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马佐夫兄弟读后感(精选3篇)
读完《卡拉马佐夫兄弟》思绪堆积成山,发人深省的点太多太多了。电子书和书本交替的看,每到惊叹的地方就做上标记,希望在读完后把它们整理出来。现在翻阅书签却有些无从下手了。只得忽略非主线的点,从主要人物出发来谈谈个中内涵。
伊凡
首先来谈谈二哥伊凡,他是个理性派反对派,善于思考,常发表惊人的见解,比如: 人们对自己不死的信仰一被打破,就不仅是爱情,连使尘世生活继续下去的一切活力都将立即灭绝。不但如此:那时也将没有所谓不道德,一切都是可以做的,无所不可,甚至吃人肉的事情也一样。。对于每个像我们现在这样既不信上帝、也不信自身的不死的人,道德的自然法则应该立刻变到和以前的宗教法则完全相反的方向去,而利己主义,即使到了作恶的地步,也不但应该容许人去实行,而且还应该认为这在他的地位上是必要的,最合理的,几乎是最高尚的一种出路。。
又在对弟弟阿廖沙的自白中阐述了对自由与面包的看法,自由后的人们首先会想把他的自由交给哪位崇拜的人,举什么旗帜,自由会给人们带来巨大的冲突,让人们的精神世界承受自由的折磨。人们渴望的自由的爱和信仰其实是人们对人类的的估价过高了。只有用奇迹(耶稣)、神秘(神秘的事神秘的必须遵从的原则)和权威(凯撒)三种力量才能永远征服和俘虏这些意志薄弱的叛逆者(人)的良心。。
在他发表第一个观点的时候,佐西马长老就看出了他最可悲的地方,有如下一段:长老说:“这观念在您的心里还没有解决,还在折磨着您的心。但是受折磨的人有时也常爱以绝望自娱,而且这似乎也正是由绝望所驱使。您眼下就正在用给杂志写文章,在社交场合辩论等等的方式,以绝望来自娱,自己却并不相信自己的论证,还怀着痛苦的心情自己暗中笑它。……这个问题在您的心中还没有解决,您的最大悲哀就在这里,因为这是必须解决的。”“能不能在我心里解决,并且向肯定的方面解决呢?”伊凡-费多罗维奇继续奇怪地问,还是带着一种不可捉摸的微笑望着长老。“假使不能作肯定解决,那么同样也永远不会作否定解决,您是自己知道您的心的特点的,而您的心灵的全部痛苦也就在这里。但是您应该感谢上苍,他给您一颗能以忍受这种痛苦的高超的心,能够去„思考和探索崇高的事物。因为我们的住所位于天上。‟愿上帝赐福给您,使您的心在地上就得到解答,愿上帝祝福您的行程!”
伊凡是理性的深刻的,却也是无法确定的,他不确定他爱的人是否爱他,不确定自己对她的爱与恨,但却言之凿凿。他总在不停的寻找答案而后又自我否定,在之后的重病中,他的梦魇中,他同自己幻象的对话非常的惊人,实在没有想到他的困惑使他如此痛苦。他的幻象很有趣得说着灵魂不死和上帝,详细的讲着死后的故事,甚至还带着狡狯的思维创造了新的至理名言。伊凡理智的反击着,他平日总说没有上帝没有精神不死,但此时“动摇、惶惑、信与不信的思想斗争”冲击着他的大脑,理智是他最不幸的品质。最终他为自己在父亲死亡中的责任和罪过所折磨疯癫成疾。
佐西马长老
佐西马长老是位虔诚的基督徒,有极敏锐的心,能洞察到别人的痛苦,能使人们心悦诚服。他教诲他的弟子们,要爱上帝的人民,我们并不因为自己来到了这里,关在这个院子里,因此就比俗世的人们神圣些,正相反,凡是来到这里的人,正因为他来到这里,就已经自己意识到他比所有俗世的人们,比地上的一切人都坏些。。一个修士以后住在这个院子里越久,就应该越加深切地意识到这一点。
佐西马长老在临死前讲述了自己如何领悟了宽恕,何如感化了一个分不清上帝与魔鬼的人,他教诲他的弟子们要潜心提高自己的修养,庄严而纯正的保持基督的形象。那些凌驾于上帝之上的人,他们把上帝的面貌和真理都给歪曲了,他们有科学,但是科学里所有的仅只是感官所及的东西。至于精神世界,人的更高尚的那一半,人们却竟带着胜利甚至仇恨的心情把它完全摒弃、赶走了。世界宣告了自由,但在他们的自由里我们只看到了奴役和自杀。因为世界说:“你有了需要,就应该让它满足,因为你跟富贵的人们有同等的权利。你不必怕满足需要,甚至应该使需要不断增长。”这就是目前世界的新信条。这就是他们所认为的自由。但是这种使需要不断增长的权利的后果就是富人方面是孤立和精神的自杀,穷人方面是妒嫉和残杀,因为只给了权利,却还没有指出满足需要的方法。当他们把自由看作就是需要的增加和尽快满足时,他们就会迷失了自己的本性,因为那样他们就会产生出许多愚蠢无聊的愿望、习惯和荒唐的空想。他们只是为了互相妒嫉,为了纵欲和虚饰而活着。酒宴,车马,官位,奴仆,被看作是那么必不可少,以致可以不顾性命、名誉和仁爱之心,但求能满足这种需要,假使不能满足,甚至可以自杀。那些不富的人们,他们的情形也是如此,至于穷人,他们需要的无由满足和妒嫉心,暂时还在借酗酒加以排遣。但是不久,血就将会代替酒的位置,他们正在被引到这条路上去。这样的人自由么?。。温和的爱是一种可畏的力量,比一切都更为强大。。每个人也都应该为身边的罪恶负责。
长老的世界观同伊凡很不同,二人都看到了自由的悲剧,但在世界的前途上极其相对,一个是用奇迹神秘和权威,一个是用温和的爱。但似乎两者都是有道理的,可能因为现实就是两者的结合。
阿廖沙
阿廖沙是伊凡的弟弟,也是小说的主人公,儿时在修道院在佐西马长老的身边,他是天使般的人物。他生活着,一切都看见却不加任何责备,相反地流露出永远不变的依恋。这也是老卡拉马佐夫对儿子的评价。佐西马神父临终前要求他到尘世间去修伟大的功行,并忠告他他会看到极大地痛苦,并且会在这种痛苦中得到幸福。也许是看出他有崇高的精神,既能思考又有广博的爱。
大哥米卡监禁时最终忍不住问阿廖沙是否相信是自己杀了父亲时,阿廖沙坚决回答不相信,之后流下了泪水,他体会到大哥内心是多么的疑惑,甚至对阿廖沙自己也会不敢相信到这种程度,他突然看清了他不幸的哥哥心灵里那种毫无出路的深沉忧伤和无比绝望,这是他以前所从来没有想到的。他心中霎时充满了无限的深深哀怜之情,使得他万分痛苦。他的被刺穿的心痛得厉害。
对二哥伊凡,一句“不是你”,一下戳穿了伊凡的内心,伊凡虽然对谁也只字未提,但内心却极其痛苦的纠结于自己是否做了杀父的帮凶。
本应对阿廖沙有更多的讲述,他敏锐善良,但在本书中很多时候起了承接的作用,真正他的故事没开始写多久作者就离世了,留下这部分的空白,也成全了他的崇高。
米卡
大哥米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似乎很猖狂嚣张,扬言要杀死父亲,很冲动,但内心善良。对未婚妻变心,用未婚妻的钱去讨好新欢,酗酒狂欢,内心又受着未婚妻钱的羞辱。对新欢宁愿放弃一切,但最后他在牢房里又那么享受与未婚妻的重温的一分钟。
原译者在后记中把米卡看作是肉体,把伊凡看作理性,把阿廖沙看作精神。还是挺有道理的。不过最终两个哥哥也都顿悟了。米卡在法庭上听了律师之间的辩论后终于解了心中很多困惑,他的内心重生了。伊凡在大哥米卡的生死判决前也决定要招认自己的罪行,选择了心中的上帝。而真凶斯乜尔加科夫,老卡拉马佐夫的私生子,则代表了被侮辱被损害和被剥夺继承权,最终他的自杀也算是一种重生吧。。
只可惜最终法庭宣判米卡有罪,认为伊凡精神出现问题。“是的,有罪。”似乎在冰冷的现实面前,再多的思考和认识,分量都是那么小。
总体说说
两位律师为米卡是否有罪进行了精彩的辩论,心理学的两头。。太厉害了
关于老卡拉马佐夫不知该说些什么,几位女性角色体会不深。
总体来说,书里的人物及其深刻,觉得比百年孤独厉害很多,百年孤独里的人物的描写似乎很多在用外在的行为表情来体现其内心的深刻,而卡拉马佐夫兄弟直接写到了内心。围绕着这个杀父案演绎出了精神上的一出戏。
读完这本书,脑子里充斥着里面的情节和话语,和朋友聊天时总觉得可以引用里面的某些话来回复。。
我原来认为人的感情是可以分辨的,即使知道事物都是柔和在一起的;我觉得什么事都能够理解,虽然理解不一定意味着道德,但至少能够分清和理解缘由。但是读完本书后我困惑了,过多的思考会变成伊凡,明知可以一分为二却硬是希望自己能够相信其中的一面,把自己的良心交给其中的一面,这极难说服自己,似乎也很难建立信仰;不思考则会变成米卡,不能明白自己的生活,莫名受着冲动的欢喜与痛苦,人们也不会相信他口中的真实;似乎唯有拥有阿廖沙的温和的爱才能真正感受幸福。
啊。。最后还是要说,不带任何炫耀意味的说,这书写的太厉害了!
大儿子德米特里和次子伊凡则是典型的矛盾心理者, 他们具有双重人格。德米特里性格暴躁、生活放荡。他的内心充满了信仰与无信仰的矛盾, 是一个集崇高与卑鄙于一身的人物。他说:“魔鬼同上帝在进行斗争, 而斗争的战场就是人心。”[1]他的心里一直在斗争, 他趁人之危用金钱胁迫卡捷琳娜就范, 可就在卡捷琳娜准备牺牲名誉委身于他时, 德米特里却幡然悔悟, 把钱慷慨地赠予卡捷琳娜;他大声叫嚣要杀掉老卡拉马佐夫, 却在最后一刻抑制住了那个念头。这两次他都处在激烈冲突的峰巅上。德米特里的心理斗争超出了作者的控制, 体现了角色的开放性自我发展。德米特里用拳头捶着自己的胸脯对阿辽莎说:“你看我, 仔细看我:你瞧, 这里, 这里, 这里还在孕育着一件可怕的不名誉的事情。…这件事就藏在这里, 这里, 它正在酝酿实现, 而我本来是完全可以停止这事的进行的……。”[1]读者起初会误解他所指的是弑父这件事, 后来才了解他认为最不名誉的事, 是偷偷使用了卡捷琳娜汇给亲戚的钱。德米特里为此非常痛苦, 认为自己应该受到惩罚, 甘愿坐牢。
伊凡是无神论者, 不相信上帝。他把“人人可以为所欲为”作为自己的处世原则。从这一原则出发, 他对父兄之间的矛盾听之任之, 把他们比作两条相互撕咬的毒蛇。斯麦尔加科夫认为, 伊凡经常说的“既然无所谓善恶, 就什么事都可以做”是对他杀卡拉马佐夫的暗示, 伊凡在最后关头离开小城是对他杀人的默认, 是他的合谋者。伊凡虽然一直否认, 却认识到自己心里的黑暗, 他在极度矛盾的心理斗争中精神崩溃。这种精神的斗争体现了人物思想的自我发展。伊凡以精神崩溃面对事情的发展, 表现了他这个角色的未完成, 实现作者与人物的平等对话。
德米特里和伊凡的双重人格看似个性问题, 其实是思想立场问题, 在他们身上有着天使与魔鬼之争。他们的人格分裂———巴赫金称之为“微型对话”, 往往是因为人物内心中“善”与“恶”斗争的结果所致。对于这些人物的安排, 巴赫金有他的看法:“作为思想家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思想, 一旦进入他的复调小说, 便会改变自己存在的形式, 成为艺术性的思想形象。他们同人物形象 (如索尼娅、梅思金、左西马) 结合成不可分割的统一体, 摆脱开了自己那种独白型的封闭性和完成性, 实现了完全的对话化, 以完全平等的身份同其他的思想形象 (拉斯柯尔尼柯夫的、伊万·卡拉马佐夫的和其他人的思想形象) 一起参加到小说的大型对话中, 绝对不可能把独白小说作者思想所起的完成论定的作用, 强加于这些思想形象身上。它们在这里根本不起这个作用, 只是大型对话中平等的参与者。”[2]
参考文献
[1]陀思妥耶夫斯基.卡拉马佐夫兄弟:上[M].耿济之, 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2。
陀思妥耶夫斯基对基督教文化的深刻呈现及其心灵的内在冲突,令人想到被施宾格勒作为西方文化的高峰来推崇的康德。康德无意摧毁上帝,他认为如果没有上帝,自由、不朽等生命要义都不能保证,所以他就把上帝留给了信仰;但是,康德却摧毁了关于上帝存在的目的论的、本体论的和宇宙论的所有理性证明。于是,在嗜好科学实证与理性事实的现代,上帝观念的衰落也就成了必然。与此相似,陀思妥耶夫斯基给上帝留下的位子也仅仅是信仰,只是由于他处于比康德的时代上帝的位子更摇摇欲坠的危局,所以才借助佐西马长老、阿辽沙等人比康德更加强烈地希望上帝的存在,以保证靠基督教的上帝保证了将近两千年的自由、不朽等伦理价值,否则,整个基督教文化就存在大厦倾覆的危险。问题是,尽管陀思妥耶夫斯基让拉斯柯尔尼科夫走上忏悔罪恶的道路,让基里洛夫为证明自己最高的自由意志而自杀,让伊凡在诱导斯麦尔佳科夫弑父之后在巨大的内心冲突中发疯,换句话说,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已经雄辩地表明,从科学知识上,从认知理性上,从理论论辩上,恶魔已经彻底击败了上帝,上帝的存在仅仅是靠一种传统和人们的向善之心的纯粹信仰,而真理已经为恶魔所掌握。难怪对法国存在主义产生过巨大影响的舍斯托夫在考察《罪与罚》中的“超人”思想时写道:“如果拉斯柯尔尼科夫的思想标新立异得除了他的塑造者之外,谁也没有想到,那么陀思妥耶夫斯基为什么又要反对这一思想呢?为什么要争吵呢?又是同谁争吵?回答是:同自己,仅仅是同自己争吵而已。”从这个意义上说,陀思妥耶夫斯基既是伟大的救赎者,同时又是伟大的恶魔。尽管他本人对于上帝恋恋不舍,甚至以为是未来天国的必要保证,但是他的理智又告诉他,上帝无可挽回地死去了!从真理的意义上讲,上帝确乎是死去了!但是,每当走到这个思想的边缘上,陀思妥耶夫斯基立刻就又回到基督教的救赎立场,因为他感到随着上帝死去的将是整个基督教文化的崩溃。可是他又找不出任何能够让上帝活下去的理由和证据,只是绝望地执着于神的救赎。于是他的思想就在这两个极端之间激烈地循环性地震颤,而正是这种循环性的震颤,成就了其艺术无与伦比的伟大。
人们或许会问,基督教文化最辉煌的金秋果实为什么不是产生在天主教和新教的英国、法国、德国等国家,而是产生在东正教的俄罗斯呢?这个问题涉及到俄国形式主义批评推崇的陌生化技巧。如果把陌生化作为一种艺术视野,那么它确实是许多作家成功的奥秘。英国的萧伯纳、詹姆斯•乔伊斯、叶芝等文学巨匠,其实都是爱尔兰人,他们到了英国所产生的陌生化的艺术视野成就了这些艺术天才。与英国、法国、德国等国相比,俄罗斯是一个后起的具有东方色彩的国家,从普希金开始才真正与西方文学接轨。一方面是西欧的科学理性与文艺思潮的涌入,一方面是俄罗斯民众仍然像许多世纪之前那样生活,改革的结果是更增加了民众的苦难,使他们只能在东正教的未来天国中寻找一丝情感的抚慰。于是,科学理性与基督教信仰在俄罗斯的对立比在西欧各国更加令人触目惊心,这正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成就其伟大的艺术天才的文化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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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尔嘉耶夫和陀思妥耶夫斯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