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鬼故事短篇小说(共8篇)
商场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她每次逛商场时,总能看见他。
他总是提着大包小包,不时看一下手表,四处张望。
她想,他一定是在等待自己的妻子或者女友。
她在他身边坐下来,想休息一会。
他突然开口了:“女士,可不可以麻烦你去那边专柜的试衣间看一下,我的妻子进去很久了。”
她疑惑地看看他。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售货员去开票了,我又不好进去,可以麻烦你一下吗?”
她只好答应下来。
她来到试衣间外面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又试着推了推门,门应手而开,试衣间里面没有人,只有一堆枯骨躺在一堆新衣服上,骷髅上的长发,居然还是那么黑亮。
她惊叫着退了出来,然后撞上了那个男人。
他焦急地问着:“你看到我的妻子了么?”
蒙特里梭说福图纳托百般坑害了他, 他便发誓要报复福图纳托, 为达到报复目的, 他假装和往常一样对待福图纳托, 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福图纳托擅长品酒, 蒙特里梭本人也擅长品酒, 但福图纳托是个自负之人, 他以“品酒老手”自居, 不能容忍别人对他专家地位的挑战。蒙特里梭把他这种心态称为“弱点”, 并巧妙利用他这个弱点来达到自己的目的。狂欢节中的一个晚上, 蒙特里梭遇见福图纳托并声称自己买了许多阿曼梯莱托葡萄酒, 但不知真假。他故意将这消息告诉已喝醉了的福图纳托, 而不邀请他去品酒, 相反, 他说要去请另一个品酒高手卢克雷西来品酒。福图纳托的自负心受到了伤害, 嫉妒心油然而生。为了炫耀自己品酒的技艺和能力, 福图纳托主动要给蒙特里梭帮忙。同时他极力贬低卢克雷西, 说他连雪梨酒和阿曼梯莱托葡萄酒都分不清。蒙特里梭故意耍个花招, 以关心福图纳托的身体为由而婉言谢绝。但此时, 福图纳托品酒的兴趣已被激起。他不顾蒙特里梭的婉言谢绝而执意要为蒙特里梭帮忙, 他甚至抓住蒙特里梭把他拉到蒙特里梭府的酒窖边。实际上, 蒙特里梭早已在酒窖里设置了一些机关, 就等他的到来。恰如蒙特里梭所期待的那样, 福图纳托来了, 中了他的计谋。福图纳托直至被绑在石龛里的石块上, 还未完全清醒。蒙特里梭从报复中获得了极大的快感, 而他的罪恶行径却没有被第三者知晓。
从故事中我们可以看出来, 故事的叙述者蒙特里梭是个心理变态的人。他决意要杀死福图纳托仅因为一些小小过失。故事一开始蒙特里梭说福图纳托对他百般坑害并胆敢侮辱他。当然, 读者从故事中无从知晓福图纳托是如何坑害他的。但从福图纳托的举止看来, 似乎他并未真正坑害了蒙特里梭。福图纳托见到蒙特里梭时客客气气, 这说明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伤害了蒙特里梭。我们甚至可以断言, 福图纳托并未真正伤害过蒙特里梭, 蒙特里梭只是疯狂地以为福图纳托伤害了他。蒙特里梭一旦决定要报复福图纳托, 就制定了一个非常周密的计划。最荒唐可笑的是他还有一些报复理论。他说:“我不仅要给他吃吃苦头, 还要干得绝了后患。报仇的自己得到报应, 这笔仇就没了清。复仇的不让冤家知道是谁害他, 这笔仇也没了清。”可见他是一个多么狠毒的家伙。
他的谋杀计划是如此周密, 恐怕没有人能赶得上他。从酒窖中的装置可以看出, 蒙特里梭必然是花了很大工夫, 绞尽脑汁设计的。为了实施他的计划而不让别人知道, 他耐心地等待着时机。他象往常一样对福图纳托微笑, 以便不让福图纳托觉察出危机而产生戒心。当蒙特里梭引诱福图纳托一步步走向酒窖深处 (即走向死亡) 时, 蒙特里梭头脑清醒, 一点也不感紧张。若是普通的人在进行这样的犯罪行为时定会非常紧张。这或许与蒙特里梭出生于贵族家庭有关。我想福图纳托可能并未真正伤害蒙特里梭。但出于某种原因, 蒙特里梭认为自己受到伤害。而作为一个贵族子弟, 他必然要维护家族的威望。他一定以为他是在做一件维护其贵族家庭利益的正义之事。在蒙特里梭看来, 穿金靴的脚是贵族的象征。而他的家训时时鼓舞着他对福图纳托实施报复, 以维护家族的荣耀。更有甚者, 从蒙特里梭在故事开始时使用的“祭物”一词可看出, 蒙特里梭认为自己的报复行为是自己应尽的义务。他把自己看成是一个牧师在实施一个庄严的祭礼。可见蒙特里梭是多么荒谬至极!
从故事中蒙特里梭的语言及行为可见, 他确实是一个恶毒的人。他在他家的酒窖里布置了一些装置, 等待福图纳托的到来。在狂欢节中的一个傍晚他遇见福图纳托, 并说他很幸运地遇上了他。其实这是指他终于可实施报复了。在此之前, 他还故意放走了家里的佣人, 于是别人不会知道他罪恶举动。蒙特里梭很狡猾, 他故意告诉福图纳托说他买了许多阿曼梯莱托葡萄酒, 且不知真假。但他没有邀请副福图纳托来品酒, 相反, 他告诉福图纳托说他要去邀请另一位品酒高手卢克雷西。这样一来, 福图纳托品酒的兴趣被大大激发了, 自然会迫不急待地要去品酒。
我们注意到, 蒙特里梭对福图纳托说“要有个三长两短, 那真是非同小可。我倒无所谓。”他暗示了福图纳托将要死了, 人们会怀念他, 而他自己却无妨, 因为没有人知道这桩谋杀案。福图纳托喝麦道克酒时仍谦逊地对蒙特里梭说“我为周围那些长眠于地下的干杯”, 以显示他对蒙特里梭家已故的上代的尊重。而蒙特里梭却说“我为你万寿无疆干杯”。尽管福图纳托即将被他谋杀, 他竟然还说福图纳托万寿无疆, 可见蒙特里梭的阴毒。
另外, 从蒙特里梭身上所带的用具也可见他计划的周密程度。他在披风里藏了把泥刀。当他把泥刀拿给福图纳托看以证明他是个泥瓦工时, 福图纳托只以为他在开玩笑, 并且由于他醉酒, 根本没有意识到什么危险。事实上, 福图纳托即使此时醒悟了, 也难逃厄运。坡写作本小说时可谓惜墨如金。他在短短两千多字的篇幅中给我们讲述了如此生动的故事。为节省篇幅同时又丰富内容, 坡多处运用了象征手法来达到故事的恐怖效果。福图纳托头上戴的尖顶帽子即象征着有尖顶房子的教堂。帽子上的铃铛象征着教堂的钟, 铃铛的响声象征着教堂为死者的葬礼而鸣的钟声。酒窖即象征着坟墓, 里面的尸骨象征着死亡。而酒窖尽头的石龛即象征着棺材。而蒙特里梭和福图纳托手中拿的火把渐渐变成了火点, 即象征着福图纳托的生命渐渐地消失。
尽管坡创作的这个故事主人公蒙特里梭性格变态, 由于坡叙事的技巧而让人觉得可信。故事发生的时间是在狂欢节期间, 此时人们都在狂欢。正由于此, 福图纳托才会喝得大醉, 才有可能被骗入地窖。这使得故事有了可信的基础。故事最后, 故事讲述者蒙特里梭说此事发生于五十年前, 因此无从考证, 增加了故事的可信度。
这个故事也反映了坡本人对社会的不满。坡幼年就成了孤儿, 常遭人们的白眼, 受人歧视, 生活历经磨难, 他身上产生了不少消极没落的情绪, 一种畸形的心理状态一直支配着他。这种心理便常常反映在他的作品中。他的许多作品不是描写变态心理, 就是描写颓败和死亡的情景, 基调消极低沉, 充满悲观情绪和神秘色彩。《那桶阿曼梯莱托葡萄酒》就是其中的一篇。坡还通过对文中人物性格的刻画, 语言的描述, 严密的逻辑性, 让读者对一个性格变态的贵族的犯罪经过信以为真。
摘要:《那桶阿曼梯莱托葡萄酒》是埃德加·爱伦·坡的恐怖故事中的名篇。作者通过对故事中人物性格的刻画, 语言的描述, 严密的逻辑性, 让读者对一个性格变态的人的犯罪经过信以为真。作者还通过象征手法, 节省大量笔墨。收到很强的恐怖效果。
关键词:埃德加·爱伦·坡,恐怖故事
参考文献
[1]陈良廷等译.爱伦·坡短篇小说集[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
关键词:精神分析理论 恐怖美 变态情结 人格二重性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一 引言
爱伦·坡的心理恐怖小说被认为是19世纪美国哥特文学的巅峰之作,他所撰写的恐怖故事大都篇幅短小、结构紧凑、情节环环相扣,整体效果十分突出。为了使其作品能引起读者的共鸣,爱伦·坡常通过破坏来进行创造,通过恐惧来追逐美感,通过黑暗来接近光明,以此实现对读者心灵的极大震撼,可以说,他的恐怖小说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心理恐怖小说。
二 小说中人物的变态情结
与弗洛伊德不同,荣格将力比多看作是精神分析学说的基础和心理的原动力,包括生殖、生长和其他的生命活动,而性欲只是众多的、生理的、心理的功能之一。他认为心灵代表了一个人的整体人格,反映了意识和无意识中的思想、情感、行为并且预设了人物行为和心理的走向及趋势;他将心灵结构中的无意识结构进一步区分为个人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个人无意识也就是他所说的情结,是一种心象与意念的集合,多属于心灵分裂的产物。创伤性的体验、情感上的困扰或道德上的冲突都会导致情结的形成;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情结,但是如果我们不能与之协调的话就会引发心理疾病。
爱伦·坡心理恐怖小说中描写的都是比较典型的变态情结和心理异常的人物,从这些变态人物的身上,读者能感受到一种诡异的恐怖美。总体上来说,爱伦·坡心理小说中的故事主要围绕三个变态情结展开,即俄狄浦斯情结、安提戈涅情结和皮革马利翁情结。
1 俄狄浦斯情结
荣格认为俄狄浦斯情结即幼儿时期的恋母情结,是从弑父娶母的野蛮时代遗传下来的原始印象。尽管评论家对其解释各有不同,但普遍同意如果人不能摆脱恋母情结,就会形成变态的人格,或者迷恋亲生母亲,或者僧恨亲生父亲,或者寻找像母亲一样的女人作为伴侣。
爱伦·坡的小说《丽姬娅》中的“我”对第一任妻子丽姬娅的感情便属于恋母型,在小说中,“我”三次把自己比做“孩子”。在丽姬娅生前,她严厉、成熟并无所不知,母亲般的她用“至高无上的权力”支配着“我”,“我”也“竟像孩子一样安心,听凭她指导我研究玄而又玄的形而上学”。丽姬娅死后,“我好似孩子一样任性”。这种恋母情结使“我”走上了偏执狂和鸦片鬼之路。“我”的第二任妻子罗维娜充其量只是丽姬娅的替代品,最后这位年轻的新娘被“我”无情地杀害,变成了丽姬娅借尸还魂的一具躯壳。
在作品中,“我”对妻子的俄狄浦斯情结用充满矛盾的词句表达出来,恐怖渗透在字里行间。“我”既把丽姬娅比成可以供奉在神盒里的圣母,又把她比成来去无踪的幽灵。我对她生前很多事记忆不清,却对她的仪容难以忘怀。丽姬娅死后,“我”变成了一个人面兽心的疯子,故事由此进入恐怖的高潮。小说中,空间选择的是封闭式的场景——灵堂一般的新房:床上挂的床帐像馆套,卧室四角各竖一口黑棺材。“我”明显在诅咒续弦的死亡和祈祷亡妻的复活。“我”把罗维娜毒死之后,在月黑风高之夜“怔怔望著罗维娜的尸体,照旧满腔辛酸地想着深深迷恋的唯一亲人”。随着女尸恐怖的复活过程,读者的神经一丝丝地绷紧,当最后丽姬娅借尸还魂披头散发并瞪着漆黑的羚羊大眼站在“我”面前时,读者会有一种灵魂被摄去、时间己凝固的感觉,这是一种毛骨悚然式的美。如果读者本身就具有恋母情结的话,根据亚里士多德的“过失说”,因为我们自身与叙述者的相似性,不免会对号入座,唤起自身潜意识最深层的恐俱,感受到的恐怖美就不仅仅是毛骨悚然式的了,而是内省式的了。
2 安提戈涅情结
安提戈涅情结又称恋兄情结,指对兄长的爱慕与依恋。爱伦·坡也以兄妹之间病态的爱情来营造恐怖的气氛,如《厄舍古屋的倒塌》。玛德琳与其兄罗德立克·厄舍的乱伦是由与世隔绝的孤独所导致的,这种不轨的行为成为兄妹二人的心病,导致玛德琳病入膏育,罗德立克精神崩溃,最后亲手将孪生妹妹活埋。然而,玛德琳强烈的恋兄情结、被活埋的怨念使她死而复活,最后倒在她哥哥身上,与被吓死的哥哥共赴黄泉。
故事的主体围绕着兄妹病态的感情展开,恐怖的元素与变态的情结交织在一起,将故事渐渐推向高潮。当鬼影一般的玛德琳小姐从房间走出时,罗德立克双手捂脸,“只看得见骨瘦如柴的手指竟比往常还要惨白,指缝间滚滚烫出热泪来。”玛德琳的出现提醒了他们之间的乱伦之爱,罗德立克怕“我”知道实情而匆匆把妹妹活埋。故事由乱伦的道德之罪上升到活埋这种恐怖的谋杀罪行,故事兼有窒息式的、毛骨悚然式的、残忍血腥式的和凄凉悲怆式的多种类型的恐怖美。
3 皮格玛利翁情结
皮格玛利翁情结又称恋像情结或者“恋像癖”,指不爱现实生活中的异性,但是面对异性的雕像或相片却过分地想入非非,行为上把它作为真人看待的一种怪癖。《椭圆形画像》中,坡对这种恋像情结进行了深入形象的刻画。当“我”在查找关于椭圆形画像的来历时,看到了一段含糊而古怪的字句,关于一位画家娶了一个“举世无双的美人儿”,婚后决定为美丽的妻子画像。结果,画家日以继夜地沉醉于他画笔之下的美女,最后竟发了狂,“他两眼始终盯着画布,连妻子的容貌都顾不得看上一眼”。最后,在他完成画像之时,他的娇妻就命丧黄泉了。
在现实生活中,真正的恋像癖患者并不常见。然而很多人都有过为了遥不可及的人或事物而放弃身边的人或事物的经历,这又是一种变相的皮格玛利翁情结。因此,当有过这些经历的审美者在欣赏《椭圆形画像》时,不仅会因美女之死而感到一种凄凉悲怆式的恐怖美,也能同时感到一种内省式的恐怖美。
4 变态情结与恐怖美
从弗洛伊德的角度上来看,描写变态情结的心理恐怖小说需要欣赏者自身能对被压抑的冲动有意识上的认同感,只有这样才能体会到内省式的恐怖美。而根据荣格的理论,尽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情结,但在日常生活中拥有真正意义上的变态情结的患者并不多见。因此要想让所有的读者都能在爱伦·坡描写变态情结的心理恐怖小说中体会到内省式的恐怖美是不可能的。事实上,审美者只需在欣赏该类型作品时采取“不排斥”的态度即可,因为若对作品中充斥的变态情结过于排斥就会导致过远的心理距离,也就无法从小说中体会到恐怖美了。
三 小说中人格的二重性
荣格把人格结构分为三层:意识、个人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意识指自我,包括知觉和记忆。个人无意识是由个人的冲动和欲望组成的,荣格将它归结为情结。集体无意识是潜藏在每个人内心深处的由祖先遗传下来的经验和印象,荣格将它归结为原型。荣格认为原型是集体无意识的主要内容,“人生中有多少典型情境就有多少原型,这些经验由于不断重复而被深深地镂刻在我们的心理结构之中。”在诸多原型当中,有些原型对人格和行为极为重要。这其中就包括人格面具和阴影。在上文中已经对变态情结与恐怖美进行了论述,下面将以原型理论中的人格面具与阴影作为基础来分析人格二重性所造成的恐怖美。
1 人格面具之后的阴影
爱伦·坡最擅长描写人格面具与阴影的冲突。例如《泄密的心》中的“我”口口声声说“我爱那老头”,最后却在潜意识的驱使下将老头杀害并分尸;《一桶白葡萄酒》中的“我”表面上对福吐纳托关怀备至,背地里却假托白葡萄酒为名将福吐纳托骗至“我”家族的地窖并将其活埋在壁洞里。在爱伦·坡的这些心理恐怖小说中,人物的人格面具后隐藏着巨大的阴影,这种恐怖的阴影仿佛随时会爆发的火山,形成了奇特的恐怖效果。
2 人格分裂
爱伦·坡的很多作品都揭示了人格的分裂,大多数都表现在人格的反向转化上——人放弃先前的价值、信念或生活来追求相反的价值、信念或生活。《丽姬娅》中的“我”由爱妻到杀妻的性格转变,《黑猫》中的“我”由温顺到残忍的转变都属于人格的反向转化,这种转化是畸形、扭曲和怪诞的,为小说的恐怖美增色不少。
如果人格面具和阴影无法调和,但人格又没有发生前后的反向转化,就有可能造成双重或多重人格同时存在。例如《威廉·威尔逊》是一篇十分杰出的描写双重人格的作品,它深入表现和探索了人物灵魂深处的善恶冲突、心理变态和人格分裂。威廉·威尔逊从小便不是一个安分首己者,他目空一切,所有的同学都听他摆布。在潜意识里,他对自己无耻的行为深恶痛绝,因此分裂出一个道德高尚的人格对自己进行管教,即产生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威廉·威尔逊与其作对。每当他想干坏事时,这个人格便出来阻挠。直到最后,他决定与他斗剑,但在将对方刺伤后他发现墙面变成镜子,并从镜中看到了自己血淋淋的影子。这个镜子中的威廉·威尔逊对他说:“我活着,你才存在——我一死,请看看这影子,这正是你的影子,瞧你把自己毁的多彻底呵。”此时此刻,读者才发现原来两个威廉·威尔逊是一个人,恐怖效果亦达到高潮。
3 人格的二重性与恐怖美
之所以人格的二重性能造成巨大的恐怖美,是因为每个人都同时具有人格面具与阴影,人格面具又随着不同的环境发生转换。因此,每个人的人格都不是单一的,都具有不同程度的复杂性。在现实生活中,社会的外在限制与心理的内在压抑使人的个性只能得到片面的发展,而人的天性中所受到压抑的欲望或本能在潜意识里形成一种反抗的力盆,人格面具与阴影便处于对立的位置。人一旦面对自己的真实处境,会产生多种焦虑,如来自外部世界威胁的现实性焦虑,来自对本我尤其是性冲动之恐惧的神经症焦虑,或者来自与道德法律起冲突的道德性焦虑。面对这些焦虑,人便产生逃避的念头,通常采用“反现作用”作为防御的手段。“反现作用”是指人以相反的态度来掩盖某种不能接受的无意识欲望和本能冲动。例如《黑猫》中的“我”明明对动物很排斥,却说曾经“特别喜欢动物”,甚至“只要有机会物色到中意的玩物总不放过”。事实上,当时的爱是恨的面纱。
在现实生活中,有很多为了掩盖对他人的仇恨而对他人产生超乎寻常的爱的范例,因此,同样具有人格二重性的读者在欣赏描写人格二重性的恐怖作品中能体会到异常恐怖的感觉,因为这些变态的人物正是将正常人物的缺点无限地放大,让人产生无限的联想。套用波德莱尔的话來说,在爱伦·坡这种描写人格二重性的“空气稀薄的文学中”,审美者可以感受到“模糊的焦虑”、“敏于流泪的恐惧”和“心灵的不适”。因为坡的心理恐怖小说成功地预见了现代社会人类的噩梦,塑造了一个贴近读者内心之隐秘的艺术世界。
四 结语
爱伦·坡的作品表面上描写的是一个个变态的恐怖形象。事实上,坡挖掘的是那些因痛苦与幻灭而扭曲的人类的内心世界。他用他的心理恐怖小说和他小说中人物的悲剧为我们预示了现代人的普遍心理:孤独、恐慌、不满与不信任。现代人的生活空间是相对隔绝的,内心世界是孤独的,自己对自己是不甚了解的。在某种意义上说,爱伦·坡的心理恐怖小说是变相的“现代启示录”,是精神分析学的小说素材。从人物上看,爱伦·坡的很多心理恐怖小说描写具有比较典型的变态情结,而他对人格二重性的描写则将恐怖魅力推向了极点。
参考文献:
[1] 陈良廷等:《爱伦·坡短篇小说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3年版。
[2] 孙维林:《致命的自恋人格——从自体心理学角度看〈厄舍古屋的倒塌〉主人公之性格》,《徐州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5年第1期。
[3] 肖明翰:《英美文学中的哥特传统》,《外国文学评论》,2001年第2期。
[4] 张家恕:《恐怖文学类型特征论》,《江苏社会科学》,2004年第4期。
[5] 朱光潜:《变态心理学派别》,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
作者简介:
刘志平,女,1985—,河北保定人,硕士,助教,研究方向:外国语言学、应用语言学,工作单位:河北金融学院。
老邹是个烂赌鬼,在赌场把自己的一点儿家底儿也赔得差不多了。所以,老邹年近30,就这么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主儿,也没有姑娘嫁给他不是。现今说他可以说,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光棍儿一条。
老邹这人啊,就是败在赌场的。可是,他还是抵抗不住赌场的诱惑,终日泡在里面儿。
没有本钱赌博了,也只能给赌场老板打打下手,干干零散的活儿什么的。再不就是,看见哪个人赢钱了,上前说句好话,没准儿那人高兴,赏几个小钱儿什么的。就是这样,老邹靠着这么点散钱,过着饱一顿饿一顿的日子。
这天,老邹在赌场巡视的时候,看看有什么活儿可以干干。这时,他看见一个老汉,大概50来岁数了,看来是个老赌徒了,正在那儿赌钱呢。
只见这个老汉整个下午,是逢赌必赢啊!除了上厕所,他几乎都在赌钱。那赢的钱如潮水般向他的口袋涌进啊。
大约到了傍晚时分,那老汉便不再赌钱了,起身便离开赌场。老邹赶紧跟了上去,老邹不想别的,只想着人家赌钱应了能够高兴,赏自己几个小钱儿。赶上运气好,再教自己一两招,那也不错啊。
跟在老汉的背后,发现他一出门儿,就拐进了一个巷子,老邹赶紧跟了过去。
这时,只见那老汉撩起上衣衣摆,怕是要小便了吧。可是,那老汉撩起衣摆之后,竟然直直地倒在了地上!老邹心里一惊,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赶紧上前去查看查看。
老邹上前一看,哎哟,这老汉怎么就这么死了啊!老邹心里一想:不行,这儿死了人,我得赶紧跑啊。
可是刚跑几步路,老邹又停了下来想道:这老汉刚才在赌场赢了不少钱呢,不行,得赶紧回去把那钱给拿回来。
想倒这里,老邹立即转身回去。老邹蹲下身子,在那老汉身上是一通摸索。可是,他身上竟然一分钱也没有,只在腰间摸到了一个指南针。
哎,真是倒霉,摸了半天死人,什么也没捞着。老邹拿着那土豆大小的指南针,便离开了。
老邹拿着指南针仔细观看,发现这好像不像平时的指南针。这个指南针它不指南北,只有一根针儿指着前方的放向,一伸一缩地,不知道在干嘛。
他很好奇地按着指南针的放向走去,一路寻去,来到了一个开阔的地界,只见前方有一颗树。可是,抬眼一看树上,他不由得吓了一跳!
只见树上挂着个人,那是上吊的人!不知道死没死,他赶紧走上前去,用双手抱着那人的脚,使劲儿地往上抱。这时,他发现,这人还是活着的。
指南针在老邹的手上,碰到了上吊人的脚,突然间,这人就死了。老邹还在想,刚才还是活着的,这么转眼间就这么死了。
老邹见眼前的人已经死了,便又在他的身上一通摸索,在他身上摸出了点钱。老邹带着钱,离开了那里。
老邹在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怎么今天尽碰到死人了,好奇怪。这时,想起了手上的指南针,不住地摆弄着,难道,是这个指南针的缘故?
走到半路,迎面走来一个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微笑地拦着了老邹的去路。
“这位兄弟,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可否借我一看。”算命先生上来就这么一句。
老邹也无所谓,便将这指南针递给了算命先生。算命先生将指南针拿在手上,然后又还给了老邹,说道:“兄弟这不是一般的指南针,这是收魂指南针。只要这指南针的指针一伸一缩,它指着的方向便会有个将死而未死之人。你只要将这指南针碰一下那个人,那人的魂魄便会被这指南针收了。”
“你只要帮我做这个事,我便可以将好运带来给你,让 你逢赌必赢,怎么样。”听完算命先生的话,老邹立即便答应了。只要一想到以后逢赌必赢,自己便异常地兴奋。
果然,在以后的三年里,老邹一直忙活着用指南针收魂,而且,自己在这三年里真的确实是逢赌必赢,赚了不少钱。一天,老邹在去收魂的路上迎面和一个道士擦肩而过,那道士对着老邹说道:“这位兄弟,你的阳寿不多了,又去害人啊。”
老邹本来不想理会的,这种江湖中人,就是喜欢恶意地说一些话来吓唬你。
可是,到时却拉住了老邹的袖子:“我说兄弟,你命不久矣了,怎么还想着去害人啊。”
老邹不耐烦地说道:“老道,你凭什么说我去害人啊。”道士说道:“你不就是拿着那收魂指南针去收魂么,我说得没错吧。”
老邹心想,这道士看来真有真功夫,这都看出来了。
“兄弟,我告诉你吧,你啊,还有三天寿命。不信你往这看。”说完,道士从口袋里拿出了一面镜子,老邹凑上去一看:只见镜子里浮现出的是那天那个拿着指南针的赌徒老汉倒下去的一幕,以及自己拿着指南针去收魂的一幕幕。
“看清楚了吧,那个算命先生其实是在利用你收集魂魄。你收集的那些魂魄虽然是将死之人, 但是他们还是未死的,你就这么去收他们的魂,等于是杀了一个人啊。还有那算命先生,他给你的好运,其实根本就不是他给你的,而是用你的命。转换而来的啊。你造孽太深了,收了这么多的魂魄,谁也救不了你啊。我看你啊,还是回去办理后事吧。”说完,那道士便将老邹手里的收魂指南针拿了过来,然后,放在地上,用一把剑砸个破碎,然后扬长而去。
老邹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回过神儿来。
老邹心想,看来这道士说的是真的,自己的命只有3天时间了。
于是回家赶紧办理自己的后事。老邹一直没有娶妻,所以也就不会有儿子了。可是想到自己连个送终的,还有逢年过节烧纸的都没有,觉得很是凄凉。
于是,他便过继了自己一个堂兄弟的小儿子,做自己的儿子。
他对堂兄弟说道:“哥啊,我没有儿子,就像过继你们家小儿子给我做个干儿子。我就快要死了,我这3年里也攒了不少钱,全留给孩子吧。我只要逢年过节他给我烧个纸就够了。”
堂兄弟答应了他:“兄弟不要瞎说,这么年轻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呢。”
老邹没有和他解释,三天后的晚上,老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然后躺在床上。
其实杨紫本身就有一股富贵的气质,她并不是因为是从乡下来的就感觉到低人一等,反而思想活跃善于交际,人也很阳光,引起了很多男孩的喜爱,包括我在内,终觉得跟他在一起有说不出的快乐。
有一天上夜自习,杨紫来到我身旁,因为晚自习是自愿的,有的同学就不来,我的同桌就是一个富二代,说白了,就是到这里镀金的,然后等高考一过自己那点钱出国,回来之后仍然是一个留学生的身份,在托关系找个好工作不在话下,我很看不起这些学生,靠拼爹的时代也很让你无可奈何,谁让自己的老爹没有权势和金钱呢?只能当驴埋头苦干靠着自己的磨盘打转。
“恩恩···”杨紫来到我的身旁,我也没有在意,我以为她要学习,也就没当回事继续做自己的习题,可是等了一会,杨紫咳嗽了几声,随后我感觉到我后背有人在挠,我转过头一看,是杨紫的小手,拿着一张纸条,我顿时心慌意乱,这杨紫给我传纸条?莫非对我有意思?我高兴的快要蹦起来了,便按捺住内心的恐慌和激动,然后悄无声息的接过杨紫手中的纸条,不紧不慢的放在一本新华词典里面,竖起来书然后打开看了看,这一看吓了我一身的冷汗。
我看了看身旁的杨紫,她跟没事一样看着自己的代数习题。我以为我做梦了,便再次的看了看还是那样话的,纸条上写着:“有一个女孩一直跟着我,她前些年已经死了,我害怕你今晚送我回家好吗?”。
“我的妈呀,这是····”我吓得脸色苍白,这什么意思?一个死去的女孩跟着杨紫?难道这个女孩是杨紫杀死的?就在我心慌意乱的时候,杨紫又一张字条送了过来,我慌忙打开,上面有些着:“这个女孩是我小时候的玩伴,一次在大山里被一个毒贩给强奸了杀害了,是我发现了她,多年前她就来找我了,让我给她复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跟着父母来到了这里,现在她又来找我了,你帮我一下吧”。
我的天,还有这会事?我怎么帮?我怎么帮?我又不是警察和道士,能怎么帮?本想拒绝,我一扭头,看到杨紫的扯面,很清纯的一个女孩,白皙的皮肤和洁净的面孔,一头秀发拢在耳朵后面,洒脱脱的小清新,看了让人有一种想要保护她的欲望,便硬生生的把拒绝的话咽在了肚子里,给他回了一个好的,下学后我在校门口的杨树下等你。
杨紫接到纸条之后很是感激的对我笑了笑,一看她的笑容,我内心的恐慌顿时烟消云散,感觉一个男人就该去保护一个女孩,决不能让一个女孩去受到一点伤害,我想到这忽然觉得自己很伟大,是个男人。
很快就到了放学的时间,我早早的到了约会地点,过了一会杨紫像个小鸟一样蹦蹦跳跳的出现了,虽然已经是高中了,她还是像小孩子一样蹦蹦跳跳的,多好的女孩子啊,我看的内心一阵游动,突然有种龌蹉的想法,,将她搂在怀里保护她一辈子。
杨紫看到我,笑着跑上来拉着我的手道:“让你久等啦,走吧”。
昏暗的路灯下,我和杨紫像个小情侣一样并肩走在马路上,周围的人很少,我们下学都已经快九点啦,再说这学校周围都是不允许买卖东西的,也都是荒地,所以走起来感觉周围很是安静。
“那个女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好奇的问道。
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是我小时候,那些天我梦中经常出现她赤身裸体的样子,她全身流着血看起来格外恐怖,她哭着说让我帮她报仇,我就害怕了,告诉了奶奶,奶奶就拿着香找城隍庙的老爷烧香,又是磕头,忙活了一大阵子那女孩才没有了影子,过了几年就是我上小学的最后一年,她又出现了,她很恐怖的站在我面前,我奶奶这次去找了一个算卦的他说我过几年有灾,需要离开这里才能活下来。我奶奶问那个算卦的,我有什么灾,那算卦的没说,只是说时候不到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哈哈,这样的话你也信?那些算卦的都是胡言乱语,信不得,我们都是站在科学的光环下长大的,对于那些东西我们坚决不信”我知道这个时候我需要表现出一个男人的时候了。
杨紫看着我笑道:“这么说你不相信?”。
“有什么可相信的,你看我我也能给你算一卦,你呢人长得好看,而且呢又活泼可爱是男人心中的女神,怎么样算对了吧?”我自豪的的说。
这时候我们走到一块阴暗处,这里是一片废旧的房子,听我姥姥说,这里曾经是一片村庄,还死过一个女孩,不知道怎么死的,反正挺邪乎的。我最害怕这里了,我一看这杨紫就在这里停下脚步,低着头不再言语我道:“这里不好,咱们还是走吧”。
杨紫这时候低着头冷冷的道:“你不是不相信这样的话?怎么害怕了”。
“哪里,我怎么会害怕呢,就是怕你害怕,你住的地方也快到了吧?咱们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回家吧,你看明天还要上课呢,我们现在学习这么严重你说···”。
回家?不可能,毕业了就发誓不再跟家里要钱了,已经让父母养活了这么多年,现在难道连自己都养活不了吗?可是工作真的很难找,我在大街上溜达着,一边从路边电线杆子上的小广告里搜寻工作机会,漫不经心走了一个下午,肚子开始咕咕叫了,我打算找个地方吃完面条,忽然路边墙体上的一张招聘告示引起我的注意,我凑过去一看:“跟车司机,月薪五千到八千,包吃住,要求胆大心细,A2以上驾照。”我一琢磨,我连驾照都没有,人家唯一一个硬性的要求就是A2以上驾照,我看没戏了,还是去吃饭吧。恰好旁边有一家小面馆,我就进去吃了一碗拉面。
吃饱以后我又路过刚才的广告,心想要不还是去看看吧,我又不会损失什么,招聘告示上的地址也不是很远,多走几步路而已,反正我已经走了一下午了,这一带我还算熟悉,就溜达着往那儿去了。
这是一个比较破败的物流园,好多家物流公司都在这儿。我按地址找到这家叫做全速的物流公司,只是一个很小的门面,我推门进去,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坐在办公桌后。
“您好,咱家是在招聘跟车司机吗?”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对呀!你要应聘吗?身份证拿过来!”男人抬头看了我一眼,语气生硬而暴躁。
“嗯,那个...我没有驾照可以吗?”我赶紧先交代一下底细。
“没事儿,身份证给我吧!
”我心想这感情好,管他三七二十一,有饭吃就行。身份证递过去,男人一边写着什么,一边跟我说:“一个月休息两天,管吃住,五千。”我说行。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问道:“你这身板,打架行吗?”我有点儿莫名其妙,不知如何作答,那男人有些不耐烦:“哎好了好了,就这么着吧,身份证给你,今天就睡这儿吧,明天跟着张师傅走车。”
我在小店门的后仓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五点的时候边有人叫醒我,我一看是昨天的男人,身边还站着一个微胖的黑汉子。男人说:“这是张师傅,赶紧起来出发了。”
一切都奔命似的匆匆忙忙,我跟着张师傅就上了一辆全挂大货车,我坐在副驾上打着哈欠说:“张师傅您好!我叫李木,您叫我小李就行。”
张师傅没看我,也没说话,自顾自发动车出发了。
路上,张师傅嘱托我一些注意的事,他还说晚上住汽车旅馆,不要随便拨打卡片上的服务电话,人丑不说,要价还高!我假装听不懂地哦了一声,心想我身上就几千块,还要坚持到发工资呢,可没钱去享受服务。
中午随便吃了点儿东西,一下午我都昏昏沉沉的,没想到跟车虽然什么都不用做,竟然这么累。傍晚六点多的时候,张师傅把车停在了路边一家旅馆的门前空地,这儿还停着好几辆大车,都是路过的司机在这儿休息。张师傅说这家旅店是他经常来的,老板丽丽跟他很熟,我不知道有多熟,但是丽丽真的很漂亮,三十岁的样子,一身花色旗袍,让她看起来不像是小旅馆的老板,倒像是一个贵妇人,正是风韵之年。不过我现在真的很困,开好房间我连饭都没有吃,便倒在床上睡去了。
半夜的时候我被饿醒了,看见对床的张师傅早已酣然入睡,也不好打扰她,只好去前台看看老板睡了没,能不能搞点儿吃的。这样想着我就穿了条裤子出门了,我的房间正是三楼的楼道口,一出门便被一阵阴风吹得清醒了大半,后悔没有披个褂子,想想还是算了,下楼买个面包什么的,很快的。
正要下楼,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怪响,咔咔壳壳的,很难分辨是什么东西,我退后一步停下来仔细听听,那声音好像是楼道尽头那边传来的。我这人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好奇起来屎也想吃一把。一时间忘了肚子饿,便朝楼道尽头走去,不知道是没穿外套还是什么原因,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越走越近,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我听得出那是一个女人,好像很难受地咳喘着,带着点儿嘶哑,我抬头看了一眼门牌,317,声音就是这间屋子里传出的,我伏在门上听了听。
“啊...咳咳...嘶啦嘶啦...”声音好怪异,好像一个人喘不过气来似的,但我很确定不是男欢女爱,别问我怎么知道的,以前也住过小旅馆,对这声音说不上熟悉,但也算是见过猪跑。
我抬手敲敲门,想问问是不是需要什么帮助。没想到门竟然没锁,借着敲门的劲儿就曳开了一到门缝,屋里没关灯!我顺着门缝瞧进去,妈呀!一个长发披肩的红衣服女人正吊在天花板上挣扎着!
这我就不能忍了,在我眼皮子地下上吊自杀,是人是鬼我都得救了她啊!我没犹豫,一把推开门,冲过去抱住那女人的腿便往上举起来。
“咳咳!咳咳!”红衣女人被放下来,躺在床上说不出话,看着她白皙的脸蛋,眉头紧蹙,倒有几分姿色,一时间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也没经历过这事儿啊,这出车第一晚,就来个英雄救美,换谁谁不激动啊!但现在不是玩笑时候,我得先通知老板,赶紧报警!
这样想着我便退出房门,往楼道口跑去,刚到楼道口,便撞上一个人,那人娇呼一声,差点儿被我撞下楼去,我定睛一看,这不是老板丽丽吗!正好,我赶紧跟她说317的女人上吊了,快报警!没想到她竟然没有反应,而是疑惑地问我,女人?
“对呀,红衣服的,难不成我见鬼了!赶紧的,报警还是怎么着,她快不行了。”我焦急起来。
“不不,不是女人女鬼的问题,三楼的房间只到316啊,哪儿来的317?”她语气平稳不慌不忙。
哎呀这给我急的,一把拉起她就往楼道尽头走去。
没几步便到了房门前,一把拉开,一阵更大的寒风吹进来。刚才的房间和女人哪儿还有踪影,门外是逃生楼梯的护栏!
我心想不可能啊!便跑到逃生楼梯上,爬在护栏上往下看,一看不要紧,楼下空地上正爬着一个光膀子的男生,脑袋旁边流了一滩血,在路灯的冷光下,显得恐怖至极,这他娘的不就是我吗!我胆战心惊地转过身,发现丽丽的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正是我救下的红衣服女人。
1836年是爱伦·坡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年。也就是在这一年, 他与小表妹弗吉尼亚结了婚。当时的爱伦·坡已经27岁, 博学多才, 恭谦有礼, 风度翩翩, 而新娘弗吉尼亚当时却还是个不满14岁的小姑娘, 黑黑的头发, 圆圆的脸, 体态丰满, 说起话来细声细气。她性情温和, 聪明伶俐, 乖巧懂事, 非常讨人喜欢, 她尊敬、崇拜爱伦·坡, 重视和他的真挚关系。爱伦·坡的这段生活幸福而温暖,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了13年, 直到弗吉尼亚1847年因病去世。1842年1月, 爱伦·坡邀请了几位好友到家中聚会。弗吉尼亚随兴引吭高歌, 却不幸昏倒在地。经诊断, 她得了严重的肺病。这在当时可是不治之症, 爱伦·坡的母亲和大哥就是得这种病去世的。在两个星期中, 弗吉尼亚一直在死亡线上挣扎。弗吉尼亚每一次咳血都令爱伦·坡肝胆欲裂, 痛苦万分, 这不禁唤起了他内心深处对童年时母亲口吐鲜血的记忆。两种场景跨越时空, 相互交融, 不时在爱伦·坡的脑海中闪现。他一直有种不祥的预感, 即灾难会随时降临。1847年1月30日, 与病魔搏斗了整整五个年头的弗吉尼亚再次病发, 陷入昏迷状态, 没能像往常一样苏醒过来, 同爱伦·坡的母亲伊丽莎白和亨利一样, 弗吉尼亚也只活了24岁。这一打击对爱伦·坡来说是致命的。弗吉尼亚早已融为他生命的一部分, 任何人、任何力量都无法把她从他的灵魂中分离出来。虽然此后爱伦·坡又与多位女性发生过恋情, 但都是无花之果。爱伦·坡心力交瘁又得不到抚慰, 只能借酒浇愁。1849年10月3日, 酒后的爱伦·坡被送到华盛顿大学医院。10月7日凌晨, 爱伦·坡说了声“上帝保佑我”便猝然而卒, 享年仅仅40岁。
爱伦坡在其短暂而又多舛的一生中为自己在诗歌、小说创作和文学评论等方面赢得了盛名。爱伦坡从事创作的年代, 正值美国文学浪漫主义的鼎盛时期, 由于他的作品中带有所谓的颓废色彩, 与当时蒸蒸日上的美国社会格格不入, 于是一度被排挤在美国主流文学之外, 后人对他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
爱伦坡的文学生涯起步于报刊杂志在美国占据统治地位的时代, 耸人听闻的报刊杂志得以流行的原因是它们利用美国中产阶级的公众生活和私人生活之间不断加大的隔阂和差异, 以暴露私人生活得隐秘来吸引读者。史学家的研究也表明当时美国社会的不稳定性和各种意识形态之间的紧张关系也促成人们对刺激的和暴力的情感的关注。谋杀案件、绞刑示众时有发生, 与之相关的报道自然引发读者的关注。耸人听闻 (sensationalism) 便成为报刊杂志的卖点, 并逐渐成为一种文体。这种文体融合了感伤小说、哥特式小说中的煽情、暴力, 带给读者“痛苦的愉悦”。爱伦坡在《天方夜谭》 (TalesoftheGrotesque andArabesque, 1840年) 前言中说到恐怖是灵魂的, 他的恐怖小说充分利用了耸人听闻的策略来吸引大众读者。这些策略不外乎是闹鬼的宅子、借尸还魂、杀人藏尸、肢解、活葬、鞭打、酷刑、虐待狂、受虐狂等等。可以看出爱伦坡的大部分小说都具有哥特传统的因子, 从哥特传统中吸取了恐怖的意象:充满没落死亡气息的幽灵般的古堡, 荒凉抑郁的乡间, 惊悚骇人的哥特情节要素等。爱伦坡小说的哥特特征主要凸显在小说场景氛围铺垫和叙事中所体现出来的细节方面的生活化以及具有魔术奇幻的叙事情节, 而这其中又不失叙事的现实感, 他在精细的哥特环境氛围的描摹上和对叙事情节中偶然性的把握上无不流溢出怪诞恐怖因子这一独特的哥特小说审美吸引力, 我们也正是在这些方面的审美接受中能够透视出英国早期哥特小说传统对爱伦·坡在创作上的影响。
19世纪末, 引领法国文坛的象征主义先驱波德莱尔从爱伦·坡的作品中找到了创作灵感, 公开承认爱伦·坡对他的影响。不同文学的艺术家和文学家也纷纷从爱伦·坡的创作中汲取营养。现代读者则在爱伦·坡的短篇小说中找到了孤独和异化的自我。
1. 作品中的女性类型
爱伦·坡的一家, 双亲一个早早撒手人寰, 一个音信全无, 兄妹三人一个先他而去, 一个则为他留守终生, 使得人间最真挚、最纯朴的情感在爱伦·坡身上演变为可望而不可即的奢侈品。于是他带着慈母的幻影, 带着对亲情的渴望, 开始在人生历程和创作生涯中不断寻求心灵的慰藉。爱伦·坡在他的作品中不厌其烦地而又巧妙地表现了他那永恒的主题:美的幻灭、死亡的恐怖和忧郁的恐怖。大部分作品的中心人物只有两个———坡本人和注定要死或已经亡故的母亲和妻子。
关于母亲, 爱伦·坡自己说没有什么印象。可是, 将近三年朝夕相处的时间必定会让他对那段生活多少存有一些模糊的记忆, 陪伴母亲在病榻前度过的时光或许是爱伦·坡终身挥之不去、难以忘却的阴影, 那僵死的面容、深陷的脸颊、腐朽的气味和突兀的双眼在爱伦·坡的作品中被一次次地精雕细刻。因此其作品中的女性类型呈现出不可思议的一致性和单一性。不论是《丽姬亚》中的丽姬亚, 《莫雷拉》中的莫雷拉, 还是《贝蕾妮丝》中的贝蕾妮丝, 她们或者美丽而端庄、冷静而坚忍、或者聪慧而博学、天真无邪, 然而又无一例外地呈现出病态与死亡之美, 最终又如爱伦·坡的母亲和妻子一样, 香消玉殒。他在现实生活中甚至无法企及一个普通人所能拥有的疼爱, 只好以另一种方式宣泄内心强烈的情感, 那便是让死去的人再度活过来。
妻子丽姬亚临死时, 不停地念叨着那首蕴含意志可以战胜死亡的名言, 之后以罗维娜的尸体复活, 露出她那对“滚圆的, 漆黑的, 惶恐的眼睛—─是亡故的爱人的”丽姬亚的眼睛。而莫雷拉在生下女儿之后死去, 临死前说:“这是命中注定的一天, 我就要死去, 但我将获得永生。”他们的女儿不但相貌甚至连思维心智也和母亲如出一辙, 母亲就如同一具不愿死去的僵尸, 灵魂通过自己孩子的躯体继续存活在世上。
《贝蕾妮丝》则是爱伦·坡对妻子和母亲爱的另一种表现:她们很可能并没有死去, 只是处于某种病理的昏睡中, 或者仅仅只是呈现出了假死状态, 但她们没有真的死亡。贝蕾妮丝被突如其来的疾病残忍地夺取了健康, 经常使她昏迷不醒, 而“我”突然发现, “我”爱的是病态的她, 而非健康的她, 甚至偏执地爱上了她洁白无暇的牙齿, 以至于对她的牙齿产生了病态的、疯狂的向往, 最终掘开了贝蕾妮丝的坟墓拔下了她所有的牙齿, 而此时, 贝蕾妮丝的尸体还有呼吸, 心脏也仍然在跳动着。
评论家一般认为《丽姬亚》、《莫雷拉》和《贝蕾妮丝》三部短篇小说, 是爱伦·坡描写美女死亡的姊妹篇。三部短篇小说都涉及了意志与死亡相斗争的主题。相比而言, 《丽姬亚》和《莫雷拉》在这方面是相似的。丽姬亚通过自己的意志在丈夫新婚妻子罗维娜的身体上借尸还魂。相似的情节也出现在了《莫雷拉》中。尽管莫雷拉在孩子出世时撒手人寰, 她同样在孩子身上还了魂。在孩子十岁时, 当莫雷拉的丈夫突发奇想想要给一直没有名字的孩子取名时, 不由自主地喊出了“莫雷拉”的名字, 孩子听后, 面部扭曲, 不久就离开了人世。当主人公“我”把孩子的尸体放在停尸房里时, 却“没有发现第一具的痕迹———莫雷拉”。与《丽姬亚》和《莫雷拉》不同的是, 在《贝蕾妮丝》中, 由于主人公“我”对未婚妻牙齿的病态的迷恋, 和时刻都想把妻子的牙齿占为己有的偏执欲望, 从而招来了死神, 未婚妻不久就香消玉殒了。而在《丽姬亚》和《贝蕾妮丝》中, 主人公“我”对爱人的离去的反应也是不同的。在《贝蕾妮丝》中, 妻子离去的那天, “我”没有任何悲痛欲绝的迹象, 整个灵魂都被贝蕾妮丝的牙齿占据了, 而对妻子的死无动于衷。终于, 主人公心中那股难以抑制的欲望将他带到了妻子的坟墓前, 在读者的众目睽睽之下, 拔掉了她所有的牙齿!
在这三部短篇小说中, 爱伦·坡描写了他心中理想妻子的形象:一个博学的慈母般的妻子。她们学识渊博, 在她们面前, 爱伦·坡可以像个孩子一样安心, 一旦失去她们, 爱伦·坡就会悲痛欲绝, 无法正常生活, 精神就会陷入崩溃的泥潭, 时刻幻想着她们的归来, 甚至通过吸食鸦片, 在幻想中与爱人相聚。
母亲、养母以及妻子的去世使得爱伦·坡对于美丽女性的死亡有了一种近乎偏执的热爱, 他不相信死亡是人生的终点, 反而认为死去的亲人在冥冥之际可以和活着的人进行交流, 因此, 爱伦·坡笔下的女性形象大都是死亡的或将死的, 他借助死亡, 让精神得以寄托, 让爱找到了归宿。
2. 死亡即爱
充满没落死亡气息的幽灵般的古堡, 萧索的墓地, 荒凉抑郁的乡间, 惊悚骇人的哥特情节等。哥特小说最鲜明的审美特征就是恐怖、惊悚、痛苦和罪恶, 特别关注于不寻常的、极端的事件的描写, 着力追求强烈的文学效果。不难看出爱伦·坡的恐怖小说充满了强烈的哥特式意象。
而在这种哥特式背景下的故事情节往往趋于怪诞与鬼魔化。在英国哥特小说中, 大都以描写人鬼相通或死而复生为主, 这种怪诞的情节具有既能产生释放心理能量又能制造心理紧张性的双重的心理效应, 从而使阅读者内心产生一种奇特的审美感受。爱伦·坡的恐怖小说也充分利用了这一怪诞因素。哥特式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往往是柔弱的、不幸的, 她们自身的脆弱通常又和暴虐残酷的他者构成极为鲜明的对立。爱伦·坡小说中的女性也是如此, 丽姬亚美丽而博学, 莫雷拉端庄聪慧, 贝蕾妮丝敏捷优雅, 都是完美女性的形象, 但却背负着注定死亡的悲剧命运。
他笔下的美人不是生活中的美人, 而是理想中的美的概念, 因此他无法对她们进行细节上的描写, 而是从看见她们所得到的内心感受来反映她们的绝世美貌。幻想与现实往往只有一线之隔。现实生活中爱伦·坡身边的女性无一例外地都以死亡落幕。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四个女人中, 母亲、继母和妻子弗吉尼亚都死于疾病, 另一个是他心智不健全的妹妹。他不由自主地将现实中的不幸带入了他的幻想王国, 他作品下的女性是美丽的, 同时也是病态的。
在小说《莫雷拉》中, 爱伦·坡以一个哲学家的笔触讲述了一个关于灵魂不灭和生死轮回的故事。有所不同的是, 在神秘、诡异、深不可测的生死轮回中, 也夹杂着男女之间感情的纠葛, 对爱的亏欠与偿还、逃避与给予。因为有爱, 灵魂不死的同一性这个冷峻而又深邃的哲学问题变得有了生气, 有了人间烟火的温热。在爱伦·坡的小说中, 许多事情没有原因, 甚至无法解释, 然而一切又自然而然地发生, 顺理成章, 我们根本无从知晓, 是什么让才华横溢端庄贤淑的美人死去, 是爱的枯竭?还是上帝的召唤?我们只知道“这是命中注定的一天”, 爱伦·坡的小说中总是充满着不可抗拒的宿命和无法解释的神秘, 美人们无端端地陷入了某种病态之后, 如同魔鬼在侵蚀她们的躯体, 她们日渐憔悴枯槁, 最终死去。这一切都在人的意料之外, 无法掌控, “我”就像上帝脚下无知的臣民, 一切皆不知晓, 只能默默承受宿命。伊壁鸠鲁认为, 一切恶中最可怕的———死亡———对于我们是无足轻重的, 因为当我们存在时, 死亡对于我们还没有来, 而当死亡时, 我们已经不存在了。因此死对于生者和死者都不相干。因为对于生者来说, 死是不存在的, 而死者本身根本就不存在了。毕达哥拉斯认为, “死亡是灵魂暂时的解脱”, 因为人的不死的灵魂在人死时离开身体经过一个时期之后又会重新进入另一个身体。这也就是所谓的灵魂轮回转世说。显而易见, 爱伦·坡深受这种观念的影响, 死亡者也许并未真的死亡。《厄舍古屋的崩塌》中, 家族中哥哥和妹妹玛德琳的同时死亡, 对于相爱的两个人, 独活也许比死亡更让人恐惧。阅读爱伦·坡的作品会使我们在恐惧中窒息, 在沉寂中心跳, 从而获得一种压抑的快感, 让我们听见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的心跳与嘶吼。爱伦·坡的每一个故事都在探索死亡———却没有告诉我们什么是死亡;探索爱———却没有告诉我们怎样才可以让爱永恒。
没有任何一个作家能像爱伦·坡这样热情却又理智地探讨死亡的同时还能诡秘叵测地探讨爱的真谛, 也许这就是他和他笔下的女性所要告诉我们的:死亡就是爱本身。
参考文献
[1].D·H·劳伦斯:《劳伦斯论美国名著》, 黑马译, 上海:上海三联书店, 2006年。
[2].爱伦·坡:《爱伦·坡短篇小说集》, 陈良廷等译, 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3年。
[3].朱振武:《爱伦·坡小说全解》, 上海:学林出版社, 2008年。
[4].爱伦·坡:《怪异故事集》, 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 2006年。
[5].卢敏:《美国浪漫主义时期小说类型研究》,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 2008年。
[6].李伟昉:《黑色经典:英国哥特小说论》,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5年。
关键词:爱伦·坡;恐怖小说;变态心理;压抑
中图分类号:I712.07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864X(2014)08-0007-01
爱伦·坡的短篇小说注重挖掘人类心灵和感情最隐蔽的角落,“故事大都发生在诡秘恐惧的所在,如寂静的僧院、古老的城堡、幽闭的密室,甚至是潮湿的地下墓室”,[1]如《黑猫》中,“我”在地窖里杀死了妻子并把其尸首砌在了地窖的墙中;《一桶白葡萄酒》中,蒙特里索把福特把福图纳托活活困死在家族墓穴中;《鄂榭府崩溃记》中,鄂榭与其妹妹随着古老、幽暗、于世隔绝的家族府邸的毁灭而结束了他们年轻的生命等等。爱伦·坡的创作多涉及病态或变态的人类情感,他的短篇小说多伴随疯狂与忏悔﹑复仇与凶杀﹑走火入魔﹑死而复生的旋律,正如他自己所说的: “如果在我的许多作品中恐怖一直是主题,那我坚持认为那种恐怖不是日耳曼式的,而是心灵式的,——我一直仅仅是从这种恐怖合理的源头将其演绎,并仅仅是将其驱向合理的结果”。[2]爱伦·坡的短篇小说按题材大体可以分为四种,即死亡恐怖小说﹑推理侦探小说﹑科幻小说和幽默小说,其中死亡恐怖小说又可以依据主人公的心理变态状况而分成不同的类,下面就举一例进行分析。
这一类包括《黑猫》《一桶白葡萄酒》《泄密的心》等,首先,这一类故事的主人公都看似是正常的人,但内心的真实想法却不像外表那样光鲜亮丽﹑经得起推敲,如《黑猫》中的主人公—“我”,“从小就性情温良,软得出奇的心肠”并且“特别喜欢动物”,从我的表现来看,看常理说我应该不会做出后文中所写的事情来:把“我”最心爱的猫—普路托的一只眼珠剜下来的事情;在地窖里“我”竟然失手杀死了妻子,并把她的尸首砌在墙里,“我”感觉到心安理得,并未有人发现此事而沾沾自喜;《一桶白葡萄酒》的主人公蒙特里索的家族可以算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平时他的举动也没有什么异常,但他有一个无法打开的心结,他认为福图那托对他百般伤害,最后甚至侮辱他,他以及他的家族报复心很强,这一点从蒙特里索家族的徽章图案以及箴言就可以看出,于是蒙特里索本着这个原则预谋杀死了福图那托;在《泄密的心》中,“我”杀死老头亦如此。其次,故事中的主人公所伤害或杀害的动物或人都不是对其造成巨大人身或财产伤亡的,就算是《一桶白葡萄酒》中的福图那托也只是蒙特里索认为他曾经多次伤害或侮辱过自己,并没有讲清楚是一种怎样的伤害也没有尝试用别的方式去解决,仅仅以一条家族箴言为信仰而残忍地杀害了他;《黑猫》中的“我”因为酗酒而对普路托加以迫害,后因某种原因对第二只黑猫产生了厌恶心理从而对其产生了杀念;《泄密的心》由于“我”对老头眼睛的敏感而对老头下了毒手。我们由此可以看出作者所刻画的主人公都具有一种病态的心理,作者并没有说明这种心理的造成因素,只是展示了巨大的潜意识能量推动主人公去干违法犯罪的事情,作者在描写主人公杀人与虐待动物之前以及之中的时候,主人公被一个完全的本我所控制好像完全生活在一个超脱理性制约的世界,把一时的仇恨与自我急剧放大,完全被仇恨与深刻的自我感觉冲昏了头脑。爱伦·坡突出了主人公的“反常心态”,“人类心灵原始冲动的一种”,“由于它的驱使,我们为了我们不应该为的理由而行动”。最后,这一类作品的主人公在施虐或杀人之后都会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深深地不安,并且是发自内心的。在《黑猫》中,开头便写到“明天就是我的死期,我要赶在今天把这事说出来,以求灵魂安生”,“我”对普路托的感情有最初的悲痛不已到愤怒到起了邪念,最后“我”在明知罪不可赦的情况下由“原始冲动”的指挥从而断送了普路托的生命,我对其的托解释为:“谁敢说在明知干不得的情况下,自己干的坏事蠢事没有一箩筐?”显然这种托词只能为“我”不得不杀死普路托的表面冲动找到借口,却不能掩饰“我”内心的罪恶感。[3]《一桶白葡萄酒》中的“我”认为总有一天自己要报仇雪恨并且这一决定坚如磐石,不顾危险只为让福图那托多吃点苦头,永绝后患。“我”一直诱敌深入,一切都在按计划实施,进展顺利。“我”在埋葬福图那托的时候并没有自始至终都感觉到是一种快感,恰恰相反,“我”感到“浑身簌簌发抖”,从上述词语可以看出,“我”面对福图那托挣扎与求救的呼声表现出了局促与不安,但他的死亡已成既定的事实“我”无法停手只能希望他死得更快一些好让“我”早点离开这个家族墓穴。从此以后家族墓穴留下了一段使“我”不忍回首的秘密,为了赎罪“我”不愿也不允许别人去打扰逝者的安息。文章的首段说道“复仇的反得报应,这笔账就是没了清;复仇却不让仇家知道是谁害他,这笔账同样没算清”,从这一点看来“我”这次的报仇行为也是失败的,因为“我”并没有让福图那托明白“我”杀他的原因。在《泄密的心》中,“我”杀死老头之后内心存在巨大恐惧的潜意识,因为“我”对老头的恨仅仅是由于他的眼睛并不是他对我不友善或是让我蒙受过屈辱,“我”在杀死老头之前神智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丧失了判断是非的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处于病态心理的“我”决心杀死老头,彻底毁灭“我”不想再见到的东西。
爱伦·坡的恐怖小说题材各异,他的恐怖小说中没有出现过想象中的妖魔鬼怪多数为人的“心魔”,那些长期或一时处于变态心理状态下的人的所想所做也许偶然间会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头脑中停留半刻,因为我们对这些想法未曾实施过亦或只是短暂的飘过而为引起我们的注意,恰恰是爱伦·坡抓住了人性中的“本我”加以形象地描写,才能使我们窥探到自己隐藏的不为人知的想法,细细品读值得我们回味与反思。正如常耀信先生所说:“坡的最伟大之处在于他是第一个开掘人类意识最深处幽暗领域的人。”[4]
参考文献:
[1]廉运杰.《一个人的现代主义者》[M].辽宁:辽宁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
[2](美)帕蒂克·F·奎恩编:《爱伦·坡集(诗歌与故事)》.曹明伦等译.北京:三联书店.1995年版.
[3](美)帕蒂克·F·奎恩编.《爱伦·坡集(诗歌与故事)<反常之魔>》[M].曹明伦等译.北京:三联书店.1995年版.
[4]常耀信.《美国文学简史》[M].天津:南开大学出版社.199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