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子建《逝川》浅析

2025-04-19 版权声明 我要投稿

迟子建《逝川》浅析(通用4篇)

迟子建《逝川》浅析 篇1

评论家谢有顺曾评价迟子建的创作态度是“忧伤而不绝望地写作”。“忧伤”是迟子建作品弥漫着的一种气息。在迟子建看来,这种“忧伤”表现在对生之挣扎的忧伤,对幸福的获得满含辛酸的忧伤,对苍茫世事变幻无常的忧伤。“不绝望”可以理解为,对生之忧伤中温情亮色的感动,对能照亮人生的一缕人性之光的向往,这些,是人活下去的巨大动力。

迟子建天性喜静。大部分时间在写作、阅读和散步中度过。她想念古人的生活,优雅、闲适、和自然亲近;不喜欢大都市,觉得城市的热闹只是表面的五光十色,反而边远的小村庄,生活更本真、更富趣味些。比如家乡大兴安岭,每次回去都有归属的感觉 。

艺术家的丰富性体验,尤其是童年时期对爱的温暖的体验,是他们人格发展的重要因素。迟子建在中国最北端的雪地里长大,漠河、北极村、冰封的黑龙江、雪泥路上的马车构成她的童年。

《逝川》虽然只是一篇短篇小说,却内蕴丰富。作者带我们走进北方渔村,走进一个神话般的故事,去感受在逝川这条河流边的美丽人生。在小说里可以很容易的就看到迟子建童年的影子,逝川、泪鱼、雪、渔民、阿甲村,这些都可以在迟子建的童年记忆里找寻到。逝川不仅仅是一条河,它还是迟子建温暖童年记忆的幻化。逝川拥有着平和温柔的性情“它的河道并不宽阔,水平如镜,即使盛夏的暴雨时节也不呈现波涛汹涌的气象”,就像迟子建的童年平静、温暖,充满深神奇的幻想。

作者把阿甲村的故事穿插在雪的世界里。雪是整篇小说的一条引线,逝川里这种奇异的泪鱼“每年只在第一场雪降临之后才出现”,“一般都在初雪的傍晚从上游下”。纯白的雪、朴素的阿甲村渔民,都让人感受得到暖暖的感觉,这个故事带有一点点忧伤,但是它的忧伤是带着温暖的,它轻轻地软化着每个人的心。北极村的童年记忆给了迟子建构造美丽故事的土壤,爱在迟子建的内心深深埋藏,《逝川》是一篇关于爱的小说,是迟子建关于爱的表达形式的思考。纯白的雪世界,纯白的童年记忆,给了迟子建无穷无尽的.遐想。

在小说里泪鱼确实是一种很奇异的鱼,“泪鱼是逝川的一种鱼。身体呈扁圆形,红色的鳍,蓝色的鳞片”,“这种鱼被捕上来时双眼总是流出一串串珠玉般的泪珠,暗红的尾轻轻摆动,蓝幽幽的鳞片泛出马兰花色的光泽,柔软的鳃风箱一样呼嗒呼嗒地翕动”。迟子建这样写到“有谁见过这样奇异的鱼呢?”是的,有谁见过这样奇异的鱼呢?

迟子建曾说过:“我对人生最初的认识,完全是从自然界一些变化感悟来的,从早衰的植物身上,我看到了生命的脆弱,也从另一个侧面,看到了生命的淡定和从容,许多衰亡的植物,翌年春风吹又生,又恢复了勃勃生机。”从她的这些话中可以看出,泪鱼是迟子建无限遐想的精灵!精灵是有灵性的,“它们到来时整条逝川便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再将它们放回逝川,它们再次入水时便不再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了”。所以“在阿甲渔村有一种传说,泪鱼下来的时候,如果哪户没有捕到它,一无所获,那么这家的主人就会遭灾”。但是心存感念的迟子建把悲悯之心赋予了泪鱼,所以“这里没有人遭灾,因为每年的这个时候人们守在逝川旁都是大有收获的”。

迟子建赋予吉喜很高的生命高度,这种对生命形式的爱,正是迟子建内心世界的流露。吉喜的完美和她的际遇是不平等的,可是这种不平等又在迟子建无限怜爱的笔调下彰显出更为宽广的爱的形式。这种宽广的爱使阿甲村的蒙上了一层奇妙的灵性,逝川、泪鱼、雪、吉喜、新生婴儿,甚至是胡会,阿甲村所有的渔民,都是在迟子建爱的王国里完美存在的,吉喜的命运本身就散发着爱的光芒。

迟子建在《逝川》里尽情的挥洒着她对淳朴乡土的人情体验,读迟子建的小说,我们始终能感觉被一股清新朴素的气息笼罩着。阿甲村是一个依偎在逝川旁边的小渔村,是一个充满温情的渔村,那里的人们依靠打渔为生。

迟子建《逝川》浅析 篇2

《逝川》是迟子建短篇小说的代表作, 发表至今已近二十年, 但仍以其独特的意蕴和丰富的内涵吸引着读者。而迟子建自己也毫不掩饰对这篇小说的喜爱, 她在其短篇小说集的序言中写道:“《逝川》是我编任何选集都不愿意放弃的作品, 我喜欢它。我写了一条河流, 写了一个守望着这条河流的一个老女人的命运。”[1]作者在《逝川》中描写了一条名为逝川的河流, 河里一种名为泪鱼的鱼, 以及在河边生存着的一位老妇人吉喜一生的命运。在逝川、泪鱼和吉喜三者之间, 有着颇具意味的象征和联系。

一、逝川与吉喜

“逝川”作为中国文学的经典意象, 最早出自《论语·子罕篇》:“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不舍昼夜。”孔子用一去不返的江河之水来比喻时光与岁月流逝的不可抗拒。而传统诗文中也不乏“逝川”的意象, 唐代诗人李白《古风》:“逝川与流光, 飘忽不相待。”于武陵《感情》:“西沉浮世日, 东注逝川波。不使年华驻, 此生能几何?”可见, 逝川典型地表达了中国人的传统时空观, 即时光的永不停息和不可逆转。

而逝川作为小说中的重要意象, 被迟子建塑造为一条具有同样象征意味的河流。它不仅交代了故事的发生地和背景, 也成为主人公吉喜一生悲剧命运的一个参照。那么, 逝川是一条怎样的河流呢?“逝川的源头在哪里渔民们是不知道的, 只知道它从极北的地方来。它的河道并不宽阔, 水平如镜, 即使盛夏的暴雨时节也不呈现波涛汹涌的气象, 只不过袅袅的水雾不绝如缕地从河面向两岸的林带蔓延, 想必逝川的水应该是极深的吧。”逝川是一条时间之河, 它和时间一样具有神秘未知的源头, 并且一去不回永无止息。河边的吉喜守望着这条河流, 由一个“发髻高绾, 明眸皓齿”、“丰腴挺拔有着高高鼻梁和鲜艳嘴唇的姑娘”变成了“干瘦而驼背”、“牙齿可怕地脱落”、“头发稀疏而且斑白”的老妇。有限的生命在无限的时间面前, 显得脆弱而无力。面对这巨大的反差, 吉喜不免感慨, “人只能守着逝川的一段, 守住的就活下去, 老下去, 守不住的就成为它岸边的坟冢, 听它的水声, 依然望着它。”

逝川日日夜夜地流, 它带走了过往, 带走了吉喜的青春、美貌, 并最终把人带向了死亡。吉喜年轻时的美丽、鲜活、光艳与年老时的苍老、无力、暗淡形成强烈对比, 而逝川却一如往昔, 亘古未变。这让我们在咀嚼着生命流逝所带来的苦涩与无奈的同时, 也体悟着时光和大自然的伟大, 震撼着我们的心灵。

同时, 逝川又是一条生命之河。它不像一般北方的河流那样波澜壮阔, 而是带着迟子建式的平缓情调, 水平如镜却又极深, 大概正应了那句“静水流深”吧。在这里, 逝川不仅象征着时间的无限性, 也蕴含着包容的意味。人们的生老病死、欢欣苦难随着河水的流逝不断在岸边上演, 喜悦悲伤无不被收纳其中。逝川以其不变的宁静安慰着岸边的生灵。

吉喜如同逝川近旁生长的一株树, 坚韧、挺拔, 她傍着逝川生存, 捕鱼、吃鱼、洗衣、守望, 似乎与逝川融为一体, 却又不可避免地在逝川旁老去。逝川的奔流不息、丰厚内蕴和吉喜短暂却饱满丰富的人生相互呼应, 对立而又统一。

二、逝川与泪鱼

泪鱼是小说中的另一个意象, 这种鱼非现实存在, 而是来源于作者的想象。这种鱼每年初雪的傍晚都会从逝川上游哭着下来, 那时整条逝川便会发出呜呜的声音。当地人传说, 如果哪家没有捕到它, 这家的主人便会遭灾。于是, 初雪时节捕捞泪鱼便成了阿甲渔村的一个传统。人们在逝川旁燃起篝火, 洒下渔网, 等待着泪鱼的到来。而泪鱼一旦被捕上来, 渔妇们便要赶紧安慰它们, 经过安慰的泪鱼便不再哭了, 放回逝川时也不再发出呜呜的哭声。

同逝川一样, 泪鱼也颇具象征意味。泪鱼的意象是神秘的, 也是忧郁的, 它虽然有着红色的鳍, 周身的鳞片却是蓝幽幽的, 它被捕上来时“双眼总是流出一串串珠玉般的泪珠”, 人们很难明白为什么泪鱼年年哭泣, 次次带着哭声而来, 但它似乎具有某种灵性, 能在人们的安慰中不再哭泣。泪鱼象征着苦难和悲剧, 人们安慰泪鱼的过程实际上也是自我安慰的过程, 一捕一放之间人与泪鱼同时获得了某种温暖的慰藉。这不免带有万物有灵的神话气韵。迟子建说, “也许是神话的滋养, 我记忆中的房屋、牛栏、猪舍、菜园、坟茔、山川河流、日月星辰等等, 它们无一不沾染了神话的色彩和气韵, 我笔下的人物也无法逃脱它们的笼罩。”[2]

逝川和泪鱼之间则有着不可忽视的联系。泪鱼从逝川中来, 又回到逝川中去。中间经过的是阿甲村渔民的打捞与放还, 其目的是为了祈福避祸。渔妇们像对待哭泣的孩子一般对待这些顺流而下的泪鱼, 而泪鱼经过安慰告别泪水重新融入逝川开始新的漂流。从这个角度来说, 我们可以把打捞泪鱼看做是一场仪式。其中蕴含的是对生命的崇拜, 以及对苦难的消化和对新生的希冀。从一定意义上说, 泪鱼回归逝川, 象征着生与死的循环转换和大自然的生生不息, 以及人对走出苦难困境的理想期盼。

三、泪鱼与吉喜

泪鱼可以说是吉喜的意象同构, 以泪鱼隐喻吉喜的一生。泪鱼的名字是悲伤的, 而吉喜, 则充满了喜庆色彩。但是, 吉喜的生活并没有如她的名字一般美好, 而是像泪鱼一样充满了悲伤。吉喜年轻的时候漂亮能干, 她衷情的胡会, 曾经也热烈地爱着她。那时的吉喜认定百里挑一的她会成为胡会的妻子, 然而胡会却娶了毫不出众的彩珠。原因只是吉喜太能干了。吉喜断绝了与胡会的交往, 甚至在胡会死的时候, 都没有去参加他的葬礼。

吉喜以这样一种决绝的方式来对抗内心的矛盾, 却无法逃离孤寂与悲凉。过了中年的吉喜特别喜欢唱歌, 听到她的歌声男人们就心如刀绞, 纷纷来找她讨烟吃, 吉喜获得了短暂的慰藉。但是“吃完她烟的男人大都拍拍脚掌趿上鞋回家了, 留给吉喜的, 是月光下的院子里斑斑驳驳的树影。”在阿甲渔村, 男人们都欣赏吉喜, 却没有一个男人娶她。

吉喜的一生是爱而不得的一生。她面对燃烧着的胡会的画像, 只能凄凉地想:“胡会, 你果然看到重孙子了。不过这胡家的血脉不是由吉喜传播下来的。”然而迟子建并没有把小说写成一个庸俗的男女情爱故事, 没有字字血泪的控诉父权制度的种种不公, 她以自己特有的温情对吉喜的辛酸生活进行了表达, 其中渗透着对吉喜坚韧和善良的赞美, 使故事具有了更为深刻的悲剧感和宿命感。

在小说的结尾, 吉喜因为给胡刀的媳妇儿接生错过了捕捞泪鱼的时机。她一次次吃力地将渔网收起, 却一无所获。天色渐明, 在吉喜决定放弃的时候, 她回身惊讶地看到自己的木盆里竟游着十几条美丽的蓝色泪鱼。“她抬头望了望那些回到渔村的渔民和渔妇, 他们的身影飘忽不定, 他们就快要回到自己的木屋了。一抹绯红的霞光出现在天际, 使阿甲渔村沉浸在受孕般的和平之中。”此刻无论是谁大概都会被这人性的光辉温暖吧, 吉喜不禁流下了眼泪, 但这眼泪是感动和喜悦的泪水, 不是悲伤的泪水。从中我们可以看到, 虽然吉喜的一生如泪鱼般悲伤, 但是她又跟泪鱼一样获得了人世的安慰。人性的善良和悲悯将命运的苦难渐渐消解于奔流的江水之中。

这个喜剧性的结尾圆满, 又让人不觉突兀, 常常被用来印证迟子建对苦难的温情表达。正如迟子建所说:“我的很多作品意象是苍凉的, 情调是忧伤的。在这种苍凉和忧伤之中, 温情应该是寒夜尽头的几缕晨曦, 应该是让人欣喜的。”[3]

迟子建在《逝川》中用苍凉又不失温度的笔调和诗意的语言, 为我们构建了一个神秘又富于温情的世界, 其中的逝川、泪鱼和吉喜, 三者之间或对立统一或相互映照, 共同演绎了一幅天地间的动人画面, 无不表达出作者对时间的思考和对生命的礼赞。

摘要:《逝川》是迟子建的短篇小说代表作, 逝川和泪鱼作为小说中的主要意象, 和主人公吉喜之间有着不可忽视的联系。逝川——泪鱼——吉喜联结在一起, 共同演绎了一幅动人的温情画面, 表达出作者对时间的思考和对生命的礼赞。

关键词:意象,时间,生命

参考文献

[1]迟子建.我能捉到多少条“泪鱼”[J].沈阳:当代作家评论, 2005, (1) .

[2]迟子建.寒冷的高纬度:我的梦开始的地方[J].小说评论, 2002, (2) .

迟子建《逝川》浅析 篇3

关键词:迟子建;雾月牛栏;雾;隔绝

中图分类号:I054 文獻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64X(2014)12-0009-02

在小说《雾月牛栏》中,“雾”这一神奇的自然力游走在整个文本中,与人事交织着,牵动着人物的悲喜。在作品中,是雾阻断了继父造屋的计划和进程,是雾让继父和母亲忘情地欢娱,是雾让宝坠在看不清的环境中和人交流,也是雾,一年又一年的如期而至,不断地提醒着继父埋在心底的罪恶,这一罪恶就像雾一样压抑着继父本性的善良,让他的生命被雾包裹的不见一丝阳光,直至消亡于又一个浓雾重重的雾月。

“雾”深深地介入了宝坠一家人的生活当中,文章开头提到“一到六月就不绝如缕地飘来,并持续一月之久”,人们无法用科学知识认知“雾”这一自然现象,民间传说这样解释,一到六月阳光灿烂,男人们就嫌弃老婆的丑陋并咒骂她们,神仙不满于此,便斩首了泼辣的阳光,让夫妻柔情复活。之前,对于宝坠的继父和母亲来说,雾月是个好时光,在“雾”的遮蔽之下男女之间的柔情能够得以勃发,而在意外发生后,“雾”非但不能遮盖丑陋带来温情,反而成为宝坠一家挥之不去的梦魇。它既象征着继父生命的囚牢和死亡的结局,也象征着宝坠与社会之间的围墙和与亲情之间的隔绝。

一、雾象征着继父生命的囚牢和死亡的结局

(一)继父——包容了恶的善良。

在一个雾月的夜里,继父和母亲在大雾下尽情欢娱时,却被半夜醒来的宝坠看见了,这一幕尤其是第二天面对宝坠对所见场景的坦率直言使继父感到了巨大的羞辱,愤怒的打了宝坠一拳,从此宝坠变成了一个智障儿童,而继父也由此开始了他漫长而痛苦、自责内疚的赎罪之路。原本平静、幸福、安宁的日子从此蒙上了一抹浓烈阴霾的重雾。

黑格尔曾指出,古典悲剧中矛盾冲突是在人与人之间不同的性格之间展开;而近代悲剧中,性格本身发生悲剧,两种对立的意图在同一个性格中进行斗争。宝坠继父的悲剧不仅表现在宝坠痴傻这一冷峻事实的压迫,而且表现在他灵魂内部的冲突以及由此带来的深深的痛苦。在继父内心里一直隐藏着矛盾的冲突和对抗,一方面他对宝坠变痴傻有着深重的罪责感,但为了逃避惩罚不敢也迟迟没有坦白这件事;另一方面,他善良的本性又趋势他赎罪般地疼爱这个孩子。最后,他在自己给自己设置的生命困境和囚牢中渐渐地消沉,生活不再幸福和积极向上,作为一个人以及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能力都丧失了,以死亡为代价换取了内心永远的安宁。

(二)继父——“自我”的挣扎。

自我是社会的产物,是本我与现实世界、欲望以及这种欲望能否满足之间的居中者,自我是理性的,要遵循现实原则。自我的作用就是调节“真实的东西和心理的东西之间、外部世界和内部世界 之间的某种对立,它指导着人们遵守社会的道德规范和秩序。

《雾月牛栏》中,继父的性格中充满了多重人格力量的冲突和对抗。继父原本是一个热爱生活的人,这是他本我的一面。在他失手打傻了宝坠后,用长达八年的时间去填补和偿还他的亏欠和内疚,但在他病弱离世时这种负罪感依旧没有消退。在继父的心中,他始终向往的是另一个自己,即能够在家人面前坦白自己的过错。

受传统道德观念影响,他希望另一个自己能够敢作敢当、坦诚、勇于承担,但他的关于超我形象的构造并没有在现实中出现,本我要求他冲破内心的防线向世人坦白一切,但自我却在本我与超我之间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自我始终带有理性和思考,现实生活中的道德束缚以及利弊的衡量让自我最终占据了其 性格的主要位置。最终他在善的驱动下,带着人格面具,走上了心灵赎罪的道路,这是一条悲怆的路,为此他付出的除了对宝坠无微不至的关怀,还有其他家庭成员的幸福和自己的生命。

“雾”在小说中代表着道德、礼教、社会规范种种东西对人性的束缚和阻碍,“雾”弥漫在作品中,对于继父来说,它正是这一牢笼的外显,每年的同一时间雾都会出现在视线里,弥漫在身体周围,继父在这种浓郁暗淡的雾霭下始终不能对自己所犯的错误而释怀,最后以死作为终结。

二、“雾”象征着宝坠与社会和亲情之间的隔绝

(一)宝坠—“社会属性”的丧失。

在文中作者几次描写到宝坠伸手去抓“雾”的动作,“他站在草丛中,伸出手抓了一把雾气,觉得抓空了,就再抓一次,仍是空的,手上什么也没存下。他不明白能看得见的、近在咫尺的东西怎么会抓不住。”宝坠想抓住的东西其实是他在人世间留存的记忆,但他始终回忆不来,“雾”阻隔了他的记忆,也断绝了他的社会性。

另一方面,因继父的那一拳, 宝坠沦为了智障, 他从此拒绝人住的屋子而开始了牛栏中与牛朝夕相处的生活,这其实意味着宝坠放弃了人的主体性和社会性。他住在牛栏里,终日放牛、喂牛,从此宝坠生活在一个无欲求、无竞争、自在自足的单纯世界里。他成天与牛为伴, 对牛倾诉, 同时也换来了牛儿对他的呵护与依恋, 天真无邪的孩子与忠厚老实的牛儿构成了一幅和谐共存的美妙图景,摆脱了种种枷锁, 质朴、率真、随性地生活着。

(二)宝坠与他人的隔绝。

那重浓雾同时也在宝坠与他人之间筑起了一道厚重的城墙。作品中有一处描写宝坠与同村人在雾中交流,人与人之间是互相看不见的。同时宝坠在与家人的相处中我们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感情,他对继父的死亡、对母亲来自身体欲望和家庭负担的痛苦、对雪儿在亲情上的期待和失落等种种情感都是毫无知觉的。宝坠就像一个被完全隔绝在世俗枷锁外的自然人,活在自己简单、纯朴的世界里。

在《雾月牛栏》中,“雾”始终是一个囚牢和隔绝的象征,继父在“雾”的围困之下内心世界里善与恶、本我与自我的冲突和对抗使他走向毁灭。另一方面,宝坠在“雾”的隔绝下与社会和人情世俗彻底断裂,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自然人。文章最后写到,“雾月过去了”,随着雾月的过去,继父对宝坠的关爱在母亲和雪儿那里得到了延续,宝坠和雪儿以及雪儿和母亲之间都有了亲人间的交流,随着迷雾的散去,阳光也终将到来。

参考文献:

[1]郁达夫.山水自然及景物欣赏[A].郁达夫文论集[C].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85,683.

[2]迟子建.我的梦开始的地方[A].迟子建散文[C].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 2009(1).

[3]汪树东.论迟子建小说中的畸异人物[J].北方论丛,2007,(5).

作者简介:

《逝川》中泪鱼意象的解读 篇4

《逝川》作为迟子建的经典之作,其中创造出的“泪鱼”的意象具有深刻的诗学内涵。

迟子建是当代非常具有创造力的作家,在她的笔下涌现各种各样的意象,其中最为突出的是动物意象。这些动物意象中有源于生活最朴实的温驯的家禽,也有作者创造出的神秘的具有古典诗意美的精灵。而《逝川》中“泪鱼”意象就是作者对时间和生命、苍凉和温情的深刻感悟后创造出来的精灵。

“泪鱼”,顾名思义指的就是“会流泪的鱼”。这种鱼在现实中不存在,是作者基于表现思想的创造,在文中它和初雪、逝川以及吉喜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使这个意象本身具有了诗性隐喻的特点――具有联想性、跨域性以及超越不可能背后的真实性,读者通过个体思维的努力能认知意料之中的在不可能背后的真实,领悟其中的思想和情感。

一、泪鱼和初雪

开篇作者点明了泪鱼出现的时间――每年的九月底或十月初,入冬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初雪,是极致纯洁的象征,它昭告着一些事物的逝去,另一些事物的诞生,是大地褪去繁华之后迎接的圣洁和干净的开始。泪鱼伴着初雪的降临而来,也是极圣洁的。此刻泪鱼和初雪之间的联系赋予了泪鱼意象深刻的隐喻――纯洁、希望和新生。

泪鱼是纯洁的象征。泪鱼和初雪都不是作品中的主人翁,但在整个文本中有举足轻重的作用,是使作品具有古典浪漫诗学品格的灵魂。初雪的降临给整个阿甲渔村披上了一层洁白和宁静,给这里的空气换上了清新的衣装,静静地迎接泪鱼的到来。初雪的降临和泪鱼的到来一样,是一种仪式。渔民们捕捞泪鱼、祈福放生:泪鱼下来之时,逝川洋溢着悲凉之声,而当渔民们将泪鱼打捞起来安慰一番,万般呵护放进木盆后,泪鱼便不哭了;当吉喜因接生未捕到泪鱼,在悲伤绝望之时,村民们悄悄地将泪鱼放在她的木盆里。泪鱼的降临擦拭了生命的苦痛悲凉,丰富了大自然与人、人与人之间的爱与温情的纯真之美。

泪鱼是阿甲渔村人们新开始的希望。泪鱼的传说千百年来流传在人们口中,升华为一种宗教的信仰,是人们对生命的崇拜和平和安详生活的渴求的表现。在渔汛到来的时候,渔民们“再累也要准备捕鱼工具,无论如何,也要打上几条泪鱼,才算对得起老婆孩子和一年的收获。”只有捕到泪鱼,家人才不会遭灾,这一年才有好的结果,来年才有希望。

泪鱼是新生象征。这里的新生包含了新生命的诞生和旧生命新的开始。

新生命的诞生。这里初雪的降临迎来了泪鱼,也迎来了新生的生命――胡刀的孩子。故事安排在一次泪鱼快要来临之时,吉喜去为胡刀的妻子接生。按照预产期,这对龙凤胎本是半个月后才出生的,但却偏偏在这个时候和泪鱼一起到来。新生命不按常理的出现让吉喜面临了人性的考验。在泪鱼下来之时,新生命迟迟不肯降临,而吉喜,不理会那一个捕不到泪鱼就会有灾祸的传说,坚守着产妇。她曾祈祷上帝让一个孩子在泪鱼到来的时候出生,使她成为逝川岸边捕泪鱼的一员。最后,胡刀的孩子如其所愿的在泪鱼下来之时出生了。如同初雪和逝川上的泪鱼一样,这两个新生命在作者的笔下是格外纯洁美好的。

“那颗猩红的果实终于从母体垂落下来,那生动的啼哭声就像果实的甜香气一样四处弥漫。”[1]

新生的生命像一只“熟透的苹果”,让人联想到西方“伊甸园”的故事。迟子建也曾说“每一个生命的诞生都是上帝赐予人间的禁果,它饱含着痛苦和欢乐,甘甜而又辛酸,古老而又年轻,坚强而又脆弱。因为它经历风雨,所以能经得住摔打,血肉丰满。”[2]210而迎接这样美好的生命的必然会是纯洁、干净的环境。在这时候,泪鱼就成了一种新生命的隐喻,一种美好的、顽强生命力的象征。

旧生命新的开始。吉喜在接生完后,就起身到逝川捕泪鱼。但是,那时候泪鱼已经过去了,无论她怎么努力,面对的都是一张什么也没有的网。更加悲凉的是,一次次的努力只能证明她已经老了,渐渐地负不起渔网的重量。然而,当她不抱希望回去取她的木盆时,“她惊讶地发现木盆的清水里竟游着十几条美丽的蓝色泪鱼!它们那么悠闲地舞蹈着。”[1]在这里,泪鱼代表着阿甲渔村善良的人性和人间温情:人与人之间相互体谅和关怀的善意。吉喜不会遭受灾祸,她的生命将带着祝福和温情延续下去,走向新的开始。

二、泪鱼和逝川

“逝川”本义指的是“一去不返的江河之水”,比喻逝去了的岁月或事物。《论语・子罕》中说“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3]105从这方面意义上说,逝川象征着时间的流逝,本是无声无痕。而本文泪鱼作为逝川的.“独有”的一种鱼,自然而然地成了时间的隐喻,是一种能量化岁月的具体表现形式。它们每年在冬天从逝川的上游来,又到逝川的下游去,和逝川一样神秘又神奇。

“逝川的源头在哪里渔民们是不知道的,只知道它从极北的地方来。”[1]

逝川奔流不息,永无止境,人们不知道它的源头,也不知道它的尽头;泪鱼,有独特的美丽的外表,在每年初雪来临之时从逝川上游哭着下来,没人见过这样奇异的鱼,也没人知道它从何而来。逝川和泪鱼一样,是神秘的。

“逝川日日夜夜地流,泪鱼年年岁岁畅游整个逝川,而人却只能守着逝川的一段,守住的就活下去、老下去,守不住的就成为它岸边的坟冢听它的水声,依然望着它。”

“它的河道并不宽阔,水平如镜,即使盛夏的暴雨时节也不呈现波涛汹涌的气象,只不过袅袅的水雾不绝如缕地从河面向两岸的林带蔓延,想必逝川的水应该是极深的吧。”[1]

逝川,是一条时间之河也是一条生命之河。它波澜不惊,默默地守护者阿甲渔村的村民,从容地收纳世间的苦难和打击,包容世间的欢乐悲苦。泪鱼体现了自由的生命形式,它能随着逝川享受着漫长的生命之旅。而人只能被束缚在逝川的这一段,任由时间的流逝,承受着生命的重量。同时,泪鱼是时间的使者,一到冬天便来告诉人们一年的逝去,也带来了新生和祝福。渔民们通过捕鱼放生的仪式消灾解难,消解苍凉,获得心灵的慰藉。它生生不息,也告诉人们:在时间的长河里,虽然个体生命是有限的,但群体生命是永恒的,而实现群体的价值就是个体生命永恒的体现。逝川和泪鱼,是神秘而又神奇的。 三、泪鱼和吉喜

纵观全文,泪鱼贯穿了始末,是吉喜的化身,是她一生的隐喻。

“泪鱼”义指“会流泪的鱼”,名字是悲伤苍凉的;而“吉喜”义指“吉祥欢喜”,名字是美好喜庆的。然而,吉喜的命运不像她的名字一样是美好的,而是像泪鱼一样充满了苍凉和悲伤。吉喜就是一条还未被打捞上来的泪鱼,一个人哭一个人游,孤寂悲凉,等待着安慰和温情。

泪鱼是吉喜的化身。文中的泪鱼有四个特征:一是漂亮,身体扁圆,有红色的鳍,蓝色的鳞片。被捕捞上来时,“暗红的尾轻轻摆动,蓝幽幽的鳞片泛出马兰花色的光泽,柔软的鳃风箱一样呼哒呼哒地翕动”;二是会流泪,“这种鱼被捕上来时双眼总是流出一串串珠玉般的泪水”;三是神秘,“在阿甲渔村有一个传说,泪鱼下来的时候,如果哪户没有捕到它,一无所获,那么这家的主人就会遭灾。”;四是神奇,当它们被捕捞上来后,被渔民们“放到硕大的木盆中,安慰它们,一遍遍祈祷般地说‘好了,别哭了;好了,别哭了;好了,别哭了……’”的时候,被打捞上来的泪鱼果然就不哭了,像是得到了意外的温暖,心安理得地在木盆中悠闲地游着。泪鱼这四个特征使得它成为阿甲渔村人们心中一种美好的象征,他们捕捞泪鱼并不是为了口腹之欲,也不是为了赚取钱财,而是为了消灾解难、祈福,为了消解苍凉。“如果不想听逝川在初冬时节的悲凉之声,那么只有打捞泪鱼了。”[1]“……次日凌晨时再将它们放回逝川,它们再次入水时便不再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了。”[1]

作品中的主人公――吉喜是一位如同泪鱼般美丽神奇的人物,她健康漂亮“丰腴挺拔,高高的鼻梁,鲜艳的嘴唇。”“明眸皓齿,爱吃生鱼”[1];她爱笑、能干、善良:帮人们织网,而且织得漂亮。但是吉喜的命运并不顺畅,正因为她太能干了,让对她心存爱慕的男性望而生畏,将她作为一种可望而不可及的美来仰慕。也正是这样,吉喜注定了孤独终老。但是有意味的是,泪鱼作为一种隐喻同吉喜融合到了一起,吉喜到了中年以后特别爱唱歌,她的歌声像炊烟一样在阿甲渔村弥漫。而阿甲渔村的男人们听了“就像听到泪鱼的哭声一样心如刀绞。”并“每逢吉喜唱歌的时候就来朝她讨烟吃,并且亲切地一遍遍地叫‘吉喜吉喜’,吉喜就不再唱了”[1]泪鱼的哭声,吉喜的歌声都是苍凉的,他们诉说着世间的无奈和悲苦;而能消解这种苍凉的,正是这种人与人之间的温情和爱,有了这种温情和爱,使得作品苍凉中有温度。

泪鱼之泪是吉喜之泪――悲伤之泪、苍凉之泪和感动之泪。

悲伤之泪。吉喜的一生是悲苦的,她到了耄耋之年却没能像其他女人一样拥有自己的家庭、丈夫和孩子。年轻的时候,她漂亮、能干,全村的男人都喜欢她,却没有人娶她,原因是“太能了,什么都会”。而她“有能力不是一种罪过”“能干的女人才是可爱的”的思想酿造了她一生的孤独。当她的心爱之人抛弃她迎娶另一个毫无姿色和持家能力的女人时,她大口咀嚼着狗鱼,“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泪中充满了痛苦和失望、爱和恨。她对胡会有恨,胡会生时,不允许他走进她的家门;胡会死后全村都去参加了葬礼,唯独她没有去。但相比之下,她对胡会爱更多。她经常回忆胡会带给她的爱与痛:胡会死的时候,她站在窗前,回忆年轻时候的她们;在她去为胡刀的媳妇儿接生时,看到墙上年轻的胡会的画像,“心中有了某种酸楚”。保守落后的思想观念造就了吉喜一生坎坷悲苦的命运,然而,她在悲伤孤苦中所表现出来的坚韧和善良淡化了恨,净化了回忆,升华了情,使文章有了深刻的悲剧之美。

苍凉之泪。吉喜的一生是苍凉的。她的苍凉源于时光飞逝,源于爱而不得。中年的吉喜特别喜欢唱歌,但她的歌声像泪鱼的哭声一样苍凉,让人听了心如刀绞;过了四十岁的吉喜不再唱歌了,而是频频地为村子里的女人们接生,她羡慕分娩者这痛苦又幸福的一瞬,这是她可望而不可得的梦想;她面对着燃烧着的胡会的画像,凄凉地感慨“胡家血脉得以传承,却不是由吉喜传播下来的”;韶光不再,容颜易老,她再也咬不动生鱼,没有力气拉网捕鱼,无人记挂。而相比之下,逝川日日夜夜川流不息,泪鱼岁岁年年畅游整个逝川,无止无休,大自然生命的永恒和人类个体生命的有限对比,苍凉之感跃然纸上。

感动之泪。入冬的第一场雪给渔村铺上了洁白,也给文章添上了凄冷的基调。吉喜的命运也是凄冷的。她爱而不得,也无法逃脱时光而一天天地苍老,无人陪伴、慰藉。但是,她的一生又是充实有意义的。她像极了逝川边上的那一株粗壮的黑桦树,一生守着逝川,捕鱼、吃鱼、劳作、接生、守望,她坚韧、善良。她冒着可能捕不到泪鱼而遭灾的危险毅然决然地守着曾经抛弃她的人的孙媳妇,为她接生,这是一种慈悲的善。慈悲,不是与生俱来的善良,而是经历苦难之后的懂得和原谅。然而,她的善也给予了她回报。当她空网而归悲伤绝望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在她的木盆里游着十几条美丽蓝色的泪鱼。看着泪鱼,吉喜眼泪弥漫,她跪伏在岸边将泪鱼放生。这是对生命的祈福和感恩,也是对人类短暂却饱满的人生和美好人性的礼赞。这一刻,所有的伤痛和恨得以消解,爱和温情得以升华。

四、结语

泪鱼和作者。迟子建曾在《我能捉到多少条“泪鱼”》一文中说:

“《逝川》是我编任何选集都不愿意放弃的作品,我喜欢它。我写了一条河流,写了一个守望着这条河流的老女人的命运。逝川上的那种会流泪的“泪鱼”,当然是我的创造。我现在觉得,短篇小说,很像这些被打捞上来时流着珠玉一样泪滴的“泪鱼”,……但我会准备一个大箩筐,耐心地守着一条河流,捕捉随时可能会出现的“泪鱼”。如今在这个箩筐中已经有一些这样的鱼了,但它还远远不够,但愿真正的收获还在后面。”[4]

迟子建对大自然和生命的挚爱使她的文章葆有自然、健康和温暖朴素的底色。她不仅能书写生活中平凡的生灵,也能根据生活创造富有灵气的有意义的精灵。这些生灵承载着她对自然和生命的热爱、对人与自然和平共处的渴求以及对苦难人生中爱和温情的向往。在她的眼里,鱼不仅仅是人类的美食,也是一种通人性的美丽生灵。泪鱼来自广阔的水域,能给人类带来福音。对于《逝川》而言,泪鱼它消解了人心中的仇恨,消解了苦难生命的悲凉,净化了人的回忆,升华了爱和宽容。对于作者而言,它是文章的灵魂,是作者寄予人和自然生态和谐相处的理想追求,是她创作源源不断的动力。

泪鱼和隐喻。“泪鱼”是作者创造的一种意象,它是作为与人平等的生命形式存在。它有鱼原本的形态――多子、繁衍能力强。同时,它作为隐喻的本体被赋予了有待确定的范畴――纯洁、希望、新生、时间、爱与宽容等。著名学者胡壮麟说过“隐喻的使用源于作者对世界事物各种特性有了长期深刻的认识,能将眼前的事物特性联系到以前有经验的事物,或者根据已有的事物有创造性地描绘出另一种与语境相关符合情感哲理的事物。”[5]10“泪鱼”意象的创造源于作者对生命的深刻认识,对自然充满爱和温情。而它同时又给读者营造了广阔的思维空间,读者通过认知能动地思考和感知语言背后的物质和精神世界,“从原先互不相关的不同事物、概念和语言表达中发现相似点,建立想象极其丰富的联系。促使新的关系、新的事物、新的观念、新的语言表达方式的诞生。”[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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