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二叔抒情散文
下午,堂姐堂弟商量后决定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转院到市医院。在救护车里,我们的心里都体会到被时间和路程焚烧的感觉,渴望奇迹突然出现,渴望救世主突然降临。车子稍微拥堵一点,我们的情绪愤怒到一百分,车子稍微颠簸一下,我们的心跟着纠结一百下,这样的感受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到了市医院,从急诊科到住院部,再由住院部到重症监护室,每一次交替都让我们燃起一片希望。我们对医生从来没有产生过这么高的期望值,当时我们固执地相信眼前的医生就是神仙,相信他们不但具有救死扶伤的能力,而且拥有起死回生的本事。可当我从放射科取回拍的片子时,我看见单子上的结论,单是颅内就有六处骨折,颈部也骨折,肺上的伤势也是致命的,我又一次忍不住跑到灯光不太明的地方去大哭一场,因为我已经看到了最终的结果。大姐听到这个消息,大姐在电话里哭了。二姐听了这个消息,二姐在电话里哭了。堂姐一直强忍着眼泪,直到深夜也没喝一口水。堂弟红着眼睛勉强吞下几口没有滋味的饭菜。医生说家属要等到第二天下午才有探视时间,叫堂姐她们留下电话,离医院别太远,如果出现紧急情况以便及时赶到。整个晚上,堂姐的电话一响,她就像惊弓之鸟一样发抖,生怕电话是医院打来的,堂姐的举动令人心疼。
二叔是在别人的房顶上干活失足的,他身上满是黄土和血的脏衣服已经被医生全部剪破扔了。无论结果是好是坏,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总是要穿上衣服的,所以我恳求堂姐给我一次机会,让我为二叔买一套睡衣。第二天早上,我买了睡衣交给堂姐,然后坐车赶回来上下午的课。在车上,我不敢正眼看车内的任何一个人,我担心别人发现我的眼泪,我一直将头偏向窗外,一直在头脑中找寻有关二叔的记忆。
二叔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五十七岁的他,身体比好多四十多岁的人还硬朗。别人要出门打工才能挣到钱,二叔就在老家也能将黄土变成金。早些年,他可以去很远的山洞里将沙土一背篓一背篓地背回来,和着水泥做成一片一片的瓦,然后销售给盖瓦房的人家。他将桃子李子樱桃草莓等水果,一背篓一背篓的背到集市上去换成钱。反正他养鸡能卖钱,养猪能卖钱,养牛能卖钱,种核桃能卖钱,栽花椒能卖钱。后来建新房的人多了,二叔很多时候都在帮别人干相关的活儿,一年四季都不停息。他干的全是纯体力活,他在老家挣的钱比大部分年轻人出门打工挣的要多很多。别人常挂在嘴边的词语——血汗钱,我想只有二叔挣的钱最配得上这个称谓。由于二叔长期干苦力,他说穿好的衣服被糟蹋了可惜,所以他身上总是破的旧的打扮,堂哥堂姐他们给他买的好多衣服,一直在袋子里装着,连试都没试过。二叔对吃的也不太讲究,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熟悉他的人总是感叹,说二叔即使在集市上也不随便乱花一分钱。比如卖完自己背上街去的东西,立马将背篓斜跨在肩上就往家赶,无论早晚也要回到家才吃饭,从不在外花钱买东西吃。想着二叔这辈子没吃好,没穿好,我的眼泪又不停的往外淌。
在外打工的两个堂哥带着嫂子也都赶回来了,在医院守了两天,看见二叔越来越糟的病情,他们决定将二叔接回家。星期六下午回到家,星期天下午,我们大家一起守着二叔咽气。二叔只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的眼角流下几滴眼泪,他大概想说什么,可是什么也没说出来。我们全都哭了,不需要克制的大哭。看着二叔逐渐僵硬的遗体,我摸了摸他的手,看见他那不成形状的指甲上铺满了一生的风霜,我在心里默默地祝愿二叔,在另一个世界不要再有这样的苦命。
我让悲痛欲绝的二婶靠在我的怀里,二婶说二叔一辈子太苦了,没享过一天福,最后这样悲惨的死去,不知道他有多疼。我告诉二婶,医生说二叔不会感到疼,从他摔下来就处于昏迷状态,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了。二婶说:二叔连句话都没有留下就走了。于是我们又大哭。我理理思绪后安慰二婶,二叔一辈子辛苦,老天是看在眼里的,所以老天爷在二叔摔下来的时候,没有着急带走他,而是安排他在医院里住了几天,这几天他不痛,每天几千元的消费,很高档的,每天都由很多天使来照顾他,就是让他享几天福。虽然我的解释有些牵强,但是二婶似乎想开了很多。
我总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在赶来帮忙的人群中,有二叔的身影,总是感觉他的身影很熟悉,他的声音很熟悉。过一会又才反应过来,二叔已经躺在棺材里了,眼前晃动的人群就是来为他举办葬礼的。一会觉得是梦境,一会又相信是事实。堂哥的儿子不到四岁,他跑来抱着我的腿,哭着说他没有爷爷了,那声音令人心酸,凭什么要让这么幼小的心灵承受如此之痛?我不知道自己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我在恨,可我不知道该怨恨谁,我真想把满世界虚伪的花,一朵一朵的掐来砸在春天里。
我们老家有个礼俗,死者晚辈中的女性,应该在死者的灵堂前用有旋律的声音哭唱一段,类似于和死者说说话。我们几个姐妹都不会这个礼俗,我们只在二叔的棺材前烧了很多纸钱,告诉他在天堂别太节约了,别太辛苦了,让他对自己好一点,用纸钱多给自己买点吃的,用的,穿的。
小时候的我,任性而淘气,总是喜欢在大雨里奔跑,在雪地里玩耍,二姐总是背着我,在大雨暴雪里行走,在那个年月里,哪里会有一把华丽的雨伞,只是一块旧布而已,那条泥泞的烂路上,留下了二姐多少脚印,留下了多少姐弟亲情,多少年以后,每当细雨飘洒,每当大雨来临,我总是徘徊在,河边的那条小路上,眼前显现出,二姐那哀求的目光,弟,回家吧,雨大,姐冷了,然而,不懂事的我,却登着两脚嚎啕大哭,无奈的二姐,只好踏着那烂路的泥泞,任凭暴雨吹打,,,,,,
二姐很美,那朴素的衣衫,总是那么得体,那摇拽的小辫,飘舞在春雨秋风里,飘舞在严寒冬雪里,飘舞在很多年,很多年,我的心里,长期的营养不良,和繁重的无休止的劳作,二姐从小就患了心脏病,在那贫穷的年月,给二姐拖下了病根,就是在二姐结婚后的一些时光里,还是受着那病痛的折磨,,,,,,一次一次的病重,二姐原本俊美的脸庞,变得骨瘦嶙峋。
二姐去世了,那一年春来早,纵使南燕北归,却是咋暖还寒时候,初春的细雨,又一次把人们带回了寒冷的冬季,二姐就这样长眠在,她家那孤零零的`小山上,那没有化却的雪花,和阴暗下得冰凌,那满山的枯草,在初春的细雨中,伴泪流淌,卷卷黄纸缭绕在空中,北飞的大雁声声哀嚎,那么凄凉,让人撕心肺裂,,,,,,
又是一年芳草绿,又逢清明雨纷时。我回到老家,回到我从小赖以生存的老屋。在给祖上、爷爷奶奶及父亲上完坟后,二叔和二婶已经在堂屋为我们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农家饭菜,这里面当然少不了我最爱吃的锅巴粥和油煎荷包蛋啰。在默默感受着老屋淳厚温暖的泥土气息时,看着二叔那苍老的脸,佝偻的背,霜白的鬓发,蹒跚笨拙的脚步,顿时一阵心酸涌上心头。二叔真的老了!
二叔中等个,宽额头,方脸盘,浓眉毛,大眼睛,厚嘴唇,耳轮又厚,给人留下慈眉善目的亲切感。二叔的脸是古铜色的,这是岁月留给他的印记,岁月像一把利刀,无情地在他额头刻下一道道沧桑。二叔有一副好嗓子,加之天性开朗,因此农耕之余经常被方圆数里的村民及左邻右舍请去为过世的老人唱孝歌,既赚了一点零花钱,又充实了业余生活,从他的眼睛里永远都看不到一丝忧愁。
父亲只有两兄弟,没有姊妹,因而我们两家亲得像一家似的。在父亲突然离世后,这十几年来,两大家所有的大事都是二叔在拿主见。二叔是个地地道道的庄稼人,平时总穿着一身破旧的中山服,脚蹬一双不像样的皮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初中毕业后脸朝黄土背朝天地过了50多个春秋。那几亩薄地成了他最亲近的伙伴,农耕是他这大半辈子生活的真实写照。现如今,二叔年事已高,二婶又在城里替堂妹照看小孩,二叔一个人在家,大家实在是放心不下。堂兄多次做工作想把他老人家接到城里安享晚年,二叔如是说道:一来我这辈子操劳辛苦惯了,过不惯城里太闲的生活。二来我在家里照看老屋,老屋才不会衰败,你们回来祭祖什么的还能有个落脚点,有口热乎饭吃,不至于饿着肚子回去。堂兄终究是拗不过,只能作罢。
我从小生活在农村,身体里流淌着的是故乡的.血液,且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浓郁的乡土气息,因此对于老屋有种恋恋不舍的别样情感。每当遇上暴风雨,就在心里为老屋捏一把汗,为二叔的安危担心着。老屋是典型的四间四拖的结构,靠右侧的墙体另加盖有一间一拖的厨房。老屋早期的墙面是泥土砖砌成,门窗是杉木结构。屋前是几棵有些年代的桃李树及桑梓树;屋后有一眼井,最初是用轱辘吊水的那种,后改造成“洋井”,学名属于活塞式抽水机,有三十多年了吧。自安了自来水后,有好多年没用了。老屋的堂屋里至今还保存着一盘石磨及扇谷壳与灰尘用的木式结构风车,它们是曾经艰难岁月的见证者。
老屋究竟有多老?父亲没说过,二叔也说无从查证,只说老屋从他记事时起就经历过三次大的翻修,差不多有近百年的历史吧。由于祖上有人中过进士,祖上留下的这块宅基地就被称为风水宝地,因而每次翻修时,老屋的地基都没有改变过。最近的一次翻修是在去年,党的惠民利民政策的落实,老屋有了政府的拨款,进行了第三次翻修,红砖碧瓦,且墙体粉刷一新,屋前是宽阔的水泥路面晒场,晒场连着村村通水泥路,为此我还特地抽时间回去帮忙过。
每次回老家,看见村里没人照看的老屋千疮百孔地支撑在那里,墙头长满了苔藓,艰难地喘息着濒临倒塌。再看看自家的老屋在二叔的照看维护下干净整洁,历经岁月的洗礼却风光依旧,一种发自肺腑的温暖与感动便油然而生。
临别之际,二叔照样是不分亲疏,每家一份经过自己平均分配的土特产:有自己亲手加工洗出来的纯苕粉丝、土鸡蛋、嫩笋尖等,我们的心里暖暖的,眼睛红红的,鼻子酸酸的。车子徐徐启动,渐行渐远,只有二叔那苍老的身影还伫立在村口向我们挥手示意。二叔,您辛苦了!
我们这里的人除了马连河,别的河都叫溪,不管他的水流有多大,河面有多宽阔。实际上,除了马连河别的都不太宽,春天冬天是溪水最细的时候,他们就像睡了似的,乖巧得像只猫,轻轻地圈在主人的怀里。河床还是个很宽的,要是你步行,从这边去那边至少也得半个小时。溪水最细的时候,也有两三米宽,不知怎么的,我们这里人就叫它溪了。溪上隔几十米就有独木桥,尽管年年被水吹走,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看见一根很圆很粗的圆木横横地放在河面上。朝天的那一面还被弄得平平地让人通过,就是小脚老太太走上去也不觉得颤抖,也不觉得晕眩。圆木两头还用石头铺了,石块将两头弄成开始大,到了木头那里变小,刚好和木头接上,变成一座桥。
溪水常年流淌着,清凌凌地能看到河底的石子。溪水里有螃蟹,也有青蛙,偶然你会看见鳖悄悄地来到岸上晒盖,听见动静就会疾速地跑下水里,将自己藏进淤泥里,你怎么找也找不见,只有有经验地人才知道他去了哪儿。
有经验的人来到这里就不会空手回去,他来到溪边脱掉鞋,慢慢地走进水里,用脚这踩踩,那里试试,直到他感觉到什么以后,就不断地在哪里踩,踩着踩着就脸露喜色,弯腰将手伸下去,摸着摸着,忽然直起身,手里的东西也随之飞上岸来,你会发现一只鳖泥泥地在岸上跑。这时,踩憋的人飞身上来,用一只手棍子将它望远的拨,紧怕它跑回水里。有时也有被鳖咬伤手的,那伤口特别难好,得半年多。也有被鳖咬去指头的,它的牙齿特别厉害,只要咬住就别想松开,总得一块肉。但是,它在泥里看不到,碰不上它的嘴不会咬,只要你摸准它的屁股以最快的速度将它甩上岸,它就成为盘中餐。
鳖肉营养丰富,鳖血也是大补,还有那盖也是贵重药材。只要你是从溪里弄上来的鳖,县城里人看见你提着,他就会淘大价钱买。
这里离县城很近,二三里地,前面一百多米远就是溪水和马连河交汇的地方,一条水泥马路把这个交汇的地方弄得很宽阔,砌上来的河岸边上栽着栏杆,每每到了晚上,灯光照到栏杆上的反光材料,就五光十色,也很好看,你看那齐齐的岸堤下还有挑坝,如果水从上有涌下来,碰到岸边,在经过挑坝将浪头送向对岸,对岸也是一样,经过几个来回,浪头就温顺了,水势也平缓了。
水泥马路一面靠山,一面临河,山坡斜斜地张着树木,到了十几米高全是用石头砌成的,水泥勾过的缝儿好看极了,好像尽是些圈儿,内面是石头,圈儿是用水泥做的,平平整整。水泥路一直延伸过来,到了山脚下刚好接上进沟脑的路。
我的家就在进沟脑的半山上,离下面大概有百米左右。满山坡的树木、和一条不太宽阔路把我家和下面联系起来,要似四面都是水,那我们就住在岛上。要似脚下都是云,那我家就是蓬莱。要是闲下来坐在门前沟边树下,你会看到溪水悠闲的样子和马连河波澜壮阔、汹涌澎湃形象来。要是在早晨,你会看到太阳从东山顶的树叉里出来,在烟雾缭绕里,那个火球不断地在进化,在修炼,一直等自己纯净了,有魅力了才缓缓地爬上树梢,将那带刺的光射出,扎的万物从睡梦中醒来,身着懒腰。
太阳把光射进河里时,那一道道金光就是一个希望。那金灿灿地、到处飞溅的金光落到哪里,那里就交相辉映,山亮了,水也亮了,来回飞奔的汽车也亮了,就连马连河桥上的石墩也亮了。山上的树木伸着懒腰,鸟儿伸着懒腰,就连水泥路面也伸了伸懒腰,尽量地把自己的身子摆正,放直。这时的河边就热闹了,打拳的,跑步的,一群一群的老头老太太提着音响来到这里开始扭动身子。那音乐像钢珠一样奔出来,在山湾的上空滚动,也在河面上滚动,也在微风飘着,遇到石头就会拐个弯,遇到树木就会缠着向前。
山笑了,水笑了,清新的空气笑了,就连树上的鸟儿也在欢快地鸣叫着。此时,有个捡垃圾的老头吃力的拉着车子,你就会看见跑步的小伙跑上去用力地推,直到上了那很缓慢的坡才松手,笑着摇手向老头告别。卖菜的,卖水果的不是坐着三轮车就是开着三轮车,一溜溜地从沟脑出来,去享受第一缕阳光,高兴地带着希望出去,傍晚带着收获回来。
祖祖辈辈到住在这座山上,他们没有等到封山育林、没有等到这样好的空气和青山水秀的家园,也没有等到农民不交皇粮归税的这一天,一个个在心酸里远去,在困苦里逝去,留下一个个遗憾,留下一个个缺失在那边看着,我只能用最大的力气喊着说;“你们放心吧!你的儿孙赶上了好时代,也赶上了好政策,会一代比一代强的。”
要是在傍晚,那落日红艳艳地在山头上滚动,喋血的红阳染红了山巅,染红了树木,也染红了河水,一道道残阳扑进水里,万道霞光被折射回来,这里变成银亮亮地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吃过饭出来溜达的城里人一波一波的,宽阔的河床显得窄小,有的在寻找石头,有的捉螃蟹,有的在散步,深深地呼吸新鲜空气。
太阳一点一点地沉下去,河滩里的人还是那么多,他们好像在看太阳怎么下山的,是山风吹下去的还是夜幕拉下去的。有的在感触夜幕的美丽,或者想摸摸夜幕的衣角。也许,他们在看夜幕老爷爷的形象,就凭河面上透出微光,会看到从夜幕里走出的夜影子。
当夜降临,他们才满足地,快乐地向回走,不住地回头,好像这一切在梦里,在画里,也像在电影里。汽车一个接一个的跑着,卖菜的人带着满足,带着甜蜜准备回家献礼。做生意买卖的,他们吃饱喝足了,有的开着车,有的开着三轮,有的坐在上面有说有笑,兴奋地样子就像刚得了儿子。
我就在吵闹声里走过一个又一个黄昏,又在一个又一个清丽的早晨、看着如《清明上河图》一样的场面,心里涌气一股股波澜,庆幸自己出生在这里,该给故乡做点什么?在世上走一回,总不能像个造粪的机器,悄悄地来又悄悄地去,把自己消失于烟雾里。
我想了好久好久,终于有一天发现,要是能在三岔口开一家商店,那是多么好的事,再买回音响来,老头老太太就不用费劲提着音响跑那么远路来跳舞,只要他们来跳舞,其它的我给他们弄好。再给这里栽根杆子,挂上一盏灯,晚上亮了的不光是路,也有人们的心。
这时我对妻子说了,她很快就同意,认为是好事,只是忧愁生意会不会好?大孩子上大学,还有上高中的初中的,怎么养活的过来?听到这话我也开始忧虑了,也为资金忧愁。再一次同学聚会我见到了好几年都未曾谋面的同学,他在市扶贫办工作,我给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他很爽快地答应了,说他想办法解决资金。
我并没有相信他的话,我是个农民,人家是当官的,再说好几年没有见过面,这事能靠谱?也许他答应是为了给其它同学面子,是说说而已。
多半年的时间过去了,一点音信也没有,我只能种地,闲暇时节去县城打工。也不想给人家打电话,多少识点字,也勉强地能写写句子,想当死狗都不行,腿上就没有那根筋,骨子里也没有那成分,不像有的人,有点缝就赶紧插针,或者把自己变成带子,只要缠住就别想松开。我不行,半辈子都这样,一下子怎么也改不过来。然而,就在这时他叫我来办手续,说他给我弄到了扶贫贷款,一半有息一半无息,有息的也只有三厘,一共十万。听到这话我高兴地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感觉钱太多了,用不了那么多的钱,却说不出话来,只知道说;“谢谢!谢谢!”
我颤颤抖抖地跑去给妻子说了,当时我的哥哥也在我家的地头上,听到这话笑着说;“弟弟,你遇到贵人了,看来不发家也不由你。钱多怕什么?那点利息就等于国家白给你借钱,让你那去做生意,是好事,你将商店办大,货物上足,要是还余下钱也可以在那里办个饭馆,就上川菜,最近几年咱们这里人就爱吃四川菜,怕什么?赔了我给你掏钱。”
听到这话心里一下子有底了,只听妻子说:“哥哥在县城工作,很有远见,不像农村人只知道种地。”
哥哥笑了笑说:“咱们北方人就是缺少胆识,个子大脾气直,三句话不投机就动刀子,人家南方人可不那样,笑着拿走你的钱,把你卖了你换帮人家数钱。现在,钱有了,你还得联系地皮,不是想往哪儿盖房子就能盖,这事我到了单位给土地局领导说一声,大小队要靠你跑,叫人家吃顿饭,别怕花钱,要是在南方,那点地皮还不得几十万。”说完他走了,我看到哥哥的背影,多么地像父亲呀!宽厚的肩膀能扛住倒下来的山。
商店办起来了,川菜馆也开张了,双喜临门的日子里,河水都笑了。在这个双店开张的日子我请来了左邻右舍,还请来乡村干部,爆竹炸响了山村,也炸响了马连河的,一股股火药味随风飘得很远很远。灯亮起来了,像灯塔一样高高地挂在杆上,路亮堂了,河水亮了,川菜馆里的香气弥漫了天空,很远就能闻到。
我请了厨师,也请了服务员,音响里的音乐像玉盘里倒豆子,那么地清脆悦耳。我还特意买来线子和一只大音箱,每每到了早晨,起得很早就将音箱放到河畔,等待那些跳舞的人。
日子好了看什么都顺眼。心情好了就有了盼头,也有了希望。每天我在门前放一只保温桶,烧满一桶开水让过路的人喝,里面还有茶叶。尽管茶叶不好,解喝绝对能行。有时我还混在那些老太太群里,扭上几扭,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多回忆像云一样飘过来。
马连河悠闲地流淌着,两岸青山情不自禁地在风里点头。芦苇里不注意就会冒出一对鸳鸯来,轻轻地在水里交颈嬉戏,还有燕子贴着水面飞行,惹得波纹一圈一圈地在扩展。
布谷鸟叫了,又一个春天来了。
第一次喝咖啡觉得苦苦的涩涩的,堪比中药,放下杯,觉得苦的想哭,因此,我决定再也不喝咖啡。
然后遇见了你。你听了我口中的咖啡,笑的前仰后合,我尴尬的看着你毫无形象的大笑。你一边大喘气,一边“夸”我:“第一次喝咖啡敢伴侣方糖牛奶全不加的去喝浓咖啡,还喝了一大杯,你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那时真是气死我了,心里把你恨恨的,最初的印象就只剩下你狂笑了,真没形象。然后看你满带微笑的喝掉一大口“三无”(无伴侣无方糖无牛奶)的特浓黑咖啡,我也忍不住喝掉一大口,苦的我咽掉几块糖,心中又有些许钦佩。我们终于认识了对方。
我们似乎很有缘啊。聊耽美,聊咖啡,聊学习,聊理想,聊烦恼。你像个姐姐啊又像个孩子,闲着没事总是调侃我。可是在我最难过的时候却像个咖啡机,搅拌着我的烦恼;然后捧一大杯咖啡,倒浓浓的奶,半颗方糖,奶浓的让我以为是加热的咖啡奶,然后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抢走我的抱枕,捏着我的脸(我脸上的肉真是都便宜你了),呲牙咧嘴的让我笑。你如此牺牲自己“淑女形象”逗我笑,我也勉为其难的笑咯。喝掉你的.咖啡奶,忽然觉得咖啡也不是那么难喝了。
亲密如此的我们终于爆发了一场大战。
你豪爽的个性吸引着每个人,她也参入了我们的友情。我很不愿意你把友情分成两份,看到你们的欢笑我觉得自己是个局外人。然后开始找你的缺点。你有时愿意无理取闹,总是没心没肺。我开始与另一个女生说你的话坏,在你面前总是心虚。你慢慢察觉到我的改变。我说过我其实并非经过岁月的雕琢,外表圆滑的我内心总有一根刺,如果你总是对我任意搓揉,总会触碰到这根刺的。没错,你触碰到了我的刺,我也刺伤了你。你满脸不可置信的瞪着我,她还在你身边,真是个不离不弃的“伴侣”啊。我满不在乎的回敬你。你问我为何不哭,我说我不在乎你了,为什么哭,可心中却在绞痛。回到家,我扔掉所有的咖啡和有关咖啡的用具,妈妈问我,我只是平静的说……掰了而已。
后来,辗转了几个人,我得知你要转去大连。我偷偷的带着最后一袋咖啡,放到你的背包里,你似乎不怎么在意,随手撕开包装,咖啡粉末散在空气中,你同父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座小城。
再然后,时间淡化了愤怒和无知。你回来看老人,我们又相聚在咖啡馆里。咖啡还是一如既往的三无,我也习惯了它的苦涩。你笑着说我们的糗事,我也默默的听。
一如既往。
我的朋友,那层隔阂砍在我们中央。
你的咖啡里终于放了奶和汤,我也学会了品尝三无咖啡的香醇。
感谢你,陪伴我的孤独。感谢你,带我走过幼稚。
人的记忆是从几岁开始,我不知道。但我对弟弟的记忆,很早,早到他还蜷缩在母亲肚子里时。如此算来,我从三岁半起,就隐约记事了。
弟弟出生在秋天的一个深夜,就在老家那间昏暗狭小的房屋里。那晚,母亲说她恐怕要生了,便让我挨着父亲乖乖睡。半夜里,我被母亲痛苦的嘶鸣声惊醒,继而吓得哇哇大哭。父亲拍着我的肩,柔声说:“别怕别怕,妈妈给你生弟弟。”于是,我便心安了许多,但还是忍不住低低啜泣。我躲在被窝里,默默等待着弟弟的降生。
听到婴儿的啼哭声,我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只见父亲怀里抱着个小人儿,一边来回踱步,一边自言自语嘀咕:“果然是个男娃儿,是个男娃儿,哈哈,我有儿有女了,我的心愿满足了,我们这个家完美了,呵呵,呵呵……”
“我有弟弟了。”我在心里这样说。第二天,我又跑去跟邻家小伙伴炫耀说:“告诉你,我妈妈给我生了个弟弟。”邻家小伙伴是个独生女,从她惊奇、羡慕的目光里,我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自从有了弟弟,就有了说不尽的喜怒哀乐。
首先,母亲坐月子,我跟着吃了不少好东西,初次品尝了拥有弟弟的幸福。
弟弟满周岁,父亲买了一两小饼干,对我说:“今天是弟弟的生日,饼干让给弟弟吃,好不好?”为此,我大发脾气。后来虽然分到了两块饼干,心中仍有些不快。
弟弟三岁多,天天跟着我跑跑跳跳。我在院里的树干上绑了绳子,制成了秋千。我叫弟弟来推我,他便用尽全力使劲推。我荡出去老远,他还站在原地乐呵呵地笑。不料,我弹回来将他撞倒,后脑撞上一个尖锐的石头,血流不止。他哇哇大哭,我惊慌失措。母亲闻声赶到时,我一边用手捂住他的伤口,一边语无伦次为自己开脱:“不,不是我,是他自己摔倒的。”然而,事实摆在眼前,我只得低头认罪。母亲带弟弟上诊所,缝了四针。看着弟弟脑瓜子上的白色绷带,我心疼不已,更为自己不负责任的言行羞愧难当。
弟弟上小学后,爸妈外出打工,我成了他的监护人。一日,放学后,他没有按时回家。我在河边的沙滩找到他时,他正与几个同学玩得不亦乐乎。我将他领回家后,罚他在板凳上跪了近一个小时。面对我的惩罚和教育,他默默流了几滴泪,却始终没有顶半句嘴。他听我话,服我管教,让我由衷地欣慰。
和弟弟相处的时光里,喜忧苦乐,举不胜举。我们一起挖坑埋零花钱;一起下河网鱼钓虾;一起抬水浇地、锄草施肥;一起背砖比赛,帮忙建新房……
时光如白驹过隙,成长是谁也无法逃避的现实。
因学业和工作,一直与家人聚少离多。两三年回一次家,也是有的。家乡在不断变化,家乡的人也一样。而久别重逢时,最让我感叹的是弟弟的身高,他竟已高出我半个头!虽然常在电话里听他说又长了几厘米,但听到的不过是一个数字,与亲眼看到时的感觉完全不同。他像是突然间长高了,长大了,这让我一时很难接受。因为,他个头越高大,思想越成熟,那些专属于童年的欢乐、年少的天真就离我们越遥远。于是,难免又要狠狠感叹一番,时光匆匆,岁月无痕……
弟弟的身高让我感叹,而更让我惊叹的,是他的才华。
弟弟从小机灵,想法很多。但当他用泥巴捏成人或动物的形状,拿到灶台下去烧去烤的时候,大人们都骂他顽皮。后来看到成品,人们才向他投去些许赞许的目光,夸他脑子灵活。当他用毛笔,照着书本绘出一幅幅山水人物画时,人们终于认识到,这孩子果然有点艺术天分。弟弟上高中时,正式学了美术。素描、水彩,都有可以被称为“作品”的作品。
除了美术,弟弟更爱文学。说来惭愧,我并不曾读过他的作文。发现他的文学天赋,还是在他的QQ空间里。心情随笔、诗歌散文,字里行间,尽显非凡的才气。我开始关注他的每一条微博,每一篇文字。我惊讶地发现,他人缘极好,朋友很多,空间人气非常高。
一日,我发现他更新了一篇日志,名叫《洛林小记之开篇》。我激动地点开一看,竟是一篇侦探小说。一口气读下来,我被故事深深吸引的同时,更被他丰富的想象力,精湛的文字功底,惟妙惟肖的人物刻画所折服。于是留言大大赞赏,并催促他尽快更新。和我一样,他的朋友们也非常惊讶,看完后纷纷留言。有人评论说推理不符合要求,弟弟回复:“莫非李鬼见李逵,遇到大侦探了,嘿嘿。”看到弟弟的回复,我不由地笑了,为他的幽默,更为他良好的心态,开阔的胸襟。他不会因别人的质疑和批评耿耿于怀,反而很乐意听取他人意见,实在难得。
我打电话给他,鼓励他继续发挥想象,大胆地写。而他笑嘻嘻地说:“后面的故事,我已经构思好了,会有点恐怖哦!”于是,我被他的自信打动,同时也羡慕他才思如泉涌。
第二天一早,我一上线便看到他更新了小说,名曰:“洛林小记之枯井的呼唤(上)”。我迫不及待地打开,认认真真地读完,于是再次被故事吸引,再次为弟弟的才华惊叹。
我也爱好文字,也零零散散写过一些。但对于写小说,那时只是动了动念头,写了写开篇,从来没有一部完整的作品。看了弟弟的小说,我开始对写小说有了浓烈的兴趣。
弟弟视我为伯乐,我视弟弟为明灯。我们姐弟俩,有着共同的兴趣爱好,自然有着聊不完的话题。除了文学,还有哲学、艺术,以及社会话题、现实生活等,他都有他独到的见解。有时,我写了一首小诗,自我感觉良好,便发给他看,他的评论非常中肯。哪里好,哪里欠佳,绝不刻意恭维。
后来,弟弟考上了理想的大学,选择了他喜欢的数字媒体专业,于是知识面更广,会的东西更多更丰富了。他向母亲申请,买了台配置较高的电脑,自学各种应用软件,如处理图片、制作3D模型、电子书和动画等。于是,每当我有需要处理的图片,便发给他,他一定会说:“哦,这个呀,简单。”然后一得空,便弄好发回给我。每当这时,我心里总是美滋滋的。于是,我很快发现,弟弟好像成了哥哥,我竟依赖起他来。而他对我,也是百般迁就。
记得,有一年春节在老家,我非常怀念家乡的炸土豆,可这普通的炸土豆,已经很少有人卖,县城也只有一两家。然而,我实在馋得不行,不吃不可,于是怂恿弟弟帮我去买。弟弟二话没说,独自乘班车到县城,买了一大袋炸土豆,就又乘班车回来了。当他把土豆给我时,我高兴得不得了。打开一看,居然还是热乎乎的。要知道,当时的天气实在是很冷。后来得知,原来,在回来的途中,他一直把土豆捂在怀里……
还有,在家闲来无事,便玩一款叫《暴力摩托》的单机游戏,我因水平有限,没资格玩更刺激的关卡,弟弟便先把前面的关卡过了,然后大喊:“姐,到第三关了,你来玩嘛……”
我在家时,简直就是刁蛮公主。不仅是弟弟迁就我,还有爸妈和堂妹。只要我说:“不好玩啊,我们打牌吧!”然后,正在洗碗的母亲会说:“好,我洗完这几个碗就来。”弟弟则放下正玩得精彩的游戏,赶紧将堂妹叫来,凑成一桌,陪我玩牌。
其实,我知道,大家之所以这样迁就我,是因为我长年在外,很少回家。他们总想让我高兴,就什么都顺着我。他们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极力珍惜一家人相处的时光。因为这美好的时光,实在太短暂。
记忆一旦打开,思绪便有些收不回来。但还是回过头,再来说说文字。在江山注册,进入梧桐社团,我很快找到了从未有过的归属感,我深深地爱上了这里。这份喜悦心情,必须有人分享,才更有意义。于是,我与弟弟谈到江山站。我滔滔不绝地讲起了江山的各种好,并建议他也注册,我们聊了一个下午。他说:“真有这么好啊,我晚上空了去看看,现在先想个笔名。”
当天晚上,弟弟告诉我,他注册好了,叫“伏笔”。我雀跃不已。我没有建议他去哪个社团,我想让他自己感受,自己选择。第二天,在梧桐QQ群里,意外地看到了“伏笔”的身影。我心甚是欢喜。后来,我一直鼓励他发文,并建议他将那篇侦探小说重新修改,整理好后投稿。他一边忙着学习,一边仔仔细细修改,他说发现了很多漏洞,要好好修改完善。
终于有一天,他将小说发表了,名为《洛林小记》,是晚霞社长亲自编辑的。编按写的很好,文友也评论非常不错。然而,这篇文章没有得精。于是,我问他:“这篇小说没有得精,你没有因此气馁,没有不开心吧?”他爽朗地说:“那倒没有,几年前写的,的确稚嫩了些。”
我知道,他没有说谎,他还是那个心胸宽广,开朗自信的弟弟。我为他自豪,为他骄傲。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有这样一个弟弟,实在应该感恩。”
写到此处,脑海里突然蹦出另一个话题:
当今社会,多数家庭只有一个孩子,也许是经济条件不允许,也许是父母自己不愿多要。不管什么缘由,我想,没有兄弟姐妹的孩子,成长的路上一定少了不少欢乐吧?
一个美艳的少妇,从广东打工回到乡下,带回一个小男孩。她没有结婚,也不说孩子的父亲是谁。她整天抱着孩子一言不发。家人责骂,周围人的冷嘲热讽,她都快熬不下去了。但她一抱起孩子,眼泪就倏忽不流了。
有人提亲,一个老光棍,土里土气,奇怪,孩子一见他,竟挺有缘,逗逗笑笑,玩得挺开心。她不假思索就答应了。他信誓旦旦承诺会对孩子好,当成亲生孩子。
很快,要结婚了,这个孩子有了正式的户口了,有了爸爸了。
那阵子,她很开心,很快乐,越发妩媚动人。幸福的新婚之夜后,她要死心塌地地和这个乡下农民过一辈子了。
很快,她怀了孕,却偷偷地堕了胎,她害怕再生一个孩子,会让她带来的孩子受委屈。后来,又一次怀孕,她又一次偷偷堕了胎。这家人开始不满了,似乎看出她的意图,婆婆恶语相加了,对她的孩子也是瞪鼻子摔脸了,还威胁她,若再不生育,便会赶走她的孩子。
无奈,她又一次怀孕,没敢去堕胎。
生下来,又是一个男孩。
欢乐之后是经济的拮据。婆婆整天抱着刚生的孙子,呵护备至。她则一眼盯着全身脏兮兮的大儿,他不小心摔倒了,家人竟没扶他,他喝口弟弟的牛奶,被很快抢去还差点打耳光,她心如刀绞,坐月子如坐针毡。
满月了,她抱着大儿,在僻角里大哭一场。然后,她坚定地对他说,你放心,娘不会让你受委屈了。她对婆婆殷勤备至,对丈夫关爱有加,她再也没有自尊,只有乞求和哀告,她恳求他们,请对两个孩子一样。
可是,婆婆还是对大儿不冷不热;丈夫在婆婆的呵斥下,也不敢对大儿有太多亲昵关爱。再有家穷,他得拼尽气力去赚钱呀。 一日,大儿见弟弟的手里,捏着一块饼干,馋的口水直流,大儿便抢过来吃了,小儿大哭,婆婆见此,竟拿起一根棍子,打向大儿,刚洗衣回来的`她见此,疯了般地扑向大儿,任那棍子一下一下打在自己身上。
她一宿未眠,紧紧搂着大儿。
第二天,她颤抖着打了一个电话。
山路弯弯,急急开来一辆豪华轿车,一个衣着考究的男子要接走大儿,她哭得惊天动地,和大儿亲了又亲,抱了又抱。这是你的爸爸,你就和他到大城市去读书吧。她几近哽咽。车发动了,大儿连声叫娘,她飞奔追赶,后面又传来小儿的哭叫声,她不由停了下来,“娘”在山谷回荡久久......
原来,她在广东爱过一个已婚男人,是一家公司老板,而她这家公司的员工。被老板娘发现被驱逐后,她已怀孕。她竟执意悄悄生下孩子,后来无奈回到故里。
外婆已经在前一天晚上接到了我们要去看望她的消息,早早的在门外等待。
一见到我们,外婆焦急的面容逐渐展开,眉梢上扬,嘴角大大的咧开,爬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温馨的笑容,如窗外的阳光般灿烂。
外婆和两个舅舅舅妈早已准备好了很多好吃的东西把它们都一一摆了出来,一大家子欢声笑语,这种场面好久都没有感受过了,上一次好像还是春节的时候吧。
那个时候也很热闹,当时我要回家的时候,外婆用布满老茧如枯枝般瘦弱的手轻轻的我住我的手,万般不舍的叮嘱我“回去不久后你就要开学了,开学之前有时间的话就来看看外婆,周末有时间了你也要多来看看外婆啊!”
我反握住外婆的手,笑着答应她。可却食言了这么久。
现在距离开学没多久,选校升学是大家最关心的话题。
期间小姨问我去哪里读书,我说“去职校”,不出我所料,小姨大吃一惊,继而又沉默了一下,问我为什么去读职校。
我对他们的这种反应已经习以为常了,几乎所有人听到我的回答都是这个反应,我不想一遍又一遍的解释理由,含糊的回答了,低头敛去眼中的情绪,漫不经心的吃着一颗颗饱满剔透的葡萄。
小姨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过大了,转而露出笑容,“那你选择什么专业啊?”
“服装设计。”
“女孩子学服装以后容易找工作吗?服装设计会不会很累啊?”小姨又问。
大舅在一旁说道:“选择轻松点的专业,不要让自己那么累,知道吗?”
我的心流过一股暖流,感觉眼眶温热,鼻尖有点酸涩,扯开嘴角笑着点点头。
“她喜欢服装设计那就学吧,如果让她选择一个她不喜欢的专业也学不到知识。”妈妈替我回答了小姨的问题。
“不去读高中你会后悔吗?”小姨温声问。我看了表姐空间里更新的动态,得知表妹明年也要中考了,所以初三这关键的一年,表妹很努力,与以前判若两人,过于努力的拼搏让表姐看了都心疼。
我俩正好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这一次我沉默了,后悔吗?这个问题我也曾在心里问过我自己,在万般纠结的时候,我释然了,答案是否定的。
我不后悔,可能我没有去读高中,选择了职校,这让很多人不解。但自己做出的选择最不应该后悔的人就是自己。
找准自己的位置,明确自己前进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