿柴》为例。加以分析。清代施补华在《岘佣说诗》中谈到:“辋川诸五绝,清幽绝俗,其间‘空山不见人’、‘独坐幽算里’、‘木末芙蓉花’、‘人闲桂花落’四首”尤妙,学者可以细考。
由于受家庭和时代的影响,王维一生笃志奉佛。其母“师事大照禅师三十余岁,褐衣蔬食,持戒安禅,乐住山林,志求静寂”2受母亲影响,王维早年即信佛教。“安史之乱”之后,他由前期的积极出仕变为“晚年唯好静,万事不关心”的亦官亦隐,消极隐遁。后来,他在蓝田辋川购得宋之问中别墅,生活更为悠闲。每日“与道友裴迪,浮游往来,弹琴赋诗。”“退朝之后,焚香独坐,以禅诵为事”王维在诗中一再宣称“已悟寂为乐,此生闲有余”“晚知清净理,日与人群疏”。王维在其山水诗中是怎样表现他对禅与人生的理解呢?下面我们仍以《辛夷坞》《鸟鸣涧》《鹿柴》为例分两点加以阐述。
其一,是把禅的“见性”观念有机地融入诗的情境之中。表现物我一如的境界,禅宗是中国儒教与印度佛教结合的产物。作为一种人生哲学,它具有难以言说的神秘性。禅宗强调“对境无心”“无住为本”“无相为体”,也就是对一切境遇不胜忧乐,不粘不著,不尘不染心念不起,禅宗认为,世界的最高本体是人的自我心性,一切事物及其发展变化都不过是这个自我心性的幻想而已,“万法尽在自心”。心生则种种法生,心灭则种种法灭。因而成佛也就不在心外,而在心内。“我心自有佛,自佛是真佛,自若无佛心,向何处求佛”。只要达到“明心见性”,既一念觉悟到了自我心性的空寂和清净便是佛了。王维在他山水诗中塑造了一个个独立而封闭的世界;空山、翠竹、日色、冷清松、流水,在这里,诗人获得与天地、宇宙最亲密、和谐的接触。在这里,诗人获得了彻底的解脱,既无法执,赤无我执,而且在这不生不灭,永恒寂静的涅繁境界中再也无孤独与不孤独。由此而诞生的优美意境,包含着无限的意蕴。
《辛夷坞》中也是这样的一种境界,因为“对境无心”所以花开花落,引不起诗人任何感情。辛夷花的纷纷开落,即不执着于“空”也不执着于“有”,自由自在,一切随缘。在王维眼中,世间万物是因果相续,生而后死,死而又生,无始无终,自在无为地轮回演化着,诗人不仅从中看透了生命的虚幻,以寂滅待之也看到了生活的乐趣,因花悟道悟出了万物的自然本性。这一悟之后,竟分不清物与我在空寂的境界中发现自我的存在,状景喻禅,达到“不著一字,尽得风流”3的境界。用无情有性之景表现了诗人无染的佛性。
其二在诗中诗人往往进一步把客观景物作为心灵的返照。《坛经》中说:心如虚空,而虚空是不能被染污的。禅认为世界万有本属虚幻,一切皆空。心即佛,“佛性常清静”,讲究“平常心是道”,把人类的一切活动都看成是寻求解脱的“妙道”“举手抬足,皆是道场,是心是性,同归性海”。世间一切事物都是“真如”的外在显现,禅者讲语入,与文人的灵感最为相通严羽说:“大抵禅道推在妙悟,诗道亦在妙悟”。心空则景亦空,因此,王维在其后期山水诗中构造了许多空寂,优美的意境,如《鸟鸣涧》中的春山月夜的幽境,但外境只是一种幻想罢了。王维以佛家的态度对待,人生的一切,始终保持着一种任运自在的恬适心境。对佛法的觉悟,使他获得了彻底的自由自在,无缚无碍。在非常轻松自如的状态中,诗人充心地享受寂寞的禅悦,享受生命本身,享受大自然的出山水水。世俗的一切都不足以系挂在心头,诗人的“禅心”得到了真正的净化。《鸟鸣涧》《鹿柴》不正是如此吗?
《鹿柴》和《鸟鸣涧》一样塑造了一个空而不寂的境界:空山一片寂静,远外的人语更加深了空寂感。即钱钟书先生所谓:“寂静之幽深者,每以得声音以衬托而愈觉其深。”一缕夕阳的返照穿过深林映在青苔上,幽暗、微弱,益见其凄清。在这片远离尘俗的世界中,诗人的心灵亦融入自然,连自己的存在也淡忘了。意让人不知是心空,还是境空。这种“万念俱寂”的无我之境,正是禅的极致,“使人有飘然独往之兴”。
总之,王维在其后期山水洪中常构造一种空寂的境界,而这里的空与寂的境界由自然客观存在的景物与诗人内心世界的感情相融合而形成的。这使得意与境浑,物与我相交融。人用虚空的景返照心的空。
综上所述,王维后期山水诗追求的是一种“空灵”的审美趣味,在其后期诗作中大多是“词调秀雅,意新理惬”(《冷斋夜话》卷四)不作佛语而有浓厚禅理,禅趣的作品,它们不仅在诗歌艺术上有特色,更开拓了艺术表现的新天地。在这些作品中没有了牢骚、愤慨、和谐、淡泊、静穆、和平、无欲、无贪、无求、无住……这是禅的境界,而诗人就常常生活在禅的境界中,陈允吉先生在《唐代佛教辨思录》中指出:“王维山水诗的确是处心积虑,借助于艺术形象来寓托唯心主义的哲学思辨,在描绘自然美的生动画中包含着禅理的意蕴。”王维诗作越到后期呈现出的是“湛然常寂”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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