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的神

2025-04-12 版权声明 我要投稿

我是我的神(共11篇)

我是我的神 篇1

说不清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与生俱来的情感,得以与诗歌结缘。无心插柳,虽是不经意,多年之后蓦然回首,忽见眼前柳色*新,暗香浮动闹翠微。

捧一颗素洁之心,只为追求纯净之美。诗歌赐予我这么多美好的感受,使我的人生丰盈而饱满,使我百倍珍惜目前所拥有的一切,使我在不居的岁月里,有一种安顿感,学会从容地摆放自己,并深深懂得了爱和感激。

我的坚持,只是为了我自己,还有我的朋友们,只是为了在流逝的光-阴-中,能够内心妥帖,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哪怕是幽微的叹息。

我终究没有叹息。生活,是诗化的记忆。我知道我今天的样子,是多少个日子凝结、冲积、打磨而成的啊。在不断寻求内心光明、奔赴诗意栖居的路上,我没有背叛初心,我依然良善,依旧纯真。而一路走来,是你,是你们的搀扶、陪伴、帮助、鼓励温暖了我,成全了我。那些细微、平凡的幸福与感动,才是世间最美的诗歌。

我们的心,都在彼岸。我每天跟着心上路,又跟着心回家。我只想靠自己近点,更近点,我只想说出生命、自然和灵魂隐藏的秘密,我只想不辜负你的美意,我只想表达出我的感激。

我要破茧化蛾簇拥你,我要衔草结环报答你,我要顶礼膜拜献上我的颂词,我怕来不及。

我还要多栽些花,多种些树,使你在人生的每个瞬间都能得到-阴-凉,嗅到芬芳,使你处处都能享受到春一光明媚、鸟语花香的好时节。

我在一首诗里写到:“漫山遍野中/我是一株低矮的植物/曾有过美丽的名字/以及至今也长不大的牵挂/少有人在意它/少有人看得见它高举的火把/ 春天里花儿都开了/到秋天我的枝头才刚萌芽/ 我的家在栀子树下/野菊旁边/这里陽光灿烂 俯拾皆是纯净的诗篇。”

因为诗歌,我前庭敞亮,后院丰茂。春之倾慕,夏之呢喃,秋之缠一绵,冬之离散,飞扬着多少纷繁的美丽,隐匿着多少过往的悲欢。“这里/ 松竹相庆/ 莲动诗成/水草丛生/一种撩人的静/那是天籁之音/叠加生命的画面/思想如蝴蝶翩飞/跳着自一由的舞蹈/缠绕如藤蔓的/是童年/ 春天/陽光和爱情。”

相信每一天都藏有不可言说的诗意,等着我们去发现和解密。诗意像一朵小花,在路旁,在心里,在不远处。生命的灵音最钟情真诚的心扉,就让那些美妙的感觉和率真的灵动,像清脆的山泉水一样,自然而然地、欢快地流淌出来。

不求浩荡,有风就行;不贪奢华,有月就好。又是一个春天来了,到处生机勃勃。我在暖暖的陽光下,紧一握梦的曲线,体味岁月静好,不由地想起我爱的和爱我的人们,温柔便浓浓溢满心田。此刻,我只想说,你,你们,就是我的神,我要虔诚地敬礼,深深地感恩,祝你们在尘世有爱相伴,活得幸福!

我是我的神 篇2

仔细想想,他其实并不符合她的审美标准,但是,他有一颗闪闪的红心,愿意追随她,唯她马首是瞻。他之于她,用《恋爱的犀牛》里的台词来形容就是“你是我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日复一日的梦想。”

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直到有一天他们开始吵架。事情的原因很简单,学校后门的“堕落街”新开了一家韩国料理店,他们约好了晚上六点钟一起去试菜。但是,她在店里点好了菜,他却左等右等都不来,打电话也不接,半个小时后,才来了一个电话,说是自己在寝室和室友对战游戏耽误了,现在才打完马上就到。

她其实介意的并不是迟到,而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迟到。面对他的时候,自然没有好脸色。他也觉得委屈,不就是半个小时吗?多大点事儿啊?

这顿晚饭,俩人不欢而散。他回到寝室,继续打游戏。她回到寝室,一个人坐着生闷气,等着他给自己打电话认错,等到手握着手机睡着了,都没有等到电话。

第二天他花了多少力气才哄好了她,随便想象都能猜到。

心里一旦有了猜疑,便会对很多事情过分解读,她觉得他不再如以前那么殷勤,不再把自己当作生活的重心。

周而复始的争吵,千篇一律的解释,她抓住每一件小事证明他变了。他的耐心越来越少,慢慢地,他也觉得她说的好像是对的。

后来,她发了一条短信给他:“以前我皱一下眉头你都心疼,现在即便我嚎啕大哭你也无所谓。”他回复:“谢谢你给过我爱你的机会,对不起!”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他本来想说的是:“不是我变了,而是你眼中的我变了!”想想,又作罢,他已经不想再做什么解释了。

其实,他还是他,她也还是她,变化的只是我们的感受,这种改变,是人性里无法克服的规律,和“伪装”扯不上关系。就如你买了一个新东西,一开始你会非常爱惜,一段时间后,热情渐渐退却,也就多了份无所谓。

我们都会因为习惯而存在,年少的爱情,最后也多会因为“习惯”不再而结束。

那是我唯一一次独自上路,在桂林的古东瀑布。这是我的失恋疗伤旅行。

拽着铁索踩着瀑布一路往上艰难地攀爬时,一个不小心,我脚下踩空,心里祈祷着“要是真的摔下去请不要摔到脸”,紧闭双眼等待厄运来临。

几秒钟后,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并无大碍,正愣神,身下一个男生的声音,哆哆嗦嗦地冲我喊:“妹子,你快抓住绳索,太重了!”

为了支撑住我,小拇指被蹭出了血。我瘪了瘪嘴,虽然埋怨他当众说我胖,但还是从包里掏出创可贴:“喏,贴上吧。”我们就这么认识了。

他叫方瑞,随着我们旅行团从湖南来到这里。我们俩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彼此间有许多熟悉的东西,虽然之前不爽,但在异乡,我们的距离很快就被拉近。

他特意跟导游申请,换到我这辆车里坐着,坐在我身边。我问他为什么,他说,这附近没有药店,我得跟着你,只有你这里有创可贴啊。他一低头,又说:“唉,你也真是蛮拼哦,穿双休闲鞋来瀑布玩,怪不得整个团就你成了‘失足少女’。”

我是我的友,我是我的敌 篇3

生活中,把什么人当朋友,什么人当敌人,有时候决定了人生境界。好多年前,看过一个音乐家的传记电影,是个风流倜傥的音乐家,有天分,但为人单纯,没心计,甚至也没用多少苦工,对音乐也没太多苦情,只是弹得好,自然被人追捧。另一个人,虽然一生都在追求音乐,但天分有限,总无法登上音乐的最高峰。但他很有心计,多少次将那个音乐家拉下马,在重要的赛事上,让自己登场,但依然无济于事。只要那个音乐家一出场,他就立即被打回原形,恨得他牙痒痒。

他非常痛苦,觉得命运不公,明明他付出了那么多努力,为什么上天就那么眷顾别人?所以,这电影最深刻的反而不是那个音乐家,而是这个失败者。那时候我便已经知道,天分这东西,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再怎么努力也无济于事。不过,这失败者也非常了不起,和许多人比,已经走得非常远,只是没有走到顶级和伟大的地步,而他又心怀野心,所以特别痛苦。

不过,他将那个天才音乐家当敌人却是错的,他以为没有那个人他就可以称雄,标榜史册。音乐史上没有第二,只有第一,即使没有那个人,也会有其他人。他最大的敌人其实是自己啊。

我年少的时候也爱和别人比,到最后,都是和自己比。尤其是艺术家和作家,当你有好的作品,读者自然会记住你。而不是看到别人好过自己,就心慌慌。我早已过了心慌的年龄,每年有那么多畅销的书出来,何时轮到我?我一点都不急,也不嫉妒谁。如果你写得足够好,当然会有人追捧你。文学艺术是最公平的,没法来虚的。

最近看《卧虎藏龙》,郑佩佩扮演的碧眼狐狸用毒针刺死李慕白,她说,她本来要刺的是玉娇龙,李慕白是屈死。因为她觉得玉娇龙太有心计了,八岁的孩子就已经私练秘籍,而且,武功超过自己,她是师父,无法容忍这个结果,她说:“你是我的爱,也是我的仇。”这句话可以看出她的局限,所以她的武功也只能到那个地步了。

对我来说,没有仇,也没有嫉恨或羡慕的对象。说句大话,我羡慕的都是死去的人,是那些大家,如曹雪芹、托尔斯泰。我知道我的优势,也知道我的短板,甚至知道我的局限在哪儿,但我依然会奋力前行,这文学最后还有一个价值,就算伟大不了,至少可以自我安慰,而我想做那个自我安慰的人。

我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敌人,一切皆在我。所以,当务之急,是突破自我。

(图/点点 编辑/张金余)

我是我的神 篇4

这样的生活天天如此,每天感觉稍稍有点枯燥和压抑。但是就在昨天,我在厕所拉屎,边拉屎边玩着酷跑。就在这个时刻我感觉到心中是无比惬意的,事后,我反思,学习累了也玩酷跑,在厕所拉屎也玩酷跑。但是玩酷跑的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为什么,在厕所玩的时候,心里是空的,空如明镜,思想在整个宇宙中漂流,不用想未来,不用想追求和梦想,不用想责任,没有必须干什么,没有必须不能干什么,只有想干什么。这种感觉虽然只出现了一霎那,但是却是我很想抓住的。

学习一会儿感觉有点累了,也会玩酷跑。但是却没有舒服的感觉,只是麻木的玩着,玩着玩着突然发现时间过去了这么多了,该学习了,于是心生罪恶感,马上停止,继续学习。

我感觉当自己心空如明镜的时候,什么都不想的时候时间才是我的,而剩下的时候我是时间的,这部分时间已经被固定死了,这段时间应该学习,这段时间该睡觉了,这段时间该吃饭了,这段时间该喝水了。时间不是我的,因为我不能分配这些时间,而是不知道是谁帮我早已经帮我分配好了时间。就连今天的睡觉也是为了明天有更好的精神去迎接明天的太阳,去迎接明天的事情。什么时候我们如此忙碌了?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绳子牵着我们的鼻子,这条绳子可能是自己的梦想,可能是对未来的恐惧,可能只是周围人影响带来的压力。

我在想如果天天让我玩游戏,我会开心吗?不一定,那取决于我的心境。现在很多游戏,都是玩得多经验越多,你的级别越高,装备越牛,所以在玩游戏的时候也都带有目的性,玩一把心请就会爽快起来,玩一把我的经验又多了,玩一把我的装备就更好了,杀伤力更大了。如果我是这样的想法的话,玩得时候可能会很爽,但是玩过之后应该是累吧。如果我在玩游戏的时候,什么也没有想,仅仅只是在玩游戏,没有想着一定要把敌人杀死,来证明自己的技术,让心境自由的在游戏的天空中漂流,也许看到对手的那个角色设计的很漂亮。就一直看着对手把我杀死,也许看到某个场景很有意思,停下来欣赏一番,这样我觉得也是很好的。

说了这么多,我只是在怀疑生活的目的性。

早上起床是为了什么?答:早起我要去学习,要不然找不到工作。答:早起为了占座,占不到座位就不能学习了。答:早起为了工作,要不然被老板骂会扣工资。答:起来早是为了怕人家说我懒。答:起来早是为了锻炼身体。答起来早是为了看看朝阳。等等理由。工作是为了什么?答:为了赚更多的钱,过更好的生活,给孩子一个好的生活环境。答:为了表现好,能升职,升职之后有面子。也证明了自己。答: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等等理由。

我就不再多写这样的事情了,反正做每一件事,我们都有着自己的目的,甚至我写这篇文章也是为了某个未知的目的。但是我并不是否定目的,没有目的性,整个人会很混乱吧,社会的发展也不会那么大。

但是我也在试想另外一种生活。就是什么都不想的生活,那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那种闲庭信步的生活。当心里放空,什么都不存在的时候,仿佛时间停滞了,空气凝结了。这时候浮现在脑海的是,纯真的微笑,繁茂的森林,喷涌的瀑布,巍峨的山峰,广阔的大海。蓝天白云,尽收于心中,空气成了身体最好的养分,阳光给了无穷的力量。可以随意在宇宙中四处游走。如果生活停留在此刻,爽到爆。

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尽情的在河里摸鱼,在河里洗澡。想起了水里游得欢快的鱼儿,想

起了在水里游得欢快的自己。想起老家河边的大石头,可以在石头上一趟一两个小时,听着流水声,听着牛羊不时的鸣叫。想起放学回家路上小伙伴伴着纯真的微笑你追我赶。想起了回家路上路旁的那颗柳树随风飘荡着她常常如发丝的柳条,享受着微风,享受着河流,享受着清新的空气。大自然给人的感觉是很好的。但是不知道有多久没有这种感受了。每天面对的是水泥。水泥路。水泥房子。每天面对的是灯光,路灯。店子的招牌上的灯。

我是我的神 篇5

尊敬的各位老师,亲爱的各位同学:

大家早上好!

我是初一(1)班的李敏,我为大家演讲的题目是《今天母校是我的光荣,明天我是母校的骄傲》!

刚刚过去的十周年校庆,让我为母校所取得的成就而倍感骄傲!校庆庆典上,各位领导对学校的交口称赞,各位家长脸上洋溢着的笑容,回到学校的学长们对老师们的那份感恩,都深深的感染了我,我为我也是一名分校人而激动,而自豪!

今年夏天,我有幸成为了分校的一员。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带着些许的紧张和期盼,我开始了我的分校生活。刚进校的那段日子,军训时烈日下教官严酷的面孔,宿舍里被子要求叠得棱角分明,床单要求铺得平平整整,教室里桌椅要求摆放得规规矩矩,走廊上不允许跑跳疯闹,就连打草稿都要求工整有序,这些都让我们大多数新生很受折磨。校庆典礼上陈易欣学长对母校深深的眷念和感激让我们深深的懂得了:这就是分校的生活!“不以规矩,不成方圆”,正是这样一些近乎苛刻的要求,造就了分校人努力拼搏的精神、坚韧不拔的意志和勇往直前的品性。

母校十年的辉煌,源于一届届的学长们自立自强,勇于拼搏。正是有这样的学长们,才有了我们“分校人”这个共同的称号;母校十年的辉煌,源于老师们呕心沥血,无私奉献。也正是有这样一群连打草稿都要严格要求的老师们,才有了分校今天的成就!

半年以来,生活区,老师们悉心的指导和关怀,增加了我们的生活技能,让我们学会了团结,学会了合作,学会了自立。学校丰富的活动,教学区老师们生动的课堂,让我们学会了学习,增长了才干,快乐的成长!半年的学习生活,让我深深懂得了校庆中的一个感受:人生中有了分校的经历,生活就不会迷失方向!

曾经,分校是我唯一的梦想;今天,母校用十年的成就给了我无上的荣光;明天,我也要像以陈易欣为代表的无数学长一样,成为母校的骄傲!这是我的梦想,更是我的使命,相信这也是我们每一个分校学子的使命!“一朝分校人,一世分校情”,我们将秉承分校人的精神和传统,怀抱一颗感恩之心,用远大的人生目标作指引,踏踏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学习,自觉、自主、自强、自信,用我们的青春和活力,用我们的智慧和梦想,创造新的成绩,回报母校的教育与培养,让分校下一个十年因我们而更加辉煌!

怎么证明“我是我” 篇6

2015年5月31日,图片上的成都市民蒋先生在参加2015年二级建造师执业资格考试时,因暂时没有身份证,带户口簿和护照参加考试被拒绝入场。蒋先生困惑,用户口簿和护照难道还不能证明我是我? 最近,如何证明“你妈是你妈”这个话题很火,网友纷纷列举自己遇到的各种奇葩证明。不过,从法律视角看,证明不在于多和少,而在于是否必要,有的证明不应该有,而有的证明不可或缺。证明身份,是一个重要的法律规定,居民工作、出行、住宿,常常会需要证明“我是我”。还以考试为例,因为没带身份证而被禁止进入考场或许有些不近人情。然而,因证件审核不严而冒名替考的风险也不得不防,相关案例已多有报道。况且,户口簿、护照等各种证件不能简单地代替身份证,户口簿只有文字信息没有照片,难以辨别是否与持簿人相符;护照、工作证、驾驶证等虽载有个人信息及照片,但发证机构出自不同部门,辨别真伪标准不

一、难度较大。只有身份证是由公安部门统一归口管理、证明居民身份的法定证件。在某些的法律行为中,不仅证明“我是我”是必要的,而且证明“我妈是我妈”、“我儿是我儿”等同样必要。民法中,“代理”是一个重要的法律关系,涉及双方和第三人的利益。《民法通则》第12条规定,不满10周岁的未成年人是无民事行为能力人,由其法定代理人代理民事活动。父母替孩子办理一些业务,显然也需要证明这种亲子关系,这是保护当事人利益的需要。因此,既要清理各种不必要的奇葩证明,也要保留具有法律意义的必要证明。

我是谁的肋骨,谁是我的今生 篇7

9月9号,夏远来到了我生活的城市。还是从前那样清秀,和当初的我一样一无所有。夏远说,不对,至少我们有了彼此。

后来,夏远说之所以选9月9号,是代表长长久久的意思。他说这句话时,眼里有着异样的温柔。

我突然想起一句话,说造物主用泥土造男人时,因为怕男人太孤单,所以趁男人熟睡时,从他身上取走了一根肋骨,这根肋骨便化成了女人。男人只有找到自己身上遗落的肋骨后他才完整。

夏远,我是不是你身上遗落的那根肋骨?

2

夜里迷迷糊糊地去厨房倒水时,发现苏青坐在客厅,我早已习惯她的晚归。

苏青住在我和夏远的隔壁,在夏远来之前,这个房子里就住着我和她。

苏青总是在天黑后浓妆艳抹,喷上劣质的香水,穿着低胸的裙子出门,凌晨两点后才会回来。搬来的一个月后,我才在门口堵住苏青。

我说,苏青,晚上你回来时动静能不能小点。我的头倔强而骄傲地高仰着。虽然我没钱,但刚大学毕业的我,骨子里有的是清高,即使我只能穿着廉价的连衣裙,我照样可以看不起苏青这样的女人。直到某天晚上我突然发烧说起胡话时,苏青急急忙忙地跑到我房间里,关切地问起我,我的眼泪刷刷地掉了下来。从此以后,我和苏青之间便再没有了芥蒂。

我从来没有主动问起苏青的工作,只是在聊天中,她会偶尔说起她工作的那家酒吧——SOS,说起光怪陆离的灯光,震耳欲聋的音乐,疯狂的人群,她的脸上是一片黯淡。只是在提起酒吧的招牌调酒师时,她的眼睛会突然明亮起来。她说,他的手像魔法师的手。经他手调出来的酒,蓝的像海,红的像火,有的甘醇,有的热辣。

我说,苏青,你暗恋他吧。苏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小女人的羞怯。

3

夏远垂头丧气地说,弦子,我不知道原来在这个城市生活会这么难。

夏远极清高。他每天总是很早出门找工作,在我下班时,他总会准时出现在我公司楼下。远远地看见他时,他总是淡淡地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像扇贝。我的脸在阳光下,便有点隐隐地烫。

快到家时,我们会去旁边的小菜市场买菜,夏远总是不让我拎任何东西。他曾经握着我的手说,弦子,你在我眼里纯洁得像女神一样,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我会把你当宝贝一样地疼,永远。

我把头靠在夏远的肩膀上时,苏青在门口咳嗽了一声,面露羡慕地说,弦子,你真幸福。

终于有一天,苏青红着脸说,调酒师阿木要来我们家做客。苏青的脸上有着从未有过的幸福,特别美。

那天晚上,夏远和阿木一见如故,喝得酩酊大醉。阿木身上流露出的不羁与清高,与夏远都极其相似。只是我隐隐觉得,阿木的眼光总是在我身上游离。

第二天早上,阿木从苏青的房间里出来。

苏青恋爱了。和她的阿木约会前,她在镜子前一件又一件地比划着衣服,不停地问我,弦子,哪件衣服好看。而在某天清晨,我进厨房弄早餐却看到从没烧过饭的苏青在煲汤时,我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她就蹬着高跟鞋拎着汤一摇一摆地出门了。我感慨地嘟囔着,苏青,你这个恋爱中的女人真是疯了。

4

23岁生日那天,我收到一大束玫瑰花,花里嵌着一封情书,落款是夏远。最后一句话:弦子,让我牵你的手好吗?忽听楼下有人喊我的名字,走到窗户旁探出头,夏远在楼下,他的身后是用蜡烛摆成的一个心形。夏远把两只手举到头上,摆出个心形,傻傻地冲我笑。

我眼中溢满幸福的泪。

晚餐时,夏远慢慢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我手心里。是个精致的小盒子。在打开的那一瞬,我的眼泪便一泻而下,搂着夏远呜呜地哭了起来。

盒子里装的是一小枚精致的戒指,不贵,但对于我们来说却已是奢侈。那是和夏远逛街时一眼看上的小东西,当时喜欢得不得了,却因囊中羞涩,没有买。没想到夏远会在今天意外地送给我。

《还珠格格》中,紫薇对尔康说: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现在极贴我心。

5

苏青又开始浓妆艳抹了,我百无聊赖。那天晚上,无所事事的我与苏青去了SOS。

穿过层层疯狂的人群,苏青拉着惊讶的我到了吧台前。还没靠近,便传来一阵阵叫好声,我心里好生疑惑。好不容易挤过人群,苏青便松了我的手跑到前面,喊了声阿木。背对着我们的阿木回过头来笑了笑。看见我时,眼里多了份惊讶。我看着被人群包围着的阿木,灯光下抢眼的黑色T恤,打磨的牛仔裤,不时来个漂亮的高难度动作,我靠近苏青时,她正使劲儿地拍着手。这样的阿木,让所有的人为他疯狂。

表演结束时,阿木在我和苏青面前各放了一杯酒,便转身去招呼别的客人。苏青嘟囔着说,阿木真偏心,你这杯酒叫夜之泪,阿木不轻易调这种酒的,而我的就是普通的鸡尾酒了。我看着阿木忙碌的背影,偶尔传来的眼神,我的心里像被揉了似的,有点乱。

夜之泪入口时,很苦,像极了思念情人的苦。咽下时,却感觉甘甜。

正喝着酒时,有只手悄悄搭上我的肩,我惊叫着甩掉那只手。正欲发怒,苏青暗地里握紧我的手,脸却笑着迎向那只手的主人。白老板,苏青笑着说,别介意,这位是我的小姐妹,她不在这里上班的。那个被喊作白老板的人正色迷迷地看着我,怪笑着说,来这里的无非都是为了钱。

我身后有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正欲袭向我大腿的手,是一脸怒色的阿木。身后的一群人在白老板的一声喝下,便涌了上来。阿木在我耳边轻声说,弦子,我会保护你的。那么嘈杂的地方,我却听得一清二楚。阿木把发呆的我推向一旁,对苏青喊着,带她走,快!

苏青隔着人群喊,那你怎么办,声音已是哭腔。我没事,我兄弟们都在。

苏青便拉着我跑了。我的心开始一点一点地变暖,我却感觉苏青的手在一点一点地变凉。

6

有一天下午阿木来时,只有我一个人在家。毫无征兆的,倚在门口的阿木说,弦子,我喜欢你。我一时有点站不稳。

阿木接着说,从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喜欢上你的清纯了,我和苏青在一起,只是想多看看你。我并没有想拆散你和夏远,只是想把我的感觉告诉你,在不伤害任何人的基础上。原谅我的直接,弦子。

恍惚间,阿木激动地抓着我的手。

我回过神来,定睛望去时,他的背后站着泪流满面的苏青。

苏青把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两天了。

在这两天里我不停地敲她的门,对她解释着。夏远也加入我的行列,他始终是相信我的。

在我几乎绝望时苏青出来了,衣着光鲜,我惊讶。

倒是苏青笑了,弦子,我想通了,不是你的错。反而,是你让我早日解脱了。或许以后日子长了,我会陷得更深。

而阿木在电话里和夏远说了声对不起,并让夏远代他向苏青说声对不起后,便再无音讯。此后,每次路过SOS时,我总是会想起阿木时常游离在我身上的眼神。

7

似乎又回到从前三人行的日子。

我还是朝九晚五,苏青还是夜归,倒是夏远的业务慢慢有了一些起色。

日子可以过得很有激情,也可以过得很平淡,像流水,慢慢地却从不间断,这样的日子有个名字,叫幸福。

夜里醒来,看见身边熟睡的夏远,像婴儿般张着嘴。我感谢,老天爷待我不薄,让我与这样的男子厮守着。我希望一直可以过着这样平静而幸福的日子。

夏远说,这个城市年轻人多,可以开个酒吧,装修得有点格调,生意肯定好,酒吧的名字就叫弦子。我去看过地方了,正好有个酒吧转让,可是我资金不够。我拿出存折,但依然不够。

还差几万块钱让夏远始终愁眉不展,而在这个城市,我们没有很多的朋友,况且大家的日子都过得紧迫,所以借不到钱。

夜里迷迷糊糊中,总听到夏远在身边辗转着,不时叹息。他说,弦子,你知道吗,这真的是个好机会,我不想一辈子没出息。

某天,苏青突然对我说,弦子你还记得白老板吗?我和他说了你的事,他说,你陪他一回,他就帮你把问题解决。

我有点诧异,甚至有点愤怒。

苏青赶紧说,弦子,我是不忍心看你为钱愁得人都瘦了一圈,实在没办法,只是告诉你这件事而已,决定权在你自己。苏青的语气里,满是委屈。

我伏在她的肩头,脑子如同白纸,没有任何思绪。

夏远到家时说,如果明天再不给酒吧老板答复,就要转给别人了。我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夏远过来搂着我说,弦子对不起,暂时不能给你买更好的戒指了。

仿佛有股力量推着我。夏远,我借到钱了,我以前的同学的。我笑着说。

真的?夏远的兴奋,出乎我的意料之中。

我出门时夏远在后面叮嘱着,你出门逛街小心,我在家里等你回来,晚上我们庆祝一下。

我的心锥刺般地疼。夏远不知道,我出门不是逛街,而是去兑现那几万块钱的承诺。

8

在面对那个白老板时,我有种想吐的感觉。我只能紧闭着眼不住地颤抖。我扣上最后一粒扣子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门口站着的是我的夏远——如果他还算是我的夏远的话。

他歇斯底里地喊了两个字,肮脏。然后转身跑掉。我哭着喊,夏远,听我解释。

等我追到夏远时,夏远一脸怒色地挣开我说,你还想说什么?我只是想凑足你缺的那几万块钱。我无力地抓着他的手说。

夏远一时有点儿怔,慢慢地抽回手,说,让我想想。

看着夏远离去的背影,我心如刀割,却相信夏远能明白我。

我跌跌撞撞地回到家时,眼前出现了苏青的脸,有点得意,有点狰狞。我终于恍然大悟,为什么夏远会知道我在那里。

我冷冷地问,为什么?

我听见苏青说,因为你抢走我的阿木,我得不到爱情,你也别想得到。你以为你能值几万块吗,那钱是我给白老板的。苏青眼里的寒意,让我怀疑这是否是那个在我生病时照顾我的苏青。苏青终于哈哈大笑着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我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慌乱地找着。肯定是夏远后悔了,我对自己说。然而我听见夏远说,弦子,对不起,我不能再接受你。我的世界,轰然倒塌。我又听见他说,那几万块钱,将来我会加倍还你,现在我需要钱,谢谢你,保重。

这就是我爱了这么多年的夏远,几句话后就这么简单地走了,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我一个人,无尽的悲凉。

9

后来,我离开了那个城市。漂泊,居无定所。

夏远的脸慢慢模糊,而某个人的脸,却异常清晰,一如当初。他曾经在我耳边说,弦子,我会保护你的。

直到有一天,我在路过一个小城市时,天色已黑,我看到一条街,不自觉地走了进去,像有种东西强烈地吸引着我。

时间仿佛停止。我的眼前,出现一个酒吧,叫,弦子。

我屏着呼吸,小心地推门进去。

服务员在领我进去时,向我殷勤地介绍着。弦子是我们老板心爱的女孩的名字,我们酒吧的招牌酒是夜之泪……我踉跄了一下。

吧台前传来一阵一阵的叫好声,我拨开人群看见那个人的背影时,眼泪刹那间就掉了下来。灯光下抢眼的黑色T恤,打磨的牛仔裤,一连串漂亮的高难度动作。

他转身看见我时,我看见他清亮笃定的眼神,一如当初……

你是你,我是我散文 篇8

今年5月25日,《赣县网》一个朋友在论坛上发了一个图片贴子称:“某化肥代言人,是笑叔吗?”(在论坛里大家都尊称我为“笑叔”)咋一看,这张照片里的中年男子还真的跟我有点相像,甚至那件衬衫的款式也跟我的一模一样。嘿嘿,但是仔细看看,还是不像的。这张拍摄于万安县五丰镇的街头广告画一方面说明坛友们对我的关注,另一方面也证明世界上的人只是“有点相像”而不可能完全相像。

由此生发开去,我觉得人与人之间非但相貌不会完全相像,人生境遇、仕途官道、婚姻家庭、财富贫贱等等都是不同的。也正因为如此,造物主才“造”定了大千世界性格各异、高矮不同、贫富相差、长寿短命的芸芸众生。于是《柳毅传》里就会发出“大天苍苍兮大地茫茫,人各有志兮何可思量。”的感概来。前些日子,一个南康的.朋友很善意地对我说,你那么会写文章,工作那么认真,连续几天甚至星期天也不休息微机录入一个什么什么表弄得眼睛频花颈酸腰痛你也木有当到一官半职啊。哈哈,幸苦大半辈子了,现在还要听从小我20多岁的后生仔们差使的屁颠屁颠的,换别人来一定会心里不平衡的,但我却觉得没什么很正常,心里面很释然:做着这份养家糊口而必须做的工作,每天开开心心地上班,每日早出晚归,家里——单位(办公兼卧室、下村、事务)——家里三点一线有规律的生活,虽然拿着低于别人的薪酬,但我生活无忧,倒也惬意啊!再说,单位上的那些子破事,领导们每天左一个电话右一个电话央求我找一张图片整一篇3千字公文材料赶紧报一条信息跑在领导前面摄录一个光辉形象……自己或多或少也是有一点成就感的,起码,能显现出这个地方不能缺了我。嘿嘿,有点阿Q了。阿Q就阿Q吧,顺便透露一下偶的研究成果:腾讯公司之所以要把那网上聊天的工具叫做“QQ”,就是迎合了大众普遍存在的精神胜利法则啊!

晋·陈寿《三国志·管宁传》:“太祖曰:‘人各有志,出处异趣。’”是啊,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想和追求。有那么些人热衷于功名利禄,自己有些许资本,然后就到处宣扬,说别人的事业没什么前途,说别人没有什么出息,试问:你的前途是什么?你的出息是什么?“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你眼中的利禄可能在他眼中恰恰是最肮脏的,也最不屑于提的。每年,我都会参加一些同学和战友聚会,看到这些同一个起跑线上的男男女女们,他们的生活轨迹都各有不同,甚至我的高中同学到现在都还没有结婚年龄快近六十了还是孑然一身……我就只有用“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句颠簸不破的真理来安慰自己。至于有一些喜欢显摆的人,我会这样在心里对他们说:是的,你现在有的我暂时的确还没有,但我还在努力争取拥有,我还有机会啊;而,我现在所拥有的,你没有,今后你也不可能拥有,因为你没有机会了。

我是你的空白格,你是我的回车键 篇9

珠蒂手里的那根烟,已经抽到只能用门牙衔着的份儿了,她还没扔掉。没办法,近来她要攒钱,不得不学会了节省。

这会儿,林先生正问到她的身材。“身高:165CM,体重:46KG。”珠蒂答道。她蹲在椅子上,长发披下来遮住后背和两肩,姿势像只母类人猿。

“那你的胸围是多少?”

“85B。”

“WOW,你很丰满,发张照片让我看看行吗?”

珠蒂扔掉了烟头,从电脑里找了张照片发过去。林先生隔了很久都没说话,此时,北京时间是下午1点半,那么亚特兰大应该正是子夜时分。

一个老光棍去沉默了,很容易猜到他沉默的内容是什么。“我去上课,明天见。”珠蒂跳下椅子,扎起头发,穿上球鞋,推开浅杏色的房间大门。

只要珠蒂来上课,这堂课的翘课率马上就会降为零。同学们会从四面八方赶来教室一睹珠蒂的风采,不论男生女生,都好奇她、都爱看她。

那间阶梯教室有两把椅子一直是坏掉的,因此总有两个人得自己扛椅子来,饶是如此,人们也甘愿。

珠蒂坐在教室最前面,她的黑色马尾像河流,河流底下,她在数钱、涂指甲油、玩手指、写明信片。

她的每一個小动作都被不同的人咀嚼、品味、反刍,她被100多双爱慕的眼神细碎地瓜分着。

确实跟别人不一样,珠蒂是个美丽的外籍华人,在海外长到26岁,回北京读语言学院。珠蒂的年龄比其他的同学都大,但是她看上去却十分年幼。

可能是因为她拥有洋妞的一切动作、神情,与之配合的,却是毫无疑问的中国瓜子脸,两者之间的走形使她显得非常稚拙。

现在,她就蹲在椅子上,开始用橙色的指甲油涂最后一个脚趾甲。教授没有责备她,因为,珠蒂已被公认是整个系里的红颜祸水。她老少皆宜,无坚不摧。

下课后,珠蒂把写好的明信片投递到邮筒里。她的明信片没有地址,只写一个名字:陈奕迅收。“下个月我去亚特兰大,不要想我哦,我会很快回来的。”

六月,珠蒂来到亚特兰大,入住林先生替她订好的酒店,第一天用来休息。

第二天下午,她精神饱满地和林先生在樱桃大街与第十街交汇的Margaret Mitchell故居门口见面。林先生很喜欢她,赐她诨名“乱世佳人”,倒也应景。

两个人先餐馆后酒吧之后去剧院看了一出戏,最后才来到宾馆。按此前商定好的,一周时间算半个月工钱。

珠蒂很替林先生着想,她从北京转机到亚特兰大,而不是上海直飞,这样子省了三千块——其实这么做的另一个原因是她手上的现钱已不够九千元。

“还是给你算九千好了,回头一起支票你。”林先生厚道地说,他所有的钱都是自己辛劳苦作和省吃俭用攒的,但他并不吝啬。

第一次完事后,他们都没有睡意。亚特兰大当晚的月亮被云吞没,像黑瓷盘里刚被敲碎的一只蛋,有清洁而淫荡的意味。

林先生忽然问起有关陈奕迅的事。“你们从小就认识吗?”“算是吧,十岁时,他们全家移民到冰岛,和我爸一起做生意。”

珠蒂出生在冰岛,父母是早年的移民。先开中餐馆,后来经营渔业,事业做大了以后,陈家就过来了。

说起来珠蒂标准的京腔并不是跟父母学的,而是跟陈奕迅。男孩告诉女孩:“馅儿饼”不是“馅饼儿”,地板不能说成“地板儿”。

林先生是个“京腔癖”,在网上特意找那种说北京话的女孩子。此外,他的喜好和别的男人没有什么区别:长腿、酥胸、乌黑的头发。

“那你们分开多久了?”林先生开了宾馆的冰箱,递给珠蒂一瓶汽水。

他裸着身子掀开落地窗帘,城市的灯火从窗内看过去,像一簇簇巨大的萤火虫。“他16岁时回北京的,算起来已有十年了。”

“你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就跑回北京了?万一他不在北京了怎么办?”

“是啊,网上搜了很多信息都是关于那个香港歌星的。不过,我也很喜欢那歌星的歌。有一首歌叫《Shall We talk》,好听,《富士山下》也好听。”

孩子们只会贪玩,父母都只会期望,为什么天南地北不能互相体谅?蟋蟀对着螳螂,有什么东西好说,shall we talk,shall we talk,好像过去牵着手去上学堂。

冰岛的永夜,月亮盛情难却,海岸线吞没寂寞。

珠蒂和陈奕迅在渔港码头玩耍,提着两盏水红色的中国灯笼。鱼成吨成吨地被捞起,腥水和碎鳞溅满孩子的鞋。工人递来活的海星给他们玩,可他们只喜欢砌沙。

那个时候,珠蒂说话还只会用祈使句。“帮我拿着鞋”;“给我去买可乐”;“背我”;“不要对我笑”;“走远一点”;“回来”。

她承认她在童年的时候非常娇纵,某些小孩的娇纵并非源自父母的教化,那是天生的。

爸和妈屡次告诉珠蒂,要尊重别人,陈叔叔和我们是朋友。但她还是一眼看出陈家的投靠姿态,她因而瞧不起他们,她缺乏友善。

“你们家是我们家的佣人!”这是她十岁时说的话。海星有毒,吸在小腿上摘不下来了,她嚎啕大哭。陈奕迅却冷眼旁观,一动不动。

她气愤,带着这只海星走上前去揍他,一个巴掌,一个拳头,都打在脸上。

他并不还手,隔了一会儿,他忽然像个大人一样纵容地笑了。“亲我,亲我我就帮你。”他已经懂得趁人之危,他长大了。

珠蒂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现陈奕迅有一双奇特的眼睛,黑眼珠很大粒,白眼仁上各有一只很小很小的痣。这就是传说中的双瞳,据说可以看破天机。

她亲吻在他的嘴上,他言而有信,蹲下来去把那海星自她的小腿上撕下来。血流在白色的沙滩上,但在夜里,任何颜色都是乌有。

珠蒂的北京话越说越溜,句子中可以不再夹杂非讲不可的英语。她没觉得这是和陈奕迅耳鬓厮磨的结果,但她的语调已经完全是他的了。

那天是圣诞节,晚餐结束,长辈们在打麻将,谈起今年的惨败收成和明年无以为继的事业。

大人们很沮丧,三个保姆已经被辞退了两个,所以,小孩偷喝酒这种事也没注意到。

那年他们16岁,事情发生在她的房间里。雪白公主床、碎花靠垫、荷叶边枕头、米色抱抱熊。

“把我放在地板兒上。”

“是地板。”

“把我放在地板上。”

“把你放在我的心上。”

“把我放在你的心上。”

事后他们用床单擦地板,按说她没必要保存那张白床单,但它如今被放在北京某银行的保险柜里,每年交费32元。

不久后,她们家破产,陈家也回国去了。临走那天,珠蒂哭着赖在陈奕迅身上,他冷冷地把她推开了:“其实我从来没喜欢过你,我只是在报复,报复!”

“不——你喜欢我的,我要和你在一起。”

“好啊,那你做我的佣人!”

冰岛的边疆,白雪与红墙,巨大的北极鸟在头顶飞过,捕食幼怯的小鸽。

有关岛的悲伤就是如此了。珠蒂曾经喜欢岛,因为她的视野狭小,太大的空间对她没有意义。后来她厌弃岛。

最后一晚,林先生要珠蒂帮他做一份晚餐,这也是合约里提到的,“体验家的感觉。”他们在集市上买了一只阉鸭,珠蒂按照之前在网上搜到的方法,给他做北京烤鸭。

刀在鸭脖子上切一个黄豆粒大小的口子,切断气管。手捏住鸭嘴,将血滴在碗内,鸭子静止不动了。

接着是烫毛、褪毛、择毛、打气、掏膛、烫皮、打糖——所有的步骤因为工具和经验的缺乏而显得分外潦草,照猫画虎地烤,语焉不详。薄饼,面酱,葱丝,配着鸭肉卷成卷儿。

这顿临时抱佛脚的北京烤鸭自然是相当失败,但林先生很捧场,他吃了很多。吃完掏出支票,写下数目,递给珠蒂。他们的交易就这样完满结束。

打个饱嗝,林先生也有了兴致说他的往事。大学时代的死党,哲学系的大胖子,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一种微醉的状态。在喝酒上那人是他见过的最够意思的,因为无论在什么时候,无论他已经喝了多少,只要你递给他一瓶啤酒对他说“周了”,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

在他身上你看不到任何一丝司空见惯的忸怩,有那么一天,他醉醺醺地带来个女孩。女孩也很爽朗,喝酒也能一口“周了”。

她是个北京人,说一口好听的京片子。她的语气、腔调、儿话韵,把南方人的他迷死了。女孩热爱艺术,追捧许多校园乐队,是他们“刺儿”乐队的骨肉皮。

她有亲戚在全聚德当大师傅,所以那一整个冬天他们吃了很多免费的烤鸭。那些鸭子啊,那些肥嫩的鸭子、那些温柔的鸭子,那些把记忆填得没有一丝缝隙的鸭子、那些慢慢的抹不掉的油腻——

太宰治在《人间失格》里说:黑色的反义是白色,白色的反义却是红色,而红色的反义有时是黑色。如果世界上的事物全部存在一个反义,那么这个反义当真确信无疑会成立吗?

朋友的反义是背叛,背叛的反义是相爱,林先生和京片子在6楼接吻,而他的死党就从他们曾经接吻的地方跳了下去,摔成了一块巨大的肉饼。他留下的遗书里是对他指名道姓的仇恨:我要用我的死惩罚你们。

如果爱的反义是恨,那么恨的反义,一定是原谅吗?

林先生来到亚尔兰大的第一个住所位于埃比尼教堂墓地附近,那儿葬着马丁·路德·金。黑人领袖有一句名言:生命的意义在于活得充实,而不是活得长久。

他有时候用这句话来调侃那位死胖子,总能听到冥冥中一个深切的冷哼。

在机场,珠蒂的那本护照,因为其上花花绿绿的标牌而被身后的一位大妈啧啧称奇。大妈说:“你是我见过的出行次数第二多的年轻人!第一多的呢是一个男孩子!当然你们都没我多!”

大妈得意洋洋地把她的护照亮给珠蒂看,是的,她是个富婆,她专跟旅行团,万水千山走遍,并且计划在69岁以前把世界各国旅游景点的纪念品全部买到。

“他来自冰岛?”大妈说,“那个男孩常去冰岛,喔对了,我还记得他的名字,他叫——”大妈的导游在这个时候喊她了,见多识广的大妈,一定会跟牢导游的脚步,生怕自己走丢。

如果这来自陌生人的谈话可以在机场从容地讲完,珠蒂大概就会听到大妈接着这样说——“他叫陈什么来着?陈什么迅?”“奕。”“喔,奕,对,陈奕迅。他每年往返冰岛和北京,像一只候鸟——”

珠蒂提上行李,加入登机者的行列,回到北京。如果回归的反义词是离去,而离去的反义词是等待;那么,等待的反义词是寻找,寻找的反义词是丢失——她躺在房间的地板上,“地板”,不是“地板儿”。

她想起她刚刚来到中国的那一年,是个下雪的冬天,她在超市里忽然邂逅一个背影——长高了,长壮了,因为太高显得有点驼背了。

她汗毛乍起,真是他吗?怎么可能这么巧?喔上帝!她快步绕过挡在他们之间的那组货架,来证实他的正面。“喂!”她声嘶力竭地喊,男孩与她对视了一秒,然后,他忽然做了个决定,他开始跑。

她告诉自己那不是陈奕迅,那只是自己的错觉。任何正常人见到她那样的疯姑娘都会下意识地逃掉的,是的。此后她继续寻找,她告诉自己她爱慕着他,但事实是,她只是不愿放弃寻找旧爱的自己吧。

她那天看到的人,那双眼睛很黑,白眼仁上有淡灰色的小痣。那眼睛与她对视时,同样发现了她是谁。但他不知为何发足狂奔,薯片和饼干唏哩哗啦地砸下堆成了小山,他消失在她停止追逐的脚步前方。

如果报复的反义词是畏罪,爱的反义词是逃离,所以珠蒂对自己说,一定要找到他。一定。

学期结束的假日,珠蒂偶然被同学带去一位搞“实验电影”的女导演的家。女导演大学毕业后进了一家外企,结婚,之后觉得生活空虚去学艺术。毕业后离婚,开始写诗,写小说,现在拍电影。

她剃了个光头,人工受精怀了三个月的身孕,穿的衣服全是戏袍。一群人在那疯子家里浪费了一个下午,对于实验电影,珠蒂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珠蒂出门前在女导演的枫木鞋柜上看到一张合影,她惊讶地发现了林先生年轻时的脸。

但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他,因为根据合约规定,事后谁都不可以再和谁联系。

我是我父亲的女儿 篇10

书读出来以后,我就成了远离父母的游子。偶尔回乡,归途中总有乡人认出我来,我非明星脸,他们说出的是我父亲的大名,他们从我的貌相上一眼便断出我是我父亲的女儿。惊喜之外,我欣慰我有一个到当教师的父亲。

父亲已退休十年,年届古稀。师范毕业的.他一直在最基层的乡下做事,教书育人四十年。父亲说他想写写本乡教育史,原始资料和会议记录他都保存完好。我深知,即是没有这些备份父亲也能写出一部大书,心里有,自然下笔顺。

我读初中时,父亲是我的校长。校长的女儿,我没有傲气,只有忐忑,我不能给父亲丢脸。于是努力。熬灯油是常事。一次村里来了两个说书人,晚饭罢就在我家大门外开场了。我不去听,独自点着煤油灯温习功课。父亲悄悄走近,邀我出去,我想拒绝,他已搬着大椅子转身迈出门槛,我只好跟着。说的是《秦琼打擂》,围观者众,我踮脚也望不见说书者的鼓槌儿,父亲不言语,双手高举把我抱上了椅子。我居高临下,父亲含笑。

不善言辞的父亲,细敏,温厚。他有自己的体贴方式。他不常回家,却给我们姊妹五个都掖过被角,他掖的被角,平展舒适,密不透风。他熬的稀饭不稀不稠,带着香气。我读书没有形状,地面,阶矶,石板,随时委坐。每当此时父亲便不声不响地拿草垫过来,怕寒凉湿气伤我身。有一阵,我总是趿拉着鞋子,拖拖带带,他通过母亲转告我说女孩子要把鞋子提上,扣好鞋袢再走路。从此,我穿鞋没敢潦草过一回。

父亲做事慎密,治学严谨,为人实诚。我十来岁时,晚秋的夕照里,我跟着父亲去东坡的石板上收晾晒的红薯干,最后一趟时天色已昏,父亲负重下山,我紧随。他一步一趋,前脚试探着踏实了,后脚才抬起。我有点不耐烦,蹦跳着欲超越他,一丛圪针挂破了我的袜子。是父亲在县城给我买的细线袜,枣红色,带花纹,我心疼得流泪。父亲放下肩上的重物,蹲下查看。摸着脚没伤到,就笑了,说回头再给我买一双新的。父亲没告诉我路该咋走,可我在那个秋天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从此学会了走路,走平稳的路。

赋闲在家的父亲,闲不住,养了十几只鸡,傍晚从草坡归来的鸡们,借院墙次第飞上高高的槐枝,父亲在树下慢慢扫拢散落的鸡粪,院子干净整洁,有淡淡的土气。鸡蛋攒着,谁回家谁吃,吃不完兜着走。父亲从冰箱里小心拾出鸡蛋,用草纸单独包好,码放在纸箱里,捆扎结实,可以大胆提拎,走多远的路也不会破损一枚。煮蛋,炒蛋,荷包蛋,城里的孙子孙女都说香,好吃。

展眼我已中年,父亲霜雪满鬓。每次回家,父亲出门迎我时总是欣喜里带着慌张,似乎我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的公主殿下。脚边的小黄狗欢快地摇动尾巴,一声不吭。它一定嗅出来了,我跟它的主人是同一个味儿。

我是我自己——萨提亚自尊宣言 篇11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完全地像我。

某些人可能会有些许相似之处,但却没有一个人能和我完全相同

我的一切都真真实实地属于我,因为,都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拥有自己的一切: 我的身体,以及我的一切行为

我的头脑,以及我的一切想法和观点 我的眼睛,以及它们所看到的一切、所想象的

我的所有感觉,不管它有没有流露出来——愤怒、喜悦、沮丧、友爱、失望和激

我的嘴巴,以及由它说出的一字一句:或友善亲切或粗鲁无礼,或对或错

我的声音,或粗犷或轻柔

还有我的所有行动,不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人

我拥有我自己的想象,自己的梦想,自己的恐惧,自己的希望

我拥有关于我的一切胜利与成功;一切失败与错误。

因为我拥有全部的我,因此

我能和自己更熟悉、更亲密

由于我能如此,所以

我能爱自己并友善地对待自己的每一部分。

于是,我能够做我最感兴趣的工作,我知道,某些困惑我的部分,和一些我不了解的部分

但,只要我仍然善待自己爱惜自己,我就有勇气、有希望地寻找途径 来解决这些困惑,并发现更多的自己

然而,任何时刻,我看、我听、我说、我做、我想、或我感觉,那都是我。

这是多么真实,表现了那时刻的我。过些时候,我再回头看我所看的、听的、我做过的、我所想、所感觉的,有些可能变得不合适了,我能够丢掉一些不合适我的,保留合适的,并且再创

造一些新的。

我能看、听、感觉、思考、说和做。我有方法使自己觉得活得有意义、亲近别人

使自己更丰富,有创意,我拥有我自己,因此我能驾驭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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