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味道-散文(精选13篇)
希望这篇有关于记忆的味道的文章,能让您有所收获
“一根,一根,又一根……”我不知道这是我数的第几根灯柱了。坐在车内看着车窗外的景物如老式放映机般静静的放映着。从一地到另一地的旅途总是乏味的,且让我精疲力尽。左手握拳托着下巴,只是这样呆望着窗外,就像是“思想者”,是的,我正想着什么,或者说我在回忆着什么,但就是无法抓住,不知道那是什么。
一路上看到了很多,都市那奢靡的灯火,乡村静寂的田野,远处高楼一闪一闪的警示灯如同深暗夜空中的烟火,灿烂而耀眼。许多画面都让我触动,我想即使是顶尖的画家也画不出这样的画面吧。曾几度,想用手机把这些拍下来,但对焦时才蓦地发现,你看到的只是那一瞬,下一刻它面目全非。
车子依旧行驶着,我呆望着夜空,很久没有如此了,或许呆望这一行为本身于我已是久违了。今晚的夜空很美,月光很亮,哦,那是十五的月亮,难怪如此迷人。她就像夜空的一颗眼,泛着神圣的光,直接刺穿了我的伪装,将我的灵魂一览无余。我的眼神开始迷离,仿佛被一同吸进了深邃的夜……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间闻到一丝香味触动了我的神经。那不是香水的味道,也非果香,那是种奇异的味道,令我着迷。我四处张望,想找寻味道的来源,只因那香味与我记忆深处的味道是如此的谋合。良久,一无所获,香味也不复存在,我都怀疑它是否真实出现过,亦或是只是我记忆深处的一丝泄露所导致的感官的瞬间迷失,我不得而知。唯一让我确信的是我记得那味道,就像是内心深处的烙印。
香味源自一支笔,准确的说是源自笔的主人。只是我已记不清那是几几年的时候拥有过的笔,它的主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也已无法忆起,就仿佛那是一段前世的记忆。我只依稀记得几个破碎的拼图:白色的裙子,迷人的`微笑以及那奇香。我们总会在某时某刻,因为某件事、某些人、某段经历而深深着迷,或者说是俘获我们的心,并且成为我们内心深处不可磨灭的印记。那一年俘获我的心的却是一支蓝色的有着奇香的笔。我总是固执的认为我们拥有着过去,存在当下,而未来却是未知的。固执终成偏执,真的是这样吗?蓦然回忆过去,却发现过去如同深夜月下的天空,是如此的苍白,如此的模糊。而引以为豪的现在,也只不过是与我擦肩而过的一瞬,下一刻现在已成过去。原来任何事物都无法永久拥有。
……
车子依旧行驶,车内有个人一直呆望着窗外就像是个“思想者”,虽然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
佛跳墙
集八位珍馐为一体,伴以浓厚鸡油香,荤香四溢。不愧于“坛启荤香飘四邻,佛闻弃禅跳墙来”。
地址:东城区东长安街33号北京饭店C座7楼电话:010-8500 9688 人均:600元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时的乡音陪伴着每个人一生,儿时记忆深处的口味习惯也如影随形,为什么我们都爱怀念儿时的味道呢?人是喜欢食物本身,还是留恋童年的味道?亦或是怀念童年与亲人在一起愉快的时光、愉快的味道?
人一生的口味习惯是种生理记忆,它体现着天人合一的理念。
俗话说,身体里缺什么就想吃什么。《黄帝内经·素问·异法方宜论》这样说:“东方之域,天地之所始生也,鱼盐之地,海滨傍水,其民食鱼而嗜咸。西方者,金玉之域,沙石之处,天地之所收引也,其民陵居而多风,水土刚强,其民不依而褐荐,华食而脂肥。北方者,天地所闭藏之域也,其地高陵居,风寒冰冽,其民乐野处而乳食。南方者,天地所长养,阳之所长养,阳之所盛处也,其地下,水土弱,雾露之所聚也,其民嗜酸而食腐。”从文中可以看出,两千多年前人们的饮食习惯就因地而异。这些口味上的偏好,或许就在我们大多数人的基因中一代代流传下来,让我们对食物的感受有了先天的懵懂,更使得我们宁可千里跋涉也要去找回先辈们描述的味道,以免得浑身不自在而对月嗟叹。
人的口味又往往随季候的变化而有所不同,它与天人相应密切相关。
《周礼·天宫·食医》:“凡和,春多酸,夏多苦,秋多辛,冬多咸,调以滑甘。”就生理上讲,春天阳气升发,人体肝气易升,肝阳易亢,酸味为肝之本味,酸性收敛,酸味入肝,可敛降肝气肝阳;就病理言,春天肝气、肝阳之病亦较多,多食酸无疑对防治肝病有益。夏季细菌繁殖,人体易患感染性疾病,多食苦味食物,其中的生物碱具有消炎退热的作用。从人体新陈代谢规律看,春夏饮食多尚清淡之味,其热量小,养阴气;秋冬饮食在辛辣之外也多兼滋腻之味,其热量大,壮阳气。不同季节出生的人们,由于生理的反应不同,对相应的季节味道也会有天生的眷恋,体现了天人相应的同时,也体现着我们每个人的差异性。
但无论物之贵贱,只有调至适口,便是美味,否则,即便鱼和熊掌,也难为人所称道。调味的适口不仅满足人的物质欲望,还满足了人们的精神渴求,这正是中国烹饪调味适口的精髓所在。
除却外部因素,心理因素对人一生的口味习惯尤为重要。现如今年龄在四十岁以上的人回忆儿时的食物味道要比年轻人多一些,往往也是岁数越大越会怀念儿时的时光、儿时的味道。无论是亲人、同事、战友、老乡聚会时,回忆在一起吃过的美食已经是当下大多数人们聚会时必谈的话题。知己难,知味尤难。在一个锅里吃过饭能极好地拉近彼此的距离。除了亲情之外,能够同甘苦、共患难的人,可以说是最亲的人。在一起吃过同样的甘苦,知道同样的味道,到中年以后如若还能吃到同样的食物,个中味道亦包含了全部的人生。当下,怀念老味道已成为人生中的一道饕餮大宴。
由于种种原因,有一些传统的食材逐步减少甚至消失不见,致使传统美食的口味发生改变。例如近来比较热门的长江刀鱼,大环境的变化,导致刀鱼的捕获量锐减,想要寻得几条真正野生的江刀真真已是不易,至于因大量需求而养殖的刀鱼,就遑论它的味道变化了。
至于一些食材常见,但味道也与儿时变化甚大的菜品。究其原因之一,与饮食业市场快速发展也不无关系。例如鲍鱼,过去因物流不发达只能采用干鲍入菜,尽管干鲍的味道和营养都要来的更美,但不论时间成本还是人工成本都要比新鲜鲍鱼来的昂贵,既然有大量需求,那出于成本考虑,采用鲜鲍入菜也是商家在快速发展过程中必然要采用的手段之一了。
虽然社会在发展,饮食文化也在不断地完善,但有些改变并不是大多数普通百姓的意愿,其中最为典型的就是传统、廉价、正宗口味的美食的消失。以北京为例,原来儿时爱吃的大火烧6分钱一个,现在基本消失,只发现在牛街地区和石景山的一个地方有卖;原来到北京郊区吃农家饭是到农民家里,农家吃什么,客人就吃什么;现在却连野菜都是加工成的罐装食品。
尽管大时代的变化,导致我们记忆中美食的逐渐褪色,但也还有一个因素来自我们自身。有些菜品的远去,正是因为食客们对其复杂制作工艺的不认可。在我们经济发展的上一个阶段,饮食企业想要快速发展,经常会想到提高食材的档次。这也导致刚改革开放不久的多数国人有了一种认识,凡上得台面的菜品一定是“燕鲍翅”之流,实际上,正是这种误会使得很多食材常见,但是工艺复杂的美味在逐渐远离我们的生活,例如川菜中的那道鸡豆花。
这些复杂的工艺,不仅映射了中国美食文化的传承,也是每道菜品背后大师傅们的心血体现。作为一个食客,也应该知晓有些菜品能够于平凡中凸显神奇,作为美食企业,为大家的味觉提供更多的选择,必定也更能符合这个多元的时代。
社会的繁荣昌盛正是美食大发展的时代。今天一些餐饮企业做的很好,实际上是他们紧跟时代的发展,密切关注市场,了解大众的需求。人在异乡愿意吃到家乡菜,也愿意吃到儿时记忆中的某些美食。北京的烧饼、面条、豆腐脑,江西的篱蒿,湖南的辣椒等。南方的一些城市有北方人爱吃的饺子、刀削面,北方的一些城市有南方人爱吃的沙县小吃、成都小吃、城隍庙小吃等。当然更有一些湘鄂情、俏江南、净雅、全聚德等联锁企业将地方富有特色的传统美食奉献给全国广大美食爱好者。
所以企业无论规模大小,都要密切关注市场,在保持保持传统风味的同时,不断完善,不断创新,定位准确合理,以适应广大不同阶层消费者的需求。让社会不同人群在适当的环境下欣赏着传统美食,回忆着儿时的美好时光。
二姑家的后山就是后垃子,半山腰有大小两个山洞,据说山洞通到草河口,哥哥们时常上去,里面有野鸽子,他们就把鸽子蛋掏回家。
1976年山里发生了一个不可思议的事件,那年有三位伟人相继逝世,特别是毛泽东主席的逝世,让很多人沉浸在悲痛之中。有一天,一条消息不胫而走,说有一个医疗队,身上穿着白色的医疗大褂,坐着马车走遍沟沟岔岔,他们口口声声说是毛主席派来的医疗队,是来为普通百姓无偿治病的。一时间这个消息传播整个山乡,人们奔走相告。
更为神奇的是,据说这个医疗队把神药放在了各个方向的山洞里,就有省内外求医问药者络绎不绝的涌进山里。他们带着贡品非常虔诚的跪在山洞口,边磕头边述说自己的病因,放在洞口的碗里就会讨来各种异样的东西。据说有的人讨来的是白色药片,有的人讨来的竟然是蜘蛛。
就有人在后垃子的两个山洞口扯上红布条,有攀爬能力的人在太阳还没升起之前,踏着晨露登上乞讨。
这个事件连续传播多年,后来就销声匿迹了。
后垃子的刺捏子才刚刚冒出来尖叶儿,小妹和我早已迫不及待的钻进刺棵子里,忙不迭的采了起来。
刺捏子是开春的第一场盛宴,在布满荆棘的枝干上摘叶子也是功夫,一不小心,手就会被刺儿扎出血来。
回到家里,我们把刺捏子简单清洗一下,便丢进贴着玉米饼子的大柴灶里,一小会儿的功夫,刺捏子汤就出锅了。那股带有新春嫩芽的味道不断浸润喉管,喝着鲜美的汤汁儿就着玉米面大饼子吃的狼吞虎咽。
春天的雨水天很多,我们就会猫在家里,透过四周都是窗户纸中间只有一块薄薄的玻璃看着院子里水流成河,鸡和鸭子卷曲着身子呆在窝里,时而发出几声听不懂的俚语。
雨后的早晨,我和小妹蒯着筐去河边捡地酿皮(地衣),地酿皮在雨水的滋润下遍布整个河滩,油亮亮的惹人喜爱。
回到家中,让二姑做个了个甩袖汤,美美的喝进嘴里,有股泥土的芳香。
玫瑰花香扑面而来“快来,快来姐姐,我们一起去摘花吧”一个小朋友欢快地向我走来,手里拿了一个花篮,和一把小剪子他的脸上露出了蒙娜丽莎的微笑,我们快去摘花吧。
那时我还小不太懂事,所以给父母惹了很多的麻烦,我们几个小朋友约定好,一起去花园摘花。这天我早上马不停蹄的起床,吃完饭后赶紧到和小伙伴的约定好的地方。一个两个三个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去了屁颠屁颠的手拉着手走到别人的花园里,“人来了吗?”“我们会不会被抓走啊?”“用不用找个人来放哨?”我的耳边传来了他们担惊受怕的声音,没事的出了什么事我负责。走快进去吧,我们几个东张西望,看了看,没有人推开门进去了。刚一进门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映入眼帘的是很多的玫瑰花,各种各样的都有,“小心点,别被扎到了,别被蜜蜂蛰了,”我让他们小心一点,我们在欢快的采花。“姐姐快来”,我赶快过去,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你看这朵黄色的带点橙色的花好不好看?”“好看,好看,”我连忙回答,你一朵我一朵他一朵,不一会儿花篮里装满了各种颜色的玫瑰花,我们几个蹲在一起看蚂蚁搬家蜜蜂采蜜玩的不亦乐乎。“快回家吧,天都黑了一会儿园主回来就谁也走不了了”,我们几个拿着属于自己的“战利品”回家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做了错事就会接受惩罚,第二天园主气冲冲的来到我家,我吓得都不敢出来,我想到自己的保证他们都还小,这里我最大,我应该主动承认错误。我出去了,园主一直在旁边告状,我也没敢出声。妈妈让我道歉,我说了一句对不起。看着园主不依不饶的样子,和妈妈低三下四的道歉,我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我不知道自己一时的贪玩会让妈妈这么不堪。从那之后我就没在给父母惹麻烦,因为我知道在我逍遥自在的时候,有一个人默默的为我承下了所有。这天我回老家,一进门便是熟悉的味道,“丫头你不是最喜欢玫瑰花了,我知道我的宝贝女儿快回来了,所以特地的种了了一些,虽然不是很多,但也很漂亮啊!”看着父母的白发和院子里的花,再想想小时候父母为我做的事情,眼泪情不自禁的掉了下来,“丫头怎么啦?是现在不喜欢玫瑰花了,还是你喜欢别的?”我连忙说:“喜欢,喜欢这么好看的花,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我禁感叹时光流逝的真快啊,从小时候的不懂事变成了一个做事总会先考虑后果的大姑娘了。时光在走人也在变。我会一直记住那个熟悉的想起它伴随着我的整个童年,漂亮的玫瑰都是带刺的,记住的味道让我永生难忘。
那是暑假里的一个早晨,我第一次练习滑板。我刚踏上了滑板,双脚刚一使劲,滑板便溜走了。我打了一个趔趄,差点儿摔了。我气愤地叫道:“我就不信我治服不了你!”这一次,我扶着墙,踏上了滑板,沿着墙小心翼翼地滑出了好几米。我欣喜又得意,心里美滋滋的,离成功似乎很近了。于是,我双脚用力一蹬,“啪”的一声,就摔在了地上,后脑勺敲在地上,一阵疼痛袭来,我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这就是成功的味道吧,苦苦的,酸酸的,泪水的味道。
我抹了抹泪水,又一次踩上了踏板。踏板不听我的使唤,朝着花盆撞去,我的腿重重地撞到花盆。掀开裤腿一看,膝盖渗出了鲜血。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禁有些疑惑:是不是我不适合学滑板呀?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家中,妈妈看透了我的心思,语重心长地说:“孩子,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你一定要坚持!失败乃成功之母!”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我不知摔了多少次,不知流了多少泪,终于能够自如地控制滑板了。
记得当时大概五、六岁的样子,那是一个物质贫乏的时代,尤其是农村的孩子,能吃上一顿白面馒头,应该说是类似于享受了一顿满汉全席那样的饕餮大餐。一大群孩子,都还没有上学,无忧无虑的在村子里面来回游荡。攫取食物,成了所有孩子心中最朴素而又最崇高的梦想。夏天,可以到小河里捉鱼,然后用柴火烧了吃,可以到瓜园里偷瓜,到邻居的果树下,用砖头瓦块冲下些生梨青枣,胆大的还到菜园里偷大葱、苤蓝等可以生吃的东西。
当然到菜园里“地下干活”是要冒风险的,时时提放着“老菜板儿”大爷拎着扫帚追上来,伴随着还有的无休止的臭骂,“老菜板儿”六七十岁的蹒跚脚步不足以撵上我们,但要是让认出是谁家的孩子,会上门告状,免不了家长的一顿狠揍。为了防止我们这些馋猫们,菜园里的伙计们生出千方百计,譬如在有些可以生吃的蔬菜旁边,插上一个画有骷髅的纸板,写上“剧毒”等字样,或者在大葱上边泼上臭烘烘的大粪,但“你有你的千条计,我有我的老主意”,这些又有何惧?蔬菜是让人吃的,他们只不过是吓唬吓唬孩子们,照偷不误。最为经典的是当偷到那些沾有大粪的大葱时,用手一捋,再在衣服袖子上抹拉抹拉,顿成佳肴,如果鼻涕再流出来一些的话,随着咀嚼流出的大葱绿色汁液,可谓咸、辣、臭五味俱全,唾液与鼻涕齐飞,嘴唇共下巴一色。后来吃到臭豆腐时,感觉和当时的大葱的味道相似。看报道说臭豆腐的配料就有的直接取自人的粪便,惊呼真好!遵古炮制,百年老店,历史深厚啊!这总比三聚氰胺、敌敌畏等毒药好吧!起码吃不死人,推陈出新啊!
我偷窃生涯败走麦城最为惨重的一次,是小学三年级的一个夏季早晨。邻村叫松柏庄,位于最南端的老战明家,在马路西边的自留地里种了甜瓜,从甜瓜出芽的那一天起,就被我们惦记上了。当时,每天早上路过瓜园时,谈论最多的一个话题就是如何偷甜瓜,甚至连甜瓜优美的味道也谈论过,简直是口舌生津,唾沫乱飞!从出芽、长蔓、开花、挂果,多么一个漫长的让人期待的过程啊!足足等了两个多月,有经验的高年级大哥说,此时甜瓜已能吃。于是,我们就商讨、谋划偷瓜大计,从时间的选择,潜入、逃跑位置的选择,望风、主偷人员的选择,都做了详细而认真的反复安排,我们集思广益,坚持民主集中制和群众路线等我党的优良传统,充分发挥每一位伙伴的主观能动性,我因为瘦小、身体敏捷、跑里快,有幸被选为年龄最小的主偷人员而沾沾自喜,时时处在大战前的幸福和激动中。我们选择在早晨放学后,老战明的奶奶做早饭之机,按照既定的战略战术展开行动,作为主偷人员,我充分发挥突击队的先锋模范作用和瘦小灵敏的优势,带领三个兄弟翻过沟堑,直向目标扑去,在瓜地里匍匐前进……正当在选择是否摘哪个瓜时,听到望风的说“人来了!”,随即听到老战明奶奶的疾风暴雨式的国骂,我们吓得屁滚尿流,瞬即从瓜地滚入沟里,落荒而逃。瓜没偷成,反落一身骚。邻居的哥说,估计你被看见了,要小心。随后的半年里,我一直不敢从老战明家旁边的路去上学,只好选择另外较远的一段路。直到春节放假前,邻居的哥说,都是吓你的玩的,我才心里的一块石头才算落了地,看来兄弟也是不可信任的,也让我真切理解了“做贼心虚”这个成语的含义。从此,我便彻底告别了偷瓜生涯。
还有一种羊肉汤鲜香的味道时时从记忆里涌出。父亲的一位朋友,可能是陆营吕西那一片儿的,在走街串巷卖羊肉。当时买个油盐酱醋、针头线脑,或是米花团、梨膏糖的,都是从货郎挑子上选购的。邻村自营有个叫秦好道的,也是挑两个篮子,三里五村卖个大葱、韭菜、番茄的,他是个爱喝酒的主儿,每次见到他往往脸上酱紫酱紫的,那是在大队小卖部的柜台上,喝了一碗“二毛辣”的结果,这种用红薯干酿造的白酒,一毛钱一两,苦辣无比。有一天,父亲的朋友中午过后,卖肉归来,商议用我家的锅烧点开水喝,厚道的母亲同意了。他在卖剩下的残肉上面,选了一点可怜的羊肉和羊油,在锅里煮。好心的三娘见他这样,就到家里拿来了一个萝卜,让他放在一起煮。我和三娘家的弟弟好奇的看着这个人,见他圪蹴在灶台后面,咂咂有声吃他的羊肉萝卜菜,可能是饿急的原因,只见他风扫龙卷,吃的满头冒汗,喝汤也是滋滋溜溜,充满了声响和幸福的快感。
等他快吃完的时候,一扭头,看到了两个饥渴的瞪着眼睛的孩子,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那时,在我的所有印象里,似乎都没有羊肉这个概念。善良的叔叔于是用他的碗,盛了半碗羊肉汤递给我。我轻轻的喝了一小口,妈呀!什么味道,膻膻的透着萝卜的清香,薄薄漂浮着油花儿,直逼五脏六腑,好像用熨斗烫过似地,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觉得舒坦极了。于是,顾不得滚烫,三下五去二,很快喝的精光。将锅里还剩下小半碗,递给身边眼巴巴的弟弟。
这个味道占据了我的头脑达二十年之久,后来,每次发烧生病,脑海里立即显现和涌出的就是这个羊肉汤的味道,无论母亲怎样的努力,也始终没有做出让我魂牵梦萦的那种味道。
在这个蔓延忧伤的季节,许多如烟往事和残红都飘落在历史的足迹里。经历人生的沧桑、风雨的洗礼,而心灵深处只有最初的美好存在,即便是贫穷困屯少不更事的幼年,亦是人生之处最亮丽的风景!
哦,那久远的童年,那久远的往事,那久远的难以忘却的美味!
在幼儿园的时候,我可不是像现在这样自信,每天我都低着头,不敢与别人交流。因为我觉得自己不会受别人欢迎。由于自己在学校没有一个朋友,所以我度日如年。
一天,一个面带微笑的阳光女孩走到我的桌前,偷偷将几件东西轻放在我的桌子上。我抬起头,发现有一小袋陈皮糖和一张纸条。我展开纸条,里面写着:你好!我是张雅轩,我们交个朋友吧!我一转头发现张雅轩正朝我笑呢!这甜甜的笑似乎在暗喻着什么。
我怀着这个疑问,慢慢从纸袋里掏出一个糖。拆开包装后,将糖丢进了嘴里。
嗯!这是一种什么味道啊:甜腻中又带着几丝清甜和甘甜。这种滋味很快从舌尖直沁肺腑!我沉入了那个美妙的世界。我的脑海里似乎浮现了答案:你很优秀!昂起头吧!做最美的自己!你会很开心的!
这种感觉很奇妙,像没发生过,却又那样真实。
我抬起了头,与别人交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我慢慢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朋友的甜。这让我很快乐,也使我感到时光如梭。
晚上,妈妈回来了,她每天工作非常辛苦,我没有把自己想吃油饼的事说出来,不想让妈妈再那么劳累。
第二天早上,我一觉醒来,发现妈妈很早就起床了,不知道她去哪里了。出了房门,发现妈妈正在和面,是不是在做馒头呢?我左看看,右瞧瞧,做馒头不用这些工具啊!
只见火炉上放着一个大锅,里面放了很多的油。突然,我不小心手碰了门一下,门“吱呀”一声,发出难听的声音。妈妈扭头一看,看到我在外面,用温柔的口吻对我说:“我的小宝贝儿,天这么冷,你不在温暖的被窝里睡觉,你到外面做什么?”
我一低头,就看见妈妈的手冻得通红,我急忙把妈妈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温暖的手里。妈妈的眼睛一下子红了,眼泪一滴一滴地流出来,那眼泪是热的,幸福的暖流涌遍全身!
一
大學毕业后,我与朝结了婚,有了可爱的女儿。朝在市第一医院内科任主任,工资和福利待遇非常好,且有不菲的“外快”收入,所以他常常在不到发工资的时候将一叠钱甩到我的面前说:辞掉你的小职员工作吧,我养活你和女儿绰绰有余。我笑一笑,每天仍按部就班去公司。
转眼女儿该上小学一年级了。如果不是婵的出现,我们家的生活就一定会是同事们永远羡慕的一道风景。
那天晚上,女儿已睡下了,我和朝正准备上床时,婵打来电话说,她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去外地了,想在走之前来我家坐坐。我吃惊地问她出了什么事,她说见面谈吧。朝听说婵深夜要来造访,便嘀咕道:这么晚了她来干什么?
婵是一年前大学毕业应聘到朝所在的科室当护士的,她经常到我家来玩,她喊我姐姐,我也待她如同妹妹。
婵进门时,手里提了三瓶干红葡萄酒,我问她这是干什么,她说空手来不好意思,提酒来是想跟我们喝杯辞别酒。婵径直去厨房拿来工具开启酒瓶,然后倒了三杯,邀我和朝一起干杯。不等我与朝响应,她却早已一仰脖干了一杯。我问婵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说,只是说她要走了,就是想喝酒。她一杯接一杯地独自喝酒,我和朝坐在一边不知如何是好。干红被喝下去一瓶半的时候,婵明显就有些醉意了。她两颊绯红,语无伦次。醉眼朦胧中,婵看见墙上有一幅女儿画的画,盯了好久后问道:这是你女儿画的画吗?我说是。她又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这是你女儿画的画?画得这么丑?你还把它贴在墙上?哈哈哈!你家女儿真蠢!哈哈哈!我连忙起身去取下那幅画,正尴尬地拿着女儿的画不知如何是好时,却见婵一把抓住朝的手说:我明天就要走了,你真的忍心就让我这样走了吗?朝惊慌失措地望向我,一边拼命地想挣脱婵的双手。可是,他越挣扎,婵却越是攥紧了他。我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婵无视我的存在,失去理智地扑向朝的身上,一边泪流满面一边急急地说:你不要让我走,我会好好爱你的!今晚就让我住在你这里,我要跟你睡在一起,行吗?朝一边推着婵,一边向我喊道:茜,快把她拉开,她喝醉了!婵一听,便放开朝,直奔我的面前血红着双眼说:你滚!这里是属于我和朝的,我比你更爱他,你知道吗,就在你与他睡的床上,我怀上了他的孩子,但为了他的前途,我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了!朝吼道:茜,不要听她的,她喝醉酒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婵顺手拿起身旁的一只花瓶,朝我头上砸了下来……
二
婵还是走了,她不但在我与朝的中间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壕沟,还给我留下了重重的一击后造成的头痛后遗症。一想起朝与婵的事,我的头便疼痛欲裂。每次头痛,我都靠服用去痛片祛痛,因而每天几乎都在去痛片的麻木下无精打采,慵懒无力地生活。
朝觉得很对不起我,其实他也不想拆散我们的家,所以为了我,他放弃了待遇优厚、前途光明的知名医院内科主任职务,带着我和女儿远离都市,来到乡下居住。他在村口开了一家诊所,女儿就读在村办小学,我则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家庭主妇。尽管如此,我的心情并没好起来,在药物的作用下,我整天昏昏欲睡,如行尸走肉一般。我不知道这样下去会有怎样的后果。
一天下午,我走出家门,漫无目的地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后来竟来到了一座小山上。我在一块石头上坐下,让山风一吹,竟又昏昏欲睡了。我控制不了浓浓的睡意,就坐在那里摇摇晃晃地打起瞌睡,以致被人当作模特画上了宣纸都不知道。
第二天,我正躺在家中的沙发上做着乱七八糟的梦时,一个男中音从窗外响起:请问有人在家吗?我睁开眼,摇晃着身子来到窗前,望见一个戴副眼镜、扎着小辫子的男人正站在我家院子里。我问:你找谁?
那人笑了,他说:找你。
找我?你是?
那人笑着没回答我,而是将手上的一幅画慢慢展现在我的眼前。我一看,睡意全无。那幅画上明明画着的就是我呀!
送给你。那人说。
我惊奇不已:怎么回事?我们好像不认识,你是什么时候把我画下来的?
那人说:昨天下午,我在村后的那座小山上作画,突然看见你坐在那里打瞌睡,那样子太美了,是一种融入了大自然的忧郁美,所以我情不自禁地画了下来。
那人叫林,是位画家,为了创作来到乡下。我说:我女儿也喜欢画画,正愁找不着老师教,能不能请你给辅导一下?我会付给你费用的。
他说:行啊!
就这样,每个星期六的下午,我带着女儿去林那里学画画。林教女儿画画的时候,我就慵懒地坐在一旁打瞌睡。该死的头痛发作时,我就赶紧掏出去痛片吞几粒。林问我看医生没有,我说看过多次,说是神经性头痛。林说我对药物有依赖性,这可不好,因为去痛片对人的大脑神经有损伤,要我尽量不用或少用。我说不用去痛片我会痛得生不如死。
第三次去林家里的时候,林叫女儿学画饭桌上的静物,然后邀我来到院子里说话。林说:如果你与我玩个游戏,我准能帮你治好头痛。我问什么游戏。林说:与我做爱!我大吃一惊,望着他好久之后,我问:你是不是经常以这种方法给女人治病?他说:是的。我问:这么说,你治好了多少个女人?他说:有几个吧,但任何游戏都有其游戏规则,那就是当任何一方说出“我爱你”三个字后,就得马上分手,互不来往。我说:你认为我是那样的女人吗?他说:真的,这样真的能帮你治好头痛病。我转身进屋拉上女儿就走了。
三
接下来的几天里,朝去了他的诊所,女儿去了学校,我则整天待在家里像一棵欲死未死的蒿草一样飘来荡去,只要身子倚上什么东西我就能马上进入梦乡。
这天,我做完家务事后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着看着就不知不觉又睡着了。好端端的天气突然间下起大雨来,等我从睡梦中醒来时,室外已是蒙蒙一片。我记起晒的衣服没收,便连忙打开门准备冲进雨中。可是,我被门口站着的一个人吓了一跳。是林,他胸前抱着的正是我家的衣服。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我连忙拉他进屋,递一条干毛巾让他擦拭。他说他刚好路过我家门前,所以学了一回雷锋。我淡淡地笑了一下,说谢谢。他说:你的笑真好看。我走到窗前,望着雨中一望无际的田园,心中一片空白。大概是我的冷落,让他不好意思再待下去,所以他走进了大雨中。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突然心中油生一股感动和冲动。我连忙拿了一把雨伞向他追去。
当我把雨伞撑上他的头顶,他的手也揽上了我的腰。我没有拒绝,因为有雨的掩护,而且他这个动作我感觉很受用。如此一路走到他家后,他便一把将我抱上了床。自从婵搅乱了我家的生活至今,我一直没让朝碰过我的身子,所以当林进入我的身体时,我不由地发出了一声欢呼:我的天!
林的床上功夫确实不错。奇怪的是,有了这次欢愉之后,我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像回到了从前,而且头也不再痛了。于是,我一有空便钻进林的房子,他就像一块吸铁石,令我流连忘返。
一天晚上,女儿睡后,我见朝一人在客厅里看电视正看得起劲,便偷偷跑出去直奔林的住处。林见我夜晚過来,却并不高兴,因为他怕朝知道了不好收拾,可我顾不了那么多,我急不可耐地要拥抱林,林却躲避着,要我赶快回去。我见他如此,感觉受到了侮辱,便冲进夜幕跑回了家。朝进房睡觉时,见我在流眼泪,便伸手从背后试探着想抱我,我让他抱了。他亲吻着我的脖子,我也让他亲了。他便问:今晚可以吗?我心里一颤,想起了婵,但我又想起了林。于是,这次我不但没有拒绝他,反而很快迎合了他。
四
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我不再去找林了。
一天,不知不觉间,我又走上那次我被林偷偷画上宣纸的小山上。那块石头还躺在那儿,我坐上去后被山风一吹,浓浓的睡意竟又袭了上来。突然,一个人从背后抱住了我,我惊慌地扭头一看,是林!泪水再次冲出我的眼眶。我顺势将他推倒在地,狠狠地压在他的身上与他狂吻开来……
我和林的事虽然做得很隐密,但还是没有逃过村里人的目光,渐渐地,村里传开我与林的流言蜚语。
一天下午,我出门去接女儿放学,那双失去自我的脚竟又将我带到了林的住处。
当夜幕降临我走向回家的路时,朝像疯了一般找我来了。他见我是从林住的方向过来,便什么都明白了。他咆哮道:村里那些传闻原来是真的!你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他上床的?我望着远处的山峦,淡然地说:从我们搬到这个村庄时就开始了。朝狠狠地一拳将我打倒在地,说:我以前是对不起你,但我为了你和女儿,放弃了事业,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好,你去他那儿吧,家你就永远也不要回了!朝说完就走了。
天这时下起大雨来,我在雨中绻缩成一团,一任雨水和着泪水还有嘴角淌下的血水肆意横流。这个结果是我始料未及的,我不知道我该往哪儿去。
就在这时,林来了。他一把抱起我,径直去了他的住处。
我说:我该怎么办?
林说:离开他吧,与我一起走。
我说:我的女儿怎么办?我连她的一张照片也没有,我会想念她的。
林没有说什么,他默默地将我湿透的衣服一件件地剥离我的身体,然后把我平放在床上,用他那宽厚的嘴唇粘粘地吻遍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五
林不知从哪儿弄来一辆旧摩托,载着我飞奔在乡间公路上。我双手紧紧环着他的腰,身子紧紧贴着他的后背,那种幸福感和着迎面吹来的乡风,让我深深陶醉。林说去城里卖几幅画后,就带我去更远的地方安居乐业。我憧憬着今后的日子,心里甜蜜得无以形容。
快上柏油路的时候,前面有辆拖拉机摇摇晃晃地挡了道,林几次想超过去却没能做到。这时,一阵大风吹来,将盖在拖拉机上的一块帆布掀起,一下子罩住了我和林。轰的一声,我和林顿时掉进了黑咕隆咚的世界……
三天后,我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却得知林已离开了人世。朝没有来看我,我不怪他,他没有让女儿来看我,我也不怪他。面对病床前白发苍苍的父母,我始终没有说一句后悔的话。
出院后,我南下广东东莞,找到了一份公司文员的工作。每天日出出门,日落归家,潜心地将职责范围内的工作做得有条不紊,深受公司老总的赏识和同事的称赞。
没事的时候,我会想起女儿,也不知她现在过得怎样;再就是想林,一想起他我就泪流满面。唯独很少想起的人,是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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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零零星星地散落在书桌上。这时候,每天都会有一位中年妇女推着一辆三轮车,到村口的大榕树下卖番薯黄夹,“卖番薯黄夹喽……卖番薯黄夹喽……”一听到这悠长绵软的嗓音,我都会买好几个番薯黄夹当点心。
今天,她又如往常一般来到了榕树下。
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了,看来也该给它增增肥了。我便蹑手蹑脚地攥着钱跑了出去,一直跑到村口,跑得喘不过气来。
哇,刚出锅的热气腾腾的番薯黄夹,正穿着半透明的黄绿色的外衣,在阳光下金灿灿,好讨人喜欢。站在推车前,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馋得我垂涎三尺。卖番薯黄夹的是位中年妇女,衣衫褴褛,饱经风霜的脸上爬满皱纹,犹如海上的波浪,原本黝黑的头发中夹杂着几缕银丝,常年劳作,使她的一双手布满老茧,比同龄的人要苍老许多。
“小朋友”,她笑着看我,“要买番薯黄夹吗?一块五一个。”她的声音很温柔,让我感到暖暖的。
“嗯,给我来四个吧!”我爽快地说。
她打开蒸笼,拿出一条干净的塑料袋,将四个蕃薯黄夹熟练地装了起来。
“来,小朋友,给你装好了。”说着便递给了我。
我愉快地接过冒着热气的袋子,在口袋中摸索,可翻来覆去也只有五块钱,还差一元。
我尴尬地朝她笑笑,“对不起,我只有五块,那就只买四个了。”
“没事儿。”
“可你赚钱也很辛苦!”我嗫嚅着,满脸通红。
“你花的是父母的钱,”她拍拍我的肩膀,“父母赚钱也辛苦的,少一元钱也没关系。”
拎着这袋沉甸甸的番薯黄夹,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嗯,真好吃!丝丝甜意在嘴边弥漫,软软糯糯的,还有种母亲般的温暖。
童年时沁入骨髓的味道带有浓浓的姜香,那是奶奶家的“白色味道”。耳边又传来奶奶的话;“姜性属阳,肉性属阴,阴阳中和,乃上补品也。”可惜,现在已听不到了。
那是一大碗浓汤伴着氤氲的雾气,白色的汤汁泛着光,嫩白色的鸡静卧于碗中央,三两点枸杞,增其容妆。入口,肉质鲜美嫩滑,无腥味的鸡肉伴着姜的清香,滑入食道,直冲心灵,这时感觉身体内饥饿了许久的灵魂一下子得到了满足。持匙,轻舀一勺浓汤,白色的湖泊在匙上形成了异样的美丽:湖面闪着光,白的雾气萦绕于湖面上方,散发幽香,似一处仙境,自成一“小世界”。鼓嘴轻吹,雾气随着风飘动,湖面微漾起波痕。伴着鸡肉与姜完美结合之后的香气,入口,先在口齿间荡起波澜,卷过舌苔,留下浓浓的香味,与最初的平淡内敛不同,入喉后便显出了它深藏不露的狂热与激情,一路席卷而下,勾挑起途经之路上的一切怀恋。这股热,似初试恋爱,直冲天灵!最后抛下了一切虚妄伪装,将绅士与矜持的情怀抛之脑后,一个字,干!
独面空碗,和三两根细白的骨棒,鼻尖滴落下汗珠,亲身入那氤氲仙境,身体发麻,意犹未尽。
在那时便爱上了,无法自拔,遂挑起无尽的相思。相思成疾,那影儿在脑海中徘徊不去,那爱的味道多次缠绵于梦里。辗转间,再遇,竟是更爱!一见倾心,二见钟情,对她的爱,经此一生,终不会忘。
可她终是离开了我,我也终是失去了她。她跟着奶奶离去的脚步,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我抓不住什么,除了属于她的,那深深烙在记忆中的味道以外,什么也抓不住。我是失了所爱!她带走的不仅是我的味觉,连同我的心一起,我再也要不回。甚至,连道别也没有一句,就这样陷我于永日思念的困苦之地。
念念不忘,代表不念就会忘?可忘,谈何容易?忘记你,不如忘记我自己!
我已陷入永无翻身之地,遂又奋起,在尘世找寻她的足迹。
闭眼,细水流动之音似于耳边响起,一抹白随之即来,转瞬即逝。我的爱如此轻易,却又如此沉重。睁眼,又是一碗香醇,似她,却不是她。不禁失望之色流露于表面,这世间千万如她,形似却意不似,这一生还可有机会与其相见一面?思念,竟是这样前所未有的疯狂。
我终是摆脱了记忆的纠缠,两行莹珠过颊而不觉。我细品这窗外传来的味道,与她的蕴味颇为相似,便起身,拨帘,追其源。对面新开的馆子还未挂上牌子,但里面传来的气息却不停摆摇着我的思念,我感受到了我那随她而去的心的律动,她未走,还在人世!遂披衣下楼,追去~~
我爱她的颜色,爱她的内涵,爱与她初见那天的所有时间,爱她在舌尖残留下的那丝丝芬芳,爱她温柔又狂热,爱她的那深深刻在我记忆中的味道。
回想起奶奶还在的日子,每天都有一双小手,拉着她宽大的衣袖,吵着:“奶奶,我要吃虎皮青椒!”这时奶奶每每总是用一只粗糙的手,滑过我的鼻尖,说“小馋猫,奶奶等会就给你做。”我便会笑着,跳着,拍着手跑开了。奶奶也乐呵呵地笑着,满脸的皱纹仿佛变成了一朵盛开的向日葵,阳光都似乎要漏出来了。
“虎皮青椒”算不上什么名菜,更是上不得菜谱。但是奶奶似乎是有着魔力,那道菜总是让我百吃不厌。时光总是匆匆,不知不觉中,我早已不再是当年的“小馋猫”,奶奶也在去年离开了我们。从此,我再也没有吃过奶奶自创的“虎皮青椒”这道菜了。
恍惚间,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餐桌上。不知道妈妈是如何学会了这道菜,物是人非,但这道菜的味道还没有变,只是青椒中多了几分苦涩。我辨不出是妈妈没有炒好,还是有几滴泪悄悄落入其中。是怀念,还是感动,亦或是幸福!
记忆是有味道的,在无数的旧忆之间,最难释怀的便是在嘴里淌过的滋味。提及新年,便能想到独特的年味。在我记忆中的年味,莫过于家家户户的炒菜油香,或夹杂些久别又逢后滋生的甜甜喜悦。而在构成年味的无数味道中,有一种味道意义非凡,那是肆意的酒香,微涩而又甘甜。
深冬的细雪随着寒风降临大地,新年就已经走到了我们的面前。游子归乡、家人备食,一场团聚的赛前准备已经在各户人家中悄悄进行。而选择在外聚餐的大家庭,便有机会省去那些琐屑的准备工作,腾出手好好享受这份期待。然后等到钟声响起,穿上体面的.衣服,带着最好的心意,奔赴无论多远的盛宴。
当嘉宾齐至,当寒暄和欢笑在人与人之间响起,当甜的、咸的菜香洋溢,众人落座,那便是盛宴的序幕。
我一直期待着,与那独特味道的相遇。妈妈们和老人们摆出他们收集了一年的琐事,在他们深情演绎下,有关旧年的回忆在每个人心里缓缓展开。笑声不断蔓延。等到气氛足够融洽,父亲们便会拿出他们珍藏已久的酒瓶子,自然是我不识得的,标着各色的名字。瓶子晃动间,那醉人的酒香早已透过盖子的缝间,偷偷地跑出来,迫不及待地流进我的心房。
我依然记得第一次偷尝酒时的情形。
父亲们在高谈阔论,他们手边酒瓶子溢出的酒香,无意地勾起我的好奇心。于是我便在他们不经意间,偷偷地将父亲的酒倒一点在自己的水杯里,然后怀着期待的心情抿下一口。可当酒精味开始搅动我的味觉时,我又急忙去寻找桌上的水壶。不如果汁。这一幕似乎被边上一位叔叔看到了,于是又一阵笑声在父亲们之间响起。
酒虽涩,但却让我感到暖暖的。
消除了那份好奇后,我不敢再轻易地尝试。无幸品尝这一父亲们口中的美物,但只是远远的嗅到这醉香,便也知足了。令我难以预料的是,那一夜嘴里的酒味,成了我记忆中最为独特的年味。
片刻的记忆是短暂的,容易淹没在众多的琐事之中,然而味道是永恒的,它却能时刻提醒我曾拥有的短暂美好。当我日后又有幸拿起酒杯,我定能记起有关新年回忆,我定能记起家人们相聚在同一屋檐下,我定能记起那熟悉的面孔、那晚人们讲述的琐事。所有期待,所有喜悦,以及人们在新年的所有美好祝愿都酿在杯酒中,慢慢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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