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中的婚恋诗

2025-02-22 版权声明 我要投稿

《诗经》中的婚恋诗(共8篇)

《诗经》中的婚恋诗 篇1

婚恋是文明社会中人的一段最为重要的人生经历,因而婚恋也被文学家作为了永恒的文学主题,而在上古社会的诗歌中,婚恋诗止如千百年来那样表达养人们在恋爱婚姻之中的酸甜苦辣《诗经》中的婚恋诗表现了人们从相识相知到相恋相许,再到相弃相别的人生境遇,木文也主要把其分为恋爱诗和婚姻诗两大类。

一、《诗经》中的恋爱诗

中国人对于感情的表达是含蓄的,但在西周时期,社会礼教并非十分严厉,因而男女婚恋还较为自由,因而在《诗经》中,其对爱情的描写是细腻而真诚的,其在诗歌之中描述了恋爱之中男女心理、神态与动作等,例如《诗经》中的《邶风·静女》就极为细腻地描写了男女幽会的场景以及主人公的心理

这首诗从男子的心理出发来描写他与女子约于“城隅”,而“静女”却以“不见”来戏耍男子,让男子“搔首蜘躇”,写出了女子的烂漫与活泼,而男子“搔首”的憨态也跃然纸上。等到女子来了,并将“彤管”赠送给男子,男子便十分欣喜,男子觉得女子赠送的“彤管”十分漂亮和美丽,而实际上男子对于礼物的喜爱并不是真的以为女子的礼物有多贵重和漂亮,而是因为它是“美人之贻(赠送)”罢了,这又写出了恋爱中的男子爱屋及乌的一种心态。中国后来的爱情诗极少有从男子的口吻与角度来写,这首诗虽是以女子为题,但是却是从男子口吻写出,感情表达得十分细腻和生动,虽然语高浅显,但却把男子在约会中焦急等待的心理、挠头踟蹰的神态描绘得十分形象生动,把男子对女子的喜爱之情写的真挚感人。整首诗气氛轻松欢快,而且情趣盎然,把一幅年轻男女幽会的图景形象地展现在我们而前。

《诗经》中的婚恋诗 篇2

一、宫廷婚恋诗

所谓宫廷婚恋诗,是指描写周王、诸侯诸公以及其他王公大臣的婚配、恋爱的诗篇。这里面既有歌颂婚配及时、婚嫁隆重并祝福婚姻幸福的诸多诗作,也有讽刺违礼逆俗、“鸟兽之行”的篇章。《诗经》的时代,是处于周礼严格约束下的时代。由于君王贵族身份地位的特殊性而涉及到权位继承、财产分配等问题,他们更重视权位、财产继承人的合法性与合礼性。因此,在君王贵族中的婚姻也连带的受到“礼”的约束。

《召南•鹊巢》中说:“之子于归,百两御之。”意思是说:这个姑娘要出嫁,百辆车子侍候她。[3]从诗中描写的送迎车辆的盛况可以知道,这首诗应该是贵族或者诸侯的婚礼,而不是一般的民间婚礼。《卫风•硕人》“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是在说:高大美人实在高,身穿锦衣布衣罩。是齐侯的女儿,又是卫侯的妻子,是齐太子的亲妹妹,刑国侯的小姨,谭公是她的妹婿。[3]很明显,新娘是一个地位很高的贵族女子。从这两首诗中,我们可以很直观地看到,当时宫廷嫁娶的场面之宏大。

鲁道有荡,齐子庸止。既曰庸止,曷又从止?”是说:葛鞋排列成双,帽带打结成双。鲁国道路平坦,齐国女子用此出嫁。既然说用此出嫁,怎么又从人过夜。《毛诗序》对这首诗的解释是:“《南山》,刺襄公也。鸟兽之行,淫乎其妹。大夫遇是恶,作诗而去之。”这首诗也佐证了春秋时期,婚姻要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原则是整个社会的规矩和惯例。

由此看来,宫廷婚恋诗中描写的贵族男女的爱情和他们之间的婚姻是一种争权夺利的政治工具,是诸侯立国、称霸的武器,其中关于婚嫁场面的描写对于还原当时社会的婚礼习俗提供了依据。仔细分析,我们还可以了解到那个时代所体现出的文化内涵。

二、民间婚恋诗

实事求是地说,宫廷婚恋诗充其量只能算得上婚姻诗而非爱情诗,只是一种政治的附庸,而不是男女两性之间的真挚爱情。真正的爱情,应该在民间。与宫廷婚恋诗相比,不同地域的民间婚恋诗都有一个共同点,即语言质朴自然,感情真挚强烈。

《鄘风•桑中》写“爰采麦矣?沬之北矣。云谁之思?美孟弋矣。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矣。”意思是:在什么地方采麦,在沫邑的北乡。说是想那个呢?想美丽的弋家大姑娘。她约我在桑中,她邀我在上宫,她在淇水上把我送。全诗描写男女青年在“桑中”自由嬉戏、谈情说爱的情景。还有大家熟知的《卫风•氓》“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是说:那人前来笑嘻嘻,抱着布匹来换丝。不是真的来换丝,来前找我谈婚辞。送你渡过淇水去,到了顿丘分别伊。不是我误了婚期,是你没有请好媒。请你不要生怒气,清秋时节是佳期。女子并非不嫁,而是因为“子无良媒”。诗中的“秋以为期”的婚期反映了殷商时期民间的婚嫁习俗。

《邶风•静女》“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描写的是:幽静姑娘长得美,等我再城角里。隐蔽着看不见,搔着头立在那里。这首诗中反映的是,在民间,青年男女还有自由选择配偶的自由,平民没有受到过多的礼法的束缚,还保留着古老的遗风。但也有的诗反映了民间婚嫁也受到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等一些婚礼的约束。如《鄘风•柏舟》“泛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说的是:浮荡水中柏木船,浮在河中水泱泱。那人头发分两边,实是我的好对象。到死发誓没有他!母亲也像天那样,不体谅人呀怎么样!诗中主人公的婚姻不得自由,向母亲倾诉她坚贞的爱情,但是却遭到母亲的反对。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不难看出,民间婚恋诗中有关爱情的描写更加真实可信,虽然没有过多的对于婚嫁场面的叙述,但是却写出了民间婚嫁所保留下来的古老风俗,这对于研究《诗经》婚恋传统的习俗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三、小结

综上所述,《诗经》婚恋诗的创作时间长、地域广,并且存在多种婚姻形态与婚俗习惯。这些婚恋诗不仅描写了当时青年男女之间的爱情和当时社会的婚嫁习俗,而且还反映出在那个特定的时代里女性的生活状况和社会地位。从中我们还可以看出,在那个时代背景下,礼教传统对人们生活的影响和约束,对现在有很大启发。

参考文献

[1]黄伦峰.周代婚俗下的《诗经》婚恋诗研究[J].2007.

[2]王宗石.诗经分类诠释[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3.

《诗经》中的婚恋诗 篇3

摘 要:《诗经·国风》中有着数量可观的婚恋诗,它们体现了先秦士人最微妙的情感,以及对于婚姻家庭最深刻的思考,笔者拟从对婚恋诗中描写婚后生活的诗作进行切入,借以分析士人对于两性在家庭社会生活中所处地位的认识,从而还原当时社会的历史现实、婚姻生活现状以及士人心态。

关键词:诗经 国风 婚恋诗

引言

《诗经》作为周代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道出了先秦民众所行之事,反映了民众的所思所感,尤其是《国风》,因其来自民间,更是贴近民众的日常生活,真实地再现了当时各类人物的审美流向和精神风貌。值得关注的一个现象是,《国风》中存在数量可观的婚恋诗,表达出普通民众的原始情感悸动,是对人类有史以来最微妙感情的真实体会。

《国风》的创作者大多来自社会底层,有男有女,他们创作的诗歌朴素热烈,真挚动人。作为中上层阶级的士人,是当时权力和文化的绝对权威者。而他们在对这些民歌进行采纳编订之时,必然会加之以个人意志力,对其进行删改,将那些符合伦理道德和其审美规范的诗歌进行保留美化,对那些粗鄙不合其口味的诗歌摒弃不用。《国风》最终是在这些采风官员的编订标准之下修改过滤而成,在一定程度上体现了当时士人的审美倾向。就婚恋诗而言,它展现了先秦士人对当时两性关系的深刻思考,其中描写婚后生活的诗歌更具有现实特色,更能体现士人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之中是如何看待女性及其家庭关系的,道出了婚姻的离合悲欢,因而更具研究价值。本文即是建立在这样一个视角基础之上进行的粗浅探究。

男女的结合本是取两性之好,但是由于种种主客观条件影响,使得男女组成家庭之后,结局存在着无限的可能性。关注《诗经》中的婚姻家庭结局和妇女命运,也是人文关怀和以古观今的现实功用的要求。《国风》中的婚后结局主要有以下四类:

一、男子变心,女子遭弃

情感是人心灵深处最纯真的存在,但并非每段感情都能圆满收场。男子薄幸在封建婚姻结局中并不少见,《诗经》中的描写或是其滥觞。在《卫风·氓》中,女子回忆了当初男子由最初的求婚到两人结婚和其最后被休的过程,以无比哀伤心痛的口吻哭诉了男子的负心。女子在“子无良媒”[1]的情况之下,毅然“以尔车来,以我贿迁”,可见女子之痴情。然而,男子却抛弃誓言,“二三其德”,将任劳任怨的女子无故休弃。女子遭弃,承受的是来自家庭社会的嘲讽和自身情感被背叛的双重痛苦,却又诉说无门。在《召南·江有汜》中,女子痛诉“不我以”“不我与”“不我过”,怒斥丈夫的薄情,并断言丈夫将来一定会有祸患,带有言语上的报复性,也更显露了女性在被弃之后的痛苦不幸,却只能逞一时口快。除此之外,这类作品还有《邶风·终风》《邶风·谷风》等。女子无故被弃的原因应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一)家庭地位悬殊所决定

周代,男女在社会分工中所扮演角色不同,男子多为保家卫国以及一些重体力活动的承担者,而女子则负责幕后和边缘化工作,没有独立的经济地位,因而造成女子在家庭关系中始终处于从属地位,“妇人,从人者也,幼从父兄,嫁从夫,夫死从子”[2],如此境况之下,女子犹如一名赌徒,赌注便是自己的一生,她们将一切希望寄托于所嫁男子身上,而丈夫的宠爱是她们唯一的祈求。森严的宗法制度导致男女的地位极其不平等,男子从出生,便倍受重视,而女子则相反,所谓“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3],男性的尊贵和女性的卑贱似乎是天生注定的。因此,女性在爱情生活中所遭遇的不公平待遇与封建社会制度以及妇女社会地位有关。

(二)男子喜新厌旧本性的影响

《诗经》时期的士人对于女子的审美有着一套体系。首先便是外貌美,如:“静女其娈”“颜如舜华”“唐棣之华”等皆是表现女子美貌的,外在形象的美好是当时士人对女性最直观的审美要求。男女家庭关系是建立在男子把女子当作一个观赏品或者附庸的基础之上,因而随着女子的年老色衰,有些男子无德,逐渐喜新厌旧,在面对新宠和旧爱的抉择上,丝毫不顾及旧情,女子被弃就比较常见了。被弃的女子大多纯洁善良、勤于家务,无故被弃,后半生只能生活在痛苦的深渊之中。面对无情的抛弃,她们很是无奈,大多只是抱怨或暗自流泪,即使是感情比较强烈的也不过是愤懑不公,不敢有丝毫实质性的报复行为,与思想束缚较为松弛的明清时期作品中的弃妇有莫大差别。

(三)与社会舆论的无谴责有关

先秦时代,贵族阶级主要使用的是聘娶制和媵嫁婚制,由于周代宗法制度及同姓不婚制度的约束,媵嫁婚制就变得非常普遍。在《国风》中便有五首诗与媵婚现象有关。其中,在《邶风·泉水》中写卫女获悉父母逝世的消息之后,“娈彼诸姬,聊与之谋”。她所商量的对象“诸姬”即是媵妾。上有所好,下必从之,上层阶级的喜好往往是普通民众趋之若鹜模仿的范本,这种自觉不自觉的追随使得普通民众对于一夫多妻现象有着心理上的接受,而另一方面,为了维护作为男性的尊严及绝对话语权,女子便只能从一而终。这种潜存的意识无疑令女子在婚姻上处于劣势。因此,当男子随意休弃自己的结发妻子之时,不用担心遭受太大的舆论压力;而女子作为男子私人所有物,已经被烙上了印记,被弃之后将受尽世人鄙夷。另一方面则反映了女子自觉意识尚未觉醒和封建思想对女子的残害之深。

二、家庭和美,琴瑟和谐

和谐安逸的夫妻关系是自古以来便被人们推崇的。《国风》中便有描写举案齐眉、温馨家庭生活的篇章。大抵夫妻之间的理想关系应是如《诗经》所唱和的“妻子好合,如鼓琴瑟”。《郑风·女曰鸡鸣》中就借助对话,向我们展现了一个幸福家庭的模版。女子清晨督促丈夫起床打猎、妻子发誓与丈夫共度一生、丈夫赠送妻子玉佩表真情。三个生活小片段,展现了普通家庭日常生活状态下的波澜与喜悦,夫妻之间相敬如宾、相亲相爱的关系令人歆羡。

中国士人历来以道自任,追求的是“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济世理想,家与国的不可分割性使得他们实现理想的首要任务是处理好家庭关系,序化人伦的职责更加凸显了家宅的安定对于整个社会秩序安定的作用。此外,士人的品格修养也与家庭有关。“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及其至也,察乎天道”[4],人伦是实现天道的基础,君子在家庭之中要待人以责,待己以严,从而符合周礼,进而形成君子之道。其中,对人以责中的一个重要组成就是对妻子的关爱,这是天下修德之人必须所要达到的要求。先秦士人熟知家庭之重要和自身责任之重大,家庭生活的幸福安乐既是个人自我价值实现的体现,也是最为平淡朴实而又理想的人生状态。

三、征夫在外,妻子伤怀

周代社会由于大一统局势的大势所趋,众多诸侯国力量的不断变化,争霸割据之战时有发生。根据史料考据,周代初年大概有一百多个诸侯国,而等到春秋时期,就只残存了三十多个。战争的发生,除了大量的物资损耗外,带给家庭最大的灾难莫过于对家庭中强壮劳力的掠夺,兵役制度的实行使得家庭之中的支柱——丈夫不得不颠沛奔波,丈夫的长久不归,妻子的相思悲伤肇始。此类诗作较多,如:《王风·君子于役》《周南·卷耳》《召南·草虫》等。《君子于役》通过描绘一幅充满乡村气息的晚景图画,于静谧之中透露出妻子对丈夫深沉的思念,不期之中一种悲情自然产生。这种悲情跨越了个人相思的藩篱,是生活体验的极度升华,更多的是对丈夫命运和整个家庭的担忧,是含泪的隐忍,因而愈发动人。

此外,在《周南·兔罝》和《秦风·小戎》中,对女子的展现不再局限于对外出丈夫的眷恋思念,在很大程度上展现的是一种巾帼之风、对于家国安危的深沉担忧。她们从大局考虑,冲淡了对丈夫的担心,对于丈夫的出征表示自豪和支持,拥有一种奇异的家国豪情。如:在《秦风·小戎》之中,妻子详细地描绘了秦国军队浩荡的军容、强壮的战马、精饰而有力的武器,对战争的胜利充满信心,风格豪迈,通过写丈夫驾车打仗的赳赳英姿,体现出对于参军丈夫的崇拜与仰慕。在众多描写相思的诗中,显得风格尤为清新独特。

四、配偶已逝,睹物甚哀

《国风》中还有一类诗讲述的是特殊的夫妻关系,天人永隔却又夫妻情深。既有丈夫对亡妻的思念,也有妻子对亡夫的感怀。《邶风·绿衣》就刻画了一个深情的士人形象。男子看到亡妻为自己缝制的衣服时,悲痛难以抑制,回顾往昔种种,妻子的贤惠仍历历在目。妻子的逝去是自己心中永远的痛。《唐风·葛生》讲的是妻子看着丈夫爬满了葛藤的坟茔,心中的伤感愈加喷涌,“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妻子对于亡夫忠贞不贰,誓曰百年之后与夫同穴,到阴间与夫再相聚,读来无比的心酸,令人哀痛。“安”字真实地展现了古代士人对于家庭的认识,家宅的安定离不开勤劳贤惠的妻子的坚守。夫妻本为一体,正如阴阳两极,是共生共存的,从男女组建家庭的一刻开始,便是双方承担责任的共同观念的缔结。随着在日常生活中的磨合与互助,夫妻有了深厚的情感基础,而人又是情感类的动物,一方的逝去便会使另一方痛不欲生,也显示了大多数士人和谐的家庭观。

结语

《诗经》之中描写爱情婚姻的诗歌如同一颗颗沧海明珠,串连起来,令整个《诗经》愈发生动夺目。采自民间的《国风》,有着丰富多彩的婚恋诗,这些诗中既有悲痛欲绝的弃妇的暗自流泪,也有甜甜蜜蜜的家庭剪影,还有满怀忧愁的思妇的殷切期盼,更有天人相隔的睹物思怀。《国风》中的婚恋诗,既蕴含了普通劳动人民对于美好爱情婚姻生活追求的希冀,也折射出当时士人对于家庭相处之道、女性地位认识的缩影,笔者对于这些诗作的解读只是冰山一角,《诗经》文化博大精深,需要更加精深的研读和更为敏锐的发现力来探索其美丽。

注释:

[1]袁梅:《诗经译注》,齐鲁书社,1985年版。下文引《诗经》原文皆出于此书,不再另作标注。

[2]王文锦:《礼记译解(上)》,中华书局,2001年版,第354页。

[3]黄寿祺,张善文译注:《周易译注(下)》,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年版,第374页。

[4]朱熹:《四书章句集注》,中华书局,2011年版,第24页。

参考文献:

[1]李贝贝.《诗经》思妇与弃妇诗研究[D].西安:陕西师范大学,2012.

[2]程俊英,蒋建元.诗经注析[M].北京:中华书局,1991.

[3]上海辞书出版社文学鉴赏辞典编纂中心.诗经三百篇鉴赏辞典[Z].上海辞书出版社,2007.

[4]李淑霞.从《诗经·国风》看先秦时期妇女的爱情生活[J].齐齐哈尔师范高等专科学院学报,2008,(5).

《诗经》中的婚恋诗 篇4

摘要:《诗经》是我国五千年文化长河中的伟大的作品,是我们的祖先在劳动、生活和情爱中创作的第一部诗歌总集。它收集了公元前11世纪至公元前6世纪之间的305篇作品。根据其用乐的不同分为《风》、《雅》、《颂》三个部分。《诗经》韵律和谐,优美质朴,内容丰富多彩,在这其中爱情、婚恋方面的诗歌占有相当大的比重。这些诗歌意境优美,读来朗朗上口,一些脍炙人口的诗篇广为流传。朱熹在《诗集传》中写道:“凡诗这风者,多出于里巷之作,所谓男女相与咏歌,各言其情者也。”男女言情,在《诗经.国风》中,爱情婚恋几乎占了三分之一的比例,大约60多首。在其他部分也存在,因此,可以说《诗经》是一部五光十色的婚恋风俗画。

关键词:诗经 国风 婚恋爱情 纯真

痴情 恋歌

古人为什么把爱情、婚姻当作头等大事呢?因为在春秋战国时期,生产力水平低下,家庭是社会的基本单位,每一个家庭都依靠夫妻来战胜灾害。婚恋之情是人类最基本的情感,所谓“食、色,性也”(《孟子.告子》),“人与人之间的,特别是两性之间的感情关系,是自从有人类以来就存在的。性爱特别是在最近八百年间获得了这样的意义和地位,竟成了这个时期中一切诗歌必须环绕的轴心了。”(恩格斯《路得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这就是《诗经》中婚恋诗甚多的基本原因。

《诗经》中的恋诗描写了男女间这种“最天然的关系”的历程。首先,描写了青年男女对自由幸福的爱情生活的渴望和追求。早期的《诗经》中描写初恋的感情是纯洁的,充满幻想的,甚至是无拘无束的,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当时社会制度的自由及人们朴素的爱情观。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这是《诗经》的第一篇《周南 关雎》,是一首杰出的恋歌。全诗共五章,它描绘的是一位在河中采荇菜的美丽善良的姑娘引发了一位小伙子强烈的爱慕之情。她那劳动时的轻盈姿态和娴熟技巧,使小伙子日思夜想,辗转反侧,陷入了绵绵无尽的思恋中。作者采用了比兴的手法:在清浅的河上,看到水鸟雌雄依偎,希望有佳偶。由水鸟兴起求淑女的愿望。所谓比兴,并非诗人直接采取的亲耳所闻,亲眼所见,乃是采取诗意化的情景,作为思想感情的媒介,由此产生联想,与主题合拍,使之典型化。诗中设想男子找到了梦寐以求的理想对象,用琴瑟和她联系感情,用钟鼓使她快乐。整首诗体现了淳朴而又高尚的情操。

《召南 摽有梅》也是一首杰出的爱情畅想曲。全诗三章,描绘了主人公对爱情和家庭幸福的热烈追求:

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女主人公对爱情和家庭幸福的追求热烈、勇敢,不仅是其个性的体现,也反映了西周时期礼教对妇女的束缚不是很大。梅子的成熟、坠落和拾取包含着对青春时节到来、爱情成熟和不能及时成婚的焦虑的比况和暗示。全诗分为三章,随着时间的推移,以梅子渐尽喻芳华易逝,以递进的方式写女主人公日益急切的心情。女子呼唤追求者及时迎娶的直白,既是率真果敢个性的表现,也是人性和时代特征的崭露。寥寥数笔便使多情少女异常珍惜自己美好的青春,盼望着如意情郎及时前来求婚的情状跃然纸上。又如《周南 汉广》也是一首杰出的男慕女的恋歌:

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这是一首樵子的恋歌。全诗三章,抒发了一位在汉水之滨砍柴的小伙子的痴情。首章前四句以乔木不可休为喻,点出所恋之女不可求,后四句又以江、汉广不可渡,喻求女无望,在反复“不可”的失望声中表达了他倾慕游女的深情和理想无法实现的苦恼。诗中情景交融,浩淼的江水,不但激荡着樵夫的情怀,而且与绵长的情思浑然一体我,真所谓“富情于景而情愈深”。诗人还用巧妙的比喻和丰富的想象,使樵夫这一痴情男子汉的形象栩栩如生。同类诗还有《邶风 简兮》、《陈风 宛丘》等。

其次,《诗经》中有些诗描写了青年男女幽会密约的欢乐与幸福。如《邶风 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这是一首男女幽会的情歌。全诗三章,一、二章写姑娘之美,和他与姑娘幽会的经过与感情的变化。他本来与情人约定在城角相会,然而他如约而至,她却故意躲起来。他非常失望着急,抓耳挠腮,彷徨不安。正在此时,她却突然出现,且向他赠送心爱的彤管,以表深情。他喜出望外,视为珍奇,赞美不已。第三章写她再赠情物,献上荑草,他异常珍视,欢喜无比。诗中惟妙惟肖地记述了这一幽会情景,表达了热恋中的青年的纯洁真挚、幸福甜蜜的感情,成功地再现了天真活泼、聪慧美丽的古代多情少女和憨厚淳朴的痴情郎的形象。此诗具有真率自然的艺术风格,诗人极善于描写人情物态,他能抓住人物刹那间真实的心理活动和显露于外的行为,用简练、质朴、清新的语言,刻画入微,栩栩如生地再现了他或她的倾慕、疑虑、焦灼、惊喜、幸福的复杂感情和天真风趣的情态,给人以美感。

类似的《慵风 桑中》描写了一对青年在桑林中幽会,在上宫拥抱,在淇水依依惜别的甜蜜回忆。而《唐风 绸缪》、《郑风 野有蔓草》等诗,更狂热地、不可抑制地倾吐邂逅成功的喜悦。《绸缪》说:“绸缪束刍,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见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野有蔓草》则说:“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而《召南 野有死麇》写男女爱恋成功的狂喜也异常生动:

野有死麇,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扑簌,野有死麇。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舒而脱脱兮,无感我水兮,无使尨也吠。

这是一首反映初民风俗和意识的情歌。那时打猎是生活的重要本领,因而男子向女子求婚,往往要向女方献上猎物,如果女方接受了,就表示她接受了男子的爱情,而猎物就成了求婚的媒介。后来儒家所倡导的婚礼中的“六礼”,有献雁和献鹿皮的作法,就是这种风俗的遗留。这首诗所写的内容,正是这种风俗的反映。诗中的“吉士”打死了獐鹿,说明他是个善射的英雄,同时他也是一位美男子,他的天赋和才能对那时任何少女都有巨大诱惑力。因而,姑娘看到他,便产生了向他求爱的春情。当然,这姑娘是纯情美丽的少女,所以她很自然的得到猎人的钟情。于是,他向她献上了獐鹿,喜出望外地结合了,姑娘欣喜之余,真诚地告诫情人,莫要狂喜过度,不要拉扯她的蔽膝,以免惊动了狗,招来他人,干扰他们幸福的幽会。诗人通过这样一个生活场景的描绘,表现了他们之间的爱情既是热烈的、坦率的的,又是真挚纯洁的,表现了他们最纯真的感情。这类诗还有《郑风 有女同车》、《郑风 丰》、《陈风 东门之杨》、《王风 君子阳阳》等。这些诗都反映了当时的封建礼法和道德观念尚未达到十分严酷的程度,而有的诸侯国实际上并不特别重视对男女情爱关系的束缚,因此这种“天然”的男女之情才得以自由发展。

再次,《诗经》中还有些诗描写青年男女恋爱受阻失败的苦恼与相思之情。如《陈风 月出》首章:“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诗人面对当空的明月,忆起那位姿态艳丽的姑娘,倾诉了不能相见的焦灼的心情。《陈风 泽陂》首章写道:“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诗人倒在床上无法入睡,那池塘岸边美丽的莲花,更令他想起那美如芙蓉的姑娘,但是思而不得,使他伤心得泪流成河。其中《秦风 蒹葭》是最著名的一篇: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全诗三章,描写一个青年对姑娘的爱慕之情。每章前两句写景,点明时间是深秋清凉的早晨,地点是老芦苇丛生河边;

三、四句点明他所怀念的人在水一方,初步显露了他的依恋之情;

五、六句写其逆水寻觅,难以相见;

七、八句写其顺水求见,仍然是可望而不可及,到底如何才能见到心爱的情人,使小伙子左右为难,心急如焚。

二、三章重章见义,反复陈说,这就把小伙子思恋情人,追慕其迹的纯真感情,惆怅不已的情怀,表达得淋漓尽致。此诗“叙物以言情”,“情景相生”,“言尽而意未尽”,诗人很善于把自己的审美情思,自然地融入客观的深秋景物的摹写和渲染中,在苍凉的景色中浸透了诗人凄婉孤寂的感情,这就产生了极佳的审美效果,深化了诗的主题。特别是诗人很善于描绘“求之而不远,思之而即至”但终究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奇妙意境,不但形象地提示了小伙子寻觅情人未成的惆怅心情,令人如见其人,如闻其声,而且也令人感受到一种空灵飘渺、含蓄深沉的艺术美。诗人用字也极形象、准确,如“宛”字用得极妙,它把小伙子彼时彼地,由于思情深挚,而变得眼光恍惚,如醉如痴的神态,惟妙惟肖地活画出来。又如写白露“为霜”“未晞”“未已”,实际上写出了在同一空间里的推移,把小伙子从天明到太阳升高的较长时间里,耐心寻求,久觅不至的行动交代出来,表现了他对情人的一往情深,颇有艺术匠心,后人称其为“千古伤心之祖”。

如果上述诗篇尚未写出男女不得相见的原因,那么《鄘风 柏舟》便交待了这一症结:“泛彼柏舟,在彼河中。髧彼两髦,实维我仪。之死矢靡它。母也天只!不谅人只!”这位女子的自由恋爱,遭到了父母的阻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了青年男女真诚相恋的桎梏。而《郑风 将仲子》说得更明白些:

将仲子兮,无逾我里,无折我树杞。岂敢爱之? 畏我父母。仲可怀也,父母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岂敢爱之? 畏我诸兄。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将仲子兮,无逾我园,无折我树檀。岂敢爱之? 畏人之多言。仲可怀也,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全诗三章,重章见义。首章三句劝情人勿越里墙,看似拒绝情人,实则语含隐痛,苦衷难言,四、五两句批露肝胆,申说因由:怕被父母、兄长、他人发现幽会的踪迹,招致责难。六、七、八三句倾诉她对“仲子”的爱恋深情,这是深潜于内心的深情。真情既露,又怕父母等知晓,心情极为矛盾。这就反映了虚伪的礼教对青年男女追求爱情的束缚和摧残,也表现了青年一代冲破礼教的要求和愿望。此诗边叙边议,把敢于“逾里”“逾墙”“逾圆”大胆追求爱情的小伙子形象,写得栩栩如生,而且诗人善于描绘心理活动,把少女热恋与恐惧的矛盾心情,写得层次分明,惟妙惟肖,生动形象。

当然,古代的婚恋也有其自身的缺陷和不足(比如在婚姻道德方面),直接产生的流弊就是大量弃妇诗的出现。如《邺风 谷风》、《邺风 柏舟》、《邺风 日月》、《卫风 氓》等篇都是《诗经》中的弃妇诗,我们来看一下《卫风 氓》这首诗: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送子涉淇,至于顿丘。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乘彼垝垣,以望复关。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尔卜尔筮,体无咎言。以尔车来,以我贿迁。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言既遂矣,至于暴矣。兄弟不知,咥其笑矣。静言思之,躬自悼矣。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这是一篇充满悲愤控诉的弃妇自白的叙事诗。诗的层次,全按事态发展的经过安排。始而定约,继而成婚,继而任劳,继而遭辱,继而见弃,继而归家,及至兄弟取笑,终乃自悼。她愤怒地揭露和斥责氓“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又告诫其他女子不要轻信男子,“于嗟女兮!无与士耽。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同时,从中感觉到女子强烈而复杂的性格变化:从一开始“既见复关,载笑载言。”一直到后面“反是不思,亦已焉哉!”感情由温柔可爱到痛苦伤心达到失望诀别„„这是令人深思的婚姻悲剧。在远古时代,就有这种薄情负义的事,深刻地说明了妇女地位从古到今都是属于从属的位置。女主人公在现实面前终于清醒地认识到氓的用情不专,因此她并没有一味地沉溺于痛苦的深渊里,而是振作起来,凭自己的勇气生活下去,体现了她刚强、坚韧的性格。由此看来,《氓》又展现了女性精神发展可喜的一面,具有典型意义。

总而言之,《诗经》中的爱情诗为我们记录下了中国古代人们或美好或痛苦的婚恋生活,也为我们研究古代的风俗历史提供了宝贵的材料。这种柏拉图式的精神之恋的诗意美感,比起我们现代婚恋作品中充斥着低俗的肉欲,总不免让人产生无尽的追恋和精神的归依感,在当今日趋庸常的生活里保持一颗不死的诗心是非常必要的。

参考书目:

《诗经》中的婚恋诗 篇5

摘要:爱情和婚姻作为人类文学的永恒主题和内容, 在《诗经》中表现这类主题的诗歌占 有很大的比重《诗经》中的爱情诗体现了那个时代的人的情感生活其思想内涵从现代的眼光看来仍具有很大的价值。下面将采取对《诗经》文本解读以及对周代婚俗考证对其婚恋诗作一归类总结。关键词:《诗经》;婚姻爱情诗;婚制;国风

《诗经》中的爱情诗体现了那个时代的人的情感生活 其思想内涵从现代的眼光看来仍具有很大的价值,刘勰在《文心雕龙》中称《诗经》为“恒久之至道,不刊之鸿教”。作为我国文学的初级阶段,《诗经》的婚姻爱情诗反映了那个时代的爱情和婚姻状况:男女青年追求爱情忠贞的同时,必须冲破礼教和家长制的束缚;妇女的社会地位低下, 婚姻的不幸更加剧了她们的痛苦。从这可以看出《诗经》婚恋诗有其独特之处, 也因此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下面,我就采取对《诗经》文本解读以及对周代婚俗考证对其婚恋诗作一归类总结。《诗 经》中的婚恋诗表现为以下几个特点。

一、反映了鲜明的地域文化特征

《诗经.国风》中婚恋诗来自于各个地区、各个诸侯国, 这些地域、部落在长期的发展中形成了特色鲜明的文化传统与艺术风格。

周南、召南和王都是周王朝直辖的千里王畿之地, 因而深受周人礼乐文化的影响。周人在婚恋生活中,遵循礼法,重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重的是“夫妇有义”婚典制度。如《周南.桃夭》中祝福新婚妻子以及祈望家族的繁荣昌盛《召南.鹊巢》表现的是贵族女子出嫁时仪仗的盛况;《召南.何彼襛矣》则描写贵族女子出嫁时车辆服饰的奢华艳丽。

而十五“国风”中, 郑风、卫风、邶风、鄘风、陈风这几国风诗,是与周人的精神传统不同, 多是充满野性气息的婚恋诗作,呈现出迥异其他“风诗”的鲜明的文化特点。《郑风.溱洧》描写了在三月上巳,趁去河边拔灾祈福的机会, 女主人公主动邀请男主人公去河边嬉游, 谈情说爱的情景。这种赤裸裸的男女相悦之词, 散布于郑卫的诸多篇章之中。有野外邂逅, 唤起男性爱慕之情的《郑风.野有蔓草》;有描写约会中男女情意真情的《邶风.静女》;还有在舞蹈中产生爱情, 赠物定情的《陈风.东门之枌》。虽然都是在殷商之风习下的婚恋诗作, 但要细分还是可以看出郑地与卫地风俗上的细微差别。郑地风俗“淫”, 因而男女欢情的诗作多。而卫地“薄恩礼”,弃妇怨词多。

唐地诗歌的特色是“忧思深远”,。人民生活不得安宁,在朝不保夕的生活中,人们对于生命的流程与生命的意义有了更透彻的认识。故《唐风》才有这样的“死生之虑”。息。最具有浓烈唐风品格的是悼亡诗《葛生》。诗中“夏之日,冬之夜”六字最为惊心动魄,夏天的白日, 冬天的夜晚,是多么的漫长, 相聚于黄泉的时刻似乎还那么遥远,此六字写尽了人间的相思之苦。

二、反映了先秦的婚俗制度

先秦时代既是贵族婚制礼法的产生、确立时代, 又是婚制礼法与通行于民间的自由奔放 的婚俗并存的时代, 因此,《诗经》中的婚恋诗不可避免地留下了它们的并行轨迹以及矛盾斗争的烙印。

先秦的婚制, 首先是针对贵族统治阶级制定的。《诗经》 中有不少反映贵族婚姻的诗篇,大都反复强调了具有“三重”特色的婚制准则, 并大都具有鲜明的聘娶和媵嫁色彩。这些诗篇主要有以下特征:一是排场大。如《卫风·硕人》、《召南·何彼矣》、《大雅·韩奕》等诗都描写了贵族豪华奢侈的媵婚场面。二是怨愁多。在婚制礼法下的贵族女子,没有什么婚恋自由可言, 更不上什么“ 爱情”多数已嫁的贵族女子则只能忍受礼法带给她们的痛苦, 如《邶风·泉水》、《卫风·竹竿》都表现了远嫁在外的贵族女子不能返乡探亲的怨愁心情。三是丑闻多。如《邶风·新台》、《风·墙有茨》、《载驱》诸诗,都记载并揭露了贵族荒淫乱伦的丑行。值得注意的是所有这些揭露统治阶级丑恶的诗篇,都是民间作品, 可见人民群众对虚伪丑恶的婚制,对贵族阶级荒淫无耻的生活是十分鄙弃和厌恶的。

庶民百姓的婚姻只要符合统治阶级的政策就可以了,因此礼教对民间婚姻的指导和规范, 在某种程度上就显得较为宽松和开放。所以《诗经》中的一些婚恋诗,在《诗经》时代的某些时期, 某些地区表现了某种程度的婚恋自由。这便是《诗经》中那些表现了真情实感和行为自由的情歌得以产生的客观环境。

三、带有鲜明的民歌特色

风、雅、颂是对《诗经》从音乐上的分类。《风》是指不同地区的民歌。《国风》中包括十五个地区和诸侯国的作品。《雅》是西周王畿内的诗歌。《诗经》中有《小雅》、《大雅》。《颂》是用于宗庙祭祀的乐歌, 它包括周、鲁、商、夏颂。《诗经》中的婚姻爱情诗大都 存在于十五国风当中,《小雅》、《大雅》中只有四篇是爱情诗,而《国风》中除了《周南》、《召南》外, 都是中原各地的民歌, 因此婚恋诗具有民歌色彩。此外,爱情诗大部分是由中下层劳动人民创作, 而非贵族和统治阶级的创作, 因此也有一种天然的民歌色彩,其中的大多数作品多以女性的口吻写作, 更能反映早期先民文化中的女性的心理。《将仲子》着力刻画了女子的内心矛盾, 表达了压抑的青年渴望冲破礼教的束缚,追求自由恋爱的精神。这篇是郑地的民歌,在《郑风》中总共有十二篇诗,其中婚恋诗便有九篇,这不仅证明了婚恋诗在《诗经》中占有很大的比重, 更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其民歌成分大。

此外,婚恋诗大都大胆泼辣,体质短小, 带有鲜明的民歌特点。

综上所述,《诗经》从诗歌内容、诗歌题材、艺术表现方式等方面都具有鲜明的特色,反映了当时特殊的社会风貌和时代背景。

参考文献:

【1】 张晶晶.《诗经》中婚姻爱情诗的特点及其对后世的影响【J】.西安社会科学.2009年9月

【2】 吴贤哲、李珉.先秦婚制和婚俗在《诗经》婚恋诗中的反映【J】.西南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8年2月

分析《诗经》中的战争诗 篇6

《诗经》中存在不少以战争为题材的战争诗,战争诗与爱情诗所描写的爱情,祭祀诗所写的祭歌,农事诗所写的农耕文化,政治讽刺诗中写的政治形势相比,战争诗中的战争要复杂和有吸引力。

战争是“解决阶级与阶级、民族与民族、国家与国家、政治集团与政治集团之间,在一定的发展阶段上的矛盾的一种最高的斗争形式。”战争诗中凝聚的文化内涵要比单纯的爱情诗歌要深厚,内容更加宏大,反应的社会现象更加深刻。在阅读战争诗的过程中,不仅可以得到审美意境的提高,而且可以发掘那些非战争的文化。这些战争诗在记录历史的同时传递出其特有的的民族精神,融入民族生活的点点滴滴之中,总体来说表现的三大特征是:题材以民族战争为主;不具体描写战斗场景;推崇德义、以德化民的战争思想。

从社会发展史看,一种社会制度发展到它已走向顶点的时候,也就是这个制度发展走向自身否定的开始的时候。西周末期由于奴隶主贵族残暴的统治,激起了“国人”的暴动,加速着西周王朝的灭亡。春秋时期是周王朝没落新的封建制度产生的时期。在这段时间内诗的风格倾向不同于西周初期的“正风”、“正雅”,在《诗序》中,产生了“变风”、“变雅”,风气和习俗都大为改变。待到周宣王伐异族而中兴,这是战争诗集中产生的年代。战争是频繁而残酷的,但反映这一题材的作品不多,没有正面战斗场面的描写,没有战士们厮杀的场面,还没有塞外风雪,还未见血流成河的残阳。诗经里写的都是兵马强壮,武器精良,士气的高涨和英勇善谋的将军。这不能仅仅归纳为描写范围的局限,我们应当看到诗经中战争诗里透露出的浓厚以武功显示威望、以礼法治理国家的思想。

一、《诗经》中战争诗历史背景和概况

周族以农立国,周武王伐纣建立了第三个奴隶制国家周,到西周的灭亡,周王朝始终陷于四周落后种族的侵扰困境中。严峻的边患和无休止的征伐成为周王朝时期重要的社会主题,战争被反映在战争诗中。这些诗篇主要反映了周朝八百年来的杀伐攻掠,不仅成为后世研究先秦时期战争历史的宝贵材料,更以其丰富的艺术感染力和人文内涵传承至今。

战争诗受到战争本身的影响从而表现出特有的时代特点。周民族对农业十分重视,人民渴望建立一个和平稳定的农业社会,因此在大部分战争诗里我们看到了人民对战争的厌倦和对和平的渴望,这些诗自然而然得带上了一丝忧伤的情绪。战争诗内容丰富、性质复杂,这里涉及的不仅仅有政治、经济,而且体现在思想道德观念上,甚至在民族关系上也有所反映。《诗经》是周人的兵役、徭役及战争生活的百科书。兵役是统治者强加在人民身上的沉重负担,大量诗篇通过服役者的长号及对亲人的思念,反映出他们的反抗精神。从而再现了那个危机四伏、矛盾重重的时代特征。《诗经》中部分战争诗,非常重视战争的记述,这些诗没有短兵相接的搏斗,没有血肉成山的凄壮,只有对天子、诸侯功绩的歌颂,表现了强烈的民族自信心和踌躇满志。自然,这与周人以修明文德、崇尚礼仪为上、杀伐征战为下的思想方式有关,同时这也是周人推崇谦恭和顺、温柔敦厚的理性精神的反映,鲜明的表现出与世界其他民族古代战争的不同风格。

二、《诗经》中地域战争诗的研究

《诗经》是中国文学史上最早描写战争的诗篇,众所皆知周在八百年王朝史上不断经历抵御外敌入侵和内部诸侯征战。这是一个战争频发的时期。《史记太史公自序》中提到:“春秋时期,弑君三十六,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2]所以《诗经》中关于战争的诗歌跨越时间长,对整个先秦时期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中国古代兵书杂谈》上指出:“《诗经》中有三分之一以上的诗篇是直接或间接描写战争的。”[3]内容上既有歌颂保卫家园抗击侵略的正义战争,也有对发动战争者的讽刺;其作者有从征士兵,战士的妻子,也有记录战争的史官;在体裁上,有抒情歌唱的部分,也有大量叙事性的篇章,在艺术手法上,运用丰富的笔法再现了战争。在研究《诗经》中战争诗的过程中,按照诗歌所叙述的主要内容和创作背景对其进行分类研究能合理而有效的了解和丰富自己的知识,从而更深层次理解和掌握战争诗,体会人类和平的美好和来之不易。

本文结合了《诗经》中所有诗歌的叙述内容和创作背景进行研究,分析整理出来的直接或间接反映战争的共四十一首诗歌大致分为四种类别进行研究,分别是:周王室征战诗歌、秦国战争诗歌、楚国战争诗歌和其他地域抒发战争情感的诗歌。

(一)、关于周王室征战的诗歌

“雅”是《诗经》的组成部分。“雅”是周朝直接统治地区的音乐,“雅”有“正”的.意思,在周人眼里这种音乐和其他地方音乐的区别在于是否正统、合乎规范。周王室对外征伐的事件多记录在在大雅小雅中。比如《大雅》中的《常武》和《江汉》,《小雅》中的《六月》,《采薇》,《车攻》,《采芑》和《出车》。周厉王起,政治腐败,国事渐微,异族伺机入侵中原。周宣王即位后,以尹吉甫为主帅发动了对N狁的战争。其中《六月》是赞颂尹吉甫率部取得自卫反击胜利,赞扬他的功绩。《出车》是赞美周宣王的大将南仲领兵出战N狁得胜,并使N狁安居在边疆不再叛乱这件史实。《常武》是宣王奋发用武以压倒性趋势平定徐国叛乱。《采芑》描绘的是周宣王卿士、大将方叔指挥大规模的军事演习从而达到对荆蛮威慑效果的非战斗场面。《江汉》记述周王命令召虎讨伐淮夷,这是周王扩大影响范围增强王室影响力的努力。《车攻》描述的是周宣王派兵南征北伐后东行狩猎,会盟诸侯炫耀武力。《采薇》借一位守边士兵在归途中唱的歌中反映了诗人的爱国热情和诉说戍边辛苦的复杂思想感情。 战争诗中的抒情主人公涵盖了自上而下参与战争的各个社会阶层,按身份和地位可以分成以下三类:一是以《采薇》为代表的普通戍卒;二是《采芑》、《江汉》、《六月》中的军事将领,如方叔、召虎、尹吉甫;三是《常武》和《车攻》中意气风发的周天子。从这四类人的角度来表达各阶层对战争的看法,这对战争诗来说具有广泛的代表性和研究意义。《采薇》、《出车》、《六月》、《江汉》、《常武》等五篇诗歌都是写战争取得胜利,凯旋而归,事件虽相同,但是诗人从具体人物的具体境况出发,真实地再现了战争胜利带给人们的不同感受和反应。《江汉》写召公率师沿汉水、长江而下讨伐淮夷一举获得胜利而受到周王的赏赐的豪壮气势;《常武》写了周宣王派大将南仲和尹吉甫共同平定徐国叛乱得胜回朝的事迹,由此颂扬天子的英明和王师的军容军威。诗中描述他们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和宏伟抱负,逼真地传达了这些王公贵族建功立业的心声。自古以来君权神受,在人民心里周天子就是国家,国家就是周天子,王师出征取得胜利,其实就是以周天子为首的统治阶级的个人的胜利,是他们个人功业的体现。战争的胜利代表了统治阶级又一次有力的维护了自己的统治,因而他们的喜悦和欢乐是发自内心的真实写照。

我们可以看到,《诗经》中战争诗揭示人物的内心情怀,不是作抽象的描述,而是结合具体境遇进行,所以,表现看来似乎与内心情怀无关,实际上恰恰正是在写内心情怀。这种通过“心外”反映“心内”的更深一层的写法,使诗歌更加含蓄,更加隐微,因而也更加耐人寻味。

(二)、《秦风》中秦国的战争诗歌

《秦风》共十篇,记录了秦人、秦地的地方风俗乐歌。周幽王执政末年,政治腐败,内讧不断。幽王被杀,周地大部沦陷。这时秦襄公举兵抗击,秦地人民纷纷奋起有力地反抗犬戎。故《秦诗》曰:‘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皆行。’《秦风无衣》就是秦地的战争军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袍。”《无衣》诗中表现了秦地人民捍卫国家的热情和责任感。诗篇节奏明快、旋律激昂,充分显示了秦国将士在大敌面前同仇敌忾、热情互助的精神和积极备战、慷慨从军的紧张气氛。令人感到“以此众战,谁能御之?以此攻城,何城不克?”[4]《秦风小戎》不同于一般的思妇之作。我们可以将它定义为颂战诗。诗中的女主人公的形象与《卫风伯兮》不同,丈夫出征后妻子很想念他,她夸赞丈夫“厌厌良人,秩秩德音。”不难看出这是一个贤妻。这与《伯兮》中的思妇不同,她没有因为对丈夫的思念而消沉而是乐观的期待丈夫的胜利归来。这首诗的不同之处还在于通过对兵车的描写与思妇的柔弱心态对比,为我们展现了一个思妇柔中带刚的性格,有力地映射出秦国人民的强悍民风。正是由于秦国好战的民风最后推动产生了秦灭六国而统一天下的局面。

(三)、楚国的战争诗歌

楚国在商朝已经存在,但是周灭商后,对南部地区的统治力不足,至于江水、汉水流域与楚国交界,离楚国政治中心越接近,西周王室对此更谨慎。因此周王分封了许多同姓诸侯小国,作为对楚国的防范。周成王时封楚熊绎于荆蛮,建都丹阳。楚子不满意,于是楚国“不奉周礼”,所以在周初采《诗》中就没有《楚风》。《左传》记载,春秋五霸之一齐桓公曾率兵伐楚,他把发动战争原因归结为两点:一是楚国进贡周王室的包茅没有交纳,二是对周昭王南巡致死事件做调查。这件事说明楚国不向周王朝按时进贡很长时间了。春秋时,楚灭“汉上诸姬”有四十二国,孔子修《春秋》,特别是贬之称为“楚子”,以示微言大义。周楚敌忾气氛一直很紧张。《汉广》由三章组成,每章各有八句。第一章两句说:“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接连两句“不可泳思,不可方思!”强调不能对游女产生感情。在周人眼里,楚国男女恋爱自由的蛮夷行为叫做“淫”,所以禁止和游女发生感情,正面表示禁止,反面却反映了周人仍有追逐民间少女的行为。反映了追求者追求不到的怅惘心情。第二章和第三章写“之子于归,言秣其驹。”写男子与周女结婚于是不能再和游女产生感情了。之所以汉水南北的男女不能自由恋爱,是国家政治上统治形势的不同啊!

(四)、其他地域抒发战争中情感的诗歌

《诗经》中因战争而产生情感波动的诗歌主要集中在《国风》和《小雅》,约有17首(见附录表4),

表1周王室征伐战争诗

小雅《采薇》、《车攻》、《六月》、《出车》、《采芑》5

大雅《大明》、《皇矣》、《公刘》、《常武》、《江汉》5

豳风《豳风东山》、《豳风破斧》2

周南《兔D》1

表2秦国战争的诗歌

国风《秦风无衣》、《秦风小戎》2

表3关于楚国战争的诗歌

国风《周南汉广》3

表4其他地域战争的诗歌

国风《郑风清人》、《邶风击鼓》、《周南卷耳》、《周南汝坟》、《王风君子于役》、《魏风陟岵》、《唐风鸨羽》、《桧风隰有苌楚》、《曹风下泉》、《卫风伯兮》11

小雅《m杜》、《鸿雁》、《瞻彼洛矣》、《采绿》、《绵蛮》《彤弓》、《大东》、《渐渐之石》、《何草不黄》

鲁颂《泮水》

商颂《殷武》

在抵御外敌和平定内乱的无休止战争中普通民众逐渐产生了强烈的反感、厌战、思乡等各种情绪,不难看出频繁的战争在服役的战士以及家人心中添加了深深的伤痕。这类情感主要集中在士卒、役夫和思妇三种人物形象之上,但是这三者的情感有不同之处。

三、结语

本文在学习和汲取前辈学者对于《诗经》尤其是战争诗所作的大量研究工作的基础之上,综合整理前人的思想观点,对诗经中的所有直接或间接反映战争的诗歌进行了深层次的探究。从《诗经》中战争诗歌的叙述内容和思想情感两个方面对战争诗进行较为细致和深入的整理,并划分为周王室征伐的诗歌;秦国的战争诗歌;楚国的战争诗歌和其他地域关于战争诗歌情感研究等四类。

《诗经》中战争诗反映了周人的兵役、徭役和战争生活。兵役和徭役是人民沉重的负担,是周代生活的一面镜子,我们从《诗经》所反映的社会生活和人民的思想意识的提高,证实了《诗经》内容的博大精深,内涵丰富。深入探讨的内容涉及文化背景、审美观念、语言风格、思想内容等方面。这对于《诗经》战争诗的发展和创新,这对于我们重新审视《诗经》对于后世各国家间关系处理、增强世界和平力量有重要意义。

论“诗经”中的战争诗 篇7

所谓战争诗是指以战争为题材, 直接反映战争或围绕战争而展开叙写的诗歌;战争诗是世界各国文学史上的共同现象, 很多当代的民族都有自己的战争诗。《诗经》中的战争诗以其丰富的历史内容与民族精神、民族传统密切联系, 体现出如下特征:

一、以民族战争为题材

《诗经》中的诗词, 有许多以民族战争为题材, 反映周天子和诸侯之间的战争。如《大雅》中的《江汉》:“既出我车, 既没莪旗。匪安匪舒, 淮夷来铺。”《周颂》中《臣工之什》中的《武》:“嗣武受之, 胜殷遏刘。耆定尔功。”《闵予小子之什》中的《酌》:“於铄王师, 遵养时晦。”《桓》中:“予以四方, 克定厥家。於昭于天, 皇以问之。”《赉》:“敷时绎思, 我徂维求定。”《闵宫》:“致天下之届, 于牧之野。”《小雅·鹿鸣文什》中《采薇》:“采薇采薇, 薇亦作止。日归日归, 岁亦莫止。靡室靡家, 猩狁之故。不遑启居, 猩狁之故。”《出车》:“王命南仲, 往城于分。出车嘭嘭, 旃旒泱泱。天子命我, 城彼朔方。赫赫南仲, 俨狁于襄。”《南有嘉鱼之什》中《六月》:“玁狁孔炽, 我是用急。薄伐玁狁, 以奏肤公。猿狁匪茹, 整居焦获, 侵镐及方, 至于泾阳。织文鸟章, 白衣旆泱泱。元戎十乘, 以先启行。”《采芑》:“显先方叔, 征伐猩狁, 蛮荆来威。”以上几首诗中出现的王师、四方诸国、武王、殷商、周朝、玁狁等看出是周天子和诸侯之间的战争。

周王朝诸侯对外民族的战争在《诗经》中也有反映, 秦襄公十二年 (公元前766年) , 秦国针对西戎入侵, 出兵征伐西戎。《秦风》中《小戎》:“小戎伐收, 五柒梁輈。游环胁驱, 阴矧鋈续。”《无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 修茇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 修我矛戟, 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 修我甲兵。与子偕行!”。这首诗描写秦军上下一心, 同仇敌忾, 共同抗击外民族入侵的战斗情谊和勇武豪迈的英雄气概。从以上诗的分析看出, 当时的战争属于民族之间战争, 没有正义与非正义之分, 正所谓“春秋无义战”。

二、没有具体战斗场面的描写

在中外各国史诗中, 对于双方战争场面的描写无不浓墨重彩。古希腊荷马的两大史诗《伊利亚特》和《奥德赛》始终把以赫克托耳为主帅的忒洛亚人与阿伽门为主帅的希腊人之间的大规模的战争为表现中心, 战斗场面声势浩大, 惊天动地, 为这部作品赢得了巨大的艺术魅力。可是《诗经》中战争诗没有具体战斗场面的描写, 而是通过英雄人物的出征场景来刻画战争的惨烈, 如《邶风》中《击鼓》:“击鼓其镗, 踊跃用兵。”写了士气的高昂。《小雅》中《采薇》:写一位远征战士罢战归来, 在回乡途中, 他抚今追昔, 回想军中的景况与心情。《采岂》:“方叔率止, 乘期四骐, 四骐翼翼。方叔莅止, 其车三千, 旃旒泱泱。方叔率止, 约軝错衡, 八鸾跄跄。显允方叔, 伐鼓渊渊, 振旅阗阗。显允方叔, 征伐獭狁, 蛮荆来威。”诗突出写方叔所率军队车马之威, 军容之整, 号令严明, 雄才大略, 指挥若定, 荆蛮闻风丧胆, 皆来请服。赞周宣王臣尹吉甫奉命出征獗狁, 师捷庆功。《大雅》中《江汉》写周宣王命召虎领兵到定淮夷, 班师回朝后册命召虎、赏赐他土地、圭瓒等。《常武》写周宣王平定徐国叛乱的战役, 突出军队阵容之整齐、气势之盛大以及宣王指挥若定的大将风度。以上这些诗通过兵马旌旗的描写来宣扬君威国力, 轻易战胜敌人, 虽没有直接描写战争, 却能从中体现出战争的残酷。战争诗不直接描写具体战斗场面, 这在各国的战争诗中是罕见的。

三、反映“崇德尚义”、“胜残去杀”的战争思想

“胜残去杀”即:消除暴刑, 没有死刑。在《论语·子路》中也有此说:“善人为邦百年, 亦可以胜残去杀矣。”《诗经》中帝王为了自身利益, 为每一次的战争冠以“崇德尚义”、“胜残去杀”的美名。《小雅·南有嘉鱼之什》中《采岂》“显允方叔, 伐鼓渊渊, 振旅阗阗。显允方叔, 征伐玁狁, 蛮荆来威。”《大雅·江汉》“明明天子, 令闻不已, 矢其文德, 洽此四国。”《大雅·常武》:“不留不处, 三事就绪。赫赫业业, 有严天子。”《周颂·闵予小子之什》中《桓》:“於昭于天, 皇以间之!”《鲁颂》中《泮水》;“穆穆鲁侯, 敬明其德。敬慎威仪, 维民之则。允文允武, 昭假烈祖。明明鲁侯, 克明其德。济济多士, 克广德心。”以上这些, 无非为统治者做文德教化的宣传。战争诗突出这些, 无非是说王者之师不靠暴力杀伐, 而是以德服人, 不战而胜。宣王师军威, 以其威慑力量使敌人不战自屈, 正是“崇德尚义”、“胜残去杀”的具体体现。

对于《诗经》战争诗所写战争的性质, 历代学者都持肯定态度, 认为宣王时代的战争是正义之战。在《汉书·匈奴传》中:“周朝兴师, 进行的是反侵略的正义战争。”王安石论《采岂》:“此章美其成功, 言以宿将董大众, 荆人自服, 不得战而屈也。”朱熹《集传·小戎》:“襄公承天子之命, 率其国人往而征之……盖以义兴师, 而虽妇人亦知勇于赴敌而无所怨矣。”认为“以义兴师”会得到国人的积极拥护。这在《诗经》的《秦风·无衣》中也有体现。秦人同仇敌忾, 抗敌御辱的精神得到肯定。从“定都立国之计”来看, 秦人是为正义而战。

《诗经》中的婚恋诗 篇8

关键词:《诗经》;婚恋诗;周代先民婚恋礼仪;

中图分类号:I22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64X(2016)09-0073-01

一、《诗经》婚恋诗分类

《诗经》既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也是研究周代社会风俗的重要史料。在承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本文以程俊英先生的《诗经译注》为本,统计了《诗经》的婚恋诗为94首。

这些诗歌具有如下特征:一是差别性:诸国有别如如魏风、曹风无婚恋诗,而郑风、齐风婚恋诗所占比例很大;阶级有别如贵族有民间在婚礼、婚后生活状态以及对于婚姻的猜疑都是存在差别的;男女有别如《诗经》里多女子表达思念之情,在感情的表达一样,女子多是决绝,而男子多犹豫等;二是共通性:周代的先民对于婚恋的表达和态度以及相关制度的制定跟今天还是有共通的地方。如女子在心理上将自己归于弱势群体的状态没有变;如繁琐的婚姻礼节在部分地方是有所继承的。在这些共性中,周代先民的婚恋问题基本清晰,下面以分类法来探求周代相关的婚礼制度。

(一)求偶诗。

男求女:《关雎》、《汉广》、《蒹葭》、《宛丘》等;

女求男:《摽有梅》、《简兮》、《东方之日》、《有杕之杜》、《山有扶苏》等;

在这些大都求而不得的诗歌中不难看到一种极高的艺术气质,字里行间将对对方的思念、缠绵表现得淋漓尽致,还有中间夹杂着些许的幻想,像《关雎》里的“琴瑟友之”“钟鼓乐子”。但如果以“代言”的角度去阐释《关雎》,那么可见当时的“庙见礼”,即一个过来人对男子在妻子来其家后因三个月的考核未完成而不能亲热故产生的一种焦躁心理的描写,这也可备一说。而“女追男”的诗歌数量超越“男追女”,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母系社会在一定程度上残留了相关的印记,也表现了当时女性的大胆奔放的性格。还有如《宛丘》和《简兮》都是属于男女爱上当时的“舞者”,都是一种公众人物,而且这种公众人物在当时都是为娱神、乐神而作,其在动作设计和情境表达上是存在极强艺术感染力,这反映所追求的美好配偶都是带着一种美好的期待和强者的愿望。

(二)恋爱诗。

甜蜜:《静女》、《桑中》、《木瓜》、《采葛》、《丘中有麻》、《有女同车》、《月出》、《东门之池》、《都士人》等;

奔放:《野有死麕》、《大车》、《溱洧》、《东门之枌》、《桧风·羔裘》、《野有蔓草》等;

失恋:《狡童》、《褰裳》等;

这里可以解答两个问题:一是当时男女确定关系是否需要媒人,这在《伐柯》中可以得到肯定答案;二在说媒期间男女是否可以见面?《礼记·曲礼》云:“男女非有行媒,不相知名;非受币,不交不亲。”另《周礼·媒氏》有:“仲春之月,令会男女,于是时也,奔者不禁。”这里提到了当时一种有别于明媒正娶的男女结合方式——仲春之会。在《周礼·地官·媒氏》中也说明“仲春之会”是为“令男三十而娶,女二十而嫁”的男女准备。所以,不难看到奔放如《野有死麕》、《溱洧》等表达情感的诗歌。周代生产力比较低下,崇尚“人多力量大”是自然,故十分重视人口的增长与繁衍,在民间如若男子超过三十,女子超过二十还未婚配,官府便会令其参与到仲春之会之中,允许其不待礼而行婚嫁之事。这既是出于对男女自然之性的考虑,也是出于国家对蕃育人口的需要。

(三)婚姻诗。

婚姻诗是婚恋诗中最重要的存在,可分为婚娶诗、婚后生活诗以及婚俗诗,婚后生活的比例最大。《仪礼·士昏礼》规定男女婚姻六礼为: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下面以《鹊巢》为例,分析婚娶过程及制度。

维鹊有巢,维鸠居之;之子于归,百两御之。

维鹊有巢,维鸠方之;之子于归,百两将之。

维鹊有巢,维鸠盈之;之子于归,百两成之。

全诗就变换了六个动词,但是,却将周代娶妻那一盛大场面表现得淋漓尽致。“居”是联想到女子要出嫁到男家,居住在男家;“御”则是表示百辆车子来迎接,是六礼中的“亲迎”写照;“方”,有之也,表示女子将要和男子共同持家;“将”者,送也,体现当时贵族婚礼时需要迎来送往之礼,也就是男方来百辆之盛,女方也可视情况而以百辆送之;女方的这百辆车,在三月庙见之礼毕,女子合格了,男方需派人前往女方履行返马之仪,不但归还车辆,也表示女子已经在夫家拥有了绝对地位了,这既体现了当时的婚车之礼,也让表明这首诗非一般贵族婚礼所能,因为“大夫以上,嫁女则自以车送之。”而“盈”,满也,表示陪嫁之人非常多,也体现了当时的媵妾制,女方可以派妹妹或者侄女陪嫁;最后的“成”,表示婚礼成也。

二、小结

婚恋诗中可知周代先民一些和婚恋相关的礼仪和观念:求偶诗中不难看到当时人们的择偶标准、适龄女的奔放以及相关制度约束;恋爱诗中也看到仲春相会以及无媒不知等制度;而在婚姻诗中,不但可以看到当时婚娶场面的壮观和程序,也可以看到婚后生活的甜蜜和不幸等。现概述之。

(一)“合礼”之婚恋。按照礼仪程序的婚恋过程:门第相称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依主流循“六礼”而成婚,成婚过程要依身份注意“婚车之礼”,同时在一定高层次的贵族有陪嫁的“媵妾制”;女子迎回家要接受“三月庙见之礼”,经过三个月的观察考验,得到夫家认可并可以参与主持夫家的祭祀活动;后行“返马之礼”,夫家将新妇陪嫁过来的马匹送回去报喜,表示女子通过考验;后女子要回家行“归宁”之礼,问安父母,但是,女子是不能随便回娘家的;最后如婚姻不顺,男子可行使“大归”之权出妻。

(二)不备礼之婚恋。不备礼法的程序来看婚恋过程则又是另外一种情景:男子三十不娶,女子二十不嫁,则行仲春之会;仲春之会成的大多为妾;而且女子在夫家是没有地位,无祭祀之职,无保证,所以很多弃妇多源于此。这种不备礼法的程序也在一定程度上成就了婚前的自由甜蜜、婚后的孤苦伶仃以及女性无怨无悔的艺术气息和反抗礼法的自由呼声。

参考文献:

[1]程俊英.诗经译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

[2][汉]郑玄注,[唐]孔颖达正义.礼记正义,十三经注疏本[M].北京:中华书局2003.

[3]廖群,《“代言”、“自言”与“刺诗”、“淫诗”——有关<国风>的两种阐释》[J].文史哲1999年第6期.

[4]宋鎮豪《中国风俗通史商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1.

[5][唐]贾公彦《仪礼注疏》,《十三经注疏》,中华书局影印本,1980.

上一篇:荷花课前小研究下一篇:关于春天来了为话题作文3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