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说新语的翻译和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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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的翻译和原文(通用9篇)

世说新语的翻译和原文 篇1

世说新语的翻译和原文

原文:

王子猷居山阴,夜大雪,眠觉,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因起彷徨,咏左思《招隐诗》。忽忆戴安道,时戴在剡,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返。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王子猷尝暂寄人空宅住,便令种竹。或问:“暂住何烦尔?”王啸咏良久,直指竹曰:“何可一日无此君!”(节选自《世说新语》)

14、解释下面加点的`词。(2分)

①因起彷徨 ②尝暂寄人空宅住

15、翻译下面的句子。(3分)

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16、“雪夜访戴”表现了王子猷怎样的个性?“何可一日无此君”表达了古人怎样的理想和追求?(3分)

参考答案:

14、答案示例:①于是②曾经

评分:每小题1分,共2分。

15、答案示例:我本来乘着兴致而来的,没有了兴致就返回,何必要见戴安道!

评分:3分,意思对即可。

16、答案要点:率性而为高尚有节正直谦虚坚韧不拔

评分:前一问1分,后一问2分,共3分。意思对即可。

翻译:

世说新语的翻译和原文 篇2

关键词:《世说新语》 德行 东汉名士 魏晋名士 影响

德行即品德操行,是指一个人道德品行的素质。《世说新语·德行第一》中讲述了名士美好的道德品行,所谈的是值得学习的、可以作为准则和规范的言语行为。魏晋名士在传统上是被认为对传统和儒家学说和礼教的反叛,但在《世说新语·德行第一》中我们不仅看到编者将魏晋名士的德行与东汉末年陈蕃、李鹰等党人名士共编一集,而且有许多相近之处,由此可见魏晋名士的德行应该具有对汉末名士的继承和发展。中国古代文人非常重视品德修养,尤其是人伦,作为人最基本的准则,也是衡量人最重要的尺度。这方面汉代人似乎是非常普遍而严格的,其实在魏晋我们觉得文人也不逊色,显然具有前后的继承。

一.子辈孝顺

汉朝以“孝”治天下,“二十四孝”中也是汉朝人居多。《世说新语·德行第一》写到了很多魏晋名士的孝行,色养之孝、心丧之孝、生孝、死孝等等。似乎孝这一德行在魏晋风度中显得尤为突出与重要,也凸显出魏晋名士风度在东汉名士风度的基础上有了新的发展。如《世说新语·德行第一》第29则载:“王长豫为人谨顺,事亲尽色养之孝。丞相见长豫辄喜,见敬豫辄嗔。长豫与丞相语,恒以慎密为端。丞相还台,及行,未尝不送至车后。恒与曹夫人并当箱箧。长豫亡后,丞相还台,登车后,哭至台门;曹夫人作簏,封而不忍开。”王长豫是东晋丞相王导的儿子,他为人谨慎和顺,侍奉父母神色愉悦,克尽孝道。他和父亲王导谈话,总是以谨慎细密为本,也因此获得父母的格外喜爱。王长豫的这种色养之孝令人赞赏。他并没有把侍养父母、孝敬父母当做自己的义务和自己必须做的事情,而他把这件事情当成了自己喜欢的事情的去做。他能够做到开开心心地站在父母面前,高高兴兴地去侍养、去孝敬自己的父母。这一点是难能可贵的。值得我们现代的所有人去学习。

再如《世说新语·德行第一》第17则载:“王戎、和峤同时遭大丧,俱以孝称。王鸡骨支床,和哭泣備礼。武帝谓刘仲雄曰:‘卿数省王、和不?闻和哀苦过礼,使人忧之。’仲雄曰:‘和峤虽备礼,神气不损;王戎虽不备礼,而哀毁骨立。臣以和峤生孝,王戎死孝。陛下不应忧峤,而应忧戎。’”王戎和和峤同时丧母,都因为尽孝得到赞扬。王戎骨瘦如柴,和峤哀痛哭泣,礼仪周到。在晋武帝眼中,和峤过于悲痛,超出了礼法常规,真令人担忧。确实,和峤是很悲痛,他哀痛哭泣,礼仪也很周到,是一个称职的孝子了。不过与和峤相比,王戎骨瘦如柴,他伤心过度,都已经伤及了自己的身体了。就如仲雄所说的那样,和峤是“生孝”,而王戎则是“死孝”。我想,大家都听说过“欲哭无泪”这一说吧,我觉得就很符合王戎。当一个人真的悲伤到了极点的时候,真的是哭不出来了,只有他日渐消瘦的身躯和迷离的神情可以证明他的哀痛。王戎的的死孝着实让人觉得惭愧啊,确实发人深省。

让人印象特别深刻的是《世说新语·德行第一》第14则载:“王祥事后母朱夫人甚谨。家有一李树,结子殊好,母恒使守之。时风雨忽至,祥抱树而泣。祥尝在别床眠,母自往暗斫之;值祥私起,空所得被。既还,知母憾之不已,因跪前请死。母于是感悟,爱之如己子。”王祥侍奉后母非常谨慎小心,甚至到了一种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他家有一棵李树,后母一直派他看管着。有时风雨忽然来临,王祥就抱着树哭泣。有一次,王祥在另一张床上睡觉,后母亲自去暗杀他;正好碰上王祥起夜出去了,只砍着空被子。王祥回来后,知道后母为这事遗憾不止,便跪在后母面前请求处死自己。他的这种孝,真的可以说是天下无双了。

魏晋被认为是废弃礼教的时代,但《世说新语·德行第一》所载魏晋文人的行为,显然应该纠正这种看法。

二.父辈仁慈

长辈对小辈的慈也是儒家特别重视的品德修养,汉代自不必说,魏晋也盛行这样的风尚。如《世说新语·德行第一》第36则载:“ 谢公夫人教儿,问太傅:‘那得初不见君教儿?’答曰:‘我常自教儿。’”谢安的夫人教导儿子时,追问太傅谢安:“怎么从来没有见您教导过儿子?”谢安回答说:“我经常以自身言行教导儿子。”谢安一直以自身言行来教导儿子,这种以身作则的言传身教法是值得现在的许多家长去好好学习与借鉴的。

魏晋期间,长幼之间的这种严格的家庭教育,或身教,或言教,或者以“家训”、“家诫”、“家书”之类的名目给后代子孙传家经典极多,这也是我国历史上家训发展史上最繁荣的时期。魏晋时期,还有许多文学世家、书法世家、绘画世家等等,以一艺传家的现象也很普遍,充分证明了魏晋期间长辈对小辈的慈爱之心。

三.兄友弟恭

兄弟关系也是儒家关注的,他们提出“悌”的概念,即要求兄友弟恭。这种友好和睦的关系是维系兄弟乃至社会关系的纽带。这在汉代自不必言,兄弟如家庭财产,给先亡的兄弟抚养子嗣等等,在汉代是常见的。这种关系在魏晋也有表现。如王徽之与王献之兄弟俩同时病重,王徽之常在神前祈祷,希望将自己已经很有限的生命尽早结束,把这段时间延长给自己弟弟献之;当他感觉兄弟已经先亡,立即不顾自己病体,前往哭奠,“恸绝良久,月余亦卒”。这样的兄弟情深,今天读来也是感人至深的。再如石崇在兄弟中最小,很有能力,父亲临终分家产时,将全部家产分给他的兄长,他分文不得却不为忤。

四.夫妻和柔

汉代开始盛行“三纲五常”,妇女一般是家庭的附属品,夫妻关系也有“糟糠之妻不下堂”、“结发妻子不可抛”之类的佳话,不过整体来说还是男子占据绝对主导权,基本没有平等可言。魏晋继续保持着家庭稳定和夫妻伦理。如《世说新语·德行第一》第39则载:“王子敬病笃,道家上章,应首过,问子敬由来有何异同得失。子敬云:‘不觉有馀事,唯忆与郗家离婚。’”王子敬病重,请道家主持上表文祷告,本人应该坦白过错,道家问子敬一向有什么异常和过错。子敬说:“想不起有别的事,只记得和郗家离过婚。”我看了这则不禁感觉有点好笑。一个人回想自己一生的过错,居然只有一件事,而且还是离婚,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由此看出,王子敬的一生是怎么过的,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完人。从这一则我们隐隐可以看出,在那个时候,离婚在人们眼中也是一件不好的事情,甚至是一种过错。这一则虽然是反面的,但也能让人感觉到魏晋文人对夫妻伦理的认可,对不坚守儒家伦理的过失后悔,显见其内心的思想意识。

五.朋友笃信

汉代也很注重人与人的友善和对朋友的忠信。如《世说新语·德行第一》第9则载:“荀巨伯远看友人疾,值胡贼攻郡,友人语巨伯曰:‘吾今死矣,子可去!’巨伯曰:‘远来相视,子令吾去;败义以求生,岂荀巨伯所行邪!’贼既至,谓巨伯曰:‘大军至,一郡尽空,汝何男子,而敢独止?’巨伯曰:‘友人有疾,不忍委之,宁以我身代友人命。’”荀巨伯到远处探望朋友的病,正好碰上外族强盗攻打郡城,虽然朋友让他不要管自己,逃命要紧,但是荀巨伯却坚持守在朋友身边,不忍齐朋友而去,他自己宁愿代替朋友去死。荀巨伯为了陪伴重病的朋友,连自己的性命都可以全然不顾,这种舍生取义的高尚行为不是一般人所能。这种情形同样发生在魏晋,如《世说新语·德行第一》第13则载:“华歆、王朗俱乘船避难,有一人欲依附,歆辄难之。朗曰:‘幸尚宽,何为不可?’后贼追至,王欲舍所携人。歆曰:‘本所以疑,正为此耳。既已纳其自托,宁可以急相弃邪!’遂携拯如初。世以此定华、王之优劣。”华歆、王朗一同乘船避难,有一个人想搭他们的船,华歆马上对这一要求表示为难。王朗说:“好在船还宽,为什么不行呢?”后来强盗追来了,王朗就想甩掉那个搭船人。华歆说:“我当初犹豫,就是为的这一点呀。已经答应了他的请求,怎么可以因为情况紧迫就抛弃他呢!”便仍旧带着并帮助他。世人凭这件事来判定华歆和王朗的优劣。二者在这则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魏晋人的人伦思想与行为,多继承汉代传统,甚合儒家礼教。当然,他们在日常生活中更多地显示出自然真情,即不是为“礼”而如此,直出自本性真情。

世说新语的翻译和原文 篇3

德行第一

一陈仲举礼贤

1.陈仲举①言为士则,行为世范②,登车揽辔③,有澄清天下之志。为豫章④太守,至,便问徐孺子⑤所在,欲先看之。主薄⑥白:“ 群情欲府君先入廨⑦。” 陈曰:“ 武王式商容之闾⑧,席不暇暖。吾之礼贤,有何不可?” 「注释」

①陈仲举:陈蕃,字仲举,东汉末年人。与窦武等人谋除宦官不成,被害。②言为士则,行为世范:言行成为当时人们的楷模。

③登车揽辔:指为官上任。辔(p i):马缰绳。

④豫章:汉代郡名,治所在今江西南昌。

⑤徐孺子:豫章郡隐士。

⑥主薄:掌管文书的官吏。

⑦廨(xi):官署。

⑦武王式商容之闾:武王,周武王。式,同“ 轼”,车前作扶手的横木,此为动词,意思是乘车时双手扶轼,以示敬意。商容:殷商时期的贤哲,老子的老师。闾:里巷的门。

「译文」

陈仲举(陈蕃)的言行成为当时读书人的楷模,为官刚上任,就有澄清天下的志向。担任豫章太守时,一到南昌就问徐孺子住哪里,要去探望他。主薄说:“ 大家伙儿的意思,是请太守您先到官府去。” 陈仲举说:“ 从前,周武王乘车经过贤人商容家门口,俯首而立。敬贤礼士,席不暇暖,我要去拜访一下贤人,有什么不应该呢?”

二鄙吝复生

周子居①常云:“ 吾时月不见黄叔度②,则鄙吝之心已复生矣③!” 「注释」

①周子居:周乘,字子居,东汉末年贤人。

②黄叔度:黄宪,字叔度,东汉末年贤人。

③鄙吝:粗鄙贪婪。已复:竟然。

「译文」

周子居(周乘)经常说:“ 我只要一段时间见不到黄叔度(黄宪),粗俗贪婪的念头就又萌生了。”

三汪汪如万顷之陂

郭林宗①至汝南,造袁奉高②,车不停轨,鸾不辍轭③;诣黄叔度,乃弥日信宿④。人问其故,林宗曰:“ 叔度汪汪如万顷之陂⑤,澄之不清,扰之不浊,其器深广⑥,难测量也。”

「注释」

①郭林宗:郭泰,字林宗,东汉末年太学生领袖。

②造:拜访。袁奉高:袁阆,字奉高,东汉末年贤人。

③车不停轨,鸾不辍轭:比喻停留的时间短暂。轨:车辙。鸾:鸾铃,此指马车。轭:套在牲口脖子上的器具。

④弥日:整日。信宿:连住两夜。

⑤汪汪:水深广的样子。陂(b ēi):池塘。

⑥器:器局,气度。

「译文」

郭林宗(郭泰)到了汝南,拜访袁奉高(袁阆),车不停驶,马不驻足,就告辞了;到黄叔度(黄宪)那里,却住了整整两天。有人问他原委,郭林宗说:“ 叔度犹如汪洋之水,澄不清,搅不浊,他的气度很宽广,实在让人难测呀。”

四身登龙门

李元礼风格秀整,高自标持①,欲以天下名教是非为己任②。后进之士有升其堂者,皆以为登龙门③。

「注释」

①李元礼:李膺,字元礼,东汉名臣,被宦官杀害。风格秀整:风度品德高雅正派。高自标持:指在道德操守方面对自己期许很高。

②名教:儒家礼教。

③登龙门:喻身价提高。龙门:即禹门口。在今山西河津和陕西韩城之间,黄河流此地,两岸峭壁耸立,水位落差大。传说鱼游到此处,能跳过去即可成龙。

「译文」

李元礼(李膺)风度高雅,品德高尚,自视甚高。以弘扬儒教,正定天下是非为己任。后辈的读书人到了李元礼家,受到他的接待,就认为自己登龙门了。

五李元礼赞贤

李元礼(李鹰)尝叹荀淑、钟浩①曰:“ 荀君清识难尚,钟君至德可师②。” 「注释」

①荀淑:字季和,东汉人。钟皓:字季明,东汉人,归隐后收徒达千人。②清识:高明的见识。尚:超越。至德:大德,高尚的品德。师:动词,指可为人师表。

「译文」

李元礼曾经赞扬荀淑、钟浩二人说:“ 荀淑见识卓越,别人很难超过。钟浩道德高尚,足以为人师表。”

六真人东行

陈太丘诣荀朗陵①,贫俭无仆役,乃使元方将车,季方持杖后从②,长文尚小③,载著车中。既至,荀使叔慈应门,慈明行酒④,余六龙下食,文若亦小,坐著膝前。于时,太史奏:“ 真人东行。”

「注释」

①陈太丘:陈寔(sh),东汉人,曾作太丘长。荀朗陵:荀淑,曾任朗陵侯。②元方:陈寔长子陈纪字。将车:驾车。季方:陈寔次子陈谌字。③长文:陈群字,为陈纪子,陈寔孙。

④叔慈:荀靖字,荀淑的儿子。慈明:荀爽字,荀淑的儿子。

「译文」

陈太丘(陈寔)去拜访荀淑,因为家里穷,雇不起仆人,就让大儿子元方赶着车,二儿子季方手持节杖在后面跟着,孙子长文年岁还小,也坐在车里。到了荀淑那里,荀淑让三儿子叔慈到门口迎接,六儿子慈明敬酒,其余六个儿子上菜,孙子文若还小,就坐在爷爷膝前。当时太史就向皇帝上奏说:“ 道德高尚的人已经向东去了。”

七泰山桂树

客有问陈季方:“ 足下家君太丘,有何功德而荷天下重名①?” 季方曰:“ 吾家君譬如桂树生泰山之阿②,上有万仞之高,下有不测之深;上为甘露所沾③,下为渊泉所润。当斯之时,桂树焉知泰山之高,渊泉之深,不知有功德与无也!”

「注释」

①足下:对人的敬称,多用于同辈之间。家君:尊称别人的父亲,或者对人称自己的父亲。荷:担负,承受。

②阿(ē):山脚。

③沾:浸润。

「译文」

有客人问陈季方(陈谌):“ 您的父亲太丘先生,有何功德而负天下盛名?”季方回答说:“ 我爸爸就像生在泰山角落的桂树,上有万仞高峰,下有万丈深渊;上承甘露浸湿,下被渊泉滋润。这时候桂树哪知道泰山有多高,渊泉有多深呢!所以我不知道我爸爸有什么功德。”

八难为兄弟

陈元方子长文,有英才。与季方子孝先各论其父功德,争之不能决,咨于太丘。太丘曰:“ 元方难为兄,季方难为弟①。”

「注释」

①元方难为兄,季方难为弟:是说兄弟二人才智不分高下。后世用“ 元方季方”、“ 难兄难弟” 来赞扬兄弟才华俱佳。

「译文」

陈元方(陈纪)的儿子长文才华出众,他和叔叔陈季方(陈谌)的儿子孝先各自评论自己父亲的功德,一时争执不下,就到爷爷陈太丘那里问讯,请求公断。太丘先生说:“ 元方是哥哥,但难说胜过弟弟;季方是弟弟,也难说不如哥哥。”

九舍生取义

荀巨伯①远看友人疾,值胡贼攻郡②,友人语巨伯曰:“ 吾今死矣,子可去③!” 巨伯曰:“ 远来相视④,子令吾去,败义以求生,岂荀巨伯所行邪!” 贼既至,谓巨伯:“ 大军至,一郡尽空,汝何男子,而敢独止?” 巨伯曰:“ 友人有疾,不忍委去,宁以我身代友人命。” 贼相谓曰:“ 我辈无义之人,而入有义之国。” 遂班军而还,一郡并获全。

「注释」

①荀巨伯:东汉人。

②胡贼:胡人,泛指西北少数民族。

③可:应该。

④相视:看望你。相,偏指一方。

「译文」

荀巨伯远道去探望生病的友人,却遇上胡人攻打这里。朋友对荀巨伯说:“ 我今天可能没救了,你快点离开吧!” 荀巨伯说:“ 我远道来看望你,你却让我离开,这种弃义求生的事,哪里是我荀巨伯做的出的!” 胡人攻进城内,对荀巨伯说:“大军来到,全城的人都跑光了,你是什么人?” 荀巨伯答道:“ 我朋友有病,我不忍丢下他一个人。我愿用我的生命换取他的生命。” 胡人听罢互相说道:“ 我们这些无义之人,攻进的是有道之国啊。” 于是就撤兵离去了。这座城池得以保全。

十不失雍熙

华歆遇子弟甚整①,虽闲室之内,严若朝典②;陈元方兄弟恣柔爱之道③,而二门之里④,两不失雍熙之轨焉。⑤

「注释」

①华歆:字子鱼,东汉人,桓帝时任尚书令,入魏后官至司徒,封博平侯,依附曹操父子。遇:对待。整:严整,严肃。

②闲室:私室,家中。朝典:朝廷拜见皇帝的礼仪典制。

③恣:放纵。

④二门:两家。

⑤雍熙:和乐。

「译文」

华歆和晚辈相处很严肃。即使在家中,也仪态庄重,犹如朝见皇帝那样讲求规矩。陈元方兄弟却极随和,两家之间并没有因性格不同而失和。

十一割席分座

管宁①、华歆共园中锄菜,见地有片金,管挥锄与瓦石不异,华捉而掷去之。又尝同席读书,有乘轩冕过门者②,宁读如故,歆废书出看。宁割席分坐③,曰:“ 子非吾友也!”

「注释」

①管宁:字幼安,汉末魏时人,不仕而终。

②轩冕:此单指车子。

③宁割席分坐:后人以“ 管宁割席”、“ 割席分坐” 喻朋友断交。「译文」

管宁和华歆一起在园中锄菜,看到地上有片金子,管宁依旧挥锄,视之如同瓦石一样,华歆却拣起来给扔了。俩人还曾坐在一张席上读书,有人乘华车经过门前,管宁读书如故,华歆却丢下书,出去观望。管宁就把席子割开,和华歆分席而坐,并对华歆说:“ 你已经不是我的朋友了。”

十二形骸之外

王朗每以识度推华歆①。歆腊日尝集子侄燕饮②,王亦学之。有人向张华说此事③,张曰:“ 王之学华,皆是形骸之外,去之所以更远。”

「注释」

①王朗:字景兴,汉末魏时人,儒雅博学,官至司徒。推:推崇。②腊日:年终祭祀的日子。燕饮:举行宴会饮酒,燕,同“ 宴”.③张华:字茂先,以博学著称,官至司空,被赵王司马伦杀害

「译文」

王朗常常推崇华歆的见识和气度。华歆腊日那天曾召集子侄们宴饮,王朗也学着华歆那样做。有人把这事儿说给张华听,张华说:“ 王朗学华歆,学的都是外表的东西,所以王朗和华歆的距离就更远了。”

十三急不相弃

华歆、王朗俱乘船避难,有一人欲依附,歆辄难之。朗曰:“ 幸尚宽,何为不可?” 后贼追至,王欲舍所携人。歆曰:“ 本所以疑,正为此耳。既已纳其自托,宁可以急相弃邪?” 遂携拯如初。世以此定华、王之优劣。「译文」

华歆和王朗一起乘船避难,有一个人想搭乘他们的船,华歆很为难。王朗却说:“ 幸好船还宽敞,有什么可为难的。” 一会儿贼寇要追上来了,王朗想丢下刚才搭船的人。华歆说:“ 刚才我所以犹豫,正是这个原因。既然已经接纳了他来船上托身,哪里能因为情况危急就丢下他呢。” 于是就继续带着他赶路。世人也由此判定华王二人的优劣。

十四王祥事母

王祥事后母朱夫人甚谨①。家有一李树,结子殊好,母恒使守之。时风雨忽

至,祥抱树而泣。祥尝在别床眠,母自往暗斫之。值祥私起②,空斫得被。既还,知母憾之不已,因跪前请死。母于是感悟,爱之如己子。

「注释」

①王祥:字休征,魏晋时人,以孝著称。因侍奉母亲,很晚才出来做官。谨:谨慎,小心。

②私起:起来小便。

「译文」

王祥侍奉后母朱夫人很谨慎,家中有一棵李树,结的果子很好,后母就让王祥一直看着它。一天突然风雨大作,王祥抱着李树哭泣不已。王祥曾在床上睡觉,后母进来躲在暗处想砍死他,恰好王祥起来撒尿,后母只是砍到被子上,没杀成王祥。王祥回来后,得知后母为此事遗憾,就跪在后母面前请求处死。后母于是感动醒悟了,从此像关爱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样关爱王祥。

十五嗣宗谨慎

晋文王称阮嗣宗至慎①,每与之言,言皆玄远,未尝臧否人物②。「注释」

①晋文王:司马昭,司马懿的二儿子。魏时任大将军,专揽朝政,死后谥“ 文”,因此称晋文王。阮嗣宗:阮籍,字嗣宗,“ 竹林七贤” 之一,好老庄,纵酒放达。

②臧否:褒贬,评价。

「译文」

世说新语德行文言文及翻译 篇4

周子居常云:“吾时月不见黄叔度,则鄙吝之心已复生矣。”

郭林宗至汝南造袁奉高,车不停轨,鸾不辍轭。诣黄叔度,乃弥日信宿。人问其故?林宗曰:“叔度汪汪如万顷之陂。澄之不清,扰之不浊,其器深广,难测量也。”

李元礼风格秀整,高自标持,欲以天下名教是非为己任。后进之士,有升其堂者,皆以为登龙门。

李元礼尝叹荀淑、钟皓曰:“荀君清识难尚,钟君至德可师。”

陈太丘诣荀朗陵,贫俭无仆役。乃使元方将车,季方持杖后从。长文尚小,载箸车中。既至,荀使叔慈应门,慈明行酒,余六龙下食。文若亦小,坐箸膝前。于时太史奏:“真人东行。”

客有问陈季方:“足下家君太丘,有何功德,而荷天下重名?”季方曰:“吾家君譬如桂树生泰山之阿,上有万仞之高,下有不测之深;上为甘露所沾,下为渊泉所润。当斯之时,桂树焉知泰山之高,渊泉之深,不知有功德与无也!”

陈元方子长文有英才,与季方子孝先,各论其父功德,争之不能决,咨于太丘。太丘曰:“元方难为兄,季方难为弟。”

荀巨伯远看友人疾,值胡贼攻郡,友人语巨伯曰:“吾今死矣,子可去!”巨伯曰:“远来相视,子令吾去;败义以求生,岂荀巨伯所行邪?”贼既至,谓巨伯曰:“大军至,一郡尽空,汝何男子,而敢独止?”巨伯曰:“友人有疾,不忍委之,宁以我身代友人命。”贼相谓曰:“我辈无义之人,而入有义之国!”遂班军而还,一郡并获全。

华歆遇子弟甚整,虽闲室之内,严若朝典。陈元方兄弟恣柔爱之道,而二门之里,不失雍熙之轨焉。

管宁、华歆共园中锄菜,见地有片金,管挥锄与瓦石不异,华捉而掷去之。又尝同席读书,有乘轩冕过门者,宁读如故,歆废书出看。宁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

王朗每以识度推华歆。歆蜡日,尝集子侄燕饮,王亦学之。有人向张华说此事,张曰:“王之学华,皆是形骸之外,去之所以更远。”

华歆、王朗俱乘船避难,有一人欲依附,歆辄难之。朗曰:“幸尚宽,何为不可?”后贼追至,王欲舍所携人。歆曰:“本所以疑,正为此耳。既已纳其自托,宁可以急相弃邪?”遂携拯如初。世以此定华、王之优劣。

王祥事后母朱夫人甚谨,家有一李树,结子殊好,母恒使守之。时风雨忽至,祥抱树而泣。祥尝在别床眠,母自往闇斫之。值祥私起,空斫得被。既还,知母憾之不已,因跪前请死。母于是感悟,爱之如己子。

晋文王称阮嗣宗至慎,每与之言,言皆玄远,未尝臧否人物。

王戎云:“与嵇康居二十年,未尝见其喜愠之色。”

王戎、和峤同时遭大丧,俱以孝称。王鸡骨支床,和哭泣备礼。武帝谓刘仲雄曰:“卿数省王、和不?闻和哀苦过礼,使人忧之。”仲雄曰:“和峤虽备礼,神气不损;王戎虽不备礼,而哀毁骨立。臣以和峤生孝,王戎死孝。陛下不应忧峤,而应忧戎。”

梁王、赵王,国之近属,贵重当时。裴令公岁请二国租钱数百万,以恤中表之贫者。或讥之曰:“何以乞物行惠?”裴曰:“损有余,补不足,天之道也。”

王戎云:“太保居在正始中,不在能言之流。及与之言,理中清远,将无以德掩其言!”

王安丰遭艰,至性过人。裴令往吊之,曰:“若使一恸果能伤人,浚冲必不免灭性之讥。”

王戎父浑有令名,官至凉州刺史。浑薨,所历九郡义故,怀其德惠,相率致赙数百万,戎悉不受。

刘道真尝为徒,扶风王骏以五百疋布赎之,既而用为从事中郎。当时以为美事。

王平子、胡毋彦国诸人,皆以任放为达,或有裸体者。乐广笑曰:“名教中自有乐地,何为乃尔也!”

郗公值永嘉丧乱,在乡里甚穷馁。乡人以公名德,传共饴之。公常携兄子迈及外生周翼二小儿往食。乡人曰:“各自饥困,以君之贤,欲共济君耳,恐不能兼有所存。”公于是独往食,辄含饭著两颊边,还吐与二儿。后并得存,同过江。郗公亡,翼为剡县,解职归,席苫于公灵床头,心丧终三年。

顾荣在洛阳,尝应人请,觉行炙人有欲炙之色,因辍己施焉。同坐嗤之。荣曰:“岂有终日执之,而不知其味者乎?”后遭乱渡江,每经危急,常有一人左右已,问其所以,乃受炙人也。

祖光禄少孤贫,性至孝,常自为母炊爨作食。王平北闻其佳名,以两婢饷之,因取为中郎。有人戏之者曰:“奴价倍婢。”祖云:“百里奚亦何必轻于五羖之皮邪?”

周镇罢临川郡还都,未及上住,泊青溪渚。王丞相往看之。时夏月,暴雨卒至,舫至狭小,而又大漏,殆无复坐处。王曰:“胡威之清,何以过此!”即启用为吴兴郡。

邓攸始避难,于道中弃己子,全弟子。既过江,取一妾,甚宠爱。历年后讯其所由,妾具说是北人遭乱,忆父母姓名,乃攸之甥也。攸素有德业,言行无玷,闻之哀恨终身,遂不复畜妾。

王长豫为人谨顺,事亲尽色养之孝。丞相见长豫辄喜,见敬豫辄嗔。长豫与丞相语,恒以慎密为端。丞相还台,及行,未尝不送至车后。恒与曹夫人并当箱箧。长豫亡后,丞相还台,登车后,哭至台门。曹夫人作簏,封而不忍开。

桓常侍闻人道深公者,辄曰:“此公既有宿名,加先达知称,又与先人至交,不宜说之。”

庾公乘马有的卢,或语令卖去。庾云:“卖之必有买者,即当害其主。宁可不安己而移于他人哉?昔孙叔敖杀两头蛇以为后人,古之美谈,效之,不亦达乎!”

阮光禄在剡,曾有好车,借者无不皆给。有人葬母,意欲借而不敢言。阮后闻之,叹曰:“吾有车而使人不敢借,何以车为?”遂焚之。

谢奕作剡令,有一老翁犯法,谢以醇酒罚之,乃至过醉,而犹未已。太傅时年七、八岁,箸青布裤,在兄膝边坐,谏曰:“阿兄!老翁可念,何可作此。”奕于是改容曰:“阿奴欲放去邪?”遂遣之。

谢太傅绝重褚公,常称:“褚季野虽不言,而四时之气亦备。”

刘尹在郡,临终绵惙,闻阁下祠神鼓舞。正色曰:“莫得淫祀!”外请杀车中牛祭神。真长答曰:“丘之祷久矣,勿复为烦。”

谢公夫人教儿,问太傅:“那得初不见君教儿?”答曰:“我常自教儿。”

晋简文为抚军时,所坐床上尘不听拂,见鼠行迹,视以为佳。有参军见鼠白日行,以手板批杀之,抚军意色不说,门下起弹。教曰:“鼠被害,尚不能忘怀,今复以鼠损人,无乃不可乎?”

范宣年八岁,后园挑菜,误伤指,大啼。人问:“痛邪?”答曰:“非为痛,身体发肤,不敢毁伤,是以啼耳!”宣洁行廉约,韩豫章遗绢百匹,不受。减五十匹,复不受。如是减半,遂至一匹,既终不受。韩后与范同载,就车中裂二丈与范,云:“人宁可使妇无(巾军)邪?”范笑而受之。

王子敬病笃,道家上章应首过,问子敬“由来有何异同得失?”子敬云:“不觉有余事,惟忆与郗家离婚。”

殷仲堪既为荆州,值水俭,食常五碗盘,外无余肴。饭粒脱落盘席闲,辄拾以啖之。虽欲率物,亦缘其性真素。每语子弟云:“勿以我受任方州,云我豁平昔时意。今吾处之不易。贫者士之常,焉得登枝而捐其本?尔曹其存之!”

初桓南郡、杨广共说殷荆州,宜夺殷觊南蛮以自树。觊亦即晓其旨,尝因行散,率尔去下舍,便不复还。内外无预知者,意色萧然,远同斗生之无愠。时论以此多之。

王仆射在江州,为殷、桓所逐,奔窜豫章,存亡未测。王绥在都,既忧戚在貌,居处饮食,每事有降。时人谓为试守孝子。

桓南郡。既破殷荆州,收殷将佐十许人,咨议罗企生亦在焉。桓素待企生厚,将有所戮,先遣人语云:“若谢我,当释罪。”企生答曰:“为殷荆州吏,今荆州奔亡,存亡未判,我何颜谢桓公?”既出市,桓又遣人问欲何言?答曰:“昔晋文王杀嵇康,而嵇绍为晋忠臣。从公乞一弟以养老母。”桓亦如言宥之。桓先曾以一羔裘与企生母胡,胡时在豫章,企生问至,即日焚裘。

王恭从会稽还,王大看之。见其坐六尺簟,因语恭:“卿东来,故应有此物,可以一领及我。”恭无言。大去后,即举所坐者送之。既无余席,便坐荐上。后大闻之甚惊,曰:“吾本谓卿多,故求耳。”对曰:“丈人不悉恭,恭作人无长物。”

吴郡陈遗,家至孝,母好食铛底焦饭。遗作郡主簿,恒装一囊,每煮食,辄贮录焦饭,归以遗母。后值孙恩贼出吴郡,袁府君即日便征,遗已聚敛得数斗焦饭,未展归家,遂带以从军。战于沪渎,败。军人溃散,逃走山泽,皆多饥死,遗独以焦饭得活。时人以为纯孝之报也。

孔仆射为孝武侍中,豫蒙眷接烈宗山陵。孔时为太常,形素羸瘦,著重服,竟日涕泗流涟,见者以为真孝子。

世说新语的读书笔记 篇5

世说新语的读书笔记

《世说新语》中每则故事的篇幅都很短,但读起来有如今日读的极短篇小说,故事有首尾及高潮迭起的情节。其中所记载的人物言行,往往是一些零星的片断,但言记言方面有一个特点,就是往往如实地记载当时口语,不加雕饰,因此有些话不很好懂但是言简意赅,很能传达人人物特征。一般都是很质朴的散文,反映出有时如同口语,但是意味隽永物的个性特点。

善于抓住人物特征。作者常用简单几个字,精确地描绘出主角的语言、动作,主角的性格便清楚的呈现在读者的面前。如曹操捉刀时的描写。

善用对比突出人物性格。比如淝水之战时谢安的沉着和朝中大臣们的惊慌。还有,桓温伏甲设宴,广请朝士,想借机除去谢安、王坦之。王坦之惊恐万分,谢安却谢之宽容,愈表于貌,望阶趋席,方作洛生咏,讽浩浩洪流。

世说新语的读书笔记

《世说新语》是一部反映魏晋时代文人风貌,体现时代特征的笔记小说,是我国古代志人小说的带表作品。它深受广大人民的喜爱,包括我也很喜欢。

能写出这样好的作品的人是谁呢?他就是——刘义庆。

《世说新语》通行本为六卷,三十六篇。分德行、语言、政事、文学、方正等三十六门,很多吧!

《世说新语》中所记载的人物言行,往往是一些零星片段,但词简意明,颇能表达人物的个性特点。淡淡的几笔,就能把人物描写的活灵活现,真是妙不可言啊!

《世说新语》的死亡意识探析 篇6

关键词:魏晋 生命 死亡意识 悲剧审美

一 “死亡意识”的审美内涵

“死亡意识”并不仅仅指面临死亡时的各种意识,而是指生存危机和各种死亡现象等引起的感觉和思维的总和。它包括主体对生命短暂、死生无常的感叹,对生存困境的忧虑,对死亡的悲伤、恐惧和回避,以及对死后(未来)世界的想象或期待。“死亡意识”是主体意识自觉的结果,是人文精神的体现。“死亡意识,实质上就是一种特殊形态化了的生命意识,是悲剧的核心和峰巅。”

在中国,以文学形式抒写“死亡意识”有着渊远的传统并贯穿文学史的始终。自《诗经》、《楚辞》、诸子散文到当代的各体文学,其中的很`多作品都自觉或不自觉地流露出“死亡意识”。

《世说新语》所记录的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长期分裂、动荡的时期,天灾人祸造成了频繁而大规模的死亡。此时整个社会都在生死线上煎熬、挣扎,时人对“死”的恐惧和由此引发的对“生”的焦灼感受所达到的深刻程度是前所未有的。而儒家思想衰微,老庄哲学大盛,调和儒道的玄学兴起,佛学也开始影响人们的生活,个体的人开始觉醒、文学开始自觉,这些因素共同铸就了魏晋文人对生命的敏感;他们相对于以往任何时代的文人都更关注生命的终极问题。

二 “魏晋风度”的悲剧审美体现

魏晋时代是政局不断变换动荡的时代,审美形成于玄学清谈的语境之中,名教与自然的通达当中,出世与入世的淡薄当中。士人们或寄情山水,或执塵畅言,或呼朋痛饮,无处不显示出“我卒当乐死”“极视听之娱”自由放达的精神世界,他们的人生理想即是当下的身心愉悦。

1 “服散龙胎在酒中”的任诞之美

从《世说新语》中的记载,可以清晰地了解到魏晋时代饮酒与“行散”在士人日常生活中的重要性,甚至已经成为当时文化生活中一种品位和格调的体现。

“陈留阮籍、谯国嵇康、河内山涛,三人年皆相比,康年少亚之。预此契者:沛国刘伶、陈留阮咸、河内向秀、琅邪王戎。七人常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酣畅,故世谓之竹林七贤。”

该故事在《世说新语·任诞》门中位居第一条,这一方面固然由于故事的编排大体以时间为序,另一方面更是显示了魏晋名士任诞之风与竹林诸人意义深远的内在关联:竹林七贤集聚常常是把酒言欢不醉不归,而这七人皆属当时名满天下之士,一度成为魏晋士人的精神追求,其行为对当时士林风气产生广泛的影响,是以追逐效仿者大有人在,纵酒即成为当时士林的普遍风气。

《任诞》五三条为:

王孝伯言:“名士不必须奇才,但使常得无事,痛饮酒,熟读离骚,便可称名士。”

王孝伯的这句话应该理解为要具有离骚那种特立独行放任不拘的浪漫气质;“痛饮酒”,对酒,只饮是不够的,还要“痛”饮,突显一个“痛”字,就是要在饮酒时表达出酣畅淋漓的快感。不论离骚也好,痛饮也好,都是为了抒发名士内心郁结之气。

如果说酒历来与中国文人结下不解之缘,为他们平息心中愁绪,激发豪情壮志,是他们的创作灵感来源。那么药,唯独与魏晋士人发生着关联,中国历史上有专研黄老之术的道人,有一心求长生的皇帝,而这种整个士大夫阶层服药成风甚至以此作为评价个人身份的标识,唯有魏晋,可以说是那个时代独有的特殊文化现象。

魏晋名士盛行服用一种叫做五石散的药物,最早由何晏开启此风,何晏更改前人药方,调制出五石散,据说服用后“神明开朗”,王羲之在致亲友的书信中亦有“服足下五色石膏散,身轻,行动如飞也”之語。

服用五石散有诸多禁忌,如必须吃寒食饮热酒(因此之故,五石散又名寒食散),药性发作之时(“发散”),忌安坐不动,须强制性地散步行走,将热量散发出去,因此谓之“行散”或者“行药”。稍有不慎即致百病,甚或陨命。

再来看看此种药物的成分:

五石散,又称寒食散,主要为五种药石,即紫石英、白石英、赤石脂、钟乳、石硫黄,另佐以海蛤、防风、栝楼、白术、人参、桔梗、细辛、干姜、桂心、附子等十种中草药,捣筛为散,用酒送服。

五石散的药方出自汉代名医张仲景,疑似伤寒病药方,但存疑颇多,更像是道士炼丹药的配方手法。以现代科学来看,很明显,五石散的矿物含量颇多,其中不乏对人神经中枢和代谢系统产生刺激的成分,五石散服用后也是行走如狂,情难自控,《晋书》载出身名医世家的皇甫谧“初服五石散,而性与之忤,每委顿不伦,尝悲恚,叩刃欲自杀,叔母谏之而止”。精通医术如皇甫谧,都受此苦,一般人等服药后的痛苦,则可以想见。而服用五石散又会带来飘飘欲仙,欲罢不能之感,不难推断出,五石散带来的种种反应其实类似于鸦片、海洛因之类的毒品。身为尚书的何晏乐此不疲地研究药物,当时的名人逸士竟也乐此不疲地服食。

2 “不堪罗绮”病态容止之美

魏晋的士人姿容美丽,相较男性与生俱来的阳刚之美,更多的是偏女性化的柔和婉约之美,魏晋士人为追求“藐姑射之山,神人居焉,绰约若处子”的神化美感,轻袍缓带甚至涂脂抹粉,《世说新语》中提到王羲之身姿俊逸曰:“飘如游云,矫若惊龙”,与曹植著名的《洛神赋》中“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洛神甄姬颇为神似。而以绝世美人喻当时名士,在魏晋这种价值观特殊的时代,着实为高度的赞誉。

同时,魏晋士人所追求的美丽也体现着一种“病态”。“王丞相见卫洗马,曰:‘居然有赢形,虽复终日调畅,若不堪罗绮。”卫玠身体羸弱,更导致了他的早夭,然而这种“憔悴不胜衣”的病态美颇受时人叹赏。

魏晋士人不仅审美,而且“审丑”,竹林七贤的刘伶,身材矮小,貌丑形陋,完全不具备身体美的特征,且嗜酒如命,举止怪诞,却仍列为当时名士,刘伶放浪形骸,敢于突破礼教,且大胆放言:“有贵介公子、绪绅处士,闻吾风神,议其所以,乃奋袂攘襟,怒目切齿,陈说礼法,是非锋起。”《世说新语》言此乃“意气所寄”,将其收入“文学第四”,相较美丽的姿容,这种摆脱世俗束缚,忘乎形体美丑直观内心的“忘我”境界,正是当时名士所追求的也是绝难企及的境界。

三 魏晋审美意识中死亡意识形成的原因

魏晋文人名士刻意以热爱自然、向往自由;以優雅、闲适、超脱世俗的形象塑造自己,然而其普遍病态的审美,怪诞行为成风已经渗透到仕宦阶层的精神当中,以及文学作品中整体体现出的哀伤情绪由何而来,将从下面几个方面进行分析。

1 社会现实的原因:天灾人祸——大规模的死亡现实

东汉末年,尤其是安帝至灵帝之间,各种自然灾害频发,导致人口大量死亡。

《后汉书》一记载了汉末的多次自然灾害,如:

建安二年,夏五月,蝗。九月,汉水溢,是岁饥,江淮间民相食。

建安十四年,十月,荆州地震。

建安十七年秋,七月,有水,颖水溢。(秋)螟。

建安十八年(夏),大雨水。六月,大水。

建安二十二年,是岁大疫。

灾害过后,瘟疫接踵而至,建安二十二年爆发大规模的瘟疫夺取无数人的生命,几乎造成成家成户横尸就地的惨状。

而相较天灾,战争造成的痛苦更为深切,汉末至魏晋的整个社会弥漫在血雨腥风当中,诸侯间的杀伐征战是造成人口锐减的主要原因:镇压黄巾起义的过程中,就有数以万计的斩首记录,三国时代董卓在洛阳大规模的屠杀、赤壁之战中大量死亡的军民……

其时,“人民生活中最常见的事就是死亡,这种无时不在的威胁,给人们的心灵带来巨大的痛苦。”尤其是名士,他们更加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的迫近。“死亡”成为魏晋诗歌中的一个重要主题。敏感而极擅抒情的诗人们极力表现其“忧生之磋”,在诗歌中流露出浓重的“死亡意识”,唱响了时代的生命悲歌,以此来抚慰感伤的心灵。

“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

——王粲《七哀诗》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曹操《蒿里行》

天灾频繁,疫病流行,战乱不断,连士大夫贵族阶层也未能幸免,“徐(干)陈(琳)应(瑒)刘(祯),一时俱逝。”曹丕、曹植兄弟都丧于不惑之年,王徽之、献之兄弟先后早逝于疫病,荣华富贵,瞬成白骨,士大夫短促而动荡的一生,面对亲友殇逝,使他们不自觉地只想“活在当下”,哀鸿遍野,千里无人的悲惨现实又促成了整个社会的悲观、甚至麻木的情绪。而由于汉末皇帝年幼,长期处于被外戚、宦官、有实力的诸侯控制的局面,对待天灾造成的尸骨遍野无能为力,皇帝贵为天子的实力被质疑,“天人感应”学说受到了冲击,在死亡面前,名教构建起来一切强大旧有秩序的合法性都受到了严峻的检验,儒家的礼仪丧失它规范性的意义,士人更多考虑的只是在短暂的生命中及时行乐寻求自我解放。

2 人为政治迫害——集体性的死亡意识

魏晋时代经历了汉朝的没落、三国的动乱,之后迎来了又一个大一统的时代,然而不断变换的时局,连年的战乱与当权者频繁更替带来一批又一批官员命运的转折,士人们一直处于不稳定的生存环境当中。

首先,汉末两次党锢之祸致使相当一部分士大夫直接或间接受到政治迫害,敌对势力罗织罪名进行大规模的抓捕戕害活动,又以几乎将士大夫诛杀殆尽结束,使整个士大夫阶层于风雨飘摇中艰难挣扎,史学家普遍认为党锢之祸和黄巾起义为东汉最终灭亡埋下了伏笔。

其次,魏晋时期屠戮名士似乎成为一种习惯。不论魏、晋都是在群雄角逐的严酷环境征伐中夺取的政权,统治者依靠屠杀有影响力的名士以警诫当时不愿妥协于其政权的士大夫似乎成为一种有效手段。曹操以“招合徒众”,“欲图不轨”、“谤讪朝廷”、“不遵超仪”等罪名处死孔融全家,以“前后漏泄言教,交关诸侯”处死杨修,又借黄祖之手杀掉触怒他的祢衡……

魏晋社会的各种政治斗争极为激烈,曹氏兄弟的斗争,司马家族内部互相倾轧,许多名士被卷入政治斗争的漩涡,很多人惨遭杀身之祸,“八王之乱”中,随司马氏诸王的自相残杀一同陪葬的名士有潘岳、张华、陆机陆云兄弟,仅正始十年“高平陵事件”一次大屠杀,就使“名士减半”。魏晋士大夫们满怀忧惧又身不由己,目睹亲友丧命,侥幸生存下来的人们内心忧愤恐慌可想而知,难免心有余悸,格外小心翼翼。原本宁静自由的学术氛围变得惶惶不安,过着朝不保夕生活的名士们噤若寒蝉。汉代以来建立起来的强烈的以建功立业精神和饱学获得尊重的概念被残酷屠杀颠覆殆尽,对生存艰难的焦虑和对死亡的恐惧造成了儒学礼法和名教秩序的信仰危机。悲哀、放纵的情绪充斥整个士大夫阶层,“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不论《古诗十九首》,还是陶渊明的诗中,都透露出了对死亡的麻木情绪。士人们唯有在山水间寻求自然的安慰,在文字中抒发悲郁的情感,在放浪形骸时消解痛失亲友的哀恸,在麻醉自我后暂且忘却前途渺茫……

参考文献:

[1] 唐晨:《浅析李贺诗中的生命意识与死亡氛围》,《安徽文学》,2009年第6期。

[2] 杨敏、万春:《追求不朽的悲怆——李贺诗歌的生命悲剧意识解读》,《淮北煤师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2年第4期。

[3] 张宗福:《论李贺诗歌的生命意识》,《四川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4期。

关于《世说新语》的读书心得 篇7

我认为其重要价值就在于它原生态地记录了“魏晋风度”。魏晋是一个喜欢追求美的时代,欣赏形体、神态之美,追求名士风度成为那个特定历史时期的社会风尚。魏晋时期对男性美的要求和追求超过任何一个时代

因为政治原因,魏文学智慧、人生智慧晋时期“玄言”成风,名士彦流多尚清谈,经常雅集,清谈时多手执麈尾,作神姿仙态名士风流最令人景仰的是他们身上的诗性傲骨。他们纵酒放诞,蔑视礼法,张扬个性,标举才情,狂放不羁,随性任事,超然物外,笑对生死,蔑视富贵,不就官职……他们是那个时代身上的龙骨,让我们在千年之后,仍然怀想起他们:名士本色,独立特行。或体现为山林之志,或表现为乖时癖行。耿介不阿,傲视万物,不与时务经怀,潇潇洒洒。

我想不愤世嫉俗人的很难成为名士,尤其难成为魏晋时代的名士。《世说新语》就给我们描绘了一个这样的社会群体或说是文化群体。

如今,《世说新语》除了文学欣赏的价值外,人物事迹,文学典故、等也多为后世作者所取材,引用,对后世笔记影响尤其大。《世说新语》的影响、魏晋风度的风范已深深地扎根于知识分子心中,它所体现的理想的、审美的人生境界成为中国知识分子永远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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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说新语 篇8

一、解释下列加点的词

1、寒雪日内集()

2、讲论文艺()

3、俄而()

4、何所似()

5、差可拟()().............

6、因风起()

7、期行()

8、舍去()

9、去后乃至()

10、相委而去()().......

11、下车引之()

12、入门不顾()..

二、通假字

尊君在不通义

三、翻译

1、撒盐空中差可拟

2、未若柳絮因风起

3、期日中,过中不至,太丘舍去,去后乃至。

4、与人期行,相委而去

精读《世说新语》(二) 篇9

【原文】

王子猷居山阴①,夜大雪,眠觉②,开室,命酌酒,四望皎然③。因起仿徨,咏左思④《招隐诗》,忽忆戴安道⑤。时戴在剡⑥,即便夜乘小船就之。经宿方至⑦,造门不前而返⑧。人问其故,王曰:“吾本乘兴而行,兴尽而返,何必见戴?”

(选自《世说新语·方正》)

【注解】

①山阴:地名,今浙江绍兴市。

②眠觉:睡醒了。

③皎然:洁白光明的样子。

④左思:字太冲,西晋文学家。所作《招隐诗》旨在歌咏隐士清高的生活。

⑤戴安道:即戴逵,安道是他的字。谯国(今安徽省北部)人。学问广博,隐居不仕。

⑥剡(shàn):指剡县,古县名,治所在今浙江嵊(shèng)县。

⑦经宿方至:经过一宿的功夫才到达。

⑧造门不前而返:到了门前不进去就返回了。造,到、至。

【译文】

王子猷住在山阴。一天夜里大雪纷飞,他一觉醒来,打开窗户,命仆人斟上酒。看到四面皎洁的月光,他于是感到神思彷徨,吟咏起左思的《招隐诗》。忽然怀念起戴安道。当时戴逵远在曹娥江上游的剡县,即刻连夜乘小船前往。经过一夜才到,到了戴逵家门前却又转身返回。有人问他为何这样,王子猷说:“我本来是乘着兴致前往,兴致已尽,自然返回,为何一定要见戴逵呢?”

【解读】

东晋的雪夜

说到能代表魏晋风度的人物,于曹魏时代,自然首推阮籍和嵇康;于东晋时代,谁可争锋?王徽之。关于王徽之“雪夜访戴”的故事,无疑是整个《世说新语》里最著名的,从某种意义上说甚至超越了阮籍和嵇康的故事。魏晋风度中的核心部分“任诞放旷”和“率性而为”在这里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王徽之字子猷,山东琅邪l人,生于浙江会稽,为王羲之第五子。王羲之有七个儿子,最著名的无疑是王徽之和他的弟弟王献之。王献之靠书法留名千古,而王徽之的大名则靠的是几则潇洒到极致的故事。王徽之是在会稽长大的,平生有四好:酒、琴、色、竹。尤其是对后者,到了死了都要爱的地步。一次,他去拜访一个隐士,而隐士去旅行了,于是他住进了人家的庭院,随后便令人种上竹子。有人问:“不过是暂住,为什么还那么麻烦地种上竹子呢?”王啸咏指着眼前的竹子说:“何可一日无此君?”既然出自王家,自然不必为做官发愁。早些年,他曾在桓温幕中工作,蓬头散带,不理公事;又为车骑将军桓冲的骑兵参军,段子更多了。一次,桓冲问他在哪个部门工作,王徽之回答:“不太清楚,只是时而见牵马者来,也许是管马的部门。”桓冲又问他管多少马,他回答:“我不过问关于马的事,又怎么能知道它的数目呢?”又问:“这些日子有没有马死了?又死了多少?”回答:“未知生,焉知死!”后来,有一天,王徽之跟桓冲出行,正值暴雨,徽之便下马钻进桓冲的车里,后者吃了一惊,而徽之说:“大下雨天的,您怎么好意思一个人坐在车里!”一天清晨,桓冲来到王徽之的办公室,催他进入工作状态, 他没搭理自己的上司,而是临窗远眺,用手扳撑着腮帮子,徐徐道:“看那西山的早晨,似有一股清爽之气。”他在想什么?我想,那是生命中的一次愣神儿吧。桓冲拿自己的部下没办法,王徽之也没再为难他的上司,不久后就离任了。晋废帝海西公太和年间,王徽之转为黄门侍郎,来到了京城建康。这是皇帝身边的一个闲差,整天没什么事干。尽管如此,王徽之还是很快厌倦了这种生活,于是他辞职东返会稽。路过吴郡时,一个士人家的竹林吸引了他。在此之前,主人知道王徽之将到,于是将寓所打扫一新,坐在厅中等待。没想到,徽之直接去了竹林,玩赏良久。主人有些失望,但还等着他来打个招呼,徽之竟欲直接离去,主人非常郁闷,叫人把大门关上,不让他出去。这时候徽之才抚掌大笑,回来和主人攀谈。

回到会稽山阴后,王徽之过起了彻底自由的生活,这段生活是完全属于徽之一个人的——行到水穷,坐看云起,闲听庭院里的落花声。一个冬天的傍晚,山阴下起了大雪,雪越下越大,渐渐覆盖了山川林木,不一会儿天地之间就一片洁白了。大雪苍茫,山河入梦,我们的主人公正在小憩,但是不要着急,他快要醒来了,因为他急着上厕所。于是,他真的就醒来了。去完厕所后,他命侍从把酒温了,随后拉开门,一股清寒的气流扑面而来。庭院中空气特别新鲜,那雪下得正急,仿佛要压断大树和山峦。王徽之遥望暮色中的世界,一阵欣喜。这东晋的傍晚,天色昏沉,而大地一片皎洁,美得让人心碎。宁静,惬意,空灵,澄澈,高情远致,万物同此寂静,那是一个人的广袤的精神世界吗?所有关于人的心灵的美与自由,在这茫茫雪夜中被体会到极致。于大雪中,王徽之咏左思《招隐诗》:“杖策招隐士,荒涂横古今。岩穴无结构,丘中有鸣琴。白雪停阴冈,丹葩曜阳林。石泉漱琼瑶,纤鳞或浮沉。非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何事待啸歌,灌木自悲吟……”雪夜清洁,高歌纵起,王徽之饮酒弹琴,把这个晚上弄得熠熠生辉。突然弦止歌停,他想到了艺术家戴逵。当时,戴逵正在剡县隐居。王徽之想着想着,眼珠一转……后来,就发生了我们熟知的那则故事。

经过一夜的行船,黎明时王徽之终于看到了戴逵在江边的寓所。下船后,王徽之来到了宅门前,但那一巴掌好像跟历史有所默契,终于没拍下去。后有人问其故,他回答:“我是乘着兴去的,兴尽了便返回,为什么就一定得见到戴逵呢?”当王徽之再次站到船头时,起风了,而雪还在下。滔滔江水清冷澄澈,涤荡着一个人的灵魂。船头上的王徽之突然感到一种巨大的孤独。这孤独是没有来头的。王徽之隐约记得,在永和九年时,父亲带他和弟弟献之一起参加了兰亭聚会。那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兰亭的溪流边,数十位名士欢然而坐,曲水流觞,饮酒赋诗,渐渐地大家从欢愉到伤感,悲叹起光阴的流逝以及人生的渺小与无常。那时候,他还不明白人生的意义究竟何在。而现在,仿佛大雪中的路人,他更迷惘了。在这个无所依傍的早晨,他要去哪儿?又能去哪儿?

故事淋漓尽致地展现了魏晋名士的情怀。在此生的光阴中,唯重情,来去由情,为真纯之情,又是高逸之情。兴之所来,兴之所去,全凭一个“情”字。我不愿意做我不想做的事情,我的每一刻全为我的内心而活着。我所投入的是过程本身,而不是过程之外的结果,所以戴逵家那门敲不敲已经不再重要。这是一种何样美丽的情致!而王徽之死后,这样的故事也就永远没有了。那是晋孝武帝太元十一年(公元386年)。前一年,谢安已死;这一年,弟弟王献之又亡。徽之独悲伤,于弟弟的灵前拨动琴弦而不成调,人琴俱亡!人琴俱亡!没过多久,王徽之也死去了。在生前,徽之把“魏晋风度”推向了最后的高潮。此后虽有谢灵运的纵情不羁,但他毕竟不是一个纯粹的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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