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凹主要作品

2024-11-18 版权声明 我要投稿

贾平凹主要作品(共8篇)

贾平凹主要作品 篇1

陕西丹凤人。1967年初中毕业后,一度在家务农。1972年入西北大学中文系,1973年在陕西《群众艺术》发表第一篇作品《一双袜子》毕业后分配到陕西人民出版社任文艺编辑。早期作品大多写平凡人物的田园爱情,后结集为《山地笔记》,其中《满月儿》获首届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

1980 年调到期西安市文联,任《长安》文学月刊编辑。这时的创作偏重于对社会弊端的`揭露和对社会人生的思考。1983年出开始专业创作。写了中篇小说《商州初录》,作品借鉴了我国的方志、游记、话本小说的表现手法。之后又接连写了3部反映当前农村生活变动的中篇小说《小月前本》、《鸡窝洼的人家》、腊月·正月》,作品描写农村在实行生产责任制之后,人们的思想、志向、伦理观等各方面的深刻变化。其中《腊月·正月》获第三届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再后又创作《天狗》、《黑氏》、《古堡》等一批中篇小说及长篇小说《商州》,获得普遍好评。继一系列描绘商州风情的小说之后,1987年又创作了描写改革时期商州农村社会生活的风貌的长篇小说《浮躁》,引起文艺界极大注意。他的作品风格清淡恬静,文笔纯朴厚实,洋溢着浓烈醇厚的山野气息。

现为作协陕西分会副主席。

[著作书目]

兵娃(短篇小说集),1977,中国少儿

姐妹本纪(短篇小说集)1978,安徽人民

山地笔记(短篇小说集)1979,上海文艺

早晨的歌(短篇小说集)1980,陕西人民

贾平凹小说新作集(短篇小说集)1981,中青

月迹(散文集)1982,百花

野火集(短篇小说集)1982,陕西人民

爱的踪迹(散文集)1983,上海文艺

商州散文记(散文集)1983,四川人民;后改为《心迹》,1985,四川文艺

小月前本(中篇小说集)1984,花城

腊月·正月(中篇小说集)1985,十月

天狗(中篇小说集)1986,作家

贾平凹集(中篇小说集)1986,海峡

商州(长篇小说)1986,十月

平凹游记选(散文集)1986,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

空白(诗集)1987,花城

冰炭集(中篇小说集)1987,陕西人民

故里(中篇小说集)1987,中原农民

贾平凹散文自选集1987,漓江

浮躁(长篇小说)1987,作家

晚唱集(中篇小说)1988,百花

商州三录(散文集)1988,百花

贾平凹主要作品 篇2

贾平凹谙熟商州的自然、地理环境、人文景观和民俗风情, 他探寻商州的美妙, 书写这里的山水, 山石, 明月, 鸟叫虫鸣。他说:“商州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那是一片相当偏僻贫困的山地, 但异常美丽, 其山川走势、流水脉向、历史传说, 民间故事, 乃至天上飞的, 地上跑的, 构成了极丰富的独特的神秘天地。在这个天地里, 仰观可以无奇不有, 俯视可以无其不盛。”作家把笔触放在了从小生长的故乡———商州, 就如绍兴之于鲁迅一样, 故土成为他们永恒的记忆, 源源不绝的灵感。如《冬景》中一共描写了郊外闲冬图、农村喜雪图、雪中对话图三个冬景图。一句“奶奶, 电线肿了。生动地写出了雪之大, 让人忍不住幻想出一幅雪之美景同时也体现了孩童的天真烂漫。《五味巷》描写了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景象, 春天, 黄黄的, 绿绿的, 弥漫在巷中;夏日, 男女老少都躺卧在巷道两旁;秋天, 和着风雨听蛐蛐声;冬日, 赏雪玩雪。《商州又录》开头写道:“最耐得寂寞的, 是冬天的山, 褪了红, 褪了绿, 清清奇奇的瘦;像是从皇宫里走到民间的女子, 沦落或许是沦落了, 却还原了本来的面目。石头裸裸的显露, 依稀在草木之间。”这山恰似赋予了人性一般, 犹如温柔的女子给予了贾平凹写作的“笔命”。《虚静村记》中对农村生活的书写极其平实。仄仄斜斜的屋舍, 被高高低低绿树、庄稼包围着, 有浓得像绿云一样枝叶交错的树木, U形的巷道, 巷中还有一个甘甜的井。《月迹》更是别有一番诗情画意, 把月光下的景色写得活灵活现, 普通的景象愣是写出了别样的风采, 月光悄没声地溜进来, 像长了腿, 在竹帘上爬……简洁生动地表情达意。一切都自然流畅, 给人朴素自然之美。

在商州农村还经常可见闹社火的场景, 棣话的社火与众不同, 都以铁打了芯子做出玄而又玄的造型, 有“哪吒出海”、“孙悟空三打白骨精”, 高跷队、狮子队浩浩荡荡来回奔跑, 沿街单位鞭炮齐响, 划酒令, 玩“老虎杠子鸡”, 这些都是农村中经常可以见到的。村里有喜事, 都要请剧团来唱大戏, “清风街上还没谁家过世演大戏的”“这是村上定的, 待客也只是趁机挑了这个日子” (《秦腔》) 。二水来帮麦绒凿墨子, 灰灰来送狗皮, 麦绒进厨房熬了两碗荷包蛋给他们吃, 这些都是村上的习俗。打井还得请阴阳先生察看方位, 明在江边, 什么地方挖不出水呢, 偏要形式一番询问:“有水没?”“什么水?”那自然是有水了还是长江水 (《天狗》) 。五魁用白虎星的谎话把女人从白风寨中成功救出。天狗吞月的传说, 从上古的时候起, 堡子里的人都认为天狗吞掉了月亮, 出门在外的人就会遭到不吉。于是妇女们就要在月亮快被吞掉之时, 以擀面杖去江水里搅动, 唱一种歌子, 一直到月亮复出。赶场子是习俗, 即轰赶阴鬼晦气。谁家要是住进新屋或觉得旧屋不安全, 就要请人敲锣打鼓放鞭炮闹闹哄哄一场。招夫养夫是深山里的习俗, 三月三乡会, 女婿走丈人, 农民们在这几天停止一切劳作, 或于家享乐, 或频繁地串亲戚。未成亲的女婿们皆衣着光鲜, 提四色大礼去拜泰山泰水。“送路”就是女子出嫁时娘家举办的酒席, 山地之人都知道这是一件大事 (《腊月正月》) 。“成人节”是州河岸上唯一的庙会, 重要程度仅次于大年三十和正月十五。这时候人们都到静岗寺烧香、磕头。夜哭郎的迷信, 在桥头贴一张夜哭郎, 小孩半夜就渐渐不会哭了 (《鸡窝洼人家》) 。

贾平凹在乡土作品中, 表现了淳朴善良的村民也有愚昧、落后、麻木的世俗心理与国民劣根性。《小月前本》中才才虽然老实, 干活勤快, 但是死板, 墨守成规, 对王和尚百依百顺, 面对王和尚的质疑和埋怨, 不敢以理相争, 没有主见, 如小月所说就是窝囊, 面对公社干部的询问, 实话实说也吓出一身冷汗。王和尚面对门门租借抽水机一事不置可否, 咬定这事不行, 事后还充面子, 尽管心里干着急, 但还是不肯向门门租借。在他们眼里农民只要有土地, 种好庄稼就可以了, 不要有别的念想。改革的浪潮对商州的文化习俗、伦理道德观念产生了巨大的冲击。具有陈旧思想的农民和儒家知识分子如何面对改革进程中所遇到的阻碍, 作家通过作品为我们讲述了一系列故事。韩玄子当着王才的面拿排场, 认为自己曾是他的老师, 德高望重, 有学识, 一无所知的王才凭什么比得过自己, 这就是狭隘的心理意识和思想保守僵化, 一而再, 再而三地阻止王才改革。当桂兰指责灰灰, 身上都快臭了, 让他把衣服脱下来洗两把水, 灰灰就只能以自己是农民给自个找台阶下, 农民这个代名词就成了他们为自己顽固守旧开脱的借口, 使自己与城市人彻底区分开来的理由。夏风他出去以后就忘了本, 他不喜欢传统文化秦腔, 还让自己热爱秦腔的媳妇白雪到了城里后, 不再继续唱下去。最后不但和白雪离了婚, 还和父亲产生了争执, 因为自己不愿意再回到农村。故乡村民的守旧、顽固与新时代的新思潮产生了激烈的碰撞, 墨守成规的人只能靠老一辈留下来的祖业维持基本的生活, 他们接受不了像专业户这样的人的出现。不满足于现状, 想要大展宏图的人可以把致富之道带入故乡, 带领大家一起富起来。这就是新旧文化思想的冲突和碰撞而展开的一条艰难坎坷的人生道路。

贾平凹在乡土作品中, 通过表现一个个鲜活人物的生活命运, 揭示农村社会变革的必然性和艰巨性。《鸡窝洼人家》中的禾禾不满足于生活现状, 放弃经营土地, 养狐狸, 卖豆腐, 最后都不了了之。几经失败后进城打工, 桂兰追到城里, 可鸡窝洼传出桂兰跟禾禾私奔的谣言。灰灰难忍屈辱等桂兰回到家时, 两人产生了激烈的争斗, 桂兰只好到后山帮忙, 等候禾禾回来。灰灰在养蚕上获得了成功, 最终, 他将手扶拖拉机、压面机等新鲜玩意儿带进了山村, 与桂兰成了令人羡慕的一对。禾禾创业的艰难, 灰灰守旧的顽固, 两个家庭的破碎, 以及重新组合, 让我们看到农村变革势在必行。不改变灰灰和秋绒那种仅仅满足于不饿肚子, 整天围着石磨转的落后狭隘的思想, 社会变革进步都是空谈, 农村改革就成了无源之水, 无本之木。有禾禾、桂兰这样的开拓者像灰灰、秋绒一样守旧的农民终将抛弃一切世俗观念, 阔步走向农村社会新的未来。

贾平凹的众多作品对故乡的精彩描写, 让我们感受到了他浓浓的乡土情结, 其中不仅展现了家乡的美丽山水、丰厚的文化底蕴, 更让我们体会到了故乡的魅力、人物的灵动, 看到了他对故乡的那种深刻的忧虑和思考。在改革进程中, 远离文化城市的农民思想依旧有些落后, 为了能够共同致富, 找到一条新的致富之路, 大家不再仅仅满足于吃得上饭这个最基本的要求, 要跟进新时代的发展潮流。因此, 商州成就了贾平凹, 贾平凹的乡土作品也为商州增添了明媚的色彩。在他笔下, 商州这块富饶之地正熠熠生辉。

参考文献

[1]贾平凹.贾平凹中短篇小说自选集.新世界出版社, 2012年9月出版.

[2]贾平凹.贾平凹散文集.百花文艺出版社, 2009年6月出版.

贾平凹主要作品 篇3

女巫,原指施行巫术的女性,后渐转贬意,多指装神弄鬼欺诈作假的女性女巫是女性偶像即女神的颠覆与重写:本文的女巫则专指在男权社会爱欲遭受压抑心理畸变行为反常被世人贬斥的女性贾平凹的作品常通过对这类女主人公即本文所说的女巫的跌宕起伏的命运流程的刻画,凸现其性格的闪光点。展现对现实生活的理解以及对人生意义的彻底感悟和新鲜解读。本文试图通过展现贾平凹的作品中这一类女性形象的塑造的特点及变化的分析。来揭示其所表现的文化意蕴。

美国女学者吉尔伯特桑德拉·M·吉尔伯特与苏珊·格巴在《阁楼中的疯女人》中说:“在男性中心的社会里,妇女的命运不是发疯就是成为玩物。”在数千年来一直延续着的封建伦理的压抑和束缚下,女性的爱欲需要逐渐萎顿以至扭曲变态。几千年来的事实确实如此。男权主义的传统伦理(家礼)的罪恶造就了无数冤屈变态的巫姐形象。她们作为对传统伦理规范下的女性偶像的颠覆性重写,具有深刻的文化反思意义、重要的审美开启意义和独异的审美价值且承载了丰厚而深刻的文化内涵。

贾平凹的作品中的女巫形象,身上都多少带有一些在常人看来“病态”的东西。她们大致可以分为两种类型。一种是扭曲变态的寡妇型。她们因为长期守寡,爱欲、情欲指向无法实现。久积在胸的爱欲潜能无法宣泄,个人生活不幸还遭世人鄙弃。加之生活单调枯娓封闭保守又自卑的个性心理最终致使心理畸变转而寻求施放爱欲的替代物或虐待替代物来寻求心理慰藕或者为求爱欲实现而不惜名誉、不顾一切做出惊世骇俗的事情。《太白》集子中《公公》中年轻的寡妇,《五魁》中的少奶奶,《美穴地》中的柳少奶奶就属于这种类型。另一种是“自甘堕落”的妓女型。传统家礼的洗礼,使她们把自己的爱欲与自由实现的期望挂系在男人的腰带上为在献媚男人的竞争中获得主动而不惜自虐和戕害他人,自我迷失的结果。终受被抛的打击。《废都》里的牛月清、唐宛儿、柳月和阿灿就属于这种类型。妓女型同样类同于寡女型的扭曲畸形心理她的变态的欲望的被满足同寡妇的无法满足一样都不可能实现爱欲和获得人格的独立与自由。

《太白》这个集子,《公公》中年轻的寡妇因为喜欢在水中沐浴。尤其是和一条极大的娃娃鱼戏嬉,最后竟然怀孕生下一个女孩。却是个豁嘴,而她的公公在此期间正好失踪了,也是个豁嘴,难道说她是公公变的吗?年轻的寡妇因为守寡自己的爱欲指向无法实现而致使心理畸变所以转而寻求施放爱欲的替代物。便在和娃娃鱼的戏嬉中获得感官刺激和快乐。在《美穴地》中,美丽迷人的柳少奶奶宁愿和土匪在世人眼中不光彩地生活在一起,宁愿被破相和残疾的风水先生生活在一起,也不愿回到柳家去享受荣华富贵。在世人眼中,她的个性和心理确实古怪反常。关键是在柳家,丈夫年老有病。她实际上是活守寡。表面幸福,实则内心痛苦。

《五魁》中那个五魁从十六岁开始干背新娘的角色,这使年纪轻轻的五魁过早地开始了性焦虑和性幻想。然而,这一次,遭土匪抢劫却为能与新娘相拥为伴而感到庆幸,捏一双女人的小脚“浑身的血管就汩汩跳”。冒着生命危险,再人虎狼窝,挺身而出,与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唐景进行一场大智大勇的生死较量,其智谋和勇气都发挥刀最佳,终于救出新娘,理由是新娘是“白虎星”(这又是性话语)。性的话语支撑着故事的源头和各个关节。后来。五魁在柳家大院扛活,不计报酬。为的是能体味少奶奶的音容笑貌。能常常见到少奶奶,能对少奶奶进行温情脉脉的幻想这些从侧面反映了女主人公的无比美丽和巨大魅力。然而。虐待女人的叙事也在同时展开。就是这样一个百里挑一的美丽女子,却红颜薄命。柳家冷血,愚昧。荒谬,没落,可恶,在她死里逃生意外回来时,得不到抚慰,柳家却一本正经地验证她是否还是处女。 丈夫残疾,情绪败坏,心理变态。常常变态地折磨、疯狂地虐待她。使她不能享受美好的性生活。而婆婆也在呵斥她,使她痛苦不堪。主家的行为反映了男权社会下女性的悲剧命运和中国传统家族文化对女性个性自由的最大束缚。最后,女主人公历经艰险被五魁救出在山野同居,终于摆脱枷锁获得自由,并且与自己喜欢也喜欢自己的男人朝夕相处,然而,面对着性诱惑道德感却又油然而生,一个血性男子居然对活生生的心爱的女人退避三舍。女主人公只能含蓄地暗示,不能明说。再三示意。这个仁义重情的男人却始终固守道德,冥顽不化。可叹,正是青春似火、花前月下的岁月,面对着就在身边的男人,却只能压制自己如火的性欲活活守寡,承受身心的巨大煎熬明正言顺的丈夫和婆家不把她当人对待。肆意蹂躏,百般折磨。却觉得合法合理。而娘家却规劝她要继续在那儿生活下去'世人也认为她掉到了福窝里。仁义重情的男人却不合理合法,不光明正大,只能偷偷摸摸,提心吊胆地在一起生活,并且这个男人不能给她性福。她内心的痛苦凄凉和无助无法述说这个菩萨一般的女人最后发生与狗交媾的勾当。女人也以身殉情殉德。然而,读者却并不感到厌恶,反而深深同情和理解她的不幸。这个触目惊心的悲剧故事背后,折射出男权社会中男性的主动权和巨大优势传统男权文化价值对女性的巨大制约,女性的被动和虐势。在男权社会中。女子多为传统习惯所束缚,屈服于异己的力量,她们呈现出男权社会的一切“美好品质”,但唯独没了自我,因为她们的自我和个性被温良柔顺、吃苦忍让的传统美德所抹杀了。尽管她美丽、温柔、贤慧、吃苦耐劳,坚韧持家。富有献身精神。但她作为传统女性,缺乏反抗精神,面对命运,却只能逆来顺受,俯首低眉。面对夫家的折磨。只能痛苦无比地哭泣和喊叫,面对在就身边的爱情,也不敢去大胆追求。不敢也不能去违逆传统,最后,只能走向心理变态和悲剧。这是多么凄惨悲哀和痛苦无奈的事情。忍、柔、美几乎可以概括这一类女性美的全部内涵,作者将自己的文化心态和文化心理不加雕饰地渗透于自己的文学创作中化只是他的一些原料,一个背景。贾平凹的性情“文化”也表现得怪诞和病态。弗洛伊德认为,文化是就是文明的病态部分以及对病态的治疗。贾平凹表现的实际上就是以地方文化为依托才能表现得淋漓尽致的“性情”二字。在这种地域文化的支撑下,贾平凹的性情有血有肉,饱满充分。贾平凹的写作在“性情”中游刃有余他在性情中流露出民俗风习,在风土人情中展现出人性,没有让历史断裂。贾平凹有文化作底蕴,借助地理风情,下功夫去发掘那种文化状态中的人们的心灵美德,高尚情操。同时细致刻画那些偏离道德规范的野情私恋。在作家笔下。这类女巫。在人间活似柔弱的羔羊,孤苦无助。寂寞难耐,没有人理解和同情,她们只能拼命压抑自己的感情和欲望。毫无个性自由和权益,最后只

能偏离道德规范变态地寻求施放爱欲的替代物来宣泄久积在胸的爱欲潜能,她们虽然为社会道德所不容和不耻但却具有深刻的文化反思与审美批判意义。同时,对女巫的抒写仅仅停留在家族颓败的历史主题上仅仅展示宗法文化是怎样束缚和扭曲了女性的爱欲心理,还不足以颠覆男权文化秩序,实现重写女性形象的目的。

女巫是对男权家族势力与女神文化的大胆反叛。无论是因丧失爱欲(尤其是青春性欲)实现对象的寡妇型女巫,还是为过度淫迷丧失自我追寻的价值对象的妓女型女巫,都因违背传统家礼规范和人格迷失而沦为审美批判的对象。少奶奶因为活活守寡而无法实现自己的爱欲指向而致使心理畸变为宣泄个人扭曲的爱欲而不惜转而寻求施放爱欲的替代物与狗交媾并彻底破毁自我形象的现象,潜隐地显示出寡妇怨屈、无奈和“复仇”的心理。妓女型女巫的审美意义也在于解构男权、重写女性形象。家族“妓女”是男权文化的产物。家族礼仪为女性制定的行为规范旨在要女子为男权奉献对女性正常身心发育和女性爱欲的正常泄导有束缚和压抑作用。扭曲了女性的审美心理。因此。一旦得到释放心理潜能的机遇女性的久抑失衡的爱欲(尤其是性欲)便摧促女性不惜突破人伦家礼禁忌。去为生存而“献身”,为欲望而冒险。其结果。自然是深陷欲河,不可自拔。以致淫迷无度。人伦尽失,自由全丧,人格畸变,最终成为人们鄙弃厌恶诅咒的女巫。贾平凹的《废都》就为我们描绘了几位淫迷无度的女巫。来自县城的唐婉儿和来自陕北农乡的柳月,一旦为作家名人的男权所诱引,久抑失衡的欲望便像喷泉一样倾泄而出。不可抑制,置伦理、礼仪、规范、人格于脑后,感性欲望成为生活的全部意义主导着她们的全部生活和一切行丸她们身上表现出从颓败的家族女性延续下去的依赖男权、丧失自我的可悲人格。因此。对女巫批判与呈现。就是对男权主义的批判与颠覆,对“女神”走向人生现实的一次启唤与解救。

在对女巫的形象的塑造暨男权家族文化的颠覆性描写中作家潜意识中有着男权主义的阴影,他对女性(尤其是对女巫)的描写有着玩赏性的成分,解构多于重写。《废都》中对女性有过滥的性描写,“用笔多褒扬,又洒了深深的怜惜之泪”,缺少女巫被男权家族扼杀的心理铺垫与叙述转挽使读者对她们的人生悲剧的理解多了怜悯、同情,少了文化批判和艺术超越。在《废都》中,这类女性形象具有“以性特征为表征”以及“被男权意识所异化,认同男权”的倾向,具有本文所要论述得典型的女巫特征。作者创作女巫形象的目的是为了颠覆女性审美的误区。重写女性形象而在实际文本中则把女性的爱欲渴望和对男性的诱引作为愉悦读者的调料,在文本中反复渲染和描写,就难免偏失创作意旨,陷入男权主义玩赏的泥淖。

因此如何以现代审美文化精神和人类意识烛照和洞穿宗法家族阴暗的礼法消解女性的心理束缚,建构出现代审美人格。是所有作家们的责任和义务。在《废都》里。写了四个各具特色但一样美丽、善良的女性:牛月清、唐宛儿、柳月和阿灿。但这些女性命运的结局都不好,像花一样终于萎谢了。她们虽然淳朴美丽。却展示了复杂的“丑陋”的女性形象。造成她们不幸命运结局的“肇事者”,正是她们共同喜爱的文人作家庄之蝶。这四位女都将男人看成生命中最重要的内容自甘附庸于男人。认定:“这是男人的世界”。“一切围着男人打转儿,男人的一切就是自己的一切”她们都围着庄之蝶转,甘愿作他的性奴隶,甘愿被他欺骗抛弃和出卖。却执迷不悟。“没有个性区别。不过是干瘪的面具,性爱才是她们真正的生命和生活”,她们已经“萎缩成性符号”。对庄之蝶来说,也爱她们,但更多地是把她们作为泄,欲、取乐和放松的工具。整部小说就围绕着庄之蝶和四位女性的情爱性爱关系的纠缠上,文字充满诱惑。这些女子(牛月清等除外)无论是来自县城的唐宛儿,还是来自陕北农乡的柳月,大都姿色过人,她们站在感官欲望的制高点,在两性关系方面思想超前解放,比传统女性对男人更有诱惑力。她们以性特征作为证明其存在的工具淋漓尽致地发挥她们的性特征,将自己肉体的能量充分释放。但这些女性更不具备用女性精神照耀人类精神家园的能力,不能帮助男性战胜脆弱。在《废都》的唐宛儿那里,大胆热烈、疯狂痴迷的背后是精神和肉体的堕落,她们虽然外表美丽动人,但在庄之蝶的心目中却并非女神。完全不同于金狗眼中的小水和天狗眼中的师娘。在《废都》中,“庄之蝶成了神,对待女人犹如大佛顶施恩泽,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庄之蝶也试图从与异性的精神和肉体的交往中寻回生命的感觉。而且这些女性一旦为作家名人的男权所诱引,便蜂拥向庄之蝶,久抑失衡的欲望便像喷泉一样倾泻而出。不可抑止。庄之蝶和唐宛儿等的纠结显系他自我拯救的虚假幻象,他想借助性欲的恣放来激发创造的活力,结果只能使他坠入更深的颓废和绝望之中。庄之蝶对人生的痛苦、焦虑、对人文理想的怀疑及向女性寻求安慰,从某一层面上反映了作家心灵的痛苦和精神的迷惘而“文明社会通过贬抑女性为祸水而肯定男性的正面权威,所有的善和优秀品质都属于男人:而低劣、邪恶、罪孽则是女人的天性。”美国女学者吉尔伯特曾指出。在男权社会里。妇女的命运是悲剧性的,不是发疯就是成为玩物。这些不同身份、不同经历的女性都不同程度地被男性中心社会所异化,也因背负了太多的男性理想主义色彩而显得虚幻、轻飘、失真,“过分地理想化而失真”,不大像生活在现代大都市里的现代女性和有意志有个性的活生生的人。而有点像电脑游戏里的超级性感游戏美女,完全是男性欲望化想象的产物。当然这类“罪孽”的女性成了作品中男主人公的精神家园,成了当代知识分子形而上层面的企图救赎灵魂的最具反讽式的“寓言”。

贾平凹作品《极花》 篇4

引导语:贾平凹新作出啦,名字叫《极花》。据贾平凹说,《极花》的名字是小说中的一种植物,在冬天是小虫子,夏天又变成草和花。

作为中国文坛少有的“劳模”,著名作家贾平凹几乎以一年到两年一本长篇小说的速度在进行创作,其热情精力、文学积累和对社会观察的深度、广度都令人惊叹。记者日前获悉,贾平凹又将推出第16部长篇小说《极花》,这距离他上一部长篇小说《老生》出版还不足一年半!昨日,《极花》后记提前曝光,透露了新书创作的前前后后。

老乡的真实故事引发思考

《极花》全书共15万字,在贾平凹的长篇小说中属于字数较少的,但作品对社会现实生活的观察和思考依然力度不减。贾平凹说,创作的灵感来源于发生在一个老乡身上的真实故事。这位老乡的.女儿在十几岁时遭人拐卖,他们苦苦寻找了好几年,好不容易才把女儿解救出来。可当时姑娘已经生了一个孩子,孩子却留在了被拐卖的地方。回到家后,由于媒体宣传公安解救成功的新闻,人人都知道老乡的女儿遭人拐卖,姑娘不再出门、不再说话,整日呆坐着一动不动。再加上思念孩子,半年以后,老乡的女儿竟然背着父母跑回了被拐卖地。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我一直没给任何人说过,但这件事像刀子一样刻在我心里。”贾平凹说,每每想起这件事,他就觉得那刀子还在往深处刻。“我始终不知道那个老乡的女儿回去的村子是个什么地方,十年了,她又是怎么个活着?”贾平凹说,在偏远、条件落后的地区,那些没能力也没技术和资金的男人仍剩在村子里,他们依赖着土地能解决温饱,却无法娶妻生子。“拐卖是残暴的,必须打击。可有谁理会城市夺去了农村的财富、劳力,有谁理会窝在农村的那些男人在残山剩水中的瓜蔓上,成了一层不结瓜的谎花。”

最短的长篇收获另一种经验

据贾平凹说,《极花》的名字是小说中的一种植物,在冬天是小虫子,夏天又变成草和花。“有点像冬虫夏草,但又不是,村里的人就用极花冒充冬虫夏草去卖。”新作的创作从冬天开始准备,今年春夏着手写作,“其实不是我在写,是我让主角‘胡蝶’、那个被拐卖的女子在唠叨。”7月15日,贾平凹在《极花》的手稿上画上了最后一个句号。贾平凹表示,自己在小说的写作中不想关注案件本身,更关注的是怎样去挖掘当地人的生活状态和精神状态,“关注城市怎样肥大了而农村怎样地凋敝着。那里坍塌了什么、流失了什么,还活着的一群人是懦弱还是强狠,是如富士山一样常年驻雪的冰冷,还是它仍是一座活的火山。”

贾平凹表示,小说原本计划写40万字,可最终只写了15万字。对此他解释说,“目前的写法确实决定了这部小说不会太长,这个故事并不复杂,我也在考虑创作该用减法而不是加法。15万字里我试图隐去一切过程,也试图逃出我以往的叙述习惯。”他表示,“《极花》是我最短的一个长篇,竟也让我喜悦了另一种经验和丰收。”

读贾平凹作品有感 篇5

篇一:贾平凹《废都》读后感

庄之蝶在古都火车站上即将远行而心脏病或脑溢血发作,至今十七年矣。

十七年后,再见庄之蝶,他依然活着。

在此期间,《废都》遭遇了严峻的批评,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对《废都》的批评成为了重建知识分子身份的一个重要契机:偶然的遭遇战迅速演变为全力以赴的大战,人们终于找到了一架风车:这个叫庄之蝶的人,这个“颓废”、“空虚”、“堕落”的人。十多年后重读对庄之蝶连篇累牍的判词,我能够感到当日诸生诚挚的人文关切,但我也注意到有一件事不言自明地成为了立论的前提:作为文学人物,庄之蝶是知识分子的镜鉴——也不知是不是风月宝鉴,反正,揽镜自照的知识分子们感到大受冒犯。

我当然能够体会受到冒犯的情感反应——为了避免很可能发生的误解,我还是首先表明我在一个敏感问题上的观点:我认为《废都》中的“口口口”是一种精心为之的败笔。当贾平凹在稿纸上画下一个个“口”时,他或许受到了弗洛伊德《文明与禁忌》的影响,那本书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文学人几乎人手一册,通过画出来的空缺,他彰显了禁忌,同时冒犯了被彰显的禁忌,他也的确因此受到了并且活该受到责难。

但是,在我看来,那些空缺并不能将人引向欲望——我坚信这也并非贾平凹的意图,那么他的意图是什么呢?难道仅仅是和我们心中横亘着的庄重道德感开一次狭邪的玩笑?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读过了《废都》,然后读到了福柯,现在,在福柯式的知识背景下,我以为或许可以更准确地了解贾平凹的意图及这个意图在《废都》中的功能。那些“口口口”形成了一种精心制作的“废文本”,贾平凹在此破去了书写的假定性,在那些特定场合,我们对文本的“真实”幻觉被击破:眼前之事被删减和缺省,因而也是被“写”出来的,那么,是谁写了它谁删了它呢?我们当然知道书写和删节皆是贾平凹所为,但就文本的直接效果而言,却是无名之手在书写,另一只无名之手在删节。

任何一个训练有素的读者都会明白,这些“口口口”是当代出版对于明清艳情小说通行的处理规则,我认为贾平凹并没有特别的兴趣对这种规则本身作出评论,他只是意识到对这种规则的刻意模仿能够达成他的特定意图。

——在此时此刻,我们的目光从人物身上移开,被引入了一个对照的文本序列:简体横排的、被删节的艳情小说和原版的明清艳情小说,贾平凹的意图正在此间,他在整部《废都》中明确地模仿从《金瓶梅》到《红楼梦》的明清小说传统,在此处,自废文本是要凸显这种模仿的当代语境,庄之蝶这个人的根本境遇由此呈现:他或许竟是一个明清文人,但同时他也是一个被删节的、简体横排的明清文人。

——的确非常机巧,在这样的地方我能够领会贾平凹在《废都》中那种错综复杂的才能。但就这件事而言,它或许复杂得失去了控制,且不说它确实很容易被读成一种低级噱头,更重要的是,它使庄之蝶这个人物陷入了真正的道德困境。

注视着眼前这些空缺,我意识到,此时此刻原是古老声音的回响,尽管是喑哑断续的回响,就好比,在这处私室一系列镜子互相映照、繁衍和歪曲,但镜子之间空无一人。

是的,这正是我的感觉:庄之蝶这个人在此时恰恰是不在场的,他从那些“口口”中溜走了。

这才是问题所在。似乎底本已经写定和改定,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不在他的身体和心灵边界之内,似乎他不过是被动地扮演一个“山寨版”的社会和文化角色,似乎他自己对此无能为力不能负责。

我认为,那些“口口口”之根本的不道德就在于庄之蝶的这种溜走,这种不负责。贾平凹强烈地感觉到在这个人物的身心之中有些事物是他无力触摸和言说的,他无法让庄之蝶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明确的个人责任乃至公共责任,于是,他机巧地使出腾挪大法,招来昔日幽魂,让这个人变成了不在。

所以,必须注视庄之蝶这个人。他是谁?他如何看待他的世界和他自己,他如何行动如何自我倾诉和倾听?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当人们把庄之蝶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展开争论和批评时,批评者们实际上是借此确认自身的知识分子身份,那么,对庄之蝶来说,他的问题是他和我们不像吗?我们又凭什么认为他应该像我们?也许他的问题恰恰在于他太像过于像呢?——这不也是人们感到遭受冒犯的一种理由吗?也许情况更为复杂:庄之蝶是像我们的,但这种“像”不符合我们的自我期许和自我描述,这个人在我们的话语系统中无法顺畅运行。

但无论如何,贾平凹不应埋怨别人误读了《废都》和庄之蝶,庄之蝶这个人无疑有所指涉:贾平凹给他起个名字叫“庄之蝶”——庄生的蝴蝶,是蝶梦庄生还是庄生梦蝶?谁是蝴蝶谁又是庄生?最直接的答案是,庄之蝶是贾生梦中之蝶,但每个阅读者也有权自认为蝶或自认为生,在这个开放的绵延的镜像系统中,误读是必然之事,也是被作者充分纵容之事。

庄之蝶是既实又虚的,他既是此身此世,也有一种恍兮忽兮,浮生若梦。这种调子直接源于《红楼梦》。在《红楼梦》中,贾宝玉是大观园中一公子吗?是一块遗落的顽石吗?还是一个浇溉灵草的仙人?他都是,都曾是;那么甄宝玉又是谁呢?这个人似是而非,在亦不在。——关于“这一个”如何同时又是广大的无数个,曹雪芹有一种远不同于欧洲十九世纪现实主义的思路,《红楼梦》的天才和魅力就在这虚实相生之间,不能洞晓此际者皆非《红楼》解人;贾平凹是《红楼》解人,他在《废都》中的艺术雄心就是达到那种《红楼梦》式的境界:无限地实,也无限地虚,越实越虚,愈虚愈实。

但想到了和做得到是两码事。二十世纪至今,“红学”蔚为显学,端的是开言不谈红楼梦,虽读诗书也枉然,但相形之下,《红楼梦》对于中国现代以来的小说艺术其实甚少影响——曹雪芹那种眼光几乎是后无来者,大概只有一个张爱玲,但张爱玲的语境、她的上下文与曹雪芹是若有重合的,而其他作家和红学家皆是以自己的上下文去强解《红楼梦》,不学也罢,一学便丑。

然后就是贾平凹,他的上下文和曹雪芹同样不重合,但他做了一件惊人之事,就是创造一种语境,与曹雪芹仍有不同,但在这种语境中《红楼梦》式的眼光竟有了着落。我相信贾平凹是认真地决心要写一部《红楼梦》那样的小说的,评论家的滥调是力戒模仿,但你模仿一个《战争与和平》试试看!一个有才华的.作家深刻地感受着他与伟大前辈之间的竞争关系,当他暗自对自己说,我要写一部《战争与和平》、写一部《红楼梦》时,他是认真的,他尽知其中的巨大难度。对二十世纪的中国读者来说,任何当代作品中《红楼梦》式的虚至少在叙事层面上都难免装神弄鬼的不诚挚,就《废都》而言,那个口唱段子的拾垃圾的老人就已是勉强的符号,更不用说广受诟病的奶牛思想家和庄之蝶老丈母娘的满天鬼魂;《废都》之虚在艺术上极为冒险,即使是张爱玲也主要是发展了《红楼》遗产中实的一面——顺便说一句,张爱玲的人情洞晓其实是阴毒刻薄的姑嫂博谿,一面是破落贵族,一面是小市民,所谓精致的俗骨。——而贾平凹的虚,也只是在庄之蝶这里令人信服:这个人同时具有此岸和彼岸。

庄之蝶是一位作家——他后来被一群治文学的学者痛加修理不是没道理的——而且他享有巨大的名声,至少在他生活的那个城市,从父母官到贩夫走卒,几乎无人不识庄之蝶。人们熟知、关注、溺爱着他,虽然很少有人搞得清他究竟写了什么。

除了一些应酬文字,我们也不曾见过庄之蝶写什么,也不知道他曾经写过什么,我们只知道他一直力图写一部作品,他一直在为此焦虑,最后他终于要去写了,但这部作品将是什么样子,我们无从想象,或许也就是这部《废都》。他几乎从未谈论过文学或他的写作,尽管他为此以可疑的方式从公家弄到了一套房子,但那房子里的事后来被证明皆是胡扯和胡搞。

也就是说,这个人基本上是有名无实的,红火热闹立于浮名之上。如果我们断定庄之蝶就是生活在上世纪九十年代之初,那么,他这一笔巨大的象征性资本应该是来自八十年代,那时的文学声名是有可能达到如此地步的。但是,尽管所有关于《废都》的评论都在八十年代和九十年代的分际上下手,但在《废都》内部,庄之蝶其实从未流露对这个问题的兴趣,他并无八十年代之乡愁;有太多的论者在他身上搜寻九十年代知识分子身份和精神变化的征兆,并在一种集体建构的历史论述中以时代的变迁解释他的生活和命运,但庄之蝶本人对此似乎毫无领会。他通常是在另一个层面上领会自身:一种浩大难逃的宿命。似乎《废都》如《红楼梦》仅仅是一个世间故事,久已有之并将继续流传,并不属于特定年代——这是非历史,但也是非历史的历史化,贾平凹寻求的不是以历史解释人,而是以人的恒常的命运和故事应对变化的历史,在这一点上,他与八十年代末的“新写实”一起,开启了当代文学的重大转向。但贾平凹与“新写实”又有根本不同:他的“恒常”不仅是生活被勘探的底子和被发现的“真相”,更是一个文化和意义的空间。

恒常如新。十七年后重读《废都》,我感觉 庄之蝶先生很像一个现在的人——也许比九十年代初更像,他是一个“百家讲坛”上的说书人,一个“名人”,他戴着他的光环游走于世间,精于象征性资本的运作和增值。他也很像一个传统生态下的“文人”:结交达官,掺和政事,诗酒酬唱,访僧问卜,寻香猎艳,开设书肆,等等,就差开坛讲学了。

如任何名人一样,在他周围聚集了一批“食客”——一条社会生物链,在这个链条上,各个环节相互依存,有“食客”在,庄之蝶才成其为“名人”,庄之蝶反过来必须提供和分配“食物”,他像个小朝廷的君主或小帮会的大哥,他当然不能去打人,但他显然有义务“罩”着兄弟们,带领兄弟们参与更大范围的社会交换。

一部《废都》是一张关系之网。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合,人在社会关系中获得他的本质,马克思的教诲贾平凹同志是深刻地领会了。《废都》一个隐蔽的成就,是让广义的、日常生活层面的社会结构进入了中国当代小说,这个结构不是狭义的政治性的,但却是一种广义的政治,一种日常生活的政治经济学:中国人的生活世界如何在利益、情感、能量、权力的交换中实现自组织,并且生成着价值,这些价值未必指引着我们的言说,但却指引着我们的行动和生活。

——这种结构或许就是生活的本质和常态,它并非应然,但确是实然,而认识实然应是任何思考和批判的出发点。

但很少有人注意到贾平凹的这份洞见,我们可能都把这视为自然之事,以至它无法有效地进入我们的意识;更可能的是,在一套对生活的现成论述中,这种结构被忽略了被径自超越了。比如,对《废都》的另一种诟病恰恰就是,贾平凹并不了解城市生活,他笔下的城市更近于一个巨大的农村。

对此,贾平凹也算是自食其果——他大概是中国作家中最长于动员误解的一个——他反反复复地强调自己是个农民,时刻准备退守到农民的堑壕中自我保护——谁能欺负一个自称农民的人呢?但是,让我们放过城市生活中那些浮云般的符号、时尚和经验表象,直接回到最基本的层面:这里不正是声名、利益、财富、雄心、欲望的集散之地吗?那么,有谁能说贾平凹不曾透彻地领会和理解这一切呢?

乡村无故事——不要忘记,在整个中国古代文学史上,从三言二拍到《红楼梦》,没有一部是“农村题材”,乡村中人走出去,进入现代境遇,或者现代性降临乡村,乡村才能够成为小说想象力的对象——贾平凹在《秦腔》中证明,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贾平凹先生作品的特点 篇6

1、小说的特点

历史感强,能够以细微的社会现象体现大的历史变迁;具有浓厚的西北地方风情,能够体现出西北地区(关中地区)语言、风俗、人群性格等特点;具有很强的批判性,对于国民性的披露、讽刺非常深刻,有很强的现实性;在结构布局上,有明显受中国传统章回体小说影响的痕迹,擅长以点带面,不断扩大故事的脉络。

2、散文的特点

(1)小说式写法,充满童心,酿造意境童心和意境,都是贾平凹刻意的追求。

《丑石》是贾平凹写得较为成功的一篇儿童文学散文,这篇散文,被选进平凹散文的多种选本和中学教材中,充满童心,语言单纯,用的是口语。文章用儿童的、世俗的眼光写对一块“丑石”的认识过程,“丑石”已经存在几百年,它极不规则,不能垒墙,不能铺台阶,不能制石磨,大家都咒骂它嫌弃它,它很“丑”。然而有一天,来了一位天文学家,方知道它是一块曾经补天,发过热和光的极为有用的石头,被天文学家车走。由“大丑”而变成“大美”。作家欲扬先抑,写美丽的月亮,反衬丑石之丑。那种“丑”,是世俗眼光看来的“丑”,不是真“丑”,是人们眼睛中误认的“丑”,而它的美,是脱俗的美,是大“美”,超脱世俗眼光才能看到的美。作家由形象出发,阐发哲理: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作家用第一人称视角叙述,意脉贯串着童心,写法是小说式的。这篇散文,显然受了许地山的《落花生》的影响。《月迹》写孩子们观赏“月亮”,寻找“月亮”,谈论“月亮”的事情,表现了孩子们爱美、求美的童心。“月亮”既是具体的物象,又是一切美好事物的象征。文章展示生活的哲理:“一切美好事物,只要你愿意,它就有了”。这篇散文,也是儿童散文,小说化的叙事描写,充满童心,单纯中寓丰满,实中求虚,扬溢着雅淡的诗美。由上可见,贾平凹的散文,往往通过小说化的情节、细节的描写、编织,组成渗透着感情的疏淡的意象群,从而构成有着散淡情味的意境。(2)留空计白,温淳含蓄。

贾平凹曾经很欣赏唐朝刘禹锡写的《小石潭记》这篇散文,他认为刘禹锡在文中没有提到“水”字,但通过鱼的各种形态的精妙的描写,凸现了水的清、静、多、柔。他认为,写散文,文字不要太满,要适当虚写,留下空间,象绘画一样,留下空白,这是不画之画,要计白当黑,运用到散文写作上,就是着眼于不写之写,靠雅淡写来,暗示不写的意味。《风雨》便是具有这一特色的散文。这篇散文,通篇不见“风雨”二字,却对风雨中的各种景物作了精细的描写,逼真而生动。乍一看来,它欠缺感情,也没有哲理,纯粹是对景物的描绘,但实际上它是以动写静,写出了一种心游自然的虚静情绪。《静》这篇散文,单纯朴素,写作家与妻子在湖中游玩,写景也是精细的,单纯中寓着丰富的虚静之情,这是老庄的情趣,使散文显现着温淳含蓄的美。但是,我们也同时感到,这种散文,含蓄的都是玄而虚的情绪,是平和稳定的心境,不容易引起情感的激动。与《丑石》、《月迹》这类含蓄着意味、寄寓哲理的散文相比,其思想、人生却相对平淡、弱小得多了。《一棵小桃树》表面上写小桃树经历风风雨雨的成长过程,实际上是苦难、贫弱,然而却盼望幸福、追求幸福的生命的象征。在这里,湿漉漉地散淡渗透着,作家对弱小生命和不幸命运的同情和温情,折射着人性之光。《云雀》是充满童心的凌云之歌、自由之歌,是对自由、生命的颂赞,这篇散文的主题具有暗示性,鸟儿失去自由,渴望自由,当它再得到自由时,却又依恋那安逸的、丰衣足食的生活,感到失去自由比自由飞翔更好,因为安逸享乐比自由觅食好得多,这是生命的悲歌,人性被扭曲的悲歌。

(3)雅淡自然,讲究气韵。

平凹的散文,除了较少的篇章,一般都不需要那么深刻的生活感受。他寄情山水,寄雅淡情绪于景物,寓平和禅趣于山水。他超然物外,置身事外,显示一种高逸的风采,却与人民的疾苦相脱离,与时代的潮声相隔膜。他以老庄的“无为”作有为,实际上就是对现实的一种逃避。比起那些勇于面对现实,直面人生,终生追求“独立人格,自由精神”,把文学当作自己生命的独特存在形式,或把散文当作反映人民呼声和真理的发言的载体的伟大作家,贾平凹当然不能望其项背,要渺小得多。他早期的散文《初中毕业后》、《我的小学》、《祭父》尚有有对社会苦难的反映,对底层人民的同情,尽管反映的多半还是自身的生活,但与底层相一致、同呼吸,有时代脉搏的跳动。但自成为职业文人、专业作家后,平凹的散文已没有生活苦难的颤栗,只剩下老庄的情怀,名士的风采了。即便是《商州又录》那些影响较大,被评论家恭维太多的散文,也只是特定的地域、风俗、人情、景物的记录,缺乏对邪恶的鞭笞,对美好理想的憧憬。但是,另一方面,不可否认,即便是贾平凹不能算是一个伟大作家,以他扬扬洒洒的散文作品的庞大数量,为雅淡自然这一派的散文的文体的延续和发展,还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他的散文,似乎在不明显的雕琢中,透着一种雅淡的气韵,一种虚静的人气,如平和的流水,平平稳稳的流动,没有起伏汹涌,更没有急滩惊雷声,但那种平平静静的气韵,却是一种客观的存在。

(4)语言简朴,多用口语平凹散文的语言,主要是口语。

他的语言,是在说话的基础上形成的,有着一种陕西高原、商州山地的气息,从书面吸收的语词,都融化、渗透进口语里去了,他不象有的语言大师一样,语言的成份、修养、来源是极其广博、芜杂的,他是简单、朴素、单纯的,明显的以口语作文。这跟贾平凹起初写儿童文学大有干系,以致于连小说也是使用了这种语言。这种语言,通俗、明快,成文也快,因而促成了贾平凹惊人的写作数量,他比较注重在描摹事物情状时,动词的运用,甚至连形容词也明显地有了动词的特征,或把形容词活用成动词。他的动词,准确、丰富地状物、写人,描绘精细,传神灵动。他还很注意重叠词的运用,这些重叠词,有的是约定俗成的,有的是自造的。试看:

1、那个春天的早晨,奶奶打扫院子,突然发现角落的地方,拱出一个嫩绿儿。

2、它(小桃树)长得很委屈,是弯了头,紧抱着身子的。第二天才舒开身来,瘦瘦儿的,黄黄儿的,似乎一碰,便立即会断了。

贾平凹主要作品 篇7

作者简介:

贾平凹(1952年2月21日—),原名贾平娃,陕西丹凤人,中国著名作家。1975年西北大学中文系毕业后任陕西人民出版社文艺编辑、《长安》文学月刊编辑。1982年后从事专业创作。任中国作家协会理事、作协陕西分会副主席等职。贾平凹是我国当代文坛屈指可数的文学大家和文学奇才,是一位当代中国最具叛逆性、最富创造精神和广泛影响的具有世界意义的作家,也是当代中国可以进入中国和世界文学史册的为数不多的著名文学家之一。被誉为“鬼才”。代表作有长篇小说《商州》、《浮躁》、《废都》、《白夜》、《秦腔》、《古炉》等,曾多次获文学大奖。

贾平凹小说描写新时期西北农村,特别是改革开放后的变革,视野开阔,具有丰富的当代中国社会文化心理内蕴,富于地域风土特色,格调清新隽永,明快自然。国外人士均誉他为中国大陆文坛的“独行侠”。、

作品简介:

讲述了大学教授高子路回到高老庄与往昔故人之间所发生的错综复杂的情感纠纷,体现了封闭守旧的环境所导致的人的退化和改革开放对人的改良。高老庄是一个具有传奇色彩的村庄,据说那里的人是最为纯正的汉人,可是却偏偏矮小而粗俗,甚至一代不如一代,这些与高子路的妻子对村庄的退想形成了强烈的反差。高老庄是高子路的故乡,为了给父亲做三周年的祭奠,高子路同妻子西夏从省城回到了故乡。原本接受高等教育成为大学教授的他回到村子后,再次接触到旧的.文化、旧的环境和旧的人群立刻使他回到了从前,开始变得保守、自私。此时的高老庄俨然成了一面魔镜,照出了高子路骨子里所固有的习惯,各种冲突和矛盾接踵而至。

点评赏析:

贾平凹在在平淡中看出人生,看出人性,看出一种超过平凡生活的领悟,这就是作家的本领,就是作家的趋于成熟。也正是向一切大家所遵循的,所谓绚丽归于平淡,纤巧于充实,才会朴实无华而精气充实。《高老庄》既有困窘的一面,又有焦灼的一面,愈来愈触及到历史的深层,很多作家,具有一种大家风范的作家,并不是能给故事按部就班的进军,而是在无序的人生中经历相互冲撞的分化,大浪淘沙,最后成为以新代旧,完成新时代的更替。平凹的《高老庄》比起以往的作品有所超越,正是在这一点上有所领悟,对多种使人类困窘的境遇渗透其中,然而对未来的召唤都是鲜活的有生气的,这才是深沉有致的作品。

贾平凹主要作品 篇8

摘要:民以食为天,饮食是人类社会生活的基础,是人类生活中最基本最重要的内容。不同的地理环境和不同地域的人文社会情况,形成了不同的地域饮食习俗,进而发展为不同的地域饮食文化。贾平凹在许多作品中写到了陕西的饮食习惯,他给我们展示了具有北方特征的饮食习俗,生动地描绘了陕西乡村人尚俭的民俗传统,体现了充满浓郁乡土气息的淳厚民风、民情,也挖掘出这种理性消费的原因,即是和乡村人一贯朴实、勤俭、节约的作风有很大关系,也和陕西乡村人们所处的闭塞地理环境有关。

关键词:贾平凹

饮食习俗

简朴

多样化

自给自足

贾平凹的作品大多数是以乡村平民家庭生活为主要内容,大多是广大农村并不富裕的农民朋友,关注的更多的是乡村的民风、民俗的描写,贾平凹部分作品的集合,也是陕西饮食、美食的集合。乡村人的日常饮食可以代表乡村平民的饮食水平,因此本文根据贾平凹的部分作品对民俗中陕西乡村的饮食习俗这一部分内容作一些浅层次的述论,主要从食物品种、做法、饮食方式、食制、口味等方面给予探讨,分析。

一、主食的品种、做法和食法

陕西的粮食作物主要是小麦、玉米、高粱。因此贾平凹作品里所反映的乡村人民的日常主食主要有面、杂粮和用面做成的各种美食等。仅在面条这一类,贾平凹就展示的淋漓尽致,《秦腔》中的捞面、浆水面、酸汤面,《高老庄》中的鸡蛋挂面,《过会》中的拉面、炉齿面、丢面、杂酱面、涎水面,《土门》中的糁糊汤面,《走三边》中的荞面拉面、豆片丢面,《关中论》中的渭南乒乓面、长安粘(音rán)面、兴平涎水面、岐山吊面、武功扯面、大荔拉面、三原削面、花样出新,名目繁多,贾平凹恨不能将所有面条种类的写尽。“八百里秦川黄土地/三千万人民吼秦腔/捞一碗粘(rán)面喜气洋洋/没有辣子嘟嘟囔囔„„”,这一首广为流传的民谣展现了陕西最传统的民俗,也是陕西最典型的民俗风情。在陕西众多的面条种类中,比较出名的有扯面、浆水面、蒜蘸面、棍棍面、岐山臊子面等。先来说说油泼扯面(《关中论》),大大的一碗端上来,宽宽的面,汪汪的油,红红的辣子,黄黄的鸡蛋,下锅的青菜是绿绿的,光是看着也会让人垂涎三尺,吃起来,那看起来粗硬的面条硬是柔弱无骨,绵软无比。至于浆水面(《白夜》),贾平凹在《陕西小吃小识录》说:“不吃者绝不吃,喜吃者死都要吃。”而城里人制浆和乡下人制浆有有所不同,城里人制浆是将烧开的面汤倒入放醋曲和芹菜的缸里,日晒六七天即可;乡下人制浆是将糁子稀饭的清汤倒入装萝卜缨子和白菜的缸里,日晒六七天即成。吃时将面条和浆汇锅即可。至于蒜蘸面,它的关键是蘸汁,还有蒜的质量。将干辣椒面和捣的像泥一样烂的蒜放在一起,再加上切的米般碎的葱,浇上烧红的油,然

后加些陈醋和少许盐,用勺子搅拌均匀,汁子就算成了,贾平凹《在与穆涛七日谈》中写到:“自己喜欢吃面食,对于面条的宽窄薄厚十分注意,也十分挑剔的。”蒜蘸面最主要的是要宽,陕西八大怪中说的面条像裤带就是说面条一定要宽,把宽如皮带的面条放入一个有凉水的盆中,吃时捞出来蘸了汁子吃。至于棍棍面(《陕西小吃小识录》),也叫搓搓面,面醒好,切成粗条状,抹上菜油,要吃时,拿出几根,用手慢慢搓成细木棍的样子,两手一拉,再在案板上一甩就可以下锅了,吃的时候,再就上几瓣大蒜。臊子面(《陕西小吃小识录》)是陕西的家常饭,所谓臊子,就是把猪肉在锅里拌着花椒、酱油、辣椒、盐用油煮透后,放进锅里闷上一段时间。肉剁得越细越好,瘦肉是筋道而有味,肥肉是油而不腻,入口即化。吃饭的时候,一个锅盛汤,另一个锅里煮面,面条薄筋光滑,煮好的面捞出来倒进盛有凉开水的盆里。吃饭的时候,在面条上浇上热气腾腾的臊子。臊子面是以薄、筋、光、酸、辣、汪著称的,薄指面擀的要薄如纸;筋指面吃到嘴里要有筋道,既不能太硬,又要有嚼头;光当然是指面条入喉的时候,感觉要光滑无比,不能有哽的感觉。酸指作为调料的醋要好,酸得要有味道,不能尖酸,这样的醋做成的汤当然就好;辣就是辣子要好,要辣到位、最好能辣得出汗;汪是油要好,要多,但又不能腻。《我不是个好儿子》里写到:家里一来客人,父亲说:“吃面吧。”厨房里一阵风箱声,母亲就很快用簸箕端上几碗热腾腾的面条来。[1]还有贾平凹在《<秦腔>后记》中说;有客人来家里,肯定要吃捞面,腥油拌辣子,大疙瘩蒜„„可见陕西人是多么的热情好客,可见面食在陕西人的饮食中是多么重要。陕西人的面条情结就是这么深,这么浓,正如陕西人一样,你只有吃了陕西的面条,才会解了陕西,了解陕西人的秉性,才会知道陕西人就像那滋味隽永的面条一样,热情、爽快、厚道、实在、仗义。

而以面为材料的面食的种类又有许多。贾平凹:“别的不说只爱泡馍”,熟悉著名作家贾平凹的人都知道,羊肉泡馍是他的最爱。羊肉泡馍,陕北人爱吃(《黄土高原》),关中人爱吃(《白夜》),陕南人也爱吃(《鸡窝洼的人家》小说),这是陕西一路畅通的美食。其制作方法是:先将羊肉洗切干净,煮时加葱、姜、花椒、八角、茴香、桂皮等佐料煮烂,汤汁备用。馍,是一种白面烤饼,吃时将其掰碎成黄豆般大小放入碗内,然后在碗里浇上备用汤汁,并配以葱末、白菜丝、料酒、粉丝、盐、味精等调料。羊肉泡馍的吃法也很独特,贾平凹在《在与穆涛七日谈》中说道羊肉泡馍必须是吃的人自己动手掰馍,一是体验手工艺之趣,二是会朋友叙家常拉生意,馍掰如何,大、小、粗、细,足可见食者性情;掰成黄豆那般大小,四周还是毛边的,然后下锅用羊肉汤煮,吃起来才上瘾。还有一种吃法叫“水围城”,把煮熟的馍、肉放在碗中心,四周围浇上汤汁,这样清汤味鲜,馍韧入味,肉烂且香,如果再佐以糖蒜、辣酱,别有一番风味,是一种难得的高级滋补佳品。因其形状像一座水中的城,故称“水围城”。这“水围城”独特的形状与陕西所处的闭塞的地理环境不谋而合。碗中的水与现实的山,隔断了陕西人与外界的联系,人们处于这“围城”之中不了解外界,也不被外界了解。在这种环境中生存,造就了陕西人保守、闭塞、安土重迁的性格特点。从中我们发现了陕西人淳朴、忠厚、善良、直爽的性格,同时也蕴涵着保守、固执的性格。麻食(《陕西小吃小识录》),陕北人称圪坨。掐指甲盖大的面团在净草帽上搓成花纹状称之为精吃,切成厚块用手揉搓为懒吃,煮熟后浇羊肉汤吃,汤里可以放黄花、木耳、豆腐、栗子等。泡油糕(《陕西小吃小识录》),面团包糖馅放入油锅中炸至表皮焦黄即可出锅,出锅后表皮膨松、亮黄,里面色泽乳白,但是吃泡油糕,不可性急,因为里面包有糖陷,易被烫着。搅团(《静虚村记》)是陕西一种普遍的吃食。根据贾平凹的好友丹萌所描绘的:他尤其爱吃包谷搅团,只要有好浆水,一天三顿都行......[2]其做法主要是把面粉倒入盛开水的锅中,用擀面杖均匀搅拌,不使之结疙瘩或糊锅即可。热凉均可食用,切不可咬嚼。在陕西,搅团一般有两种吃法。一种是冷吃,一种是热吃。冷吃是将冷的搅团用油盐酱醋辣椒(辣椒必须是油泼辣子)凉调而吃(《鸡窝洼的人家》)。这种吃法一般是在夏天。热吃也叫“垫饭”,把用盐醋酱蒜调好的热汤盛入大老碗中,再将刚做好的搅团舀一块放入碗中,汤中配上时令绿菜,浇上油泼辣子,这种吃法一般在冬天。所谓“热天冷吃,冷天热吃”。漏鱼(《出山》),将包谷面在开水锅里扮成糊状,滚熟了用一个葫芦瓢上钻了若干小孔的漏勺漏下来形状酷似鱼,因此成为漏鱼。蒸馍(馒头)和烙馍(锅盔)也是家常主食。贾平凹在《陕西小吃小识录》、《怎不忆江南》等作品中多次提到锅盔,是关中八大怪之一,有锅盔像锅盖之说。有椒盐锅盔、葱香锅盔、五香锅盔、香椒叶锅盔、咸甜锅盔、夹酥锅盔、油酥锅盔。做法是:用撕去表膜的猪生板油、拌上八角、茴香、三萘、花椒、生姜、精盐、味精等香料,抹在拉长的面皮上,经卷压形成似锅盖大小的圆形,上煎锅煎烤,最后放进炉膛烘脆。色泽金黄,皮薄膘厚,酥脆味香,能煮耐爵,存放期长,方便快餐,吃法多样。当然还有一个馍、两根葱或辣子填饱肚子的饮食习惯(《秦腔》小说、《白夜》)等。杠子馍(《冰炭》)主要指用白麦面做成形同短木杠子的馍馍。杠子馍就糊汤,如同土豆烧牛肉,对陕西人来说如同过小年。“洋芋糁子疙瘩火,除了神仙就是我。”(《腊月正月》后记)。洋芋糁子又叫“包谷糊汤下土豆” 贾平凹在《怎不忆江南》中也提到糊汤,玉米磨成小颗粒状,吃的时候烧开了水,一手拿勺子,一手把玉米小颗粒均匀的撒入锅内,撒完后继续搅匀,直到熟为止,熟后的或稀或稠的糊状就叫糁子白粥,其实就是玉米粥。贾平凹在早期小说作品中,不止一次提到“洋芋糁子疙瘩火,除了神仙就是我,杠子馍就糊汤,如同土豆烧牛肉”,这种古老的原始的自我安慰式的可怜生活,这一方面表明陕西人安贫乐道,与世无争;另一方面也向人们透露出这样的信息:饮食好赖,是受经济条件制约的。《陕西小吃小识录》中写到的肉夹馍,是陕西各地必有的美食。将面团揉成光滑的面团,擀成碗口大小的饼,然后放铁板上烙至饼表面焦黄就可以了。中间夹的肉必须是带皮的猪肉,加水烧开,加入大料(花椒、姜片、酱油八角、葱段、料酒、白糖、盐),将肉炖烂,然后夹馍里面。凉皮子(《陕西小吃小识录》)是夏天食品,然而在冬天也有卖的,吃者,男食者绝少,女人多,妙龄女人尤多,半老徐娘的女人更多。制法是将面和成稠糊,再陆续加水和稀,加盐,加碱,稀浆用勺子扬起能拉起筷子粗细的条为宜。笼上铺白纱布,面浆倒其上,薄厚均匀,大火暴蒸,约六七分钟即熟。吃时切成细条或小方块,加焯过的绿豆芽或黄瓜,加盐,加醋,加蒜泥,加芝麻酱,加辣椒。且记:吃凉皮子的别忘记带手帕,否则吃罢一嘴沿红色,有伤体面。甑糕(《陕西小吃小识录》)顾名思义用甑做出的糕。做法是:在甑内先铺一层红枣子,上面铺一层米,(米必须是用水泡过的糯米)再铺枣子,再铺米,一层比一层多,最后以枣收顶,上锅蒸两个小时即可,吃时撒上白糖。还有浆水酸菜、槐花蒸饭,《白夜》是将槐花洗净后,拌上面粉,放两到三个鸡蛋蒸,蒸熟以后在用香菜和香葱、香油等来拌上。油塔、柿子饼、辣子疙瘩、粉蒸肉(《白夜》)酿皮子、葫芦鸡、辣子疙瘩、柿子饼、粉蒸肉、洋芋糌粑饼、廖花糖(《白夜》)、麦仁稀饭、煎饼、麻叶果子、胡辣汤、小笼酥肉、栗子鸡、糯玉糕(《秦腔》小说)也是不错的食品。还有油茶(《雪夜静悄悄》)、葫芦头、腊肉(《高老庄》)、油旋、石饼(《关中论》)等也都是特色而又美味的小吃了。

二、菜肴的品种和做法

陕西乡村人日常生活中的菜肴也比较简单。贾平凹在《陕西初录·引言》中就写到,“一年四季,五谷为六,瓜菜为四,尤其到了冬日,各家以几斗大瓮窝一瓮浆水酸菜,窑一窑红薯,苫一棚白菜,一个冬天也便过去了。”[3]几乎每家都有自己的菜园,种植的菜类有韭菜、黄瓜、南瓜、辣椒、番茄、白菜、豆角、芹菜、萝卜、菠菜、土豆、蒜苔等。陕西饮食结构中最主要的素菜是萝卜、土豆和白菜,萝卜和白菜大多是用来窝酸菜和腌咸菜的,是陕西乡村常年的必备之物。《竹子和含羞草》、《成荫柳》中的酸菜棒子是乡村人冬季的主要菜肴。而土豆则有更多的食法,可以蒸着吃(《商州》)可以烤着吃,煮着可以吃,炒着也可以吃,若是与老南瓜一起燉作,是任何山珍海味都不能比拟的(《九叶树》)。《纺车声声》中提到的麦瓜龙、芨芨草、灰条、水蒿等野菜也是乡村人夏天的菜肴。至于肉菜则主要是猪肉、羊肉、鸡肉。乡村几乎每家每户都养猪、羊、鸡。乡村人平时很少吃肉,只有在逢年过节才吃的比较多一些。若有剩余的猪肉则全用盐腌起来做成腊肉,存放时间久,经久不坏。禽蛋类主要有鸡、鸭以及鸡蛋、鸭蛋。乡村家庭养鸡、鸭的目的是为了获得鸡蛋、鸭蛋,而直接食用鸡、鸭的数量要大大少于食用鸡蛋、鸭蛋的数量。如《瓦罐》中阿秀养鸡是为了得到更多的鸡蛋。鸡肉、鸭肉则更多是用来招待客人的,从中也可以看出陕西人的热情、质朴。熏肉也是陕西乡村菜肴中的一大饮食特色。贾平凹在笔记体小说《陕西初录》中就写到在莽岭一条沟的人家屋梁上挂着一吊吊的熏肉,吃一块,割一块,春夏秋冬,荤腥不断。熏肉又叫腊肉,冬季将肉用盐腌入缸中,然后再用火慢慢熏烤,再挂起来用烟火熏干即成。制作熏肉最主要的是要重盐。一方面是由于盐重便于贮存,不易变质;另一方面,陕西民间有吃盐长劲的说法。辛苦的劳动之后,身体需要大量盐的补充,多吃盐可以帮助人们补充体力。陕西乡村村民每到秋冬时节有制酱豆的习惯,古代称之为豆豉。将黄豆煮熟、发酵、拌以辣椒面、花椒面、盐等等,然后捏成橘子大小的圆团晒干存放,吃时可以单独炒着吃也可以和腊肉炒着吃。直到现在,酱豆炒腊肉仍是极具风味的陕西地方名菜。像这样历史悠久的菜肴的品种及其做法虽不能断言始于陕西,但在陕西却能如此完整地传承下来,一方面是由于陕西较为封闭而复杂的自然地理环境,另一方面与陕西长期存在的自给自足的生产、生活方式有关。

三、饮品的种类做法和特点

饮茶在陕西乡村里非常普遍,乡村百姓有饮茶和用茶待客的习惯。很多人有一大早起床喝茶的习惯。(《白夜》)里说捡破烂的五顺每日清早有熬茶喝的习惯。贾平凹大部分作品中很少提到茶的名称或种类,因此所饮之茶应该是比较普通的茶,是级别较低的茶,如《腊月正月》中像韩玄子这样的人喝的也是“炒的过焦,土气又大的个体户货摊上的货品”。饮茶时已使用冲泡法,而且第一遍一般都不饮用,例如在《腊月正月》中韩玄子“从来不喝第一遍茶,当下在院里泼了,又冲上第二遍蹲在门外照壁上慢慢的品。“

陕西人有“穷过日子富待客”的待人风俗,而待客则必须有酒,陕西人认为“无洒不成席”,“洒是敬重人的”。这也充分表达了村民的真诚和谆朴。而待客的酒大多是自家酿制的,有苞谷酒、甘蔗酒、高粱酒、红薯酒(《饕餮》)、柿子酒(《亡夫》)等。柿子酒(《在姚村》)是以柿子为原料酿制的。将柿子捣碎,加入谷糠,拌以酒曲,发酵或蒸馏而成。其制作最大特点是不用粮食。可以润肺生津,清热止血,涩肠健脾,解酒降压。醪糟(《陕西小吃小识录》、《腊月、正月》)即醪糟酒,将糯米淘洗干净,用冷水泡4-5小时后直接放在屉布上蒸熟,之后拌进酒药,放在20多度的地方,经30小时左右即可出味,随时可吃。贾平凹在《陕西小吃小识录》、《腊月、正月》中还提到为“送路”①招待客人而准备的桂花稠酒。稠酒,郭沫若曾赞誉:“不是酒,胜似酒。”称它为酒,只因它闻起来和喝在口中,不乏酒味而已;说他不是酒,是因为喝的再多也不会醉。稠酒是用糯米和小曲酿成的甜酒或称其为饮料更恰当些。其做法和醪糟酒差不多,也是在蒸好的米中间撒曲面、酒、糖精、桂花。此酒状如牛奶,色如白玉,汁稠醇香,绵甜适口,回味悠长。一般的酒澄清,此酒粘稠,一般酒辣辛,此酒绵甜。贾平凹说:“乡民能喝,市民能喝,老人能喝,儿童能喝,男人能喝,女人能喝,或温或凉,四季皆宜,酸甜味醇,健胃、活血、止渴、润肺。”

四、饮食方式、食制及口味

陕西乡村平民日常生活的饮食方式是共桌合食制,即吃饭时全家人聚在一起同在一张桌子上吃饭。例如《拜年》中一张桌子八个人。不过在乡村许多地方,吃饭时是不局限在餐桌上的,根据季节和环境等其他因素的变化,饮食地点也比较灵活多变。《天狗》中井把势家两个男人通常在炕上吃饭,女人一般不上桌,在灶火口吃饭;《头发》中夏天夜里全家人坐在院中吃饭;《夏家老太》中吃饭时分,家家都在门前石凳上放上一盘酸菜,老少围近去吃;《在与穆涛七日谈》中说到冬日里逢个好日头,吃早饭的时候,村里人就圪蹴②在窗前石碾盘上,呼呼噜噜吃饭了;《过会》中大汉们在吃涎水面时全都是有凳子不坐,在凳子上蹲下。农忙时节,为了节省时间抢收抢种,则多让人送饭至田间地头,在田间地头进食。在《麦收时节》中高启媳妇就将饭送到田间地头。

陕西饮食习俗中人们习惯一日三餐,早饭(早起饭)、午饭(晌午饭)、晚饭(喝汤)。也有少数地方因季节变化和生产需要存在一日两餐的习俗,这正和“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劳作制度是相适应的,可以看出陕西乡村人勤劳的品质。三餐时间是:早饭为七点左右,午饭为十二点左右,晚饭为十九点左右。但是,由于地区的不一,季节的不同,亦有差别。特别是在山区,因为山高地远,村民为了在天亮前就赶到地里劳作,通常在凌晨四、五点吃早饭。《山阳县志》记载,岭南农人“早晚两不见天,午饭排在正中间”,而川道里的农民,则是在早上干一阵农活后再吃早饭。《山阳县志》记载,岭北农人“先做活,后吃饭”。通常是上午九、十点吃早饭,下午两、三点吃午饭,晚上八点左右吃晚饭。一般来说,早饭和晚饭比较简单,一般以粥为主,午饭比较丰盛,以面食为主,乡村人称之为“两稀一干”。农忙的时候比较丰盛、多样,农闲的时候比较简单、单一。由于农忙时村民体力劳动大,所以,村民们会想尽办法调剂好生活,吃饱吃好以保障生产的饮食习俗。

陕西饮食里的调味品较为丰富,有油、盐、酱油、醋、花椒、麻汁、香油酱、葱、蒜、姜、等。陕西菜尤以酸辣而闻名,以粗犷豪放的造型,以及不拘小节为特点。陕西人吃饭不能没有辣子油,吃啥饭都要辣子汪,吃完饭之后都是满嘴的红油(《秦腔》小说),这是最显著的特点了。贾平凹在《说话》开头讲自己更好吃辣子,吃醋。辣椒和醋是陕西饮食中必不可少的作料,是陕西菜的灵魂。陕西乡村人热衷辣椒类辛辣口味,这一点在贾平凹的许多作品中也有反映。另外可以看出陕西乡村人口味偏咸,常食腌制和酱制食品。陕西饮食的口味整体是重盐重醋重辣。

陕西人吃饭习惯用海碗③吃饭,碗越大越好,贾平凹在《商州》中写到,即使是普通的面条,碗也是绝对的大,盛的绝对的高;在《白夜》里既是是老太太吃饭也是海碗,吃完了还习惯舔碗。而这也正是陕西人豪爽、敦厚、朴实无华的另一个重要体现。

五、结论

由以上对陕西乡村饮食习俗的叙述,可以总结得出陕西乡村饮食习俗的特点。

第一,陕西农村日常饮食比较普通、简俭、多样化。简俭中洋溢着温馨与怀旧的特质,山珍海味、珍奇异食在乡村并不存在。不管是主食的品种还是菜肴品种都是种类繁多,做法也是多样化。这正是陕西乡村人勤劳和智慧的体现。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陕西乡村,不管主食、菜肴还是饮品,都是实惠而又普通。这和乡村人一贯朴实、勤俭、节约的作风有很大关系,也和陕西乡村人们所处的闭塞地理环境有关。

第二,陕西农村日常饮食基本上是自给自足,依靠自己的生产,满足自己的需要。人们基本上种植什么就吃什么一,大部分农产品都是自己生产的。人们围绕着农田出产和季节的转换来安排自己的饮食,具有很强的地域性和季节性。不仅粮食作物都是自己生产的,蔬菜也基本上是农民在自家菜园里种的,肉蛋类也基本上是农民自己蓄养的家禽牲畜,就连喝的酒都是用自家粮食自己酿造的。第三,陕西乡村人热情好客。陕西许多地方,有饭就有肉,有肉就有酒,人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酒甚至可以从头天黄昏直喝到第二天清早,大有一醉方休气势。陕西乡村人只有在招待客人的时候菜肴才会比平时丰盛些。陕西人招待客人菜不多,份量却足,不讲究过多形式、礼节,肉尽饱吃,酒尽饱喝,吃得越酣畅淋漓越好,直到你吃不下,喝不动为止。“撑死总比饿死强”是其信奉的饮食信条。陕西人质朴、厚道、豪爽却不张扬,用酒和肉来像客人表达自己的诚心、热情和敦厚。

普通、简俭的饭食民俗,自给自足、安道乐贫的生活方式,是陕西乡村人纯良天性的表现,是勤俭、质朴、精打细算、知足节用的务农传统的再现。这种尚俭的传统美德,值得我们去反思、去改造、去继承和发扬。

注释:

①送路:女子出嫁时娘家举办的酒席。②圪蹴:蹲。③海碗:大碗。

参考文献:

[1]王永生.贾平凹文集(第13卷)陕西人民出版社,1998年出版,第63页

[2] 丹萌.贾平凹透视[M].天津:百花出版社,2004年出版,第154页. [3] 贾平凹.心迹[M].四川文艺出版社,1985年出版。

[4]黄元英.商洛饮食文化刍论 ,商洛师范专科学校学报第 第16卷第3期 2002年3月。

08级汉语言文学5班

兰列侠《商洛饮食文化刍论》

作者:黄元英等

出处:《商洛师范专科学校学报》 2002年3期 《艺术家韩启祥》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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