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中的名句
2、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诗经》
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诗经》
4、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行为。——《诗经》
5、夫妻好合,如鼓琴瑟。——《诗经》
6、投之以木瓜,抱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诗经》
7、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经》
8、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诗经》
9、无父何怙,无母何恃?——《诗经》
《诗经》的作者成分很复杂, 产生的地域也很广。除了周王朝乐官制作的乐歌, 公卿、列士进献的乐歌, 还有许多原来流传于民间的歌谣。这些各个时代从各个地区搜集来的民间乐歌, 由官方搜集和整理, 并对作品进行过加工整理, 制作乐歌。经过修改后, 这些现存的《诗经》, 语言形式基本上都是四言体, 韵部系统和用韵规律大体一致。秦代曾经焚毁包括《诗经》在内的所有儒家典籍。但由于《诗经》易于记诵, 所以到汉代又得到流传。汉初传授《诗经》学的共有四家, 也就是四个学派:齐之辕固生, 鲁之申培, 燕之韩婴, 赵之毛亨、毛苌, 简称齐诗、鲁诗、韩诗、毛诗 (前二者取国名, 后二者取姓氏) 。东汉以后, 毛诗日渐兴盛, 并为官方所承认;前三家则逐渐衰落, 到南宋, 就完全失传了。今天我们看到的《诗经》, 就是毛诗一派的传本。《诗经》是我国文学的光辉起点, 它的思想性和艺术成就在中国文学、文化史上有着极高的地位。
作为中国第一部诗集, 《诗经》以其丰富的生活内容、广泛的创作题材, 向我们展示了殷商社会乃至包含着远古社会的历史风貌。从《诗经》的祭祖诗中, 我们看到了殷周祖先创业建国的英雄业绩;从农事诗中, 看到了在农业生产中辛勤地劳作的农奴;从战争徭役诗中, 看到了仆仆风尘的役夫征人;从卿士大夫政治美刺诗中, 看到那些关心国家时政的优秀人物;从婚姻爱情诗中, 看到了周人的婚姻习俗;从其他诗篇中, 我们也看到周代社会各种各样的民俗风情, 可以这样说, 《诗经》中的305篇作品, 多层次的、多角度的交织成一幅立体的历史画卷。接下来主要谈谈诗经中的乡土情韵。
中国是一个古老的农业民族。据考古发掘, 早在一万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初期便已开始了农业种植活动。在公元前5000年至公元前3000年左右存在的仰韶文化, 就是一种较发达的定居农耕文化遗存。从甲骨卜辞记载中可知, 农业已经是商代社会的主要生产。从富饶的渭河流域发祥的周民族来看, 周更是一个专事农业生产的历史。农业的发展, 促进了定居农耕文化。从而也很早就培养了中国人那种植根于农业生产的安土重迁、勤劳守成的浓重的乡土情韵。
《诗经》是具有浓重的乡土之情的艺术。且不说十五《国风》散发着浓郁的各地乡土的芬芳, 即便是在《雅》、《颂》的抒情诗中, 也莫不体现着植根于农业文化的深深情韵。这不仅仅表现为周人对农事的关心, 对农神的崇拜和农事诗的创作, 而且表现为在《诗经》中大部分作品中所体现的对故土的眷恋。
《诗经》中植根于农业生产的乡土情韵, 首先在周族史诗和祭祀诗这种特别典雅庄重的作品中得到最好的表现。如《周颂·载芟》:
“载芟载柞, 其耕泽泽。千耦其耘, 徂隰徂畛。侯主侯伯, 侯亚侯旅。侯强侯以, 有嗿其馌。思媚其妇, 有依其士。有略其耜, 俶载南亩。播厥百谷, 实函斯活。驿驿其达, 有厌其杰。厌厌其苗, 绵绵其麃。载获济济, 有实其积。万亿及秭, 为酒为醴。烝畀祖妣, 不洽百礼。有飶其香, 邦家之光。有椒其馨, 胡考之宁。匪且有且, 匪今斯今, 振古如兹。”
(除草又除杂树, 接着耕田松土。千双农夫锄草, 走向低田小路。家主和他的长男, 跟着许多子弟, 个个都是好汉。送饭的说说笑笑, 妇女人人美好。男子干劲旺盛, 犁锹锋利有刃。开始耕种南亩, 播下各种禾谷。种子生气内蓄, 苗儿连续出土。杰出的苗儿特美, 一般的整整齐齐。薅草频繁细密。收获累累众多, 众多粮食堆积, 堆积千亿万亿。用来酿造酒醴, 奉祭先祖先妣, 供应各种祭礼。祭筵酒气芬芳, 邦家光大盛昌。酒香伴着椒香, 老人长寿安康。这景象超过希望, 有今天何曾料想, 自古以来就是这样。) 从开端到“绵绵”句都是写农夫力田和禾谷成长的情形。他们津津乐道于农业的丰收, 在宗教仪式上表演关于农业生产的舞蹈, 从春天的垦荒一直写到秋天的收获。他们在祭坛上献上最好的粮食贡品以娱乐祖先和神灵, 乞求神灵明年带给他们更好的收成;他们在故乡的土地上编织着理想生活的花环, 描绘着事业兴旺发达的图画。
农业生产培养了周人安土重迁的文化品格, 反过来, 由于战争、徭役等造成的远离故土家园的痛苦的事件, 也成了诗人笔下丰富的题材。翻开《诗经》, 我们感受最为深刻的内容之一, 就是《国风》和《小雅》中那种浓浓的相思怀归之情。这里有在外的游子征夫的思乡之曲, 如《击鼓》、《式微》、《鸨羽》、《扬之水》、《匪风》、《东山》、《破斧》、《小雅·四牡》、《采薇》、《出车》;也有家乡的妻子思念在外的征人, 如《卷耳》、《汝坟》、《草虫》等等。如此众多的作品, 尽管各有其独特的艺术表达和情感抒发的不同情境, 却又共同指着眷恋故土家园的乡思之情, 这不能不说是农业文明所培养起来的特殊民族情感。又如《唐风·鸨羽》:
“肃肃鸨羽, 集于苞栩。王事靡盬, 不能蓺稷黍。父母何怙?悠悠苍天!曷其有所?肃肃鸨翼, 集于苞棘。王事靡盬, 不能蓺黍稷。父母何食?悠悠苍天!曷其有极?肃肃鸨行, 集于苞桑。王事靡盬, 不能蓺稻粱。父母何尝?悠悠苍天!曷其有常?”
(胆小谨慎的鸨鸟, 会集于那柞树丛。王爷差事没停息, 使我不能种植粮, 我的父母有何依仗?悠悠在上苍天啊, 何时才能有归所。
胆小谨慎的鸨鸟, 会集于那棘树丛。王爷差事没停息, 使我不能种植粮, 我父母有何食物?悠悠在上苍天啊, 何时才能有尽头。
胆小谨慎的鸨鸟, 会集于那桑树丛。王爷差事没有停息, 使我不能种植粮, 我父母有何可尝?悠悠在上的苍天啊, 何时才能有正常。)
写远行在外的征人久役不归, 首先想到的是家里田园的荒芜, 然后想到父母无人奉养, 并为此而一遍遍地呼喊苍天, 这不是农业民族所培养起来的一种特殊的文化情感吗?
植根于农业生产的乡土情韵, 并不仅仅表现为一种眷恋故土的思乡之情, 它更培养了周民族安分守己, 不事扩张、不尚冒险的品格。即便是抵御外族入侵一年二年的离乡光景, 似乎也难以让他们忍受, “曰归曰归, 岁亦莫止”。在周人看来, 如果至岁暮还不见还家已经不符合生活的常情。诗人之怨, 早已经充盈于字里行间, “我心悲伤, 莫知我哀”。更有甚者, 甚至在他们出征离家的那天, 就已经带着满腹的哀怨与眷顾, “昔我往矣, 杨柳依依”, 回乡时仍然有着不尽的忧愁, “今我来思, 雨雪霏霏”。植根于农业文化的安土重迁的乡土情韵, 在这些诗句里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类似的例子还有, 在此就不一一列举了。
《诗经》是植根于中国农业文明的艺术, 农业社会塑造了中国人的农业文化心态。从一定意义上说, 《诗经》就是我国一部充分体现了中国农业文化精神的诗集。这不独表现为在思想情感上有浓厚的乡土情韵, 还表现在创作态度、表现方式、写作目的、审美观念等各个方面。农业劳动对象在大自然中丰富活泼的生命形态刺激了“触景生情, 感物而动”的直觉感发式的创作冲动;农业生产对大自然的依赖关系形成了天人合一的文化心态, 并决定了情景交融的表现方式;农业社会自给自足的生产目的影响了传统诗歌、自适自足、重在表现自身价值的写作目的;农业社会人们效法大自然的和谐的节奏秩序而形成了以“中和”为美的审美观念;农业的周而复始的简单再生产方式滋养了尚古意味和静观情趣。所有这些得到农业社会集体文化心理的普遍认同, 从而成为创作与鉴赏的审美规范, 并构成传统诗歌农业文化形态的基本特征, 在《诗经》中, 我们都可以得到或多或少的印证。正是这些, 使《诗经》不但在作品题材内容上, 更使它在文化精神上成为后世中国诗歌创作的楷模与典范。
关键词:《诗经》 弃妇诗 《氓》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它所塑造的一批生动、鲜活、栩栩如生、跃然纸上的人物形象,穿越历史隧洞,依然散发出金子般的光芒,至今让人惊叹不已。在这众多的人物形象中,弃妇形象的塑造尤为成功,相当感人。“弃妇诗”在《诗经》情诗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对于我们了解西周时期的家庭和婚姻生活等方面的习俗有重要的启示。本文将从“弃妇诗”产生的原因入手,探究“弃妇诗”所反映的社会现实及“弃妇诗”的悲剧力量及对后世文学的影响。
一、弃妇诗产生的原因
《诗经》的“弃妇诗”共有八篇:《召南·江有汜》、《邶风·谷风》、《卫风·氓》、《王风·中谷有推》、《郑风·遵大路》、《小雅·我行其野》、《小雅·小弁》、《小雅·谷风》。弃妇诗产生的原因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
(一)女性经济地位低下
《诗经》中“弃妇诗”的出现,最深层的原因是当时女性经济地位的低下。历史上曾经有过母系氏族社会时期,女性社会地位很高。然而,随着铁器时代的到来,母系氏族社会逐渐为父系氏族社会所代替,女性在社会生产中的主导地位也丧失了,她们的经济地位也发生了根本变化,逐渐失去了独立的生活能力,在生活中一切均受制于男人。因此女性经济地位的低下,经济上对男人的依赖,是“弃妇诗”大量产生的最深层原因。
(二)礼法制度的束缚
周人取得天下后,把统治秩序规范化、理论化,形成了周礼。在周礼中,重男轻女、男尊女卑的观念处处可见。首先,它规定了妇女的从属地位。《说文解字》中:“妇,服也。”《春秋谷梁·传隐公二年》说:“妇女在家制于父;既嫁制于夫;夫死,从长子,妇人不专行,必有从也。”其次,妇女也不得参与政事,如《大雅·瞻》:“妇无公事,休其蚕织”,就是说妇女不能参与政事的讨论,不能因此影响做家务。
二、“弃妇诗”的悲剧力量及对后世文学的影响
《诗经》中的几首“弃妇诗”,每首都是字字血、声声泪的控诉,到今读起来,仍有“慷慨有余哀”之感。弃妇的遭遇激起了人们对封建社会的极大痛绝,对妇女悲惨命运的同情。这种感人的悲剧力量从何而来?其中一个重要因素则在于“弃妇诗”中为我们塑造了鲜明生动的弃妇形象和负心男子的丑恶形象。
《氓》是一首带有叙事性质的长诗,全诗共六章,每章各十句。它叙述了一个女子受到一个虚情假意的男子的蒙骗,与他结了婚。婚后,女子任劳任怨操持家务,但男子却变了心,最后竟遭遗弃,在精神上受到了很大折磨和痛苦。从对诗歌内容的分析可看到《氓》诗中的女主人公的性格具有以下几个方面的特征:
(一)纯朴热情
《氓》诗中的女主人公留给读者的第一印象是纯朴热情。她阅世未深,天真单纯,未能识破“氓”的假象,错误地把他的虚情假意当做真心实意,把他的急躁暴怒当成是求婚心切,因而竟不顾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约束,放弃了明媒正娶的要求,勇敢地许下了“秋以为期”的诺言,轻率地把自己的宝贵爱情投在了一个骗子身上。
当她献出自己的宝贵爱情之后,就把终身的幸福寄托在“氓”的身上,从定婚的那一天起,她就像火一般热恋着她的情人。诗中的“不见复关,泣涕涟涟。既见复关,载笑载言”,表现了她对爱情的一往情深,忠贞不渝。这样的一种性格刻画,也为后来的婚姻悲剧,女主人公后来的性格的发展变化打下了基础。
(二)勤劳善良
勤劳善良是中国妇女的传统美德。《氓》诗中的女主人公在成家以后,就陶醉在自己的幸福之中。“自我祖尔,三岁食贫”,创家立业的艰难,并没有使她失去生活的信心。“三岁为妇,靡室劳矣。夙兴夜寐,靡有朝矣”,多年来的辛勤劳作,她也毫无怨言。为了爱情,为了家庭,她承受了巨大的痛苦,牺牲了自己的青春,而她所得到的不是丈夫的体贴恩爱,而是“言既遂矣,至于暴矣”。
(三)坚毅不屈,敢于反抗
这是《氓》诗女主人公的一个突出的性格,她深深地爱着她的“氓”,可一旦发觉“氓”并不是她理想中的丈夫,就深深地追悔自己当初如同贪吃桑叶的斑鸿一样,用“于磋鸿兮,无食桑套。于磋女兮,无与士耽”对同命运的姐妹们提出警告。她从自己的血泪教训之中,得出了“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子耽兮,不可说也”的结论,表示了对男女地位不平等的强烈愤慨。她自豪地宣称自己具有“女也不爽”的美好品质,愤怒地谴责男子的“二三其德”的丑恶行径。虽然爱情的破灭给她在精神上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可她并没有沉浸在自悼自伤的悲哀之中,“反是不思,亦已焉哉”表现了她下决心不再留念过去的一切,和“氓”一刀两断和决绝而不留念的反抗性格。
《诗经》是我国诗歌文学的光辉起点,为我国文学奠定了坚实的现实主义基础。《诗经》中的“弃妇诗”对后世同类题材的文学作品产生了深刻影响,是历代弃妇诗模写的典范。汉代乐府民歌中的《上山采靡芜》、《怨歌行》和《孔雀东南飞》,中唐现实主义诗人白居易的《上阳白发人》、《母别子》、《琵琶行》,敦煌曲子词、“花间派”词及宋词也出现了为数不少的弃妇之作,在宋元杂剧和明清小说中关于弃妇的题材更是多种多样。它们都或多或少地从《诗经》“弃妇诗”中汲取了营养,较好地表现了弃妇的思想感情,具有较强的批判力量。即使在当今社会,虽然广大妇女的地位得已显著提高,但由于几千年的封建势力的根深蒂固,封建流毒尚未彻底肃清,拐卖妇女,包办婚姻,买卖婚姻的现象还时有发生,旧的悲剧时有重演,这也是今天的文学必须面对的一个现实课题,从这一点说《诗经》中的“弃妇诗”仍有其深刻的现实意义。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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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语出《诗经·周南 ·桃夭》。
译:桃树繁茂,桃花灿烂。此以桃花的鲜艳茂盛比喻新嫁娘美丽成熟的风韵,语言质朴,但不乏流丽之态。
02、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语出《诗经· 卫风 ·硕人》。
译:浅笑盈盈酒窝俏,黑白分明眼波妙。这两句诗从动态的角度描述了卫庄公的夫人庄姜令人消魂的风采.微笑时酒窝中贮满了爱意,双目流动时,明亮的眸子更是黑白分明。
03、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语出《诗经· 王风 ·黍离》。
译:知道我的人,说我心烦忧;不知道的,问我有何求。高高在上的老天,是谁害我如此(指离家出走)?
04、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语出《诗经·小雅·采薇》。
译:回想当初出征时,杨柳轻轻飘动。如今回家的途中,雪花粉粉飘落。
05、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语出《诗经· 郑风·风雨》。
译:风雨晦暗秋夜长,鸡鸣声不停息。看到你来这里,还有什么不高兴呢?
06、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语出《诗经· 秦风· 蒹葭》。
译:芦荻青青,白露成霜,在这寂寞的秋日,亲爱的人儿却在水的那一边.08、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诗经·国风·卫风·淇奥》 译:这个文雅的君子,如琢骨角器一般,如雕玉石般完美无斑。
09.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诗经·国风·卫风·木瓜》 ①[投]这里指赠送。②[木桃]就是桃子。③[报]回赠。④[琼瑶]美玉。
译:你送我木桃,我就以琼浆玉液报答。这哪里能算报答,只是为了彼此永远相好。
10、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诗经·国风·卫风·木瓜》
译:你送我木瓜,我就送你佩玉。这哪里能算报答,只是为了彼此永远相好。11.呦呦①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出自《诗经·小雅·鹿呜》。
①[呦呦(yōuyōu)]鹿呜声。
译:野鹿呦呦叫着呼唤同伴,在那野外吃艾蒿。我有许多好的宾客,鼓瑟吹笙邀请他。
12.兄弟阋①于墙,外御其侮。出自《诗经·小雅·棠棣》。
译:兄弟在家中争吵,但对外来的入侵和侮辱却共同抵御。①[阋(xì)]争吵。
13.高山①仰止,景行②行止。出自《诗经·小雅·车舝(辖)》。
①[高山]比喻道德崇高。②[景行]大路,比喻行为正大光明。
14.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出自《诗经·小雅·鹤呜》。
译:它乡山上的宝石,同样可以雕刻成玉器。
15.战战兢兢,如临①深渊,如履②薄冰。出自《诗经·小雅·小旻》。
①[临]来到。②[履]踩,走。
16.出自幽谷①,迁②于乔木③。出自《诗经.小雅·伐木》。
①[幽谷]深谷。幽谷:深谷。迁:迁移。乔木:高树。原指鸟儿从幽深的山谷迁移到高树上去。比喻乔迁新居。
17.靡①不有初,鲜②克③有终。出自《诗经·大雅·荡》。
①[靡]没有谁。②[鲜(xiǎn)]少。③[克]能。
译:开始还能有些法度,可惜很少能得善终。原句大意是没有谁向善没有一个开始,但很少能坚持到底。
18、关关雎鸠,在河之舟,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经·国风·周南·关雎》
译:水鸟应和声声唱,成双成河滩。美丽贤德的,正是我的好伴侣。
19、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诗经·国风·王风·采葛》
译:采蒿的姑娘,一天看不见,犹似三季长。
20、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诗经·国风·郑风·子衿》
译:你的衣领青又青,悠悠思君伤我心。
21、言者无罪,闻者足戒。(《诗经·周南·关雎·序》)
硕人其颀,衣锦褧衣。齐侯之子,卫侯之妻。东宫之妹,邢侯之姨,谭公维私。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
河水洋洋,北流活活。施罛濊濊,鱣鲔发发,葭菼揭揭。庶姜孽孽,庶士有朅。
《诗经·卫风·硕人》作者简介
《诗经》是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共收录周代诗歌305篇。原称“诗”或“诗三百”,汉代儒生始称《诗经》。现存的《诗经》是汉朝毛亨所传下来的,所以又叫“毛诗”。
据说《诗经》中的诗,当时都是能演唱的歌词。按所配乐曲的性质,可分成风、雅、颂三类。“风”包括周南、召南、邶、鄘、卫、王、郑、齐、魏、唐、秦、陈、桧、曹、豳等15国风,大部分是黄河流域的民歌,小部分是贵族加工的作品,共160篇。“雅”包括小雅和大雅,共105篇。“雅”基本上是贵族的作品,只有小雅的一部分来自民间。“颂”包括周颂、鲁颂和商颂,共40篇。颂是宫廷用于祭祀的歌词。一般来说,来自民间的歌谣,生动活泼,而宫廷贵族的诗作,相形见绌,诗味不多。
《诗经》是中国韵文的源头,是中国诗史的光辉起点。它形式多样:史诗、讽刺诗、叙事诗、恋歌、战歌、颂歌、节令歌以及劳动歌谣样样都有。它内容丰富,对周代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如劳动与爱情、战争与徭役、压迫与反抗、风俗与婚姻、祭祖与宴会,甚至天象、地貌、动物、植物等各个方面都有所反映。可以说,《诗经》是周代社会的一面镜子。而《诗经》的语言是研究公元前11世纪到公元前6世纪汉语概貌的最重要的资料。
《诗经·卫风·硕人》简介
这是一首赞美山歌,赞美的是卫庄公夫人庄姜。《左传·隐公三年》载:“卫庄公娶于齐东宫得臣之妹,曰庄姜。美而无子,卫人所为赋《硕人》也。”为什么要赞美她呢?仅仅是因为她的美貌和富有就值得赞美歌颂吗?其实不是如此。歌的前三段均是赞美之辞,而点题却是落在末尾上。喧闹的水声使她心绪烦乱,她一方面希冀那姜水(爱情源泉)缓缓流来,浇灌她已干枯的爱情心田,另一方面但她又希冀那个读书郎快走,远远地离开她,不要扰乱她宁静的生活。最后这一段充分表现出她的这种矛盾心理。
南有乔木, 不可休息;汉有游女, 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 不可泳思;江之永矣, 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 言刈其楚;之子于归, 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 不可泳思;江之永矣, 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 言刈其蒌;之子于归, 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 不可泳思;江之永矣, 不可方思。 (1)
首先我想对“汉广”这个题目作一些解释。汉水, 出自元府嶓冢山, 至汉阳大别山入长江;“广”则为广阔浩渺之意。
“南有乔木, 不可休思;汉有游女, 不可求思。”“乔”是“高”的意思, 而乔木是指非常高大的树木, 一般生长在深山老林中。“休息”孔颖达疏曰:疑“息”字作“思”, 与下文“思”字同意, 俱为语气词。“汉”即为汉水, “南”应理解为遥远的南方。这位樵夫的家乡就在汉水边, 那里没有大山, 只有丘陵, 离汉水较远的地方有大山。“南有乔木, 不可休息”是比兴修辞, 如同《关雎》首的“关关雎鸠, 在河之洲”一样, 是用一种美好的意象引起兴叹, 诗意似在说那遥远南方的乔木, 郁郁苍苍, 可望而不可在下休憩;汉水边的那个女子, 也如海市蜃楼般可望而不可求。“南有乔木”应该写的是一片森林, 而不应是一棵乔木, 这样想象会觉得这四个字是很美的一幅画。那么对于“汉有游女”的“游”, 一直以来都有不同的说法。有些注家认为, 诗中的女子是指汉水女神, 因而“游”是指其飘行于水面之上。所据源于刘向《列仙传》的记载:“郑交甫过汉皋, 遇二女, 妖服佩两珠。交甫与之言曰:‘愿请子之佩’。二女解佩与交甫而怀之。去十步, 探之则亡矣。回顾二女亦不见。”但综观全诗内容, 找不到“灵女神仙”的痕迹, 只感受到了一位普通民间男子的情怀, 看到了无望的爱情所带给他的痛苦。神女高高在上, 来去无踪, 一般人怎能企及?倒是一般的民间女子, 可爱可亲而又可接近, 所以诗人才会幻想着“刈其蒌, 秣其驹”而娶之。若说其女为神女, 似乎有点牵强了。并且这与诗中所营造的意境也不相符合。所以我认为诗中的“游女”是一位普通女子而非神女, “游”自然也就不是所谓的“飘行于水面之上”了。《笺》云:“喻贤女虽出游流水之上, 人无欲求犯礼者, 亦由贞洁使之然。”《孔疏》:“《内则》云:‘女子居内, 深宫闭门’。此汉上有游女者, 《内则》言:‘阍寺守之则贵家之女也。’庶人之女则执筐行不得在室, 故有出游之事。”又:“言女虽出游汉水之上者, 对不出不游者。” (2) 从上引两家注疏中, 我们可以看出, 游女即出游的庶民百姓之女, 也就是民女、凡女, 与神女了无关涉。“游”所用当是“出游、嬉游”义。段玉裁于“游”字下注云:“游又引申为出游, 嬉游义”, 与诗经此处之“游”正相吻合。考察《诗经》所处的时代背景以及汉水流域的风俗民情, 无不与我们的推论密合。《诗经》所处时代, 正是西周末东周初, 即历史上有名的春秋时期。由于周室衰微, 诸侯不统于王, 战争频繁而人口稀少。统治者为了蕃育人口, 规定超龄的男女还未结婚的, 可以在仲春时候自由相会, 自由同居。《周礼·地官·媒氏》:“媒氏掌万民之判……仲春之月, 令会男女。于是时也, 奔者不禁;若无故而不用令者罚之, 司男女之无夫家者而会之。”仲春之月, 即农历二月。“会男女”即使男女聚会在一起。《诗经·郑风·溱洧》一诗就是描写郑国三月上巳节即仲春时节青年男女在溱河、洧河岸边游春情景的。他们游玩相聚, 趁机表达爱慕之情。可见春秋时期溱河洧河地区已有了三月游春的习俗。这一习俗在现在的北方某些地区还保留着。溱水洧水是郑国境内的两条河流。古洧水是今淮河的一个支流, 从河南流入安徽境内。从历史地图上看出:郑国的溱水洧水流域与汉水流域毗连, 实属一大区域。溱水洧水流域盛行的风俗, 自然也会追及汉水流域。朱熹曾说:“江汉之俗, 其女好游”。由此看出, 《汉广》一诗的写作时代背景与东周的社会生活相合。诗人在游春时节, 来到汉水边, 看见一位美貌女子, 顿生爱慕之心, 却又可望不可及, 因之而感伤悲叹, 以诗述怀, 却不知那女子名姓, 故在诗中称其为“游女”。“游女”乃“出游女、嬉游女”也。而有的注本将“游女”注为“潜行水中的女子”, 将“汉有游女”译为“汉水有位游泳女”, 恐怕是受现代汉语中“泳”、“游”同义和《诗经》行文中, 泳、游又常互文的影响, 实际上, “泳”的本义才是“潜行水中”。
“汉之广矣, 不可泳思;江之永矣, 不可方思。”此句中, “江”, 出自永康军岷山, 东流与汉水合, 东北入海。“永”是“长”的意思, “方”, 为桴, 即小竹排。那么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汉水是多么的宽广啊, 浩瀚到不能在水中潜行;汉江是多么的长啊, 长到不能够在江中泛舟。朱熹在《诗集传》中写到:“文王之化, 自近而远, 先及于汉江之间, 而有以变其淫乱之俗。故其出游之女, 人望见之, 而知其端庄静一, 非复前日之可求矣。” (3) 以此见文王之化广矣。也就是说以前的汉江一带, 男女淫乱之俗常见, 而自从普及了文王的教化以后, 这里的女子变得端庄静一, 不像以前那样随随便便可以求得。而男子呢, 下文会说到, 也能够发情止义, 以礼自持。以朱熹的理解, “汉广”中连续出现的“汉之广矣, 不可泳思;江之永矣, 不可方思”这几句话, 就是借汉江的广阔浩瀚, 它的气势及其覆盖面来比喻文王之化普及的范围及其程度。然而, 方玉润却不是这样认为的。结合下面这句诗, “翘翘错薪, 言刈其楚;之子于归, 言秣其马。翘翘错薪, 言刈其蒌;之子于归, 言秣其驹”, “翘翘”为薪错起不平之貌, “错”是“杂”的意思。“楚”为一种木科植物的名称。“言”为语气词, “之子”, 指游女, “秣”是喂马的意思。“蒌”, 为蒌篙, 叶似艾, 青白色, 长数寸, 生水泽中。“驹”, 是一种小马。那么这两句诗中, “翘翘错薪, 言刈其楚;翘翘错薪, 言刈其蒌”描写的就是樵夫的劳动场景, 而“之子于归, 言秣其马;之子于归, 言秣其驹”, 描写的就是樵夫的幻想, 由于这位游女给他的印象如此之深, 甚至在劳动中, 他都会幻想着要是游女能够嫁给他, 他将会帮她喂马等等一系列愉快的时光。因而, 朱熹也注道:“以错薪起兴而欲秣其马, 则悦之至。”这也就从侧面看出, 这位樵夫对游女的爱慕之情是多么的强烈。然而, 事与愿违。“汉有游女, 不可求思”, 虽然我们不知道这当中有什么样的原因, 但我们可以想象一下这时的樵夫, 他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他一定很苦恼, 很郁闷, 欲求而不得的心情大家应该都可以理解。因此, 很自然的, 下文中“汉之广矣, 不可泳思;江之永矣, 不可方思”就应该是用汉江之水广渺而不可渡来比喻游女可望而不可求。如果用刚才朱熹的观点, 是不是会觉得有点牵强呢?方玉润在《诗经原始》中是这样说的:“终篇忽叠咏江汉, 觉烟水茫茫, 浩渺无际, 广不可泳, 长更无方, 惟有徘徊瞻望, 长歌浩叹而已。” (4) 樵夫的叹息声, 经过了几千年的洗礼, 仍然不灭地萦绕在我们耳边, 望着浩瀚的汉江, 他兴叹;想着心中的白雪公主, 他更心酸。因此, 他很自然地用吟唱的方式, 用比兴的手法, 借汉江水之广不可渡比喻他心中的游女爱不可求。对比着看, 我们不难发现, 方玉润的解释比朱熹的更合理一些。
那么在读到“翘翘错薪, 言刈其楚;翘翘错薪, 言刈其蒌”的时候, 大家可能会有一些疑问:为什么要写樵夫砍柴砍得错落有致?既然樵夫要追求游女, 为什么不写他采兰赠勺, 而要写他割薪刈草, 岂不大煞风景?《诗经》中的这一笔, 是多余敷衍的吗?对于这些问题,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姚氏祭恒曰:“古者宾客至, 必共其岛薪。薪以为炊, 岛以秣马, 是以游女为宾客矣。”但是既然以游女为宾客, 却又欲亲而求之, 岂不是不合于礼教吗?这与前面说文王之化前后矛盾, 因此这种说法被方玉润否定了。那么这个问题到底怎么解释呢?方玉润认为只有欧阳修的看法“难为执鞭所欣慕”的意思是最接近诗经原意的。“殊知此诗即为刈楚刈蒌而作, 所谓樵唱是也。近世楚、粤、黔间, 樵子入山, 多唱山歌, 响彻林谷。去劳者善歌, 所以忘劳耳。其词大抵男女相赠答, 私心爱慕之情, 有近乎淫者, 亦有以礼自持者。文在雅俗之间, 而音节则自然天籁也。当其佳处, 往往入神, 有学士大夫所不能及者。愚意此诗, 亦必当时诗人歌以付樵。故首章先言乔木起兴, 为采乔地。次既言刈楚, 为题正面。三兼言刈蒌, 乃采薪余事。中间带言游女, 则不过借以舒怀, 聊为幽思, 自适其义云尔。”那么, 方玉润的说法就是:因为这首诗描写的就是樵夫采樵时的所感所想。他一边劳动, 一边想着心中的游女, 也许他们曾经见过一面, 也许游女只是他心中的幻想, 而不可否认的就是这位樵夫已经深深地被游女所吸引。然而, 他心里知道游女可望而不可求。因此, 他联想到了高大魁梧的乔木, 联想到了浩瀚的汉江, 便以此做喻, 一边劳动一边吟唱, 借山歌排解心中的郁闷。因此, 刈楚刈蒌只是用来描写当时的劳动场景的, 并无他意。而诗经这样写也更符合民歌的特点, 达成形式和内容的统一。那么对于这首诗还有难能可贵的一点, 方玉润曰:“《国风》多里巷词, 况此山歌, 犹能以礼自持, 则尤见周家德化所及, 凡有血气莫不发情止义, 所以为贵也。”也就是说, 这里的男子和女子一样, 经过周礼的洗礼, 都能够以礼来约束自己的行为, 而没有淫乱之嫌。这对于现在也是很有现实意义的。
那么从写作手法上看, 方玉润在《诗经原始》中写到:“一章从乔木兴起, 为下刈薪张本。中间插入游女, 末忽扬开, 极难合飘渺之致。后二章刈楚刈蒌, 乃为正面, 仍带定游女, 妙在有意无意之间。三章叠咏, 一字不易, 所谓‘一唱三叹有遗音’者矣。” (5) 也就是说, 从乔木起兴, 为下文刈楚刈蒌作了铺垫。这也刚好应和了诗经的赋比兴写法。那么这个游女, 文中并没有具体细致的描写, 就好像一个似有似无的存在, 也因此为下文游女可望而不可求打了伏笔, 给人营造了一种飘渺不定, 似乎看见了, 而伸手一抓又什么也没有的感觉。这种感觉的营造很重要, 既准确地表达了作者的心理, 又能给观众造成共鸣, 其所谓是巧夺天工。与此同时, 《周南·关雎》中的“淑女”、《周南·汉广》中的“游女”、《秦风·蒹葭》中的“伊人”、《陈风·月出》中的“佼人”和《陈风·宛丘》中的“子”, 这几个令人魂牵梦绕的情人在某些方面具有一定的相似性。《关雎》中的君子对河边采荇菜的“淑女”的追求充满了相思之苦:“求之不得, 寤寐思服。优哉游哉, 辗转反侧。”而整首诗中窈窕淑女始终都没有正面地出现在人们眼前, 读者所见的只是一个女子的苗条的背影, 没有言语, 没有思想, 没有情感, 对君子的追求置若罔闻, 无动于衷。《汉广》里的游女形象亦如此:《韩诗叙》云:“《汉广》, 说 (悦) 人也。”清陈启源《毛诗稽古篇》发挥说:“夫说 (悦) 之必求之, 然唯可见而不可求, 则说 (悦) 慕益至”, 是把握了游女形象的特质的。“汉有游女, 不可求思”, 明知其不可求, 但诗人还是一往情深, 超越了不可求的现实, 而进入了痴情的幻想:“之子于归, 言秣其马”。但是无论男子的追求多么执着, 女子却始终隐身在汉江的另一边, 无言而不动情。《蒹葭》也是借助秋水蒹葭、伫立凝望、反复追寻、渺茫难即的情境, 塑造了一个无论诗人怎样“溯洄”、“溯游”地追寻, 却总是“在水一方”、“宛在水中央”的“伊人”形象。
对于这首诗, 古代和现代的学者对其内容各有各的看法。有的现代学者认为, 这首诗可以和《关雎》对看, 但比《关雎》更加委婉动情, 或者说更为伤情。《关雎》是喜剧, 是种豆得豆, 种瓜得瓜, 他要行荇菜, 虽然荇菜是“左右流之”;要追“淑女”, 虽然是“寤寐求之”, 但终于是荇菜在握而淑女求得。而汉广这首诗似是委婉哀伤的悲剧, 这小伙子一开始就没有信心, 而叹息“汉有游女, 不可求思”, 定下了失败的基调。而《关雎》以关雎小鸟相向和鸣起兴, 一派活泼喜庆的气象, 也暗示了喜剧的结局。还有的学者认为, 这汉之游女与“窈窕淑女”相比, 有两个不同, 从而导致了“不可求”。这两个不同是, 一是她属于南方荆楚之地的姑娘, 与周族有隔阂, 有文化上的差异和民族上的敌对;二是“游女”之“游”, 有冶游不正之意, 不同于淑女之淑。但我想, 若真是如同学者所说, 则这汉之游女更撩人心弦, 是为什么呢?我觉得是她因有距离而神秘, 距离产生美是美学上的通则, 陌生化产生追求的欲念, 则又是爱情学上的常态。可爱的往往不可求, 这正是这首诗给我们的启迪。
爱情, 这美丽的鸟, 总是栖息于我们的窗台又悄然飞走, 我们无限惆怅地看着它飞远飞远, 直到杳然, 直到我们的内心充满伤感的回忆, 然后浅吟低唱:南有乔木, 不可休思。汉有游女, 不可求思……
注释
1 朱熹《诗集传》, 北京:中华书局, 1 958年, 第56页。
2 方玉润《诗经原始》, 北京:中华书局, 1986年, 第45页。
3 朱熹《诗集传》, 北京:中华书局, 1 958年, 第57页。
4 方玉润《诗经原始》, 北京:中华书局, 1986年, 第47页。
古代文人对此诗有多种高深的解释,如“惧谗说”、“淫奔说”等。我觉得还是高亨说得平实而靠谱:“这是一首劳动人民的恋歌,它写男子对于采葛、采萧、采艾的女子,怀着无限的热爱。”恋爱中的青年人因思念之深,“未久而似久也”。
诗中提到葛、萧、艾,除第二个名字萧外,另两种基本清楚,葛(Pueraria Iobata)为豆科葛属藤本植物,艾(Artemisiaargyi)为菊科蓠属植物,已有共识。那么萧指什么呢?历代注释基本上认定它与艾同义,这不能令人满意。
合理的猜测是,上述3个名字分别指3种不同的植物。古人不大可能粗心到在诗歌中列举三种植物时,其中有两个指同种东西。《诗经》有广泛的民间基础,葛、萧、艾,对于当时农耕文明下的百姓来说,应当人人都知道它们指称什么,不大可能混淆。特别是,在诗歌中不大可能用两个名字指称一种植物。就像今天人们在一首诗中将大豆、玉米、苞米并称一样。玉米实际上-就是苞米。
进一步猜测,这3个植物名字应当对应于3种在当时有代表性的不同植物,它们在古人的生活中分别扮演各自不可替代的角色。
通常的注解说,萧也指与艾类似的蒿草,或者与艾同义。据《说文》:“萧,艾蒿也。”《词源》也是这样讲的:“萧,植物名。蒿类。即艾蒿。诗王风采葛:‘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这可能深受后来的双音词“萧艾”(指蒿草,不值钱的野草,喻不肖或不才)的影响。《康熙字典》也从“萧艾”讲起,不过,词典加了一个“疏”:“今人所谓荻蒿者是也。《礼·郊特牲》:萧合黍稷,臭阳达于墙屋。“这条“疏”透露出重要的信息,萧可能与禾本科的荻有关!依此推测,“萧斧”,当不是“芟艾之斧也”,而是“芟荻之斧也”。清人段玉裁在《说文解字注》中提到:陆机(261-303)曾认为萧指“荻蒿”,而许慎(约58-约147)的解释“艾蒿”是错的。据《说文》:荻,萧也。《尔雅·释草》:萧,萩。在《康熙字典》和《尔雅》的不同版本中,萩也写作荻。因此可以推断:萧,即萩,即荻。
从带有这两个字的若干词组的用法中可猜测到,古人曾把这种植物用于建造房子或院墙。
这使我想起小时候北方农村割“苫房草”用来苫房子的经历。那时很少有瓦房,多数人家的房子都是草房,草苫在房顶用来避雨或保温。2010年我在英格兰南部乡村,仍然见到许多草房,显然不是当地人盖不起瓦房,而是觉得草房有其优点。在东北,所谓的“苫房草”,主要就是禾本科的荻(Triarrhena sacchariflora),《中国植物志》将它列在获属,而《北京植物志》将它列在芒属。此种植物在东北、华北、西北、华东都有分布。刘兵的著作《像风一样》扉页上的背景照片就是荻。
这种植物与竹子、芦苇、芒等有相似之处,茎间有节。荻在秋季收割,去掉花序,将茎叶用铡刀切成半米长,一层一层铺在房子的坡面上。如果铺得结实厚重,不惧雨雪,三五年内不用更换。
小结一下,《采葛》诗中提到的3种植物与日常生活密切相关。葛,也称野葛,与食有关,葛根富含淀粉,自古以来就是美食;萧与住有关,可用来苫房子或者垒墙;艾,也称艾蒿、冰台,与治病有关,可用来熏蒸消毒或驱蚊。
⑵顷筐:浅而易盈的竹筐。一说斜口筐。
⑶嗟:语助词,或谓叹息声。
⑷寘(zhì至):搁置。周行(háng杭):环绕的道路,特指大道。
⑸陟:升;登。彼:指示代名词。崔嵬(wéi 违):山高不平。
⑹虺隤(huī tuí灰颓):疲极而病。
⑺姑:姑且。罍(léi 雷):器名,青铜制,用以盛酒和水。
⑻永怀:长久思念。
⑼玄黄:黑色毛与黄色毛相掺杂的颜色。
⑽兕觥(sì gōng 四公):一说野牛角制的酒杯,一说“觥”是青铜做的牛形酒器。
⑾永伤:长久思念。
⑿砠(jū 居):有土的石山,或谓山中险阻之地。
⒀瘏(tú 途):因劳致病,马疲病不能前行。
⒁痡(pū 扑):因劳致病,人过劳不能走路。
摘 要:《诗经》现存的三百多篇作品中,爱情诗不仅数量多且内容十分丰富,集中反映了先民社会人们的精神风貌和价值追求,尤其是对情爱的理解和表达,对后世文学创作及积极健康情爱观的形成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关键词:诗经 爱情诗 情爱
《诗经》中的一些爱情诗,如果细读,其实是对情爱的深刻体会和理解,以至纯、至真、至美表达了对爱的追寻过程,从憧憬到初恋、从热恋结婚、从分别到思念、从甜蜜到遭遗弃的婚姻生活的全过程,在《诗经》里的爱情诗中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表现,且这种表现从艺术情感来说是真挚、动人、无邪不造作的。无论男女对爱的理解和表达都展现出上古人们的情爱观,婚恋观,对后世文学创作及国民性格的塑造都产生了良好的影响。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一、至纯至美的追寻
自古人们对真爱的追求是身与心的集中坦露,其中味道五味杂陈,酸涩苦甜只有全心的投入和真挚的付出才能深刻体会,正如这首《秦风·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诗中营造了一个秋水凄迷的早晨,芦苇苍苍,露水盈盈,主人公在河畔徘徊,深情凝望寻找河对岸的“伊人”。这“伊人”是他日夜思念的意中人。但是秋水盈盈,烟波浩淼,主人公万般尝试,意中人总是可望而不可及。这画面,营造了一种清虚寂寥,而且略带凄凉哀婉色彩,诗句中荡漾着无可奈何的心情和空虚怅惆的情致。
虽然主人公的心情我们难以确切描摹,但是可以很肯定是这位主人公是真心爱慕着意中人,非常执着,非常谨慎,我们读到的是真。比《关雎》表达的感情要相对含蓄。《关雎》中男主人公对心上人的追求是热烈直白、大胆奔放的:“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但这首宛如女神一样在主人公心中,表达的很含蓄也很在乎,对主人公心理的描摹通过一连串的比拟,显露忐忑、期待又无所适从的感觉。
至今人们读这首诗也非常触动,感受颇深,晚清著名学者王国维先生在《人间词话》中说:“诗《蒹葭》一篇最得风人深致。”所谓“最得风人深致”,可理解为这在国风当中最具代表性,表情达意最为真挚感人,同时其写景鲜明生动和诗的意境浑然一体,风格也朴素自然。
《诗经》产生的年代是它渡过了群婚制的蒙昧阶段,刚步入了史上的文明期。还未进入封建礼教和氏族家庭十分严苛、压抑人性的封建社会成熟期,离当下这个以金钱为婚恋先决条件的商品经济时代更为遥远。大胆,自由,奔放,男女也基本是平等的。男子追求女子合理,女子追求男子亦合情。
二、男女相邀两相宜
在《郑风·褰裳》中: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这首诗直抒胸臆,主人公直接吐露心声:“你若是想我,就提起衣服趟过这溱水来,你要是不想我,难道就没有他人思念我么?你这轻狂的小子!”爽快而不羞耻,活泼而不拘谨,上古淳朴开放的民风展露无遗,而发展到封建社会中期,唐代李白也有一首描写小儿女情爱的《长干行》,那个新婚少妇却是“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的,可见当时社会礼教约束对人情感的抑制。
而在《诗经》时代,当相恋的两个人相互打开了心扉,进入热恋状态是一种怎样的情愫呢?
读者能解读到的是自由甜美、随性率真,如《邶风·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这首诗的大意是男主人公表示有个贤淑的美女,在城边一角等“我”,喜欢“我”却娇羞踌躇,不出来见面。这是热恋时期的男子和心上人相会,心里非常自足,且言语间有些洋洋自得的感觉,表达内心的愉悦和满足。
这首爱情诗情、境、美古今独步,描绘出了上古男女自由恋爱的轻松、欢快,既不偷偷摸摸,也不畏首畏尾,双方感情的展现非常自然、健康。在文学表达上直陈其事,语言朴素。
而诗中表现的这般美妙无邪的境界,在后世文学史上是非常少有的。因为这以后便是一个封建礼教文化禁锢的时代,我们熟知的汉乐府中《孔雀东南飞》的主人公焦仲卿和刘兰芝、东晋时代梁山伯与祝英台,宋代的《牡丹亭》的主人公杜丽娘,等等,是没有这种感觉的,也不可能有这种状态,或者说这种情景正是他们渴望和追求的。
三、衷情之坚贞无二
《诗经》爱情诗中是既然是深爱、真爱,所表现的情爱观也是忠诚专一的,这对后世正确的情爱观有着积极作用。《卫风·伯兮》: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这首诗大意是自从心上人去了东方,我的头发就凌乱如飞蓬,难道是没有发膏和米汁么?可打扮好容貌给谁看啊。期盼着老天快下雨,偏偏太阳高照,念念不忘想心上人,想得头疼也甘心。
这首诗撼人的艺术力量来源于深刻而形象地写出了女主人公细腻而微妙的内心世界,表现了对丈夫深厚而忠贞的感情。女子对男子坚贞,同样男子也秉承真挚唯一的情感,例如《出其东门》: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主人公直抒胸臆,面对如云的美女,表达的却是对恋人一往情深,忠贞不渝的情感,这不仅在当时的社会是难能可贵的,对后世男女之间的感情也产生了极为良好的影响。
而与《诗经》时代距离较近的《汉乐府》诗歌,也有一首表达感情专一的名篇《上邪》: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首诗显然受到诗经爱情诗的影响,但在表达感情强烈方面又超过《诗经》,列举一连串五种自然现象是现实社会根本不可能发生的,借以表达那女子对爱情的坚贞。
诗经爱情诗历来是后代学习的范本,给后世文学创作开启了一个良好的传统。当代小说作家琼瑶的言情小说也很动人,在其多部小说中,多处引用《诗经》的名句,而琼瑶笔名的来源,出自《诗经·国风·卫风》: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琼瑶本意为美玉,而木瓜和琼瑶,象征了相互馈赠定情之物,无论是互赠信物还是互诉衷肠都是“匪报也,”既不是报恩的关系,更不是为了利益,而是只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四、婚恋别离长相思
当两人自由恋爱,心心相许,感性坚定不移而后,便是进入婚恋状态的男女,例如这首《周南·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这是借旁人之口表达对即将步入婚姻的女性的祝福与期待,以期婚后男女生活幸福,和和美美。夭夭是茂盛的意思,桃夭的比喻很贴切,也很有想象力,喜庆之情溢于言表。后起的“妖”,本意也指艳丽和妩媚,三国时期曹植曾写的《美女篇》的开头部分:“美女妖且闲,采桑岐路间。柔条纷冉冉,落叶何翩翩。”这里的“妖”指的也是美好之意,美好的祝愿伴随新婚燕尔的夫妇。
新婚燕尔后,总有别离时,古人的情感如此表达:
《王风·君子于役》: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其至哉?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括。君子于役,苟无饥渴!
这首诗大意是主人公的丈夫在外服役,不知他的服役期限还有多久,什么时候才回到家呢?鸡儿进窝了,天已经晚了,羊和牛从牧地回家来了。丈夫还在外面服役,我怎么能不想念呢?主人公就这样,一直在等,从早到晚,盼星星盼月亮,盼丈夫回来,表达情思深重,荡气回肠。
后期也有很多摹写的类似的思妇诗,从多方面展示闺中思妇的心理状态,例如唐代王昌龄的《闺怨》诗: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描写手法接近,但表达的感情轻快。
有婚恋就有离别,有离别就有可能遭遇遗弃。先秦时期遭遇离弃的女性对待自己不幸的宣泄也值得尊敬,并不歇斯底里的愤怒和苦苦挽留,而是理性有节制对待命运所赋予的不公,表现在文学作品中就是“怨而不怒”。
五、决绝之“怨而不怒”
在《卫风·氓》中:
“桑之落矣,其黄而陨。自我徂尔,三岁食贫。淇水汤汤,渐车帷裳。女也不爽,士贰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
“及尔偕老,老使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总角之宴,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这首诗有故事性还有表现力。主人公的叙述非常完整,从如何相识、如何生活又如何遭遇离弃的整个过程都有描绘,但读者读到主人公的不幸和哀怨,虽对男主人公“氓”有指责有怨言,也有自己深切的懊悔和苦楚,但诗的末尾却以“反是不思,亦已焉哉!”决绝地面对一切不幸,感情节制且坦然。
整首诗怨而不怒,这是《诗经》中主人公情感反映到文学作品的一个表达特点,后来的诗作继承了这一传统,随后的《古诗十九首》中有一篇类似的弃妇诗《有所思》: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用玉绍缭之。闻君有它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
表达的感情基调是一样的,主人公听闻心上人有异心,公然以实际行动表示彻底的决绝。感性基调怨叹而不愤怒,节制而有理性,不苛求,在当前看来也是正确的爱情观和婚恋观。
《诗经》中的爱情诗,其中的《郑风》《卫风》是《诗经》中最富艺术个性的部分。表现青年男女对婚姻平等、自由的追求,赞颂忠诚专一,刻骨铭心的爱情,表现了我国早期的婚姻、恋爱的进步思想,对后世以爱情为题材的作品起了重要的启蒙作用。而《诗经》产生于男女关系比较开放自由的“初民社会”。这种活泼、健康、大胆直白、毫无顾忌的风格是和当时的历史条件分不开的。且当时的上层社会对此也是持肯定态度。《论语》中孔子就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说它纯美无邪,是因这一时期的爱情诗的形成是自然天成,这时的诗歌是“天籁”之声,这也是以后时代所难有的。
参考文献:
[1]董晶晶.三千年的歌唱[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14.
[2]金性尧.闲坐说诗经[M].北京:北京出版社,2012.
[3]吴广义.《诗经》爱情诗在中国文学史上的特殊地位和影响[J].阴山学刊,19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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